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奔跑的纳西亚斯没有向山顶前进。
因为那样的话就会突入敌人的中心。
绕过山,暂时朝向南方前进。
跟着他之后的嘉兰斯问道,“有目的地吗?”
“没有”
一看就知道嘉兰斯已经无言以对。
不回头看那边,纳西亚斯说。
“这是我的直觉——也许是赌博。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巴鲁还活着”
根据刚才骑士的话判断,巴鲁一行人经过树林后伏兵出现了。
并且,那个时刻,山顶上迪雷顿和拉蒙纳两骑士团已经打算集结。
当然,伏兵应该是以这个本队为目标突击的。
就算是塞内格罗军看到巴罗他们前方逃跑,也不会因此直接转变方向吧。
在他们的眼前,只有三十人左右的先锋队。
一般来说,没有放过这个小部队的道理。
将其血祭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情况是更大的猎物就在前面的山顶上。
在这种状况下,不攻击山顶的骑士团,仅仅追击三十个骑士实在是太愚蠢了。
战斗力几乎都应该向着山顶前进。
当然也没有放过眼前的肥肉的理由,应该确实派了一个分队追击巴鲁,但是那肯定是极少数,恐怕是五十人或一百人左右的部队,纳西亚斯一下子想到。
如果三面被敌人包围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一定会被抓住或被杀,但这次情况不同。
他们被孤零零地扔到向山顶直线前进的大军之外,形成了混杂的状态。
那样的话,我不认为那巴鲁会那么轻易被打倒。
不管怎么说,阿斯汀就在巴录的身边。
这两个他是相信巴罗生存的根据。
暂且不说巴鲁,阿斯汀不是像野猪一样只会突进的人。
是知道不利就会逃跑的男人。
不,即使是容易激动的巴鲁,在那种情况下也应该明白没有胜算。
只要逃脱了——只要逃脱了,还活着的可能性就很大。
以他们逃脱了那个袭击这样的大前提考虑的话,此后要做的事自然地就可以确定了。
无法越过山岭。那个怎么也做不到。
应该想办法摆脱敌人,他们只能独自向东奔跑,越过泰巴河。
打算预测那个前进的路线并与之汇合。
但是,跟随纳西亚斯和嘉兰斯的骑士总数只有五十人左右。如果被敌人发现了,他们自己活着回来也很难。
比昨晚的行军还要谨慎的前进,纳西亚斯惊讶地询问了嘉兰斯。
“为什么跟着我?”
“不行吗?冲进敌区的正中间。比起只有一队去,还是人多一点好吧。”
“你说得对。只要有你在,就如同有了百人之力,这是为什么呢?”
“谁知道呢”
离开本队十分钟后,绕山南一圈,纳西亚斯停下了马。
“最好把上衣和外套脱掉藏起来。”
“嗯”
以前罗宾斯也曾说过,在这片土地上戴着白百合的徽章是很危险的。
因为就像是通知敌人德尔菲尼亚的骑士团在这里一样。
跟随两人的骑士们也沉默地效仿了他们。
从这里也能看到刚才的领主官邸所在的小高山。
不能拖延。必须尽快找到巴罗,与他汇合。
他们逆着预计巴鲁撤退的道路前进,踏过原野,横渡小河。
当时,各人都湿润了喉咙,没忘记给皮水壶补水。
越过山丘。
为了寻找先锋队的身姿,纳西亚斯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改成向西边前进。
寻找了很久,太阳向西倾斜了的时候,敌人伏兵隐藏的三处的树林可以被看见了。
如果巴鲁们躲避奇袭而平安逃跑的话,那么在来到这里的时候肯定会在某处与自己相遇。但是,但是来到了能看见树林的地方,还没有看见他们。
正如罗宾斯所说的那样,无论是寻找还是救助,都已经希望不大了,但是纳西亚斯并没有轻易放弃。
幸运的是,附近也看不到敌人的身影。
大家好像都追着本队越过了山岭。
循着伏兵跑出树林的痕迹,不久遇到了明显的战斗痕迹。
在远离街道北方的原野。
战斗相当激烈吧。
被箭射中的尸体有很多。
是迪雷顿骑士团的年轻人的尸体也有七具。不过,武器什么的已经不在身边了。
一定是被敌人拿走了。
每一张脸都很年轻。也有看上去像十几岁的少年。
真可怜,惨不忍睹。自己不忍心他们的尸身在这里曝光,但没时间埋葬。
再进一步调查的话,马蹄的痕迹向北持续着。
是与国境完全不同的方向。一般来说,不应该向深入敌区的北方进发,但是受到奇袭,并且受到追击,被迫不得已才变成那样的吧。
纳西亚斯一脸严厉地说道,“不好办啊。前面是领主的堡垒”
那是很久以前,与邻接的领主之间发生纠纷时建造的城堡。
不过,现在和邻居领主的关系也很好,所以没有常驻的士兵。
平时无人居住的城堡,如果在现在的状况下还是无人存在的话,那才奇怪。
应该作为攻击国境的塞内格罗势力的支援或者补给场所发挥着作用。
“如果知道就不会逃到北方去了。这帮家伙可能对这一带的地理一无所知”
正如嘉兰斯所说,他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在这样做的时候,春天的阳光也渐渐的西下了。
纳西亚斯的表情也变得非常焦急。
天黑了,再想和他们会和,就非常困难了。
无论如何都要在天亮的时候找到。
但是,往北看,那里蔓延着深邃的草丛,有绿意盎然的小山,散布着森林和树丛。
怎么说都不是好找人的地形。
纳西亚斯在这里作出了赌博般的决断。
把一度脱去的白百合徽章的上衣和外套,再次穿在身上。
嘉兰斯吃惊地问,“你想干什么?”
“当我发现城堡时,我就藏起身子等着黑夜降临。天黑之后开始行动。如果他们在有同样的想法潜藏在森林和树丛里,说不定远远地看见我们的身姿也会提防不肯出来。必须告诉对方是友军”
嘉兰斯又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那么我们就会很危险了。如果被敌人发现了,我们就会受到猛攻”
“是啊。所以有一个记号就足够了。你和其他人晚点再跟来吧」
拉蒙纳骑士团第一的巨人被惊呆了,俯视了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纳西亚斯。
这个年轻的骑士外表看上去很老实,实际上,平时对争斗也讨厌,性格非常温和,一旦站在战场,就会像另一个人一样坚决。
无论是那场战斗中,还是现在的胆量,都与同年级的骑士截然不同。
无论谁看,都觉得很出色。
本人好象几乎没有意识到。
嘉兰斯很了解这一点。他还很年轻,却很了不起。
但是,因为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所以惊讶地问道,“古拉斯美亚卿是公爵家的长子,所以要做到那种程度来帮助他吗?”
“不”,纳西亚斯露出意外的表情摇头。
好像直到被问之前都忘了。
“不是这个关系”
“那为什么?”
“为什么呢。我只是不想让巴鲁死在这种地方”
很久以后嘉兰斯边苦笑边回忆。
“当时那是我们想说的台词啊。我们不能让你死在那种地方,大家一心一意跟随你”
尽管如此,重要的纳西亚斯说要扮演那种危险的角色。
虽然嘉兰斯也惊呆了,纳西亚斯队的骑士们更加吃惊了。
那样的话,虽然嘴上说要代替自己来做,但看起来很平静,却很有骨气的队长却顽固地不肯点头。
“他们认识我的脸,我来做。”
挥舞着白百合的徽章堂堂正正地跑了出来。
在这儿被发现可就鸡飞蛋打了。
嘉兰斯以下的骑士们抑制着焦急的心情,勒紧了缰绳,目送着单骑远去的纳西亚斯。
纳西亚斯与内心的焦虑相反,实际上悠闲地驱马前进。
其他的骑士们等到那个身姿变得小到看不见了,开始在后面追赶,不过,纳西亚斯的想法是正确的。
离开后不久,出现了一条细长的小道。
左手边是下坡,右手边是高悬崖。
虽然两边都被树丛覆盖着,但是当纳西亚斯沿着这条路前进时,突然从上面传来叫喊声,有人从树丛中跳了出来。
穿着沾满鲜血的护甲和大鹫纹章的上衣,是年轻的骑士。脸上满是拼命的表情,问马上的纳西亚斯。
“拉蒙纳骑士团的人吗?”
“当然!你没事吧!”
纳西亚斯满面笑容地打招呼,那个骑士大概遭遇了相当可怕的经历吧。
纳西亚斯的提问也没能回答,过于放心,软绵绵地坐了下来。
“太好了……”
“振作点。安心还为时过早。其他人怎么样了?
这时,后方的士兵们发现了这个骑士,加快速度一口气逼近了。
然而,气势汹汹的骑马队的样子,似乎在疲惫的骑士看来是敌袭。
尖叫着跳起来,一溜烟地逃跑了。
虽然样子很可怜,但是纳西亚斯没有叫住他。
因为可以省去向导的麻烦。
稍稍向前走,在能登上去的地方发现了悬崖,追赶在逃跑的骑士的后面。
骑士几度差点摔倒,拼命地跑着,身体里挂着草,跳进了杂木林。
不断地往里边钻进去。
如果没有骑马,也许会迷失方向,但不久在高高的树荫下,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周围被晚霞染红了,对面看不清纳西亚斯的胸口的徽章吧。
他立刻带着杀气,手持剑,但他的姿态不是那个见过的少年。
“巴鲁在吗!”
大声问了一下,发呆的声音从树荫深处传来。
“纳西亚斯?”
“的确是我!”
纳西亚斯答道,骑着马一口气靠近了。
在那里,四、五个骑士聚集在一起,拼命地握着武器。
“冷静点!是友军!拉蒙纳骑士团之人!
纳西亚斯那凛然的声音和在暮色中终于能看见的白百合的徽章,令骑士们瞬间惊呆。
然后紧张的神经突然断了,除去巴鲁的全体人员在那个场合放松瘫软下来了。
全体人员筋疲力尽,疲惫不堪。精力还勉强残留着,不过,身体已经是不听使唤的状态。
巴鲁被那几个人守护着。
比其他的任何人都对纳西亚斯的出现感到吃惊,不过,没有受严重的伤的样子。
在看到平安无事的瞬间,纳西亚斯终于意识浓厚的血腥味。
“阿斯汀呢!”
在几个人中,只有阿斯汀从一开始就背靠着粗木坐着。
抬头看纳西亚斯软弱地笑了。
“……让你看到难堪的地方了”
阿斯汀浑身是血。
左手和左大腿缠上绷带,右手按着肚子。那里好像也受伤了。
纳西亚斯急忙下马接近阿斯汀,小心翼翼地调查伤口。
虽然被撕裂了相当广的伤口,但幸好伤口并不那么深。至少没有达到内脏的样子。
虽然稍微放心了,这里还是敌阵正中央。
纳西亚斯用严肃的表情问道,“可以骑马吗?”
阿斯汀一边持续小口呼吸一边摇头。
“……我没有把握。如果不行的话,请把我绑在鞍子上”
“知道了。最坏的情况下就那样做”
认真地点头,用力握住阿斯汀的手。
“请再忍耐一下。等天黑了再从这里逃出去”
“本队是……怎么样了?”
“应该顺利地越过山顶向国境进发了。”
“太好了……不愧是罗宾斯团长”
“正如您所说,只要有罗宾斯团长和你们的萨克斯副团长,就不会那么轻易地丢掉国境。我们明天也会和本队汇合。再坚持一下”
纳西亚斯努力用明快的声音鼓励受伤的人,不过,重新看周围的话,在这里包含重伤的阿斯汀和巴罗也只有六人。
而且一匹马也没有。
至少有二十多人应该还活着,纳西亚斯大吃一惊。
“就这些吗?其他人怎么样了?”
最初想要斩杀纳西亚斯的骑士蓝着脸说。
“半路上,弄得自己破破烂烂的……才终于逃到这里了……”
“马呢?”
“为了甩掉追兵……没办法……”
袭击他们的敌人正如纳西亚斯所想象的那样,是从树林中跑出来的一百多人。
本来应该马上逃跑。不过,也有对预料外的伏兵吃惊的原因,也有警戒了被前方的领主军夹击的情况,不能马上行动。
那一瞬间判断的迟缓成了致命伤。
一转眼地被带入了混战中。
虽然勇敢地应战了,但是由于突然的反击,加上与本队分离的惊恐和恐惧,身体无法随心所欲地动弹。敌人的数量也是数倍。
实在无法抵挡。
转眼间形势不利,最后只好溃退。
幸好,马是这边比较优秀。不过,敌人也是骑马的。没有放弃,不管逃到哪里都会追来。
从背后被箭射中,好几个人倒下了。
他们朝着路最难走的方向走去。
怎么也甩不开,不过,从这里稍微向北细的小路弯弯曲曲,在左右有很大的树丛的地方。
阿斯汀大声喊着“跳下马来”,最先滚落下来,躲在树丛中。
只有包括巴罗在内的五个人遵从了这句话。
幸好视野不好,追赶者没有注意到空了的马,正如所想的那样追赶着马蹄的响声。
结果,只有在这里的他们才能设法甩掉追捕者。
阿斯汀那时已经伤痕累累,但他主张等到夜里步行回来。
纳西亚斯表情严肃地听着这个话。然后,再次变成笑容与阿斯汀说话了。
“不愧是你。干的真漂亮”
“不,只是运气不错吧……”
虽然阿斯汀的伤没有威胁到生命的程度,但肯定是重伤。呼吸也很急促。
其他的骑士们脸上也擦伤了,衣服被血弄脏了。这是激战之后的普通的姿态。
巴鲁比其他任何人都脸色苍白。
大概是受不了战败吧,根本不想开口。
不久,嘉兰斯和其他骑士们也追来了。不过,他们看到先锋队幸存的悲惨状况也吃惊。
他费尽心思照顾他们,得知幸存骑士们如此衰弱的原因除了严重的疲劳之外还有口渴和饥饿,更加吃惊地递出了水壶。
于是,幸存的骑士们变了眼神。
抓住水壶贪婪地开始喝,拉蒙纳骑士团员们慌张地拿走了水壶。
“笨蛋!还有人在一口气喝吗!连喝水的方法都不知道吗?”
“你们还有兵粮吧,怎么回事?即使没有水,只要有兵粮,应该不会饿倒的”
异口同声地问。那是拉摩纳骑士团才有的良好习惯。
采取隐密行动的部队和脱离本队冲锋的先锋队必须携带两份兵粮。
这次纳西亚斯和嘉兰斯的部队,除了今早吃过的一餐之外,还携带了一餐的份儿。
本来应该是在今天白天吃掉的,但是为了找出先锋队和边境的本队会合,估计今晚要过一夜,所以留下来了。
可是,迪雷顿骑士团的幸存者却困惑地说自己没有兵粮。
骑士的任务是突击,没有拿那样的辎重作战过——据说那是补给队的工作。
纳西亚斯也对此吃惊不已。
如果是短期决战的突击确实多余的行李是禁忌。不过,像此次一样地深入敌区行动居然没有携带兵粮。
也就是说,这帮家伙从清晨的突击到现在一直不吃不喝战斗,到处乱跑。
那样的话身体当然不能动了。
纳西亚斯只是吐了一口小口气就平复了心情,但嘉兰斯露骨地皱着脸。
在习惯了打持久战的拉蒙纳骑士团看来,这是应该被责备缺少觉悟,理所当然的大失态。
因为,无论何时都能够保持战斗的状态,是骑士最低限度的任务。
对着残败的骑士们也不能声嘶力竭的无情的骂他们,虽然有所控制,但还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其他的骑士也一样。
纳西亚斯代表了大家的观点,安静地说了。
“以机动力为优先也是可以的,但是要注意的时候还是稍微考虑一下比较好。也要事先调查敌区的情报。北方的城堡现在有士兵驻守吧?”
一个人无力地点头。
据说,看到士兵们站在石筑的城堡旁边时,他慌慌张张地逃了回来。
“士兵的数量是?”
这次摇了摇头。
为了不被发现已经竭尽全力,没有弄清楚。
纳西亚斯也没有再问下去。
反正往北走是不可能的。
天黑前还有点时间。
拉蒙纳骑士团的成员在这里暂且休息一下,决定吃掉兵粮。
他们也一样是从早上就开始努力战斗的人。
如果不赶紧吃东西的话,一会儿就不能战斗了。
五十个骑士们,一点点地撕开干肉和硬面包制作六份额外的兵粮。
饥饿的骑士们想要大口吞下兵粮,但是健壮的嘉兰斯提醒了他们。
“不要囫囵吞枣。好好地嚼啊。仔细咀嚼着吃更能感受到饱腹感”
虽然感叹这群人是不是小孩子啊,但是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兵粮就可能卡在喉咙里。
骑士们依照吩咐,几次咬碎硬的干肉后吞下,只有巴鲁摇头不肯取下。
“我不想吃”
“不行。吃吧。”
纳西亚斯把兵粮递
向了巴鲁。
“离国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不吃的话,身体就无法保持体力。”
虽然声音很安静,但听起来巴鲁很难违抗。总算把肉干吃掉了。
饭后轮流小睡。
因为以后要走一整夜,所以需要稍微睡一会儿。
不久太阳落山了,周围完全变暗了。
大家睁开眼睛,各自整理了打扮。
不管嘴上说什么,身体还是老实的。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因为吃了食物,睡着了,巴鲁的脸色也多少恢复了些生机。
纳西亚斯从自己的部队中选出健壮的人,把马借给幸存的骑士们,指示徒步的人轮流使用马。
特别是阿斯汀,因为靠自己的力量无法骑上马,所以其他人帮着小心翼翼地让他坐上马鞍,这时,根据本人的希望,把双脚系在马镫上。
这样做的话,至少可以避免落马。
虽然气色非常好,不过,衰弱的身体很难操作缰绳。
纳西亚斯让步行者牵着阿斯汀的马,自己也跟在他身边。
为了慎重起见,他指示两名骑士去侦察,以便了解周围的情况。
夜空晴朗,星光闪耀,但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被伸长的树枝遮住,连人的脸也无法辨认。
在黑暗中回响着对自己部下们讲话的嘉兰斯的声音。
“斥候一回来就出发。因为如果在这里使用火的话,就像请敌人发现一样。无论多么不方便,我们都将不用火把像国境前进。别走散了。”
纳西亚斯也没有看巴鲁,只是打了个招呼。
“巴鲁”
明明听到了,少年却没有回答。
纳西亚斯也不期待他回答。
“有话要说。你来一下”
单方面地这样说,纳西亚斯离开队伍朝着明亮的方向走去。
巴鲁从五十多名骑士中踩开草离开,默默地跟在纳西亚斯后面。
其他成员担心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嘉兰斯吐出了苦涩的呼吸。
纳西亚斯回头看了看他们,走到他们听不到声音的位置。单刀直入地说了出来。
“没有听到停止进军的信号吗?”
站在这前面的巴鲁默默地低着头。
即使在夜里,他那僵硬的表情和沉默也是很明显的回答,但是纳西亚丝斯毫不留情。
“回答我。听到了吗,还是没听到?”
“……听到了”
“那么,为什么不服从呢?”
“……”
“萨克斯副团长从不发毫无意义的命令。对于其他团队的我来说,这种程度的道理也应该明白”
可以推测出巴鲁在想什么。
当眼前的猎物还差一步就够到手的时候,大概是不想撤退的吧。
那个心理不是不明白。所谓战争,特别是在胜战的时候,即使不是杰克团长,大家也一种独特的高涨感。觉得一切都很顺利,运气也明显地站在我们这边。
那样的时候自己要撤退简直不能想象。
不想改变现在的气势。倒不如趁着这股势头将敌人抹掉。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但是,结果就是这样。
“意气用事,让同伴曝尸荒野,不能说作为骑士应有的荣誉的死。”
说了那么多,结束了谈话。
小声交谈的会话应该不会有别人。不过,纳西亚斯返回队伍的时候,附近的马上的阿斯汀在痛苦的喘息同时低声私语。
“不要太欺负人了。巴鲁也受伤了。”
纳西亚斯也悄悄地反驳道。
“——失败就是失败。不能说这不是他的错”
因为巴鲁猛地前进了,其他的骑士们也跟随了。
不能让萨沃亚公爵家的儿子一个人去。
即使他没有那个打算,结果还是有二十多人被杀死了。
纳西亚斯认为这个责任必须让他好好地承担。
不久斥候回来了。
接到附近没有火把和营地的报告,他们从黑暗中出发了。
即使看不见脚下,幸运的是靠星星也能看清路。
纳西亚斯没有迷失方向,自信地在黑暗中前进,全体肃静地跟在后面。不久,嘉兰斯把马靠近跟纳西亚斯搭话。
“桥应该已经被敌人包围了。”
“当然了。一开始就不打算去桥那边。跟来的时候一样回去就可以了”
“跟渔夫们商量好再过河吗?”
“嗯。那个木筏今天也不会被处理掉”
纳西亚斯根本不想骑马。
一边警戒敌人的气息一边在黑暗中前进对他们来说危险也大,但不能勉强重伤的阿斯汀。
尽管如此,以不亚于日间行军的速度,也不休息地只顾持续走着。
平时都盼望着黎明到来,但现在祈祷着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这黑暗能够持续得更久。
一整晚拼命地忙碌没有白费。
因为现在,他们离河只有两卡地维的距离了。
(到这里来的话,就没问题了)
大家都这么想,松了一口气。纳西亚斯也是。
可是,到了河边还差一卡地维的地方,前面出现了障碍物。
在天快亮的时刻,纳西亚斯派出了斥候,但是那个斥候骑士慌忙跑了回来,告诉了敌人在前方夜营的事。
仅五十人的队伍忽然紧张地停下了脚步。
纳西亚斯问。
“数量呢?”
“从帐篷的数量来判断,大约三百左右。就好像后卫的部队一样”
纳西亚斯皱着秀丽的脸沉思。
很在意敌人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夜营。
为了不遭遇敌人,已经打算尽量以远离桥梁的地方为目标,绕远路来到这里。
事实上,现在所在的地区离桥南边也有两条卡地维了。
尽管如此,敌人还是在这里布阵。
总之,纳西亚斯判断,不亲眼看看是不行的。
告诉其他骑士在那个地方待机,在斥候骑士的引导下前进了。
那个骑士指着绿油油的小山丘说道。
“就在那个山丘的对面”
骑着马跑上山丘,为了不被发现,把马拴在树上,纳西亚斯和那骑士低着身子爬上了山丘。
俯卧在山丘上,悄悄地窥视了一下,发现河就在那里。
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下,可以看到水面闪闪发光。
在那个跟前帐篷前排列的士兵们正在吃饭,可以很清楚地能看见。
有些士兵已经吃过饭了,但没有收拾帐篷的样子。
暂时还在这个场持续布阵。
也许是因为知道敌人不在附近吧,整体上总觉得有一种悠闲的氛围。
究竟为了什么在这里停滞不前,纳西亚斯一边歪着头一边注视着阵地,看到了在阵营之外,无法无视的东西。
穿着外套的像是武将的男人们,和当地的几个男人热心地谈着什么。
当地人不是农民。从远处看不清楚,但能看到渔夫的风姿。
仔细观察,在河面上也漂浮着几艘船。
纳西亚斯的脸越来越严肃了。
无言地催促着斥候骑士,慢慢地顺着山丘跑了回来。一和大家汇合就断言了。
“如果前方阵地这么明亮,就不可能不被敌人发现而过河。虽说如此,等待夜晚过去也很危险。——用这个战力突破”
巴鲁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因为那不是纳西亚斯的风格。
似乎也感受到了同样的事,嘉兰斯提出异议。
“那太乱来了。对方是三百人,另一方面,这边是五十人。还有负伤者”
“正因为如此。才需要赶时间。箭还剩多少?
“几乎都剩下了,到底要干什么……”
“在帐篷上放火箭。尽可能多的让敌人混乱”
嘉兰斯越来越瞪大眼睛,慌张地说。
“所以等一下。如果做出这样华丽的阵仗,就会把桥周围的敌人引过来”
“对。但与此同时,友军也能被叫来”
嘉兰斯非常吃惊的样子。
那个巨大的身体,不断地前进,俯视了比自己小的同事。
“是不是有点上头了?纳西亚斯队长”
“不,嘉兰斯队长。我非常冷静。那个军队打算在今天明天之内越过国境。”
“什么?”
“在桥以外的地方搭渡桥过河。我们都能想出来。敌人不可能不考虑同样的事,现在正和渔民们商量呢”
五十多名骑士沙沙作响,嘉兰斯也激动起来。
纳西亚斯点头说道。
“不久,等增援来了,就会在我们眼前架起一座桥。河对岸的伙伴们可能没有注意到,现在注意到这一举动的恐怕只有我们。所以我们有必要阻止”
不用说,中途架桥的时候阻止和在架桥之后进攻,哪个更有效。
实战经验丰富的嘉兰斯立刻也理解了,不过,还是禁不住嘟哝了。
“话是这么说,只有这么一点士兵……”
“我知道。总之只要驱赶敌人就行了
”
“但是,受伤的人怎么办?”
这个巨汉战士的人品充分地表现在始终不忘记担心别人的地方。
纳西亚斯斩断了绑着阿斯汀的脚和马镫的绳子,特别选中两个骑士托付给他们,说明了河边有船,用认真的表情说道。
“你们和我们突击同时夺走船只,一定要保护这个人,平安送到河对岸去。绝对不能让他死。他对今后的迪雷顿骑士团来说是必要的人”
骑士们露出不满的神情。不是讨厌看护受伤的人,而是只有自己逃跑感到不满的。纳西亚斯压制住了那种想法。
“送这个人到桥上的关卡去。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友军。这样一来,我方也会明白的。我期待着增援。我们的命运可以说取决于你们能否早日与我方会合也不为过。我打算把这重任拜托给你们”
两位骑士立刻紧张地绷紧了脸色。
已经不是抱怨的时候了。
巴鲁被纳西亚斯如此精彩的本领所震惊,但又反过来简短地说。
“我会留下来战斗的”
“当然了。你不是受伤的人”
纳西亚斯说从一开始就打算把他留下来,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其他骑士团员改变了脸色,反对了。
“那可不行!”
“让古拉斯美亚卿进行这样危险的冲锋,太不像话了!”
虽然强烈抗议,但身着白百合纹章的队长却丝毫没有动摇。
“现在是即使一个人的战力也是很宝贵的。当然你们也要参战”
“但是,如果古拉斯美亚有什么万一的话……”
“敌人有三百人。这里有五十人。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将一个出色的骑士从战斗中除去。如果有可以接受的理由的话,请告诉我”
虽然语调平和,但水色的瞳孔中却有着巴鲁所惧怕的冰冷光芒。
更糟糕的是,现在的纳西亚斯可以自由活动双手脚。如果再说那些无聊的话,简直就要被砍死抛弃了。
更糟糕的是,纳西亚斯有可以将这四个人斩倒的剑术。
因为不能让同事被砍,巴鲁慌张张地挤进了两者之间。
“我会留下的。那就是骑士的职责”
这样说定了。大家登上了刚才纳西亚斯侦察过的小高丘。
因为,在攻击前如果不隐藏自己的姿态,就不会成为奇袭。
当纳西亚斯来到山丘上时,再次俯卧在地上,窥视着敌人的布阵。
但是当巴鲁也望着布阵后,将目光转向娜西亚斯,略显不满地说道。
“这样的话,不也算是意气用事吗?”
“如果硬要说的话,确实是挺讽刺的吧。”
纳西亚斯笑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为了守护负伤的同伴,为了拯救同伴的危机,战斗可以说是骑士的荣誉吧。”
巴鲁脸上恢复了生气。点了点头。
“没错”
纳西亚斯也回以强有力的点头。
“不过,不要死。活下去。你应该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巴鲁吃惊地凝视着纳西亚斯的脸,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时五十人一齐冲了过去。
在河边占据阵地的敌人被从没有想过的山丘上面奇袭吓到了。
冷静下来看的话,对方人少是一目了然的,但在被突然袭击而动摇的时候,那种事情就不知道了。当然,也来不及迎击。
忽然张皇失措,仅仅五十人的突击队没有放过那个间隙射下火箭之雨,特地大声冲了过来。
随着火势蔓延,敌人的混乱和惊慌失措更加严重了。
尖叫着四处逃窜。
渔夫们坐在树荫下谈话,但突然开始了战斗,吓得发抖。
虽然慌忙跳上船想要逃跑,但两名骑士却目不转睛地直视河水,抛弃马向渔夫猛冲过来。
“噢,噢,饶我们一命!”
惊慌失措地渔夫开始求饶,但两人却没有理睬。
“借船一用!”
让受伤的阿斯汀先上船,重新考虑了一下,抓住渔夫领口的脖子,连同渔夫一起自己也上船。
“快去对岸!”
绑架渔民是因为他们认为让渔夫来划船会更快,但对于渔夫来说,他们希望能赶紧逃离燃烧的火焰和战斗之中。
拼命地划起船来。
当看到搭载着阿斯汀他们的船开始航行时,纳西亚斯无心地向敌人进发。
奇袭成功,敌人四处逃窜。
到这里为止做得很好。
只是一个计算错误,增援赶来得太快了。
“队长!”
一个骑士在叫喊。用眼睛一看,桥的方向能看到尘土。显然人马蜂拥而起。
马上向这边逼来。
确认火势升高后才出发,但速度令人难以置信。
肯定是事先就预定好会合。
纳西亚斯绷紧了表情,毫不胆怯地叫了起来。
“组成队伍!”
现在在这里转身也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直到我方赶来为止,只有坚持到底。
真是背水一战。
突击队一齐站定了。
虽然只有五十个人不知道能战斗到何种程度,但只有在听到命令的情况下服从队长,不管哪位骑士都有自己的毅力。
赶来增援的骑士和士兵们合计约三百人。这场战争还很小,想是要和在这里的士兵合作,为了架桥而来的。然而一来,发现己方已被打得落花流水,不满一百的小部队整齐地驻扎着。
吃了一惊,虽说没有预定会战,但三百名将士肯定是优秀的军队。
众数人一齐呐喊着袭击过来。
但是,突击队却纹丝不动。
同样呐喊着猛然迎击。
嘉兰斯用极大的枪将敌人一扫而空,纳西亚斯的剑华丽而清澈。两人都不允许任何想要东西接近。
拉蒙纳骑士团员以这两人为首充分发挥了其真正价值。
艰苦的战斗,顽强的战役对他们来说是平常的事。
五十人各自像鬼神一样强大。
巴鲁展示了他不逊色的战斗姿态。
他奋战得简直不像十六岁的少年。
反思着昨晚的话语,后悔由于自己的冲动让好几个同事死了的事实,那些成为激烈的火焰包围着他的身体。
只有五十人的突击队以敌人令人惊叹的猛烈战斗着,不管怎么说也并不是无敌的。
一度逃跑的敌人也得到了伙伴的增援,一个接一个地返回。数量越来越多。
纳西亚斯从一边砍倒众多的敌兵,一边接二连三地甩落飞过来的箭。不过,即使是纳西亚斯,被集中射击的话,怎么也不能全部防御。
“危险!”
一声大喊的同时有人把他的马都撞飞了。
回头一看,两支瞄准纳西亚斯的箭,插在嘉兰斯的右肩和左手臂上。
“嘉兰斯!”
改变脸色大声喊,嘉兰斯毫不介意地用箭刺中的左手拔出了右肩的箭。
第二批箭落在那里。
嘉兰斯立刻挡在纳西亚斯面前,不顾左腕上的箭,双手转动枪防御。
但是,数量太多了。那个防御也很空虚,好几支箭都打中嘉兰斯巨大的身体。
大腿、手臂、躯干都接连中箭,他已经针扎得像刺猬一样。
尽管如此,他还是驱着马阻挡在纳西亚斯面前,不停挥舞着枪。
无法相信在这种状态下为什么能继续行动,纳西亚斯被恐怖所驱使,大声叫喊。
“算了!算了!”
“不不!不行!你是今后拉蒙纳骑士团所需要的人!”
“不行!”
庇护自己的某人,嘉兰斯——死去的事自己不能容许。
他才是拉蒙纳骑士团所需要的人。
纳西亚斯下定决心,只好采取最后的手段,纳西亚斯跳下马来。他用自己的剑刺向地面,回头望向我方的骑士们,大声地叫喊。
“停止攻击!扔掉武器投降!”
“纳西亚斯!”
浑身是血的巴鲁在马上惊愕了。
对于重视骑士自豪感的巴鲁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耻辱了。想说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去死,不过,在他能出声之前,纳西亚斯面向敌兵,更加堂堂正正地叫道。
“在这里的是萨沃亚公爵家的儿子!希望你们能捉活的!”
巴鲁无语了。
愤怒和惊讶在一瞬间都消失了。
但是,与巴鲁的心境相反,德尔菲尼亚首席公爵的名字却有着巨大的效果。
敌人大喊大叫,突然停止了攻击。
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中,巴鲁愕然地望着纳西亚斯的脸。
汗水和尘土飞扬,沾满了鲜血,依然目不转睛的泰然自若的美丽面庞。
抓住巴鲁马的缰绳,纳西亚斯严厉,可是用悲痛的声音劝说。
“——我应该说过不要你死了。你有必须活回来的义务”
“纳西亚斯……。我讨厌!做俘虏什么的,我绝对不要!”
是快要哭
了的声音。不过,纳西亚斯摇了头。
“不行。投降的话至少,你能活着回到德尔菲尼亚。你父亲不会吝惜儿子的赎金的。”
看到纳西亚斯的这种态度,五十多人的突击队似乎已经有此观念了。
一个人又一个人,慢吞吞地下马放下武器。
只有一个人,只有嘉兰斯没有下马。
他以全身都插着箭的可怕姿态骑在马鞍上,继续着粗暴的呼吸。右手还握着爱用的枪。
一边控制着巴鲁的马,纳西亚斯低声说道。
“嘉兰斯队长。虽然很遗憾,但是把枪……”
“不行。不放下”
圆木般的右手腕上也扎着几根箭。
那只手指紧紧握住枪的形状僵硬不动,即使想下马,身体可能也不听使唤。
其他骑士掰开嘉兰斯强硬的手指拉开枪,枪发出地响落到地上。
嘉兰斯身体那么重。骑士三人合力从鞍子打算抬下嘉兰斯巨大的身体的时候。
敌人的样子突然变了。不知为什么动摇了阵型。
不是因为提出投降的突击队,明显地被背后所吸引。
往那边一看,新的尘土飞扬。
那尘土在移动。
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地接近这边。
而且从这里也能看到。
在烟的上方,盛开着毫无疑问的白百合纹章。
“骑士团的援军!”
“敌袭!”
与焦急而惊慌失措的敌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巴鲁感受到了激烈的欢喜和兴奋,身体在颤抖。
同时对脚下的朋友猛地回击了一句。
“这样还能说投降吗?”
“怎么可能?”
纳西亚斯一语道破。
拔出刺向地面的剑,一眨眼跳上马,高声向我方打招呼。
“好了,再拼一把吧!”
刚刚说要投降的舌头还没干,纳西亚斯已经向敌人阵地冲了进去。
这太过分了,巴鲁在马上无言以对。
这已经不是随机应变这样的问题。简直是不修边幅。
在巴鲁来看可以说是无耻的。
过于惊讶连战斗都快忘记了,拉蒙纳骑士团的勇士们不愧是勇士。
他们既不惊讶于自己队长的态度,也不惊慌。如果情况改变,战术也会改变,这是理所当然的。
向纳西亚斯学习,一个接一个捡起放手的武器,跳上马,一齐欢呼起来。
其中叫喊最大声的就是嘉兰斯。
“谁都行!捡起我的枪!”
嘉兰斯队骑士马上捡起掉落的枪,递给了马上的队长。紧紧握住那把枪,嘉兰斯用被箭刺中的脚踢了马肚子。
追赶纳西亚斯后跑出去,再次挥动那个枪开始战斗。
“嘉兰斯。你已经够了!休息吧!”
“我拒绝!”
在粗暴的气息下反驳,重伤的嘉兰斯猛然挥舞着枪。虽然动作有些迟缓,但其力量和气势依然不减。
一挥把敌人砍倒。
“虽然不能像你那样熟练地使用剑,但是健壮也是我的优点之一!”
嘉兰斯的刚勇确实让人感激。而且,想停也停不下来。
更重要的是要尽快结束战斗。
被焦急和愤怒所支配的纳西亚斯的表情和剑技冷酷无比,压倒了靠近的一切。
敌人对援军的出现激烈地动摇着。不过,对方是奸诈地遵从帕莱斯德国王的领主的士兵。
几个人一起袭击了巴鲁。
不是用枪尖而是用石头刺的。
很明显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因为听说是萨沃尔亚公爵家的儿子,所以就想抓住他,在穷境中找出自己的活路来。
“别小看我!”
巴鲁发火了。
全力迎面而来,把敌人一跃击飞,不服输地乱蹦乱跳。
这样在突击队奋战的期间,骑士团的增援也更加接近了。
面对被夹击的恐惧,以顽强而闻名的残兵也终于忍不住了。
杂兵开始一个两个地逃跑。那个动作立刻感染了全体人员。终于,武将级别的人像是屁股上安装了船帆一样,轰的一声溃逃了。
拉蒙纳骑士团的援军马上开始了追击。不过,在国境沿线的深追是被禁止的。
几乎大部分都留在现场和突击队汇合。
这时,嘉兰斯终于停止了战斗,借人之手下马了。
后来,巴鲁对当时朋友采取的态度皱着眉这么说道。
“我如果是最后活着武将的话,绝对不会当那种人质。即使恳求我我也拒绝。一旦回到自阵,就会被烦的不行。”
听到这个感想的嘉兰斯和阿斯汀苦笑着,面对面一致点了点头。
“嗯,说的没错。”
“我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