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的话,究竟是谁卑鄙呢……谷仓伊月同学。」
咦?为什么这时候会突然冒出小伊的名字?
即使田篠向她搭话,小伊依旧俯首蹲在地上。
由于刚才眼镜被撞飞,她现在没戴眼镜。人家总觉得似乎很久没见过她不戴眼镜的样子了。
人家思考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小伊。」喊了一声想跟她说话。
然而她却有如一尊石像,身体一动也不动。
人家甚至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像摔在地板上的衣音或久保贺先生那样,被机关枪击中了。
田篠对着毫无反应的小伊摇摇头说了声:「哎呀呀。」而后瞧了瞧自己的手表。
「……那么截止时间到了,是妳们输了呢。」
「输了?」
「是的。」田篠对着无所适从的人家点点头,往杯子里倒进红茶。
「妳们没有抵达自助餐厅,所以这场游戏是我赢了。」
「啥?你在说什么?」
花轻轻抚着双马尾,挑起一边的秀眉面露挑衅味十足的微笑。
「我们有确实『找出你』了吧……是我们获胜喽。」
田篠用手指将眼镜向上推,「哦。」发出似乎很愉悦的声音。
「市位同学,妳变得相当伶牙俐齿呢。」
「那也是因为遭遇了如此邪恶的行径啊。」
「……我明白了。那么重新来场游戏吧。下次就是最后的游戏了。」
田篠喝完红茶,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旦准备完成,会再通知妳们……在那之前妳们三人就尽情地谈天吧。」
尽管想要去追慢条斯理消失在自助餐厅尽头的田篠,但机关枪瞄准我们,令我们完全束手无策。
只能咬着手指目送逐渐远去的男人的那种焦虑感,还有失去久保贺先生跟衣音她们的那种悲伤,几乎要让人家的脑子超载。究竟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人家抱着求救的心情眺望着花的方向。
「咦?」
人家的眼前出现了一幕不可置信的光景。
花正拿着雷射枪对准小伊。
「……这一切都是妳的错呢。」
花双眼直瞪小伊,感觉像是立刻就会扣下扳机。
「咦,等一下,妳在做什么?」
「妳的死党背叛了我们喔。」
「啥?」
人家对花所说的话一头雾水。
为什么?小伊有必要背叛我们吗?
是因为同伴连番遭到杀害,所以花开始疑神疑鬼了吗?
「别莫名其妙找碴啊,妳把枪放下!」
「是不是我在找碴,妳去向那女人直接确认啊!」
花激动得非比寻常,开口大呼小叫。
再这样下去小伊真的会被射杀。
人家摇晃着蹲在地上定格不动的死党的身体,「喂,小伊!」同时一次又一次地对她说话。
「别默不吭声,小伊妳也说句话否认呀,花好像莫名其妙对妳起了疑心,喂,妳有在听吗!」
可是,小伊却仍然默默无言。
她的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半点血色。
「……小伊?」
当人家再次喊她的名字,小伊便破口大骂一句:「吵死了!」并将人家的身体猛然撞开。她丢下一屁股摔坐在地的人家,拔腿就打算要跑。
「喂,等一下啊!」
人家对小伊自私的行径感到恼火,于是竭尽所能把手伸长,用力抓住她的粗辫子。
岂能让妳逃走──人家如此心想,宛如在拔河那般扯她的头发。
「呀!」
被揪住头发的小伊发出小小声的哀号。
人家的手穿过她富有光泽又柔软的发丝之中,她绑头发的橡皮筋因此松脱。
小伊之前如绳索般绑得好端端的一头秀发,此时变得乱七八糟,无比散乱。
人家紧紧揪住死党仍想逃走的脚,封住她的行动。
小伊的重心因而不稳,再次咚一声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小伊维持原样,而人家起身拍掉膝盖上的脏污。
人家一时忘我把死党压倒在地,但如今人家的脑内乱成一团。
小伊要逃走就代表,换句话说……是什么意思?
逐渐填满脑海的问号,似是拚命地试图掩饰呼之欲出的答案。
「……妳的脚,果然没受伤呢。」
花苦着一张脸表情狰狞,举起枪瞄准小伊。
正如花所言,明明小伊应当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她现在却若无其事地,打算从走廊上跑掉。
「妳是为了欺骗我们,才装作受伤的吧。」
花浑身涌现好似蒸气一般的杀气。进入无论何时扣动扳机都不奇怪的状态。
「花,别这样!」
人家立刻介入小伊跟花之间。
「人家完全没办法理解现在的状况啊!」
虽然脑中的问号渐渐消失,在人家心中咕噜咕噜地陆续涌现疑惑,不过即使如此,人家依然想相信小伊。想听她把话讲清楚。因此人家想要像久保贺先生那样,成为死党的盾保护她。
「总而言之妳先放下枪,我们三人好好聊一聊好吗?」
「……风,我跟她无话可聊。」
花仍然举着枪。
「刚才田篠说过了吧?卑鄙小人是那边的女人。」
「别用什么女人来称呼,她的名字叫谷仓伊月,是人家重要的朋友。」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直到刚才都闭口不言的小伊,忽然用犹如咆哮的声音大声嘶吼。
接下来的事,就发生在一眨眼间。
小伊把手伸进裙子的口袋,拿出了某种东西指向自己的咽喉。
那是一把小小的折叠刀。
只消刃尖轻轻一动,刀子就会直接划破咽喉,四周想必会变成一片血海吧。她是何时开始偷带刀之类的东西的?人家保持距离尽量不要刺激到小伊,并且寻找能对她说的话。然而人家的脑袋一片空白,嘴巴只能哑然地一张一合。
小伊的辫子松开,长至腰间的乌黑发丝起伏不定。
她没有戴眼镜,脸上也没有笑容。
苍白的月光照耀着小伊,令她显得更加妖艳了。
那里完全不存在人家所认识的死党。
「……正如花所说的一样。」
小伊抢在人家前头开口。
「啥?」
「伊月一直都在骗小风跟花妳们。」
「妳从刚才开始所讲的事情,人家完全听不懂啊!」
花缄默不语举着枪,观察着小伊跟人家彼此之间的互动。
「就算告诉妳,小风妳肯定也不会懂。」
死党冷冰冰地对陷入慌乱状态的人家说道。
打从相遇以来,小伊从来不曾像这样推开人家,这让人家鼻头发热感到一阵酸楚。
人家竭尽全力,拚命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人家从不知道原来遭到自己最喜欢的人拒绝竟会这么痛苦。
「……这是在屋顶上当人质时,田篠拿给伊月的。」
小伊仍旧用刀子抵住脖子,静静地启齿说道:
「他说只要听他的话,他就会实现伊月的愿望……因此伊月才协助田篠。」
「协助是指?」
「……让小风妳输掉老虎老虎游戏。」
「咦?」
「以田篠所说的『胜利女神会对谁微笑呢……』这句话为信号,告诉那个金蛋妳的姿势,因此她才会忽然换姿势,在游戏中获胜。」
这突如其来的自白令人家头晕目眩,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人家的脑袋发出阵阵刺痛,感觉自己要是一不留神就会倒下。
那时候果然是人家赢了。
那么小伊如果没有告诉丸子头女答案,古寺先生也不会被杀掉了?
咦、咦、咦?
那小伊如果没有协助田篠,人家跟久保贺先生就不会从屋顶跳下来,然后久保贺先生的手不会受伤,也不会像那样为了当人家的盾而牺牲掉……没错,等待着我们的所有一切都会是跟如今截然不同的结果。
「……要不要说说会让妳更加失望的事啊?」
小伊撩动黑发制造波浪起伏,吊起嘴角露出坏心的笑容。露骨地摆出因为人家感到受伤而愉悦的神色,总觉得跟田篠很相似。
「妳跟久保贺一起逃走以后,田篠说了一个新的提案。」
「……提案?」
「倘若能让所有的金蛋们都掉进圈套,就原谅小风妳逃掉的事。」
掉进圈套?
「田篠他早就看穿
小风妳们的计划了……知道妳们会去邀其他金蛋,说要团结一致。」
「……田篠他在自助餐厅,这件事妳知情吧。」
始终默默不语的花启齿说道。
她仍旧举着枪,肩膀上下起伏喘着大气,为了尽力抑制自己的怒火,花压低声调继续开口道:
「妳打算让我们理解提示,顺利引诱我们到自助餐厅,再将大家全都杀掉是吧。」
「不是的!」
小伊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乱放声呐喊。
「田篠是说要让大家掉进圈套抓起来!伊月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那样!」
她哀痛的喊叫声回荡在走廊上,渐渐扩散开来。
「……伊月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拿着刀子,从眼眸之中滴答滴答地落下一颗颗泪珠。
小伊是个爱哭鬼又是胆小鬼,眼泪什么的,人家明明应该看得很习惯了,但那是完全不同于以往,凝聚着哀痛的泪水,光是看就觉得心快被捏碎了。
「……妳究竟不惜做到那种地步也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即使花出声询问,小伊也只是表情扭曲直摇头。不过花依旧继续追问她。
「妳不说出口我们就不会知道……妳有义务要对我们说个明白。」
「已经够了!」
人家张口盖过花的话语,并且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戴在头上。
人家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了。
人家不想继续看到死党那副人家所不认识的模样。
人家用双手从耳机外面压住,好挡掉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
人家所知道的小伊是个仿佛是温柔天使,不擅长应对男人,虽然常常待在人家后头,但关键时刻总会站在人家这一边,像是关东煮里软绵绵的鳕宝,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女孩子呀。
人家把全副精神用在逃避现实之上。
为了让脑子进入放空状态,人家尽力地想让自己停止思考,这时──
「风!」
即使隔着耳机也听得清楚的大音量,贯穿了耳朵。
「假如妳现在逃避,妳跟她之间的隔阂就会永远无法消除……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这样妳也无所谓吗?」
花的声音大到令人家的下腹也为之震动。
「风,不要逃避!」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对着懦弱的人家,往心上连甩巴掌。
明明原本是人家对拿枪指向死党的花说要「三个人好好聊一聊」。居然只为了一己之私就逃避现实,这样的确不对。
为了人家如此力竭声嘶大喊的花,她的存在纯粹地让人觉得可靠和高兴。
人家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笔直地盯着眼前呆呆杵着不动的死党双眼,拿下了耳机。
「告诉人家吧,小伊妳想实现的愿望。」
小伊像彻底认命似地擦干眼泪,她用手指梳梳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干巴巴的双唇微微地动了起来。
「……伊月呢,要搬家了。」
蹦出「搬家」这个出乎意料的字眼,让人家顿时无法顺利做出反应。
「人家根本没听说妳要搬家啊。」
「对不起,一直瞒妳瞒到现在……」
笼罩在月光下的小伊,她的声音在颤抖。
「……妳要搬到哪里去?」
「新加坡。」
国、国外!
这又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令人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一向是从家里步行五分钟就能见到的死党,从今以后居然要坐上好几个小时的飞机才能见上一面,人家怎么可能有办法立即接受。
「至于为何一直没说,因为伊月自己也无法接受嘛。伊月从来就不曾想过,会跟小风天各一方这种事啊。」
人家也是啊,小伊。
从来没想过会和妳天各一方。
人家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两个人没办法继续在一起的这天迟早会到来,可是人家以为这是年纪再大一点以后才会发生的事。
至少在这三年的高中生活期间,人家擅自决定了要一直跟小伊在一起。
「所以当田篠用实现愿望来怂恿的时候,伊月立刻就受到了那个提案吸引……因为这样子就用不着搬家,可以一直一直待在小风妳的身边了。」
那么小伊想要实现的心愿……就是想跟人家在一起吗?
她是为了人家,把灵魂出卖给田篠吗?
「伊月呢,始终想要独占小风妳。念国中那时候,妳放弃钢琴时伊月真的很高兴……在很多女生团体必须一起行动之际,是伊月想办法让周遭的人讨厌妳的。」
小伊用好像很痛快的愉快表情继续说道:
「妳还记得吗?一开始推荐妳玩手机游戏的也是伊月喔。因为伊月知道妳肯定会迷上……后来妳因为手机遭到没收,便无法跟班上的人变得要好了……伊月还满黑心的吧?」
人家一言不发保持沉默,倾听她所说的话。
「伊月很害怕,害怕妳会多了比人家更重要的朋友或事物,逐渐变成伊月不认识的小风……尽管伊月绝对没办法交到除了妳以外的朋友,不过小风妳却能很轻易地就跟别人交朋友嘛。」
「才没有这种事。」即使人家左右摇摇头,小伊也不愿跟人家对上眼,她像是在唱独角戏那般淡然地开口说:
「就是有那种事喔,妳看妳不是一下子就跟花变得感情很好了嘛。跟久保贺之间感觉也不错。」
提到久保贺先生之际,小伊的面容狰狞有如恶魔一般。
人家只要一想到当人家为久保贺先生心动的时候,小伊的心中也正在蓄积黏稠漆黑的情感,就感到如坐针毡。人家就像这样,想必在不知不觉间伤害到某人或让人受苦了吧。
「跟其他的金蛋们也是,如此这般地就顺利和解了……亲眼目睹那样的小风,伊月一直一直非常嫉妒。伊月真心觉得,她们大家都去死就好了。干脆再用雷射枪射穿小风妳的头,这样妳就会对伊月百依百顺了。」
小伊面泛一如既往有些困扰的神情,朝着人家面露微笑。
「……怎么样,妳讨厌人家了吧?」
「那怎么可能啊?」
「骗人,妳明明就觉得伊月是个噁心的人……」
人家没有觉得噁心……可是的确觉得她很恐怖。
「呵呵呵呵」小伊发出奇怪的笑声,重新拿好手上的刀子轻轻抵上脖颈。刃尖稍微割开了白皙的肌肤,流出有如一缕红线的鲜血。
「就算在这个游戏中活下来,伊月跟小风之间都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
居住的城市也是、学校也是、心灵也是……然后伊月也完全崩溃了,变得不正常了。」
「没有那种事,无论妳在何方,人家跟妳永远都会是朋友喔!」
纵然人家拚了老命地倾诉,但人家的声音却似乎完全没传达给她。
「伊月背叛妳,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当妳的朋友了……」
小伊闭上双眼,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就在她双手用力,要朝着自己的咽喉刺下去的那一刻──
啪咻!啪咻!
随同枪响,小伊的刀子在空中飞舞,锵的一声撞上地面,跟着就这么在地上滑动打转。
小伊发出哀号,为了压住伤口而用右手抱胸。
是人家用雷射枪射穿了她的右手。
虽说人家是第一次认真击发雷射枪,但总算是让刀子远离她了。
「小伊妳这个笨蛋!」
人家尽情地捏了捏小伊的双颊。
「什么没有当朋友的资格,不要擅自决定这种事啊!」
尽管人家捏着小伊的双颊,使得她持续说出不清不楚的话语,但人家毫不在意继续说下去:
「老实说,人家现在还无法相信,也无法原谅妳。妳居然听那个混帐田篠的话,害得因此失去了许多人……不过因为这样就要去死,这才是太卑鄙了嘛!」
人家松开小伊的脸颊,跟着让她吃了一记弹额头当最后一击。
「妳要是真心把人家当重要的朋友,就不要选寻死这条路,而是为了跟人家和好而努力啊!」
「……小风。」
也许是被人家捏了脸的缘故,小伊用含糊不清的语气叫了人家的名字。
「妳有打算原谅伊月吗?」
「……只要妳有心努力的话。」
那是人家对坦率说出自己心情的死党表现出的礼貌。
是跟不逃避的她彼此面对面所得出的,属于人家的答案。
「为什么妳要对伊月那么温柔?」
「因为妳是人家独一无二的死党嘛。」
「……妳还用愿意用死党来称呼伊月吗?」
「没办法呀,因为这就是所谓的死党嘛。」
小伊用双手遮
脸,流泻出不成声的悲泣。
在那里的,是人家从以前就很熟悉的那个,既是爱哭鬼又是胆小鬼的小伊。
「花,这样可以了吧。」
人家望向一直注视我们之间互动的花。
「……只要妳觉得行就行。」
她用一副「拿妳没辙」的样子,慢慢地放下枪枝。
一直举着枪应该累了吧。只见她的手臂微微颤抖,接着把枪收进了枪套里。她重重叹了一声。抚着双马尾的花,透露出似乎很不满的神情。
「人家呢,才不想让那什么田篠称心如意咧。」
人家开口发言,比起说给花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人家从小时候就跟小伊建立起的『与小伊的羁绊』,怎么可能才一天就遭到动摇破坏啊……花妳也是这样吧,也觉得那家伙怎么可能破坏妳跟稻泽花小姐之间的羁绊吧?」
花双眼圆睁似乎颇感意外。
对于人家的提问,她的回答看样子是YES没错。
花摸摸自己的双马尾,随后将手帕悄悄递给了抽抽噎噎哭个不停的小伊。
小伊的身体吓得一颤,接着用嘶哑的声音低嚷了句:「谢谢妳。」随即接过手帕擦掉眼泪。花她肯定是想代替人家这么做吧。
人家想原谅,但是原谅不了……
她应该能理解人家的那种心情。
因为稻泽花小姐也曾背叛过一次花。
花克服了那件事,如今就像这样为了拯救稻泽小姐投身战斗。
……待时光辗转流逝,人家也会变得如她那般思念着小伊吧。
然而不管有任何理由,人家都绝对不会原谅小伊所做的事。
可是,最不可原谅的还是利用小伊的弱点,控制她并伤害了她的田篠。
那家伙把众多的人们卷进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里。
伤害了许许多多的人,轻易地就舍弃了黄金蛋们。
夺走了花跟人家重要的朋友们。
让人家跟小伊的羁绊出现裂痕。
就算他自己同样是这游戏的受害者,人家也无法原谅田篠。
对他的恨意持续涌现膨胀并扩散开来。
「田篠,快滚出来!」
人家对着空无一人的自助餐厅纵声大喊。
小伊跟花都用一副傻眼的表情直瞧着人家的脸看。她们想必是完全无法理解人家的行动吧。
这也难怪,因为人家也搞不太懂为什么现在要大喊大叫。人家只是依循本能,觉得想喊叫便拉开嗓门大吼而已。
「我们三个人会一起逃离这里!我们绝对会替久保贺先生、古寺先生、金蛋们还有牵扯进这个游戏的所有人们报仇!」
拜大声咆哮所赐,人家感觉自己郁闷的情绪渐渐变得开朗。
像这种时候,人家就会由衷感谢自己头脑简单。
存在于这里的,是直到昨天都还完全无法想像的今日。
展现在人家眼前的,是涂满绝望的现实。
人家的心已经是骨折几十次的复杂性骨折状态,人家想就这么彻底放弃直接逃走。
然而,那样就正中田篠下怀了。
人家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放弃了。
人家要想尽办法脱离这无可救药的绝望。
从这无可奈何的现实中突破重围,笑到最后给你看。
人家用力深吸一口气,朝着看不见的敌人最后一次畅快淋漓地呛声。
「我们会赢过你,尽情享受明天的涟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