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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着白色的雪,轻盈的雪花宛若花瓣随风飞舞。
那个头发像雪一样雪白的少年像往常一样在房间的小角落里,读着孩子们怎么也读不懂的厚厚的书。从被称为怪物的那天起,这个地方和书就是他的归宿。
如果和父母对上视线,就会被疏远、咂嘴。在外面走的话村民会害怕,孩子们会扔石头。从前一直很温柔的人们,在知道了少年的异能的瞬间彻底改变了。少年为了不发出声音,慢慢地翻阅书页。就连纸摩擦的声音,也怕招致指责。
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了男女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孩子放下书,双手捂住耳朵,拉着膝盖低着头。
那对男女是少年的父母,不久前还是关系很好的夫妇,但从少年被称为怪物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开始不断争吵。可一旦少年上前制止,就会使争吵更加恶化,而且还会被父亲说不是自己的孩子。
“一般来说,平凡的我们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父亲的这番话让母亲哭坏了。被所爱的人怀疑不贞,是当然的吧。
这句话也给少年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少年是会被错认为少女的美少年。优质的琥珀镶嵌的细长的眼睛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只能认为是被美的女神所喜爱的美貌。虽然年纪还小,但与其说可爱,不如说是美丽和漂亮。
但是和那个少年相比,他的父母都很平凡。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在少年被称为怪物之前,人们还以为这是返祖现象,但现在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看着父母的争吵,少年变得和任何人都无关了。无论是与家人还是其他人的接触也只剩下最低限度,白天也不外出,每天就在房间的角落看书。
本来已经死心、觉得一直到死都会是这样的少年,在他十岁,被认为是怪物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从房间的一角捡起一动不动的少年,问他的名字。
少年回答说自己被称为怪物,男子苦笑着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的头。“那从今天开始叫诺埃尔吧。”这就是像美少女一样的少年诺埃尔和海尼尔最初的相遇。
但那温柔的记忆,却被同一个人改写了。
“晚安,我可爱的娃娃诺埃尔。”
他脸上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的、疯狂的微笑。
小白醒了。
在感觉到脸颊上有冰冷的触感时他就明白了自己摔倒在地上的事实。他想用手撑着起来,可是手被反绑住了,不能动弹。
不,感觉全身都不是自己的东西,像别人的身体一样,完全动不了。
(这里是哪里?)
为了把握现状,小白只能转移视线。这里灯光很少,整体很昏暗。众神的雕像就在眼前,而小白则在教堂内的礼拜堂附近。
眼前的地板上有用白线描绘的花纹。
(魔法式?……不,是魔法阵吗?)
是组合好几个复杂的魔法式,带来巨大效果的魔法阵。但是魔法阵应该还在研究中。由于过于复杂,和合体魔法一样,魔法士们反复进行研究和实验,但仍未取得显著的成果。
但是,为什么这里会有复杂的魔法阵呢?
“你醒了吗?”
打断小白思考的,是那个人的声音。
“啊,不能说话吗?也对,我就是这么命令你的。”
对于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的他,小白产生了一种一切都是梦的错觉。但是,被咒法束缚的身体却诉说着那个微笑才是虚幻的。
“快说话吧,诺埃尔。”
像小时候一样,海尼尔抚摸着小白的头。小白明白了,那个是信号,支配自己的魔力一部分被解除了。然后想要说话,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听到空气响起的声音。干渴的嘴唇颤抖。仿佛脚边被蛇裹挟的恐惧,慢慢地支配着他。但他还是忍不住问。
“为什么?”
明明对我那么温柔。
明明是那样需要我的。
难道一切都是谎言吗?
用摩擦的声音说出,只有这么一句话表达了他的心情。
“为什么?为了世界啊。”
面对这样的他,海尼尔像往常一样微笑,像教育孩子的父母一样和他说话。
“现在这个世界在哀叹。圣菲利斯创造的统一的世界现在分裂、争斗,无数的鲜血不断地流淌,还有很多贫困的人。”
在这片大陆上,包括强大的格雷西斯王国在内,还有西帝国、东军国、南联邦以及许多其他小国。海的另一边还有其他大陆和由小岛构成的国家。在其他大陆也有被魔人统治的国家。曾经被圣菲利斯统一的世界现在已经没有了踪影。圣菲利斯所希望的任何人都能和平生活的世界。那个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
强国统治小国,权力者统治百姓,强者统治弱者。
“我们必须纠正走错路的世界……哈谢利克殿下也是这样想的吧?”
海尼尔神情恍惚地说着话。
小白也跟着移开视线,看到了一个王子。淡淡的金发晃动着,他抛下平时温和的表情,用锐利的目光射向海尼尔。
“琴在哪里?”
不再使用敬语,哈谢利克质问道。
哈谢利克一向重视礼仪。即使是谎言,即使心里在骂人,表面上也会礼貌地对待。心腹们都说他有三重猫皮,但对哈谢利克来说,这也很轻松。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无视眼前的海尼尔所说的话,坚持自己的话。
“哈谢利克殿下,不要着急……”
“你的耳朵是装饰的?我问你琴在哪里。”
海尼尔对没有岛的哈谢利克耸耸肩,对用视线注视着他的神官下达指示。
(什么叫没有岛……原文:取りつく岛のないハーシェリクにヘーニルは肩を竦めると视线で控えていた神官に指示する。)
神官们消失在旁边的小门里,下一次出现的时候多了一位有着红铜色头发的低着头的女性……他们带着琴出现了。
“琴!”
听到哈谢利克的声音,格伦突然抬起头来。
虽然没过几天,但她看起来很憔悴。她那娇嫩的手臂被反手捆住,衣服上到处都是污渍,这一切都刺痛着哈谢利克。
“哈谢利克先生!”
琴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喜悦。但她的表情立刻变得阴郁起来,用急切的表情向哈谢利克喊道。
“快逃吧,哈谢利克先生!这些人会把你!”
“住嘴!”
琴的话被打脸的声音打断。琴纤细的身体滚到了地上。
“别动她!”
哈谢利克反射性地叫。而且我确实感觉到自己内心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握紧手掌,咬住臼齿,抑制那如火一般的情感。
(冷静下来,在这里失去自己正是对方想要看到的。)
哈谢利克这样对自己说道。
(而且琴和小白都还活着。和以前不同。)
他们并没有像克劳斯一样死去。不像阿尔敏男爵那样被逼入绝境。还来得及。我还可以帮助他们。
(译者:阿尔敏男爵就是那个孤儿院院长。)
然后哈谢利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
(不能上对方的当。)
如果跟着对方的节奏失去冷静,就无法取得胜利。
(也确认了小白和琴的平安。那就只剩下时间了。)
只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小黑和小橙就会赶来。
还有哥哥们会带着近卫骑士过来。
而且他们不会轻易杀害自己。
海尼尔观察着拼命抑制自己的哈谢利克,对他开口道。
“殿下,我们来做交易吧!如果殿下能接受这笔交易的话,那个大小姐就还给你吧。”
听到这句话,哈谢利克把视线从琴身上移开,直视着海尼尔。
“那个交易是要成为革命的旗帜吗?”
“……我很惊讶。没想到你能理解到这种程度。”
听到哈谢利克的回答,海尼尔佩服地嘟囔着,眯起眼睛看着哈谢利克。
“在听到你和小白的对话之前,我还没有预料到。”
但是通过刚才的话我确信了。
“教会内部存在的推崇圣菲利斯的过激派的中心就是你吗?”
教会内部存在许多派系。其中,最过激派的圣菲利斯信徒也是一部分。
“过激派这个称呼真是令人意外。我们是圣菲利斯的信徒。与其他教会的人不同,我们是为全世界的人等待机会的。而且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陶醉于自己的海尼尔,毫不怀疑自己就是正义的代言人。
(这个真麻烦。)
哈谢利克在心里咂舌的。没有比坚信自己没有错的人更可怕的了。
这个叫海尼尔的男人既是狂信者又是政治犯。
越是坚信自己是正确的人,就越危险。因为他们做事没有犹豫。
海尼尔走到警惕的哈谢利克面前,静静地屈膝,伸出手。
“哈谢利克殿下,我们一直在等待像您这样的人物。”
海尼尔直视着哈谢利克,继续说着。
“你在各地进行的善行,所有美好的东西。像你这样年幼却聪明,还有一颗为人民着想的温柔的心的王子,绝无仅有。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汉。请你站在我们的上面引导世界,好吗?”
海尼尔继续说着。与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表情不同,他把充满热情的视线投向哈谢利克。
“让殿下站起来,治理腐败的国家,并统治世界。这是让这个世界变成圣菲利斯所希望的,也是最牺牲最小的方法。”
“……牺牲,吗。”
说出连自己都惊讶的冷言后,哈谢利克忍不住嘴角上扬,嘲笑他。
这种不适合儿童的笑法,令小白和琴毛骨悚然,他的笑容不亚于陶醉在疯狂中、邪恶地笑着的海尼尔。但是海尼尔接受了这句话。
“殿下,拯救这么多的人需要牺牲。”
海尼尔用充满狂气的眼神继续说。
“为了拯救大势要牺牲多少?站在上面的人会明白吧?”
站在上面的人有时不得不选择得到什么舍弃什么。这一点哈谢利克也明白。痛苦地理解着要得到所有的东西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以最小的牺牲拯救世界上的许多人。被选中的人是有使命的。”
“你说那个被选中的人是我?”
哈谢利克的话让海尼尔用力点头。
“除了殿下还有谁存在呢……我的王。”
海尼尔温柔地、像是对蜜月的恋人说。
海尼尔的热情和充满狂气的眼神让哈谢利克厌烦地吐了一口气。
“你愿意放弃吗?我不想这样被你称呼。”
哈谢利克用与海尼尔形成鲜明对比的冷淡的视线和冷淡的声音回答。
那个称呼只有他们可以使用。我觉得他们相信我,帮助我的话被玷污了。
哈谢利克用更冷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需要的是贵族们不容易骚动的王室这一具有正当性的血统和拥有平民母亲、容易被国民接受的王子。而不是我自己。”
(而且不止是血脉……虎穴作战起到了反面作用。)
哈谢利克心里补充道。可以说虎穴作战几乎是成功的。按照作战计划打入虎穴,得虎儿。因为大臣方面和教会方面都成功地拉过来了。但效果远不止这些。他们所做的事情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影响到国民。
(最后一句的原文:自分达が行ったことは想像以上に国民に受け入れられすぎたのだ。)
像某原将军一样,处理好各地的问题,对有关人员坚决封口,但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吟游诗人们宣传王子带领同伴转世的故事,旅行剧团在各地演出王子们的冒险谭。孩子们也变成王子或随从玩捉迷藏。
人们比哈谢利克想象的还要苦于高压统治,渴望变革。
但是国家正在一点点向好的方向变化。
如果现在自己得到教会的力量,成为旗帜,站起来的话,革命一定会成功的。
“如果你明白到这种程度的话……”
“拒绝,绝对不会成为革命的旗帜。”
哈谢利克打断了海尼尔充满希望的话。
如果发生革命,被送上断头台的很有可能是王族,也就是自己最想保护的家人。所以自己不可能成为旗帜。
“哎呀哎呀。”海尼尔像是在责备不懂事的孩子似的耸耸肩。“我以为你会理解的。”
“不,你知道吧?我的回答。”
所以是那个圈套。
“操作系魔法。”
哈谢利克的话让海尼尔感到非常震惊。
哈谢利克没有错过这一反应。而且自己的预测是正确的。
“虽然你也是神愈系魔法的高手,但是操作系魔法也能使用。那个圈套也是为了更好地对待我而布置的。”
在出发之前,尤特尔向哈谢利克提出了建议。
“那个男人,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吧。”
那是毒舌抖S腹黑吗,把这句台词咽了回去,哈谢立克等待下一句。也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对他微微一笑的表情感到害怕,但更不用说努力保持平常心。
“他大概会使用操作系魔法。原本神愈系魔法的内治愈魔法是需要缜密的魔力操作的魔法。能使用那种治愈魔法的人,使用操作系魔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尤特尔担心地抚摸着哈谢利克的头说。
“操作系魔法中精神操作魔法和咒法是浸染人的弱点的魔法。只要有一点漏洞就会致命……所以要注意哦。”
尤特尔的那个预感应验了。与心腹们分开独自一人的自己的不安,以及再现了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内心深处存在的愿望的精神操作魔法,直击了没有所谓魔力的防御之术的哈谢立克。如果没有克劳斯,哈谢利克可能就会被困在幻想中了。
“你知道我会拒绝你,所以设下了一个圈套。在你设下那个圈套的时候,无论你说多少好听的话,你的语言都是肤浅的。”
面对哈谢利克的拒绝,海尼尔又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聪明的你会明白的。”
“聪明?我没那么聪明。”
哈谢利克在心里补充道,他只是比普通人更有经验和知识。
(到这里和预想的一样。)
除了中途掉入陷阱的失态,到这里为止都和预想的一样,还有哈谢利克的事。
“喂,你真的认为仅凭教会的战斗力就能革命吗?你真的认为仅凭这个王国的军队就能统一世界吗?”
哈谢利克像放箭一样继续说。
哈谢利克的身体里还剩下几块石头。
(我感觉应该是类似“哈谢利克心中还有一点疑虑”这样的意思,原文:まだハーシェリクの中には复数のピースが残っている。)
然后那个告诉了自己危险信号。我不认为这个疯狂但善于计算的男人没有计算那附近。他应该有什么绝对的王牌。
“你还藏着什么?你想对小白做什么?”
刚才小白在地上画的花样上不动了。不,是动不了了吗?他没有了往日的傲娇表情,像一个胆怯的孩子一样看着我。
哈谢立克对小白一直感到别扭。如果是为了笼络自己而被派去的话,是不是会更加讨好呢?但是他一点也不讨好,绝对不会因为是王族就谄媚,而是用和那个女人完全不同的美貌威逼对方。就像野猫一样,一边采取高压的态度,一边警戒着周围。他似乎是通过威慑、警戒、攻击他人来保护自己。但如果视线交汇,就会害怕地转移视线。小白不像自己或海尼尔那样灵巧。哈谢利克总觉得,小白虽然隶属于教会,但与医药事件和阴谋等无关。
那个看了现在的状况就一目了然了。
(果然小白是被利用了吗?)
对于海尼尔的做法,哈谢利克感到非常失望。他绝不会公开。阿尔敏男爵的事,小白的事,还有以自己为旗帜想要革命的事。
“小白也是你所说的牺牲吗?”
哈谢利克的话让海尼尔无言以对。那沉默是肯定的。听了两人的对话的小白,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了。
只有这个人帮助了自己。
只有这个人要求我。
一直被所有人蔑视为怪物的自己,只有他拉起了我的手。
(另外,还可以被利用……)
即使那是面对众神的刀刃,即使遭到全人类的憎恨,即使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只要告诉我,我什么都做了。但是海尼尔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
因为不相信,所以用咒法支配自己。
(结果,没有人真正相信我……)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不知道这是悲伤、仇恨还是放弃。只是眼泪流了下来。
“算了,算了吧,不管你怎么想都无所谓。”
那是比刚才更厌烦的王子的声音。然后从正面瞪着海尼尔。
“放了小白和琴。如果想加害这个国家……如果妨碍我的目的,我只会排除。”
他正面向海尼尔断言。凛然正气的身姿,止住了小白流过的眼泪。
“……目的是什么?”
海尼尔的话让哈谢利克笑了。既不像刚才那样冷漠,也不像孩子那样天真无邪。带着自信的微笑说。
“全部……我所希望的全部!”
家庭、国民、国家……还有世界。
不讲理的人不哭的世界,努力得到回报的世界,诚实的人得到回报的世界。
要让所有人都幸福是很难的。人的幸福因人而异。但是,万人对明天抱有希望不是可能的吗?哈谢利克希望世界上有这样的国家。
自己也明白,这是非常天真的想法。但是什么都不考虑的话就不会开始。
“海尼尔,你不是说过了吗?你说拯救大势需要牺牲吗?这我也理解。”
无论怎么努力也有牺牲的时候。但是那是结果。这与海尼尔的牺牲不同。虽然用牺牲这个词来美化,但也只是单纯的放弃而已。
“以最小
限度的牺牲来拯救世界上的许多人?从一开始就放弃一部分的人去拯救许多人,真让人感到一肚子不舒服。再说了,那也不能说是牺牲,而是一种牺牲品。”
“那么反过来说,没有牺牲就能拯救国家和世界吗?说些不现实的甜言蜜语……以你的方式能拯救这个腐败的国家吗?”
海尼尔用十分吃惊的语气问,同时也夹杂着愤怒。哈谢利克正面接受了这句话。
“不管被谁说什么,这都是我所希望的。不是为了谁,而是我想做的事情。我要得到我所希望的一切。”
为了家庭,为了国民,为了国家……为了谁这句话听起来很舒服。
但哈谢利克认为。为了想要帮助父亲的自己,为了想要守护家人的自己,为了希望国民能笑着的自己。绝对不是为了别人。不能舍弃什么,不能不管的自己所希望的,全部都是为了自己。
“……真是太贪婪了。”
“贪婪?够了!”
哈谢利克对海尼尔的话高声宣布。
“如果放弃牺牲,拯救更多的人的你是正义的,那么我只要是想得到一切的贪婪的恶就可以了。”
放弃也不晚。但是在放弃之前有应该做的事情。有可以改变的事情。那就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看到如此断言的哈谢利克,海尼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面对完全否定自己的王子,海尼尔摇着头站了起来,俯视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刚才那种疯狂的热情,冷冰冰的。
“我好像高估你了……谈判破裂了。”
“谈判是在平等的立场上进行的,你那是威胁,你知道吗?……不能利用我的话,下一步你该怎么办?”
哈谢利克惊讶地说,然后锐利地环顾四周。
地板上白色的花纹。周围出现了身穿教会法衣的人。一共有六个。六人围绕着小白,分散在花纹的周围。
“怎么办?那就按照最初的计划进行吧。”
“……你打算开始做什么?”
出现的六人各自举起魔法具开始念魔言的瞬间,即使是没有魔力的哈谢利克也明白现场的气氛瞬间改变了。
像放满空气的气球一样,只要用针扎一下就会破裂的紧张气氛让哈谢利克捏了一把汗。
然而,就像是在嘲笑哈什利克的紧张一样,海尼尔的眼睛里只含着微笑。
“我想得到殿下,正如你所说,首先是为了将这个国家掌握在手中。然后为了得到这个军事力量。就算是腐败的大国,其影响力和军事力也不亚于其他国家……但是,我也不认为只有一个大国可以统一世界。”
“……然后呢?”
海尼尔微笑着对哈什利克说完后,张开双手。他看向前方供奉着的创造神的石像。
“所以这是我的王牌。来吧,开始创造神的仪式吧!”
海尼尔的话语和穿着僧衣的人们的魔言的话语重叠在一起,与之相呼应,地面上的花纹爆发出各种各样的颜色,充满了室内。那是彩虹一样的极光一样的各种颜色的光。
在花纹中心的小白。以他为中心,光线灿烂,室内却刮起了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下一瞬间,室内响起了小白撕心裂肺的尖叫。
“小白! ?”
这是他无法想象的哀嚎。
他雪白的头发像花样一样闪耀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在风的吹动下翩翩起舞。
哈谢利克本想向发出不寻常悲鸣的小白跑过去,可是花纹的跟前似乎拉着结界,被看不见的墙壁挡住去路。
(没法去小白那里! !)
我知道即使去了旁边也什么都做不了。但哈谢利克还是敲着看不见的墙。可是墙壁还是没有消失。
他回头看着眼前的情景。
“海尼尔,你在对小白做什么?”
“这是转化的仪式。”
“转化?”
哈谢利克反复说着不熟悉的话。
海尼尔继续对他说。
“是的,转化的仪式。殿下,你知道什么是魔神吗?”
在这个世界上拥有魔力的不仅仅是人。
动物得到魔力而狂暴化的存在的魔物和魔兽。被认为是上位的魔人和魔族。还有更上一层的存在,其所蕴含的魔力可以轻易超越人类的界限,将生活在老与死概念之外的人称为魔神。只是它的存在是一个传说,一个童话故事。
“魔神是超越人类的存在。拥有可以用其巨大的魔力瞬间毁灭一个国家的神的力量的人。”
这句话让哈谢利克明白了自己内心多余的信息被巧妙地套上了。
身体强化药,吸收浮游魔力能增大的小白的能力,还有转化的仪式。
“……不会吧。”
最糟糕的想象在哈谢利克中成形。
(国家的身体强化药的情报泄露,阿尔明男爵的药买卖,奥兰的未婚妻也因此而死,一切都是为了这个……)
意识到这一点,哈谢利克知道自己脸色开始发青。
“到底是殿下,果然很聪明。对,这是为了将诺埃尔转化为魔神的仪式。”
海尼尔把这种最糟糕的想象说出来。哈谢利克咬住臼齿。
对海尼尔来说,作为王子的自己只要得到,他的计划就会变得轻松。而真正关键的是小白,只要他在,能够统一世界的力量就会到手。
“可是,小白不可能听你的。”
即使他成为了魔神,我也不认为他会服从这样对待的海尼尔。在转化结束的瞬间,小白用自己获得的力量瞬间杀掉了在场的所有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是的,所以我对他施了另一个魔法。赋予他名字,每天呼唤他的名字,重复魔法的咒法。”
它将成为锁链,束缚着拥有压倒性魔力的小白。实际上,他虽然发出痛苦的悲鸣,但却无法逃离现场。
“药的服用也结束了,然后那个容器充满魔力,完成转化……然后作为傀儡。”
那是想施加给自己的魔法。但是操作系魔法有很多缺点。
“即使用咒法束缚,也不能只靠魔法完全控制。”
哈谢利克的话让海尼尔点了点头。
“嗯,正如殿下所说,要操纵有意识的人是很难的,即使能做到,时间也很短。因为对象有的人的意识和心。”
那些妨碍了来自他人的魔法的干涉。就像通过精神操控展现幻想的哈谢利克一样,即使没有魔力也有可能打破。
“但是,如果那个心坏了的话?只要有我的精神攻击魔法和大的间隙,心就能坏掉。”
海尼尔从心底笑了出来。这是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黑暗的微笑。
“只要失去了心,那就和人偶一样。殿下,我很遗憾没能把你变成人偶。但是我有人偶诺埃尔。只要有娃娃就没问题。我将操纵成为最强魔神的那个怪物,和圣菲利斯一样统一世界!”
在充满光的风卷起的室内,飘扬着法衣的海尼尔高声宣布。语气充满绝对的自信,好像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对张开双臂进行演讲的他,哈谢利克感到愤怒。那是与琴挨打时的激情不同的愤怒。刚才他叫小白的时候叫人偶。这就是答案。
拥有绝对的魔力,像人偶一样**纵着的转化为魔神的小白。
对他来说只要有小白,计划就会成功。换言之,除了小白以外都是舍弃的棋子。就连小白对他来说都只是东西。
“……怎么回事?”
哈谢利克喃喃说道。但那不是关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小白本来是很喜欢你的。”
虽然态度上不怎么表示,但小白把海尼尔当作父母一样尊敬。他喜欢他那冰冷的美貌,喜欢他在别人面前微微一笑。
但是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欺骗和背叛了他。
“是的,我一直努力做到这一点。为了在最高的舞台上给予他背叛的打击,七年间的每天我都好好扮演他的养父母。”
海尼尔微笑着接受了哈谢利克的话。
“虽然仪式还需要时间,但在举行之前有一件事要做。”
海尼尔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剑。
“那就是杀死你。”
听到这句话哈谢利克马上转身想和他拉开距离。然而,海尼尔抓住了哈谢利克的手臂。
哈谢利克为了逃避而挣扎,但他被人从背后抱住,被捆绑起来,在脸颊上狠狠地刺了一把短剑。比平均身材矮小的未满七岁的哈谢利克被海尼尔轻易地囚禁起来。
“要想打破诺埃的心,我一个人是不够的。”
海尼尔把嘴凑到动弹不得的哈谢利克的耳边。这是一种近似于是恋人之间的亲密程度的距离。
“这么想的时候,我发现了你这个好存在。”
他继续对动弹不得的哈谢利克说。
“最初,接近你和你的预测一样。因为人偶毕竟是王牌。而且也有出乎意料的高兴的事情哦。”
海尼尔愉快地说。
“不信任人类的人偶,唯独对你敞开了心扉。”
“是……”
我觉得确实和小白说了很多话。但如果就此敞开心扉,那就不是傲娇的水平了。
“所以如果把你弄到手的话,就不用特意使用傀儡魔法了。”
也就是说,这个海尼尔是故意为了让小白和自己见面而行动的。
“也有接近尤特尔兄长的……”
“嗯,一切都是为了和你接触。嗯,那些王子们也很厉害,我一直没能见到你。”
面对从容的声音,哈谢利克咬紧牙关。但是在意的不只是这些。
“那么那个魔法事故也是教会,果然是你一手策划的。”
“哎呀,为了不露出马脚,我明明很小心地提醒他,你真是太细心了。”
哈谢利克的话让海尼尔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在城里发生的魔法事故,以赛杰勒调查的报告为基础,小黑追踪了素材的流通路径,结果发现,和城堡里批发的魔法具素材相同的物品,经过几家商店和贵族最终被送到了教会。哈谢利克从那里开始说教会策划了事故,并打算进行谴责,但是在行动之前被后来发生的事情打乱了计划。
“如果没有当时的我和小白……”
“嗯,应该有几个人已经死了吧。不过我们利用这个机会,把人偶放在殿下的身边,多亏他在场,我们才得以顺利进行。”
如果当时没有自己和小白,三胞胎的哥哥和姐姐可能已经受伤或死亡。不仅仅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处于生命危险之中。
“所以,听说他是个圣职者,真让人吃惊。”
“一切都是为了全世界的人们。”
海尼尔毫不犹豫地把哈谢利克拘留起来,面对小白。
“诺埃尔,你看。”
听到绝对的命令后,将巨大的魔力持续吸入身体的小白慢慢地转动视线,然后眼睛瞬间睁大。
“杀了你,心生巨大间隙的瞬间,我的傀儡魔法就完成了。”
哈谢利克的脸颊上出现了疼痛。即使不确认,也知道是海尼尔的短剑刺伤了自己的脸颊。对反应迟钝的他,海尼尔耸耸肩。
“你不会哭吗?如果不让我害怕一点的话,对人偶的影响也会很低……你也差不多该死了。”
海尼尔举起短剑的手。没有保护自己的方法,也没有保护自己的两个人。自己更没有力气去挣脱被束缚的手。
(但是我……!)
“再见了,哈谢利克王子。”海尼尔的短剑向哈谢利克挥下。
时间回溯到几分钟前,在昏暗的房间里,在沙发上打盹的女人睁开不同颜色的眼睛,同时端正了姿势。
“这个是……”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水平地移动着手,在眼前出现了圆形的镜子一样的东西。但那不是一面镜子,而是另一道风景。如果当时哈谢利克在场,他会揶揄说,这就像科幻电影里出现的画面。但此时王子不在,也没有人对这一情景提出异议。
使那面镜子出现的人,被作为情报人员而知道的,称为“世间的魔女”的她,对画面中出现的景色咽了一口口水。
“为什么这个时代会有这样的东西?”
放映出来的是这个时代不可能有的魔法阵,站在中央的年轻人,还有被身穿法衣的人拘束的王子。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镜子从中间龟裂的同时破碎散落,碎片溶于空气消失了。
“被妨碍了吗?”
世间的魔女又瞪大了眼睛,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把身子靠在沙发上。
她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但是那个预见只是许多零零散散的片段。在上次见到王子时所看到的未来,这种情况是无法预测的。即使是拥有超越死亡的巨大魔力的身体,也绝对不可能了解全部。特别是和自己同等或比自己力量大的人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这是牵涉到比自己更有力量的人。
(我很在意是谁为了什么而做的……但是我不被允许。)
继那个王子之后,居然有人使用了这个时代不可能有的魔法阵容。这个世界确实发生了异变。但是在自己的作用上,不能再进行干涉了。
“能够改变世界、改变命运的只有被命运选中的人……看来命运之神比我想的还要喜欢她。”
凝视着空中的常世魔女喃喃自语。看到刚才那个王子的瞬间,就通过他看到了未来。
残酷的未来正在向他逼近,但她没有办法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