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冰唐月晓、此账号准备注销
小白一边为闪电划过全身的剧痛叫苦不迭,一边明白了自己的身体逐渐被不是人的东西所代替。
魔法阵庞大的浮游魔力流入自己的身体,充满了作为器皿的自己的身体。一般人可能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就超过了极限,巨大的魔力直接让身体崩溃了吧。但是自己的身体接受了巨大的魔力。
(我真的会变成怪物吗?)
因为疼痛而悲鸣的自己中,有一个冷静地看着那个自己的自己。
另一个自己则自嘲地笑了。
(到现在为止都被说成是怪物。现在只是变成了真的怪物,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倒不如说,如果自己的意识被夺走,成为被黑尼尔操纵的傀儡的话,即使不像以前那样而变得痛苦也没关系,心情也会变得轻松。
(还是用这获得的力量摧毁一切再转一圈?)(それともこの手に入れた力で全てを破壊して回ろうか?)
这是一个至今为止都在虐待我的世界。破坏他有什么不好。
出生的不同、容貌的不同、能力的不同,其差异越窄,接纳性就越好,但其差异越大,就会被排除。
为什么别人被允许而自己不被允许呢?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样辛苦地对待自己呢?
小白明白了,黑暗的感情正在自己心中蔓延。
但是一个声音阻止了那份感情。
"小白明明很喜欢你!"
那是那个古怪的王子的声音。
(哈谢里克?)
金发碧眼的王子。虽然和其他王子比起来什么都很差,但也没有自卑。他总是很积极。虽然没有能使用魔法的魔力,但对学习也很热情,对知识很贪婪。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很期待和他一起上课。
"诺埃尔,你看。"
留在身体里的黑尼尔的魔力强制地移动自己。
闪耀的魔法阵对面是黑尼尔。还有被他抓住的小身体。
黑尼尔手里拿着的匕首,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一道伤痕。从那里流出了红色的血,染上了他的一片脸颊。但是他对此一言不发。我也不会寻求帮助。只是在那眼睛的注视下放弃也不是很好。
黑尼尔为了用那把匕首刺向赫谢里克举起拿着匕首的手。
小白的脑海里和赫谢里克在一起的日子复苏了。
王子为自己错认为是女性而道歉,王子热心地学习魔法,王子无论怎么无动于衷地对待他,也不会伤害他的心情并且和他搭话,看到自己异端的能力,别说害怕了,就连眼睛闪闪发光,憧憬的感情也会转向自己的目的。怀着决心说出口,他被认为是与年龄不相称的巨大存在。(年不相応な大きな存在にも思える彼。)
"小白!"
不告诉名字就擅自开始这么叫了。一开始讨厌的这个名字到现在也不知不觉地自然地接受了。
那个存在现在正在消失。
(别这样)
小白身体里面有东西碎了。我知道那是束缚着自己的魔力。使用自己原本的魔力,包括不断流动的魔力在内,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全部控制在自己的支配下。
小白马上开始魔法式的构建。
(对象是自己,王子,顺便说一下,除了那个女人以外进行生命活动的全部。范围是这个房间内部。同时被周围张扬的结界的破坏……)
没有辅助的魔法具的话需要三十秒的魔法式在一瞬间消耗了过多的魔力。
我以为这让自己变成了与人类不同的人,但现在怎么样都好。
魔法仪式在魔法式构建完成的同时发动。
使用自己的魔力,一瞬间破坏坚固的结界,风的向攻击对象们疾驰。成为攻击对象的人们被风的魔法直接击中并摔在墙上。
和其他魔法师们一样被打到墙上的黑尼尔,在远处的意识中看着他。
将所有的魔力置于支配之下,宛如女神般美丽,缠绕着闪耀的光芒,打破了自己长年重复的咒法的存在。
(打破我的咒法,还能使用魔法,没想到……不)
海尼尔重新考虑。虽然也有巫术,但诺埃尔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危害。虽说是假的关心,但黑尼尔是抚养他的父母。即使会造成危害也会犹豫吧。
但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起度过了几个月的王子而不是养育他的父母。连他自己都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取得他的信任,而那个王子却很容易地在几个月内就完成了。(だが踌躇もせず彼は育ての亲より、たった数ヶ月共に过ごした王子をとった。)
在自己考虑利用那个王子的时候,在想要确定计划的时候,在想要的时候
"一切都是必然的吗……"
黑尼尔这样嘟囔着就放弃了意识。
被解放了的赫谢里克,确认不动了的黑尼尔,擦拭顺着脸颊的血回顾。
"谢谢小白……小白!?"
表示感谢的哈谢里克看到的是,即使咒法解除了,也会在那个场合站着的小白和发动的魔法阵。
"为什么!?魔法师明明没有意识!"
在刚才小白放出的魔法中,包括海尼尔在内,除了在室内的哈谢里克和吉恩,所有的东西都趴在地上不动。尽管如此,现在仪式还在继续。不,室内比刚才更亮,风吹得很大。
"哈谢里克大人!"
琴一边跑向赫谢里克一边喊。
「这个魔法一定是他的核心,所以……」
在那之前,即使是无法使用魔法的哈谢里克也明白了。在哈谢里克说话之前,他本人先开口。
"正如那个女人所说,我只会在我完全成为魔神或死亡的某一方停止。而且在控制魔法的魔法士失去意识的现在,也不知道仪式是否能顺利完成。最坏的情况是,这一带也有可能卷入魔力暴发。"
明明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却冷静地分析的小白。刚才感受到的痛苦消失了,但由于魔法阵的作用,他无法从这个地方移动,甚至庞大的浮游魔力一直流入正在被改变的自己的身体中。
刚才因为使用自己的魔力把积蓄了的魔力放在支配下能处理魔法,不过,使用完自己的魔力后流入的新魔力的控制难,不能成为自己的东西。如果花时间的话应该能做到,但是从魔法阵不完全发动的状态来看,可以简单地预想到没有那个时间吧。
到底是谁把这种现代魔法知识中没有的高级魔法式、魔法阵给了海尼尔他们,小白很感兴趣,但现在没有关系。
比起那个,我现在对赫谢里克更感兴趣。即使被刺上短剑也绝对不会改变表情的哈谢里克,动摇着的事实。
看到那个表情,小白很满足。只有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的事实。确信是接受了自己本质的人物。所以我看到了该做的事。
「你要从这里逃走,在我尽可能地封住魔力的时候……」
"把它封起来干嘛?"
哈谢里克打断了小白的话。赫谢里克知道自己在发抖。绝对不是怕小白。这是一场来自可能失去他的恐惧的颤抖。
"不会说自爆什么的吧!?"
虽然是想让你否定的话,但这也不否认小白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静静地,然后第一次他露出了微笑。明明是男人却像美女神的微笑一样神圣,但是却虚幻地笑着的他。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虽然第一次对他的约会一瞬间失去了语言,但是哈谢里克却把话说了起来。
自己到最后都不会放弃。绝对不允许是小白牺牲作为前提。我是这么说的。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赫谢里克总动员海尼尔的解说、小白的语言以及很少的魔法知识来思考。
这个魔法也是为了给小白提供周围漂浮的魔力吧。以其魔力为基础将小白转化为魔神。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把应该去他那里的魔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赫谢里克中闪过一道光。
从口袋里拿出银古美的怀表。和小白一样具有特殊力量的怀表。
只要有这个,就能拦截聚集在他身上的大量悬浮魔力。但这是个赌注。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不知道没有魔力的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很多魔力。
但是能帮助小白的,只有这个方法。
"琴,你逃吧。"
这是一个危险的赌注。所以我想就算只有琴也要从这里逃走。但是琴对哈谢利克摇头。
"不,殿下。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她嫣然一笑,那微笑让赫谢里克无话可说。
"……谢谢。"
然后哈谢里克握着银古美的怀表。
"小白,我一定会帮你的,所以不要放弃。"
赫谢里克踏入魔法阵中。
因为刚才小白破坏了结界,所以没有像最初那样被墙壁挡住,但是踏入一步的瞬间,皮肤就会有静电般的疼痛。
刹那间赫谢里克皱了皱眉,但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小白靠近。越靠近小白所在的中心,身体上的电流越大,疼痛也越强烈,想发出悲鸣,咬紧牙关忍住,脂汗
浮出水面顺着脸颊流下来。被海尼尔砍伤的伤口出了汗,发出了尖锐的疼痛。
「请你住手……」
小白嘟囔着说。但是赫谢里克却无视它,不停地前进。
"哈谢里克,别这样!"
虽然因为疼痛脸扭曲了,但对确实靠近的他,小白发出了粗暴的声音。
"你没必要受伤!"
"拒绝!"
哈谢里克把小白的恳求一扫而光。然后笑着给他看,好像让他安心了。
"我告诉过你,我是个贪心的人,我会把一切都弄到手的。"
白中心风起,光泛滥更大。忍着身体快要被打飞了,哈谢里克又前进了一步。
"所以!"
像吆喝声一样叫着那个,再往前走一步。
"小白也相信我!"
这一步几乎没有了和小白的距离,直到哈谢里克伸手就能摸到小白的距离。然后伸出的手上握着银古美的怀表。
(拜托,怀表……克劳斯)
怀表发出光芒,仿佛与赫谢里克的想法相呼应。与此同时,魔力流入自己体内,哈谢里克明白了。
不像往常那样是微量的魔力。我知道大量的魔力想要充满自己,想要溢出。
视野摇晃了一下。类似贫血的感觉让哈谢里克有些踉跄,但有一个支撑他身体的人物。
"哈谢里克先生,请您保重身体。"
「琴……」
赫谢里克只能转动脖子确认是她。从后面支撑的琴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微笑着。然后琴把自己的手放在拿着怀表的赫谢里克的手上。那只手腕上清晰地留有绳子勒住的痕迹。刚才应该是被束缚着的,但是自己强行解开了,肯定很痛。
"谢谢你,琴。"
为了回报她的信任,赫谢里克再次紧紧地握着怀表。
大量的魔力通过怀表流入自己。魔力变成激流甚至试图冲散自己的意识,但赫谢里克绝不会随波逐流。
(绝对不会放弃!)
魔法阵更加聚集了光芒,那光芒无声地爆发了。
白茫茫的雪景展现在眼前。
我被海尼尔牵着手离开了家。我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回头看,发现那个女人正在流泪。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说着,一边当场放声大哭。男人将她扶起。两人的脸上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一样,模糊不清,但那表情不是在笑。
(啊,这样啊。)
小白想起来了。不,那是至今一直都知道但因被妨碍而想不起来的记忆。
父母也只是普通人,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承受周围人的恶意,于是为了保护自己只能让儿子受苦了。这绝对不是应该被夸奖的事情。本来应该遵守义务的,却就这样撕毁了。如果就那样生活在一起的话,他们和自己都会崩溃的吧。
但是自己并不是全部都被憎恨。这是从这两人——父亲的表情和母亲的眼泪中明白的。
小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金发碧眼王子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小白,没事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哈谢利克。”
“太好了,好像没关系。”
当听到小白回答自己的名字时,哈谢利克安心地笑了。
“琴,也谢谢你,你的手受伤了吗?”
“啊,没问题的。哈谢利克先生。”
哈谢利克一边帮助小白起身,一边问道,琴一边坐下,一边点点头。就在三人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有人慌慌张张地打开了门。
“哈谢!没事吧? !”
出现的是全身被血染红的小橙,还有被他扛在肩上、精疲力竭的小黑。小橙确认了哈谢利克和其他两人的平安后松了一口气。
“啊,没事就好。”
“……你们两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浑身是血、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糟糕的小橙,以及精疲力竭的小黑,这个组合怎么看都不可能平安无事。但是小橙不顾哈谢利克的担心,笑着给他看。
“嗯?虽然我没有受伤,但是黑狗好像被毒液重伤了,好像有点动不了。所以我只好带他来了。”
小橙因为没被圣骑士一刀击中就完成了歼灭,只是由于血四处飞溅的缘故,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实没有受伤。
小黑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在杀敌人的时候动作太大,血液循环加速,毒也会散布到全身。虽然已经吃了解毒剂,但要想见效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小黑现在是被浑身是血的小橙用肩膀扛着的状态。
这样一来,小橙又重新抗起小黑,小黑咂了咂嘴。
“……真是屈辱。”
“咦,为什么对我有杀意?别掐我的脖子!”
用返回的腕力对挂在奥兰脖子上的手臂用力。看着就要被绞杀的小城和冒着冷汗的小黑,这两人一如往常的对话令哈谢利克头痛不已。
(太好了,一切都解决了……到马克哥哥他们来还有多长时间啊。)
哈谢利克看了看怀表。距离由哥哥们率领的近卫骑士团突入还有一段时间。
(哥哥们来了的话必须马上抓住证据……一定有与大臣一派相联系的证据。)
如果和企图发动名为革命的恐怖袭击的教会有联系的话,大臣一派也不会毫发无伤。如果做得好,大臣们所做的事情也会浮出水面,就可以抓住机会弹劾他们。
这样,国家就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哈谢!”
听到小橙鬼气逼人的声音,哈谢利克停止了思考,抬起头来。
(原文:オランの鬼気迫った声にハーシェリクは思考を中断し顔を上げる。)
映在他眼中的是本应该倒下的协会的人。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发光的刀具,以令人怀疑他曾经倒下的速度向哈谢逼近。
小橙当场扔下小黑跑了出去。小黑也想取出暗器,但是因为中毒,手一直颤抖着,袭击者和哈什利克都进入了他的投掷线上,所以他犹豫着不敢投暗器。小白也因为突然的事情而无法使用魔法。
在各自疏忽的间隙,哈谢被瞄准了。
(那是第一个抓住琴的男人?)
我对殴打琴的男人有印象。时间仿佛变慢了,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
背后传来小橙跑过来的声音。但是比起那个,眼前的男人到达得更快,在停止思考的瞬间。
红铜色的头发在眼前晃动。
(诶?)
“让开!”
男人的声音响起。但是红铜的头发没有从眼前消失。
迟钝的声音响起。眼前的红铜头发随着声音摇摆不定。
“放开! !”
男人的声音、迟钝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是两次。但是红铜的头发并没有从眼前消失。
小橙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同时拔出了剑。虽然听到了男人不清不楚的声音,但对哈谢利克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眼前的红铜头发毫无依靠地摇晃着,然后倒下。
“……琴?”
她没有回应哈谢利克的声音。倒在旁边一动不动。
“琴?”
哈谢利克冲过来把她扶起。眼前的景象让他一瞬间屏住呼吸——她的衣服从胸到腹部都被鲜血染红了。
“哈谢,让我看看!”
收拾了男人的小橙跑了过去,并且为她的惨状而叹息。这使哈谢利克做出了最坏的预测。
“小橙,琴没问题吧?”
哈谢利克一边喊着,一边用手去按住伤口以止住出血。前世见过的医疗电视剧里医生都是压迫伤口止血的。
温热的血液不停地涌出来,染红了自己的手。小橙也将自己的制服撕开,包在刺伤的地方试图止血。然而,血却不断地在地上结成红色的水洼。
在任何人看来,她已经没救了,这是一目了然的。只有哈谢利克一个人不承认。他拼命地用小手按住伤口,想止住她的血。
“哈谢……”
“小黑,她的血不停地流,我该怎么止住?”
哈谢利克问走近的小黑。不,因为不想听他前面想说的话,所以故意打断了他的话。
谁也无法回答哈谢利克的问题。
“我,我可以救她。”
听到了那个恶魔的低语。哈谢利克缓缓转动着视线,海尼尔站起身来,把背靠在墙上,温柔地微笑着。
(注:海尼尔=黑尼尔)
“如果是我的治愈魔法的话,尽管只有一半的概率。但是这个国家没有比我更好的治愈魔法高手了,更别说医生了。”
“……难道是你安排的?”
哈谢利克的话让海尼尔摇了摇头。
“不,在人偶转化失败的现在,杀了你对我也没有好处。而且那个男人不仅和教会,好像还和其他人有联系。”他继续说。
我们的计划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就搁置了。
其他的某人……而且能想到的人物只有一个。
“……巴尔巴塞。”
瞄准自己生命的只有他。他就是这么碍事的。
“殿下,交易吧。
”
海尼尔微微一笑。
“如果想帮助她的话,请答应我的交易。”
“……代价呢?”
即使不听也知道他会说什么,但哈谢利克还是问了。海尼尔对这句话满意地笑了。
“殿下对我发誓绝对隶属。”
听到预想的答案,哈谢利克虚弱地摇了摇头。
如果答应了那个条件,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表面上掩饰得很好,但是他是操作系魔法的能手。如果让他看到弱点,那么最后,自己的精神将被囚禁,成为他的傀儡。
海尼尔笑得很滑稽。
(原文:その様子にヘーニルはおかしそうに笑う。)
“殿下不是不喜欢牺牲吗?可是她是代替殿下牺牲的哟?”
“那是……”
哈谢利克明白。即使是小事自己也不想做出牺牲。但是现在琴倒下了,她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只要殿下发誓,她就会得救。那么,你会怎么做?”
海尼尔说这句话的同时,哈谢利克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小橙和小黑在跟我说话,但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跟我说话,很难听清。
“哈谢利克!”
小白严厉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小白展开了魔法仪式,用结界困住了海尼尔。
“……小白?”
哈谢利克呆呆地叫着他的名字。
“是精神操纵魔法。他的魔法会给你的精神带来负荷。”
因为已经展开结界所以说很安全。但即便如此,哈谢利克的心情也没有变好。
“到底是诺埃尔,真遗憾。”
“不要叫那个名字。”
小白对海尼尔说。但是,小白也露出了寂寞的表情。
“但是,这样下去琴……”
不能答应海尼尔的条件。
但是如果不答应他的条件,琴只能死。
(我该怎么办……)
“……哈谢利克先生。”
突然响起琴微弱的声音。她用手触摸着自己的手,逐渐失去体温的颤抖的手唤回了哈谢利克的意识。
“琴!”
哈谢利克抓住她颤抖的手,看了看。琴看着哈谢利克的脸,放心地笑了。
“没必要在意我……这只是我所作所为的报应罢了。”
我伤害了很多人。夺走了很多生命。我不认为自己可以逃走。因为自己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
(只是受到报应的事……)
“可是!”
哈谢利克握住了她接受死亡的手。那只渐渐变冷的手表示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
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口,自己的决心就会崩溃。明明已经做好了背负一切的觉悟。但是,哈谢利克无法无情到可以舍弃眼前即将死去的人的程度。
琴把手放在他低着头的脸颊上。和哈谢利克视线交汇后,勉强露出了苍白的脸。
“不能对自己说谎啊?”
那是自己曾经对她说的话。
当她催促道时,血从她嘴里流出来。每时每刻剩下的时间都在减少。
琴用颤抖的手摘下戴着的耳环。
“哈谢利克先生,把这个……”
说着,她拿出了一个筒状的设计,盖住了和她的发色一样的金属耳环。仔细一看,上面刻着细小的魔文字。
“这一定能帮助哈谢利克先生……”
最后,声音渐渐模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不,我感觉到大脑在拒绝疼痛。但在那之中,只有被哈谢利克握住的手感到温暖。然而,他的脸好像要哭出来似的扭曲着。
“哈谢利克先生,不要哭……”
“……我,没,没有哭。”
事实上,哈谢利克确实没有哭泣。但是自己的无力感现在也快要压不下去了。如果哭闹的话该多轻松啊。想把感情表露出来。但是,感情像冻结了一样,很难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
“我一直,在你身边……”
这是我的愿望。
第一次从心底想,最初也是最后的愿望。
“琴……”
愈发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我很高兴哈谢利克先生喜欢那首曲子……我很喜欢哈谢利克先生阳光般的笑容……”
琴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了。就像把灯放低了一样,四周变暗了。最后出现的是哈谢利克的脸。
“把维奥……”
她的力量从哈谢利克握住的手中消失,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生前的光芒。小橙轻轻地闭上她的眼睛。这样一来,她看起来就像在睡觉。
哈谢利克感到自己内心的温暖,迅速失去了温度。
被告白时产生的感情,在失去她时,脆弱地崩溃了。
(不对。不是的,琴)
确实不能把自己的心伪装成隶属于黑尼尔。但是不想失去她也是真的。她在哈谢利克的心中占有重要地位。
(啊,这样啊)
哈谢利克思绪万千。
(她是我的……)
失去了才发觉,永远不会回来了……
哈谢利克伸出没有握住格伦的手的那只手,抚摸着她那如同红铜色的头发。
我非常喜欢这种柔滑的手感。第一次这样抚摸她的头是在她像孩子一样哭泣的时候。我想保护像幼子一样哭泣的她。
那之后,第一次看到的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现在也能鲜明地回忆起来。
但是,她再也不会露出那个笑容了。
“……琴。”
哈谢利克只叫了一次她的名字。直到近卫骑士团冲进来为止,他就在那个地方一动也不动,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
看着这段影像,情报人员……常世的魔女单手挥了挥,飘浮在空中的水镜就消失了。在没有妨碍之后,她立刻召出水镜,看了看王子所在的地方,那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命运真是残酷的……)
常世的魔女看到的未来有几个。
哈谢利克被海尼尔所杀,小白魔神化,世界不但没有统一,反而战乱飞扬。
又或是魔法团暴走,把教堂和附近都卷进去,夺走了很多生命。
但哈谢利克回避了一切。
最后命运给他指明了两条道路。
是自己被杀,还是让琴成为他的盾牌?
但选择这条路的不是哈谢利克,而是琴。
“她选择了命运,为了所爱的人。”
只要她犹豫一下,哈谢利克就已经死了。
比起自己的生命,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哈谢利克的生命。
然后哈谢利克幸存下来,她死了。
常世的魔女叹了口气,沉下身子坐在自己喜欢的沙发上。
本来不是她应该参与的事情。但是,确实有某种妨碍自己力量的东西在暗中活动。
“作为……应该调查吗?”
没有人会听到的,常世魔女的小声嘀咕消融在空气中,同时她也从沙发上消失了。
教堂的钟响了。
那是一个死者的灵魂出发的信号。哈谢利克和他的心腹们在仪式结束后,从教堂外面抬头望着那座钟。
这个世界的丧服也是黑色的。全身都是黑色的哈谢立克,淡金色的头发在风中寂寞地摇晃着,红铜色的耳环在阳光的照射下从头发的缝隙里反射出光芒。
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周了。
事件是教会内部的过激派策划了在格雷西斯王国的叛乱,不过,由于哈谢利克的镇压。包括海尼尔在内,参与此次事件的所有教会人士都被转交给了教会。属于教会的人不受国家法律的制裁,全部由教会裁决。因为这是各国和教会之间的不成文规则。虽然国内部也提出了一些反对意见,但最终还是接受了教会方面的意见,海尼尔在教会内受到了审判。但是教会在教义上是禁止死刑的,最糟糕的情况也只是终身幽禁。
卷入这场叛乱的一位千金的葬礼在今天举行了。
“哈谢,身体怎么样?”
春天虽然近了,但还是凉丝丝的。小黑把大衣搭在哈谢利克的肩上。
“没关系的。”
说着,哈谢利克微笑着说。但是站在旁边的小橙也担心地说。
“病还没好吧,不要勉强。”
“三天前烧已经退了,没关系的。”
面对比任何时候都过分保护自己的两人,哈谢利克露出了苦笑。只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正如小橙所说,哈谢利克可能是因为体内摄入了大量的魔力,在事件发生后的三天里热度不退,直到昨天还待在床上。
但是,直到昨天为止,都是和古乌塔拉一起度过的,所以身体状态非常好。顺便说一下,本应该捕捉到的魔力像漏气的气球一样变得空空如也。
“哈谢利克殿下,这次您辛苦了。”
哈谢利克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沃尔夫·巴尔巴塞在那里恭恭敬敬地行礼。他身穿黑色丧服,表情沉痛。如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只会觉得他就是女儿被卷入事件的可怜的父亲
。但对知道他的真面目的哈谢利克来说,只要一想到他的表情是假的,他就感到厌恶。但哈谢利克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感情,而是像他一样用沉痛的表情回答。
“不……没能保住您的女儿,实在对不起。”
听到哈谢利克的话,巴尔巴塞摇了摇头。
“由于殿下的活跃,国家得到了保护。作为臣子,我感到高兴……但是,作为父亲,请原谅我的悲伤。”
大臣低着头。如果不了解情况,谁都会被骗。两人之间吹过一阵风。
“……盘踞在国家的狸猫。”
哈谢利克恶狠狠地说。听到这句话,大臣的肩膀微微一震。
“……什么?”
“没有,什么事?”
面对大臣的提问,哈谢利克微笑着。那微笑让大臣无法再追问下去。
“那么我就告辞了,请代我向薇奥蕾塔问好。”
哈谢利克说着转身离开,心腹们紧随其后。
“我一定要把那厚厚的化皮剥下来。”
用只有心腹们才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的哈谢利克的脸上没有刚才的笑容。
目送着王子离去,巴尔巴塞内心咂着嘴。
(再过不久就会消失的东西……)
最初的感觉是王子三岁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对的时候,感觉不到是在和幼儿打交道。
前年秋天以后,医药事件被发现后,背离自己一派的人开始增加。离叛者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也有不离开也不合作的贵族们。
之所以知道那是最小的王子做的,是因为教会方面向自己告密。如果深入调查的话,所有叛离者的背后都有王子的身影。因此,这次他制定了要么拉到阵营,要么消失的方案。要么和薇奥蕾塔一起拿到手,要么就消失吧。最后王子并没有来到自己身边。
(小姑娘,直到临终前都在妨碍我。)
即使是在幕后左右强国的他,也很难对王族出手。所以趁这次骚动暗杀他是最合适的。但是,暗杀在即将发生的时候,由于琴的庇护而以失败告终。
(而且那个情报传到手上的话……)
王子带着两个心腹离开,巴尔巴塞咂了咂嘴。这个展开对自己来说很不方便。
一阵风跑过去了。面对卷起干沙的最强的春季风,巴尔巴斯用手护着脸。突然从手的缝隙看到了王子们。
跟随王子的有四个人。黑发执事和黄昏色头发骑士没有变化。然而,在那里还有有着浅黄色头发的中年贵族的背影,和有着像铜币一样的头发的千金小姐的背影。
巴瓦塞揉了揉眼睛,再次看着王子一行人。那里只有包括王子在内的三个人的背影。
光透过石壁的缝隙进入有着太阳和月亮的房间。海尼尔一个人呆在被黑暗支配的房间里。手臂上套着魔封的枷锁,这个房间也画着魔封的魔法式。
“没想到会失败……”
坐在地上四肢无力的海尼尔。虽然身在大主教的位置上,但对这个堕落的自己感到绝望,不禁笑了出来。
突然恢复严肃的表情。
“可是,你是怎么阻止仪式继续的?”
那个仪式一发动就停不下来。如果不成功的话,就会把周围的人都卷入其中,为了毁灭证据而爆炸。在控制者消失的时刻,剩下的只有死亡。结果那个人偶幸存下来,并没有走火。
(人偶控制的?)
虽然有这么想过的,但最后得出结论,那是不可能的。明明没有完全魔神化,不可能立刻控制那庞大的魔力。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其他的人类控制了那庞大的魔力呢?但在场的除了人偶,只有两人。而且大臣的女儿魔法能力很低。于是剩下的是唯一的人。
“不会吧……”
脑海中浮现的是金发碧眼的王子。人偶说的是他没有魔力。
“原来如此,那个王子……原来如此。”
没有魔力,但并不是说没有器量。海尼尔知道魔力的吸收绝不是人偶独有的能力。那个能力曾经是生活在最古老的时代的人所拥有的能力。
也就是说,王子也有这种能力,拥有即使吸收了那庞大的魔力也能承受的容器。
海尼尔兴奋得浑身发抖。原本放弃寻找的东西终于到手了。
下一瞬间,海尼尔像被雷劈一样浑身颤抖。然后马上跪下大喊。
“主,我们的主!对不起!”
如果有人亲眼目睹,他一定会认为这已经超出了常理。然而,现场却空无一人。明明没有人,海尼尔却凝视着虚空,频频点头。
“好不容易得到的知识也没能活用,丑态暴露了……”
从平伏中抬起身体的海尼尔。对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点点头,浮现出最幸福的表情。
“多么温暖的话语,让我感到无比的光荣。请务必高兴。我找到了附身的附代!这可不是什么容易混淆的东西,而是真正的附代!”
等待对自己语言的回答。
“嗯,嗯。”
海尼尔频频点头,神情恍惚地回答。
“明白了。那么,让我们等到时间足够为止吧。我的主人,圣菲利斯。”
黑暗中,仅有的他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薇奥蕾塔在准备好去见哈谢利克前,绕了一圈确认自己的姿态。
为配合未婚妻的头发而特别定制的浅黄色礼服上散落着无数宝石,像他的双眸一样的翡翠项链和配套的耳环在室内灯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光芒。发型和化妆都是一流的,最好的。这一切都是本日的主角哈谢利克的未婚妻应有的。
今天是哈谢利克的七岁宴。在庆祝的同时,哈谢利克和薇奥蕾塔正式宣布订婚。
随着姐姐琴的丧礼结束,到今天为止,薇奥蕾塔坚决不出门。
所以,从姐姐的葬礼开始到今天,我一次也没有见过哈谢利克。
“哈谢利克先生撒谎了。”
薇奥蕾塔对前来告知姐姐死讯的他如此呼喊,并在他的怀中多次叩击他的胸膛。仔细一看就知道他秀丽的脸上有道非常危险的伤痕,但他却不接受姐姐再也不能见面的事实,一直责怪着王子。
无论薇奥蕾塔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即使敲打,王子和随从们也没有阻止她。在薇奥蕾塔消气之前,王子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哈谢利克对着放开身体,泪水沾湿脸颊的薇奥蕾塔说。如果没有姐姐的死,这句话是多么幸福。只是薇奥蕾塔至今还记得当时哈谢利克的脸。
明明没哭却好像在哭,一副让人心痛的表情。
“薇奥蕾塔,让你久等了。”
说着,迎接他的是王子打扮的哈谢利克。以紫绀为基调的服装使他在年龄上看起来很成熟。他微微微笑着,薇奥蕾塔注意到脸颊上的伤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薇奥蕾塔放心地行了贵妇人的礼。薇奥蕾塔觉得自己像姐姐教她的那样挺直了腰,漂亮地鞠躬了。
“……今天穿的衣服也很可爱啊?”
对于不自然的夸奖,薇奥蕾塔微笑着。明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还担心我,我很高兴。
“啊,衣服很可爱,但我不可爱吗?”
“没有那种事!”
对于慌忙否认的他,薇奥蕾塔难得地放声大笑。
“哈谢先生,时间差不多到了。”
听了管家的话,哈谢利克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护送薇奥蕾塔。
“那么就来吧,我的公主。”
听到哈谢利克的话,薇奥蕾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