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蛊毒
「除開有段位者，這個學院所有１到６級的學生，會參加和自己級位相同的聯賽」
被名為的克萊夫的老紳士抱著，圖拉?克里斯學院長在黑板上描繪了一座分成６段的金字塔。
「這個聯賽半年一期，一年兩期。這之中勝率為７成的人晉級，連續兩期勝率２.５成以下的人降級。
然後，１級且滿足升級條件的人將會獲得參加入段戰——也就是得到初段的機會。這個初段才是被精靈術師行會認可為職業精靈術師的證明。而且──」
學院長圈了下金字塔的頂點。
「──獲得初段，正式成為職業精靈術師，是這個學院絶對的畢業條件！到了畢業年齡１８歳而沒有達到初段的人，會失去畢業資格被退學！」
雖然學院長說得很恐怖，但這種程度的事，在場的大家都知道。
所有人，都是在清楚這個條件的基礎上才入學的。
「順口一問」
露比一邊把椅子腿浮空，搖晃著保持平衡一邊問道。
「能畢業的人大概有多少？如果６級入學，半年升１級的話……這麼算的話……最快也要３年吧。這麼花時間的話，不能畢業的人也很多吧？」
「問得好」
銀髮的學院長似乎很高興，「嘻嘻嘻」地笑著。
「平安畢業的，平均下來只有１成。」
……１成。
實際上那９０％的人，有的沒有滿足畢業條件，又有的中途放棄從而退學了。
「什麼啊，有１成嗎。不是還不少嘛」
「沒錯，有１成。這是能畢業的人……」
嘻嘻嘻，學院長笑了。
「畢業後，作為精靈術師工作的，也只有１成──也就是說，按整體算只有０.１成」
全體人員的１％。
１００人中只有１個……
「請問」
舉起手的是有著魁梧身材的蓋嗯。
學院長手指指著並示意允許提問後，他規矩地站了起來。
「那是因為學院生大多不承接行會的工作，只是為了提高自己術師的名聲而不是為了術師的資格不是嗎？」
「確實是這樣。學院生基本都是貴族，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鍍金。但是，蓋嗯?麥克唐納喲。汝覺得這種傢伙，畢業後會幹什麼？」
「當然是在精靈術師行會主辦的段位戰裡出場。行會的段位越高，就會得到越多民眾矚目，也會有貴族社會的關注」
「正是如此。但是，這個段位戰，幾乎沒有畢業生出場喲。」
蓋嗯說不出話來。
「那是……第一次聽到。為什麼？」
「因為考慮到出場也沒用吧」
出場也沒用……？
「早早從級位戰中晉升到段位戰的學生，接著在上學期間在段位戰中出場。升到４段後，不需要到畢業年齡就能提前畢業。
但是，職業的世界很殘酷。大多學生真正從初段上去後。在此期間，幾乎都明悟了。
『自己無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冷酷的現實。
想起了實力考試的那天，父親所說的話。
「初段只是職業術師的最下層。知道段位戰嚴峻的職業術師和原學院生姑且不說，不知道實情的一般市民，只會不分青紅皂白把初段的職業術師當成雜魚。
貴族擁有極高的自尊心。與其受到如此侮辱，還不如不拘泥於作為精靈術師的人生。
於是，只自滿於『從那個精靈術學院畢業』，然而重要的實力卻絲毫不肯顯露半分的貴族被量產出來了。」
我們沉默了。
但這並不是由於不安所導致的。
一定是因為我們都想著──
自己怎麼會甘當這種人。
「嘻嘻嘻！真不愧是讓老身準備了Ｓ班級的小毛孩們。表情真不錯。無條件相信自己的可能性的不諳世事的臉。老身最喜歡孩子的這種表情了！」
學院長帶著像是說著喜歡的糖果的表情，說道。
「這個學院，是蠱毒吶」
這恐怕是只有１０歳不到的孩子還理解不了的話語，但是，卻沉重地回響著。
「無根據的，自信滿溢的小孩們互相蠶食，存活下來的人蛻化、變強。就是這種場所吶。
腦子變得不正常的情況也有吶。但是，只要不忘記此刻的表情，這份心情，就沒問題。
活下來。
活下來，畢業的時候再一次，讓老身看到同樣的臉。」
我們各自大聲地回應了。
「那麼，今天就到這。嘿咻」
是跳下了檯子嗎，學院長的身姿消失在講台後。
不，勉勉強強能看到頭頂。
銀色的頭頂橫向移動，外表１２歳的教師在講台的側面再次現身了。
「晚上會有兼做聯誼會的宴會，這個班級的所有人都要參加。記得把肚子騰空。今天是最後一次允許這麼悠閒了。！」
「雖然這麼說，只是圖拉想吃肉吧？」
「嘻嘻嘻！當然了！」
與老紳士相視而笑的銀髮少女。
話說回來。
「（喂，亞澤麗雅）」
「（……什麼？）」
試著向鄰座的亞澤麗雅諮詢了一下。
「（那個老爺爺是誰啊？和學院長很親切的樣子）」
「（誒？……額。誰知道呢……？）」
亞澤麗雅也不知道嗎。
就在兩人歪著頭的時候，後面的露比插話道。
「（乍一看是爺爺和孫女）」
「（但是學院長的年齡更大哦？那個爺爺看起來是人類）」
「那個人是克萊夫?克里斯先生喲」
突然拋來個答案。
原來是埃爾維斯。
「克萊夫……克里斯？」
「嗯」
接著，埃爾維斯輕描淡寫地拋出個重磅炸彈。
「學院長的丈夫喲」
「…………」
「…………」
「…………」
我們驚得啞口無言，再一次看著那兩人。
一邊是外表只有１２歳的銀髮少女。
一邊是明顯過６０的滿頭白髮的老紳士。
……丈夫？
……妻子？
……………………夫婦？
「『『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發自靈魂的吶喊，在教室裡不斷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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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晚上。
學生宿舍的中庭裡，我們堂堂正正地開始了BBQ大會。
「喂！為什麼我必須要看著火啊！」
「呀~，你想想看~。每次都用打火石煽風點火太麻煩了。用你的火焰啪啪地就燒起來不是更輕鬆嗎？」
「我的火焰不是用來做料理的！！」
「啊！？喂喂喂停下停下大小姐！焦了！話說都變成炭了！！」
烤架旁的亞澤麗雅和露比騷動了起來，在更遠的地方，埃爾維斯像是很稀罕的樣子，仔細地端詳著串好的肉串。
「原來如此……?串成串的話就算沒有桌子也能簡單地食用了。學到了」
「殿、殿下……?這種粗鄙之食，殿下沒有吃的必……」
「哦哦，真美味！蓋恩君，你也嘗嘗吧」
蓋恩為難地接下了硬塞過來的肉串。
然後，我──
「嘻嘻嘻嘻嘻嘻！！老身記得，記著哦，卡拉姆?利巴！！汝的父親啊，可是相當倔強的小子啊！！那傢伙不但順利畢業，而且作為術師有所大成。那傢伙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相信這事實！！」
「也不是這樣吧，圖拉。只有你相信他的可能性」
「嘻嘻嘻。是嗎？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都忘光了！」
「哈……」
與瑞秋一起，被大人逮個正著。
銀髮的學院長一邊單手拿著木制的啤酒杯一邊大笑著，
「那個吊車尾生了個如此狡猾的小孩吶！真是搞不懂人類啊！
不，在那之前，竟然有女性想和那個只有倔強這個長處的麻煩小鬼成家，真令人吃驚！」
「據說，他就是憑著這股倔強，把菲亞瑪族的姫巫女娶走了，真是了不起」【潤校：很重要的信息，畫重點】
菲亞瑪族的姫巫女……？
那是，在說母親嗎？
「那個……母親是什麼特別的人呢？」
「昂？什麼啊，沒聽過嗎？」
「沒必要特地和孩子說吧。自己在成為父母前，究竟是什麼人」
「是嗎？」
學院長納悶道。
話說回來，這對雙歳差的夫婦（外表歳數差和實際歳數差），沒有孩子嗎？
這個銀髮少女肚子膨脹起來的畫面，再怎麼謹慎描述也只有犯罪的味道。
「汝的母親瑪德琳，是住在深山的可怕且封閉的部族的公主。從學院畢業取得空閑時光的卡拉姆隨意地造訪了那個部落，並說服了所有長老，讓瑪德琳嫁給他，然後帶著瑪德琳回來了。老身聽是這麼聽說的。」
「第一次聽說……」
瑞秋驚奇地喃喃道。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父親和母親的初次接觸居然是這種情況……
「在那之後兩人組成搭檔。作為精靈術師２人組享有名聲。
但是，沒多久就迅速引退了。現在想來，那是因為瑪德琳的肚子裡懷了汝吧」
「因為父親去世而不得不繼承家業，這種情況也有呢」
「嘻嘻嘻！那傢伙成了伯爵，真是笑死人了！」
確實沒有伯爵一樣的氛圍。
我想了想父親的若干孩子一樣的言行，苦笑起來。
「話說回來，這樣啊，那傢伙，說服了那個菲亞瑪族嗎。肯定是死纏爛打。嘻嘻嘻。瑪德琳也被纏住了吶。
雖說糾纏不休的男人會惹人厭，但能坦率表達好感也不錯」
「嘿~。原來被我追求的時候，你是這麼想的啊」
「什……！不！不是！不是說老身！話說汝當初不是追求而是糾纏吧！」
雖然眼前是夫婦開始爭論的樣子，但在旁人眼裡只不過是與孫子開心地交談的老人和粘爺爺的孫女的樣子。
「二位……究竟是怎麼結婚的？」
瑞秋詢問道。
確實，因為學院長以前就是這種小學生模樣……而且男人求愛的話……案件發生了啊。
學院長臉頰微紅，羞澀地別開了視線。
「……因為這傢伙誤會了吶」
「誤會……？」
「我當時是
這個學院的學生。１２歳……以非常勉強的年齡入學了。在此同時，與圖拉相遇了」
１２歳……
啊，原來如此。
「錯以為是同年紀的學生呢。然而是教師」
「沒錯。因為圖拉是混血，所以沒有立馬就看出是ELF。只覺得是非常非常可愛的孩子！
興奮地忘乎所以，回過神來時已經把花束作為禮物送給了她」
「哇……」
瑞秋捂住了嘴。
花束什麼的……厲害啊，１２歳……
「嘛，雖說是花束，只是孩子心中所認為的程度罷了。實際上，圖拉並沒有把我當成是追求者」
「花什麼的又沒法填飽肚子。只是認為是奇怪的孩子罷了」
「但是，我和你的父親一樣，都是執拗的性子。每天都送新的花束的話，她遲早會明白我的意思。
……哎呀哎呀，當初太過幼稚了。現在想來不過是讓人困擾的舉動罷了」
「相、相相相當地困擾啊！該怎麼處理也讓人感到為難，那東西！」
「但是……」
瑞秋說道。
「最後還是，結婚了……嗎？」
學院長又呼地別開了視線。
確實，從那之後怎麼發展到結婚的，完全無法想像。
「說了每天都用新花束當作禮物對吧？」
我和瑞秋正歪著頭想著時，老紳士說道。
「當時我是孩子。能用的錢又少。想以那種狀態每天買花束的話，只能去賣已有的東西。
於是……等注意到的時候，就連穿的衣服都沒有了喲」
「誒？」
「誒……」
不，注意到啊！在發生前！
「那天，總是不知為何就硬塞花束的小鬼，不知為何裸著身子。就算是老身也震驚到了！這傢伙，連制服都賣了！」
「把學院的制服高價售出。得到了一周的份」
「在這個學院的悠長歷史中，讀書期間就賣了制服的人就只有汝了！」
從現在穩重的言行舉止中，完全看不到會做出如此的反常舉動……
但是。
「喜歡到這種程度……了嗎？」
瑞秋說出了我心中所想的話。
學院長像是鬧別扭般轉過臉龐，咕嚕咕嚕地喝著酒杯裡的酒。
克萊夫先生斜著眼看著這一切，溫柔地微笑著。
「那時，似乎終於傳達到了呢，我的這份心情。之後——」
「克萊夫！再去拿一杯過來，再來一杯！」
「好好」地應和的克萊夫接過空酒杯，向著盛酒處走了過去。
丈夫走了後，學院長「哼」了一聲。
「……總之，只是不經意間對學生出了手罷了。啊~，不經意間吶！」
像是為了蒙混過去而叫道，學院長突然笑著看向了瑞秋。
「話說回來，瑞秋喲。汝，似乎特別感興趣不是嗎。就算露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臉，果然還是對這種事興趣滿滿不是嗎？」
「不、不是……並不是對這種事情……」
「嘻嘻嘻嘻！注意不要對教育的孩子出手喲？」
誒。
瑞秋偷偷朝我暼了一眼。
「……呋~。難道」
「不要用鼻子笑」
有點心動的我不就像個笨蛋嗎！
「誰會和這種小孩子。不可能」
「呷呷呷呷！會這麼說也就現在了！不管怎樣被１２歳小鬼追到手的大人也有哪！！」
突然改變態度了！
完全變得自暴自棄的學院長，開始滔滔不絶地向瑞秋述說自己是如何被克萊夫先生追到手的。
趁這個機會，我趕緊溜走了。
因為瑞秋用一雙充滿怨氣的眼睛盯著我，不由得揮了揮手為她加油。
唉，終於從醉鬼那裡解放了。
本來就是班級的聯歡會，不和同學交流的話就沒意義了。
該去誰那裡呢……
正思考時，
「基────君────────────────────！！！」
熟悉的聲音，還有那熟悉的衝擊，猛地擊中了我的後背。
「……啊嘞？菲爾？諜報科的聯歡會呢？」
「來這邊了?」
「不，不是來這」
「已經結束了喲。但是聽說這裡還在舉行中所以！」
……嘛算了。讓她一個人等也太那啥了。
菲爾爬到我背上然後看了看四周。
「啊────────！！！」
大聲地尖叫道，然後指著某個人。
那人是亞澤麗雅。
她驚得抖抖肩，發現自己被用手指著。
「什、什麼？怎麼了？」
「果然和基君一個班級！羨慕死了！」
「啊啦？你是，菲莉奈……記得不是戰鬥科的吧？為什麼在這裡？」
「對基君做奇怪的事的話我會生氣的吶！基君可是我的丈夫！」
才不是……
盡管如此，因為大聲說著引人注目的胡話，導致戰鬥科Ｓ班的每個人都說著「什麼什麼」而聚了過來。
埃爾維斯最先注意到黏在我背上的女孩子。
「傑克君。那個女孩是？」
「菲莉奈?波斯福特。諜報科的新生，我的師妹」
「師妹？」
露比對這單詞產生了反應。
「嘿~。也就是說，傳聞中擊潰盜賊團的另一個人咯！」
「嚯~。連這個都清楚，真是了不起呢！哦呵呵！」
菲爾突然效仿她父親的舉止。
什麼啊。明明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卻讀不懂她的行動。
「菲爾，總之先下來」
「誒~」
「誒~什麼誒」
菲爾從我的背上下來，站來了其他４個人面前。
然後對他們莞爾一笑。
「菲莉奈?波斯福特的說~！諜報科Ａ班！請叫我菲爾！」
「請多指教，菲爾」
「你不行」
「誒！？」
亞澤麗雅露出一副受驚的表情。
「別鬧，菲爾。不要搞區別對待啊喂」
「不打算和敵人搞好關係！」
「你啊，不是諜報科的嗎。和敵人搞好關係然後獲取信息不就是諜報嗎」
「姆~……沒辦法喵」
菲爾以非常不情願的樣子，許可了亞澤麗雅用愛稱稱呼自己。
「之前見面的時候也這樣……為什麼我被討厭了？」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女人的直覺」
「哈……」
同為女性的亞澤麗雅似乎完全不明白。
埃爾維斯笑容滿面地對菲爾說道。
「諜報科的Ａ班？不是很厲害嗎？」
「誒嘿。很厲害哦。因為很厲害，所以大家的名字都知道喲」
說著，菲爾依次指著４人的臉。
「埃爾維斯?昆茨?溫莎。
蓋恩?麥克唐納。
露比?伯格森。
紅頭髮的人。」
「等等！只有我是外表描述啊！？」
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特別是露比更是爆笑起來。
「喲，紅頭髮的人！」
「請別這樣！請不要當作外號！」
之前與我見面的時候也是這樣，菲爾很擅長讓別人接受自己。
在隨心所欲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就把她當成了同伴。
想想這是個很適合諜報的才能。
「誒嘿嘿。諜報科的大家都喜歡傳聞。在諜報科裡你作為『紅頭髮的人』很有名氣哦」
「那是什麼！還有更荒唐的對吧！？」
「『紅色衣服的人』」
「只有顏色嗎！？」
「肯定的吧那是，你之前考試時不是打扮得很花哨嗎」
的確，就這種感覺。
「啊哈哈哈哈！！你真是個有趣的傢伙！與某處的頭腦頑固的騎士大人完全不一樣！」
「……不知是哪裡的貧民，似乎把腦袋裡的東西忘在了貧民窟裡」
「昂──？」
「怎麼？」
「啊~又開始吵起來了！」
看見露比和蓋恩互相瞪著，亞澤麗雅連忙勸架。
在我不在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這樣的展開了。
當然，不管亞澤麗雅說什麼兩個人都聽不進去。
埃爾維斯制止蓋恩的話一下就解決了，不過看來王子大人似乎並不覺得有那麼嚴重，搬出一副旁觀的樣子。
辛苦了啊，亞澤麗雅小姐……
正準備袖手旁觀的時候。
喵。
不知何處傳來一出叫聲。
全員被這叫聲吸引的瞬間，沙沙，一只貓從茂密的草叢中走了出來。
「哇，是貓桑?」
菲爾搶先一步接近，並屈身觀察著貓。
「什麼情況，野貓？」
露比從吵架中切換回來，在菲爾的身後窺視著貓。
噢噢……竟然完成了亞澤麗雅沒做到的事。貓真偉大。
「榮耀的精靈術學院裡有野貓也太……。應該快點趕出去。和那邊稍大點的野貓一起」
「啊？誰是野貓啊喂」
「對你來說貓太高級了嗎。老鼠還差不多」
「喂，真敢說啊你丫的！」
正想著，新的火種又挑起了。
亞澤麗雅也呆若木雞地定在原地。
「不行喲。蓋恩。趕出去什麼的。它一定是肚子餓了而被食物的味道吸引過來的」
「是……是的。非常抱歉，殿下」
埃爾維斯拿著生雞肉，放在了貓的面前。
貓用臉靠近雞肉，開始吃了起來。
「喂，給食物的話還會再來哦？」
「那時再給食物不就行了嗎？在真的陷入困境的時候，施捨是不會有懲罰的。
……嘛，給得太多也不行，要有個度。」
這該……什麼說呢。
這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的見解吧。
應當施捨的時機，和不該施捨的時機。
被過多的給予的話，人究竟會變得怎樣。
這就是考慮過這問題的人的見解。【潤校：貓畫重點。埃爾維斯的話和後面情節有聯繫，但不是主線】
「嘛，負起責任飼養的話就另當別論了。怎麼辦？」
「寵物嗎……」
露比輕撫著貓的耳朵嘟噥道。
「說實話，雖然沒興趣，但也不想放著不管……」
「也是呢。太可怜了！」
菲爾一副相當起勁的樣子。
「但是好嗎？在宿舍養寵物」
「就是說。而且養動物什麼的，這麼簡單就──」
「完全沒問題喲！」
微妙的口齒不清，那是學院長的聲音。
不知何時變得酩酊大醉的學院長，被克萊夫先生和瑞秋攙扶著。
「正好！這不也是學習嗎！這貓直到死都要照顧好它！能收獲不少對吧！大概！一定！！」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
但是，這是學院的最高權力者發出的命令。
「……決定了呢」
就這樣，這個學生宿舍，多了一位成員──貓。
◆◆◆───────◆◆◆───────◆◆◆
其他的人，在爭論給貓取什麼名字。
毫無興趣的亞澤麗雅，那個蓋恩也以對抗露比的形式參加議論。
我站在稍遠處旁觀這場爭論。
身旁是同樣觀戰的埃爾維斯。
「……傑克君。」
「嗯？」
沒想到埃爾維斯會向我搭話，不由得將視線轉向了他。
「我啊，真的很吃驚喲」
「吃驚？」
「考試的時候。除我以外居然還有人接受２級測驗，而且還勝利了」
「這算什麼。不知道你究竟是在誇我還是在誇自己」
「當然是誇你了」
埃爾維斯看著我的眼睛，淺笑道。
「傑克。在你看來，我強嗎？」
埃爾維斯?昆茨?溫莎強嗎？
認識才不到一天。
只看過一次他的戰鬥，而且還只有一瞬間。
但是。
「──很強。你毫無疑問很強」
那是我毫無虛言的評價。
「這樣啊……稍微放心了」
「放心？」
「嗯。……我必須定期地確認一下。我是否盡了義務」
確認？
義務……？
埃爾維斯所說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我不太懂他話裡的意思。
「……既然這樣，埃爾維斯」
「嗯？」
「在你眼中，我強嗎？」
我鼓起勇氣，向最強的天才王子，埃爾維斯?昆茨?溫莎問道。
「……很強」
埃爾維斯清楚地說了。
「你很強，傑克君」
這句話，在我的胸膛裡不斷迴響……。
「……怎樣？放心了？」
「不……完全沒有。沒有實感」
瑞秋說過，我變強了。
並不是不信這句話。當時被告知的時候，和現在一樣心在顫抖。
但是，這份滿足感。
不一會兒便迅速地如溜走了。
我──真的變強了嗎？
只是，被神明大人給予了優待的，普通人類的我──
真的強大到了想守護誰就能守護誰的地步了嗎……？
「那樣的話，我有個好辦法」
陷入沉思的我，被埃爾維斯拉了回來。
「戰勝被你說過很強的我的話，你就一定很強」
這個極其單純的理論，咻──地，鑽進了我那哐哐作響的胸膛裡。
抬起頭──那裡是。
天才王子埃爾維斯?昆茨?溫莎的，挑釁性的笑容。
「傑克君──我和你，究竟誰更強呢？」
這時，我無可否認地明白了。
我與這傢伙。
傑克?利巴與埃爾維斯?昆茨?溫莎。
我們之間絶對無法避免衝突。
一切都是為了證明──
——自己比任何人都強大。
◆◆◆───────◆◆◆───────◆◆◆
聯歡會的第二天。
這期聯賽的第一回對戰分配，迅速地發表了出來。
我和埃爾維斯的對戰對手，是年長的２級學院生。
亞澤麗雅也是年齡差相當大的３級生。
因為要在各自的級位裡挑選對手，而除我們之外沒有２級和３級的新生，所以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但是。
剩下的二人。
露比和蓋恩。
「…………」
「…………」
在看了揭示板上貼出的對戰表後，露比和蓋恩的眼神只一瞬間交錯到了一起。
但是，沒有言語。
平時，一有機會就口頭吵架的兩人，僅在這時卻沒有吵起來。
然後兩人，互相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此前兩人視線集中的地方，這麼寫著。
『３級聯賽戰第１回戰
第４闘術場第５場比賽
露比?伯格森ＶＳ蓋恩?麥克唐納』
今天是最後一次允許這麼悠閒了。
昨天，學院長所說的話的真正的意義──
所有新生們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