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残留于田园的小树林中,我瘫坐到了地上。
终于。
这一切,真的终于结束了。
百鬼夜行和青行灯集团正面对决的战争。虽然曲折,但终于保住了智慧村纳骨村。家人、渚、妖怪们……总之没让他们受到伤害就结束了。
将在过去脱离正规的油取变成反神回归、救出被大恶魔洁莉卡囚禁的魔女玛格丽特·史坦荷斯、让青行灯无力化成功,这已是将近完美的成功了。
这样一来,眼下最让人关心的是……
“这家伙,青行灯……会被怎么样?”
听到坐在地上的我这么问,一身丧服的祝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场处决虽然简单,但想让残党有效率地投降,敌方的精神支柱是必要的。并且这般不杀害致命诱发体就使其无力化的事例,也具有进行详细分析确立方法论的利益。”
“也就是说?”
“让她活着方为上策。”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安心了。
当然,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或许会出现加热报复论要求公开处刑青行灯的家伙也说不定。但是他们胸前所印的家纹的持有者,百鬼夜行这庞大组织的首领的语言分量绝对不小。至少,应该还剩有凑齐皇家同花顺的几率。
我个人来说,事到如今还要将青行灯送上处刑台,实在于心不忍。
就在这时。
踩踏腐叶土的足音响起。
大概是病魔役使者之类的百鬼夜行成员吧,或者是菱神舞吧。我下意识循声望去,然后噎住了。
但和祝比起来,我的震惊还算小的,
这是因为。
“祝你好啊,好久不见了,还记得爸爸吗?能再见真是再好不过了。”
漆黑的礼服,纤细的面庞。
及腰黑发的前端被绑着,端正五官上佩戴着旧单眼镜,异色瞳的青年。
像宠物爱好者一样,手中抱着小型犬妖怪的男子。
强烈的违和感让我下意识咬住拇指。
以铁锈的味道连接。
……咒……!?可是,那家伙应该死了。所以才十岁的祝才会被拱上百鬼夜行首领的宝座上啊……!?
“至于暗杀计划,客人你不是在以前就告诉我了吗,所以我事先回避掉了……那在原本似乎是会成功的事件呢。”
事态是否正确,眼前的咒是否是本人,我在听到那个称呼后就确信了。因为在时间旅行去往过去的世界时,咒就是这么称呼我的。
“真、的……是?”
祝瞪大眼睛,呆然伫立着,
“真的是,父亲……?”
“是哦。”
咒轻轻抚摸着怀中胫擦(女)的脑袋,笑着回答她,
“虽然回避了暗杀计划,但我们如果随意行动就有可能会改变历史。那样一来,救了我们一命的客人也可能会消失。至今为止,直到青行灯事件解决为止,我们只能用装死欺骗历史。所以,我们一直在装做被杀害样子。一直以来辛苦你了,对不起啊,祝。”
“……”
祝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身子纹丝不动。
这时她的内心到底掀起了什么样的波澜,我是无法想象得到的。
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一直以为已经逝世的父母实际上还活着。已经无法再见,所有人都只能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件事,自己也只能放弃和同世代的人相同的道路,但这突然间被颠覆了。无论是好是坏,会停止思考也是当然的。自己的膝盖会变得不稳也是当然的。
“所以。”
咒没有像土得掉渣的电视剧那样呼喊着去拥抱祝,只是对她微笑着,然后十分自然地说。
“祝,你已经没有掌管百鬼夜行的必要了。把统领组织的首领宝座,还给我吧。”
………………………………………………………………………………………………………………………………………………………………………………………………………………………………………………………………………………………………………………………………………………………………………………………………………………………哎?
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但并非如此。咒又一次开口了。
“原本,让十岁的祝立于百鬼夜行顶点实属异常事态。我们夫妇因暗杀计划死亡,按血统主义的观点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但我还活着,那么百鬼夜行就应回归原本主人的旗下。因为论血统,我是『父亲』祝是『孩子』。没错吧?”
“……你说什么。”
“还有,你们刚才的那番话我听到了……抱歉,对让青行灯活下去并研究这点,我呈反对意见。她夺取的事物太多了。如果对此判决过轻,其它的憎恶就会发芽。被害者无法原谅加害者,如果不进行彻底裁决会在全国撒下为了复仇的恐怖行动的火种。这就是,百鬼夜行首领的决定。祝,身为女儿你不要插嘴。”
“你这混蛋在说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吼出来了。
我并不是代替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态当机的祝吼出来的,而是大脑一热,回过神来就放声大吼了。
“还以为你只是突然蹦出来,没想到你还想分裂百鬼夜行夺走女儿的所有物……这也太不讲情面了吧!?如果没有祝他们准备的时间旅行『灵封』,你这种历史扭曲根本不存在!!”
“所以说,客人你这思考方式有问题。”
咒稍稍叹了口气,
“这本来就是我的所有物。只是因为我发生了不测,强塞给了我女儿祝。说白了,这对于十岁的女孩来说太沉重了。我身为父亲,帮她扛起才是正确的做法吧?”
“……”
“祝被没收了百鬼夜行就什么都没有了?这种想法才不对吧。这孩子做到这种地步,舍弃了小孩子的一切,舍身置身于努力维持组织上。所以已经是时候解放她了吧。”
理论很正确。
对我来说,这只是远方国家的王族家事的话,我就会点头认同了。
可是,我知晓她的冰山一角。
这么小的小鬼是多么拼命地站在组织的顶点。那可是不仅会吓得小孩子不敢哭还会吓得小孩窒息的集团。我既被他们牵连过,也被他们救过。让百鬼夜行没失控地走过钢丝,肯定是她的努力成果。
怎么能让那个成果,让给最初就不存在的你。
怎么能让这个成果,像用橡皮擦消去年表中的一列以此改变那段历史一样消失……!!
“这种话……就凭这种话,你认为就能让病魔役使者那些人认同吗……?”
“啊哈哈,身为外人的客人你到底在说什么呢?百鬼夜行是血统主义,至今为止只是因为『孩子』只有祝才臣服于她,作为血统更浓厚的『父亲』的我一露脸,整个金字塔的构造就会改变……尝试下逆向思维吧。只要证明了血统的正当性,即使是十岁的孩子他们都会臣服。血统对他们来说,就是这么的绝对。”
是这样吗?
这个男人说的真的是正确的吗?
真的要祝撒手至今为止的并肩作战、肩上背负的全部责任、发号施令等一切的一切,将百鬼夜行交接给咒吗?
这种事。
这种事是……!!
“如果。”
祝的嘴动了。
被时间遗忘、独自呆立着的少女直直地看着那个男人。
“如果,我将百鬼夜行的首领交还于你,你就要处刑青行灯?”
“对。因为没有让她活命的理由……这么说虽然有点不近人情,单从利益和损害考虑,杀掉方为上策。”
“那么。”
祝的小手捏紧了丧服的下摆,用颤抖的声音对咒说,
“……我果然,不能认同你的存在。随意扰乱名为百鬼夜行的组织、舍弃作为不杀致命诱发体就能将其无力化的无需流血方法论的关键妖怪等暴行,你只是祸害。我没有将你这种存在,纳入百鬼夜行内部的打算。”
这绝不是对自己父亲宣告的语言。
而是投向敌人的语言。
是我导致的。
让孩子从父母双亡的悲剧,坠入了进一步的悲剧之中……!!
“百鬼夜行不需要两位首领。过去,以智慧村风化村的酒店为舞台的政变,差点成为了将狭隘业界外的平民牵扯进大规模斗争的火种。在事情发展成那样前,我要排除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本应不会再见的父女重逢了。这明明应该是寒冷寂寞的女孩,再一次获得无论是谁都能理所当然得到的温柔、温暖的场面。但是,为什么?
嘻嘻的笑声响起。
即使被说到这种地步,咒仍拥有余裕。
“有句话我忘了说了,在血统主义上,我有一点比你有利。父和女的家谱优位性可是两个次元哦。”
“你说什么……?”
“就是这么一回事哦,祝。不过也许你不知情比较
好。”
吧唧,咒打了个响指。
礼服男子的身旁的树干后面走出了一名身着白色浴衣、脖子挂着头戴显示器的高挑丰满女性……虽然和那只游手好闲妖怪长相相似,但不是同一个体。她的头发在及肩处被一刀两断,修成了娃娃头。左半边脸被薄面纱盖着。
嗯?长得和那只游手好闲妖怪像???
“母、亲……?”
祝下意识叫了出来。
之后,咒这么介绍『她』。
“嗯。我虽然称她为迷,但还是好好说出名字比较好容易理解。你说是吧,百鬼夜行极制四零式座敷童子。”
极制四零式。
那个丰满妖怪,记得是试制三九式。那么,这是她是后继?试制的称呼去掉了,就是说有『什么』完成了吗……?
“因为躲在历史的阴影里十年很无聊嘛。而且那个事件中三九式没被浪费,样品好好地保存了下来。在远距离获取资料进行研究,以安定又确切的方式连接上其实并不困难。”
“那么,四零式?座敷童子???可是,祝不是这么叫了吗,母亲!!那么……!?”
“嗯,她是我的妻子,也是祝的母亲……这孩子,是人类和妖怪的混血哦。但知道这个真相的,只有作为祝的主治医生的病魔君而已。”
去理解轻松甩出的事实,得花上相当的时间。
当我掌握这单纯的事实如今有着怎么样的意义,已经花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说过百鬼夜行是血统主义吧?”
咒嘻嘻地笑了。
咇,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露出了丧服下面的汗衫。经历再三战斗的祝的丧服稍稍开裂,她胸口上的家纹诡异地渐渐缺损了。
“他们至今,就连难以称为纯血的妖怪混血都能低头臣服。因为当家的血脉只残留着那些了。但如果这时我这名纯粹的人类当家现身,客人你认为会如何?血统主义是以血统的浓度至上。无论个人的情义如何,作为组织的忠义都会倾向我。这样一来,大局已定。”
2(3rd person)
森林之外,稻穗收割后的田园之中,菱神舞拿着一把装激光瞄准器的小型手枪。
(改变历史?营救百鬼夜行前任首领?那个白痴到底在想什么啊!!)
一山现二虎会变成怎么样,就没有好好思考过吗。而且百鬼夜行这只巨兽歇斯底里起来,这个国家在骚乱结束前就会被撕成碎片。
那是从情义上能理解,但从利害上是绝对不能采取的行动,
是即使明白这些,仍会情不自禁深处手的危险物品。
那东西用『温柔的噪音』足以概括。
(……这样一来,为了以最低混乱跨过这座险山,只能在这杀掉前任的咒了。只要山上只剩一只老虎,就能避免这巨兽进行无秩序的破坏。)
菱神舞细细吐气,双手重新架好装有激光瞄准器的小型手枪。手枪的射程通常来说,最大只有一百五十米。装有激光瞄准器时会变得更短,但菱神舞仍在二百米外的地方进行狙击。她将枪口从直线轨道抬起朝上,在脑海中模拟出棒球远投的弧线投掷画面。
狙击头部。
只要设定好。
就能确切性地一击必杀。
然后祝等人之后处理好尸体,就没有人知道咒还活着。
“真是服了,『菱神之女』到了如今这代质量也下降了呢。”
菱神舞身后唐突地响起一道声音。
她听到那道老练的声音没有回头,而是立即解放式神『送葬的龙姬』。
咯咕!!轰声爆发。
菱神舞趁争取到的短暂时间跳开与对方拉开距离后,看见那个女人单手抓住人工设计的妖怪的脖子将其吊了起来,并将『送葬的龙姬』的颈骨捏碎了。
对方将无色长白发系成巨花状,身着不适合高速战斗的和服,腰间绑着代替带子的粗稻草绳,光着脚。
“之后会修好还汝,因为式神是没有罪过的。真是的,不能选择主人真是悲剧啊。”
“——!!!???菱神、樒吗……!!”
“得知那家伙还活着时就该察觉老朽也无视了时间潮流的可能。”
啾——!!舞展开枪击,但樒以单手抓住的『送葬的龙姬』为盾当下了所有铅弹。舞也不认为这能干掉对方,她趁对方注意力集中在『盾』上的间隙,像炮弹一样从正面突击展开肉搏。
打完子弹的手枪和不规则抽搐的式神被甩飞。
两名『菱神之女』开始正常交手。
仅仅如此。
菱神舞的肉体就像将铁棒伸到F1赛车侧部,对它施展套锁式踢击一样无视了矢量在空中旋转了两圈。
以背部落地的菱神舞陷入了自发性呼吸困难。
“哈…….啊!!咳啊、咳吼———!!!???”
“放弃吧。老朽是菱神血脉的始祖,性质不可能比末代劣质。”
无奈的樒对舞这样说道。
她无视如今仍处在交战中,对舞转过身去。没有追击倒下的猎物,背对着人的怪物中的怪物说道。
“而且,汝并不是擅长妖怪的菱神吧。”
“……咳……”
“说起擅长对人战斗,应该是艳美吧。但是那家伙转到了推理方面,设下了不自觉到那份力量的保护。如果能作为『菱神之女』觉醒,都能将汝瞬杀。先不提『对妖怪』,在『对人』领域上很难想象她会败北。”
这并不是嘲笑。
只是单纯的事实。
“因为妹妹的艳美是『对人』姐姐的舞就『对妖怪』吗?汝希望是那样的吧,但很不巧,在光明正大的『对妖怪』战斗……应该说在战争上,无人能出老朽其右。这真理早已定下。”
那么,菱神舞是什么。
以无所属身份在狭隘业界里阔步,以个人身份和最大势力的百鬼夜行拉帮结派,展示存在感的这个女人的本质是什么。
“汝的菱神,是擅长『煞有其事』。”
然后,菱神樒说出了决定性的一句话。
“简单来说,汝只是擅长欺骗和虚张声势等肮脏骗术的专家,是没有任何实力只能献媚的毒妇。汝认为汝能立于俯视群雄的位置吗?”
凄厉的噼啪声响起。
那是舞无视医学伤害,以解剖学的身体姿势强行挺身。
但樒即使知晓这个事实,仍没有回过头去。
她以看到浮现在雾中令人发笑的滑稽幻影的语气说道。
“汝理解自己为何散发出彻底杀害对手的恐怖吗?这并不是因为是最有效率的方法,也不是因为天真对这个狭隘业界不通用。”
菱神舞无视她的话,朝她的背影突击。四肢化作钢铁,五指化为利刃。将全身的一切化为武器,以一击贯穿敌方心脏。除此以外的思考全部摒弃。
菱神樒依然背对着她,手依然收在和服怀里。嘶……!!巨大的三钴杵被横向抽出。
呼哇!!樒像巨花般的白发散开。
和服仿佛礼物盒的缎带以以三钴杵为中心解开般大幅度敞开,露出内部的汗衫。呛人的香火味随之飘散。
花开之后留下的是樒之果实。
比叶子和树皮结实,拥有无比强烈的毒性的种子。
“单纯是因为不让敌对者看穿汝的弱小,对敌人会复仇的恐惧、会拉帮结伙的恐惧。所以要彻底杀死。即使低级还是如何,都只有彻底击溃敌人才能安然入眠。实在是令人羞耻。”
浄,清脆的金属声响起。
菱神樒手中的黄金三钴杵散发出光辉。
“如果真的强大,就能给予敌人慈悲放对方一条生路的。就像这样。”
接着,震撼灵魂的轰声,如同想要终结这个世界般响彻全场。
3(3rd person)
“嗯。今天已经打过招呼了,我就此休息吧。”
咒无视混乱着的阵内忍等人,轻松地说道。
“为了向客人表示敬意,我就不让智慧村纳骨村受到牵连吧。而且即使放着不管,百鬼夜行也会回到我身边。”
这宣言就像,篡位的并不是咒而是祝。而且百鬼夜行已在咒的手中,就剩祝要如何表态了一样。
咒成为首领,青行灯就会被杀。
祝成为首领,青行灯就能活着。
对于阵内忍来说,这是十分简单易懂的选项。
“近期,会有什么行动。”
咒背向众人,发出简单的宣言。
“那会掀起过去从未有过的大浪吧。举例来说,就和原来的历史与欺骗至今的历史发生冲突,两个时间轴剧烈相撞的状况相等。并且成为轴心的,大概并不是祝等人,而是客人你哦。”
“你在,说什么……?”
“忘记了吗?我有四零式座敷童子。说白了,我只凭这条件就能对世界将军。世界剩下的对抗手段,大概就是三九式了。而处在三九式最近位置的人,是客人你。即使百鬼夜行强行接收三九式,凭祝等人的技术是无法将其启动的。”
“……”
“所以能同台竞技的,只有掌握着命运的我和你。这些和青行灯为中心的对立构造自身在我眼里,就是不明正体的事前准备哦。话虽如此,我即使明白这些也只能乘流激突。”
“你……”
“嗯?”
“你……真的是十年前来到这村子的那个咒吗?那家伙可是说过想要拭去百鬼夜行怀抱的恐怖形象、放弃保有过剩的武力,声称因为正因那些不和才会诞生敌对者。如今的你怎么看都和他言行不一。”
“这个嘛,我改变了嘛。”
咒如此说道,语气十分的轻松。
“对于用时间旅行穿越时间的客人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对于我们,光是来到这里就得花上了十年的时间。”
说完这些,咒终于要离开了。
这时,一道小巧的影子穿过阵内忍的身旁。那是像玩偶一样的小型犬妖怪,胫擦。
“阿、阿初——!!”
哒哒哒!妖怪边奔跑边发出叫喊,在咒抱在手中的那一只闻声轻轻回过头。
“你至今为止在哪……不,你也要站到会危害祝大人的立场那边吗!?”
“你是不会明白的。”
“什。”
“你什么都没弄清。而且,你就连我从很久以前就侍奉着百鬼夜行都不知道。所以当我随着暗杀计划消失时,你也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失踪。你是无法和我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的你,只是认为自己在上面并就此满足,实际上什么都不明白。即使再怎么追赶我也是徒劳,停下吧。”
“仪、仪助……你知道你怀胎所生的孩子,到底有多担心你吗!?你、你说这只是自我满足?是徒劳?别开玩笑了!!那你就完全清楚吗,处在世界的阴影里就知晓一切吗!?明明你也根本不知道光明世界的一分一毫!!”
“……嘿,真会说啊。你这(个)要不是我在百鬼夜行『工作』,也不会不用担心被人类的术师狩猎舒服地睡大觉的废材丈夫。”
“我不明白世界的走向,也没有左右那种东西的立场。但是,如果是家人的问题就另当别论了。由祝大人统治的如今的百鬼夜行,我和独生子仪助在里面生活。如果你要加害这份生活,我也只能与你对峙。”
“在这里拿出『孩子的事』时,就表明你根本没有自我。就跟那些叫嚷着家里还有宝宝啊!拿孩子当自己的盾牌的白痴主妇一样。”
“阿初!!”
“算了,要来就来,如果你真的有那个气概的话。胫擦是无害且可爱的妖怪,只止步于此的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一道新的人影阻挡在了纠缠不清的胫擦面前。
她是身着白色浴衣的座敷童子,百鬼夜行极制四零式。
她的面纱摇曳露出了底下的美丽脸庞。而且她两只眼瞳颜色也不同,正好和咒相反……胫擦想到这,终于察觉到了。
(不对,他们互换了一只眼球!?)
娃娃头的丰满妖怪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掌,然后胫擦的身体瞬间不自然地颤抖起来。
那就像是头上即将被倾倒瓶装浓硫酸,又像是被卷进历史改变即将消失的恐惧……
“好了,迷。”
咒出声了,
“今天就算了。智慧村纳骨村对我们来说是值得纪念的场所,因突发战斗将其玷污实在可惜。”
然后,咒带着胫擦(女)阿初和白色浴衣的座敷童子离开了小树林。
在很久以前,阵内忍救了一条性命。
作为代价出现的是无限膨胀起来的究极敌人。
善行并不一定会招来善果。
下一个噩梦,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