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忧姬之章 第四章

* * *

离开了化学教室,下了楼梯。刚刚要到操场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白香。

今天也是宅在厕所里头当一个勤劳的花子小姐呢?还是听到放学铃声,早就走了呢?

“我说啊忧姬,白香今天也是窝在厕所里头?”

“嗯,一大早就直奔厕所了。”

“是不是还在呢?”

我刚想回头上楼梯,被忧姬捉着了手。

忧姬用湿润的眼睛向上看着我。

“……我明白了,不去了。”

听到我的话,安心让忧姬的脸缓和了下来。

“放着她比较好。哥哥今天早上也听到了吧?貌似是因为她的哥哥死了,白香……就一直窝在厕所里头了。”

我眼前浮现出白香沉重的表情。

“貌似是……自杀。就职失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但是没能融入进去,于是跳窗死了……白香从那之后,就一直在责备自己。”

白香的心灵里头,也存在着某些危险的地方。

与炸弹事件的犯人Ophelia产生了共感,相信自己是不是也能产生什么改变。所以才厌恶恶灵和禁忌的东西,跑去退治什么的……

昨天围着市政府的那些人也是一样的吧。对无可奈何的自己感到痛恨,因此把希望寄托在炸弹这样的东西上了。

哈,我大大地叹了口气。

“生在了一个难以幸福的星球上了呢,真是不得不让人这样感觉。”

忧姬说出了这样感觉在同情白香般的话。

“我才不相信什么命运。但是如果是被这位声优饰演的,这个角色肯定不会幸福的——只有这种事,从番组开始前就预想到了。所谓的人生,也就是这样的东西吧。”(P180)

“动画和人生是不一样的。”

我轻轻地拍了拍忧姬的肩膀。

“不要说这种没有梦想的话啦。”

忧姬无力地笑了。

然后拉着我的手,紧紧地粘在上面了。

“今年刚刚进这个学校,不思议的事件一件接一件。哥哥身边可爱的女孩子也增加了,真是有一点点妒忌了。”

“对于御宅族来说,可爱的女孩子就是非日常的一部分,这只是被卷进事件里头,所以才有接点而已。不要用一般人的视角来说我。”

“有可爱的女孩子在就是非日常啊……哥哥,你平时交往的圈子有多狭窄啊……”

“怎么都好了。还留在学校的话会被骂的。差不多该回去了。”

“…………”

从牵着的忧姬的手传过来的鼓动,隐隐约约感觉到变混乱了。眼睛也急速地失去了神采。

“忧……姬……?”

突然,忧姬身子一软。

看着忧姬失去意识马上就要向前倒下的我,猛地扑了过去。

* * *

“……为什么跌倒的我没有受伤,而哥哥却一身是伤的啊……”

在那之后,跌倒的忧姬被附近的学生帮助了。成为垫子的我为何受伤,忧姬大概已经察觉到了。

“这就是ドM的人生。都只是擦伤而已,没什么问题的。这比起转生为女校的蹭鞋垫,每天受尽践踏来说,根本就不够刺激的啊。”

我摸了摸忧姬的头,表示不用介意。

忧姬是因为抱病而贫血,所以是会经常跌倒。

在保健室睡了一下意识就恢复了,现在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忧姬过去遭遇过事故,所以有重度的贫血。

虽说普通的生活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体育等基本都只是参观。因为身体不能随意活动,所以对被逼躺床十分讨厌。

是因为今天早上那场骚乱,就把今天一天的体力给消耗掉了吧。

然而妹妹的贫血,是什么样的事故所引起的?

“……我总是倒下的原因?乘坐的飞机坠毁了,那时候所受的伤。幸好,我们都活了下来。”

看穿了我在想什么了吗,只见忧姬这样说。

嗯,飞机事故?

“这肯定会死的吧。”

“还是没有记起啊。”

忧姬有点伤心地握着床单。

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吧,只见忧姬嘴唇发白。

“如果是乘坐的飞机坠毁的话,肯定是会死的吧。不仅仅只是受伤的吧,话说回来我好像没受什么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我们小时候,5年前的事。”

“我只记得忧姬受伤的事……但是好奇怪啊?为什么忧姬受伤,会变成贫血的呢?”

“哥哥昨天晚上吃什么不记得,就连5分钟前发生的事都记不住。我们去见爸爸妈妈的时候,途中乘坐的飞机坠落了。哥哥没有受伤,而我因为受伤的后遗症患上贫血的。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受伤的是我。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我可要每天以泪洗脸了。”

“为什么,我会……不记得这么重要的事的呢……”

眼前出现了一片模糊。

“这句话我都不知道听过几百遍了。每次我出了什么事,都会提到这飞机事故的事。哥哥每次都会进行自责。但是马上就会不记得。就像是用橡皮擦擦过脑袋一样。”

飞机事故,我居然也遭遇过这么有冲击的事?

这简直就像记忆被锁住了一样。

那为什么我马上就会不记得的呢?

“嗯,我去买下罐装咖啡。顺便也给忧姬带点甜的东西吧,或许喝点甜品就能精神起来了呢。”

我想蒙混过去一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谢谢哥哥。”

忧姬没有特意挽留我。这肯定已经是达成默契了吧。

恐怕是每次被妹妹告知那场事故的时候,我都找来了某种借口——外出透气去了吧。

为了转换困倦的头脑,我拉开了保健室的门。

然后马上和背靠走廊墙壁的千夜学姐对上了眼。

她立即把我从保健室里拉了出来,然后把门拉上了。

之后把手抚上我的脸颊,小声地说。

“忘却——对一个人类来说,是最重要的一项功能。想要忘却的真相——借由着将其消去,人们才能生活下去。”

还没回家去啊,这人。

“你出现的时机真是太多了。我刚刚想要找你。”

千夜学姐眼睛低垂,表情变得阴暗。

“我才不是那么方便的人。”“你只要看一下我的眼睛就行了吧。”

她用食指抵在我的嘴唇上,然后说。

“你是打算探求自己的记忆吗?还是放弃吧。飞机事故……你因为某些理由,将那道记忆封存起来了。一旦回想起来的时候,那记忆便会给时雨同学造成某种重大的影响。忘记那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保护你自身的防御装置哦。”

对千夜学姐来说,记忆这不是一边说话,一边盯着我的眼睛就能找出来的吗?

千夜学姐读到了我的想法,摇了摇头。

“所谓的记忆,是非常深邃的。试图探查的范围越是向过去回溯,就越是变得难以查找。”

“暂且,就先试试看吧。要是在探查的过程中遇到看似不妙的事情,只要马上停下来就行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可以吗?”

我把千夜学姐抵着我的嘴唇的手拿下来,然后用双手握住,再用向上的恳求目光看着她……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她说出了这跟她不相称的话语。

“啊啊,会听会听。”

“你真是太轻率了。真是的——”

露出一副勉勉强强的神情,千夜学姐的视线就和我的眼睛重合了。

然后,徐徐地、她向着我眼中虹膜的深处聚焦……

叽——!!

极其尖锐的、如同撞上金属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千夜学姐蒙着双眼,蹲了下去。

“好痛——”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与之相对的,我是完好无伤。

晃悠悠地抓着墙壁,千夜学姐捂着脑袋站了起来。

“时雨君,那个啊。你的记忆,我探视不了。那道记忆被顽固地保护起来了,力度之大,甚至用‘强力’这个词来形容都显得苍白。真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人的意识,能够强大到将我的意识弹回,实在是难以置信呢。”

沙沙地,她的黑发散落下来把脸遮住了。

“你在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五年前。

就算是偶然,但是也太过巧合了吧……我有这种感觉。

忧姬遭遇了事故,小夜美的父母双亡,千夜学姐和她的姐姐生离死别。

而我则丧失了那时的几乎所有记忆。

“呵呵,时雨同学也有了,需要寻找的东西了呢。好了,该履行约定了哦。我说的话,你都会照办的吧?”

“喂,说到底你不是没看成我的记——”

一副不管我说什么都没用的样子,只见千夜学姐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啊,越是看到对方不情愿,

就越能燃起‘斗志’呢。”

着,她将我的胳膊向后一掰,咣当一声,我被缠在了附设于房柱旁的水管上。

“等下——喂!!我怎么觉得胳膊动不了了啊!!”

“啊啦,好伶俐的姿势呢。被绑得紧紧的时雨同学,实在是棒极了啊。”

在千夜学姐的脸上,浮现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才想起来——这家伙的天性,是个虐待狂啊。

我越是不情愿,她肯定就越是觉得高兴。

可恶啊……我绝对不会向千夜学姐示弱的。

“这边已经无法抵抗,是不是要被监禁起来了?打算用胸前的丝带把我手脚都捆绑起来,然后还用擦汗的手帕把口塞住!?这是打算将我调教成淫荡的RBQ!?”

“——才不会。话说,这种可以当成是性骚扰的内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千夜学姐把食指塞到我的耳洞里,一下一下地挠着。

“那些污秽的妄想,是从这里冒出来的?好啊,赶紧冒出来吧。”

耳洞被食指沙沙地挠着。

好痛好痛好痛……虽然好痛,但是可以放肆地观看事业线。

(译者:千夜真是无防备。)

玩弄了一下耳朵之后,千夜学姐满足地站直了身子。

“你装硬汉,又能装到什么时候呢?我啊,可是很喜欢放置play的呢。把时雨同学钉在这里,让你一晚上都在寒冷的走廊渡过……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心跳不已呢。”

一点没变,这女人还是那么危险。

“啊啊,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一夜她,正在找你哦。”

“一夜也是你吧!”

“不行的哦。现在我要是和一夜交换的话,她肯定会把你放跑的。所以,不——行——”

千夜学姐轻轻地,戳了戳我的嘴唇。

然后她一甩头发,转身离开了。

可恶……

作为千夜学姐的play的一环,我被手铐铐死在了水管上。

这到底怎么样才能逃脱阿。

我正烦恼着,只见脚下有影子靠近过过来。影子的头上有2根长长的辫子,是忧姬。

“…………”

“啊,忧姬,你来的正好!!救命啊忧姬!!我被千夜学姐用手铐,喂——”

忧姬用一副看垃圾车来收垃圾时忘了拿出去回收的厨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不为所动地经过我身边,快步地沿着走廊向远方迈去。

“给,给我等下啊!!这样下去的话,我今晚上就得在这里过夜了啊。”

“看到哥哥去买果汁半天都不回来,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结果……”

在我说明了事件详细之后,忧姬“唉”地一声——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没救的哥哥啊。知道了救你吧。”

忧姬将发卡插进手铐的锁孔,手法高超的她的手腕“轱辘”一下发生了扭动。

在那一瞬间的动作下,将我紧紧束缚住的手铐掉落到了地面。

她大显身手的样子,简直像是某猫型机器人的妹妹一样,实在是棒极了。

没错,就像那个黄颜色的家伙一样——

“帮大忙咯,忧姬。哎,你去哪儿啊?”

“我要回去了。啊,不要跟过来啊,变态哥哥。被绑了还觉得高兴,你就是个变态。”

气鼓鼓地调转脚跟,忧姬快步地走远了。

“喂,等下啊。”

正当我呼喊着,想要追上去的时候……

我的手臂被人一把抓住了。

“Salut!时雨君,Je suis ravite de te recontrer。”(译注:法语。你好,时雨君,很高兴见到你。)

回过头去,抓住我的正是一夜学姐。

说起来千夜学姐说过一夜学姐正在找我。

“和以前一样,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眼睛睁得圆圆的她,从包包里头掏出来一本书,并将它递给了我。

借到我手中的,是一本法法词典。

说老实话,我真认为这是一夜学姐的高端整人法。

“你这只有理科能懂的玩笑还是别开了吧。我又不是理科生。”

“呵呵,既然能清楚地认识到这是在开玩笑,时雨同学也是出色的理科生了哦。”

聪明过头的这个人,抛出了一个有些拙计的笑点。

她本人倒是在极其认真地等待别人的吐槽,但周围的人有时是跟不上她的节奏的。

或许一夜学姐对遇见的很多人,都在以“说法语借词典”这种方式、作为搞笑装傻的手段吧。

——只不过,绝对没人会懂就是了。

“我之前去拜访大学的研究室,里头的资料都是用法语写的,因此全部都读不了。实验室那边还以为我像法语这么简单的语言肯定是会的,认为我只是不会资料上面的专业单词而已,所以就把一本法法词典给了我。是不是很好笑啊—”

两眼发光的一夜学姐,把这个笑话的笑点在哪里说了出来。

于是我针对她接下来的发言,用“啊”“嗯”“也对呢”一类的话——随随便便地应付了过去。

“话说,我这到底,是要被你带到什么地方去啊?”

“你不是说过,不管我说什么都会照做么?”

“那是我和千夜学姐……”

说了一半,我不由得顿住了。

只见一夜学姐一副要哭的样子看着我。

“哭……我哭,千夜就可以……我……就不行吗?”

——虽说只有不详的预感,但是我也只能把它放到一边答应了一夜学姐的要求。

“如果又是放置play的话我可不愿意哦。”

“放置play?时雨君有被人那样对待过的经历么?”

这不是你刚才才做过的吗!!

看来千夜学姐没有把这种事记在记事簿里。

不过,一夜学姐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这个人的性格很温和,应该不会做出暴力的、和让人有性命之忧的事情吧。

“呵呵——真令人期待呢。时雨君即将在美丽中重生、展开华丽羽翼的样子。”

一夜学姐好像在嘀咕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注意着不让教师看见,我被她拉着快速地在走廊上跑着。

* * *

啪啪地,脸上好像有海绵状的东西在拍来拍去的。

一夜学姐什么都没说就把我带到了学生会室,然后蒙上眼睛,之后还夺去了我的身体自由。

似乎在我身上捣鼓着什么,我的脸还贴上了她。

说老实话,身为一名青春期的男生,像这样被漂亮的学姐黏着贴着,真的只能说是让人一夜睡不着的“福利”了。

大概是十分钟左右吧,一夜学姐停下了手。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哦。”

传来了耳根让人发痒的、甜甜的声音。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镜子里头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呐,一夜学姐?”

“什么♪”

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吧,我觉得一夜学姐的声音相当轻快。

明明把我整得这么惨。

“有个女的出现在镜子前面了,到底这家伙是谁啊?”

“讨厌了啦,不就是时雨君么。啊,抱歉,应该是时雨酱呢。”

听到她的话语,让我的脑袋当机了好一阵子。

这……到底在说什么啊?时雨酱?

“我啊在第一次见到时雨同学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了——‘要是变成女孩子的话,应该会超~可爱的吧’。”

“——喂等等!?你这是什么鬼想法!?”

对刚见面的人胡乱妄想个什么啊,这人……

“能让我产生这种感情的,至今为止也只有——时雨君——而已哦。”

一夜学姐的眼发出妖异的光。

“来吧,时雨酱,接下来就跟学姐我去约会吧♪”

惊异让我全身无力,然后右手被一夜学姐紧紧地抱住了。

被紧紧地抱住的手,感受到一夜学姐胸部的触感了。

(译者:刀子呢?)

感触比白香的更为柔软,也更为温暖。

(译者:刀……刀子呢?)

“呵呵,时雨酱真是害羞鬼呢。”

“傻,你傻啊!!我才没有害羞。我可是——”

为了抗议而张开的嘴唇,被她的食指抵住了。

“不管是什么请求,都会答应我的吧?”

看来我的噩梦,还没有终结。

* * *

一夜学姐死死地拽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走出了教室,随即撞上了走在走廊上的某个少女。

“哇!?时——时雨!?”

眼睛瞪得圆圆的,及肩长发而且两边都绑有丝带的……这,不正是小夜美吗。

明明说是要先回去的,结果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了。

这可是我现在最不想

碰见的人啊。

小夜美吃惊得翻起了眼珠子;不过很快地,她发现了搂住我胳膊的一夜学姐,接着便似乎理解到当前的状况了。

说实话,我还不真想被她理解。

“呐时雨,可以拍照不?”

“哇哇哇哇!!这家伙也是那家伙也是!!居然强迫人穿女装为乐——”

“女孩子可不能用这种口吻说话。”

一夜学姐温柔地,堵住了我陷入激动状态的嘴。

“我已经是獠牙尽断的狼了。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吧,小夜美。”

“哇,外表看上去明明是一位完美的女孩子,结果说出来的话却是时雨的……”

这是何等的羞辱啊。

还以为大腿光光的,会“咻”,“咻”的很冷,却发现穿裙子意外的很暖。知道了一生都不需要知道的知识了,这让我陷入了低迷。

(译者:裙子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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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丢人的装扮,居然被小夜美咔嚓咔嚓地记录了下来,真是一生之耻。

“杀,杀掉我吧。就像官方报纸上刊登的身分不明且无人领回的遗体一样,把我切碎吧。”

“‘身分不明且无人领回的遗体’,时雨君……那不是会受到对待从贝冢发掘出的人骨,或者是暴死街头的人一样的处理方式吗……没问题的,现在的时雨君非常的可爱。弯起胳膊、手心撑着下巴,然后在身体的正中心托起胳膊肘……快看,好可爱!!”一夜学姐摆弄着放空状态的我,让我摆出pose。

简直就像是洋娃娃。

“啊啊,不错不错。这有预想之外的完成度!有时雨酱的感觉。”

小夜美你也是吗。

渐渐地变得自暴自弃的我,甩开了一夜学姐的手,全力地摆出了一个献媚的pose。

“啊哈☆,人家的名字叫时酱。喜欢的东西是香烟和瓶酒,兴趣爱好是赛艇☆”

“真是的,明明这么可爱,却把形象破坏了。瓶酒会坏形象的,请换成鸡尾酒吧。”

“瓶子空了对我来说正好,用来弄坏电话台的笔~”我感觉大家一头扎进错误的地方越来越深了。

然而我要更加的得意忘形。变冷静就输了。

“时酱的职业是混凝土工~☆垂直精度是命,浇注空洞是敌。我笑☆”

“Fuck off,dick head!!这是多么没品的说话方式啊。”

彪出一两句粗暴至极的话来的一夜学姐。

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形象,粗话还全用的英语;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大家才没有注意到她的糟糕之处。

“说起来,一夜学姐将时雨女装,到底是打算干什么啊?”

将滑落在地上的袋子重新背好之后,小夜美开始询问我女装的目的。

那个袋子,我记得里头放了小夜美的体操服的。学校临时休课,因此回头拿回家洗的吧。

我不由得想像了之后可能发生的事。制服之后是体操服吗,这还是饶过我吧。

一夜学姐完全注意不到我的不安,把小夜美拉到了一边开始耳语。然后,小夜美的表情迅速地变了。

“时雨……你真是够呛。”

小夜美一副看着在热带草原上被鬣狗包围的瞪羚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无言离去。

我这到底会被怎样啊?

“好了,时雨君。电灯泡也不在了,我们走吧。”

与小夜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满面笑容的一夜学姐重新挽起了我的手。

我犹犹豫豫地发问。

“走……是去那里啊?”

“呵呵,约会啊约会♪”

她在耳边轻轻细语。然而那声音里头却让我不得不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 * *

呆板的电子声响着。

我无所事事地看着凝固在ATM前的一夜学姐的背影。然后习惯性地想将两手插进口袋,却发现左手直接摸到了大腿上。

原来裙子只有右边有口袋啊。

“……这可难办了。”

很少见地露出为难神情的一夜学姐,此刻正呆立在机器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ATM地藏”吗?

“怎么了,账户没钱了吗?”

离开学校之后,我们在商业街的某个站下了轻轨。

“不要靠近威胁信所说的商业街”——虽说有这样的通知,但是原学生会长貌似完全无视。

然后因为没有带钱,所以去了银行……

“不好意思,时雨君。我还没有习惯以这种方式外出。”

进入的银行是对于自己来说,是绝对无缘的,外资系的,文字横着的银行。

但见她呆站的瞬间,“啊啊,这个人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大小姐啊”——这实感,貌似就只能烟消云散了。

也不像是会去打工的人。

一夜学姐用手掩住口为难着,真是非常可爱。

“我不知道到底需要取多少钱。因为我一直都是刷卡支付的。”

“酌情的话,也就购购物、吃点东西对吧?3000左右,对于高中生来说就十分足够了。”

“3000美元就够了啊?”

……这是这个人特有的搞笑手法吧。

“我先向你确认一下,这个国家的货币可是‘円’。话说3000美元,这与高中生一点都不相符巨款——”

不小心看见一夜学姐操作中的ATM画面,我不由得凝固了。

——这位数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账户里头的位数非常异常。

而且ATM的界面全是英文,货币单位显示的是美元。

“现在1美元能换100円……喂,一夜学姐。”

“嗯,有什么事?时雨君。”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种毒品的?”

“我,我才没有种那么危险的东西!?”

她账户里头的余额,比地方自治体的税收还要多。

区区高中生要想得到这么多的巨款,也只有通过抢银行或者秘密贩毒了。即使她是超级大小姐,估计也不会有那么多钱吧。

“对,对不起。”

谦逊地,一夜学姐将双手抱在胸前,说出了一句道歉的话。

“这个账户是我用来结算信用卡的普通账户,所以没放多少钱进去。主账户可是在香港呢。我、我——才不是穷人哦!!”

……这家伙在说什么梦话?

拿着半年番都能做几十部的钱,还说自己是穷人?

我默默地按下了ATM的取消按钮,拉着一夜学姐就要走。

“美元什么的在这里可是用不了的。”

“不,不要啊。那样的话,我可是身无分文了。”

“我出就行了,那些钱!我来出!!毕竟总是受到一夜学姐的照顾,至少让我请下客算是报答了吧!!”

“——欸?”

一夜学姐一脸为难的表情。

“就、就算你那么说,我——可是学姐啊。让学弟代付餐费什么的,我做不到。”

伸直了身子,尝试显露出学姐风范的她——看上去真是不怎么可靠。

“这些话还是等你准备好日本能用的钱之后再说吧。”

我拍了拍一夜学姐的脑袋,然后继续拉着她走了起来。

“还有就是——”

我看向不时从建筑物的空隙间冒出来的影子。

“啊,果然。时雨君还是察觉到了么?”

瞬间捕捉到了我视线动向的一夜学姐,大声地说道。

“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你也是时候出来了吧,小夜美。”

在商业区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商住楼;而小夜美,就从那些商住楼的背阴处冒了出来。

被发现了也没露出惊讶的样子。

小夜美反而露出一副恶作剧的微笑,“其实啊”,一手伸向了建筑物的隐蔽处。

“忧姬酱,也在~♪”

然后强行从那里把我的妹妹拉了出来。

应该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吧,只见忧姬呆看了我一阵子,然后说出冷冷的话语。

“——哥哥,你这个变态。”

感觉心脏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这是多么冷酷,发自心底的鄙视之言。

“忧姬忧姬?好想让你鄙视着学姐说一句‘变态’之类的~♪”

不过在我身旁,正巍然伫立着一位,比穿上女装的我凶残了好几个等级的,大变态。

“总是鄙视时雨同学,你也太·狡·猾·了·哦~”

说完,一夜学姐戳了戳忧姬的鼻尖。

她的一举一动完全是男同的做派。

“快来吧,忧姬忧姬。鄙视这样的我吧♪”

“我才不会把哥哥,交给你这种变态。”

忧姬一阵一阵地哆嗦了起来。

“回家吧,哥哥。和这种变态待一起的话,你会更变态的。”

她使劲地拽住了我的右手。

被忧姬骂得狗血淋头的

一夜学姐,此刻是露出了一副心荡神迷的表情,正往四周散布着甜腻的爱心。

难不成——一夜学姐她——

本来就是想看身穿女装的我、和忧姬凑到一起的样子吗?

在这个超乎想象的高级变态的作用下,我感到了少许的安心。

“那么,好好干吧~”

小夜美挥了挥手,送我们离开了。

好好干?是要干什么啊?

* * *

忧姬不怎么开口,只是默默地走在我身边,一口一口地吃着雪糕。

和一夜学姐及小夜美分开之后,我们相互之间没怎么说话。

兄妹两人没什么话题,就只是低着头在回家的路上。

“对不起……哥哥。和我一起,不怎么快乐吧。”

忧姬今天有点莫名的软弱。

“才没有这种事。和忧姬一起的话,就不用顾虑太多了。”

“不不,请注意一下吧,我可是为了回复气氛特意去买了雪糕的啊。”

“舔着雪糕的忧姬,真是世上第一可爱的。我早就注意到了。”

把手放在忧姬的头上,忧姬就漏出了“唔~”的声音。

“哥哥的身边真是有太多女孩子了。”

就像地盘被入侵了的猫一样,忧姬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为了表现自己的愤怒,忧姬狠狠地咬了雪糕一口。

看来她十分在意白香和一夜学姐跟我走近了。

“中学时的哥哥还是会一直在我身边的。但是……到了高中就有点不一样了。要是更加的成长,变成大人之后,这关系也会跟着改变的吧?”

“笨蛋,女子高中生啊,可是一闪一闪发出宝石般光芒的时期!!不要说什么马上想变成大人的话!!”

“真是完全没理解啊”貌似要这样说的忧姬微微的笑了。

闭上的嘴唇考虑的几秒后,她又再次开口了。

“那么,一直是小孩子就好了。我一直都是哥哥的妹妹,一起去买东西,一起去游乐园玩。”

“这些,今后也不会改变的。不过,你绝对又会去点儿童餐的了吧?”

身穿便服的忧姬,每次都会点儿童餐的。

“店员也一点疑问都没有就把儿童餐端出来了,真是好厉害。”

“唔……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哥哥。我就是很喜欢儿童餐啊。如果变成大人就吃不到的话,那我绝对不要变成大人。”

……高中生就已经吃不了吧,我默默地吞下了这句吐槽。

“大人和小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变成不一样的东西了吧,但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感觉到可怕呢?明明是自己变得不是自己了。”

忧姬一点点啃着蛋卷筒,发出叭呖叭呖的声音。

看到这,“就算长大了,忧姬还会是忧姬”,我不由得安心了。

“变成大人了,也没非常大变化吧。是因为心变化了,所以才变得不安。如果变成猫狗之类,或许也只能放弃了。”

“托姆突变理论呢。我们如果没有猫狗等这些种类的话,人口估计得减少到剩2000人。残存下来的代价,就是失去多样性。”吃完蛋卷筒的忧姬,小心地用湿纸巾把手擦干净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边舔着手指,一边掸着手了。

“最近,总觉得不安。”

一点点说着话的忧姬。

看着她的侧颜,不由得让人“也是到了难懂的年龄”地叹气。看来,儿童餐这种程度的,不能让她高兴了吧。

忧姬也变成大人了呢。

“总觉得哥哥远离的速度比我伸手速度要快多了。或许,无论我怎么伸手,也是够不着的了吧。对自己缓慢的成长速度,真是非常的火大。包围自己环境,一点都不等着自己成长。”

人为什么都害怕关系会变化呢?

是因为要获得新的邂逅,就不得不先牺牲掉与其他人直到现在保有的良好关系,这个原因吗?

忧姬呼吸开始荒乱了。

是因为走得太多了吗,只见脸上都是汗水。

“我把手伸过去就好了吧。”

我一把把忧姬环抱起来。

忧姬的身体真是娇小得一点都不像是高中一年级。

“是哥哥的味道——”

忧姬向着她牢牢拽住我的手臂注入了力量。

“真奇怪呢。要在旁人看来,哥哥明明只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变态而已。”

沙沙地,忧姬长长的辫子从手腕中滑落。

忧姬在我的手臂中,像是很害羞地缩起了身子。

“为什么我会哥哥这么……”

“你可以再骂狠一点哦?”

“那么一来,哥哥你反而会更高兴的,毕竟你很糟糕嘛。不过,没关系的。我也喜欢那样的哥哥,所以……”

“啊啊,我也把忧姬、当作世上最重要的——”

话只说到一半,忧姬猛地推开了我。

(译者:骨科是去不成的了。)

“我,我啊!!喜欢哥哥的喜欢是——!!”

按住胸口的小手在颤抖着。

忧姬话说到一半,然后像是窒息似的闭上了嘴。

“没……什么,了……”

她勉强地打开嘴唇,然后沮丧地垂下了肩膀。

果然忧姬变成高中生之后,有什么地方改变了。几年前还会像说玩笑一样说喜欢我,而现在……这“喜欢”却令人感到沉重。

这肯定是顾虑不受欢迎的我,违背本心勉强自己说出来的话语吧。

(译者:或许去脑科比较好,不,应该是……)

“我们去走走吧?”

我握住忧姬的右手,走了起来。

而忧姬将我的手,紧紧地摁在了她的胸前。

“为什么我,总是办不好啊。”

不安的神色浮上了眼睛,忧姬把身体靠在我身上。

“忧姬做的很好啊。真是个能让哥哥我感到骄傲的优秀妹妹。”

“才,没有这种事。小夜美料理、家务都非常拿手。小夜美的头脑也非常好。只是……装作不好而已……最初我无法理解,她会那么做的缘由。但是,我现在明白了。”

头上有轻轨通过,发出巨大的响声。

忧姬茫然自失地看着天空,自嘲地笑了。

“小夜美之所以装出一副笨笨的样子,是为了创造和哥哥的接点。而学生会长大人拥有一种让人说不出‘不’字的,强迫性的力量。然而那个人却在那股力量之间,恰如其分地你透出着她脆弱的一面。大家,都好狡猾啊。真正的‘优秀’并非是指‘头脑有多灵光、运动能力有多强’这一类的事物吧。善于博得他人的喜爱——这才是人类、最大的武器。可我却不具有那样的能力。”

“忧姬也会有烦心事呢。”

我像忧姬一样抬头看着天空,轻轻地说。

“当,当然烦心了啊。因为我的烦恼很特殊嘛。话,话说啊……我和哥哥走在一起的情形,在路人看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忧姬把头靠着我的手臂上。

“看起来会不会像一对恋人呢?”

忧姬用清澈的瞳孔向上看着我。而我搔了搔忧姬的头。

“我现在可是女装哦。”

“啊哈哈,也对呢。但是,我觉得这样也好。这样和哥哥一起回家的机会,还真是没有多少。那个啊,从明天起来,我们可以每天两人一起回家么?”

“明天可是要停课呢。嘛,再开课的时候倒是无所谓啊。只是我们放学的时间可能不大一致呢。”

“我,我会调整的。哥哥也配合一下啦。”

“嘛,无所谓。”

“绝对,绝对要照办哦!?开课之后就可以……和哥哥……”

话语至此,承载于手中的忧姬的重量——骤然变轻了。

“看吧,身子果然还很勉强吧。”

这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了,所以我直接拉住了她拽着我的手。

“——啊……唔。”

幸好刚才抱住了她,不然差一点,忧姬就摔倒了。

小小的声音在忧姬的咽喉响着。

忧姬虽然想挣扎着站稳,但是貌似使不上力,慢慢地垮了下去,身子变得动弹不得了。

“你怎么了啊,忧姬。果然今天身体很不舒服吧?”

脸色惨白的忧姬,抬头看了看我,报以了莞尔的微笑。

“没,没事的。一点,都不要紧。”

动着苍白的嘴唇,忧姬逞强着。

“怎么可能,不要紧啊。好了,抓紧我。”

我转到忧姬的正面,将她抱了起来

“等,哥哥!!这可是,公主抱啊。”

慌张的忧姬无力地挣扎着。

倒下的忧姬的力道,真的是比抓娃娃机的抓手的力道还要弱。忧姬用手敲我的脸和手,只能让人感觉有点痒痒的。

然后她低下了头,有点顾虑地说。

“我……不重吗?”

“一点也不重。”

实际上,忧姬的身体纤细得令人吃惊,体重更是轻得,让人觉得她体内塞的全是

棉花糖。

“暖暖的呢——哥哥的怀里。我啊,没有过去的记忆,真的很不甘心。就如同哥哥无法回想起飞机失事的那件事一样,我也无法回想起那场事故之前的一切。我儿时的记忆,全部消失了。如同现在这样和哥哥相亲相爱的记忆,全都烟消雾散了。我真的很伤心。不过,现在……”

“不就是回忆吗,我们今后可以创造出很多很多。”

“——嗯。”

用上浑身的力气,忧姬点了点头,然后使劲抱住了我。

“喂、等下!?别这样啊忧姬。”

“欸嘿嘿。我快掉下来了嘛,所以才稍微抓住你了呢。

喉咙发出嘤嘤的声音,就像小猫一样,忧姬的脸颊在我胸口蹭了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仅限今天一天哦。”

我无可奈何地垂下肩膀的瞬间,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从大楼与大楼之间的空隙,可以看到外资的家具店——这一巨大的建筑物裂开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正是预告的时间。

今天……白香和千夜学姐是不是也会在那个地方,我不由得这样子想。

“又在想其他女孩子了。”

忧姬气鼓鼓地扭了一下我的脸。

她长长的双马尾,被烧毁建筑物的火光淡淡地照亮了。

* * *

“……就是这样子,最近忧姬有点奇怪。”

我坐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向垂下眼睛的小夜美搭话。

小夜美停下了拿仙贝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忧姬到家之后就完全倒下了,现在正在卧室里躺着。恐怖是不会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迅速地将2块仙贝放进了口中之后,小夜美开始说着什么。

“伊呼,比呼热—。忧比酱头伊—”

“不要一边吃仙贝一边说话,我可是很认真地跟你谈话的。”

“抱歉抱歉。没问题的时雨,你跟忧姬酱有好好地搞好关系。”

“就是这样的—,今天不是也一起回家了吗。”

一夜学姐正坐在小夜美身边,一手拿着橙汁一边随声附和。

……为什么一夜学姐会在这里出现啊!?

“啊,不要在意我~我喝完橙汁就会走的了。”

她一边像阿姨似的挥了挥手,一边笑眯眯。但是完全没有再把桌子上的橙汁拿起来的意思。

可恶,这是准备久留了。

为了使这种不是说完全没有女主角力的话题继续下去,这个人还真是够胡缠的。

“那么,时雨想怎么做?”

完全没有打算停下拿仙贝的手,小夜美继续吃着。为什么我总感觉她的眼睛,一闪一闪地散发出充满好奇心的光芒。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们的。有点担心是不是被忧姬讨厌了。这种时候,嗯……是不是送个礼物比较好?”

吧唧吧唧吧唧。

小夜美啃着仙贝发出呆呆的声音。

小夜美向一夜学姐看去。两个人都浮现出“这怎么样?”的表情。然后一同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

看来行不通。

“去年送了一个闪闪发亮的双背带书包,被发了一通火。是不是太高价的才……”(译者:ランドセル,(小学生用硬式)双背带书包。这是找死。)

“不不不,时雨。就算是那种东西,忧姬酱也会高兴的。”

“嗯……?双背带书包,真的送了那种东西?”

一夜学姐凝固了。我明明认为你是我的变态同类,居然露出这样露骨的拒绝,真是让人伤心啊。

“果……果然行不通吗?”

“送礼物这种行为本来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送什么东西。”

我握起双手,拼命地挤出智慧。

“那么,那么。怀表!!这种古典的东西,忧姬会喜欢不?”

她们两个摆出一副“应该怎么跟他说”的表情了。

几秒钟之后,沉默还是延续着。我就那样子不行吗?

一夜学姐轻轻地咳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开了口。

“总觉得看到了宅男全力想谈恋爱的画面了。这方向性真偏离得非常精彩。”

“不要把我当成笨蛋,一夜学姐。”

“我会为你应援的。加油加油,时·雨·君——♪”

“礼物—。呼呼呼呼—”

小夜美用手遮住嘴唇,嘲笑着。

“发光的东西发光的—。女孩子如果是合适的话就算是铁制戒指也会高兴的~♪啊,绝对不是送怀表这样中二感爆棚的东西不行?只是不需要,处分掉也非常困难而已。”

兴奋起来的一夜学姐和小夜美,在桌子上放了一本又一本的品牌饰品目录,开始讨论那个比较了。这些目录到底是出哪里拿出来的啊?

“喂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这么高兴……?”

“好了好了时雨,我们会好好地寻找适合忧姬的东西的了,坐下吧。”

围着目录的两个人开始“呀呀”地引起骚动。

看见这女高中生应有的表现,我有一点被放置的寂寞感。

……说起来,我好像被她们两个甩过吧。

那个大洞用忧姬来填满,真是让我感觉有点苦。

“……时雨,为爱抽身也是存在的。”不知何时看着我的小夜美,这样子轻轻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

小夜美和我目光重合。

“没事了。”

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再次将视线放到目录上去了。

为了岔开话题的笑声响了起来,于是我只能带着无法释怀的心情把话题转开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什么钱。选太贵的东西,我是买不了的。”

“嗯,一向买动画BD眼不眨一下的时雨,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供养动画公司,给可爱的妹妹进贡一下就不行呢?”

对小夜美的抗议,我就用一句“二次元和三次元是不一样的”进行反驳。

“去打工不就好了吗。”

“……别说的那么简单,小夜美。”

一夜学姐看着我们,然后用拳头打了一下手。

“啊啊,是了时雨君。这里刚好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是从明天开始的,请把头转过来,我要详细说下去了。”

“我们的高中禁止打工的吧?原学生会长居然还来推销工作。”

“呼呼,求闻持小姐拜托的,怎么也不好推托啊。”

求闻持……这个姓,我好像听过。应该是冥婚那时候来看过我们的。

“我偶然也会接到求闻持小姐的委托。”

这样说着,一夜学姐在桌子上放了一张便签。

描绘着花纹的便签上,有着一夜学姐手绘的小小插图,而在真中的是……

『被子销售会上,手握万金而且连声呼好的sakura(舍弃人心就能换来高收入)』(译注:サクラ,sakura,托。)

写着这些话。

一夜学姐好伟大啊。和这名为求闻持的人搞好关系,就能接到这么好的工作了。

我继续读着便签,报酬是一天1万2千円。

然而……工作的条件,这完全……就是欺诈吧。

虽说这样,一天1万2千円+不需要佣金对于没什么钱的高中生来说,没有比这更有魅力的工作了。

“这个工资,并不是求闻持小姐那边来支付哦。”

“……等等。”

我有讨厌的预感。

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便签,为什么是一夜学姐写的呢?

简直就像一开始,就是为了交给我而写的。

“你想让我干什么?”

她一边笑咪咪地,一边从包包里取出一张纸。

拿出来的是像素低的像是用监视摄像头拍到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风帽压得很低的青年。

……这家伙,莫非是。

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调查……炸弹事件?”

求闻持这个姓,我终于想起来了。

不就是冥婚那时候将神社烧掉那时,一夜学姐低头向着的那个家伙吗。

这样子的话……一夜学姐追查炸弹事件,我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了。恐怕是附近的权力者要求的吧。他们的命令,她是无法违背的吧。

一夜学姐用手指一下指着照片上的青年。

“发生炸弹事件的建筑的监视摄像头已经清楚地把他的身影映了下来。但是,警察有不逮逋他的理由。其中之一就是,炸弹的材料是哪里来的还没办法弄清楚。明载炸弹事件的现场被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但是在日用杂货店、药店等购入材料的痕迹一点都找不到。也就是说,只是逮捕他的话也没什么意义。时雨君这次的打工内容就是,潜入这个青年所属的团体,追查Ophelia的真身。”

我将照片推回给她,摇了摇头。

“我对Ophelia是不是被捉住了一点兴趣都没有。小夜美你也说点什么吧,为什么这次就这么沉默呢。以往的话,

你不是都会首先生气而且出言阻止的吗?”

小夜美一改常态,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我。

“……去做吧,时雨。”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为什么小夜美会……

我看了看一夜学姐,又看了看小夜美,这只能给出一个结论了吧。

“本来就认为一夜学姐在我家就很奇怪了……你们这些家伙,和我及忧姬分开之后,谈妥了什么了吧。”

我这句话让起居室一片寂静。

说对了啊,这不能跟我明说看来是有什么秘密。

我将放在桌子上的橙汁一口气喝干。

(译者:……嗯,这……)

“……我知道了,会去做的。都和黄戒指扯上关系了,就算我怎么逃……都只能被卷进去了吧。啊啊,只能去做了。”

我狠狠地将罐子摔在桌子上。

人偶,然后是自杀事件……接下来是炸弹事件啊。心都已经要麻木了。

“时雨这次的工作,主要是监视。Ophelia有什么秘密,请把它暴露出来。”

看来,她来这里的目的是用打工的名义,将我卷进这事里头去。

“但是,那家伙可是连机动队的突入承受下来并生还的人啊。他具有坚定的目光,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可是坚相自己的正义的人。和遥一样,追的太紧的话……”

“……真的,是那样子吗?”

一夜学姐轻轻地把杯子送到口中。

“如果把手指一根一根地切下来的话,无论是怎样的人都会发出惨叫的吧?就算是Ophelia,也会一样。”

伸直了长长的腿,一夜学姐站了起来。

她歪着头,向下看着我。

“他们所抱有的正义、不屈的信念,请用痛楚……把它们全部折断吧♪”

满面微笑的一夜学姐说出这样的暴言来,真让人恐惧得背脊都发凉了。

* * *

沙沙地,我踏平了瓷砖上堆积的尘。

这是一个四周被山包围的盆地,黑色的建筑物密密麻麻的。

“轰轰轰”这样的马达声响起,头上的单轨电车在交错通过。

基本不会有人在这站下的电车。

这是离炸弹事件频发的繁华街,乘单轨电车大概20分钟的地方。过去是作为都市扩展的模板,将山打通发展起来的。

然而过疏化发展的现在,曾经的繁华已经连影子都不剩了。这边那边的大厦或者学校都挪用成老人之家了,街道全体已经是衰老等死的状态了。

Ophelia居然会在这种地方?

我依照这一夜学姐给的地图,在建筑物的空中连廊走着。

上了坂道,离开完全寂静的店铺群。然后就看见目的地了。

好大。

完全没有人气,令人发寒的巨大建筑物耸立着。

这是泡沫时代建造的,国内少数的以建筑面积自傲的室内游乐园遗址。外形简直就像是西方的城堡。

但是奢华的城堡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墙壁上的油漆基本都已经脱落,真是一片凄惨的景象。

几枚巨大的铁板重叠,把中央入口封闭了。是被火烧过吗,只见入口的柱子被熏黑了,脚边也满是玻璃碎片。旁边有一个小门,门楣上挂着一个“东职员玄关”的牌子。

建筑物飘荡着一股世纪末的气氛,我不由得后退了一部。

咕—咕—咕—咕—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阴森的鸣叫声,我回头看去,只见一群鸽子停留在空中连廊上。

“什么鬼,原来是鸽子啊……不要吓人啊……”

话说到一半,我呆住了。

鸽子群中间,有一位少女。

那是白香,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的呢?

我正想向她搭话而踏出一步的时候,一瞬间强风吹了起来。

风把空中连廊上堆积的尘吹了起来,阻碍了视线。

鸽子顺风飞走了。

被吹起的尘散了后,那里已经没人了。就像幻觉一样,白香的身姿消失了。

我呆然地站住了,突然建筑物的门发出开门的碾轧声。

就像脑后的头发被扯住一样,我开始向职员通道走去。

“这是……邀请啊……”

手搭上了喀哒喀哒作响的门,我走了进去。踏进门一步的瞬间,感觉建筑物在哐哐地摇动着。

我不得不用手扶墙,摇动就是那么的厉害。

从窗望去,建筑物附近刚刚有单轨电车经过。

这个巨大的游乐园,为什么会变成废墟,我感觉我好像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看来这不仅仅是缺点,连构造方面也有缺陷。”

我不由得吐了一下槽,然后继续在这个毫无人气的走廊前进。

* * *

奇妙的是通道深处有一个亲切的阿姨站着,跟我说今天有新的工作内容,就把我带到了里头去了。

看来工作内容今天就已经改变了,已经不是贩卖被子的sakura。阿姨亲切是很好,但是说话的时候完全不看这边,弄得我背脊发凉。

巧妙地岔开新的工作是要干什么的,就把带我通道非常非常深的地方去了。

上了楼梯,面前是一个挂着“讲堂”牌子的房间。

教室有平常的2个大,但是人却挤得满满的。看来这里以前是餐厅多样子,制造料理的自动机械部件已经堆的差不多到天花板了。

挤在讲堂里头的人,一眼看过去都是没有工作的叔叔或者伯伯。恐怕是包围市政府时,用扩音器大喊的团体成员吧。

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等待着集会的开始。

作为这有着奇怪的高扬感包围着的讲堂里头的一人,我只能用不安的目光看着周围等待有什么东西发生。

时间的流逝真是漫长。

这里已经不是我所知的普通世界了吧。这个世界有着独特的规则和正义。

那正义肯定已经被血所涂满了吧……我对踏进了这个讲堂感到十分的后悔。

时针指到了十一点,群众突然开始了骚动。

我微微地看到入口有人进来了,但是是谁,因为被其他人的身体遮住了,无法确认。

讲堂的人向两边退去,为那人作出一条通道来。就像本来就有这条通道一样,分割的非常整齐。

人影,通过了群众作出的通道。

『是Ophelia啊……』

『……Ophelia下次准备炸哪里啊……?』

吵闹的群众,说着这些恐怖的语言。

果然Ophelia是在这里啊……

我掂起脚尖伸长脖子,挣扎着想看看到底是不是Ophelia。

我看见了一个背影向讲台前进着。

是一个青年。

拿起了讲台上的麦,他回过了身子。

毫无疑问,就是那家伙。

果然还活着。

他就握着麦,什么都没说。神经质地闭着口。

就像得到指示一样,周围纷纷安静了下来。讲堂沉默了下来,万籁无声的讲堂中,紧张感在蔓延。

拿着麦的是左手。我看向他的右手,但是刚好被讲台的边缘遮住了,看不见我想确认的东西。

青年神经质地把前发向上拨,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

这下子,连双胞胎的可能性就完全没有了,我自嘲地笑了。

青年慢慢地放下右手,缓缓地张开了口,大喊起来。

“同志们!!和这个国家里头独占财富的资产阶级的对抗战线,已经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大家的努力,使得多处的解放作战成功了。你们是被上天选中的人!!你们是优秀的!!为了修复这个腐朽的世界,大家的协力是必不可少的。给那些肥头大耳、毫无脑子的资产阶级以死的制裁,创造出乐园吧。现在,有新的任务等着大家。杀掉那些体制狗!!”

青年把手举到头上,群众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体制狗去死!!』

『给体制狗以Ophelia的制裁!!』

男人们巨大的叫声,连大地都撼动了。

明明是大白天,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却在闹腾。

一夜学姐啊,这不完完全全是奇怪的集会吗……让我在这种跟我格格不入的场所,到底是想让我怎么做啊。

我看着周围的窗子,害怕着有公安破窗而进。

在这狂热的讲堂中,把权力作为禁忌而讨厌的男人们,在大喊着,在高举拳头,简直就是疯了。

青年为了更加地鼓舞他们,继续说着。

“那些体制狗,在国家权力的名义下阻止革命!!为了清除它们,应该要怎么做!?”

他把麦转向群众,马上就有兴奋的回答。

『打飞它们!!』

『把它们当成敌人!!』

我拼命地装作自己也被感染了,装模作样地举起了拳头。

真想早点拿到工资回家,但看上没那么简单就结束了。反体制势力

的集会越来越兴奋了。

我保持着自己的pose跟周围的人一样,慎重地环视讲堂内部。

群众都向着Ophelia所在的讲台靠过去了,因此现在的视野要好多了。

里头的墙壁,能看见用笔写的“打”字。现在很少见的半纸,有好几张贴着,而在上面写了这个的组织名称。这名称居然充满了昭和味道。

……总感觉自己明白了炸弹事件和Ophelia的作用了。

以前有很多左翼的组织,但是主义和主张各有不同而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而以Ophelia的炸弹事件为契机,而拧成了一股,不正是这样子吗。

所以,就算宗教团体被机动队强袭而毁灭掉,也只是毁掉一个小小的末端而已。

也就是说Ophelia还活着的话,支援的团体就会有千千万万。

我回想起一夜学姐的话。

“找出Ophelia的秘密。”她是打算擒贼先擒王,把炸弹事件终结掉吗。

真是的,这麻烦的打工让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讲台的旁边,我看见了跟这个场所格格不入的人。

手臂上戴着写着“记录部”的臂章的少女们。

她们将青年和举着拳头的老头们,用照相机“啪嚓啪嚓”地照着相。

话说回来,这不正是小夜美和一夜学姐吗。

她们也在啊……真是不知死活啊。

嗯……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组织明明是迷之组织,现在却招了我、小夜美和一夜学姐,最少3个间谍进来。

我再次看向演讲台前举着拳头的叔叔和伯伯……或许那里头,也混杂着不少跟我们一样的人。

然而,明明是这样疏松的团体,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能捉住Ophelia呢?

我把手放在下巴思考,不知道何时,青年站在了面前。

* * *

“我就知道你有一天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积满尘埃的长廊上,手被绑住的我跟着青年的后面走着。

在那之后,我作为体制狗被捉住了。

狂怒的群众举起了手,怒喊着“杀掉他,杀掉他”,而慈悲的青年阻止了这暴行,留了我一命。

怎么暴露的我现在还弄不清楚……嘛,正在追梦的老头们中间出了一个高中生,就算有说是来打工的伪装身份,或许也是不能蒙混过去的吧。

但是,明明这个青年也很年轻啊……

“我最初也没有习惯。但是,时间将一切都解决了。”

貌似看出了我的不安,青年温柔地低声说。

“吵死了,赶紧把绳子解开。”

青年貌似一脸无奈地把绳子解开了。

绳子绑得非常急,手都充血了。

“……嗯,希望你不要乱动。”

我脖子上被放了把刀。

“我叫九手青莲。”

青年把刀子收了起来挺直了腰,然后向我伸出手。

“莲莲君吗。”(译注:莲きゅん,きゅん是くん的幼儿语。)

看来是非常不满我的称呼方式,青莲的面皱了起来。

“你到底接受了什么样的教育?”

“……我叫鹿仓时雨。我先说好了,我没有跟你打好关系的意思。”

(译者:这家伙不想活了。)

我将手放进口袋把头扭向一边,青年发出无奈的声音。

然后,我胸前还是感到了体温。

我转回头,只见他……还是把手向我伸出来没有动。

我勉勉强强地和他握了手。

“孤身闯进敌阵,你胆子还挺大的。我很喜欢。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成为我的理解者的。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很期待了。”

“这种让人不舒服的话就不要说了。谁会成为你家伙的理解者啊。你……名字好奇怪。”

九手……嗯……九手,我记得是……

我说出了白香的名字,青莲一脸兴趣地点了点头。

“白香是你的妹妹?”

啊啊,,原来是这样。身材什么之类,都跟白香很像。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所抱有的违和感,肯定是这个的原因。

“她说过哥哥已经死掉了的哦。”

没错,白香是说过哥哥已经死掉的了。忧姬也说过,是自杀的。

听到我的话,青莲报腹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我死了?你看我像死了的样子吗?”

“你看。”青莲把脚伸了出来。脚并不是透明的,头上也没有光圈。怎么看都是活着的样子。

“妹妹也到了难懂的年龄了呢。像我这样活着的哥哥,不被承认吧。”

“我也是,有到了难懂年龄的妹妹所以很理解。想送礼物让她高兴一下……”

“没用的。”

青莲摊开双手,夸张地摇了摇头。

绷紧的气氛散去了。我直直地看着他的脸。

“为什么……要帮助我?”

“这是孤立你。在你一进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但是……你现在还是没有自己所要坚持的正义。什么是正确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才阻止了他们。”

完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家伙……想拉我入伙?

“刚才也说了。我可不打算和你搞好关系。孤立?正好。就让我尝尝传说中的飞地,北山村以上的等级的孤立吧。”(译注:北山村。奈良县南部的一村。为奈良县内面积第二大的村。人口密度则是奈良县内最少,在全日本仅高于福岛县桧枝岐村、北海道幌加内町,人口密度位居倒数第三。)

青莲无言地再度把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我们再谈谈。”

举起双手,我痉挛似的露出了笑容。总而言之先假装听他的话,趁他不留意再逃跑吧。

青莲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然后没有把刀子收起来,就开了口。

“我认为你有成为我们的理解者的资格。正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我们的理想和目标,这些都想分享一下。”

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这名为青莲的青年,确确实实是一个炸弹魔。还有昨天,利落地把搜查官的头切下来了。

他所高举的正义和理想,已经被鲜血所沾满。

这是常人肯定理解不了的。

青莲开始热情的演讲。

“我们想从这个地方开始建立乌托邦。这并不是谁赏赐过来的,是我们自己来做。人类真是贤明的生物啊。越是贫困,就越是无欲无求。我有好好理解钱并不会从天而降,只是比起通过辛苦的劳动来满足,物欲的衰退会来得更早而已——我是这样判断的。就这样,没有魄力的年轻人量产起来,世界就会越来越贫困。”“说我们没有魄力,真是失礼啊。我对现在这样的人生,感到非常快乐。”

我逞强般地笑了。这使得青莲也笑了起来,从眼睛里发出思考的光——越发亮了。

相互干笑完了之后,青莲再开了口。

“……在这种地方站着谈话真是有点糟糕。我们就去一边喝茶一边坐着慢慢谈吧。”

青莲继续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催促着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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