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恭喜了!」
「啊啊、太好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要幸福啊!」
「请一定要幸福,我等之王啊!」
面对两人的出场,在庭院里等待的人们一齐献上了祝福。
这是发生在郊外的教堂的事情。
具有历史气息与格调的同时却不令人生厌,整洁小巧的建筑物的屋顶上,婚礼钟声那有些暖意的响声,悠然回荡。
前来祝福新婚夫妇的到场的人们的声音,不输于婚礼钟声地嘈杂,完全平息不下来。
是的,虽然新郎站在门口一副咬牙切齿仿佛在说「快点让我解放吧」一样,但没有人停下。
而新娘则是一脸真的十分幸福的表情,一直在回应着大家的声援,不断地挥着手。
再加上,新郎的名字是查理,而新娘的名字是弗拉维。
面对新娘强烈的希望,几乎是半推半就地,两人在今天,六月的吉日,举行了婚礼。
法国南部的浓烈阳光,就仿佛在象征着两人的光明未来一般。
目睹了魔术王与女将军的盛装,占据了参加者们打扮的元素众们,仿佛比自己结婚了还要高兴。
「快看,查理大人那不耐烦的表情! 能够一路忍耐到这里,简直是一辈子唯一的一次了。必须得照下来。之后把照片发给没来的人吧」
「毕竟这是至今为止一次任性的要求都没有提过的弗拉维第一次的请求呢」
「查理大人也迎来了受制裁的日子呢」
「是吗? 我对查理大人稍微有些失望了呢—。明明一直嚷嚷着虽然入籍了但绝对不要举办婚礼的。身为暗之圣堂骑士的我们,在教会里举办华丽的婚礼什么的,根本不搭啦。照着现在这个情况,该不会成为弗拉维的妻管炎吧?」
「对不起—。就算是魔术师也是当今的女孩子啊。对婚纱有憧憬是如今全世界共通的。男性无法理解这一点,真是对不起」
「艾米丽恩奴说的没错哦。再说了,不要被古老的旧习舒服了,这是查理大人的座右铭啊。那就得自己做好表率才行啊」
「……嘛,这么说也是」
「不论如何,都是可喜可贺呢」
「是啊。弗拉维一直以来的辛苦,如果没有回报的话可不行呢」
「对不起。已经热泪盈眶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艾米丽恩奴你一直都是湿哒哒的吧!」
——如此这般,等等等等。
还真是一如既往是一些不知道是忠诚还是看不起主人的家伙呢。
另一边,参加者当中还有着少数几位被邀请来的客人。
五月,静乃,摩耶,蕾莎,春鹿五人也是如此。
「哈啊啊啊啊、弗拉维小姐好漂亮~~~」
五月叹息着,
「真羡慕呀。摩耶也希望有一天能穿上婚纱的说」
摩耶对此表示赞同。
实际上,虽然新郎的礼服早已习惯,但弗拉维穿着婚纱的样子,在同性的她们看来都是非常漂亮的。
原本,弗拉维就是一名不输于模特的美女。
因为她那无法掩盖的智慧与温柔的性格,同时还有着些许高雅。
正是这样的她,才会和同时具备清纯与华贵的特性的婚纱穿得如此合身。
艳丽的黑色肌肤与白色丝绸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太阳下显得更加娇艳如花。
「哈啊啊啊啊、好羡慕~~~」
面对一直这样朝着的五月,静乃开口调侃道。
「和弗拉维小姐不同,平板身材应该是不适合穿的哦?」
「谁是平板啦!」
「哎呀?明明我并没有说是五月……哈、莫非你自己认了?」
「你这个“哈”字是故意的吧!」
「但是,静乃姐姐的话也有些道理。日本人的话更适合白无垢呢。关于这一点,摩耶是金发碧眼,所以完全适合婚纱(笑)」
「你是金发碧眼之前的问题好吧!」
五月将手指伸得笔直,对摩耶的话吐槽。
虽然摩耶今年十五岁了——但外表上看起来,和与五月认识时候十岁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如今依旧像个小天使一般地可爱。
但是,同样依然是个小不点。
要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摩耶十岁的时候,发育要比当时年龄阶段的人更好。身高更高一些,胸部也有一定的起伏。所以和普通的十岁女孩比起来,稍微要有女人味一些……
但是一想到是十五岁,这可就……。
「这样下去的话,会踏入合法萝莉的道路的呢」
「静乃姐姐,这么说好过分的说! 请你不要说这种摩耶在意的事情!」
「我觉得从现在开始做好觉悟,努力修行至这条道路的极致,反而更有建设性一点哦?」
「这条道路是什么的说!? 摩耶可是约定好了将来会变得波涛汹涌的。这一点和我一模一样的万里姐姐已经证明了的说」
「但是万里小姐,在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波涛汹涌了哦? 我总感觉,好像有听谁说过的」
「咕……。蛐蛐五月姐姐,竟然说的这么对……」
「我说你,因为以前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聪明,就把我当笨蛋吗!?」
一脸不甘心的摩耶和炸了毛的五月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而煽风点火的静乃,却装作一无所知。
另一半,蕾莎像静乃提出了朴素的疑问。
「像那样穿起来麻烦行动不便的裙子,春鹿你很憧憬吗? 老实说的话,我觉得很碍事」
「诶、我!? 诶—、啊—、呜—、吗、嘛,还是会憧憬的吧? ……一般来说」
一直看着新娘看呆了的春鹿声音因紧张而有些高地回答了她。
「我问的不是一般人怎么想的。我是在寻求春鹿你的意见」
「啊、啊、啊、我的话你看! 也不适合穿裙子和白无垢」
「原来如此,说的没错呢」
「这里给我否定啊」
「……我刚才,为什么会被你骂呢? 难以理解。郁闷。死了算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抱歉抱歉!」
春鹿慌慌张张地安慰着失落地耷拉着肩膀的蕾莎。
于是静乃,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地用娇媚的声音说,
「应该并不是不合身吧? 你也不再是过去的百地前辈了」
她抓住了春鹿完全长长了的头发,玩弄着发尖。
「真是了不起呢。明明对于粗野的百地前辈来说,护理头发明明麻烦得要死的」
「啊、我并不是为了男人才注意打扮的哦。只是自己喜欢才这么做的」
「我知道的哦? 现在前辈你想到的某个人,可是不论长发还是短发只要合适就会喜欢的无节操呢。即便如此也想要留长发变得漂亮,我是在称赞前辈您的女人心呢」
「你的这一副仿佛全部都看透了一样的态度,我从以前就看不惯啊!」
「呐—! 我也同意! 静乃从过去就是个让人火大的家伙呢—!」
「欺负人是不好的,摩耶我也是这么想的!」
「是这样吗? 我觉得像静乃这样温柔的人,可是极其罕见的啊?」
趁着春鹿的非难,连五月和摩耶也指责起静乃起来(还有一个,是没读懂气氛的蕾莎小姐)。
「那静乃你不憧憬吗!? 不管是婚纱还是白无垢!」
「并没有怎么憧憬哦。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衣服,都没有我漂亮呢」
「出现了啊,这个唯我独尊女!」
「而且诸叶他也一定,比起穿着裙子,更喜欢不穿衣服的我才对哦?」
「静乃姐姐,希望你至少能像巴黎一样遵守公共秩序! 真是日本出生的耻辱的说!」
——如此这般,等等等等。
在她们一如既往亲密地吵架的时候,现场的氛围变化了。
五月她们回过神来,看向了新郎新娘。
现在正好到了弗拉维背对着参加者扔捧花的时候。
得到花束的女性,象征着能够在近期走进婚姻殿堂,与其说这是仪式,不如说是一种游戏。
「我绝对要拿——————到!」
「等、要摔倒的哦五月!」
「摩耶身高很矮,这样很不利的」
五月、春鹿、摩耶三人,急急忙忙跑向了新娘身边。
是因为提前调查过捧花意外地抛不远吧。
蕾莎留在原地询问。
「静乃你不用去吗?」
「你不认为我并不需要这种兆头的帮助吗?」
「虽然大家都说你唯我独尊,但是我觉得静乃你的这一方面很痛快,我很喜欢」
「谢谢你,艾蕾娜同学」
在两人远远站在外围的时候,弗拉维将捧花朝背后扔出。
飞出的距离意外地远。
在近处严阵以待的五月她们都快哭了。
大惊失色地转过身朝着空中飞
舞的花束追了上去。
「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 等一下啊————————!」
「呼喵,摩耶跑得也很慢的说—」
『让开让开让开让开让开让开给我——让开!』
在女性丑陋的争夺在五月、春鹿、摩耶之间展开的时候,其中混入了第四个声音。
要问其人,是AJ小姐。
『要抓住! 本小姐一定要抓住! 倒不如说就算杀了对方也要拿到!!』
别说是拼尽全力了,甚至连样子都变得狰狞起来。
与其说是狂犬模式,不如说是即将三十的女人的执念。
用手指将五月的侧脸推开,十分卑鄙地肘击春鹿的侧腹使其掉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们是不可能赢得过本小姐的!』
AJ可耻地夸耀着自己的胜利。
但是——
『呼喵——————』
因为是拼命跑过来而导致脚步蹒跚的摩耶,因为十分拼命而紧紧握住手边的东西,而那碰巧是AJ的右脚,因此将其拉倒了。
摔倒!
两人一起,朝着前面摔了一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爱德华大人啊啊啊啊啊啊』
抬起头的AJ,露出了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一般的表情。
明明四年前大家一起拯救了世界。
『笨蛋。真是令人操心』
是谁在这样子低语呢。
左手的手刀,仿佛要斩裂天空一般地一闪。
在其轨迹上编缀了一行太古魔法文字。
真是神乎其技。
在气候稳定的,六月的法国南部,吹起了一阵意料之外的强风。
发生了一次就像是人为完美地控制住了一般的意外。
飞出了超出预想距离的捧花,在这阵突如其来的风的影响下,改变了轨迹。
啪嗒一声,落在了AJ的手心。
『太好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做到了,爱德华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J宛如避免了世界危机一般地大叫起来。
明明在四年前都没有这样开心的。
但是拜此所赐,这成了一次一直热闹到最后的,优秀结婚典礼。
同时,在同一个城市——
在一家虽然略显寂寥但店主品味很好的酒吧里,有着两名男人的身影。
并不是在吧台,两人在狭窄的二人坐上,推杯换盏。
『让我等为了查理君进入婚姻坟墓而干杯!』
笑嘻嘻地带头起哄的,是英国支部长爱德华。
『干杯』
诸叶苦笑着举起了酒杯。
因为使用的是很薄的高级玻璃杯,如果碰在一起的话会碎掉的。很不礼貌。
『是墓地还是什么是要看对方情况的吧? 如果是弗拉维来说就是天国吧』
『结婚的话女人是会变得哦? 会突然绑住你的哦?』
『我说你,连结婚经验都没有,还说的像模像样的呢』
『这是我们支部里提意见的人的指点』
『那个人的太太,是什么样的人』
『是一名等级B的暗术使用着。外号地狱之锁』
『肉眼可见的地雷啊这是』
两个男人会在一起聊着这样无聊的事情是有理由的。
虽然布雷斯准备了邀请函和旅费,但悠悠哉哉地出席的话可能会惹得查理最后恼羞成怒。
新郎姑且不提,但正因为想要组合新娘的心情是真实的,所以诸叶和爱德华才决定告辞,两个人单独出去聊聊。
等到了二次会或者三次会左右,再稍微露个脸,只和弗拉维打招呼就好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样了,爱德华?』
『你是指什么?』
『你不结婚吗? 安杰拉小姐超级期待的吧?』
『唔嗯……我并不会不负责任的。但是负责任的方式,我认为不止一种』
『那是什么? 英国式狡辩?』
『真是失礼啊! 我可是可以对神和女王陛下发誓不会出轨去搭理安杰拉以外的女性的,如果有孩子了的话,我也会承认的。金钱方面的话,她也是一名自立的优秀女性,就算我说给她很多钱她也会生气的』
『你们赶紧结婚去啊』
『才不要啦。如果出现了十分强大的强敌的话,我想要能够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尽情地去战斗。不想让任何东西扯我后腿呢。想要有这样的自由』
『你这个战斗狂』
诸叶无语地阴阳怪气了一下,内心却接受了他的说法。
要问为何的话,如果爱德华变成了一个比起战斗更关心家庭的男人的话,疼爱妻儿倒是无妨,但如果因此而成为惜命的男人的话,安杰拉反而会感觉心冷吧。
诸叶从未认为过爱德华是通过作弊铠甲而活下来的卑鄙小人。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一个不怕死的勇者。然后,这个男人的骄傲,与这个本质相差无几。
因此才是“狮子的心脏”。
『就你要好好地对待安杰拉小姐让她感觉结婚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哦? 因为我非常喜欢那个人。如果让她哭了,我会生气的哦?』
因为爱德华是个聪明男人,就算是这样拐弯抹角地说,也不会引起他不必要的嫉妒。
『我当然是明白的』
爱德华旋转着就被享受的酒液的芬芳,轻轻品尝了一口。
诸叶对红酒并不了解,但这酒似乎是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爱喝的牌子。
虽然一开始单宁的口感有些涩,但也许是风味不错的缘故,最后舌头完全适应了,味道意外地让人容易接受。
『话说回来啊,你才是要怎么办啊,杰克?』
『你是说什么?』
『别装傻了,结婚啊。』
『你不结婚吗? 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吧?』
『才只有二十一而已啦。结婚什么的无法考虑啊』
『你这算什么? 日本式狡辩?老老实实地说出「感觉不出必须要选出一个人才行的必要性」如何?』
『你他妈的……』
看着嬉皮笑脸纠缠不休反怼回来的现代骑士,诸叶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问个朴素的问题,算上前世和前前世,一共让多少女人哭泣过了?』
『就算是我,在梦里看到的记忆也是有偏差的啊,不清楚』
『那么只算这一世呢? 估算也可以啊』
『今天的你,胡搅蛮缠啊』
『先胡搅蛮缠的,不是杰克你吗』
『我只是在担心安杰拉小姐不是吗』
『我只是在逗杰克你玩而已』
『打你哦?』
『哈哈哈! 虽然很欢迎和你战斗,但甜点还是放到后面吧』
『呜哇—,这家伙一脸开心啊。不该说出口的』
诸叶捂着腹部,转头看向别处。
而另一边的爱德华,语气平静地开口说了起来。
『呐,“惊吓箱”。我说你啊,战斗的方式也很没节操吧?』
『别说是没节操啊。听起来怪难听的吧?』
『不只是光技和暗术。能够使用的东西什么都会使用,什么都能够吸收,还能够立刻创造出新的技术』
『能够用的东西不用的话,不是很可惜吗』
『就是这个』
『哪个?』
『如果不好好疼爱所有接近你的女孩的话,不是很可惜吗?』
『别用这种过于直白的说法啊!』
『哈哈,但是你不否定啊。你的箱子里真是不管什么、不管多少都能装进去呢』
爱德华似乎忍不住笑意了,一边颤抖着肩膀,一边将诸叶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双方彼此沉默了一阵,品味着红酒。
诸叶和爱德华自认识至今,已经过去五年了。
明明感觉不论是性格还是处事都完全合不来的,真亏能维持住这段孽缘啊。
如果被问是否是朋友的话,诸叶会毫不犹疑地回答说NO。
(和这家伙之间,可不是那种熟稔的关系。不那么随意就好)
在彼此之间有着一种紧张感,才能够将这段关系长久维持下去吧。
当出现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爱德华的脸。
如果被爱德华求助的话,自己也不会一下子拒绝。
因为双方对彼此都很了解。
由于都拥有强大的信念,因此这两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同志,才会彼此信任推心置腹。
也就是说诸叶和爱德华,不论怎么看都像是类似共犯一般的关系吧。
『坦率放开点吧——嘛,对于人生来说,这是最重要的』
彼此敬了一杯,将杯中酒喝完,在继续添酒的时候,爱德华这么说。
『结婚什么的不过只是形式……对吧?』
『啊啊、完全就是啊』
诸叶举起玻璃杯,干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