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华在不动的家里住下了。
虽然是件好事,但随着天色渐晚,遥华的样子变得越来越奇怪。她僵硬地端坐在靠垫上,连看都不敢看不动一眼。
「怎么了?」
不动纳闷地问,遥华肩膀一阵颤动。
「没、没、没没没怎么啊!为什么要问这种事?!」
「总觉得你好像很紧张。」
「我一点也不紧张!嗯,一点也不!我现在是人类史上最放松的人!」
她一边高调地宣言,一边提高了音量。就像第一次坐过山车的吉娃娃一样狼狈。
里纱皱起眉头。
「是不是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做的事太过大胆了?」
「你怎么知道的?!」
遥华双手掩面。
「趁势离家出走什么的,一点都不像害羞的遥华同学。接下来晚上要和不动两个人独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很苦恼吧?」
「是这样吗?」
「呜……是、是啊……」
遥华抱起膝盖蜷缩着身子,全身颤抖。
不动反省道:
「我没有意识到让遥华如此痛苦……真的很抱歉,我不配做你的男朋友。为了道歉,我要切腹……」
「请不要为这点小事切腹!」
里纱扑上去阻止了言出必行的不动。
「不喜欢和风吗?那我只能和断头台上的露水一起消失了。」
「不是说洋风就可以!」
「那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不动直到临终都坚持尊重女孩的意愿。
「不管是什么风,不动的消失都会让我很困扰!」
里纱紧紧搂住不动不肯放手。
遥华打开客厅的落地窗,想要走到外面。
「果然还是不能给不动添麻烦,我要出去露宿!」
「女孩子一个人露宿太危险了,可能会遇到熊。」
「这附近有熊!?」
遥华愕然。
「有熊,也有野猪。被认为已经灭绝的日本水獭和日本狼也曾在院子里待过。而且不知为什么,每只都是母的。」
「是不是太受仰慕了?!」
说起来,出现在院子里的动物一次也没有袭击过人。它们都乖乖地吃着从不动手上得到的生肉、生鱼等新鲜饲料。
然后第二天早上,院子摆放着栗子和松茸。也许那是送给自己的礼物。不能浪费眼前的食材,不动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烤着吃了。
「总之外面很冷,我会去露宿的,遥华你随便住吧。」
「这不等于我把房子给抢了吗?」
不动竖起大拇指。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因为从小就被父母逼着露宿在外。」
「反而更可怜了!」
不动觉得露宿生活也挺享受的,所以并不介意。但如何才能让遥华放下顾虑呢?
「……对了!为了让遥华不用和我单独待在一起,我们去附近物色一个不认识的大叔来吧。」
「这样才更讨厌呢!你什么星探吗?!」
「要不要成为我们的家人?像这样把他挖过来。」
「会被吓到的啊!就像危险的宗教一样!」
「我认为人类都是一家人。」
「我不这么认为!我不想和不动以外的男人成为家人!」
不动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遭到心爱的女朋友强烈反对那也没办法。遥华也有选择同居人的权利。
里纱用怀疑的眼睛看着遥华。
「遥华同学……趁乱向不动求婚……真是不能掉以轻心。」
「没、没有求婚啊!里纱也不想和不动以外的人成为家人吧?!」
「那是当然的!我的身体从一出生起就只属于不动!啊,不过,和不动间的新家族成员,我随时都可以做出来!」
「啊,嗯嗯……」
被这样全力逼迫,即使是不动也会不知所措。成为女朋友后的里纱就如同暴走列车一般充满了积极性。
「还有……我认为遥华同学也会成为家人。」
「诶……」
「不是吗?因为我们两个都是不动的女朋友。」
「诶,嗯……」
看到里纱对自己微笑,遥华脸颊染上了些许红晕。感觉到两人的关系比以前更进一步,不动稍稍放下心来。希望重要的人能和平相处。
里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本来想留下来监视遥华同学的,但是今天晚上有妈妈的钢琴比赛派对,我也该回去了。」
遥华眼中闪着光。
「真厉害啊,里纱的母亲!经常在世界级的音乐比赛中获奖!我也曾被父母带去参加过她的独奏会,那演奏真是太美妙了。」
里纱挺起胸膛。
「因为她是受全世界认同的阿曼达·艾蕾奥诺拉·尤尔海宁·白濑。」
「不过,我更喜欢里纱的演奏。」
虽然在技术方面身为职业钢琴家的母亲可能更胜一筹,但里纱的演奏有种更动人心弦的东西。听着里纱琴声,不动甚至会产生一种她是在专门为自己而演奏音乐的错觉。
里纱红着脸低声说。
「……不动真是个花花公子呢?」
「我只是坦率地说了感想而已啊。」
「看吧,又来了。如果让我太心动的话,会来夜袭你的哦?」
她带着充满欲望的眼睛,舔了舔泛红的嘴唇。
「夜袭还是算了吧……」
「意思是如果醒着,就希望我袭击对吧?」
「不是这样的。」
「那么,什么时候袭击好呢?」
「什么时候都不行!」
遥华和不动目送里纱走向玄关。
穿好凉鞋的里纱依依不舍地抱住不动,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嘶……啊……」
「里纱?」
「接下来我必须一个劲地向妈妈的熟人挥洒笑容,所以要吸取不动的生命力,为自己充电。」
「别吸生命力啊。」
「那想让我吸取精力吗?当然可以哦?」
「真是的……派对,加油啊。」
不动摸了摸她的头,里纱开心地笑着放开了不动。虽然和派对无缘的不动不太清楚,但要贯彻社交辞令的场合一定很辛苦吧。
里纱凝视着遥华。
「难得的同居,请好好享受吧……但是!和不动做爱的时候!一定!要把我也叫来!」
「才,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遥华的脸颊涨红了。
「不好说呢……?毕竟遥华同学是脑子一热就离家出走的人,一起劲别说和不动生孩子,就连孙子说不定都会生出来……」
「两个怎么生孙子!?」
「搞不好一鼓作气和不动连公司都创建……」
「为什么突然就创业了!?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动捏着下巴沉思。
「公司吗……创建出来好像会很有趣。」
「不要因为好玩就去创业!世界哪有那么简单!?」
作为管理众多企业的宝崎集团的大小姐,遥华的话很有说服力。连棋类游戏都背负着庞大债务的不动,应该慎重行事吧。
遥华犹豫地说。
「那,那个……果然里纱也来一起住比较好吧?我不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能不能好好过下去……」
「嗯……是呢……我想想看。」
里纱的回答意外地含糊不清。
「真奇怪。你以前就说过自己也想住,我还以为你这个痴女一定会欣喜若狂地搬过来呢。」
里纱把手放在胸口静静地说。
「我不是痴女,只是为了和不动做爱会不择手段而已。」
「那就是痴女吧!」
「我的心是纯洁的,没有任何杂念……有的只是对不动的情欲。」
女神的微笑,散发出一种悟道境界的光芒。
「好,好耀眼──?!为什么这么耀眼?!」
遥华和不动毫无抵抗地被压倒了。情欲百分百的人,是纯度达到极致、最接近世界真实的存在。
里纱走后,玄关只剩下遥华和不动。
遥华紧握着手,一步也不愿离开。发现对方正在意着自己,不动也被传染上了紧张感。
「……遥华。」
听到名字,遥华蹦了起来。
「是、是的!拜托您温柔一点!」
「有什么好温柔的?」
「我,是第一次接吻,需要心理准备!」
「我并没有想要接吻。」
「可是同居啊!同居不就是从早到晚都在接吻、聊天、洗澡、两个人一起刷牙吗?!」
「最后那个特别可爱呢。」
情报微妙地少女情怀,这一点很有遥华的风格。
遥华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接吻的到来,但是她实在是太过害怕,看上去有点可怜。不动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放在遥华的肩上。
「那个啊……」
「怎怎怎怎么了?!」
「确实我们接下来要
一起生活,但就算如此,也没有必要急着改变关系,更轻松点吧,遥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就像自己的家一样」这句话是用不上的。对遥华来说,自家绝不是一个能安心生活的场所。
但愿这个家能成为她的安宁之地。对雫没有做到的事情,曾经幼小的不动没能守住的东西,这次一定要守住。
遥华担心地仰望着不动。
「不动……这样可以吗?你不想和我……接吻吗?」
「那肯定想得欲火焚身啊。」
「欲火焚身!?」
「说错了,肯定是想把你弄得欲火焚身啊。」
「说错了还比较好啊!?」
遥华的脸红彤彤的。
虽然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委婉,但这是不动特有的诚意。爱情就是向对方传达自己渴求着她的心灵和身体,这是从里纱那里学来的。
「但是,我不想勉强遥华。遥华想做的时候,就邀请我吧。」
「我、我知道了……」
遥华点点头。
做完睡前训练,正准备上床睡觉的不动,感觉到门外有动静。
「是谁?!」
不动摆出架势。因为从小就被身为探险家的父母灌输丛林深处的生存技巧,即使没有脚步声,他也能感知到生物的接近。
「啊,对、对不起!是我!遥华!」
走廊里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
「我这边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啊。」
不动解除了战斗态势。
「那、那个……我可以进去吗?」
「遥华的话随时欢迎。」
门开了,遥华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间。
她身着连衣裙型的睡衣,紧张地抱着一个大枕头。睡衣上宽松的白色蕾丝带着清新的气味,从下面可以窥视到一对光滑的小脚,令人目眩神迷。
「怎么了?枕头的硬度不满意吗?专卖店已经关门了,不过材料有很多,我来调整吧。」
「不、不是啊!谁会这么晚了还想定制枕头!」
「那是不喜欢床吗?我这张可以的话,我们交换吧。」
「不是的!那个……这个……是吧?」
遥华走过来,从近处仰望着不动。被爱情浸湿的浅粉色嘴唇里,发出了幽幽的叹息般的声音。
「一起……睡吧?」
「诶……」
这个意料之外的邀请,让不动瞪大了眼睛。
连牵手都觉得害羞的遥华,主动提出要同床共枕。不动担心她是不是发烧了。
遥华焦急地挥动着手。
「啊,那个,我没有下流的意思啦!我,觉得就这样和不动保持着距离,对不动和里纱都不好!为了能多少习惯一点,首先从一起睡觉开始吧!」
「这是不是太过休克疗法了?不用勉强……」
不动安抚道,但是。
「我也想和你接吻!」
被遥华像呐喊一样倾诉,不动哑口无言。
遥华握紧拳头,双眼含泪凝视着不动。
「我也想像里纱那样和你亲热!我想和你一起洗澡,我想让你一直抱着我,我想让身心都成为你的女朋友!我也想要你!」
「…………!」
她的身体因羞耻而颤抖,已经到极限了,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动也知道,这对遥华来说需要极大的勇气。拼尽全力的她是如此地可爱的,不加修饰的欲望是那么的美丽,不动感觉心脏在怦怦直跳。
接受她的觉悟,是男朋友的责任吧。不……不动想接受,不想让她回到房间。
「那……来吧。」
「好、好的……」
遥华怯生生地坐在床上,连衣裙的下摆翘起,柔软的大腿暴露在了外面。床垫的弹簧嘎吱作响,发出令人烦恼的声音。
遥华滑进不动抬起的被子里。也许是还在戒备,两人之间留有空隙。
遥华握着被子的一角,轻轻地吸了口气。
「有股不动的味道。」
「汗味吗?」
「不,很好闻的味道。我喜欢你的味道。」
「是、是吗……」
今晚的遥华太过努力了,不动几乎被这种直白的好意所压倒。
他拿起枕边的遥控器关掉了灯光,只剩下夜灯的微弱照明,让他更进一步意识到了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离遥华从未如此之近。
在这张床上、这个房间里、这个家中,不动和深爱着自己的美丽少女两人独处。
然后,如果不动强烈要求,不管什么愿望遥华都会答应的吧。虽然不动的愿望不应该优先于女孩的幸福。
「不动呢?喜欢我的味道吗?」
遥华不安地问道。
「是啊。不光是气味,长相、身体、声音,还有内敛的性格,那股认真过头的认真劲儿,我全都喜欢。」
「谢、谢谢……我也喜欢不动的全部。」
两人之间充满了令人心醉的甜蜜空气。
遥华翻了个身,冰冷的膝盖碰到了不动的脚。她吓了一跳,却没有离开。不动感觉膝盖碰到的地方,带着灼烧般的热度。
遥华避开不动的视线,低着头小声说。
「……我啊。其实,第一次和不动相遇,不是在高中。」
「什么?」
至少在上高中之前,不动并不认识遥华。
「我喜欢上了你,寝食难安。有生以来第一次跟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说了任性的话,追到你所在的学校。因为我想一直在附近看着你。」
「遥华……在告白之前,就已经鼓起勇气了啊。」
「嗯。」
遥华点头。
说她胆小,完全是误会。她是一个如此害羞的人,又因为家教的关系不擅长恋爱,却主动和不动进入同一所学校,向对方告白,甚至离家同居。遥华是拥有战胜自己的弱小的勇气的勇者。
意识到这一点,不动再次加深了对她的尊敬。
「第一次相遇是在哪里?」
「保密。」
遥华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用食指贴着嘴唇。
「为什么?」
「亲口说出来很不好意思。仔细想想,那么糟糕的样子,要是让不动记起来就麻烦了。」
「你这么说我反而很在意,告诉我吧。」
「不要。」
「拜托了。」
「不—行!」
拒绝也带着枕边话的余韵。
连沉默都是甜蜜的,缓慢融化的时间让理性沉醉。
不动本能地感觉到,想多待在她身边,想紧紧抱住她那惹人怜爱的身体。
「……要再靠近一点吗?」
「嗯……」
遥华钻进了不动的怀抱。感觉那纤弱的身体在臂弯中活动,不动的心跳加快了。甜甜的古龙水香味从她的头发里飘出来。
「晚安。」
「晚安。」
明明睡不着,两人却互相低语道。
「这、这……难以置信……!」
一阵类似悲鸣的尖叫把不动吵醒。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了进来。
不动的怀里还和睡着时一样搂着遥华。她幸福地发出鼾声,手中紧紧握着不动的睡衣。
光是看到她那安心的睡脸,以女孩的幸福为至上目的的不动就会产生成就感……可是。
床的旁边,里纱脸色铁青地伫立在那。
「不动!?做了吗!?做了吧?!我说过做那种事的时候要叫上我的!不动的童贞是我想亲自夺走的!」
「不是的,别误会,这是……」
不动想好好解释,但陷入恐慌的里纱充耳不闻。
「我在无聊的派对上努力应酬的时候,你们就在做这个吗?太过分了!明明我诱惑你的时候,你根本没反应!果然比起看腻了的青梅竹马,还是新女人好啊!」
「我怎么可能看腻你呢?」
「可是可是!」
「撒娇的小孩吗!」
这是从小就当上了学园偶像的里纱不应该有的姿态。
是听到了喧闹声吗,遥华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轻轻的擦了擦眼睛,对里纱微笑。
「早上好,里纱,我啊、昨天晚上努力过了哦。」
「你努力做了什么啊──!!」
火上浇油。
遥华用双手夹住红彤彤的脸颊,扭动着身体。
「努力了什么,太害臊了我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的事情?!」
「是我请求不动……让他进来的。」
「进来?!」
「在床上!」
词汇不足也要有个限度吧。
「完全被抢先了!我还以为只是个晚熟的大小姐,没想到是个不得了策士!稍微一离开我的视线,就登上了大人的台阶!」
「没、没有登上大人的台阶啊!」
「骗人!我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呀啊呀啊!?」
里纱想要扯下遥华的睡衣。
「住手!冷静点!」
不动抱住里纱,阻止了她。里纱不停地挣扎着,但随着不动反复抚摸她的头,她的抵抗也变得平稳了。
「我和遥华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她说为了不拖累我和里纱,想尽可能习惯一下。你就认同遥华的努力吧。」
「是……是吗?做爱……没有做过吗?」
「没有。」
「摸……胸部什么的呢?」
「没有!」
光是回答,不动就觉得脖子发热。
「用舌头接吻呢?」
「这方面的事我全部都没做。要做的时候里纱肯定也要一起。我不仅要让遥华幸福,还要让里纱幸福。」
「不动这么说的话……我相信……」
里纱叹了口气。
「但是,真的吓到我了。没想到遥华同学这么大胆。就连我,长大以后都没有和不动一起睡过觉。」
「对、对不起!我并没有想抢先一步!」
「已经够了,遥华同学没有什么不对。让不动看着自己的睡脸……你不害怕吗?」
「啊?怕什么?」
遥华愣了一下。
「不……没什么。」
对于含糊其辞的里纱,不动和遥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女人味儿。」
在教室里一见到不动,蕾就皱起了眉头。
他抓住不动的衣领将他拉过来,把鼻尖凑到胸前。
「不是里纱那种清爽的味道……这种甜腻的香味……你之前说和宝崎同居了,难道……」
「大概是因为和遥华睡过吧。」
「睡过?!你们不是才刚开始一起生活吗!?」
「当然不是性方面的意思。」
为了避免重蹈早上的覆辙,不动掐掉了误解的苗头。虽然身边只有遥华,但如果传到别的同学耳朵里,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性也好别的也好都没关系!结果还是睡在一张床上了吧!紧、紧紧地互相拥抱什么的……!」
蕾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虽然表面上是个不良少年,反应却相当可爱。难道蕾也和自己一样是处男吗?
遥华羞涩地说。
「是啊!不动真是的,『过来吧』他像这样很有男子汉气概地邀请我进入被窝!被不动可靠的手臂包裹着睡觉,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幸福!」
「别秀恩爱了──!!」
蕾用双手捂住耳朵。
「没有秀恩爱啊!我是在向恋人的好友报告近况!然后,然后啊,不动睡觉的时候,只有我醒了,我使劲蹭着脸颊他都没有感觉!好可爱啊~ !」
明显是在秀恩爱,话说已经旁若无人了。平时的谨小慎微跑到哪里去了呢,遥华眼睛仿佛在向四周迸射着红心。感觉这样的女朋友很可爱,不动大概率也是重症。
「你们俩,不只是一起睡觉而已吧?之后的事肯定做了吧!」
「没做。」「没做。」
「配合得太默契了!距离感也和昨天完全不一样!退一百步说就算没做,今晚也肯定打算做吧!」
「诶?这个……怎么样呢?你说呢,亲爱的?」
遥华害羞地抓着不动的衣袖。
「都叫起亲爱的了!很奇怪吧!太肮脏了!不动和宝崎都别过来!不要再靠近我半径五十公里以内的了……!!」
蕾开始在自己的桌子周围设置屏障。
「有话跟你说,午休的时候,一个人到校舍后面来。」
遥华的书桌抽屉被塞入了这样的一封信。
从字面上看是个男生,但找遥华有事的男生除了不动以外没有任何头绪。如果是他的话,平常在教室里跟自己说话就好了,为什么要写信叫把人叫出去呢?而且,作为不动的字来讲却显得格外圆润,真是不可思议。
遥华惊讶地朝校舍后面走去,等着她的是鹭谷蕾。
他背靠在墙上,一脸不高兴地玩着手机。
「鹭谷!?为什么你要向我告白?!你可是不动的好朋友啊?!」
「谁会向你告白啊!」
「那、那么,你是吃醋了吗,想把我绑在马后面在街上拖来拖去?!」
「西部片啊!你把我当什么了?」
「不法者吧……大概?」
对于一直就读于名门女校的遥华来说,蕾这样的不良少年是不同次元的存在。明明是学生却戴着耳环很可怕,锐利的眼神非常吓人,上课时玩游戏也让人无法理解。
「我只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什么事?你是我男朋友的好兄弟,如果能做到的话,我会尽力的……」
遥华说到『男朋友』这个词时,蕾皱起了眉头。
「不要这样。」
「什么?」
「我是说让你离开不动,不动的恋人有一个就足够了。」
「难道……鹭谷也爱上了不动?!」
遥华愕然。
蕾满脸通红。
「那那那种薄情的家伙,我怎么可能爱上他!」
「可是,你很慌张哦?」
遥华感觉自己说中了。
「因为你突然说了奇怪的话!话说我是个男的!」
「我上过的那所女校里,也有女生在交往。」
「我管它呢!」
「虽然不纯异性交往是违反校规的,但如果都是女孩子的话,老师也会默认的。」
「我不管啊!总之和不动分手!你知道里纱从多久以前开始就是整天只想着不动的事活下来的?然而现在却被你这样的大小姐从旁边横插一脚,很可怜吧!这里就让给那家伙啊!」
虽然蕾的主张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遥华也不可能乖乖地点头。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也许会屈服,但现在不同了。
「不、不要。因为不动也选择了我,把我救了出来。」
「不动是个只要是女人都会帮的笨蛋,不光是你。」
蕾说着,似乎很达观,但又带着几分落寞。
「可是,不动说他喜欢我,说他需要我,不会放开我的手。所以,我决定跟他走。」
遥华瞪着蕾。充满攻击性的蕾十分恐怖,泪水开始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但如果就此放弃,对不动也不诚实。
「你这家伙啊……适可而止吧……?」
蕾把遥华逼到墙边,用手撑着墙壁。
「事、事情已经说完了吧?」
「还没有完呢!直到你接受并放弃不动为止!」
「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让你死心!」
「不要啊……」
遥华拼命地推开了蕾。
噗妞。
非常柔软的触感,温柔地接住了遥华的手掌。再加上蕾的力量比想象的要弱,遥华很容易就摆脱了束缚。
「咦……?」
遥华歪了歪脖子。
「…………!」
蕾涨脸颊染上红潮,按着胸口后退。
遥华的手好像摸到了蕾的胸部。但是,那种触感。
「鹭谷……你该不会是……」
遥华说话的时候,不动从校舍那边走过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
「什、什么都没有。」
蕾转过脸去。大概是不想让不动知道自己单独找遥华谈话的事吧。
比起那个,遥华更在意的是他的胸部。虽然至今都没有意识到,但越仔细地看,就会越觉得有点膨胀。传呼信上的文字也像女孩子写的那样圆滚滚的。
虽然很想再确认一次,但是遥华追不上他。体育课的时候,蕾表现过能与不动匹敌的运动能力。
「……不动。你揉一下鹭谷的胸部。」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蕾跳了起来。
不动皱起眉头。
「虽然我不排斥男人之间的胸部按摩……这对遥华来说重要吗?」
「嗯嗯,非常重要。」
遥华郑重地点了点头。一直待在不动身边的他是男生的损友,还是假装成男生的女生,状况会有很大的区别。
不动像拳法高手一样两手拉开架势,与蕾雄赳赳地对峙。
「就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啊?!」
「虽然我也想尊重你的心情……但是比我们男生的意愿更优先的是女生的意愿。为了遥华的幸福,我要狠狠地揉蕾的胸部!」
「这和宝崎的幸福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啊!」
不动眉头紧锁。
「完全不知道……女孩子的想法比天还高,比海还深,不是我们男生的想象所能及的……」
「不懂就别干了!」
「不懂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对女朋友的绝对信赖!」
不动朝着蕾冲了过去。
蕾对他的脸使出飞踢,但不动从脚下钻了过去,绕到他背后。蕾用后拳迎击,不动迎面吃下冲击强行扎稳脚步,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反剪住蕾的双臂。
接着,不动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蕾的胸口。
「等……真的不要……不动……
杀了你……嗯……我说了不行……嗯……呼──不行……」
胸口被不动揉捏,脸颊火辣辣的蕾奋力挣扎。她紧咬着嘴唇,眼神迷离,全身都在颤抖。
虽然是自己拜托的事,但这真的没问题吗?遥华开始担心了。
「我不是叫你住手吗──!!」
蕾使出浑身解数,将不动击飞。
「为什么要揍我?」
「当然要揍你了,做这种事!」
蕾瘫倒在地,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气喘吁吁。那副模样即可爱又妩媚,不像个男生。
「你们是变态啊!两个人都是变态!」
蕾用手护着胸口逃走了。
──果然鹭谷是……女孩子……?
遥华陷入沉思。
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性别呢?因为喜欢不动吗?但是,蕾是个美男子,以女孩子的打扮接近不动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而且要是喜欢不动,想把他和里纱撮合在一起也很奇怪。
——是有什么重要的理由吧……?
不然的话,就不会费尽心思在学校一直装成男生了。在了解真相之前,最好不要贸然声张。
遥华把对蕾的怀疑记在心里。
上音乐课的时候。
为了合唱,学生们提前在教室边上排好队。平时懒洋洋地站在不动身边蕾,今天却不愿意靠近。
因此,不动只有主动搭话。
「怎么了?总感觉你莫名其妙地和我保持着距离……」
「还不是因为你揉我的胸!」
「讨厌吗?」
「虽、虽然不讨厌……不,当然讨厌啊!」
蕾朝不动的胸口锤了一拳。但是,这种程度的冲击,无法对不动肌肉发达的身体造成一丝伤害。
「对不起,作为道歉,你揉一揉我的胸吧。」
「这有什么意义啊!」
「不是有句话叫『以眼还眼,以胸还胸』吗?」
「我的词典里没有!」
「好了,快来吧!」
「…………。」
蕾面露难色,把手伸向不动。用作为男生来讲过于纤细的手指摩擦着他的胸膛。
然后两眼放光。
「哇……硬邦邦的呢……在那之后,你做了多少锻炼啊……」
「开心吗?」
「意外地。」
「尽情享受吧。」
「那是当然的。」
蕾痴迷地戳着不动的胸口,用力按压,握着确认它的弹性。不动忍受着瘙痒感。
周围传来女生们的窃窃私语。
「那个,不奇怪吗?」「鹭谷和逆水是这样的关系啊……」「我,也许可以支持一下」「啊,我也觉得他们很适合呢!」「真是眼福啊。」
等等,善意的意见占多数。如果女孩子们高兴的话,对不动来讲也是一种幸福。
蕾满足地叹了口气,停止了揉捏。
「嘛,我就先原谅你,不要再做奇怪的事了。」
「我不能保证。」
「给我保证啊!你没有反省吗?!」
「没有反省。」
「去反省!」
虽然被蕾用灌注着毕生杀意的眼神瞪了,但那是为了实现遥华的愿望,所以无可奈何。不动每天都过着无悔的生活,不打算扭曲自己的原则。
「真是的……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这种怪人呢……」
「蕾讨厌我吗?」
「虽然不讨厌……」
「谢谢。我也最喜欢蕾了。」
蕾连耳朵都被染得通红。
「~~~~!别说了!」
「为什么?」
「很丢人啊!」
「就算要我说爱你也可以哦。」
「快停下!」
蕾啪嗒啪嗒地敲打不动的胸膛。
不动认为这个可爱的反应,也是蕾的魅力之一。明明是男性朋友,却偶尔会感觉像在和女孩子打交道一样。
小时候,虽然是女孩子,却像男性朋友一样意气相投,一起在外面四处玩耍……和那个孩子正相反。
蕾忐忑地问道。
「那、那个,你听宝崎说了吗?」
「你指什么?」
「就是……有没有说过我的事?」
「没有,什么都没说。」
在胸口被揉的蕾逃走后,遥华思索了很久,但并没有把具体的想法告诉不动。
「这样啊……太好了。」
蕾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为什么蕾和遥华会在那里呢,好像是在密谈,不动虽然满头雾水但却不愿追究。女孩子的隐私应该比国家机密更受保护。
「哎呀呀,对不起,迟到了。」
音乐老师终于走进了教室。
戴着眼镜的25岁左右女教师。「老师来之前要排好合唱的队伍哦」上次上课的时候明明这样指示过了,却敢理直气壮地迟到,真是一种令人惊叹的工作态度。
在发着牢骚的学生面前,音乐老师像是要向所有人展示一样举起了右手。
「大家注意!老师我啊,中招了呀!游戏玩得太过火得腱鞘炎了!」
她右手缠着手套一样厚的绷带,不知为何似乎很得意。
诶诶诶诶诶,学生们都惊呆了。
「哎呀,我也实在是没想到啊!本来只是想在睡觉前稍微升一下级而已的。在雪之街登场的新角色小魔女很可爱,想多看看那个孩子战斗的样子!工作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变成了这种心情,回过神来已经是早上了!不过别看这样我好歹还是来工作了,真想表扬一下自己啊!了不起!虽然不能弹钢琴!」
她是个对自己太过宽容的大人。而且对学生和同事都很温和,所以风评还算不错。
「老师……合唱的练习要怎么办呢?」
里纱说出了同学们的心声。
「这方面没问题的!我们班有白濑同学在!说实话比专业人士还厉害,我觉得老师不在也没关系!」
「请对得起自己的工资。」
音乐老师竖起大拇指。
「只要不被开除就行了!伴奏,能拜托你吗?」
「那倒是没关系……」
里纱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
她一挺直背,周围的气氛就发生了变化。原本乱哄哄的同学们顿时鸦雀无声。
「为了能记住合唱用的曲子,姑且先让大家听一遍吧?」
听到音乐老师的请求,里纱点了点头。仿佛月光汇聚而成的洁白手指触碰着琴键。被调试过的声音在寂静中回响,渗入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连呼吸都不被允许的,美的压力。
没有一丝踌躇,她的手指开始在黑白色的草原上奔走。
奏响的,是群星的低语。寂静的精灵的歌声,化作炫目的音符,填满了整片天空。
每当里纱的肩膀摇晃,那飘逸的银发随之荡漾时,世界都会被染上旋律的色彩。明明是典型的合唱曲,她一演奏就升华到了另一个维度。
里纱以前在维也纳的钢琴比赛中夺冠时,她母亲的老师,一位大师曾这样评价她。「里纱的钢琴,不是灵魂,而是饱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情感。这赋予了曲子的魅力,将所有听众带入她的世界。」
正如大师所说,不动一听到里纱的演奏就竖起了鸡皮疙瘩,意识几乎被吞噬。甚至产生了一种在无人的永恒黑暗中,自己的心脏正被一丝不挂的里纱抚摸着的错觉。被那样的里纱纠缠,不动堕入了无底的深渊。
等他猛地从梦中惊醒时,演奏已经结束,同学们的掌声和喝彩震动了音乐室。
「白濑同学,太棒了!」「我眼泪都出来了!」「我们已经没有唱歌的必要了吧?」「也不需要老师的伴奏!」「只要里纱的演奏就能赢!」
不过没有歌就不算合唱了。老师委屈地流下了眼泪。虽然想偷懒,但又希望被大家所需要,她正处于这种任性的年纪。
在里纱的伴奏下反复练习合唱,下课后,她仍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兴奋还未冷却的学生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异口同声地称赞着她。
即使身处赞誉的漩涡中,里纱也没有得意或自傲。她以前就是这样。就算横扫了大赛,被电视报道为年幼的天才钢琴家,她也无动于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如此谦虚的里纱,令不动无比自豪。
里纱穿过人群,跑向不动。
「不动,怎么样?我弹得好吗?」
和小时候一样,她全身散发着希望被夸奖的氛围,仰望着不动。
「嗯,完美。」
不动做出了有力的保证。
刚才还一脸平静里纱,表情高兴地松弛了下来。
「能摸摸我的头吗?」
「在这里?」
「好嘛……我已经无法忍受了……快点……」
央求的方式不太平静。里纱焦急难耐地摇晃着腰肢等待着。
「没办法啊。」
虽然不想让男生们看到自己两人的关系太亲密而加深他们的绝望,但应该优先的是女朋友的愿望。
不动温柔地抚摸着里纱的头。
「了不起!了不起!」
「啊啊啊……」
里纱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夹杂着陶醉和恍惚开始喘息。目光没有焦点,淡粉色的嘴唇淌着口水,实在不是能给别人看的样子。
不动摸着里纱的脑袋,悄悄地把她带出了音乐教室。
「真是的……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不动打算抚摸其他的部位吗?可以哦……」
里纱把脑袋贴在不动的胸前。
「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看到你现在的表情。」
「是指我发情的表情吗?」
「不要在学校里发情。」
「做不到。我是那种只要看到不动就会发情的体质。」
「真是难对付的体质啊……」
认为这样的里纱也很可爱,不动大概率也被毒害得不轻。
遥华、里纱、不动三人一起回到了不动的家。
「打扰了……」
遥华把书包揣在胸前,战战兢兢地走进玄关。
不动笑了。
「这里已经是遥华的家了,『打扰了』有点奇怪。」
「那、那么,我该怎么说才好呢?非常抱歉,能打扰一下吗?」
「怎么变得更有礼貌了,普通地说句『我回来了』就行了。」
「那、那个……我回来了。」
对遥华的话,不动满怀爱意地回应到。
「欢迎回来。」
「……!」
遥华的内心一阵甜蜜。这里真的是自己的家,不动接受了自己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动也是,欢、欢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两个人交换着立场互相说道,由于太过高兴,遥华不由自主地缩起肩膀扭动着身体。
在宝崎家的宅邸里,从未有过如此温暖的问候。即使有很多佣人恭恭敬敬地迎接,她的心里也没有任何触动。和不动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血脉相连的父母更有家人的感觉。
「什么啊,只有你们两个人在亲热?」
里纱鼓胀着脸紧紧抱住不动的手臂。
「啊,对、对不起!里纱也尽情地亲热吧!」
「既然已经取得了遥华同学的许可,那不动现在就把童贞交给我吧。」
「不是说那种亲热!」
「果然比起玄关,还是卧室比较好吧?」
「也不是地点的问题!」
「总之回家后先去洗洗手吧。」
不动始终冷静地催促着。
即便被学校里憧憬为绝世美少女的里纱逼迫,也能如此从容。不知是由于作为青梅竹马一直陪伴在身边,养成了耐性,还是他的精神力天生就异于常人。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今天要做海鲜饭,我放了很多能壮阳的贝类。」
「能不能不要每晚都做壮阳的东西?」
「变得硬邦邦会很困扰吗?不过,这正好如我所愿!」
「你啊……我先去打扫、洗衣服吧。」
「有东西忘记买了,我回家拿点过来。」
里纱和不动像夫妻一样交谈着。
感觉只有自己被丢在一边,要变成局外人了,遥华急切地问道。
「我、我!我呢?」
「是啊……你就悠闲地喝杯茶吧。」
「我知道了!」
按照吩咐,遥华一个人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品尝着不动泡的红茶。
整个口腔都蔓延着茶叶的滋味,置身于屋外传来的鸟鸣声中,连心灵都被安宁的感觉所消磨。
这是至高无上的虚无。
「啊,不行!这样我不成客人了!」
把家务全部交给别人,那就和在宅邸时一样了。遥华不是不动的主人,而是他的女朋友。为了不输给另一个恋人,遥华也想为不动派上用场。
——首先……为了让不动生活得舒适,从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开始吧?
遥华兴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环顾客厅。
她发现了吸尘器,一边警戒一边靠近。
比这个更大的吸尘器在宝崎家的宅邸里也见过,声音很大很可怕,所以女仆用吸尘器的时候她都不敢靠近。话虽如此,既然开始同居,就必须克服自己的恐惧。
遥华打开了吸尘器的电源。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吸尘器静悄悄的。
「为什么……」
开场就遭到了挫折。遥华想着如果就这样使用,说不定会自动开机。于是拿着握把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却什么也没有吸入。只是表演了一出没有观众的哑剧。
遥华束手无策。去问使用方法会打扰到不动很过意不去,和优秀的里纱相比可能会让他失望。
遥华绞尽脑汁地思考,到底是有什么不对?反复拖曳吸尘器,拆下零件后,终于发现电源插头隐藏在机身的一端。
「没有插插座……」
由于太过害臊,遥华蹲在地板上颤抖着。这么丢人的低级错误,要是被不动知道了,那还不如去死算了。没有询问他是正确的。
遥华压榨出斗志,费力地拔出主机的电源插头,插进插座。
但是,吸尘器还没有启动。这是怎么回事?遥华想着于是看了看吸嘴,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向她袭来。
「呀啊啊啊……?!」
头发差点被吸进去,遥华赶忙把吸尘器的前端拿开。这次轮到衣服被吸住了,好险没被趁势扯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不动冲进客厅。看到遥华的困境,立刻拔下电源插头,制止了吸尘器的暴行。
「你不是在喝红茶吗,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家的吸尘器是食人吸尘器吗?
「我、我……我只是在做测试吸尘器吸力的实验……」
遥华羞愧得浑身发抖。
「是吗……不过,女孩子用自己做人体实验太危险了。要做就用我来吧。想怎么吸就怎么吸!」
不动可靠地拍着胸脯等待着。
「我没有想吸人!」
「但是……遥华好像被吸入了……」
「这里面有很深的原因……」
「什么原因?我会陪你商量的,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我说不出口!实验失败了!」
遥华逃离客厅。无法忍受被男朋友当成是连吸尘器的使用方法都不知道的女孩子。
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吗?遥华在走廊上仿徨。
看了看浴室,好像还没打扫完。淋浴的使用方法,在第一次洗澡的时候通过一场恶战学会了,应该没有问题。
浴室地板上放着好几种洗涤剂。上面都写着浴室专用。
遥华在浴缸里喷了大量的洗涤剂,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想到亮闪闪的浴室能让不动保持心情舒畅,于是打起精神准备把墙壁和地板都彻底清洁一遍。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倒在了更衣室里,眼珠不停地打转。
「遥华!?怎么了?」
路过的不动抱起遥华。
「不知道……我在打扫浴室的时候……脑袋突然好晕……」
「好刺鼻的气味……用了霉菌驱除剂吗?」
「霉菌?」
这是遥华从未听过的单词。
「是去霉用的洗涤剂。虽然清理霉斑效果显著,但会产生对身体有害的气体,不注意换气的话会很危险。」
不动按下墙上的按钮,风扇开始转动。他抱起遥华,向客厅走去。
虽然被不动抱在怀里很值得高兴,但遥华却开心不起来。好几次被男朋友看到不成体统的样子,感觉无地自容。
「对不起……老是给你添麻烦……」
不动把遥华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别放在心上,遥华是想帮忙做家务吧?」
「嗯,是啊。但是,我完全不懂……家务什么的,从来没有做过……」
「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做,遥华待在这里就可以了。」
不动微笑着没有做任何责备,这份温柔更加刺痛了遥华的心。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如果他能对自己发火的话,至少能得到点救赎。
——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遥华紧咬着嘴唇。
话虽如此,她也明白盲目地做家务只会带来危险。
虽然民宅里会储备毒气这种状况出乎她的预料,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才是常识,这就是平民的世界吧。
在尝试之前,必须先掌握最低限度的知识。话虽如此,又不能去问家里的三个女仆,也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对象。
没办法,遥华只好去了学校的图书室。
放学后的图书室很冷清。除了柜台旁有一名不认识的图书委员之外,只有蕾坐在房间角落的地板上玩游戏。
遥华想找一本关于做家务的书,但没有收获。即使有参考书,也都是用来学习地理和历史的。
遥华拼命地翻着书架的时候,蕾对她说道。
「……你没告诉不动和里纱吧?」
「没告诉什么……啊,鹭谷其实
是个女呜呜呜!」
「住口!好不容易瞒住他们的,你要毁掉我吗?!」
蕾连忙堵住遥华的嘴。
「啊,不小心……」
「不小心……你还真是天然啊。因为是大小姐吗?」
蕾无奈地耸了耸肩。与平时不同,她的语气温和,表情也不锐利。
——这孩子真的是女生啊……。
遥华产生了实感。
「为什么没说出去?」
蕾询问道。
「告密是一种卑鄙的行为,你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也要瞒着不动,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理由吧?」
「嗯……是啊,我不想让小不知道。」
「小不?」
「不,那个……不,我不想让不动知道!」
蕾急忙改口。
「总而言之,谢谢你。还有……上次对不起啊,我有点太激动了。」
遥华摇了摇头。
「没什么,三个人一起交往很难被人接受,你反对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现在也反对哦。因为我……希望小不和小里都能得到幸福。虽然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但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
蕾凝视着遥华说道。
「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和里纱看上去不是很要好啊……」
「那个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各种各样!」
「我想知道详情。」
遥华用手撑着地毯,朝着蕾的方向探出了身子。
「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因为鹭谷是不动的好朋友。」
「不是朋友……」
「那是什么?不会是前女友吧……」
遥华只是瞎猜了一下,但是。
「…………!」
蕾表现出明显的惊讶,身体紧绷。
「诶……骗人……鹭谷真的是不动的……?」
遥华用手捂住了嘴。
「烦,烦死了!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要交往!但是周围的人大概都以为我们在交往……话说也许和在交往是一样的……但是但是……啊啊啊啊真是的……」
蕾把发烫的脸颊埋在膝盖上,抱着头。那可爱的模样,完全是恋爱中的少女。遥华觉得自己心中蕾那可怕印象被打破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只是想向你说声谢谢而已!」
「我知道了……啊,对了。」
遥华顺水推舟地问道。
「我想研究一下做家务的方法,正在找参考书,有什么推荐吗?」
「做家务的方法?堂堂大小姐为什么要调查这种事?」
大概是图书室里的人越来越多的缘故吧,蕾的又恢复了男生的语气。连肩膀的张力和气质都完全变了,真是令人惊异的演技派。
「一直都是不动和里纱在做家务,所以我也想帮忙。」
「交给里纱不就行了吗?那家伙可是『完美』的。」
「完美」的发音里,有一点点带刺。
「我也想为不动派上用场,想帮最爱的人做点什么。鹭谷如果也喜欢不动的话,应该能理解这种心情吧?」
「呜……我知道了……」
蕾窘迫地扭动着身体。
「家务参考书在哪个书架上?」
「嗯……图书室里应该没有吧……也不是学生们想看的东西……」
「是吗……」
遥华垂下了肩膀。以前学校的老师告诉她,图书室里汇集了全世界的智慧,那是夸张的说法吧。
和蕾分手后走出图书室的遥华,遇到了靠在墙边的里纱。
「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诶?你、你指什么?」
难道是自己的缘故让她得知了蕾的秘密?遥华有些着急。本来就因为不动而暴走的里纱如果知道了前女友的存在,事情就严重了。
「遥华同学说想为不动派上用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会协助你的。」
「真的?」
遥华睁大了眼睛。
「想让喜欢的人高兴,想让他好好看着自己,这种心情我也十分理解。」
「谢谢……!里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明天开始练习吧。这件事别告诉不动比较好吧?」
「嗯!等我能熟练做家务的时候再给他看看,让不动大吃一惊!」
而且,如果让不动发现自己要做家务的话,说不定又会害他担心。被温和地告诫什么都不用做也是很痛苦的。
「那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
「秘密啊。」
遥华和里纱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同时微笑着。
从小学开始,不动就养成了和里纱同时上下学的习惯。最近包括同居的遥华在内,三个人总是一起行动。
但是今天里纱和遥华的情况与以往不同。
「不动,对不起!今天不能一起回家。」
放学后的教室里,里纱双手合十,低下了头。
「没关系……有什么事吗?」
「嗯,嗯……嘛……」
里纱内疚地移开视线。
「那我们俩回去吧。」
不动对遥华说。
「我今天也有事。」
「遥华也?有什么事?」
「那个……那是……修行啊!」
「要去瀑布吗?!在深山老林里修炼?!」
「虽然不准备窝在山里,但我会努力锻炼的!」
遥华握紧了拳头,想要展示力量,但是手臂太细了,连一块肌肉都没有。
「修行的话,我也一起吧。至少空手劈岩石我还是能教你的。」
「我觉得我人生中没有劈岩石的机会!」
「俗话说有备无患,潜入银行金库被关起来的时候,说不定可以用这招徒手打碎金库大门。」
不动极力说服。
「首先我是不会溜进银行金库的!」
「为什么……」
「因为是犯罪啊!」
「确实……」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小时候,父母每次带不动去丛林,都会让他练习徒手劈开岩石,现在仔细想想,那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多亏如此自己得到了能保护女孩子的力量,就结果来说还不错吧。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回头见,不动。」
里纱和遥华结伴,匆匆走出教室。她们身上散发着拒绝的气息,仿佛在说如果不动跟来就麻烦了。
被独自留下的不动,多少感到有些寂寞。她们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自己保密。
「呵呵,被甩了呢。」
蕾坏笑着走了过来。
「你好像很高兴啊。」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脚踏两条船的渣男终于要遭报应了。」
不动畅想着未来。
「两个人说要去修行,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像拜森(街霸角色)那样全身都是肌肉吧……好期待啊。」
「期待什么啊!可爱的东西都毁了!」
「比起外表,更重要的是她们的幸福。如果拥有即使被导弹击中也能毫发无伤的肌肉,两个人的生存率就会提高。」
「那是什么肌肉啊!变成那种怪物也是一种不幸吧!」
这是价值观的差异吗。不动重新考虑,如果是罗曼史的师傅说的话,或许有一定的道理。关于少女心,自己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蕾抱着胳膊,扬起下巴。
「真是的,拿你没办法啊。我就来陪陪被抛弃的不动吧。别管那些无情的女人,我们男人一起玩吧!」
不动皱着眉头,点点头。
「是吗?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修行吗?我正好有一片丛林想去看看。」
「才不要去丛林!」
「那就寺庙!」
「寺庙也不去!去游戏厅吧,游戏厅!两个人一起拍大头贴~,玩抓娃娃机~,吃吃甜食吧~ !」
蕾高兴地拖走了不动。
遥华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里纱的家,四处张望。
室内装饰使用了高雅的木材。鞋架上摆放着西洋人偶和杂货。很有艺术家住宅的感觉,充满时尚的气息。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里纱担心地问道,遥华摇了摇头。
「嗯,不是的!我是第一次来朋友家玩!活得久就是好啊!」
「像老人家一样的呢。你还记得自己不是来玩而是来练习做家务的吗?」
首次到朋友家登门造访的遥华差点忘了。
「当、当然记得!我会赌上这条命去练习的!」
「并不是要做那种危险的修行……」
里纱很无奈。
「啊,应该买点心来的吗?!空着手对里纱的父母很失礼吧?」
「没关系的,今天爸爸妈妈都不在。」
「你、你是故意引诱我的吗?」
遥华吓得后退了几步。和自己所知的史上最凶的痴女在密室里单独相处,或许有些轻率。
「我会引诱的只有不动!」
「太好了…
…」
遥华松了一口气。
比不动的家更宽敞的客厅里,放着立式钢琴。虽然比专业演奏会用的三角钢琴小,但那应该是在别的房间吧。
里纱让遥华坐下,给她泡了红茶。
「总之,能告诉我想学什么吗?」
「嗯……是啊。我想知道人类为了生存需要什么。」
「基础中的基础啊。」
「我在宝崎家是靠女仆们生活的。既然离开了家,就必须用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这是对父母的划清界限,也是对不动的诚意。既然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自由,就必须承担起附带的责任。不能一直做箱子里的大小姐。
「不动说过,人需要的是输入和输出的处理。」
「什么意思?」
有时候,不动的话十分深奥,让人难以理解。
「输入是买东西和做饭,人不吃饭就无法生存。输出是打扫和洗衣服。如果放任不管,家里很快就会积满灰尘,而灰尘的源头好像就是人体的废物。」
「原来如此。」
遥华连连点头。
「嘛,虽然不动要是全部都自己做了我会很困扰的……我的作战计划是通过练习,让自己做得比不动更好,让他没有我就活不下去。」
「你竟然想到这个地步……」
虽然同样是不动的女朋友,但从幼年时期开始就在不动身边的少女果然还是不一样。她比任何人都认真地思考着如何才能得到不动的爱。这种姿态必须效仿。
「遥华同学,你想从哪一项家务开始学起呢?」
「我想给不动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那将会是很漫长的一段路呢。顺便问一下,你煮过饭吗?」
「不是专业人士也能煮米饭吗?!」
遥华睁大了眼睛。
「啊啊…………。」
里纱在桌子上抱着头。
「怎么了?!头疼吗?!」
「至今为止从没这么痛过。」
「身体不舒服吗?我会尽全力照顾你的!」
「不是病。」
「…………?」
遥华不明所以,疑惑地歪了歪头。如果里纱有困难的话很想助她一臂之力,难道就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吗?
「遥华同学,你知道饭是怎么准备的吗?晚饭的时候,我是用这个电饭锅盛的吧?」
「我还以为商家会负责每天把它放入机器里……」
遥华认为那是保温用的机械。
「家政课上没有学过吗?」
「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说烹饪课会烫着或受伤很危险禁止我参加……即使在宅邸里也不准靠近厨房……」
「那样的话……也没办法……」
「呜呜……」
遥华颤抖着,觉得自己很丢人。在宝崎的宅邸里生活没受到影响,所以未曾意识到,难道说。
「我……莫非不谙世事……?」
面对遥华怯生生的确认,里纱斩钉截铁地断言。
「是的,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平。」
「幼儿园!?至少是初中生吧!?」
「不,相当于从绳文时代穿越过来的人。」
「这么严重?!」
遥华泪眼汪汪。
里纱安慰道。
「不要哭,我会从头开始教的。」
「里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遥华像瞻仰着救赎女神一样看着里纱。
即使提高另一个女友的生活能力,里纱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只有里纱能得到不动的青睐,对她很有利,但她还是帮助了自己。能交到这么棒的朋友,对里纱和不动都只有感谢。
遥华和里纱穿上围裙。
「先从切菜开始学起吧。」
里纱取出砧板,放上绿色的细长蔬菜。
「这是什么菜?」
「黄瓜啊,昨天晚上也吃了吧?」
「黄瓜是这么细长的吗?!」
遥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第一次看到没切的黄瓜吗?」
「嗯……我还以为是更加圆滚滚的东西呢……单方面的臆想真是可怕啊……」
「会拿菜刀吗?」
里纱把菜刀递给遥华。
对于在宝崎家连剪刀都不曾使用过的遥华来说,这是第一次拿起真正的刀具。她两腿有点发软,但还是鼓起勇气接了过来。
「是这样吗?!」
为了不让危险物品掉落,遥华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刀柄。锋利的刀尖散发出凶暴的光芒。
「你要杀谁?菜刀请用单手拿。」
「被抢走了怎么办?!」
「谁会抢啊?」
「明、明智光秀之类的……」
「明智已经死了,这里不是战场,请冷静下来。」
「是、是啊……这里是二十一世纪的日本……这里是和平的国家……」
宛如念咒一般遥华自言自语道。
「拿菜刀的手在颤抖会很危险的,用腹式呼吸放松一下吧。」
里纱脸色发青。
「呼……哈……呼……哈……」
遥华缓缓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
右手握着菜刀,静静地凝视着闪闪发光的刀尖。
「……没问题,我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哪里没有问题了?」
「区区黄瓜,看我把它一刀两断!」
遥华高高举起菜刀。伴随着切开风的声音劈落在砧板上。
「停!菜刀要稍微浮在蔬菜上面。」
「那样的话气势不够吧?」
遥华担心会不会在与蔬菜的战争中败北。
「太有气势的话,连手指都会一起料理了……」
「原来如此!里纱什么都知道啊!」
「这是常识……」
明明被夸奖了,里纱却不知为何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为了切的过程中黄瓜不会乱动,要好好按住……啊,会切到手指的,请把手蜷成一团,就像这样!」
里纱摆出猫手的姿势,相当可爱。
「我会努力的!」
遥华想要按照里纱说的那样操作菜刀,但是怎么也做不好。以为切好了其实没切到,好不容易切下的黄瓜滚去了很远的地方,切到手指后鲜血喷涌而出。
切完一根黄瓜,没有多少留在砧板上。好不容易存活下的黄瓜也不是绿的,而是鲜红的颜色。
里纱咕嘟咽了一口唾沫。
「把自己的血和菜混在一起,身心都和不动融为一体……遥华同学,你做得太好了……」
「我没想那么多!是黄瓜跑得太快了!」
「黄瓜又没长腿……」
「示、示范……请给我做个示范!」
遥华恳求里纱大发慈悲。
「没办法啊。」
里纱代替她拿起菜刀,站在砧板前。
在键盘上舞动的纤细手指,有节奏地弹奏出音符。切得一样薄的蔬菜,一眨眼就摆满了砧板。这简直就是艺术。
「太厉害了……呐,呐,不光是黄瓜,其他蔬菜的切法也能教我吗?」
「当然可以,但是什么好呢?」
「土豆、西红柿、胡萝卜、白萝卜、洋葱、卷心菜、白菜、莴苣、茄子!」
遥华列举了她能想到的所有蔬菜的名字。
「切那么多谁吃啊?」
「不动一定会吃的!吃得越多越有精神!我听说大象一天能吃三百公斤食物。」
「不动不是大象哦。」
「我还想学肉和鱼的切法!鱼的话要切成一百段吧?」
「三段,一百段的话就变成馅了。」
「教给我,教给我!」
「不动,但愿你不要吃坏肚子……」
里纱虽然很害怕,但还是答应了遥华的要求。
对各种食材的剥皮方法、切法等都进行亲切细致的指导。
由于信息量太大,遥华拿出笔记本记了下来。比起本职老师,里纱的课更容易理解。
「里纱在学校和家里都很完美啊。」
「嗯,是啊,我是完美的。」
对于遥华的感叹,里纱自豪地说道。
连不谦逊的地方也十分美丽,遥华对她产生了一种憧憬。
——我也要加油,绝不认输!
想成为适合做不动的另一个女朋友的人。我想变成即使站在不动或里纱旁边,也不会让两人感到羞耻的女孩。
遥华紧握双手,倍感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