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瓦王还不到五十岁。
从来没有生过大病。明明是个健康的人,突然按住胸部倒下,就这样去世了。
太早了,死得太突然了。
虽然也有传言说陛下可能被毒杀了,但是考虑到王宫的管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留下来的家臣们宣布,德鲁瓦陛下因为心脏不好而去世,同时,作为第十八代德尔菲尼亚国王,莱昂-威尔纳斯宣布即位。
这个消息对纳西斯来说也是一个冲击。
(陛下去世了吗?这么早……)
在比尔格纳的天空下,纳西亚斯鲜明地想起了在拉蒙纳骑士团的官邸中只见过一次的德鲁瓦王的印象的同时,也重新感到了紧张,想着终于这个时候到来了。
与前国王相比,天壤之别——岂止如此,品行低劣的新国王诞生了。
更多的考虑的是巴陆的事。
他作为新国王的表弟,作为首席公爵的代表,向莱昂王子宣誓忠诚。
自己感到很遗憾。
事情总是进展不顺利,反过来该多好啊。
纳西亚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王冠和宝座。
只能想象到头上戴着装饰着宝石的华丽宝冠,披着狮子的徽章,身着华丽礼服,看着跪下的众臣,坐在黄金宝座上。
觉得如果那主角不是那位莱昂王子,而是巴鲁更合适。
即使没有像纳西亚斯那样个人的想法,对莱昂王子作为国王的素质抱有疑问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虽然并不是为了反映这样的民意,但王子戴冠仪式并没有马上举行。
传言中,萨沃亚公爵向莱昂王子建议,应该为先帝丧服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说,他那种一旦即位,就会毫不保留地将喜欢的女人们作为国王的爱妾,公开声称要给她们每人一间本宫的房间的那种人。
王宫原本有设置王妃和女官们住的地方,不过,王子一一举出自己熟识的女人们的名字,由于房间完全不足,如果即位了首先必须增减后宫。
亲信们认为,这样的话很难获得王冠,这是理所当然的。
萨沃亚公爵也许想过一段时间再把王座交给他,在此期间,想方设法教育他成为下一任国王。
公爵可以说是亲信中的亲信,也是莱昂王子的义父。这个人的意见好像连王子也不能忽视,于是就按照王子的身份和亲信们一起协助施政。
公爵的教育是否发挥了效果暂且不论,王位的空白期比国民的预想还要长。
实际上花了一年以上。
尽管如此总算加冕式的日期决定了,莱昂王子突然,死了。
是因为落马事故。
前国王德鲁瓦的死令全体国民叹息,但此时人们的反应却很淡漠。
“哎呀,死了啊,真可怜。”
就那么点程度就结束了。
如实地表示着放荡的莱昂王子多么没有人望。
纳西亚斯也是这样。虽然吃惊是确实的,但心里总不能说没有安心的心情。
第二王位继承者埃利亚斯王子才八岁。
虽然有很多担忧,但比起愚昧无能的国王,还是无能之王更好。
但是,原本虚弱的埃利亚斯王子,在哥哥死后仅仅半年,因为感冒而去世。
国王直系的男子一个也不剩了,不过,德尔菲尼亚立刻宣布埃利亚斯王子的姐姐露菲雅公主即位,进入了拥护女王的行动中。
很明显,国王不在的情况持续下去是令人不安的。
虽然有传闻,寇拉尔比以往更加强化了毒物的检查,准备了强有力的医师团,负责露菲雅公主的身体管理,身边的警卫也更加严格了。
在此基础上,为了国家的威信,准备了史无前例的盛大的加冕仪式。但是,尽管如此警戒,露菲雅公主在即位前因为身体不适而卧病在床,不久就去世了。
甚至露菲雅公主的妹妹,唯一留下来的王位继承者艾维娜公主也病倒了。
德尔菲尼亚到底陷入了大混乱。
被誉为中央之华的这个国家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遭到了什么诅咒,在市民之间这种不安开始悄悄传播。
东西两个大国应该不会放过这个空隙。
特别是西方的帕莱斯德,从以前开始就虎视眈眈地企图侵占领土。
在埃利亚斯王子死后不久,河对岸出现了不稳定的动向,在露菲雅公主死去的同时,这个动向一下子明显了起来。
尽管如此,非常谨慎的西边的国王并没有正面宣战。
表面的理由仍是隔着河流的领主之间的争吵,而开口讲话的也是对面的领主。
德尔菲尼亚的武将越过河流侵入我方领内,大肆宣扬这种粗暴行为,声称我方有复仇的权利,因而占领了泰巴河的关口。
不用说,这是毫无道理的借口。
德尔菲尼亚的武将们申诉说这是毫无根据的,但这是徒劳的。
对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听。
以此作为借口将之变成战役,取得胜利,以此气势推进军队,不慌不忙地甚至想打到寇拉尔去。
事实上,在泰巴河的对岸,帕莱斯德的领主们正在四处举兵。
目前积极行动的只有拥有泰巴河关口的塞内哥罗这块土地的领主,其他领主们采取了静观的态度。
但是,不知道以什么契机他们与塞内哥罗的领主会合,像冲垮了堤坝一样涌入德尔菲尼亚国内。
正因为如此,骚乱必须赶紧平复,绝对要在泰巴河边挡住他们。
寇拉尔也重视这个事态。
在允许德尔菲尼亚西部的领主举兵的同时,担心仅仅拉蒙纳骑士团可能有危险,于是派遣了迪雷顿骑士团进行增援。
平素安静的比尔格纳要塞一下子变得吵闹,纳西亚斯隔了好久与巴鲁再会了。
巴鲁已经16岁了。
自授勋以来,在多次战役中立下功勋,听说现在既不被称作“古拉斯美亚卿”也不再是“公爵家的儿子”,大多被人称他为“骑士巴鲁”。
可是,迪雷顿骑士团长杰克,对为何必须到这样的西边过境而感到不满。
“河那边很吵闹,是常有的事情吧。光是拉蒙纳骑士团就足够了,他们应该能够应付的……”
副团长萨克斯安慰了上司,说明了事态的重要性。
“现在,如果容许帕莱斯德势力的入侵,对我国来说将会发生非常严重的事态。”
萨克斯的脸上有紧张感,他并不是不能理解情况的骑士。
如果德鲁瓦王在位的话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在他的统治下,国内一直很安定,但近两年以来,国王不在的情况仍在持续。
唯一应该继承王位的公主也在病床上。
萨克斯想,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什么都不会奇怪。
当然要警惕东西方的坦加和帕莱斯德,但其内部也有不安因素。
现在德尔菲尼亚由屈指可数的大贵族萨沃亚公爵、近卫司令官亚诺侯爵,再加上最近急剧增加话语权的佩尔泽恩侯爵等人齐心协力统治着,但他们毕竟是臣下而不是君主。
尽管如此,那些臣下下达的命令能命令德尔菲尼亚人――这样也挺有趣的吧。
虽然现在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但对于“寇拉尔政府”,明确提出“反政府”立场的豪族出现也不足为奇。
正因如此,有必要尽早平息国境内的骚动。
因此,展示德尔菲尼亚对外的战力是很重要的,也必须向国内的诸侯们展示“寇拉尔政府”所拥有的实力。
为此也不应该嫌麻烦。
以压倒性的力量击退塞内哥罗的军势,解放泰巴河的关口,和以前一样,使之置于两国平等的管理之下,最重要的是恢复国境的秩序。
拉蒙纳骑士团长罗宾斯也是同样的意见,非常高兴萨克斯的到来。
“迪雷顿骑士团能来真是太感谢了。有你们在,真是帮了大忙。”
“这话太过分了,真是过意不去。只要能做到的,我们将竭尽全力……”
萨克斯苦笑着走近罗宾斯,在耳边悄悄地低声私语。
“最近,那个装饰品好像有点讨厌这件事,所以有点棘手。”
“那边的团长吗?如此傲慢”
乍一看是个温文尔雅的老人得罗宾斯,其实语言上并无顾忌。
“他除了装饰品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总觉得其他团的士兵们在传言说我们团长如果没有副官的话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好像在哪里都能听到了……”
“也可以说这就是事实所以没有办法。知道了。我也尽量配合吧。”
“麻烦您了”
这样的二人,沉默的拉摩纳副骑士团长,加上迪雷顿骑士团长四个人作战会议开始了。
在关口被河对岸的领主们控制的现在,对方无论多少兵队都能派遣。
首先必须从夺回这个关口开始。
杰克注意到自己战力较多,主张从正面一齐突击比较好,但罗宾斯要求首先编成别动队过河。
“杰克大人的提案虽然非常勇敢,但是
很遗憾危险也很大。在远离关口的地方,让我们的人过河,从关口的正方和侧方夹击的话,就能轻松地把它拿回来”
杰克脸色变白了,“那是多么费事的方法啊。”
“但是,很慎重。”,萨克斯马上说。
但是,杰克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简单地点头同意副官的话。
“我不认为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敌人只有塞内哥罗的领主。河对岸的布阵加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一千多人吧。我们两个骑士团合起来就是四千个士兵了”
“你说得对。我方是敌人的数倍”
表面上很温和的说着,但罗宾斯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意见。
“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嫌费事。从正面突击是最有效的手段,根据场合的不同,可能使敌人的防御更加坚固。防止其他领主带来援军才是最重要的。这里不是用破坏力来毁灭敌人,而是以迅速的速度来打乱敌人,这是第一个目标。虽然说很费工夫,但考虑到战斗的全部过程,毫无疑问这是夺回关口的最迅速的手段”
“但是,听说过河不简单,关键的桥梁被他们压制了。怎么办?难道说要马游泳过河吗?”
“这个季节应该可以游泳,但是这个方案不行。人姑且不论,马和武器确实地要运到对岸的话,果然还是需要船吧”,罗宾斯说,“如果让当地的渔民们协助的话,一晚上就能把相当多的士兵送到对岸去。”
杰克脸又变白了。
“这次的事和国内领土争端有不同。是关于关隘的,可以说是争夺国境的所有权的重要的战争。在这种战争却要寻求渔夫的协助吗?”
“是啊。如果是河的话,他们是专业的”
“但是……”
杰克作为把家世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贵族,好像对借那样的“下民”的力量有抵触。
“下等人没有节操。那帮家伙嘴上协助我们,实际上,哪能保证他们不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跑到敌人那边去了呢?”
“好吧。确实不能断言他们没有那样的想法。真不愧是杰克。拥有敏锐的洞察力”
罗宾斯立刻捧了起来。
“只是,这个堡垒至今为止已经多次在渔夫的协助下前往了对岸。”
罗宾斯解释说,他们已经与当地渔民之间建立了某种程度的信赖关系。
“反正送很多人是不可能的。最多一二百人。那样的话应该可以夜间渡过。之后以黎明为信号开始行动就行了”
萨克斯也点了点头。
“我们也应该和他们一起一口气进攻啊。的确这样我们就可以迅速夺回关卡”
“的确”
拉蒙纳骑士团长和迪雷顿副骑士团长意见一致,但杰克却一脸不高兴。
“这样会顺利吗?磨磨蹭蹭的话,那个部队会被河对面的人吃掉的”
“的确。必须尽快地、更加地、果断地收拾好”
罗宾斯已经决定把这个任务分配给谁了。
一个是纳西亚斯,另外还有一位叫嘉兰斯的队长。
嘉兰斯是拉蒙纳骑士团中最显眼的大男人。现在的纳西亚斯个子也超过平均了,但是和嘉兰斯比的话还是矮一头。
正如他的体格,嘉兰斯是比尔格纳要塞中最有怪力的骑士。此外,在拉蒙纳骑士团之中也是罕见的攻击型男子。
而且和纳西亚斯一样对河对岸的地形很熟悉。
罗宾斯向两人说明了作战的概要。
“你们俩齐心协力的话,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
二人立刻去见本地的渔民们。
一开始想着晚上搭板桥是否可能,可是渔夫们说一夜之间就立刻搭好,工作量太大实在是太勉强了。
“但是,如果组好木筏,把骑士们和马放在上面轻轻地送过去的话,总有办法的……”
“那就拜托你们了”,嘉兰斯说。
纳西亚斯也说,“但是,能不在木筏点灯过河吗?”
“可能可以。泰巴河很清澈明静。”
谈妥了之后就是坚决执行了。
白天组好很大的木筏,选择了阴天的夜晚,关口下游约有一卡地维的地方,纳西亚斯等人与当地的渔夫们会面。
不久,从上游顺流而下飘来了五个木筏。
木筏做得很大,但是四人四马的话就满了。
纳西亚斯和嘉兰斯首先把自己的马和随从装上去,自己也上船渡河。
他们所乘坐的木筏在漆黑的水面缓缓前进,不久就到达了对岸。
空筏子静静地划到对岸,又重新运送马和人。
纳西亚斯和嘉兰斯利用等待集合的时间去侦察了关卡。
因为担心骑马接近的话会被注意到,二人在远远的地方停下马,徒步悄悄地接近了。
无论关口还是周围,篝火通明。
即使从对面看不见这边,从这里也能清楚地看到对面。
有时,巡夜的士兵的脚步会反射到火把上闪闪发光。
果然对方没有疏忽大意。
但是,正如所想的那样,所有的警戒都朝着桥的方向,也就是河的对面。
正中下怀。
嘉兰斯冷笑着嘟囔着,“这样的话很轻松啊。干脆就我们自己在今晚就动手吧?”
“那个还是不要做的好”,纳西亚斯慎重地说,“我们的任务是把关卡拿回来。如果能顺利就好了,但在这里如果过于冲动的话,就会错过胜利的机会”
嘉兰斯一副焦急的样子,然后,稍微冷静了下来地看了纳西亚斯。
“太过谨慎也会错过胜利的机会的”
“是吗?我只是想为了胜利而且活着回来,做最好的事情。”
“只赢是不够的吧?”
“啊,不够的。只赢是不够的。那就是罗宾斯团长经常说的”
纳西亚斯语调越来越谨慎。
因为嘉兰斯是比纳西亚斯大得多的男人。
已经超过了三十多岁了,实际上差了一轮以上。
纳西亚斯加入拉蒙纳骑士团时,他已经可以说是拉摩纳骑士团的“老人”了。
他当然是纳西亚斯的大前辈,但嘉兰斯是农民出身。本来只能作为从者照顾其他骑士或者身边的马来度过一生的。
根据他自己的话,实际上最初也是那样做着的,不过,如果对那个随从感兴趣的挥舞的木太刀的骑士都被哗啦哗啦地砍倒。参加实战后,这个又单纯的杂兵挥舞的枪干掉了敌人的勇士,罗宾斯感叹他过于强大的力量和武勇,便将他授勋为骑士。
听说那是他二十二岁的时候。
但是,因为原本的身份不高,所以在团队中没有取得重要的地位。虽然被当作“平凡”的骑士,但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表现而已。实力和存在感都出类拔萃,是其他的骑士们十分尊敬的存在,不过,实际成为了队长是从稍微不久以前的事。
因此,即使同为队长,不管怎么说,纳西亚斯才是前辈。
因为嘉兰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比自己年幼的纳西亚斯使用敬语,但总觉得有些粗鲁,像是在试探对方的反应一样。
“嘉兰斯”
“怎么了?”
“你是农民的孩子,我也是乡下小贵族的孩子。不打算凭借我的身份下命令。那种样子太难看了。”
“……”
“我只是更熟悉这一带的地理。来了好几次就知道了。所以,决断由我来决定。——也许你有什么意见,但我希望你能遵从我的决定”
纳西亚斯用恳切的口气而不是命令。
嘉兰斯惊呆了,并且看起来很有趣,凝视着刚过了二十岁还看起来像个少女的年轻骑士说道。
“刚才那不是命令吗?”
“不是。就这个问题而言,我认为我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那么,如果我能准确判断的情况下怎么办?”
“当然要听从你的判断”,纳西亚斯立即这样回答,“重要的是赢,然后活着回来”
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事实上,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为此手段什么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嘉兰斯盯着比自己纤细,小一个头小的纳西亚斯。
纳西亚斯也没有退缩。简直就像墙壁一样,目不转睛地望着挡住对方。
不久,嘉兰斯愉快地笑了。
“没错。人有适合与不适合。如果我是胳膊,你就是头。胳膊不能不像脑袋说的那样活动”
纳西亚斯也微笑了。
两人在那里结束了侦察,等到后续部队集齐。
渔夫们轮流划着木筏,不一会儿就有二百人过了河。
一半是骑马,一半是步行。
因为全体人员渡河到黎明还有时间,纳西亚斯命令士兵们轮流小睡,自己也躺下了。
不久黑暗散去,天空开始变蓝。
纳西亚斯首先醒来,叫醒其他士兵们做好了准备。
各人用各自携带的粮食填饱肚子,一边举起白百合的旗帜,二百人静静地以桥为目标前进。
当他们用自己的眼睛看到桥上设置的关口时,朝阳还未升起,天空却
十分明亮。
从远处可见,刚刚起床的敌人士兵们正在准备做饭。
正是好机会。嘉兰斯发出了怒吼。
“突击!”
吼叫的同时,直着冲过去。
士兵们一边喊着,一边跟在后面。
不用说纳西亚斯,也是全速前进了。
面对来自意想不到的方向的突然袭击,守卫关口的领主军队大吃一惊。
惊慌失措地离开灶台抓住武器,慌忙迎击,不过,纳西亚斯和嘉兰斯都不是会放跑这种机会的骑士。
“上啊!”
白百合的徽章一下子向领主军袭击。
塞内格罗队约一千人,纳西亚斯和嘉兰斯两队是敌人五分之一的战斗力,不过,不管怎么说气势不同。
转眼间就激起了激烈的剑斗。
尤其是嘉兰斯的作用非常厉害。
手中的枪与其说是枪,不如说是棍棒般的粗细,前面有极太的穗子。
他用一只手挥舞着那可怕的武器,一挥就将二、三名士兵打飞。
身边的纳西亚斯也感到胆寒,如果做为塞内哥罗的士兵,这个不是人一般的战斗方式真的让人恐惧不已。
而且,不仅仅是这个人很可怕。
随着时间的推移,河对岸两骑士团一片哗然,众人齐声呐喊。
大鹫的旗帜和白百合的旗帜向桥的关口突进。
关口设置在桥的两端。
分别设置了出国时的关卡和入国时的关卡。
现在这两个关卡都被塞内哥罗军占领了,但在帕莱斯德一侧首先遭到奇袭而动摇的时候,德尔菲尼亚方面也受到了两骑士团的突击。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实战丰富勇猛的战士,也很难抵挡吧。
驻守在德尔菲尼亚一侧的关口处的士兵害怕与同伴分离后被留下,抢先逃向帕莱斯德一侧,守护着帕莱斯德一侧关口的士兵也因为突然袭击而动摇,变得十分脆弱。
夜间屏住呼吸过河是的二百名官兵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率领他们的纳西亚斯和嘉兰斯惊呆得目瞪口呆,因为塞内哥罗军干脆地放弃了关口逃走了。
“追!”
嘉兰斯立刻叫了起来,纳西亚斯也叫了起来。
“等一下!首先要确保关口!”
嘉兰斯焦急地咂嘴。
“你在说什么!看看后面!关卡已经夺下来了吧!”
确实,桥梁已经夺回,迪雷顿骑士团的旗帜陆续涌入。
纳西亚斯确实看见那里面有巴鲁。
阿斯汀则在保护着巴鲁。
并且,不只是萨沃亚公爵家的继承者战斗吗,这个先锋队由萨克斯率领着,他大声指挥,“前进!不要放走敌人!”
包括巴鲁在内的迪雷顿骑士团的先锋队一刻也没有停下脚步向前冲。
突进的不只是先锋队。其他人从后面过桥蜂拥而来。因为是把攻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迪雷他们不可能看到正在逃跑的敌人却不追击。
团长杰克也得意忘形地大喊着。
“追!给我追!”
罗宾斯冷静的说:“杰克大人。请等一下。深追是很危险的。这里应该重整一下态势”
对那个意见杰克立马看起来很焦急地反驳了,“多么软弱啊。此时,在德尔菲尼亚和帕莱斯德的战争中,不应该趁此机会彻底确认这个泰巴河关口的主权吗?”
“的确。这的确是最重要的事情……”
“再说了,罗宾斯你太软弱,塞内哥罗的那些人无法抵挡我军的战斗力。现在正是充分展示我们的力量的时候。”
杰克的口气很粗暴。
迪雷顿骑士团的大部分人渡过河,追赶逃跑的敌人。
罗宾斯命令拉蒙纳骑士团四分之一的战力保卫两个关口,自己带领剩下的战力追击。虽然参加了但还是没有忘记给杰克提意见。
“敌人不仅仅是塞内哥罗。请不要忘记这附近的领主们也在准备战斗”
“这样的话就更不用说了,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实力就可以了。这样一来,那些软弱的援军就会颤抖着逃跑吧”
罗宾斯在平和的表情背后叹息。
萨克斯的担心完全猜中了。
自己惊讶为什么对方要如此固执。
杰克的辩解也是有道理的。
为了结束这个骚动,必须抓住骚乱的罪魁祸首,讨伐。否则事态无法收拾。
敌人四散逃跑了,不过,两骑士团对那样的杂兵看也不看。
目标只有作为主将的塞内格罗领主一个人。
那个主将逃跑的地方一定是领主馆。
塞内哥罗领主的馆位于泰巴河的正西面。
迪雷顿骑士团向西持续进攻。
在机动力方面,他们不愧是了不起的骑士,首先应该跑出来的嘉兰斯部队被落在后面了。
“不要落后!”
嘉兰斯也叫着拼命地驱着马。
当然,拉蒙纳骑士团的本队也跟在后面。
在这次追击中,太阳渐渐升高,不久,塞内格罗领主的官邸出现了。
那个官邸建在小山的顶上,可以环视四周。可是,这座山是曲折的。
应该逃跑了的塞内格罗军在山顶上等候着。
从坡道下跑上来的骑士团,如字面所示,有箭雨射了下来。
虽然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反击而感到苦恼,但这并不能让迪雷顿骑士团胆怯。
更何况指挥先锋队的是以勇猛果敢著称的萨克斯副骑士团长。
“别惊慌失措!拿出盾来!”
在杂兵中,身材魁梧的士兵们拿着比自己更大的盾牌前行。
密密麻麻地排列盾,静静地前进。敌人焦急地更加激烈地让箭雨降下,不过,如同巨大的虫子般的硬壳怎么也无法击破。旁若无人般的突进,从壳的缝隙向坡上射箭。
这时,太阳已经挂在中央了。
两骑士团和塞内格罗势力在山顶上首次正式交锋。
不知道是不是认为被逼到绝境的领主感到没有后路了,从山顶上猛然攻击过来。
但是,等待他们的是先锋队。
发挥了不愧是大鹫的徽章的勇猛。
将山顶的道路染成鲜血的激烈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
结果是一进一退的战斗,不过,慢慢先锋队占据优势,领主军可能是因为气力削弱了,逐渐变得被推进的态势,终于不能抵挡再次逃跑了。
他们的眼前就是塞内哥罗领主的官邸。
虽说是官邸,但还是好好地准备了防御,关上门,做出了可以称得上是城堡的准备。在山顶上建造,也可以睥睨逼近的敌人。
虽然是个很适合闭门不出的地方,但在这里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塞内格罗没有去馆内。
越过山后,又向西逃跑了。
迪雷顿骑士团的先锋队看到敌人这个姿势,更加猛烈地进攻了。确实以向猎物袭击的大鹫的气势追在后面。不过,拉蒙纳骑士团的成员不同。
经验浅的年轻的骑士和侍从姑且不论,队长级的大体上全体人员,止住了脚步。
至此,就连与迪雷顿骑士团竞争般猛冲的嘉兰斯,也止住了马匹。
拉蒙纳骑士团迄今为止曾多次与帕莱斯德的领主军发生小冲突。根据那个经验判断,敌人的这样的运动是值得注意的。
团长罗宾斯一下子变了脸色,勒紧了缰绳喊道。
“杰克大人!杰克大人!不能再追击了!”
“说什么蠢话啊!现在这时候说什么呢!看不到敌人在害怕吗!”
“你才是,看不到阴谋的迹象吗!”
总是温厚的罗宾斯大声呼喊,叫来了年轻的部下。
“纳西亚斯!”
纳西亚斯也露出了严厉的表情。
他跑到罗宾斯旁边,静静地回答。
“在这里,罗宾斯大人”
“这座山的前方是什么?”
“越过山的话,马上就是帕莱斯德国王的直辖领地。前方有五个古老的城堡”
“果然呢。——不可犹豫。杰克大人。立即鸣金收兵!”
“罗宾斯大人?”,杰克变了脸色大叫起来,“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既然要收兵,就请你说明理由!”
罗宾斯瞪着锐利的目光,不理睬这只吵闹的狗。
“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不说明白就不理解是怎么回事。敌人巧妙地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了。如果顺势追赶的话,就会遭到驻守在古城附近的领主军的总攻击”
真不愧是杰克,他吓了一跳。
尽管如此还不能涌出实感,他惊讶地扭着头,“但是,你怎么知道城里真的有埋伏呢?罗宾斯你又并没有实际确认过。现在是我们的优势,撤退确认的话就太晚了……”
罗宾斯已经超过愤怒,用几乎以哀伤的口气说,“杰克你是只经历过胜战,你看不出敌人这么明显的谋略吗?太过草率地放弃了桥梁,一溜烟地逃到这里,如果只是塞内哥罗军那么当然是应该呆在这里的官邸而不是越过山岭,这些不都是明显的圈套吗?
”
罗宾斯不用问就知道这座山的前方有什么。
之所以特意让纳西亚斯这么说,是因为他认为比起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从骑士口中听到的话杰克更容易接受,尽管如此还是不够。
不用对待小孩子那样说明方法就不能理解——而且还不是昨天才刚加入军队的杂兵也不是农民,而是骑士团长,真是令人叹息之至。
“如果这次事件不是塞内哥罗单独所想的,而是与邻近的领主们互相沟通过的话,塞内哥罗近邻的十几个领主们也会成为我们的敌人。他们能动员的士兵总数超过一万。这样的话,数量就逆转过来了,缺乏地利的我们将处于压倒性的不利状况”
即使被这么说了,杰克还是嘴硬。
“不必多言,我们现在拥有胜势。”
罗宾斯吐出了苦涩的叹息。不过,连听着的纳西亚斯都吃惊了。
因为自己现在赢了,所以这个人深信今后胜利还会继续。
岂有此理。
那只不过是一种希望的预测。
优势一下子转变为劣势,在确信赢了的瞬间被抢走了胜利。
如果参加实战的话即使不愿意也应该体验过了,身处骑士团长的地位却不知道,他到底只经历了怎样的战斗?
罗宾斯也表情严肃。
“所谓战争,就是在敌方领土上要慎重前进。敌人窥视着这边的空隙,为此筹划阴谋。更何况帕莱斯德的国王是谋略的天才。如果领主们这次的行动实际上也受到了国王的密切指示的话,就必须更加慎重了”
“但是,罗宾斯。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什么成果也没做成就撤退的话,那太可惜了。”
在团长二人的这种对话之间,纳西亚斯很是焦急。
从这个山顶可以看见跑下去的先锋队。
他们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样子,高兴地追赶着逃跑的塞内格罗领主。
纳西亚斯变得沉默不语了,明知无礼地但把马靠近罗宾斯身边低声私语。
“罗宾斯大人……。迪雷顿骑士团的先锋队已经很突出了”
“我知道。――杰克。在这样的议论持续的期间,我方的一队正与我们分离。赶快鸣金,别耽误了。否则,我就要眼睁睁看他们死了。”
但是,至少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在他们的耳朵里,也能听到先锋队从山脚下传来的停止进军的钟声。
罗宾斯微微舒缓了脸,纳西亚斯松了一口气。
萨克斯果然是历战的勇士。
和罗宾斯有了同样的感觉,深追认为危险,便鸣响了停止进军的钟声。
注意到那个信号,走过头的骑士们陆续也返回。
萨克斯汇集了先锋队再次上山,在山顶上与本队汇合。
在三千五百军队集结之时,罗宾斯笑着对回来的萨克斯搭话。
“不愧是你。很好地收兵了。”
“不。没有比提防更重要的事情了”
杰克还在嘟哝着,“怎么回事。我们是为了交战而来的。竟然在这种地方收兵了……”
萨克斯清楚地向那样的上司陈述了意见,“你说得对,既然敌人不想战斗,我们也必须做好准备。”
罗宾斯也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总之,桥梁已经取回来了。这里暂时撤退吧。”
可是,萨克斯却为难地摇了摇头。
“不,请稍等。先锋队还没有全部回来”
“有人没有听到升旗的铜锣吗?”
“怎么想都不可能……”
萨克斯很担心地向山脚望去,在他们的背后传来了叫声。
不是十人二十人的声音。震撼山峦的喊声。
“怎么回事?”
“敌人吗!”
两骑士团回头一看,声音是从塞内哥罗势力应该舍弃的领主馆传来的。
不知不觉,在那个墙上士兵排列成一排,朝这边射下箭雨。
与此同时,馆门打开,手持剑和枪的士兵们纷纷涌出。
慌忙采取迎击态势。不一会儿,有几个人被箭击倒,被敌人的刀刃砍倒。
虽然指挥官们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但从三千五百名骑士的大部分是没有想到有从这个地方突然的攻击。
罗宾斯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阵形被锐利的楔子的一击而被打乱。
不过不愧是罗宾斯。
“别慌张!敌人只有少数啊!迎击!”
毫不动摇地鼓舞我方的战意,但敌人的策略不仅仅是这些。
从这个山顶可以清楚地看到山脚的样子。绿野上散布着茂密的树林。美丽的风景。
然而,现在有一处、两处、三处树林呐喊着奔跑出来军队。
一直朝着这个山峰跑来。
光是从馆里来的偷袭就已经很慌张了,但是目睹这个情形不可能不动摇。
“中计了!”
“被夹击了!”
被断绝退路——在敌区被孤立。
如果连续遭到奇袭,即便是罗宾斯也很难平息军队的动摇。
别说一个士兵了,就连队长的脸色都变了,其中最苍白、最惊慌的是迪雷顿骑士团长杰克。
他曾多次参加实战,但敌兵高声呐喊,刀刃与刀刃相撞的尖锐声音,被刀刃击倒的我方的悲鸣与血液飞沫,如此接近这样的战场还是第一次。
因为一直都呆在安全的本阵深处,所以既没有和敌人的距离缩短得如此近,也没有像这样生动地感受到战场。
到现在为止都是得胜而归,所以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这里是战场。
无论什么时候自己死都不奇怪。
事到如今,那恐怖袭击了杰克,他吓得直哆嗦。
感到了真正的危险的杰克,突然只想到逃跑——必须确保自己的退路。
“撤退!马上撤退!”
他用颤抖的声音叫着,把马头转过,朝着东边的山麓跑去。
“团长!”
对这位上司的行为感到吃惊的是萨克斯。
他不畏奇袭,大胆地骑马,踩死敌兵,挥舞着大剑激烈地战斗,把马靠到杰克身边,大声地叫了起来。
“主将要去哪里呢!你打算抛弃我们吗!”
“滚开!必须确保退路!”
“我不让开!你是指挥官!到最后都是要留在战场上的人!”
萨克斯始终是阻挡着杰克。不过,数个敌人朝着扎克斯袭来。
“受死吧!”,大声的叫着,愤怒的扎克斯一瞬间将敌人砍倒,但是就在这个间隙,杰克逃出了副官的身边,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团长!请回来!”
萨克斯拼命的请求也没有回应了。
骑士团长最先逃跑了,迪雷顿骑士团的骑士们争先恐后地效仿团长逃走了。
相反愤怒的反击的是拉蒙纳骑士团的勇士们。
“别胆怯!迎击!”
“现在正是拉蒙纳骑士团发挥真正价值的时候!”
队长级别的人那样鼓励部下。不过,愤慨为何自己必须担任随意地突击又随意逃出的友军的后卫。
亲眼目睹我方如此无情地溃败奔跑,士兵们的干劲是不可能上升的。
虽然竭尽全力防御着,但大家还是觉得很苦恼。
特别是嘉兰斯一样的男人,不但是想想,把愤怒和忌恨都说出来了
“真是感谢他们的援助,我的眼泪都出来了!”
在嘉兰斯附近战斗的纳西亚斯也完全同意,不过,姑且,试着说了,“你只是得意忘形地闯进去了吧!”
“是这样!但是,一旦形势不利,我不会做出卷起尾巴逃跑的举动!”
纳西亚斯也认为他说的没错。
状态好的时候的势头是老虎,情况不好的时候逃跑是兔子,真是不可靠。
但是,拉蒙纳骑士团长罗宾斯,虽然身处这个困境却惊人的冷静沉着。
“别慌张。着急就等于败给敌人了。敌人因为偷袭成功而兴奋,眼光变得不敏锐了。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好好干!”
响应的声音一齐响了起来。
对于领主军来说,不能拖到这种地步让敌人逃走。不管怎样都要将其消灭,虽然受到沉重的攻击,但拉蒙纳骑士团最擅长防守之战。
从混乱中迅速地恢复过来,以超过那个的气势一边驱退猛然逼近的领主军,在罗宾斯的指挥下,有序的顺着山顶下来。
正如罗宾斯所说,他们具备的是面对苦战的勇气
全体人员团结一致进行了战斗。
纳西亚斯和嘉兰斯都勇敢地战斗着,但在这里显示出存在感的是副团长帕拉迪。
沉默寡言的副团长战斗的时候也几乎不发出声音。
不会像其他骑士一样发出呐喊。但是,撤退的时候总是在殿后,毫不留情地打退追赶的敌人。
即使下着箭雨,挥舞着枪将其击落,即使被数人像蚂蚁一样地围攻,也二话不说就斩杀掉他们,在敌兵的血液中,铠甲已经染成鲜红。
尽管如此,虽然
奋勇战斗,但是非常安静。
因为是这样的人,攻击帕拉迪的敌人被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感所压倒,不管怎么鼓起勇气还是被吓退了。
尽管如此,帕拉迪不会因此而得意地进攻。
骑着马舞剑,一边坚守自己的伙伴,一边一心一意地击溃一个劲追的敌人。
对于拉蒙纳骑士团员来说,这个人是典范,是比什么都可靠的盾牌,也是心灵的支柱。
就这样,拉蒙纳骑士团虽然遭受了奇袭,但几乎没有牺牲就下山了。
最先逃跑了的迪雷顿骑士团也在山脚集结。
原以为他们四散逃了出去,但萨克斯拼命劝说杰克,似乎把团员都召集到一起。
从这里到国境有很长的距离。
溃逃和撤退是不同的。巩固防守,慢慢退出和向黑暗猛冲,危险的程度是不同的。
在这种不知道从哪里会出现什么样的伏兵的情况下,要十分小心,如果不全军一起撤退是很危险的。
萨克斯只好先一步逃跑,看到追上来的罗宾斯的脸,他非常惭愧地向他道歉。
“真是没脸见您了……”
“不,没事比什么都好。赶紧回桥上去。”
“是……”
在此期间,拉蒙纳副团长帕拉迪保持沉默,迪雷顿骑士团长杰克正在胡闹。
这样的话谁和谁是上司和部下都看不出来。不过,两骑士团不管怎样在平地整理阵形,打算着手真正的撤退。
但是,这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问题。
陷入混乱的迪雷顿骑士团重新组成了队伍,但发现巴鲁没有回来。
萨克斯脸色也变了。
至于杰克,比身体遇到危险的时候更觉得恐怖,吓得发抖,苍白地叫了起来。
“比起古拉斯美亚卿,撤退什么的根本算不了什么!都在干什么!快去救他啊!”
萨克斯咬牙切齿地抬头看山顶呻吟。
“不行”
“你说什么!要舍弃古拉斯美亚卿吗!”
“这个山顶已经充满了敌兵。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到什么奇袭。不管怎么都不能去救援”
“不行!不行!不准啊!绝对不允许抛弃古拉斯美亚撤退!”
如果巴鲁战死回去的话,即使从这里生还也无济于事。
杰克正因为知道那个而在拼命,不过,萨克斯极为冷静指出了事实。
“敌人是从三面偷袭过来的。他被落在那个正当中了。从常识上来考虑,是否还活着都令人担心”
杰克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什么!你说什么!如果让古拉斯美亚卿在这种地方死掉的话,我们会怎么样呢!马上去救援!”
在战斗中,杰克都没有表现出如此拼命的样子,萨克斯冷静地说道,“我不服从您的命令”
杰克忘记了愤怒,发呆了。
萨克斯至今只是表面服从杰克,实际敬而远之。正因为如此,被反抗的事好像瞬间有点难以相信。他立刻激动了。
“啊,你是说要反抗我吗!我是团长!”
“的确,你是我的上司,但也要看时间和场合。不能服从无法判断情况的团长的指示”
萨克斯的表情也非常紧张。
他现在明面在反对上司。
尽管如此,既然看到了前方惨不忍睹的后果,就不能点头。
“如果在这里回头,我们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不能让两千个骑士白白牺牲”
“笨蛋!两千人算什么!古拉斯美亚不是远远的更重要吗!”
对于大声喊叫的杰克,萨克斯露出一副无法形容的表情。
“杰克团长。请你回头再说一遍刚才的台词好吗?”
反射性地回头,杰克畏缩了。
戴着大鹫徽章的骑士们一齐凝视着杰克。
谁也不说什么,没有人不当面责难。
但是,正因为如此,眼神是如此冷漠、惊讶。
受到二千人的视线照射,杰克更加惊慌失措。
被逼得喘不过气来,为了寻求最后的帮助而找到了罗宾斯。
“罗宾斯大人!拜托了!请……无论如何!请救助古拉斯美亚卿!”
“话是这么说,不过杰克大人。萨克斯的说法是正确的。一千五百名团员不能因为一个古拉斯美亚而暴露在危险之中”
罗宾斯始终很冷静。
“我们现在必须做的是活着回去,死守已经取回的桥梁。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马上撤退!”
“罗宾斯大人!”
杰克像被勒死的鸟儿一样地悲痛叫喊,纳西亚斯也难以忍受向指挥官打了招呼,“请稍等。罗宾斯先生”
对意气消沉的迪雷顿骑士团员大声提问。
“谁!到最后都和巴鲁在一起的是谁”
最初谁也没有回应。窥视着彼此的脸色,不过,多问了几次的话,一个年轻的骑士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
据那位骑士说,包括巴鲁,他们是冲在先锋队最前沿的。
传来了停止进军的钟声。那个骑士遵从了命令,但巴鲁没有停下脚步。
虽然发出了停止进军的命令,但巴鲁还是没有停止。据说还有三十骑左右追赶逃跑的敌人。
“那是径直的在追?”
“是的。在林子的前面。随着信号稍微返回的时候伏兵一齐出现……之后就只能竭尽全力逃跑了”
听到这里,纳西亚斯向指挥官提出了申诉。
“罗宾斯先生。我有想法。请派我去救援巴鲁”
“不行。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了。”
“不会的。他一定还活着”
纳西亚斯如此断言了。
“巴鲁并不是被偷袭就草草死掉的人。一定已经逃跑了。从这儿去找他汇合就可以帮他了。请允许我采取别的行动。”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能允许你。”
罗宾斯谆谆地训诫拼死挣扎的年轻骑士。
“现在让你去的话,你也许会和古拉斯美亚卿一起死去的。那么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这就是所谓的战术”
那个判断的确正确。
考虑到整个战况,不能因为一个人而牺牲军队。
虽然知道,但是纳西亚斯没有点头。
这种感情已经不再是道理了。只是,无论如何,不能就这样撤退。
坚定了这个决心后,纳西亚斯大声呼气,凝视着罗宾斯的脸说。
“罗宾斯团长。对不起。我无视这个命令!”
断然拒绝后,把马头转向了西边。
仰慕纳西亚斯队长的骑士们马上跟了上去。
而且不知为何连嘉兰斯都赞同了这一举动,带领自己的一队加入了。
罗宾斯尖锐的声音吼道,“帕拉迪!阻止他们!别让他们去!”
经常忠实于团长的副团长无言地行动。
马缓缓地前进,挡在纳西亚斯面前,在马上架起了长枪。
他曾多次担任殿军,从未允许过敌人突破。
纳西亚斯现在是年轻人中最有实力的人,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比不上这个人。
那个纳西亚斯自己比谁都清楚。
用不成熟的自己的手段也不知道能做成什么样。不过还是向他挥舞了剑。
“请原谅我!”
然而,帕拉迪一边阻止这一击,一边取下枪,允许纳西亚斯的突破。
突入的纳西亚斯被惊呆了。
因为反应过于冷淡。
但是,确实看见了帕拉迪的眼睛在笑。
(去吧)
那双眼睛无言地说道。
(谢谢您,副团长!)
没有发出声音感谢,纳西亚斯驾马开始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