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某位剑术家】
樫宫义久是樫宫流──他自身在这个时代开创的流派──的开山始祖。
樫宫流并非现代剑道,而是近似古流的剑术。兴起这个流派的义久不仅在日本出名,放眼世界同样是知名的剑术家。
自从他在演舞中展示出「纵向将点火烛台劈为两半,烛台倾倒,但火不灭」的神技后,就开始有人为他与过往存在过的名刀冠上同样的名号──「烛台切」。
义久身为剑士,无论是实力还是名誉,都是世间认同的人间国宝。
不过,这样的他仍旧有个烦恼。
◇
在天亮后过没多久的早晨,义久默默地挥着剑。
那是他从八〇年前就一直持续至今的每日功课,无论是在自己结婚的日子、儿子出生的日子,甚或是妻子与儿子过世的日子,都从未欠缺过的锻炼。
义久认为即使是在孙子与曾孙过世的日子,自己应该也会这样挥着剑。
不过,他已经领悟到在那之前……会轮到自己的性命走到尽头。
「──」
在仅仅吐出一口气的时间里,他拔出了刀……
于转眼之间将包着竹子的草席──其硬度与人类的骨肉相同──横向劈断了三次。
包含斩断草席的声响在内,其动作完全无声。
这是义久独创的拔刀术……他人无法模仿的技巧。
二〇四〇年,义久的年纪已超过九十,但以旁人的目光来看,他的剑技没有丝毫衰退。
之后他又三次斩断草席,接着吐了一口气。
即使年老,他的剑技依然精湛。
不过,他还是有着让内心郁闷的烦恼。
义久有个烦恼。
那就是,没有传人。
他的门徒很多,遍布日本……不,遍布世界。
但是,其中没有任何一人能让义久产生将自己的流派名号过继出去的想法。
……不,正确而言,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儿子。
然而儿子比自己更早亡故,孙子对于剑术是既没有才能,也没有学习的意愿。
没有传人是晚年折磨他的烦恼之一,他现在挥出的剑刃也因而混入了寂寞的思念。
「好厉害。」
「嗯?」
忽然间,称赞义久剑技的人声与小小的拍手声传到了他的耳里。
义久将视线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即道场的入口,就看到了一位娇小的幼童。
「……是刃啊。」
站在入口的,是他的曾孙樫宫刃。
曾孙的名字是义久取的,虽然孙子认为很耸动,但义久最后还是让孙子接受了。
刃的年纪只有五岁,是名在上幼稚园的普通孩童。
「太阳都还没升起,真亏你起得来啊。」
「是的。」
刃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地走到道场的墙边……坐了下来。接着他交互看着尚未被劈过的包竹草席与曾祖父,隐约像在催促。
「我,想要看。」
于是刃实际出口催促,表示自己「想要看」。
「……哦,好啊。」
义久回应了曾孙的要求,站在草席前。
接着他一口气拔出真剑──让剑刃二度穿过草席。
剑闪的次数,比刚才他独自一人劈斩时少了一次。
那并非疲劳带来的现象,而是在确认是否有减少次数的余裕。
义久在二度让剑刃穿过草席的这段时间,观察着曾孙的脸──目光的动向。
──曾孙的视线正确地追踪着他的剑刃动向。
曾孙看着义久的剑刃,义久则确认到曾孙与生俱来的动态视力。
「好厉害,可是……」
曾孙看起来有些不满,仿佛想要说「曾爷爷没有认真」……仿若他看出义久没有使出全力似的。
「…………」
义久开始思考至今为止想过好几次的事。
也就是「这位曾孙拥有的资质,不就正好符合自己追求的传人吗?」。
但是,他同时也这么想──自己能活得到这个比一把太刀还小的幼童,成长至能够正常拔刀的时候吗?
虽然世人都称赞义久老当益壮,但本人却觉得自己在逐渐衰退。
他预料再过三年,自己恐怕就再也无法挥剑,然后死去。
「……来不及啊。」
「?」
到了曾孙刃能够进行剑术的修练时,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进行教学了。
此事让他感到遗憾……同时也安心了下来。
如果自己的身体尚存可能性,义久想必会将剑术尽数传授给这位纯真可爱的幼童吧,就像他对现今已经亡故的儿子所做过的。
然而,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体开始衰退,即使要教也只能教得半调子的话……便可在一开始就死心。
(没错,与其让刃的人生背上无谓的重担,倒不如别教他。有什么关系呢?纵使没有传人,反正这套剑术就只到我这一代为止。)
流派的型,会由各地道场的弟子继承。
而自己挥舞出的流派神髓,就让曾孙天真无邪地称赞「好厉害」并告终吧。
这样不也很好吗──义久如此思考,接受了自己所兴起流派的未来结局。
「曾爷爷?」
「不,没事。刃,你有什么想要看的招式吗?接下来我会好好示范给你看。」
「我想看那招!将剑陆续拔出来劈砍的那招!」
「『八色』是吧,好。」
于是他依着曾孙的央求,展示了剑术。
这般安祥的日子过了几年后,义久卧病于床……就这样迎来了终末的时刻。
同时,他满足地想着即使自己创设的剑术没有被真正地传承下来,依然过了一段充实的人生。
曾孙在医院的床边号啕大哭,在其目送之下……一位剑术家过世了。
◇
义久的人生就此闭幕,不过……他误解了一件事。
他认为自己没有得到传人,但这是错误的。
他已经得到了传人,也将流派的所有技术与神髓传授出去了。
是的,他透过对曾孙展示自己的招式……将一切都继承给了曾孙。
当然了,光是展示不具意义。
义久的剑技并非光用看的就能模仿。
但奇妙的是……樫宫刃就拥有能达成此事的天分。
他光是观看,就掌握了义久的剑术术理,以及樫宫流的神髓。
拥有传人的素质……可只不是这种层次而已。
比起被义久认定传人的儿子以及比起义久自身,刃的才能都来得优异许多。
但是,这毕竟只是幼儿时期观看后记下来的事。
记忆将会随着时间经过而淡化,要化为己用仍旧是做不到的。
至少到了刃得以万全地挥动太刀的年龄时,记忆就会消失无踪了。
但很奇妙地……依然是很奇妙地……他得到了在年幼时就能施展剑术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叫做〈Infinite Dendrogram〉,一款宣传着可提供可能性的VRMMO。
在那里,樫宫刃成了喀什米尔,遇到了可让年幼的身驱拔刀的〈创胎〉因幡。
于是,他以自己的方式逐渐将曾祖父过去所展示的樫宫流化为己用。
──在多少将其化为我流魔剑的情况下。
※内容会泄露剧情,请读完第13集后再行阅读。
□■椋鸟玲二
「这么说来,天地是怎样的国家啊?」
某一天,我向隶属于天地的大学朋友们这般询问。
「哎呀哎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啊,椋鸟同学?」
「想说来查一下天地的事。」
听说我的第三个职业【死兵】被天地的南朱门家所运用,于是就好奇了起来。
我自己对于天地的事情,就只知道『堤安的平均等级很高』而已。
「然后,冬树你们都在天地对吧?可以告诉我国家的氛围和文化之类的吗?」
「唔──氛围啊──一言以蔽之,就是……」
「「「修罗之国。」」」
在场的四人之中,秋山以外的其他三人都说出了同样的回答,那也是在〈Infinite Dendrogram〉内外常常听到的评论。
「局势乱到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国内纷争,最近好像也发生了。」
冬树似乎待在家名为北玄院家的大名家,他在回想的同时如此描述。
「是不太常有攻击民间人士,喊着『斩草除根──!』的情况,但一旦到了战场上,堤安之间的氛围完全就是『杀光他们──!』了。堤安的个人战斗力也很高。」
冬树说完后,春日井就连
连点头。
「简单来说,感觉就像是将等级制职业系统塞入战国时代呗。战斗技术又很了得,和三流的〈主宰〉比起来强得多了。」
「不过他们发展得也满快的──每一户家庭都有浴室,而且基本上都采用水洗式厕所。」
「哎,外表上属于奇幻世界的阿尔塔王国在这方面也是一样呢……」
夏目说的话,让我也想起王国的几种设备而表示认同。
在dendro里,这方面的文化都有确实散布。大致上都是叫做〇〇猫的人推广的,大概和官方……应该说和汤姆先生有关系吧。
「秋山同学你那里如何?」
「这个嘛,我的所在地并非天地本岛,但饮食文化也是走和风。虽说如此,基于调味的问题,食材中也会用到许多肉类与西洋蔬菜。算是『创作和食风』吧?」
「啊,我懂我懂──色彩缤纷,感觉有点时尚对吧──」
夏目也同意秋山说的话。
例如从怪物身上得到的肉,或是像【蕾姆果实】那般不存在于这一边的作物,也经常用于料理。
「啊,顺道说一下,天地虽然是个内乱连连的国家,但姑且还是有个整体的领袖。」
「是【征夷大将军】吧。汉字与日本历史上的相同,是怎样的人物啊?」
「唔──以史实人物来举例的话……不是家康吧。」
「感觉也不像足利义昭呗。」
「硬要说的话,比较像足利义辉仔吧?」
「那不就是剑豪将军吗……」
既然是国家的领袖,身手应该很高强吧。毕竟王国现在的领袖也是石青。
「不过好像比很久以前的将军还弱哦。我家的大名大人说过『【征夷大将军】的职业性能会与领地大小成比例地改变』,现任将军大人的直辖地也很少。」
「天地本来就是岛国,领地也是有限的吧?」
还是说,以前不是岛国?
就在聊得热络时,下节课的时间即将到来,我们便解散并认真地上课。
虽然知道了天地的不少事情,但我会有踏足于这个国家的一天吗?
Episode End
※内容会泄露剧情,请读完第13集后再行阅读。
□【死兵】玲?斯特林
我的哥哥最近经常会跑到很远的地方去打怪。
除了前几天与瑞瑞小姐接任务之外,似乎还开着巴德尔不断进行远征。
他说想要尽量赚取巴德尔的弹药费。
这是件好事,但发生了一个问题。
「来,这是给大哥的。」
我在dendro里与哥哥一同吃晚餐时,将一封信交给他。
『这是……粉丝信熊熊?』
「……哎,以大哥的经验而言是会联想到粉丝信,但有点不一样。」
我记得以前家里的信箱经常会有寄给哥哥的信。
信里的东西莫名沉重,令我印象深刻。
但那是现实的事,现在在当熊熊的哥哥不会收到粉丝信……不,感觉在这里也有小孩子之类的对象会寄给他。
「那是请我转交给你的请愿书。」
『请愿书……呃,啊……』
哥哥撕开信封,读了信纸上的内容后,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对方表示希望你能重新开始贩卖爆米花。」
这封信是希望哥哥的摊贩……『破坏王牌爆米花』再度复出的请愿书。
爆米花本来是哥哥由于【兽王】待在基甸而无法离开,为了能在城镇里赚钱才开始卖的。他好像是为了尽可能补充弹药费而摆起摊子来。
就算是爆米花,哥哥的做菜手艺依旧得以发挥,而产生了粉丝追求那种以爆米花而言过于美味的味道。拜此所赐,听说爆米花卖得一路长红。
但是哥哥现在要重新开始打怪以赚取弹药费,而收起了摊贩。
爆米花的供给断绝,于是不断追求着那个味道的粉丝便写下了请愿书。
附带一提,写信的人是我的朋友,决斗排行榜入榜者中的雀儿喜。
她的战队崩坏之后,为了解闷,似乎打算大吃特吃最近喜欢上的哥哥的爆米花。
但是雀儿喜无论去哪都找不到哥哥,也买不到爆米花。
她逐渐两眼发直,以某款游戏的风格而言.就是SAN值也下降了。
在我找到雀儿喜的瞬间,她就逼近过来对我壁咚(她的波塞顿对STR的加成很高,墙壁都碎掉了)。
然后把亲手写的请愿书塞给我,请求我转交给哥哥。
……虽然说是受到「请求」,但我在心情上比较像是被「胁迫」。
雀儿喜平时和人说话时,一向能冷静地站在年长者的立场,但由于战队崩坏&与男欢女爱无缘&缺乏爆米花的缘故,似乎濒临崩溃边缘了……将爆米花与其他原因并列也满奇怪的就是了。
「……大哥,你没在爆米花里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吧?中毒性是不是莫名地高啊?」
『没礼貌熊熊!我已经说过是用市售的材料做出来的熊熊!』
「用市售的材料果然也会这样呀……啊──另外,请愿书虽然只有一人份,但问你『不卖爆米花了吗?』的人还满多的,像是玛克思啦,还有现在正在睡觉的涅墨西斯。」
『……粉丝增加得比我想的还多熊熊。』
之后,破坏王牌爆米花就以『预先做好大量库存后保存于道具储存箱里,再委托他处贩卖』的形式重新复出了。
雀儿喜也因为得以再度吃到爆米花,似乎稍微重振了心情。
Episod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