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顿所说的王妃的弱点,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但是那个时候王妃的样子确实有些奇怪。
原本,注意到的只有雪拉一个人。
为了庆祝纳西亚斯和拉蒂娜的结婚,珀拉努力制作着手工艺品。
夏米昂和雪拉也来帮忙。
房间里摆满了布和各式各样的线、缝纫箱,在这些东西之中,雪拉认真缝着刺绣,王妃也过来看情况,看到雪拉手中的东西,她的态度却变了。
一瞬间,她似乎忘了动。
仿佛出神一样望着刺绣。
“……莉?”
雪拉叫了一声,王妃才回过神来。
“啊,没什么。——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雪拉正在白色的绢布上绣红色的蔷薇花。
“很漂亮吧。这个是要做床单的。拉蒂娜大人喜欢蔷薇……”
“不过——不会太花哨了吗?”
“嗯,要是只有这个确实是。不过……”
一旁的珀拉一心一意的望着绣绷,穿针引线。她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望着王妃笑着说道。
“我想在蔷薇周围绣上小树枝,然后再绣上飞舞的小鸟。就好像床上有一个庭院一样。”
珀拉旁边的布上已经绣上了几只有着蓝色和淡绿色羽毛的小鸟。
“真厉害……就像真的一样。要绣这么多东西,很辛苦吧。”
夏米昂手上也忙碌着,笑着点了点头。
“确实没什么时间了。毕竟这么突然。”
夏米昂一度曾以为自己被那个男人甩了,正沉浸于悲伤中,但是在父亲德拉将军和国王的启发下,她和那两个人一样,将希望寄托在了未来。
除去德拉伯爵家的女儿这个头衔的话,那个人也很喜欢自己,能这么想让现在的夏米昂觉得很开心。
看着三个人手上忙碌地工作着,王妃痛切地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玩总觉得不太好。”
“这样的话,纳西亚斯大人就拜托你了。”
雪拉说完,两名女性都笑了起来。
纳西亚斯和拉蒂娜的结婚是很多人欢欣雀跃等待着的,但是新郎却有一点都不高兴。
毕竟,一切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全都定下来准备好了,接下来就只剩下举行仪式了。
纳西亚斯的父母也寄来了信件,说他们无比高兴,对方是恩德华夫人更是求之不得,他们都发自内心期待两人一同到来的那一天,而国王也在城内为他们准备好了新家。
奥兰娜也委托了城内评价很好的裁缝店制作衣服,跟新娘商量之后,新家的家具摆设也渐渐都定下来了。
只有新郎一个人不能释然。
他对于结婚一事本身没什么意见。也是发自内心觉得高兴。只是,在当事人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事情就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让他觉得有些介意,但是他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一旦他想抱怨,已经完全化身成媒人的妹妹就会愤然的顶嘴。
“哥哥,你真是不干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想跟嫂子结婚吗?”
奥兰娜已经管拉蒂娜叫嫂子了。要问是不是不想跟嫂子结婚,确实是有些矛盾的,关键问题是,要认清现在的事实,干脆的放弃。
但是,纳西亚斯却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
他原本就不喜欢这么铺张花哨的事情。就算要结婚,他也觉得两个人偷偷举行仪式就足够了。
但是,一旦和巴鲁扯上关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偷》的。
面对闷闷不乐的兄长,奥兰娜继续说道。
“哥哥。你要是憎恨萨沃亚公爵大人就搞错了。是一直磨磨蹭蹭的哥哥不好。”
“我并没有怨恨他。只不过……我觉得他多管闲事。”
“哥哥!!”
奥兰娜激烈的一声怒吼让拉蒙纳骑士团长也有些畏惧。
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能让团员们看到。
“真丢脸!这是守护比尔格纳要塞的骑士该说的话吗!至今为止,公爵大人多么照顾你,你忘了吗!艾莲诺去世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奥兰娜……你……”
恩德华夫人代替头疼不已的纳西亚斯,不可思议的问道。
“之前的夫人去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嫂子。你不要在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纳西亚斯拼命摆手示意让奥兰娜闭嘴,但是奥兰娜当然无视了他。
“艾莲诺去世之前不久,哥哥被任命为拉蒙纳骑士团的副团长了。这是罕见的大提拔。所以当时的责任也很大,但是艾莲诺的死给了当时的哥哥很大的打击。结束葬礼之后,哥哥就像病人一样……就是忧郁症一样。也吃不下东西,一整天都呆呆的,眼神也很茫然——不,是真的,哥哥。你知道我们当时有多担心吗……”
奥兰娜说了自己的哥哥一句,又继续说道。
“所以,他当时的状态,实在实在是没有办法回到骑士团。但是,骑士团那边,虽然觉得他失去了妻子确实很可怜,但是也不能丢下任务不管,指责哥哥说,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渎职。最后终于说到了要替换副团长的话题上。”
“啊……”
夫人瞪大了眼睛,同时也反省了一下。
过去受过伤害的不只自己一个人。
这个人从难以愈合的伤痛中再次振作了起来。
这个时候奥兰娜回头望着自己的兄长说道。
“那个时候,萨沃亚公爵大人拼命为哥哥辩护,在哥哥振作起来之间,拼尽全力让哥哥不被卸任!难道说,你要说这些也是他多管闲事吗!”
纳西亚斯慌忙摇了摇头。
“不是的。就连我,也发自内心的感谢了巴鲁的友情,现在也觉得很感激。但是,这是两码事……”
奥兰娜遗传自母亲的蓝色眼睛闪闪发光,她抱着胳膊,下达了最后通牒。
“哥哥。你适可而止吧。你要是再这么任性的话,我今天就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哎呀,这可不行。”
夫人再次沉稳的插嘴说道。
“我一想到能和奥兰娜大人成为姐妹,就觉得很高兴呢。”
“我也是。实在是特别高兴……”
两个人互相微笑着。
而新郎则被排除在外,一个人唉声叹气。
他此刻的心情就是,你们随便吧。
“那就只能放弃了。”
年轻的王妃觉得有些可怜,又觉得有些奇怪的安慰了纳西亚斯。
“我那个时候也是如此,结婚仪式的主角是新娘。男人只不过是祭坛上的陪衬。哪有发言权呀。”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现在还有点不能接受……”
“所以说,你就算想这些也没用了。——你并不是不想结婚吧?”
“当然了。”
“如果现在,拉蒂娜跟你说,还是不能结婚的话……你也会觉得为难吧?”
纳西亚斯脸色有些变了,这个时候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岂止是为难肯定是一片骚动。”
王妃捧腹大笑起来。
“你这样还说不能接受现在的状况,那我才不能接受呢。在我听来就仿佛是悠闲的想要再享受一下恋爱时光。”
“王妃殿下……”
纳西亚斯吃惊地想要反驳,但实际上,拉蒙纳骑士团长即将结婚,这件事已经广为人知了。贺词和礼物接连送到,还召开了庆祝的酒宴。
滚下坡的石头已经停不下来了,事情在不停往前发展着。纳西亚斯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应对这一切。而大家在一片忙碌中,迎来了结婚仪式的日子。
这一天彭斯-宾是万里无云的晴朗日子。
凉爽的秋日太阳照射下,是一片绿色丰饶的风景。
新娘在村长家里做好了准备,在村长夫人的陪伴下过来了。
村里小巧的奥里格神殿中装饰着秋季的花朵,外面的庭院中,准备好了几个圆桌。这里将举行喜宴。
因为这座神殿没有大门也没有围墙,所以即使没有被邀请的人,也能轻松前往,向新郎新娘献上祝福。
神殿的厨房中,村里的女人们准备好了料理,在喜宴会场的角落中,数名乐师一边畅谈着,一边练习着轻快的乐曲。
看到这副光景,新郎纳西亚斯也放下了心。
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夸张华丽的典礼。
说到这里,以毒舌闻名的友人,微笑着反驳道。
“唉,虽然不是我的喜好,但是你应该会喜欢这种朴素的东西吧。本来我还想从城里找一个剧团,直接来即兴表演你跟夫人的恋爱故事呢……”
“什、什么……!?”
“你就算了,我不想被夫人怨恨。所以还是放弃了。”
看到对方泰然自若的样子,新郎忍不住痛苦的抱住了头。
看起来,自从前几天那件事之后,纳西亚斯就一直没什么立场。
拉蒂娜跟巴鲁谈过话之后,便态度大变。之前纳西亚斯明明那么拼命地想要说服她,她都不肯点头,含糊其辞
,但是在跟巴鲁聊过之后,就微笑着说《我会跟你结婚》。
面对这个变化,纳西亚斯也觉得非常奇怪。但是,跟这种感情比起来,兴奋高兴要更占上风。他甚至没想询问详细的经过,不过到了这最后关头,他还是有些在意。
“那个,巴鲁……”
“什么?”
“那个……我想趁现在问问你……”
“所以说,什么事?”
面对自己的友人有些含糊其辞的询问那句最关键的说服拉蒂娜的话语,巴鲁思考了一会。
“是啊。我本来想把这件事放在我自己心里的,不过也许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接着,即将迎来结婚仪式的新郎,听到这超乎常识的《约定》大吃一惊。
一瞬间,纳西亚斯茫然不知所措。
“你说,帮她自、自杀……!?”
“她不想再成为寡妇了,她心里只是挂念着这件事而已。明明爱着你,真心想要接受你的求婚,但是她却一直拒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不结婚的话……就不会成为寡妇?”
“是啊。虽然是非常任性,很胆小的逻辑,但她毕竟不止一次,而是两次都跟丈夫死别。无法相信将来也是没办法的。”
纳西亚斯茫然的呆立在原地。
拉蒂娜总是沉稳的微笑着,怀念的诉说着去世的丈夫的事情,但是纳西亚斯自己却完全没注意到,她居然如此被过去束缚,如此绝望。
“可、可就算如此,这种约定……”
纳西亚斯回过神来,用有些责备的语气说道,但是巴鲁却完全不在意。
“说谎也是权宜之计呀。你知道吗,应该忘记过去的事情,应该活得更坚强一些,这种普通的劝慰,夫人肯定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些老一套的说辞是没有意义的。自己爱的人还是有可能先自己而去,自己也许还会剩下一个人,必须消除夫人最担心害怕的这种恐惧和担心。”
巴鲁开心的笑了笑,拍了拍新郎的肩膀。
“所以,你也放弃,努力活久一点吧。虽说是约定,可我也不想对赤手空拳毫无抵抗的女性下手。”
“真是任性……”
在会场的角落中,就在他们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时间到了。
新娘带着帽檐宽大的白色帽子,拿着白色的大波斯菊花束。
寇拉尔第一的裁缝店做出的新娘礼服,已经受到典礼中王妃打扮的影响了吧,肩膀部分和裙摆都不像之前那么膨胀,描绘出了纤细优美的身材曲线。
光泽的绢布不是纯白色,而是近乎于银色,跟新娘的年龄和高挑的身材非常相称。
虽然新娘已经不再年轻,实在说不上是可爱,但是她的身影有一种秀丽,端庄的感觉,还有一种女性的威严。塞满整个会场中的人们都自然而然的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这身影在纳西亚斯眼中比一切都更加耀眼,他牵起新娘的手,两人并排往祭坛走去,途中纳西亚斯轻声说道。
“拉蒂娜。”
“是。”
“我无法跟你保证我不会死。但是,如果要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的话,我就算要跟死神做交易,也想要活下去。”
身穿白衣的新娘,抬头仰望着自己丈夫的脸。
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霞,新郎也微微笑着。
两人的嘴唇非常自然的重叠在了一起。
等在祭坛前面的老年神官,慌忙咳嗽了一声。
“嗯。非常抱歉,誓约之吻应该在我之后才出场。”
两个人满脸通红的分开,这一意外引发了场内的哄笑。
在神殿中的起誓结束之后,新郎新娘来到设置在屋外的喜宴上。
秋日阳光下的喜宴上,接连迎来了村民的来访,他们向新郎新娘送上了祝福,有时还会送上一些小礼物。
来自大陆各地的纳西亚斯的兄弟们也是一副非常感慨的样子。
拉蒂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兄弟们,她跟这些人及他们的配偶打过招呼,笑着接下了年幼的外甥和侄子们怯生生的递出的贺礼和花篮。
奥兰娜看了一眼庭院对面,顿时大吃一惊。
不只是奥兰娜。纳西亚斯、兄弟们、还有跟亲友们交谈的嘉佩尔卿夫妻也闭上了嘴,屏住了呼吸。
中年男女——大概是一对夫妻吧,沿着小路走了过来。
他们安静地穿过热闹的酒席,往这边走来。
“杜修内伯父、伯母……”
还没说完,嘉佩尔卿夫妻便走了出来,紧紧握住这两个人的手。
双方都无声的用眼神交流着。仿佛在传达自己的万千感受。
拉蒂娜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最后,纳西亚斯低声跟她说到。
“——这是艾莲诺的父母。”
杜修内卿用温和的眼神望着拉蒂娜,并郑重的送上了祝贺的话语。夫人则紧紧握住拉蒂娜的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低下了头。
不停的说着,“谢谢你。”
杜修内夫妻以前便是嘉佩尔家的好友。但是,也因为艾莲诺的死,双方的关系突然就断了。
“都是因为过于宠爱女儿,我们才会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给纳西亚斯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是没脸见你们。”
这就是他们的理由。
而纳西亚斯今天即将迎娶新的妻子。
杜修内卿满是皱纹的眼角也渗出了泪水,非常诚恳的说道。
“这下,这下,我觉得我们也终于能得到原谅了。九泉之下的女儿,应该也和我们一样开心吧,她也一定会祝福纳西亚斯开始新生活的,我是这么相信的——……不,就嘲笑我这糊涂的父亲吧。”
嘉佩尔卿摇了摇头,笑着同自己的旧友说道。
“杜修内。下次一起去钓鱼吧?”
特蕾莎也点了点头。
“夫人。你一定要来参加村里的妇人集会。你不在,大家都觉得很寂寞。”
在与旧友进行温暖再会的这群人后面,拉蒂娜回头望着刚刚跟自己结婚的丈夫,沉静的笑了笑。
“我也想去祭奠一下那个人。”
纳西亚斯也笑了笑。
“嗯。两个人一起去吧。我也想让艾莲诺见见你。”
这是自己选择的人。
接下来,自己要和这个人一起幸福的生活。
这不是为了忘记艾莲诺。自己是不会忘记的。
虽然你去世了,但剩下的自己会连你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努力得到幸福。
为了报告这些,他们要去悼念早亡的前妻。
与此同时,在塔乌,举行了贝诺亚的头目吉尔和罗姆的艾比的结婚仪式。
会场在西峰罗姆的村子。
村民们弹奏着自己的乐器,大声歌唱着,年轻的男女围成一圈跳着舞。
对于塔乌的人来说,结婚就像庆典一样。没必要在神殿发誓,也不需要在证书上签名。这座山就是他们的神明,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在同伴们面前举起酒杯,一直闹到天亮是他们的惯例。
罗姆村在一周前便开始准备了,附近村子的人也赶来帮忙。
新娘艾比穿着朋友们精心制作的服装。
那是用金线缝制的鲜艳的红色衣服。
虽然母亲说最近的新娘礼服流行白色的,但是艾比却摇了摇头。
坚持说“想要红色的。”
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听说,白色的服装代表新娘的纯洁无暇,代表了让自己染上丈夫颜色的决心。
她似乎对于这一点很不满。
“说什么纯洁无暇,那不符合我的性格。虽然——我并不是跟别的男人有什么。”
她脸微微红着,却还是毅然地继续说道。
“要染上丈夫的颜色,我也不愿意。我不是为了做这种事才结婚的。”
“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艾比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呢?”
“能完全迷住贝诺亚的头目?”
同年龄的女孩们一边制作着新娘的服装,一边开玩笑的说道,但是艾比却挺起胸膛反驳道。
“那不是因为喜欢才结婚的吗?”
未婚的女孩们哈哈笑了起来。
虽然在朋友们面前很强硬,但是艾比实际上还是有些担心的。典礼当天,看到身穿火红服装的新娘,吉尔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让艾比更加担心。
“果然……你还是喜欢白色的衣服?”
艾比这样低声说道,比新娘年长很多的新郎却笑着摇了摇头。
“不,这样很适合你。”
艾比也笑了起来,抱住新郎的脖子。
“我就是觉得红色好。”
“穿什么颜色都没关系呀。”
“有关系的。因为,这是塔乌的颜色。”
“…………”
“就是觉得白衣服没感觉。太老实了。我会使剑也会用弓。也能骑上暴躁的野马。也曾数次跟母亲同赴战场,数次浴血奋战。这样的话,如果穿着白色衣服,表现得纯洁无暇的话……太奇怪了。就像跟你撒谎一样,我不愿意。”
吉尔
微微苦笑了一下,牵起艾比的手。
这只手上,那颗红宝石在闪闪发光。
“是啊。虽然满身是血的新娘不太好,但是那种特别乖巧纤弱的女人,更让人为难。不适合我。”
“我的话,适合你吗?”
“嗯。是非常适合我的妻子。”
在一直持续到天明的喜宴结束之后,艾比和吉尔一起前往了贝诺亚,但是嫁出独生女的凡妮莎一直到最后都是一脸担心。不停唠唠叨叨的说让艾比注意身体,如果出了什么事要马上回来。
“太夸张了。妈妈。反正十天之后聚会的时候你会过来的吧?”
每个月,头目们都会聚集到一起召开会议,下一次的会场就在贝诺亚。
“我当然会去的。怎么可能不去啊。那个时候,根据情况,我可能会把你带回来。”
“妈妈……”
新娘因为不好意思而满脸通红。
艾比带着一匹马就能驼走的行李嫁到了贝诺亚,而非常担心她的母亲,一副等不及十天之后会议的样子,急匆匆奔赴了贝诺亚。
成为头目的妻子之后,她对于贝诺亚强壮的男人们就像是《大姐》一样,对于支持着男人们的女人们,也如同是老大一般的存在。
没有相当的觉悟是做不了这种工作的,周围的人也不会接受。但是艾比却干净利索的处理好了一切,她照顾了吉尔,跟男人们一起上山,还参加了女性们的聚会。
“不愧是罗姆头目的女儿。”
仅仅十天时间,艾比就得到了极高的评价,凡妮莎也终于放下心来。
当然,这次的会议在往常的报告之后,重点被放在了嘲笑新婚的贝诺亚头目上面,特别是西边的比思切斯非常激动,而当事人吉尔,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是一如往常。
“要是不甘心的话你也去娶个年轻的老婆。”
最后吉尔还厚着脸皮如此反驳。
“哦,我会的。只要能先把现在的老婆处理掉。”
比思切斯堂堂正正的回答道,会场上立刻响起了一片笑声。
虽说是会议,倒不是那么拘谨。
这就像是茶话会一样,互相谈论一下,广阔的塔乌西边和东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大家报告自己地区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北方卡吉克的头目斯雷笑着说道。
“之前忘记说了,大概是一个月之前,一群奇怪的家伙路过我们那里。好像是从死之海附近上岸的,想要去往泰巴。”
大家都吃了一惊。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并不是什么异常的事。
会走这种旅程的旅人也很多。但是卡吉克的头目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些人是乘船来的。被卷入了大漩涡,漂到了海岸上。可是他们没有回到海里,而是直接去了杜比亚河。”
塔乌的河流很丰富,有着大小无数的河。
杜比亚是在卡吉克附近到死之海一侧,流淌在坦加河帕莱斯德境内的河。
凡妮莎瞪圆了眼睛。
“咦。这么做的话,不是会被困在山上吗?”
“是啊。虽然他们的船看起来性能很好,不过到了上游地区还是不行啊。结果他们居然用脚走的。——扛着自己一直乘坐的船。”
“什么?”
其他的头目们也大吃一惊。
“扛着船?”
“如果是类似木筏一样的东西的话……那几个大男人应该也能扛得动吧。”
斯雷再次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木筏也不是小渔船。是有龙骨很宽敞的小型船。船帆桅杆是可以拆卸下来的,船底有插船桨的空洞,这种样子的船我从来没见过,但是乘船的数十个人是可以把船扛起来走的。”
“诶诶诶……!?”
“在山里走吗!?”
如果是平地的话还好,在山上做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而且塔乌根本没有像样的路。
“哎呀。我听说的时候也大吃一惊。还训斥他们说是不是做白日梦了,不过好多人都看到了。行李什么的都装在之前一起放在船上的马上,然后若无其事的就扛起了船,往山顶走去了。那些人,作为指路的礼物,给了我们从没见过的银币,给了我们那里的年轻人了。有了这种证据的话,实在也没办法怀疑了。”
“嗯……这确实是很奇怪的事情。”
“要扛起乘坐的船,需要很大的力气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头目们同时都觉得非常迷惑不解,而只有一个人,吉尔的表情非常严峻。
他严厉的询问卡吉克的头目。
“斯雷。你自己看到那些人了吗?”
“没有。是我那里的年轻人看到的。他似乎跟他们说,这种装备是不可能到泰巴的。但是对方不听。”
“那是些什么样的人?”
“大家都是身材高大仿佛高耸入云的大男人。眼神非常敏锐,不怎么说话。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吉尔向别的同伴询问道。
“布朗,如果从卡吉克往泰巴走的话,应该会进入兹路的领地。你听说什么了吗?”
兹路的布朗不久之前还是头目代理,现在已经是作为堂堂正正的头目来参加这个会议了。
他吃惊的摇了摇头。
“不,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也许年轻人中有人看到了……”
“你去问一问。现在马上。比思切斯、凡妮、科尼森也拜托你们去问一问。”
吉尔的语气中有一种不容分说的严厉。
“大家,非常抱歉,在得到回复之前,请你们不要离开这里。根据情况不同,有可能需要进行紧急召集。如果你们一开始就在这里的话,那就省了大麻烦了。”
东峰的代表、阿迪鲁弗的帕嘉和索别林的玛卡斯互相对视了一眼,西峰的头目们之间弥漫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紧张。
几天之后,从西峰也接连传来了类似的报告。
有人跟身材高大的男人们在山中相遇,对方询问了去泰巴的路。据说他们吃自己带的肉干,不会擅自捕猎。
而且有人说自己确实看到扛着船的高大男人们在山中出现,在泰巴河上游将船放下,装好行李和马,然后悠然的顺河而下了。
虽然这些让人仰望的巨人会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但是他们是遵守礼仪,悄悄通过的。尽管人们觉得他们的行动很奇怪,但是因为没有感觉到敌意,所以也不认为这是需要立刻向头目汇报的重大情况。
每一个报告都是这么说的。
连西峰的头目们都不知道,东边的吉尔更不可能知道了。
而贝诺亚的头目现在陷入了沉思。
新婚的妻子,也察觉到丈夫不寻常的样子,没有接近。
而留在贝诺亚的头目们也是同样。
在听完了西边传来的所有报告之后,吉尔再次将他们聚集到一起。
“如果这一切是我的误会就好了……”
他说完这个开场白,继续说道。
“西边的家伙看到的高大男人们应该是斯克尼亚人。他们是作为斥候,来侦察塔乌的。”
头目们立刻一片哗然。
“你说斯克尼亚?”
“哪里的国家……”
“侦察是指,又要开战了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凡妮莎和布朗开口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目的是金矿吗?”
“现在我们有德尔菲尼亚了。他们不知道吗?”
吉尔摇了摇头。
“他们当然知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德尔菲尼亚。说得准确一点,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这里,不让我们参加德尔菲尼亚军。”
“…………”
“斯克尼亚这个国家有两个民族。一个是我们之前,在寇拉尔城见到的。是从中央移居到那边的城里人。这些人没什么可怕的。首先,我们不会与他们为敌。国王和王妃应该会从正面干掉他们的吧。但是,另一个——斯克尼亚的原住民。他们是个问题。”
在场的还有伊文。他表情异常认真地听着吉尔的话。
“他们从本性里就是狩猎民族,是战斗民族。男人都是那种跟西边的家伙看到的那样的,一身怪力的巨人。就连勇猛果断的坦加士兵,跟他们比起来也就不过是婴儿而已。这些原住民就像我们憎恨权力一样,也非常厌恶《后来的那些,自己随便就宣言支配国家的混蛋》。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帮助现在的斯克尼亚政权……但是看起来,情况似乎有变化。”
比思切斯频频歪着头,想要整理吉尔说的话。
“那个,等一下。也就是说,你担心的是,现在的斯克尼亚支配者和原住民联手了?”
“是的。”
“这种事情这么重要吗?”
“非常重要。伊文已经从国王那里听说,坦加有向斯克尼亚示好。坦加大概是保证会送给斯克尼亚金银,想要把他们也拉进来吧,但是如果原住民也进入这个同盟的话,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坦加不是和一个国家,而是和两个国家结成了同盟。不知道
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参加这种权力争夺呢……”
最后一句话是吉尔疑惑的自言自语。
“可就算如此,具体来说,这些原住民能做什么?”
比思切斯有些烦躁地询问,吉尔认真的回答道。
“就如西边的家伙亲眼所见。”
“啊?”
“斯克尼亚军舰是无法穿越死之海的。也不能扛着船越过塔乌。但是,他们可以。”
吉尔用力说道。
“明白吗,你想想看,穿过死之海,翻过山脉,沿着泰巴河顺流而下,越过潘达斯。往左边前进,沿着东海岸北上,那里是哪里?”
“哪里……——诶诶!?”
比思切斯顿时哑口无言,而一旁兹路的布朗的表情也凝固了。
杜嘉的科尼森愈发严肃的抿了下嘴角,而东峰的智者,索别林的玛卡斯低声沉吟道。
“难道……他们真的想这么做吗?”
“大概吧。这些家伙的话是能做到的。”
“可是,那是只能乘坐数十人的小型船。就凭借那么一点点力量……到底能做到什么?”
“如果一艘船的人数很少,那一百艘的话就有很大的威力了。中央的船绝对追不上他们的船。速度上有决定性的差别。当然,如果是海战的话,他们是无法取胜的。必然是人力资源充裕的德尔菲尼亚军舰会取胜。所以,他们一开始应该就没有进行舰队战的打算。如果遇到军舰就全力逃跑。然后,在大型军舰无法接近的浅滩和小河分别登陆。”
比思切斯大声叫了起来。
“等等。等一下!!不管怎么说都太胡来了。这种——想用这种方式攻陷寇拉尔,简直就是做梦!!”
“如果只有他们的话确实如此。但是,如果斯克尼亚军舰与之呼应也来到东海岸,袭击寇拉尔的话呢?”
吉尔沉重的话语传达到头目们之间,稍稍花了一点时间。
全员的脸上渐渐都失去了血色。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了这么多人的大会场,突然静得可怕。
帕嘉举起手,缓缓说道。
“吉尔。回到刚刚的话题上。你说那些原住民想要从死之海南下,扛着船翻过山脉,然后沿着泰巴河顺流而下,从东边的海岸出来,对吧?”
“嗯。是啊。之前的这些人,应该是在确认,翻过山脉之后能不能到达东海岸。”
这样的话,接下来毫无疑问正式部队就会来了。
阿迪鲁弗的头目的眼神,就像准备捕获猎物的鹰一样。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塔乌就在这条路的正中间。”
吉尔微微笑了笑。
“是啊,帕嘉。在山中赶路,如果树木草丛太碍事的话会怎么办?如果过不去的话,肯定不会就此放弃吧?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原路返回,那太愚蠢了。只能砍掉树木继续前进了。”
比思切斯再次愤怒的吼叫起来。
“开什么玩笑!这里——塔乌是我们的地盘!怎么能允许他们做这种事!!”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而玛卡斯静静的摸着下巴说道。
“斯克尼亚想要和坦加一起进攻德尔菲尼亚。而塔乌只是偶然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而已。这样的话,我们也没必要卷入这场战争吧?”
面对他自言自语一般的问题,吉尔点了点头。
“玛卡斯说得很对。大家听好。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看到外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要穿过塔乌前往泰巴的话,就装作看不见让他们过去。这样的话,就能避免战争。”
但是,面对这个提案,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并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这可不行。”
“那可不是一两个人。那可是数百,说不定是数千人。这相当于一国的兵力了。怎么可能允许他们的入侵……”
“是啊。就算是玛卡斯说的……”
“有做得到的事和做不到的事。村里的家伙也绝对不会同意的——不可能会同意的。”
帕嘉阻止了大家开口说道。
“玛卡斯也不是认真的。他只不过是说出一种可能性。”
“是啊。我只是说这样也可以。在此我想听听戈多的意见……”
西边的长老因为年事已高,并没有亲自前来。
而作为长老代理前来的是努依的忽列卡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用担心。我们的头目如果在这里的话,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担任议长的吉尔望着大家的脸,用力点了点头。
“那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了。将那些从北边过来的像螃蟹一样的家伙,阻隔在此地。——不能期待德尔菲尼亚的援助。他们有他们自己需要迎击的敌人。”
“斯克尼亚的正规军和、坦加吗?”
比思切斯深深叹了口气。
原本在争夺中央霸权的时候,自己脚下埋藏的矿产,无论如何都会刺激到他们。
“我们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坐在这些宝物之上的。”
“那就快躲开!——大人物们肯定会这么说吧。”
努依的忽列卡也表情苦涩。
而他的朋友兹路的布朗点了点头,看着伊文说道。
“这样的话,成为德尔菲尼亚的同伴,真是选对了呢。”
布朗成为头目之后,对于伊文也依然非常客气。
“所以,你现在已经是头目了,不要对我说敬语了……”
伊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你是陛下的亲卫队长。就算我说话客气一些,也没什么奇怪的。”
布朗完全不在意。
凡妮莎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这就是一莲托生同生共死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杜嘉的科尼森轻声嘟囔道。
“斯克尼亚的原住民是怎样的对手?”
面对这个问题,吉尔只说了一句话。
“很强。”
单是这一句话,这些塔乌的头目们,已经充分地感觉到这些还未谋面的敌人的威胁了。
会议结束之后,伊文来到吉尔的住处,简单的跟他商量了一下。
吉尔对刚刚结婚的年轻妻子说,在两人说完之前希望她能回避一下,而艾比听从了丈夫的吩咐,一直在厨房准备菜肴。
伊文有些尴尬的说道。
“把她叫到这边也没关系呀。”
虽然伊文频频这么说,但是吉尔却毫不在意。
“艾比不会因为这种事闹脾气的。”
他的语气实际上非常得意,仿佛在夸耀新婚妻子一般,伊文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真是让人吃惊。你这中年老头,真是好色。”
“呵呵……羡慕吧?”
“谁啊。”
“不要勉强。有老婆,真是不错呀。”
“我知道了,差不多行了。”
看着忍不住嘲笑自己的伊文,吉尔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问德拉将军的女儿怎么样了这件事。
想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讨论过这种话题。今天晚上也是如此。
吉尔一边往伊文的杯子里倒酒,一边说道。
“这次稍微有点麻烦了。你父亲的同胞成群结队的出动了。老实说,真不想与他们为敌……”
“扛着船翻山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父亲的同伴们都会做这种事吗?”
“啊。虽然我也没见过,但他确实这么说过。他说过他们跟那些上了岸就困在原地的人不同,用这种方式哪里都能去。实际上,格奥尔格是个很厉害的船员。”
“嗯……”
“真是的,他明明自豪的说过,他们绝对不会跟那些大人们妥协……”
伊文微微瞪大了蓝色的眼睛。
“这种说法才是乱说吧。就算父亲是这样的,但其他人可能不是啊。而且,父亲离开国家之后,过了这么多年了。”
“确实如此啊……”
“你也没资格说别人吧。你现在不是杰出的塔乌地方的领主大人了吗。”
“是啊……格奥尔格听说了会生气吧?”
伊文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他应该会堂堂正正的跑来敲诈你,你变成有钱人了吗,那就给我筹备点钱吧。”
吉尔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确实,那个家伙的话很有可能这么做……”
说完这些之后,伊文说自己要暂时离开村子。
他说,“我要去一趟基尔坦萨斯。”
吉尔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个海盗的岛屿吗?为什么……”
“我想试试把他们也拉进来。”
“这次事件中吗?”
“是啊。无论是从东海岸还是从泰巴河,如果出现外人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也并非完全事不关己。”
因为他们掌握着连接南方和中央的制海权。
而其中的一部分被外人夺走的话,他们肯定不会高兴的。
“我觉得啊,吉尔。从死之海翻山
进攻寇拉尔的这种方式,实在是太绕远了。”
“我知道。所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们。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这里。”
“所以说,他们其实可以有另一个小队,跟着斯克尼亚军舰一起沿着东海岸南下就可以了,你不觉得吗?”
吉尔似乎吃了一惊。举着酒杯的手也停住了。
“与从死之海南下的那队人马不同,而是分成两队,向寇拉尔前进吗?”
“是啊。”
伊文非常认真。
“我们被困在这里无法参加德尔菲尼亚军。这个举动确实很有效果。不过,如果他们有如此高性能的小型船的话,一开始就瞄准寇拉尔应该更有效率。就像你所说的,他们可以在河流的上流或者浅滩登陆,大闹一场,在官员们赶到之前便撤离。这不是最杰出的游击战吗?德尔菲尼亚的陆海军肯定会被耍得团团转。只不过,为此他们需要据点。不过,特雷尼亚湾有很多适合做据点的小岛。我的话,肯定会占领其中的一个小岛作为据点,然后尽情袭击陆地。如果事情这样发展的话,对于基尔坦萨斯来说,也不能隔岸观火了。”
“嗯……”
吉尔也思考了一会。
“确实,如果这一切变成现实的话,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也不是于己无关的事了。”
“对吧?”
“不过,他们会老实的听信我们说的话吗?”
“我在那里有朋友。我会尽量试试我能做的。”
伊文有点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
过去的情敌到底会不会听信自己的话,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所以,今年冬天可能回不来。”
“冬天不用担心。如果对方要有所行动的话,肯定是开春之后。”
伊文回去之后,艾比从厨房走了出来,向自己的丈夫问道。
“到了春天,会开战吗?”
“大概是的。”
“对手很强吗?”
“嗯。虽然一直如此,但是这次要拼上性命了。”
“这样啊……”
“形势不好的时候,你要回去吗?”
吉尔在询问她是不是想要回到西边的故乡呆在母亲的身边,但是艾比却摇了摇头。
“不用。我要在你身边战斗。我是为了这个才结婚的。”
“喂喂……”
“你不管说什么都不管用了。你娶了我做老婆,就要带我一起。”
艾比非常认真。
“夫妻一起上前线,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王妃大人不是也和国王大人一起战斗吗?”
“她不在讨论之列。一般的妻子应该都是乖乖在家等丈夫回家的。”
“所以,我不喜欢这样。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你去战斗的时候,我想在你身边帮助你。你跟大家一起拼命战斗的时候,我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看家,这让我无法忍受。虽然,我没有王妃大人那么强大,但是我也不像普通女人那样,不知道怎么使剑。——我不会碍事的,带我一起去吧。”
面对越说越起劲的艾比,吉尔笑了起来,抱住了她的腰。
“你要是跟王妃一样厉害的话,我可实在是不敢娶你呀。我就是这么没出息的男人。”
“你会带我去吗?”
“相应的,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到那个时候,我应该没有太多余力去保护你了。”
接着,艾比露出非常吃惊的样子说道。
“你是笨蛋吗。我不是去给你拖后腿的。我是去帮你的。”
吉尔又笑了起来。
“那个王妃要是因为跟你一样的理由上战场的话,那个国王大人也还算有救。”
艾比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意思?王妃大人应该也是为了国王大人才战斗的吧?”
“是啊。王妃在这种意义上,确实是哈米娅。她对于自己的名利完全没有兴趣。”
“我也想帮上你的忙。王妃大人不是这样吗?”
“不……在这种意义上应该是没什么区别。”
“她不希望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喜欢的男人出了什么事,他明明在遥远的地方陷入了苦战,自己却没办法去帮他,这让她无法忍受,所以她才一起去的吧?”
“不,正是如此……我是这么觉得的……可是啊……”
虽然在说着这些,但说到这里吉尔的语气也变得非常靠不住了。
他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苦笑。
艾比一心只为吉尔着想的爱情,这跟王妃对国王的感情,是非常不同的,吉尔早就已经注意到了。
“哎呀,我真是觉得世界好大啊。”
“什么事情?”
“没什么。这世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艾比并不明白,她吃了一惊。
吉尔笑着结束了对话,开始了更像新婚夫妻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