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在变化
希望作为见证者的自己
曾抱有的那份从容
是幸运的
配点 (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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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来”,正纯停了一口气的工夫后,将视线转向辉元开口道。
因为闲得无聊而坐在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桌子边喝着茶的辉元向这边抬手并点头示意,问道:
「商量完了?」
「Jud.,我们果然还是要去救长冈夫人。虽然也有因为国家的利害一致的因素,但——」
正纯转头看向笨蛋,全裸则向这边举起了手。
「嘛,主要是出于兴趣」
「就是这样——是要去让羽柴出个大丑。
话说回来,关于这个少年的待遇……」
「悉听尊便……!」
少年突然向着正纯低下了头。
并不是土下座,只是坐礼*。姿势非常端正,而且武器也收在了身侧。(*注:盘坐低头行礼的姿势)
·御广敷:『不愧是圣谱记述中的利休的高足啊……』
·东:『啊、嗯,就算在余看来,他对礼仪的掌握也很扎实呢』
那么,他对用礼仪作出请求这件事的价值和意义应该也很了解。
……看来这并不廉价啊。
毕竟他同时也是从羽柴时代过渡到松平时代之中被称为七将的重要人物的袭名者。
「Jud.,明白了——你的安全就由我们负责吧。
毛利•辉元,问个理所当然的问题,关于他的事并没有经过羽柴那边的许可吧?」
「你要现在挑明这事好进行战略较量吗?虽然我是要装什么都不知道的」
……真是好胆识啊……。
能装作不经思考的样子做出奇怪的思维诱导行为,还真可怕。
但是,他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本身就是国际问题了。
「总之先把你安置在武藏内部的外交馆中吧。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以政治逃亡为借口想办法混过去。等接近了纳德林根之后就让你出场」
「出场?」
「——说白了就是扰乱现场。在即将上演长冈夫人被炸死这一历史再现的时候跳出长冈•忠兴」
「啊啊啊啊啊————!」
辉元和少年二人同时尖叫起来。抱歉,这个梗还没结束呢。
「那什么。就是说在那个时刻这个少年来了。这会给现场的人添麻烦吧」
「那当然会添麻烦了」
“添麻烦……”,少年低语着低下了头。但这是事实。
「以战术来看,我们首先要拯救长冈夫人。接着,如果改派在纳德林根的战斗中处于劣势的话,我们就进行援助或掩护其撤退。但是对方一定会因为这位少年的到来而不得不思考新的战术——」
正纯抬起手并轻轻握起。
「哪怕这个空隙只有一瞬间,我们大概就能去救长冈夫人以及对改派进行援助了」
「那这家伙会怎么样?」
辉元并没有看着少年,而是看着正纯说道。
「要是和你们合作,做出了圣谱记述中没有的行为的话,连袭名都有可能被解除吧。搞不好的话,长冈•忠——」
「啊啊啊啊啊————!」
干得漂亮,少年。话说回来——
「你自己倒是别犯傻啊毛利•辉元」
「啊—,没想到这还挺麻烦的」
接着,辉元说道:
「——那就别玩这个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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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从士:『那、那个,本来因为是自己父母的故乡的领导者所以不太想说的,不过,毛利总长是不是不够细腻啊?!』
·● 画:『我也这么想,那么提出人阿黛蕾,快直接告诉她』
·不退转:『竟然不畏惧国际问题,真是了不起的从士啊……』
·未熟者:『是啊,虽然我也有这么个想法,不过就拜托阿黛蕾君作为代表了』
·眼 镜:『模仿别人好玩吗?』
·未熟者:『你、你为什么能一脸平静地将梗转移到别的方向去啊?!』
·副会长:『嗯—,嘛,要是这个梗能消失的话,倒也算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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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纯一边想着“要是能让对话变得更容易也好”一边说道:
「——所以,关于这个长冈•忠兴」
就在这个词出口的瞬间,辉元突然敲了一下长冈的头。
「喂,你倒是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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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从士:『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俺:『啊嘞啊嘞?阿黛蕾,你刚才最先想到了什么?』
·赫莱子:『算了吧托利大人,别看阿黛蕾大人那个样子,她的精神其实也很纤细。而且这精神最近还因为被连人带机动壳当流星锤使,所以更进一步从纤细进化为细微的东西散得到处都是,这种可悲的精神到底是怎么搞得呢?』
·贫从士:『不知为何变成用疑问句结尾了哦?!』
·金丸子:『要吐槽的话,选中间的内容吐槽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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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啊“,正纯重新思考该怎么说话。
「在纳德林根救出长冈夫人,对改派方面的介入时机则见机行事」
只是还有一件事值得留意。
「毛利•辉元——这么重要的少年你还真敢拉过来啊」
「这是瑞典那的意思。瑞典也想要救长冈夫人」
「就没想过会是陷阱?」
「要是他们敢算计我,今后就以友方的身份在战场上让他们好看。
——把所有功劳都夺过来」
不屑于做那种背叛或背后打黑枪的事,这一点真像是辉元的作风。
当然了,她也确实拥有说到做到的行动力和国力。
「就是说可以认为瑞典是出于真心,或与其类似的心理吗」
「……你就不能改改你那过于谨慎的性格吗」
「我认为国家之间的交涉是对武藏,对极东来说最强的防卫手段了」
·约全员:『……诶』
·副会长:『你们那是什么反应啊……!』
·蜻蜓切:『——正纯,对自己人就不要隐瞒了是也。你是总能将让我们大显身手的战场带给我们的出色的副会长。而且由学生会主导的武藏也不会像其他战斗国家那样容易出现总长联合掌握实权的情况,这是好事是也』
·赫莱子:『没错,正纯大人,正纯大人的交涉是以和平为目的却不知为何总引起大战争的魔法交涉。对这个技能来说,防卫这种琐碎的——哦不,不能说是琐碎,有些类似乱来的感觉,嗯嗯』
被武藏最顶尖的两人这么说还真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这种问题——
·副会长:『这大概就是这个年龄段中常见的“各人看待事物的观点差异”吧。』
·十ZO:『完全没有改正的意思啊是也!』
·副会长:『不,现在再开始强制修改人格已经晚了吧。——对你们来说』
总觉得背后的大家都在眯着眼睛看自己,不过这是常有的事,所以选择忽略。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和毛利•辉元说清楚。
「说来说去,虽然武藏背负着极东主权,但也只是艘航空都市舰而已。即便规模赶得上各国首都的中心区,但也仅此而已。要是没有其他国家的联盟和支援,我们就什么都做不成。因此,在交涉中,谨慎是必须要素。
所以我再问一次——不只是瑞典这样想吧?」
「比如说?」
「阿兰陀。要是这个时候强国瑞典失去了首领,在外交和别的方面就必须全部推倒重来,这对M.H.R.R.北部的改派势力,特别是以独立为目标的阿兰陀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是比武藏还要严峻的情况”,正纯心想。
为了说明,正纯调出了欧洲的概要图。上面标示着——
「——这是M.H.R.R.的各领邦和周边诸国。他们就算是强国,却也不是大国。
因为欧洲的国家互相土地邻接,如果失去了与邻国和盟国的安稳关系或合作关系,就会导致变为敌对关系的国家将战士团无休止地投向自己」
·俺:『诶?这是怎么回事?土地邻接会导致不利吗?』
“我说你啊”,正纯开始反问。
·副会长:『听好了?因为武藏飞在天上,所以就算发生战争,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占领的对吧?如果要占领的话,就只能以航空舰为单位派出战士团,而且周围也无法驻扎战士团和建造储备物资的阵地是吧?』
·银 狼:『但是,在像欧洲的那种土地邻接的情况下,就可以将战士团和武装物资通过陆路无休止地进行运送。在对武藏或对岛国的情况下,即便可以用运输舰以千人为单位输送兵力,但考虑到登陆所需要的工夫、物资与人员的补给问题以及建造阵地花费的人力物力,对进攻方来说,有地面可用的
陆上战斗要有利得多。
毕竟可以直接走到战场上,而且可以直接在战斗现场集结义勇战士团』
·未熟者:『所以在土地邻接的情况下,面对国境线的道路全都是危险的。像武藏这种不接地的国家和被海洋包围的岛国只要击沉来袭的敌舰就行了,但土地邻接的情况下,就像弥托姿黛拉君说的,被敌人建完阵地、集结好人手的话,就会变得非常麻烦。而且基本可以说敌人一定会这么做,所以——』
“也就是说”,正纯说道。
·副会长:『欧洲尽是些因为土地邻接,结果被周边数个国家包围的国家。以一国之力可以和数个国家为敌的大国或强国是极其稀少的。』
正纯说着再次敲了敲欧洲的概要图。
「想要确立强国地位的瑞典,以及想要独立的阿兰陀。对他们来说,“瑞典的总长会变得如何”是一个重要问题。估计这对M.H.R.R.改派来说也是一样的」
「那要怎么办?」
「Jud.」正纯答道:
「——去获得在威斯特法伦会议上的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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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坏女人啊,本多•正纯」
辉元发自心底地涌出笑意并如此说道。
对此,武藏副会长从座位上将视线移动到这边说道:
「我与“作为好女人”无缘」
「我想也是。在进行战争前就对救援长冈夫人和介入纳德林根的政治价值进行定义——这对接下来要进行战争的改派与M.H.R.R.皇帝派来说,只能算是多余的行为」
「但总比战争之后再说出来要好吧——就像在三河时说的那样,我们要在威斯特法伦会议上请教自己的去留」
“不过”,她接着说道:
「——我们并不打算老实地等待判决。我们并非罪人,我们要去证明所做之事对世界有着怎样的意义。
因此我在此声明,我们接下来将要做的事对欧洲是有意义的」
「那我也说一句吧」
辉元举起茶杯说道:
「虽然是属于未来的问题,还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不过——」
她盯着武藏副会长宣告道:
「我很期待关原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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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d.”,正纯理解了辉元的发言。
在关原之战中,松平和毛利是敌对关系。但是——
……在这里表现出敌意毫无意义。
如果在此处发言承认在关原时的敌对关系,那么关东解放的意义就会改变。
这场关东解放战的主力是毛利。而若是武藏承认了敌对关系的话,就不再是与武藏保持友好关系的六护式法兰西进行的关东解放,而是由武藏的敌人进行的关东解放了。
那样的话,即便以后武藏回归关东,关东诸国也不会老实地接受武藏。
……她就是这种能做出如此预测并发言的女人。
正纯重新理解了对方的话,并回道:
「首先得让关东解放成功才行」
「交给我吧」
「不」
不能“交给你”。
并不是由六护式法兰西和毛利来进行关东解放。
「里见和武藏会冲在前面。不这样的话,不仅圣联他们不会接受,还无法向关东诸国辩解。而且毛利还有之前那种补给之类的准备,所以——」
「你是说,让我们在后面看着吗?」
「我说啊,你不是还被羽柴警告了不要进行指挥吗?所以我们是想——」
正纯耸了耸肩,对抱臂皱眉的毛利•辉元说道:
「——让你们帮助里见啊。毕竟我们的力量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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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幻庵出了一声。
……漂亮地脱开了关系啊。
强国都有着一个自尊。
那就是保护与自己结盟的小国。
即便是强国,要是与所有周边国家为敌也很难取胜。所以能否取得周边诸国的信任是使各国互相牵制,有效回避全面敌对状况的关键。
……而与小国建立信任关系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保护他们的国家。
要是能被保护就没有了背叛的意义。
反过来说如果不保护同盟的小国,或者想要强夺小国的利益的话,那就会导致其他国家出现“自己会不会也被这样对待”这类的警戒心理。
里见的现状是亡国状态。
要是为了夺回里见的土地而进行的关东解放却是由毛利来带头的话,又会如何呢。
武藏副会长将这个暗示明说了出来。
就像在说“要是因为轻视里见而不伸出援手,就是在给毛利和六护式法兰西脸上抹黑”一样。
而想到这里——
「真可惜啊」
幻庵嘀咕道。
「要是北条没走上毁灭之路,凭刚才武藏副会长那句话,政治策略上就能得到一张“由北条来监视毛利是否会把里见或武藏赶下台”这样的对付毛利的政治手牌了」
哈哈。
「——真可惜啊」
幻庵说着便笑了。接着他想到,这句话让武藏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通过刚才自己接着武藏副会长说出的那句话,关东诸国就可以获得北条已经无法获得的这张王牌。而现在——
「————」
武藏副会长正看着自己默默道谢。
……不用道谢的。
接下来要继承北条的是松平。吾等毁灭后的未来,却能通过现在自己的话语来保护。所以才这么说的。并不是为了帮助现•在•的•武•藏•。
不过,因为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毛利已经无法主导关东解放了。
要是真那么做了,关东诸国是不会认同毛利的。
不过当然的是,担任助力这一职责仍然有着足够的价值,关东诸国还是会感谢毛利的吧。
只是,想要全部主导是不可能的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毛利•辉元“哈”地笑了一声。
「——多添一个美谈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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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成实发出了惊讶中带着几分钦佩的声音。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呐。
面对接下来交给自己的任务,辉元果然开口对其下了定义。
美谈。西方的大国特意来到关东帮助里见这已亡国的国家,但却并不喧宾夺主,更没有要夺取主权。
这只能称为美谈。而她故意说了出来,并通过明确接受——
……迫使关东诸国必须得接纳毛利么。
要是毛利高呼权利的话,就不认同。
但要是毛利不高呼权利,就必须得认同。
这是单纯的跷跷板游戏,而“毛利是否能理解”这个部分,明说出来则有着很深的意义。
这暗示着如果谁不遵守这个规则,那她不介意让其见识一下大国的实力。
成实冒出了一个想法:这里同时存在着厉害的女人和坏女人啊。
「要是当成北条的土地来看的话,帕尔瓦蒂会在哪里呢」
虽然会不禁露出苦笑,但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成实以伊达代表的身份举起了右手。
「怎么样?——虽说定下了很多方针,不过也差不多该决定各自要做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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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d.”,正纯点头接受了成实的建议。
……要做的事还真多啊。
在休息前还要拟定纳德林根的具体作战计划,而且也必须考虑一下到时的政治对抗手段。
而最要紧的是——
「——长太」
正纯边起身边叫出了这个名字。
正纯转过身,对着慌忙站起来的初中生袭名者说道:
「赶紧把你的船固定到甲板上。被羽柴那边发现就麻烦了。我们也要准备一下进行伪装,让你的手下们——」
正纯说到这里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舰内全都是同意这么做的人吗?」
「都是我“家里”的人。连负责监察的人都乘坐了去另一边的战舰,都以为我会睡到开战为止。」
「挺能干的嘛,长太!你在小聪明这方面还真厉害啊!」
光看他笑着回“别这么夸我啊!”这方面,说不定这些人是臭味相投。
……男生们要是没有奇怪的组织性的话,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而把视线转回对面,则看到毛利•辉元和北条•幻庵他们都已经回头转向了自己的舰内。
而上杉那边,本庄•繁长也扬手道:
「——那么,那个少年败北的那份,我会留到上杉战役里去考虑的。这样就行了吧」
「Jud.,虽然费了些事,不过对于现状来说也总算是好消息」
听完,繁长先扬了扬眉毛,但紧接着就眉开眼笑道:
「——给
我们添麻烦这部分我就不追究了」
「我会当成特别服务的」
“那么”,义光对里见学生会长和伊达家副长举手说道:
「接下来我们有事时就做事,没事的话就休息了。要进行下一步行动吗?」
「Jud.——那我就和武藏汇合了。立花夫妻呢?」
「Jud.,刚才的参加预定表上,我和宗茂大人都已经填了名字。
我们认为这是一个以立花的身份为了再袭名而展现实力的好机会」
「啊——,我也去里见那边」
直政说道。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抬起右手义肢——
「听说里见的武神和朱雀的设计有关,所以我想看看」
正纯“原来如此”地恍然大悟到,心想:大家这次都十分认真啊。
不过,面对数小时后的两场大规模战斗,大家都得拿出全力才行。
而在那之前该做的就是——
「好了」
深呼吸一次后,正纯说道:
「可以休息的人抓紧时间休息!」
●
铃听到了众人“Jud.”的回应声。
但就在这个时候。
……诶?
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不,准确地说不是传入耳中,而是从武藏野发送过来的知觉情报。
这是武藏感受到的声音。而它在遥远的空中被捕捉到,并发送到了自己的耳中。
「这、是……」
「啊?怎么了Bell桑?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过来了吗?」
就在托利说完这句话之后。
『紧急情况……!来自武藏野舰桥的警报!未确认飞行物体由西侧接近中!对发出的警告的回应为“非战”和“请求紧急迫降”,虽然接受了对方的请求,但过于急速——』
“啊”,武藏野说道:
『飞进警戒圈内来了。——以上』
就像要证明她的话一样,西方传来了巨响。
众人转向西面,铃用从武藏野发来的情报捕捉到了那个物体的形状。
「那个,Bell桑,飞过来的是什么?」
「嗯、嗯,稍等一下」
手在虚空中轻抚之后——
……啊。
无法在空间中构建模型。
这里既不是武藏野舰桥,也没有像蟹江城之战时那样从外部临时展开舰桥系统。
糟了。因为习惯,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没有被人当做会对着虚空哇哇大叫的人吧。比如御广敷君之类的。啊,托利君也经常这样。仔细想想的话,伽酱和浅间也可能会这样呢。稍差点的是弥托姿黛拉。那再差一点的应该就没事了吧?是不是这样呢。
『要登舰了。——以上』
「呜、呜哇,对不、起」
说话间,金属碾压的声音已经撞上了硬化木材建造的甲板。接着猛烈地打起滑,用紧急制动旋转着滑向这边。在铃的感知中,接近过来的是全长有八十米左右的——
「龙……?」
不对,虽然形状是龙,但从中传出的驱动系统的声音和加速器的轰鸣却是属于航空舰或机凤的东西。那么它的真面目就是——
「——是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