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话『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翻译:HikiBird

监修:真白萌web小镇驻轻之国度总督府

第二天,政近比平时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来到学校。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单纯是,比平时早起了一小时罢了。

而且,对政近来说这样早起是很少见的,想睡回笼觉但是睡不着,强行睡又估计要睡过头,既然如此还是干脆早点到校比较好。

另一个理由是,今天正好是自己值日。

征嶺学园以学号为顺序两人一组轮流值日,而这两人的位置是邻座。也就是说,和政近一同值日的人是艾莉莎。

政近自知自己是个嫌麻烦又懒惰的人,但也有在留心不要因此给别人徒添麻烦(忘带教科书而让艾莉莎给自己看这点对政近来说并不在添麻烦的范畴内)。

因此,不管再怎么麻烦也不会翘掉打扫卫生或值日的工作。话虽如此,他也只会做好自己份内之事,政近就是这样的风格,但今天的心境却有所不同。

「嗯,连我自己都觉得完美。」

政近站在讲台上环顾空无一人的教室,满意地点了点头。

桌椅排列得井然有序,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班主任发回来的笔记本。

黑板上没有半点粉笔的痕迹,黑板擦也弄干净了。

这些都是平时值日时艾莉莎顺带会做的事情,并不包括在值日的要求里,但是难得今天早起,很想试试说一次「嗯?你一直做的那些?已经全部做完了呢?」

政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比平时更早来的艾莉莎。

几分钟之后,艾莉莎果然来了。打开教室门的她,看到政近的身影后睁大了眼睛。

「哟,早上好。」

「……早上好,久世君。」

看着环顾教室,发现自己平时做的值日工作已经全部被做完而皱起了眉头的艾莉莎,政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今天早上起得很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全都干了。」

「……久世君会早起什么的,今天会下雪吗」

「艾琳小姐日本语真的擅长。」

「可别在上课的时候睡觉哦。」

「……我会妥善考虑。」

对于政近毫无自信的发言,艾莉莎呆然地叹了口气,然后用坚决的语气小声说道

「……上午的黑板由我来擦。」

对于艾莉莎坚决不欠别人人情的那副态度,政近露出苦笑。

另外,虽然政近本身并没有故意卖人情的意思,但这大概是艾莉莎自尊心的问题吧。

朝夕相处了一年多,政近非常明白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好坦率地接受道「那就拜托你了」。

听到政近如此回应,艾莉莎虽然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以稍微有些奇怪的步态走向座位。

从她那奇怪的走路姿势中感到违和,政近注意到艾莉莎的过膝袜沾湿了。

往窗外望去,不用确认就知道外面是晴天。虽然半夜似乎有下过雨,但是现在一滴雨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你是把脚踩进水洼里了吗?」

「不是。我又不是你。」

「你说谁是一年到头都在白天打灯的笨蛋啊!?」

(译注:昼行燈,形容没用的家伙)

「我可没说到那种地步……唉,这是被卡车溅到水了。」

「哎呀呀,那还真是灾难呢。」

「算了,走在车道旁的我也有责任,有替换的袜子在也还算好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艾莉莎一到座位上就挂着一副心情糟透了的表情脱起了鞋子。然后,右脚踩在椅子边缘,开始在政近的眼前丝滑地脱下过膝袜。

包裹在白色过膝袜中的耀眼裸足,舒展在政近的眼前。修长而又白得惊人的玉足,在从窗外透射进来的朝阳沐浴下闪烁生辉。裙子在抬起的腿上轻轻滑过,裙摆下的大腿转瞬即逝。

脱去沾水的过膝袜,艾莉莎像是沉浸在解放感中似地伸展起脚来,濡湿的裸足暴露在外。那身姿让政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般,不禁逃开了视线。

只不过是脱掉过膝袜而已,明明没什么,却感觉像在偷窥换衣服或者洗澡似的有种奇妙的罪恶感。虽然事到如今才说,但是此时的政近正因为突然强烈地意识到艾莉莎是位不得了的美少女而感到心神不宁。

「呼……」

脱下双脚的过膝袜,用随身携带的备用毛巾擦拭双腿后,艾莉莎一脸舒畅地呼出一口气。

而后不经意地望向旁边,只见那里有着身体朝着这边却一脸害羞地望着斜下方的政近的身影,不禁眨了眨眼睛。

看到那个一直飘飘然雷打不动的政近,不知为何满脸害羞、惊慌失措的样子……艾莉莎的嘴角,勾起了坏心眼的笑容。

浮现出嗜虐的、恶作剧的表情,艾莉莎向政近的方向伸出右脚。用拇趾与食趾灵巧地夹住政近的裤子,然后拉了拉。

「呐,能稍微帮我从储物柜里拿下替换用的袜子吗?」

「什?」

「袜子脱掉了,所以没法去拿啦。」

然后,像是在说「看到就明白的吧?」似的,将脚尖抬在半空中交叉着双腿。

一瞬间,似乎能从正面看到若隐若现的绝对领域,动摇的政近露骨地离开了视线。

那副样子,令艾莉莎的笑容越发嗜虐,靠着椅背托起腮来。

背对着朝阳,愉快地笑着的样子如同画中描绘的一般。

犹如因为觉得有趣就向随从提出无理难题的任性公主。又或是向部下下达乱来指示的邪恶女干部。

(礼裙和军服,哪边都很适合她呢~)

只能像这样让思绪跑偏,政近慌慌张张地离开座位,走向教室后方艾莉莎的储物柜。

以视线向艾莉莎确认后,打开柜门,里面摆着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教科书和工具箱。

在那深处,折叠伞的下方,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袜子就位于此。

虽然又有种了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感觉,但政近还是将袜子连同塑料袋一起抓起,慌慌张张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给」

然后,一边望着艾莉莎脸的旁边一边用力递出袜子,而艾莉莎却靠在窗框上丢出炸弹发言。

「那就、帮我穿上吧?」

「什!?」

发出怪声的政近转过头来,只见艾莉莎朝着这边抬起右脚。

也许是因为只有两人独处的关系,艾莉莎并没有和平常一样隐藏起感到有趣的样子,而是露出微笑歪着脑袋。

「怎么了?」

「不,什么怎么了,倒不如说你怎么了!?」

「这是你帮忙拿袜子的回礼哟。对你来说这是奖励吧?」

「不,把那当作奖励的只有一部分特殊的……」

「哎呀?不是吗?」

「不!是奖励!?」

艾莉莎露出意外的表情抱起胳膊,替换似的翘起另一只脚,对此政近唰地转过头移开视线大叫道。

真想就这么继续喊出「已经够了吧!?饶了我吧!!」……但是在那之前,艾莉莎呢喃着的俄语传入了政近的耳中。

【虽然对我来说也是】

斜眼望去,先前恶作剧的表情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红着脸,一边摆弄着头发一边移开视线的艾莉莎。看见那副表情,政近的大脑朝着奇怪的方向全速运转。

艾莉莎用俄语撒娇是为什么呢。

政近从以前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然后,得出的结论是「艾琳是不是精神暴露狂呢」。

艾莉莎是有着完美主义的努力家。为了成为理想中的自己,一直严于律己,不断努力。

但是,政近有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越是这样平时压抑着自己的人,就会越想将积攒的压力在某个地方发泄出来。

而对她来说,用俄语撒娇正是这么回事。

就像公共场所不穿内衣出门的露出狂一样,艾莉莎在人前说出羞耻发言,是不是在享受着在暴露又没暴露的边缘试探的快感呢。

政近是这样推测的。也就是说,要说什么的话……

(在双方同意的基础上就是安全的!!)

由政近的理论来看,艾莉莎是以羞耻为享受的人种。也就是说,艾莉莎开心,自己也开心。没错,这正是双赢的关系啊!

……如果有其他人听到的话,必定会有「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精神暴露狂又是啥啊」「犯罪分子都是这么狡辩的」等各种各样的吐槽蜂拥而至吧,但遗憾的是政近的脑内吐槽角色并不在岗。

不过,在这个阶段政近还是有几分犹豫的。虽说达成了共识,但那是俄语。到了这种地步,还是希望能靠日语取得实质承诺。

「刚才、说了啥?」

完全是坏人的奸计,政近正面发问。于是,艾莉莎立即摆出挑衅的笑容,恰如政近所料地做出糊弄他的发言。

「没什么?只是说『没出息』而已哟。」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政近在内心摆出胜利姿势,表面上作出意外的表情。艾莉莎政近的反应露出嘲弄般的笑容,将翘起的脚放了下来。

「算了,行吧。我自己穿——」

「不,没有那个必要。」

「欸——?」

政近手拿短袜半跪下来,不禁令正想接过袜子的艾莉莎眨了眨眼。

但是,下个瞬间右脚被政近的手捉住,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噫!?」

别人的手指从脚后跟爬上脚踝,带来异样的酥痒感,令艾莉莎突然发出尖叫,反射性地弹起脚来,又慌忙用手压住裙摆。

「喂喂,别闹。」

「别、别闹了什么的,啊、等——!?」

要发出奇怪的声音了啦,艾莉莎以右手按住裙子,左手捂住嘴巴。

向这样的艾莉莎投去呆然的视线,但嘴角却浮现出坏笑,政近说道。

「什么嘛,让我帮忙穿的人是你吧?」

「虽、虽然是这样,但是——!」

「都被说成没出息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啊。」

「等一下,还没有心理准备——」

但是,政近对艾莉莎的话置若罔闻,两只拇指拉开袜口,迅速给艾莉莎的脚穿上短袜。

袜子从脚尖爬上来的感觉,让艾莉莎的背脊上好像有什么蹿上来似的。

「啊、呀——」

而后,当政近的拇指透过短袜那薄薄的布料碰触到艾莉莎的大腿时——

「~~在摸哪里啊!!」

「噗呃!?」

艾莉莎在刹那间送出的踢击,漂亮地命中了政近的下巴。政近就这么屁股着地,后脑勺受到来自自己椅子的重击。

「~~~~呜!!」

「啊、对、对不起。没事吧?」

看到倒在地上,抱着头蜷着身子昏厥过去的政近,就算是艾莉莎,心中也是担心的成分要更多些。在一时间忘了羞耻与愤怒担心着政近的艾莉莎面前,政近奄奄一息地伸出右手,以食指在地板上描绘起来。

那就像是,将死之人用自己的血留下死亡讯息一般。

事实上政近的手指上并没有沾着血,只是单纯在地板上划过,但是艾莉莎的眼睛清楚地分辨出了政近想要写下的文字。

那只是,三个片假名。「粉色ピンク」。

「呜!?」

意识到的瞬间,艾莉莎唰地一声按住了自己的裙子。脸颊一瞬间被愤怒和羞耻染成通红。

「~~呣、呜~~」

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对倒在地上的对方发怒吧。艾莉莎的右手松开后又再度握紧,漏出语无伦次的声音,抓住放在政近桌上的另一只短袜,迅速地穿在左脚上。

接着,踩着鞋子,对着还死在地板上的政近用俄语大喊。

【难以置信!笨蛋!去死啦!】

像小孩子一样喊过后,艾莉莎就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教室。正要进教室的两个女生被艾莉莎前所未有的样子吓到,慌忙地让出道路。

「嗯?什么?艾琳公主,好像发出了很大的叫声?」

「似乎是、俄罗斯语啊?怎么回事?嗯?公主大人心乱了?」

二人一起用迷惑的表情目送着艾莉莎的背影,无意间望向教室内,只见政近摸着后脑勺坐在地上。

「早上好,久世……发生什么事了?」

「啊,早上好……不,没什么?」

「早上好、久世君……头怎么了?」

「没怎么……总觉得、这地方长了个痘。」

「嗯~?」

满头问号的两人歪着脑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假装没注意到她们疑惑的目光,政近取出手机,启动通讯软件给妹妹发送消息。

『妹妹哟,大事不好了。』

应该是正好在乘车上学的途中吧。讯息马上就显示了已读,回信也来了。

『怎么了,我亲爱的哥哥大人哟。』

(译注:终于,在我10年的轻小说生涯中见识到了,理论上存在可能性而在万千对哥哥的称呼中从未实际遇到的叫法,お兄ちゃん様。这可怎么翻呢……举个例子就是星伽白雪在某种模式下对远山金次的称呼,小金大人)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

『咕唔』

发来了一个因战栗而颤抖着的动画角色表情。看着那满溢着紧迫感的表情包,政近以一副痛心之极的表情输入消息。

『我……也许是腿控也说不定。』

『什么……!?你这家伙,不是纯粹的欧派星人来着吗!?』

『啊啊……咕嘶!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是吗……你这家伙终于也,明白了腿的美妙之处了吗……』

『是啊、看来就是这样。』

『腿很棒吧?胖乎乎的大腿也很棒,但经常锻炼如羚羊般的腿也难以舍弃呢。』

『喔噢,真不愧是吾妹。』

『嗯……话说回来吾兄』

『嗯?』

『这垃圾一样的对话是怎样。』

『对不起』

隔着手机被妹妹浇了一盆冷水的政近,转换成严肃形态。将手机收起来后,一下子趴到桌子上。

「该咋办呢。」

自己还是有做过头的自觉的。虽然感觉立刻就去道歉比较好,但是那个自尊心很强的艾莉莎,如果现在贸然过去的话感觉反而会变得固执起来。

「算了,等她回来再考虑吧。」

艾莉莎也不是小孩子了。等头脑冷静下来后,也许意外地会以往常的样子回来也说不准。

结果,并没有那种事情发生。

「嗯~那么,今天的通知就是这些。啊,敬礼就免了。那就这样。」

三言两语说完后,班主任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教室。因为早会结束得飞快,所以离第一节课还有将近五分钟的时间。

但是,一年B班的同学们并没有离开座位,而是压低声音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老师之所以会尽快结束班会,同学们之所以会感到紧张,其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我们的艾琳公主失去了以往的面无表情,不悦气场全开地撑着脸颊。

「(喂、喂……那个,是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啊……不过总感觉,好像是跟久世君发生了什么事。)」

「(那可真是,只能认为艾琳同学会不高兴是被久世君给惹火了吧。具体发生了什么啊?)」

「(我好像听见艾琳公主喊了什么哦?)」

「(嗯?喊了什么?)」

「(谁知道?因为是俄语所以听不懂。)」

当各种各样的猜测在教室内小声交错时,偷偷离开座位的毅,缩着身子悄悄来到政近附近。

「(喂、喂)」

「(干啥啊)」

被周围的气氛所压迫,政近也不由得用小声回应。于是,毅凑近政近的耳边小声说道。

「(听说你惹艾琳同学生气吃了一发延髓斩,是真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禁叫出声的政近,在艾莉莎锐利的视线下缩起了脑袋。

顺带一提所谓的延髓斩,是指跳起后瞄准对方后脑勺施展的回旋踢。

这种招式就算是坏孩子也绝对不要模仿。

「(艾琳怎么可能会使用这么危险的技能。)」

「(说、说的也是。)」

「(啊啊,充其量就是下巴挨了一记筋斗踢(SomersaultKick)。)」

「(不,那也很糟糕吧?)」

对以为是开玩笑而露出苦笑的毅,政近心里想着「虽然有一半是真的呢」回以暧昧的笑容。

「(那么,为什么艾琳公主会那么不高兴?)」

「(呃,那是……)」

「(说到底就是你干了什么吧?行了,快点老实交代。)」

「(呜~嗯,要说是我干了什么也确实是我干的?)」

老实说的话就是,干了。干砸了。但是,要是在这里说出「我摸了她的裸足还看到了胖次」的话,可以预见立即遭到

年级审判全场一致认定有罪实施公开处刑的未来。

因此,政近顾左右而言他地逃避着毅的追问,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怎样才能让艾莉莎的心情恢复。

「那个~……艾琳?」

总之得先道歉,政近向托着腮帮子看向窗外的艾莉莎试图搭话。于是,艾莉莎只有视线转向政近这边,以险恶的语气回答道。

「……什么事,久世君。」【这个恋足癖的好色男】

总觉得,好像能听到副音轨啊。在用俄语给“久世君”注音。

被这么说的政近虽然意见很大,但是作为一个假装不懂俄语的人他什么也说不了。

算了,如果反驳说「很遗憾,我是欧派星人」之类的话,艾莉莎心中的政近股无疑会跌停,连带着班上的女生们也必定会纷纷抛售政近股,所以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后的正确答案。

(但是啊~仔细想想,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吧?)

对于艾莉莎的冷淡反应,政近的心中浮现出这样的思考。

一开始,让人触碰她的脚也是艾莉莎自己的指示,因此感到羞耻而踢人的也是艾莉莎。

由此结果导致看到胖次属于不可抗力,虽然之后玩死亡讯息的梗指出那一点感觉的确是自己多此一举,但那也是为了让艾莉莎不要在意施行暴力一事而做的考虑……对于政近来说,只有自己被当做坏人有些不能接受。

但是,这种状况下男性的立场往往比较弱的事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还是不要随便说话老实道歉吧。

「那个,对不起?关于之前各种各样的事情」

「……没什么?我也是有错在先,已经没在生气了喔?」

政近「那为什么还这么不高兴啊~」的心声,与竖起耳朵听着的同学们「绝对是说谎……」的心声重叠在一起。

但是,其实她所言非虚。实际上,艾莉莎已经不生气了。

现在艾莉莎的心中,只有脚被触碰,胖次被看到而产生的羞耻心。

除此之外还有,不管觉得政近的反应多么有趣,居然自己说出「帮我穿上吧?」这种话,对于做出此般行径的自己感到的羞耻心。

以及像小孩子一样叫唤等等各种其他事情而感到的羞耻,艾莉莎的内心已经被塞满了。此刻就是如果地上有洞的话真想钻进去盖上盖子进行隔音加工后在里面大叫的心情。

只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心境表现出来,表面上装出一副「我,不高兴!!」的样子而已。

但是,政近并不明白这样的少女心,只能说是束手无策了。

在这过程中上课铃响起,老师进来了开始第一节课。

「好~开始上课了~那么,值日的九——久世。上课。」

确认了黑板角落写的值日生名字,数学老师转向艾莉莎的方向,然后以非常自然的动作指名了政近。

(((您的心情我懂)))

除了某一名同学外全班人的心情达成一致。

「……起立,敬礼。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自然地进行不自然的敬礼之后,课程带着奇妙的紧张感继续。

政近的状态就和预想的一样,由于早起的弊端导致睡魔正在逼近,但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在这种氛围中打瞌睡,政近并不是那种勇士。

话虽如此却也没法集中精力在课上,政近满脑子都在摸索着如何恢复公主大人心情的方法。

「那么,今天到此为止……久世,下课。」

「……起立,敬礼。感谢您的教导~」

「「「感谢您的教导~」」」

直到最后也顽强地不去看艾莉莎的方向,数学老师就这么离开了教室。紧随其后,政近也立刻飞出教室,目标直指设置在紧急出口外的自动贩卖机。入手了目标道具后,马上又返回教室,恭恭敬敬递向邻座的艾莉莎。

「公主,今日之事还您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么说着的政近所递出的是……《征嶺学园哪里需要这玩意啦排行榜》连续十四年堂堂正正夺得第一名的记录保持者,其名为“超甜天真~红豆羹”。顺带一提,里面的物质可以说是液态的豆沙馅也不为过,是一种巨甜无比的饮料。

(((为什么是红豆羹!?)))

同学们都以一种「你是认真的吗?不是在找公主吵架?」的眼神看着政近,但政近是知道的。艾莉莎时常会喝这种让人血糖值飙升的饮料。

「……刚才也说了吧?我没有在生气?」

「嗯嗯,当然听到了。这只是小人至少想表示一下谢罪的心意。」

「……好吧,我收下了。」

「小人叩谢~」

果然,艾莉莎从政近那接过了易拉罐,揭开拉环,一口气喝干。见到这一幕,全班上下汇集过来战栗的视线。

「承蒙款待。」

「啊,空罐子小的会负责处理。」

「不必了,这种小事。」

「不不不,岂能劳烦公主大驾。」

「那就给我停下那奇怪的演技。」

「好的」

虽然语气依然辛辣,但是政近感觉到艾莉莎的氛围多少有些缓和了下来。对此松了一口气的政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察觉到不得了的事情。

(啊,糟了……没带下节课的教科书。)

如果是平时,就会让艾莉莎分给自己看。但是,这种情况下说出「借我看下教科书?」之类的话,刚刚稍微有点恢复的艾莉莎的心情怕不是就要俯冲了。

那样一来,毫无疑问会被全班同学谴责的目光扎成筛子。

(没办法了……)

看见确认了书包里面和桌子里面然后凝固了的政近,艾莉莎投来怀疑的视线。就像是要从那目光中逃走一般,政近背过脸去,向另一边的邻座女生搭话道。

「对不起,可以稍微分我看下教科书吗?」

「欸?啊啊……嗯,可以哦。」

邻座的女生也像是察觉到情况似的露出苦笑,爽快地点了点头。政近一边对此表示感谢,一边把座位靠了过去,总算松了口气似的轻抚胸口。然后。

【花心男】

随着俄语的呢喃,教室的空气又变冷了几度。

(俺还能怎么搞好嘛……)(译注:关西腔)

政近的叹息消失在虚空之中,这天一年B班的教室之内,每节课都让人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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