“——这就是阿拉拉和阿诺尔德的故事”
洛克一边说一边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很忙的样子。还有,头发都竖起来了。是怎么竖起来的呢,就像用发胶固定起来那样。不得不给人一种能量过剩的映像。
洛克的颈上缠著一只口很长的虎毛生物,还真没有被甩下来。那生物叫米尔米,在格林姆加尔很常见。看来是洛克养的,叫做格兹。
“应该是为了报仇吧。这仇肯定想报了,毕竟心爱的男人被杀了。你们应该也明白吗?哈尔希罗、梦儿?”
“…哈”哈尔希罗皱起眉头,吐了口气。“嘛…”
“嗯…”梦儿鼓起一边脸,歪著头。
虽然雾薄了很多,但天变暗了。慢慢地黑下来了。
只是,不久之前,到处都有小小的绿光飘著。这些是从傍晚到半夜一直飞著发光的叫卢拉卡的小虫。看上去很魔幻,很美。但一想起‘那又怎么样’又寂寞起来了。
寂寞——不如说,哈尔希罗很心急。
洛克抱著受伤的阿拉拉,其他人也全力逃了,最后在这里合流了。虽然哈尔希罗不知道这是哪,但应该是事先商量好的应急避难点。
光头男卡吉塔把巨大蘑菇剑插在地上,盘腿坐著。从刚刚起就一动不动了。是坐著睡了吗?因为戴著墨镜不清楚。
现役最强的暗黑骑士莫尤基盘著腿坐在地面突出来的地方,用杯在喝著什么。虽然没有问题,但会不会太放松了呢。不禁令人感到他在度过著优雅时光。恶灵摩依拉不在身边。时不时(咿呀呀呀呀….)地听到微弱的声音,好像是藏在哪里了。
盗贼逆波不是道为什么俯卧在地上。没事吧。虽然有些在意,但大家都没理他应该没事。而且,那人有点问题。正因为本来就有点问题,所以不会没事。
平头神官兹格在治疗阿拉拉后,打坐冥想起来。这之后就一直闭著眼睛了。
顺带一提,原猎人克劳不在这里。有些事一个人离开了。
“…没有杀掉塔兹尔大人的仇敌”阿拉拉坐在倒木上念著,很后悔。“….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受伤了…”
“别灰心,阿拉拉”洛克蹲在阿拉拉面前。“还有机会,我们会制造机会的。好吧?”
“丘!”米尔米的格兹叫了一下。像是跟主人一起鼓励阿拉拉一样。
“感谢你”阿拉拉吐了口气抬起头。“一直在麻烦你,洛克。这恩义该怎么回报呢…”
“别傻了,阿拉拉。不用这么想,我们只是做喜欢的事”
“可是…”
“都说了!首先把精力集中在讨伐阿诺尔德吧。莫尤基会想到办法的。我们会按他的方法办事。要是失败了,再做到成功为止就行了嘛。不是很简单吗?”
“你这么一说,感觉是真的。”
“实际上,困难的事情一样都没有。要给我们洛克斯吧。”
“…但是”阿拉拉又看著地面,用右手握著左手。“你们没有这样帮我报仇的理由啊…”
哈尔希罗和梦儿对望著——就是这个啊。问题就是这里。
阿拉拉的爱人想要杀死乡里的仇敌阿诺尔德,但却被反杀了。阿拉拉想帮爱人报仇。到这里是明白的。但是,洛克下面的洛克斯呢?他们是义勇兵。当然不是乡里的人了。不是没联系吗?
“阿拉拉。阿拉拉。喂,阿拉拉!”洛克突然站起来张开双手。格兹快要掉下来了,但还是挺住了。“说什么客气话啊!理由当然有了!有很多啊!”
“虽然你这么说,但和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那又怎么啦!?跟时间没关系!”
“如果那时候,我没把事情告诉你,也不会把你们卷进来…”
“我们一点也没觉得被卷进来了啊!是吗,莫尤基!?”
“不,我觉得有”
“什么!?”
“并不只是这次。只要跟著你们行动,我每次都会被卷进不得了的事情里面”
“哈!正因为喜欢这样,才在洛克斯吧?”
“当然了。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人生可不太长啊”
卡吉塔竖起拇指。“是啊”
“…呜呜…”逆波一边呻吟一边挣扎著。看上去很辛苦…
兹格微笑著继续冥想。是领悟著什么吗…
这——能吐槽的地方很多。不如说,只能吐槽了吗?
战斗的理由只有一个,好奇。莫尤基曾经这么说过。哈。原来如此。
这些人,全部都很古怪。
怪人集团。
早就这么觉得了。因为不是哈尔希罗那样的凡人,所以不可能是正常人。何况,在平凡的哈尔希罗看来是否正常,他们根本没必要理会。不平凡的人肯定有优秀的地方。正因为有优秀的地方,所以才不会停留在平凡的地方上。还是,因为超越了平凡的领域,所以才显得优秀呢?又或者,超越不了的话,就只能停留在平凡呢?哈尔希罗不明白。就算不知道,也没所谓。没必要去理解这些怪人的性质和行动原理,——要不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和洛克斯一起行动的话。
“那个…”梦儿在勉强自己接受一样自言自语。“结果,是那个吧?洛克君你们,觉得刚刚认识的阿拉拉需要帮助才帮她的,不是好人吗?”
“嗯?我们?是好人?”洛克看著梦儿皱著眉头。这表情看上去好像坏人啊。“——哈?什么啊。在笑我们吗?”
“说你们是好人啊,根本不是在笑你们”
“那个啊,梦儿。好人,不是表扬人的词语。也就是说,不知所谓的家伙的意思。”
“梦儿不是这个意思啦”
“是吗。但我们不是好人哦。看不出来吗?”
“嗯。看不出来”
“哈哈哈。是吧?我们不会为正义公平道德什么的战斗的”
“那么,洛克君你们在为什么战斗?”
“各种各样。现在是——”洛克得意地把手放在心口。“为了爱”
哈尔希罗吃了一惊。“…爱?”
“是爱啊,爱”
有什么不同吗?不是一样的吗?不是吧。哈尔希罗感到晕了。不明白了。“….诶?爱是…对某人的那种?”
“当然是阿拉拉了”
“——不…但是…?”哈尔希罗望了下洛克又望了下阿拉拉。虽然洛克光明磊落,但阿拉拉是害羞还是困惑呢,又低下了头。“不过,阿拉拉…小姐有爱人了…?但她的爱人又那样了,所以…”
“那有关系吗?”
“…没有…吗?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不太清楚,但是——”
“刚见面的时候,阿拉拉拿著刀,在雾里面突然跳出斩来了”
“那、那是!”阿拉拉像小女孩那样撅起最。“….我、我有点凌乱。满脑子都在想帮塔兹尔大人报仇,也不理叔叔制止离开乡里。觉得会动的都是敌人…”
“很漂亮啊”洛克满面笑容。“一头散发,来势汹汹,却在哭。我不行了。一眼就被迷上了。这女人为什么在哭?发生什么事了?我能为她做什么?不禁这么想了”
“心、急如焚”卡吉塔沙哑地说。
“没错”洛克拳头对著卡吉塔。“被爱烧身的我已经无人能挡了。在烧尽为止都停不下来了”
“是著迷了啊”莫尤基乾脆地说。“而且每次每次,都是对力不从心的人。不能睡的女人到底哪里好啊。我是不能理解的”
“你就这地方太没趣了,莫尤基。有回报的爱不是爱。只是欲望吧?我的爱啊。是不断地给出去的。我爱上阿拉拉了。爱著她。所以,想要实现阿拉拉的愿望。为了这个我什么都做。这样,不是很燃吗?不是很开心吗?对吧?哈尔希罗?明白吗?”
“不,不明白”
“还不明白啊!?”
“我,没有多少,恋爱经验…”
“也就是,童贞啊!”
“…值得你这么惊讶吗?”
“童贞是…”梦儿好像明白似的哼哼地点著头,是真的知道吗?因为是梦儿,所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还真是童贞啊”洛克咂舌。“童贞吗。童贞…”
“能不能别说那么多次…”
“哈尔希罗”卡吉塔望著哈尔希罗竖起拇指。“新手的运气”
“…什么意思”
“哈哈哈!”逆波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真好笑!?童贞童贞蔷薇盖提!做了皇帝就是蔷薇童帝【注:与童贞同音】!看来会早泄哈哈哈哈!”
“…更不知道什么意思”
“是啊”洛克用手指轻抚著格兹的喉咙点头。“刚刚的我也不知道。逆波有些神经病,别惹他比较好,哈尔希罗,梦儿。会做出什么我预想不到。”
“…还真能和这种人在一起啊”
“很有趣不是吗?”
“我很不容易啊”莫尤基换左手拿著杯,右手中指按著眼镜镜桥。“因为要把这人算进战术里面”
“所以才会很有趣啊?”
“我不否定”
也就是这么回事。动机是洛克的一见钟情。
再加上,报仇很有意思,所以洛克斯在帮阿拉拉。真的是,好奇啊。
“——那么,加入晓连队,也是有趣?是吗…?”
“也有这原因”洛克眯著眼嘴角往两边翘起来。“还有其它理由,哈尔希罗。但不告诉你”
“诶。为什么…?”
“因为这更有趣啊?不告诉你——哦?”比洛克还快,格兹往右边转过头。“克劳吗?”
一看,在卢拉卡的光中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黑暗的对面。人影在走过来。在挥著手。是克劳。
“那个洞穴里,你的同伴”像累坏了一样克劳在哈尔希罗身边坐下,一开口就这么说。“都不在了”
“怎么会——”哈尔希罗说不出话了。“…会不会、是弄错地方”
“不会。为什么呢?通往异世界的洞穴我是知道位置的。还有,那里曾经有人呆过的痕迹”
“…呜”梦儿一副为难的样子用食指顶著两边的太阳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什么…?”
“因为你们没有立刻回去,所以出来找你们了吧?然后,遇到麻烦了吧。很常见的”
“说得真轻松…”
“因为你们犯傻忘记怎么走了,我一个人又安全又轻松,所以特意替你们过去看了。结果,还徒劳无功。”
“…对不起。是…是啊。谢谢你,克劳先生”
“哦。先记在帐上,记得连本带利一起还啊?”
先不管欠了他一个人情,但在出口的地方同伴们都不见了实在是震惊了。一下子,无法思考了。不,无法思考也要去想。果然要自己去一次吗。去找他们四个。但是,已经很黑。而且,敌人。可能会有敌人。虽然哈尔希罗觉得黑鹫团什么的没所谓,但对方不是这么想的吧。嘛,我也杀了他们的人,要是被发现了,对方要攻过来也不能抱怨什么。
“喂喂?”被搭话了,回过神来往那边看去,逆波已经在身边扭捏著。“什么心情?什么心情?喂,现在什么心情?伤心?还是痛苦?透不过气?要哭吗?要吐吗?究竟怎么样?”
“总之,你很吵…?”
“呀!呀哈哈哈!好笑!肚子痛了…”
“什么啊,这人…”
“啊啊,他?”克劳开心地说。“只是有点人格分裂”
“很过分哦!?”逆波盯上克劳了。“克劳,唯独不想让你这人渣说!小看别人的人!我啊!我不会小看人,但是会小看神!噬神者!好帅…!哈哈哈…!”
无视吧。嗯,无视。把他无视掉,思考。要去思考。
“那么”莫尤基站起来。“依我看,这一带很快就会让黑鹫团找到。走吧”
“好”洛克往了下大家。“走了,阿拉拉。你们也是”
看来这个你们也包括了哈尔希罗和梦儿。被丢下会很麻烦,也只好走了。只能一边走一边想了。
“哈尔君…”梦儿扯著哈尔希罗的外衣。应该很不安吧。“大家,都去哪呢”
“没事的,肯定”自己这么说,是安慰,还是自己也相信呢?不太清楚。“那边有兰达在。那家伙,很难死的”
“…也是”梦儿松开手——刚这么想,这次楸著哈尔希罗的袖口。梦儿很想这样吗,既然知道了,不回应不行。哈尔希罗握著梦儿的手。梦儿立刻紧紧地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