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月二十一号,星期天。这天按预定他们分成两队调查。不过,被阐明真正目的的同伴们,特别是干比古的干劲比昨天更高。
达也、深雪、水波、光宣再加上将辉五人到岚山,干比古、艾莉卡、雷欧三人到论文比赛会场的宝池·松崎方向。八人计划在早上早早地从酒店出发的。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
[……抱歉,达也同学]
光宣在被子里以快要哭了的声音谢罪。他在今早突然发热,实在不是出门调查的状态。
[别在意。这不是光宣的责任]
[不过……我实在是太没用了]
但被达也搭以安慰的话,光宣反而痛苦地皱起脸。
[光宣,你别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达也和光宣。其他成员除了一人外都在大厅等着。
[我之前就听说你很容易生病了。这并不是你的错,我是理解了这个可能性之后才找你帮忙的]
光宣从达也那撇开视线。
[你已经帮我不少了。如果昨天光宣不在的话我是到不了那个咒术师的地方吧]
[……真的是那样吗]
依旧背着脸,光宣以懦弱的声音问。
[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光宣畏畏缩缩地将视线移回达也那边。
达也的表情无论何时都是那么无表情。充满慈爱的笑颜,就算是客套话也说不上。不过客套的虚假,在他的脸上是没有的。如果诚实的意思是毫无虚假的认真的话,达也的眼神就是诚实本身吧。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遇上什么万一的话还会需要你的力量的吧。为了那时你可不要勉强啊]
[我还是…….达也同学的同伴吗?]
[反正今天也找不了周公瑾的所在的。你的力量,在那个时候是必须的。所以今天就休息吧]
[……我明白了]
光宣虚弱地微笑。虽然依旧很消沉,但自责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我会让水波留下的。别看她那样她可是家务万能的啊。而且,跟光宣一样被依靠的话水波也会高兴的。所以就算琐碎事也不要客气尽管说吧]【少年你这性格碰上达也会出大事啊】
光宣露出害羞的表情。是因为发热以外的理由脸红的。大概,是被达也看穿自己受到依靠的话就会高兴的个性而害羞吧。
[行李我就留在这里了,所以拜托你看守哦]
这是调查完之后不会直接回东京,还会再回来一次的意思。
[交给我吧]
光宣理解到达也笨拙的温柔,露出了微笑。
走出房间的达也,向独自待在走廊的水波搭话。
[推给你真是抱歉,不过就拜托你看护了]
[推脱什么的实在是不敢当。我明白这是我的分内事。照顾光宣大人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对着行礼的水波点头,达也前往深雪和友人们等待的大厅。
目送直到看不见达也的背影,水波这时才敲光宣就寝的房门。
不等回答,水波就用达也交给她的电子钥匙开锁了。为了特意叫醒睡着的病人水波故意这么做。
关上门,打开里面的隔扇后,光宣打算从被子里起身。水波无声地跑到旁边坐下,温柔地按住光宣的双肩让他恢复原本的姿势。
[光宣大人,请不必对我客气。如果您这么做的话,那我就没有留下来看护的意义了]
故意用责备光宣的说法,是为了让他不要勉强而扮演坏人。不过水波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是无法演好坏人这个角色的,而且与此无关,光宣并没有误解水波的真意。
[我明白了。那我就老实地睡觉吧]
这让水波露出扫兴的表情。
她很有礼貌地双膝并着坐在床头,不动身子只以眼睛看着光宣。
然后过了三十分钟左右,闭着眼皮的光宣睁开眼睛,露出不舒坦的苦笑。
[樱井同学,被你这么盯着的话身为男生的我也是会害羞的]
光宣这等美貌应该习惯被人注视的。不过在这么近,从正面,而且还是看着睡脸的话貌似又是另一回事。
[失礼了!]
水波灵巧地维持着坐姿后退了一米以上,以像要贴上膝盖的气势深深低头,以冲昏头脑的声音谢罪。
与地板对视的姿势点头的脸上,虽然光宣看不见但已经染成了一片赤红。
就水波而言,她是没有看光宣的脸看入迷的意思的。在房间里也没有其他聊天的对象,在病人旁边看视频或是看书又好像不太谨慎,她只是什么都没想在发呆而已。
不过听了光宣的话,水波开始[真的是这样吗]对自己的行为抱有疑问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是为何?
水波红彤彤的脸变得越来越红。
躺着的光宣也能看到她连耳朵都红了,比起对接近土下座的姿势感到难受,他更对水波的身体状况抱有悬念。
[那个……你没事吧?]
光宣起身。
[没问题的!请您继续休息!]
水波并不像刚才那样用手按回去而是以近似悲鸣的强势语气阻止,接着她背对光宣站起来慌慌张张地离开房间。【我家水波真是太可爱了】
很有劲头地关上隔扇。不过,还露出了一点空隙。
门外没有关闭的声音。
光宣维持着对已经不在的水波的方向伸手的姿势,僵住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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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也集团当场是计划五人行动的,但因为光宣身体不适水波留下来看护所以跟干比古他们一样变成了三人。
自动车基本上是四人座的所以原本预定将辉骑摩托跟在后面的,但因为变成了三人所以大家都同一辆车。将辉的真心话是想坐在深雪旁边的,而深雪的真心话是想坐在达也旁边的,但这两人都优先了常识和礼仪。
设定目的地的是达也。将辉在昨天的讨论会里以为目的地是岚山,在自动车停车达也直接下车的时候,他不禁喊住了达也。
[司波,我们不是去岚山吗?]
[在这之前,我打算去看可能成为线索的东西]
依旧背对着将辉回答将辉的提问后,他在把手伸向车外的时候回头。
[在这之后,希望你不要说出周公瑾的名字]
[……要保密吗?]
[可能的话我不希望将那个人卷进来]
将辉以试探性的眼神看向达也。达也认为他误会了什么,但让他这么想的也是达也。所以也没有必要说借口。
在达也他们来到这里三分钟之后所等待的人来了。
[达也君,我来晚了真是抱歉啊]
[很准时哦]
对着从自动车下车优雅地跑过来的女大学生,达也这么说着安慰他。
[啊咧,深雪同学?]
[早上好,七草前辈。前些日子无法相见应该是『好久不见』呢]
对瞪大眼睛的真由美,深雪以笑颜回应。【女人之间的斗争早已开始】
[我没听说深雪同学也回来啊]
就如她所言,达也并没有跟真由美说他是单独一人。
不过真由美,察觉到另一位同行者所以无法以平时的态度抱怨。
[一条将辉君对吧?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姑且还是让我自我介绍吧。我是七草真由美]
代替在达也面前展露的奔放举止,她戴上了十师族·七草家小姐的面具。
[我也记得我们见过面。我是一条将辉]
将辉有点紧张地自报姓名。就如两人所言,真由美和将辉确实不是初次见面。但彼此交谈,其实差不多隔了四年。而且像这样直接见面还只是第二次。互相都是魔法师世界的有名人所以并不会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记住对方,这也是个不可思议的缘分。
[抱歉,一条君。……达也君,稍微来一下]
以完美的装乖笑颜打招呼后离开将辉那,真由美用自己的右腕抱住达也的左腕——不管怎么看都没有撒娇的意图——拉着达也。离开两米远的距离后,真由美开始小声地质问达也。
[达也君,为什么不说深雪同学也会一起来啊?]
达也摆出做作的吃惊表情。
[因为我认为没必要特意说出来啊。前辈认为我会丢下深雪吗?]
被如此反问,真由美露出放弃了的表情。
[也是呢……。深雪同学怎么可能会让达也君一个人来呢]
呀咧呀咧,如此摇头的真由美停止了这个动作,突然摆出严肃的表情。她的视线,固定在将辉上方。
[那么,为什么一条君会一起呢]
[这就只是偶然了。昨天,为了调查论文比赛会场周围的吉田他们,与因为同样目的来到京都的一条偶然相遇了。因为他打算巡查会场周围以外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员徘徊,所以我就将他当做保镖带来了]
[吉田君他们也来啦……。啊啊,说起来,他是
风纪委员长呢]
[亏你知道啊]
这不是转移话题,达也是真心地佩服[明明都毕业了知道的还真清楚],不过却被真由美投以[不会被你蒙混过去]的眼神。这也就明白达也平时所作所为在真由美心里有多大信任了。
[那么,一条君知道我的内情吗?]
[明明没有前辈的许可,我可不会擅自说出来啊]
寄宿在真由美眼瞳里的悬念,变得越来越浓厚了。
达也也察觉到自己被投以怎样的眼神,不过那对达也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
[那么前辈。可以跟一条说明情况吗?我认为可以依靠他]
达也对真由美露出诈骗师一般的笑容。
真由美则大大的叹气。
[真的好吗……做这种随意使唤一条家继承家业的儿子的事]
[才没有随意使唤呢。更何况,他可没那么可爱]【不、明显被深雪使唤着吧】
听了达也以惊愕的声音回答,真由美愉快的笑了。
[好吧。他愿意帮忙就最好了]
终于拿下一分了,真由美可能这么想着。她心情变好,将向将辉说明经过的许可赐给达也。
跟在带路的刑警后面,四人来到了警察局内的证据保管室。
听了要寻找杀害名仓的犯人的事,将辉表示出让人觉得意外的积极态度。看来他对真由美为了雪除保镖的遗憾单身进行调查(他是这么解释的)这件事,有着强烈的共感。貌似作为十师族本家的人,没有将部下当做道具使用反而付出这么多感情的身姿(他是这么解释的)触碰了将辉的琴弦。
达也本来并不喜欢分散目的。自古就有[追二兔者不得一兔]这句古话,这也是命中率很高的箴言。但达也有预感。不是有根据的推理,是没根据的推测所以是[预感]。
——周公瑾,就是杀害名仓三郎的犯人——
达也如此认为。所以就算将辉燃起对真由美的骑士道精神,也没有与他的目的相冲。所以,没有任何不便。
就在他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刑警已经把名仓的遗物拿到桌子上了。
[这就是名仓氏所穿的衣物。很遗憾CAD就……]
[我明白。真是抱歉]
名仓的CAD因弘一的意向放在七草家的保管库中。CAD不仅塞满了负责调整的魔工师的技术,通过分析CAD甚至可以得到使用者魔法师的[魔法的使用方法]这一优秀教材。不想交给亲人以外的人是魔法师的普遍想法。
不过真由美对弘一回收名仓的CAD抱有罪恶感。分析CAD就能知道某种程度的战斗方式,如果是近身战斗的话还能推断他使用怎样的魔法。如果能知道这些,那就能知道事件当时的情况还能推测出犯人受了哪种类的伤。既然如此,通过调查医院有哪些患者来过治疗这个伤口就可能筛选出犯人。对魔法师来说可能是理所当然的,但弘一对警察态度实在不能说是协助性的,不,甚至可以果断的说是非协助性的。
[抱歉,刑警先生。这个血是?]
听了达也的质问,刑警遗憾地摇头。
[很遗憾,全部都是被害者的血痕]
调查粘在衣服上所有血的DNA,以现代的科学搜查技术来说虽然不简单但也是可能的。调查犯人的体液有无留在被害者的衣服上,是调查杀人事件必经的基本步骤。
[名仓先生的尸体,腹部被人从背后贯穿,胸口的皮肤和肌肉从内侧弹出,心脏也破裂了]
奇怪尸体,确实如报道所言。
不过,新闻没有报道的如此详细。达也是从真由美那得知这个情报的。
[从内侧破裂……?]
将辉以包含很深疑念的声音嘀咕。
[简直就像『爆裂』那样呢]
[不是的,司波!一条家绝对,没有参与啊!]
轻易被看穿心中所想的疑惑,将辉表示出过剩的反应。
在密闭的房间里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让真由美微微皱脸了。
达也也并不是真的在怀疑一条家有参与。
[但自然现象是不会从胸口内侧破裂的,能将活人,而且还是魔法师的体液,能以弹出人体气势操纵的魔法师我可不认为会是大街货]
这是为了整理状况而说的。
[那是……]
——不过说的话还真是尖锐。
[一条家的『爆裂』不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吧?]
[那当然!啊,不,可是]
[冷静点。我只是说,简直就像『爆裂』那样呢,而已。并没有实际说使用了『爆裂』,更加没有认为一条家的魔法师有参与]
将辉脸上微微泛红,是自觉到自己惊慌失措,觉得害羞吧。达也见此觉得[这家伙可能是不擅长意外和预想外的事情的性格]。
[干涉他人体内的魔法很难。不过,如果是自己的身体的话难易度就不是那么高了。例如自我加速就是比较通俗的术式]
真由美插嘴了。
[达也君,你认为名仓是自爆——自杀的吗?]
朝着畏畏缩缩地询问的真由美,达也摇头了。
[就算是自爆,也不会是自杀吧]
[兄长大人认为名仓先生自觉自己受了致命伤所以自爆吗?]
达也对待在旁边的深雪点头。
然后将视线移回真由美那。
[心脏破裂,应该是使用了什么攻击魔法吧]
[你是说察觉到从背后贯穿腹部的是致命伤的被害者,为了同归于尽而使出魔法吗?]
[前辈。名仓先生是不是擅长以体液为武器的魔法呢?]
没有回答将辉的质问,达也如此问真由美。
[……抱歉。名仓先生几乎没在我面前使用过魔法]
但真由美无法回答这个质问。
[是吗]
达也的声音里包含着失望的音调。
但真由美听了他的回答,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啊,不过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好想有听他说过。你稍微等我一会]
真由美挽着手,嗯嗯地嘀咕着沉思中。
(该怎么说呢……真是个漫画风的人呢)
就在达也想着这种可能很失礼的事情的面前,真由美啪地拍手。
[没错没错,我想起来了!名仓先生说他擅长用水针刺向对手的魔法]
将辉皱眉了。
[水针……?怎么做?而且,有什么效果啊?]
[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但既然是针的话那就是贯穿的吧。就算是水针如果以收束系术式来使用的话,作为武器是有保证能达到实用级别的贯穿力的]
不禁说出口的疑问被回以毫无趣味的答案,将辉摆出了扫兴的表情。但在那之前,他想起了有深雪在看着。
[……这样的话,被害者是将自己的血制成针射出去的吗]
[真的就是以性命相换的反击啊……]
达也用Elemental Sight看向遗物衣服上沾着名仓的血,记住其情报。
[司波,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想腹部的伤痕那边有没有留下魔法性的痕迹]
[原来如此……]
被达也最为合理的谎言骗到的,不只是将辉,连真由美都模仿达也凝视衣服。实际上不是用五感而是魔法性的感觉,但用眼睛观测这一行为对魔法感觉来说是最有指向性的。
[嗯——……不行呢]
真由美耸肩漏出失望的声音,将辉则是朝上大大地叹气。
[也是呢。虽然感觉到有类似痕迹的东西,但太过模糊采取不了有意义的资料啊……司波,你明白什么了吗]
[我也无法特定对手读取相连的情报。不过这个伤痕,恐怕是幻兽造成的]
[幻兽?]
[兄长大人,幻兽是何物呢?]
真由美和深雪寻求陌生单词的说明。在两人身后带路的刑警摆出做笔记的姿势。
达也打算将说明任务塞给将辉,但将辉悄悄撇开视线了。是不知道呢,还是嫌说明麻烦呢。
毕竟深雪都问了,如果知道的话应该会鼓起干劲说明的吧。大概将辉是碰巧不知道吧,达也如此解释。
[幻兽是化成体的一种。化成体是通过魔法反射光线对所接触之物施加压力,让没有实体看起来拥有实体的技术,但幻兽不只是以反射光的形式演出还会以幻术让敌人看到其形状。配合制作出来的形状拥有对物作用这点跟化成体是一样的]
[化成体是物理性的光反射所以谁都看得见。而幻兽是以精神干涉魔法显现的,所以只有术者意图让谁看见的人才能看到。是这么一回事吗?]
达也对深雪的理解以满足的表情点头。
[没错。亏你明白了呢。需要补充的就是展示给对手的并不限定于视觉性的幻术。听觉性的幻术也能成立幻兽的术式]
[稍微等等,达也君。以你刚才的说法,也就是说幻兽只有让对手认识到才能成立吗?]
[幻兽与化成体的最大不同,就是通
过让对手认为有什么在来提高术式的强度这点]
真由美以无法接受的表情继续反驳。
[那么背后受到攻击不是很奇怪吗?只要有声音名仓先生就会回头。不管是身姿还是声音,只要知道在后面的话,应该是不会造成从背部被贯穿的结果啊]
[没有必要让他认识到在哪里啊]
[这是怎么回事……?]
[以幻兽来说,反倒是不清楚认识到会比较好。幻兽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东西。如果清楚地认识到的话,对手就会认为是不是现实存在的呢。有什么在所以不安,不知道在哪里的不安定认识,会让本来不存在的幻兽作为现象被牢牢固定]
[……听不明白啊]
[抱歉。我说的太委婉了吗?简单的来说,通过最初作为弃子让对手视认来烙下会被野兽形状的魔法力场袭击的认识,以此为踏板行使更加强力的术式。最初的弃子就算是化成体也无所谓]
[也就是说由于警戒对手的魔法,让对手的力量变强吗…….?]
[如果我们明白其手法的话效果就会减半吧。来看遗物看来是正确的]
真由美不知该如何反应,困惑着。
四人一起坐上同一辆自动车,前往岚山。(真由美所乘的自动车解除了出租。因为无人驾驶所以应该前往了下一个利用者的地方)
前坐席是达也和将辉,后面是深雪和真由美。
自动车行使后,将辉向达也搭话。
[司波,关于刚才说的幻兽]
达也和深雪并没有弄错搭话的对手。将辉一直都对达也直呼[司波],对深雪则是[司波同学]。
[那跟我昨天遭遇的『傀儡式鬼』是不同的吗?]
达也虽然坐在前坐席右侧,不过自动车是自动驾驶的所以他没必要亲自驾驶。就算转向旁边也完全没有问题。
[格莱姆这个名称较为普遍呢,从这个名字你应该知道有什么不同吧?]
[一条同学,兄长大人,请许我插口]
坐在后面的深雪微微探身。不过,并没有做出抓住椅背从后把脸伸出来这种没礼貌的事。
[兄长大人,我也跟只知道格雷姆这个名字差不多,能否请你简单的教导一下呢]
达也一瞬露出惊讶的表情。格莱姆对基督教圈和犹太系的古式魔法师来说是通俗的攻击手段。同样受到预想跟外国魔法师战斗的教育的深雪是不可能[只知道名字]的。
但确认了妹妹的视线偷偷看向将辉,达也察觉到她的真意。太顾虑了,虽然并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也不觉得是无谓功。如其说是为了深雪倒不如说是为了将辉,达也开始稍微详细的格雷姆教学。【不、佐岛你只是想找机会解释名词吧、辛苦的总是翻译╮(╯▽╰)╭】
[格雷姆是连接数个部件的生物,又或者模仿传说上怪物的人偶通过改变行动模式再现模仿生物的动作的魔法性机械人]
[例如用石材制造巨人兵格莱姆。这个格雷姆略眼一看,并无关节的硬石却能像做出人类那样的动作。但实际上相当于关节的部分并无相连。与硬化魔法同一原理,只是固定了相对位置,不过是叠上了各身体部位而已]
[格雷姆有成为其材料的实体物。有着木材那样的有机物的情形也有石材那样的无机物和水这类不定型物体的情形。不过,没有实体仅以力场做出这种效果的化成体和幻兽,在有无实体这点上有着决定性的差异]
[为了移动格莱姆,必须将行动模式程序化,埋入独立情报体里面。为此如果不持续投射魔法式格雷姆就不会活动。在失去魔法式效力的阶段格雷姆就再也不是格雷姆了。以水这类不定型物体为材料的情况,瞬间就会崩散]
[材料是木材或石材的情形,作为固定魔法式的手段通常会使用刻印魔法技术。另一方,以水这类不定型物体为材料会将负责魔法性发信机任务的东西混入不定型物体之中,以此为目标魔法师会不断更新投射魔法式。昨天的场合,我认为最初做出来的小型格莱姆只是不更新魔法式用完就丢的弃子,通过它们从忍术使夺取的血发挥着发信机的作用]
[在现代魔法成立以前,血就有着重要的魔法性意义。在古式魔法里血是高效的供物,以血为媒体的魔法也有很多。以现代魔法的观点来看,包含大脑在内流经全身与维持生命挂钩的血液Eidos,就算只有一滴也是详细记录了其主人的属性的高密度想子情报体。因此在投射魔法式的时候,其作为目标可以说是最为合适吧]
[……简要来说幻兽或化成体和格莱姆的不同,就在于有无实体吗?]
差不多觉得麻烦,真由美将达也的说明真的用一句话概括了。【真希望您能早点说这句话、话说就为了这句佐岛你就不能别废话那么多吗】
[听了刚才的话,感觉拥有实体的格莱姆要更容易应付呢]
听了将辉的意见,达也轻轻地,左右摇头。
[不管是化成体还是幻兽,故意添加赋予生物形状的这一多余的功夫以魔法的使用方法来说是非效率的。既然是没有使用成为核心的咒物的话在狭小范围集中魔法力用领域干涉就可以消除,以咒物强化虚像的情况只要破坏其核心就好。或者单纯地破坏制作虚像的力场也可以。如果是物理性起作用的立场,应该是能用物理性作用破坏的]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基本都是达也在说),自动车已经接近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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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在睡着的光宣旁边静静地看书。
除了稍微有些高烧之外,光宣的容态已经安定下来了。在酒店既没有不得不收拾的家事,也没有抢夺料理和品茶准备的必要。水波久违的享受着休闲的氛围。
和才刚认识的年轻男性——倒不如说,同年级的男孩子单独相处。而且对方还是特级的美型。性格也没话可说。为何自己会这么冷静呢,水波突然对此抱有疑问。
因为看深雪看习惯了,应该不是。自己是女生,深雪也一样——有时不这么认为——是女性。光宣是异性。感受应该不同啊。
而且之前去奈良的时候,还有昨天,光宣走在附近的时候真的是心跳不已。有自觉自己紧张了。那绝不是[因为是九岛家的儿子]。那大概,是因为光宣是与自己同年的异性。与达也不同是[男孩子]。
魔法的力量厉害到十分出色已经不足以形容。说不定可以与四叶最高杰作的深雪匹敌。
外貌的非凡之处就更不用说。
明明是这样为何会有亲近感。感觉到在哪里,有着与自己一样的东西。自己有自觉被他吸引,意识着光宣。为此才会紧张。
水波用双手按住发热的脸颊。因为妄想而脸红真是太害羞了。她为了让脑袋冷静下来,站起来打算去洗脸。
可她马上又回到最初的姿势。不是读书的姿势,而是靠在光宣枕边的姿势。因为突然光宣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痛苦的吐息很小,而且短。用手贴住额头后马上传来高热。水波急忙打算联络服务台喊医生,但她的手停在了空中。
光宣是九岛家的直系。直接继承旧第九研作品的血的人。让普通的医生诊断真的可以吗?
水波迷茫了。光宣的病状,不是接着让自己这样的外行看护就可以的。可就算这么说,自己也无法判断能否喊医生来。
水波的脑内突然闪过解决方法。
问达也就好了。
水波慌慌张张拿出情报终端,打开声音通信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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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也接到水波打来的电话,是走下自动车之后不久的事。
[光宣的情况?……是吗。没有联络服务台是正确的。由我来联络藤林小姐吧。……啊啊,没问题。其实,她一开始就跟我说光宣身体有什么不适就联络她了。我想她应该会去酒店的,水波你就继续普通地看护吧。……不,别给他吃药。……啊啊,这就行。你一个人应该会很辛苦不过还是拜托了……啊啊,交给你了]
达也接完电话后,深雪在身旁担心地看着他。
以眼神制止她后,达也打通登录在终端的电话号码。
[是藤林小姐吗?我是司波。其实是光宣的身体有些不适,为他看护的水波说他的呼吸十分痛苦。…….在CR酒店的XXX号室。…….那就拜托你了]
[刚才的,是响子小姐吗?]
在旁边,真由美也以担心的声音搭话。
[光宣君的身体不适吗?]
听了妹妹的提问,达也无言的点头。
[司波,我们不回去可以吗?]
将辉一脸认真的问。明明昨晚刚见面,他却真心地在担心光宣的事。
[我已经联系他的家人了。貌似一小时左右就会来到酒店]
[急病?响子小姐的亲人?]
但真由美并没有见过光宣。
[他是九岛家的末子。稍微有点缘分,在京都让他给我们带路了]
[九岛家的
末子,是说那个光宣君吗?他的身体应该很虚弱的啊]
真由美知道光宣的事情稍微有些意外。真不愧是十师族之中最富社交性的七草家的长女吗。
不过貌似她也不知道光宣的体质。从病弱这一情报来看,貌似想象到类似五轮澪的体质。真由美与澪有着深厚交往,听了病弱这词联想到澪也是无可厚非的。
[说是病弱但也不是虚弱。我不是医生所以并不清楚,但有种魔法力太过强导致肉体负荷过剩的感觉]
[……会有这种事吗?]
真由美半信半疑地歪头,但深雪露出想起了什么的表情。
[总之,既然藤林小姐已经赶过去了,那我们就按预定前往调查吧]
真由美和藤林相识。在去年的横滨以前就与家里有交往。担当然,也知道藤林响子与九岛家的关系。
另一方,将辉并不认识藤林。但好像明白不要过度追究,什么都没说。
名仓的尸体是在架着渡月桥的桂川河原,岚山公园中之岛地区被发现的。就在桂川往南弯曲之前,散布沙洲的地区。
貌似经常已经调查过现场,达也他们毫无阻碍地来到了现场。当然,没有留下血迹。用Elemental Sight对照刚才入手的资料的话可能会找到痕迹,但达也没打算做这种无用功。
[在这里吗?]
[是的]
听了将辉的提问,真由美点头。将辉对搜查倒是挺积极的。
[以这个劲头的话,看来不会是上流冲下来的]
深雪看着达也这么说。看来妹妹,并不适合当刑警和侦探呢,达也这么想。
[啊啊,没有这个可能性吧]
达也只是这么回答,因为这附近貌似撒了一地血,这句话就没有说出口。
[司波,你认为是什么情况?是被害者的名仓先生站在这里然后犯人接近,还是犯人先到然后名仓先生再接近呢]
[不知道]
对将辉的提问,达也立刻回答。
[就算再怎么想也不会得出结论吧。更何况究竟名仓先生是与犯人约好见面的,还是犯人单方面袭击名仓先生,我们都不知道啊]
[……确实]
将辉没有作出无用的反驳,同意达也的意见。
[兄长大人,我们接下来干怎么办呢]
被深雪这么问,达也看向真由美。
[我打算调查一下周围,没关系吧?]
对这唐突的请求真由美有点吃惊,
[嗯,请求你协助的是我,达也君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会追随你的]
真由美如此点头。
达也并没有走向桂川那边,而是走过渡月桥前往上流。话是这么说但也并不是逆流而上至保津峡,而是更近的岚山公园龟山地区,登上小仓山东南部丘陵地。
达也前往的地方是在清水寺参道的豆腐料理屋相遇的古式魔法师那里得到的线索之地,周公瑾潜伏的地方。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真由美,但她一句怨言都没有老实地跟在达也后面。
已经到了深秋,真由美也穿的比较厚,也不会穿凉鞋。但与穿运动裤和轻便运动鞋的深雪不同,真由美穿的是长裙和有跟皮鞋。穿着轻便女鞋所以应该可以说理解自己要做什么,但还算不上是适合走起伏较多的小山路的打扮。
必然的,四人的步伐也比较慢。
在登上公园坂道后有一个[竹林之道]的指南板。达也毫无犹豫地走向那边。看到他毫不踌躇的样子,真由美貌似感到了轻微的遗和感。
[呐,达也君]
[怎么了。我走的太快了吗?]
被真由美搭话,达也停下来。将辉和深雪也一起停住。
[我不是说这个]
被这么一说,真由美发现自己的呼吸有点仓促。达也和将辉不说,但连深雪都没有气喘,她感到了难以言喻的不讲理。不过她摆出轻松的样子并没有露出内心的想法。真由美在这种地方也挺固执的。
[达也君,你打算去哪里吗?从刚才就看你一点踌躇的样子都没有啊]
听了这指摘,达也才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自然。确如真由美所言。
因为自己做出了让人抱有可疑感的事,所以继续蒙混下去不是一个佳策。话虽如此,连真由美都卷进来也让人踌躇。即便同样是十师族的直系,光宣一开始就是关系者。跟将辉平时就没什么接点所以就算卷进来的话也不必犹豫。但真由美是半桶水亲密的对手。如果将她卷入自己的事情让她受伤的话,感觉会变成极其麻烦的状况。虽然觉得不会,但万一被说[给我负起责任]的话,那就可能会演变成必须借助不想欠其人情的对手的力量的状况。达也不想改变始终是自己帮真由美的局面。
该说什么蒙混过去呢。
他稍微烦恼了。
之所以是稍微,是因为没有必要长时间烦恼了。
[兄长大人!]
深雪展开领域干涉。
朝着他飞来的鬼火,被深雪的对抗魔法吞没消失了。古式魔法[鬼火]不是物理性的火焰,是让所接触之物着火的可视化魔法。它无法突破深雪的领域干涉。
不知对手是不是明白到了这点,接着风之刃袭来了。但结果是一样的。不论是真空刃还是压缩空气刃,这都必须用魔法维持其状态,在强力的领域干涉之下就会雾散。
[一条!]
[交给我吧!]
达也在前,将辉在后。两人马上采取了夹着深雪和真由美的防御阵型。
从竹林左右伸出以深雪为目标的细带。青、赤、白、黑、黄五色编成的纽带。
但在触及深雪之前达也将它抓住了。
与Jamming Cast相似的噪音从纽带那传来。
(密教系古式魔法师使用的绢索吗!)
不是像Jamming Cast在空间散布阻碍魔法发动的想子噪音,而是用这个纽带绑住对手,通过纽带直接传递噪音高效地封住对手发动魔法的技术。
达也没有分解绢索,只分解传过来的噪音。然后双手抓住纽带用力一拉。
达也虽然力气较大,但还不至于人外的怪力。本来的话,单手是没有一次拉出两个人的腕力的。但达也用他们无法想象的方法破解自己的魔法而感到呆然。而达也就趁着这个时机,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拉了出来。
但达也也有大意。他现在才察觉到其他人的人影消失了。恐怕,是为了不让自己被碰到而展开了结界吧。不是用结界包住达也他们,而是为了禁止道路前后的侵入制作障壁驱散人流。
但不必介意他人视线,对达也他们来说也是更为便利。
伸向将辉和真由美的绢索,将辉刮起疾风将它推回去。
风本身是魔法的结果所以并不受阻碍魔法式发动的绢索的影响。
竹林激烈晃动,竹叶被风卷起。
接着真由美使用魔法。那是她擅长魔法[魔弹射手]的原形,下干冰的魔法,[干冰风暴(Dry Blizzard)]。
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大概在350ppm到400ppm。一万分之三到一万分之四。貌似充满于大气,实际上却只有很少量。而且这个数字,即便限定在对流层一万米内,只有二氧化碳的话在一气压下也就只有两米前后的厚层而已。
空气的成分在大气中是均等分布的。通过魔法时期分布偏差的话,其修正的作用是世界——可以说是自然界——带来的。在某狭小领域里将特定的气体成分,此时便是聚集二氧化碳,让周围的二氧化碳浓度降低。世界为了修正这点,连锁性的替换气体分子不会发生气流向浓度低下的领域送入二氧化碳分子。
以魔法制作干冰,为此二氧化碳收束过程,微观来看超过音速的气体分子运动产生的替换虽然会连锁性发生,但这个现象最有趣的是,引发成为起点的事象改变的魔法师并没有插手大气等级的宏观气体分子构成变化。在极狭小的领域单方面收束干冰原料的二氧化碳,世界为了打消魔法产生的事象改变的影响运输不足的原料。
竹林被如此制作出来的干冰打着。其速度是远远不及音速的时速500~~600千米。子弹比起铅弹也轻很多。但由魔法凝固的子弹有着足以贯穿人的皮肤和血肉的速度。
六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竹林里滚出来。没有受重伤,是因为用了魔法从干冰子弹下保护自己了吧。即便如此手脚上多个地方还是有渗出血。
另一方,被达也拉出来的两个魔法师,马上就成为寒波的牺牲品了。深雪的魔法不是冻僵身体而是身体内外体温同时降低陷入冬眠状态。这是为了对杀人有抵抗的妹妹,达也历经千辛万苦对起动式加入威力限制器的魔法。
接着达也挥出手刀,配合着动作发出水平状的分解魔法。这次他没有拿来Silver Horn。相对的双手腕卷着手镯形态的特化型CAD。通过装入多根照准辅助用的天线将其连动,填补比枪身型要短的照准辅助用天线的机能。
用挂在胸口之下的
完全思考操纵型CAD输入指令。这是他为了空着手使用魔法进行试验的新风格。
不过在这个距离下,达也别说是照准辅助了,甚至不用CAD都能让分解魔法准确命中。就如他瞄准的,他在人蹲下的想子像的头上切落竹子。对观光地来说可能是一打击,但这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无法闭眼的是受到无法看穿正体的威吓攻击的传统派魔法师们。他们理解到刚才的攻击是故意打歪的。在刚才那样的无差别攻击面前,隐藏是毫无意义的。
是做好了觉悟还是自弃呢,从竹林走出来的人数为四人。最初收拾掉两人,加上后面的六人一共十二人,与察觉到袭击之后扫描到的还差一人。
[一条]
[这边就交给我了!]
达也很清楚将辉的实力。虽然一开始就没担心过,但果然没问题。达也决定先收拾眼前的四人。
就在将辉眼前,六名魔法师开始结印。他知道对手是密教系的古式魔法师。所以对这个预备动作没有感到疑惑。
将辉背后传来展开起动式的气息。真由美已经进入魔法的发动状态了。
将辉也很理解真由美的实力。
十师族·七草家的长女。劲敌·一高的元学生会长,是远距离精密射击魔法的天才。
不过将辉根本没打算让真由美参战。
刚才的干冰风暴(Dry Blizzard)。将辉看了就知道这是故意降低了那个魔法的威力。
放水的结果,无法将对手无力化。虽然成功将敌人赶了出来,但如果让将辉来说那只是对手太犯傻了。
又或者,是不习惯战斗吧。古式魔法师在现代魔法师正面暴露身姿只能说是下策。
古式魔法对现代魔法有速度上的劣势。
这是无可动摇的事实。
听说密教系的古式魔法师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在拼命开发速度足以匹敌现代魔法的发动技术。原本密教系魔法就有被称为一字咒的高速化技术,听闻他们正开发其发展形。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不可能在速度上凌驾现代魔法的。因为现代魔法是融合魔法和超能力制作出来的最速化的魔法。
将辉是这么想的。
可是。
[咖!]
将辉将爱用的手枪形态CAD指向他们,跟古式魔法师喊出这一句话是同时的。
马上,
比将辉发动魔法更快,
术者的右手一起燃烧起来。
[什么!?]
[那些,是什么啊!?]
难以想象是幻影。不,并不是幻影。男人们穿着的宽松衣服最先被烧掉。右手肘前面早已烧黑碳化了,渐渐燃烧的焦臭味让将辉和真由美不禁捂住鼻子。
[呜……!]
真由美捂住口。貌似比起这光景,那味道更让她想吐。
被惊愕困住的将辉连按下CAD扳机都忘了,一直凝视着这幅光景。
从不断燃烧的右手,直到制出炎剑为止。
涡旋的火焰如同龙一般缠绕在诸刃的直剑,就是这般形态的炎。
如果干比古在场的话,一定会这么称呼这把剑的。
俱利伽罗剑。
架起剑的两个男的,朝他们突进。
一边对四人没有一起袭来感到疑问,将辉一边将右手拿着的红色手枪形态的特化型CAD抛上空中,以右手操纵左手腕上的泛用性CAD在他们的进路上制作出运动向量反转障壁。
但这个障壁,被古式魔法师随便一挥炎剑就将其撕裂了。
俱利伽罗剑是降魔的利剑。切裂『魔』的剑。换句话说,被赋予了能切裂通过魔法改变了的事象的能力。
[这不可能!]
感觉到障壁雾散,将辉不禁大喊。
剑已经举在眼前了。
不过横揍过来的疾风朝着两名术者袭来打乱了他们的体势。
[一条君,魔法会被他们砍破!]
明明是句不完全的句子,将辉还是理解到真由美警告的意思。刚才的疾风是因事象改变引起的自然现象。并不是魔法本身,是其结果产生的现象。那么那把炎剑就发挥不了效果。
将辉用右手抓住掉下来的红色CAD的握柄。
操纵起动式的选择器,扣下扳机。
此时他们的右手已经变得想到细了——是烧落了吗——六名术者,揭起炎剑这次一起袭来。
仔细看的话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将辉理解到这个术式,并不是他们本人的意思。
——这些魔法师们也是被操作的人偶。
——用魔法操纵意识代替用丝线操纵的扯线人偶。
将辉就爱那个红色CAD指向袭来的六名肉人偶。
——直接作用的魔法会被砍破?
——我的『爆裂』可不是那么粗劣的东西。
将辉连续扣下六次扳机。
人偶们,用炎剑挡在身体前。那是魔法性防御的架势。
那究竟是什么,将辉和真由美都不知道。
要说为何,因为那是无意义的。
堕落为肉人偶的古式魔法师的脚,
爆裂了。
红花绽放。
包含在气化血浆的红血球破裂,从皮肤飞散到空中开花了。
将辉调节了『爆裂』的范围,学到了不将对手杀死便无力化的技术。
毫无间隔,下一位魔法师的单脚也爆裂了。
爆裂。
爆裂爆裂爆裂。
六朵盛开的红花,马上被风吹散。
单脚无情地被炸裂,六名术者倒在地上。
右腕到手肘为止都碳化掉,几乎没有留下什么。
单脚的血管全部破裂,肌肉和皮肤都被炸开露出白骨。
看了着凄惨的光景,真由美捂住口。
没有吐出来是十师族直系的骨气,还是作为淑女的脸面呢。
背对他的将辉的脸上,既没有迷茫也没有后悔。
在达也面前也出现了同样的现象。
四名术者的右手都燃烧起来。
不同的是之后的发展。
他们的手腕瞬间被冷气覆盖。
炎虽然在抵抗那冷气,但冷气吞噬了热量将烧焦的皮肤用冰覆盖住。
烧尽妖魔的炎,屈服在压倒性的『魔』之力之下。
不必多说,那是深雪的魔法。
对连精神都能冻结的深雪来说,冻结外在的魔法式这种程度当然也很简单。
接着达也指向男人们的脚。
四人的大腿部一起喷血。
魔法师们转身倒下痛苦地满地打滚。其激痛成为噪音,颤动着操纵丝线。
震动朝着反方向传播。
(在那里吗)
达也横眼扫视竹林,在心里这么说。
灵子的骚乱震动着想子丝线。
只要是想子波,那就逃不出达也的[眼]。
他用右手指指向茂林之中。
用左手拍落掉在头上的蜘蛛。
没有实体的蜘蛛雾散,与茂林中传来绝叫是同一时刻。
[还有点不自在的感觉啊]
达也的自言自语,是关于代替Silver Horn的手镯形态特化型CAD[Silver torus](torus不是金牛座而是圆环的意思)的试作品加完全思考操作型CAD组合的手感。【原文トーラス、在日语里torus与金牛座字是一样的】
[但以我所见貌似用的很顺手啊]
对此深雪做出相反的评价。
这两人,对于在眼前打滚的六人和在茂林中传出悲鸣的主人一点也不担心。达也捕捉到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晕倒的方术士的[存在],深雪也有着不会让得手的猎物逃走的自信。
达也将从茂林里拉出来的方术士扔在路上。那个男的年龄很大,至少有六十岁以上。【…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由于粗暴的拉法让方术士恢复了意识。他在腰部插了一根长针应该是为了遮断大腿被击穿的痛楚。是针灸术的一种吧。
方术士所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完全没有抵抗的样子。看来是理解到如果想使用魔法的瞬间,又会再次品尝到那激痛吧。该说是干脆呢,还是懂得取舍呢,真是难以评论啊。
[达也君,一条君,我们接下来干怎么办?]
达也和将辉对视着。
先开口的事将辉。
[本来的话应该先问这个男的吧]
这么说着的将辉,以不爽的表情看向坐着的方术士老人。在袭击者之中保住意识的就只有这个老人而已。
[但我可不认为他会老实回答我们,打倒他的话古式魔法师展开的结界也会消失的吧]
[会有人来……是吗?]
[没错。到他们受伤为止我想应该可以主张正当防卫……。烧掉右手的又是他们自己]
[不过如果加上讯问的话就是私人行为不会被认同。一个不小心就是拷问……以不当逮捕、胁迫、暴行的嫌疑我们有可能会被警察逮
捕,是吗]
[没错]
[……达也君也这么认为吗]
[我想你们两位是不会被逮捕的吧,其余的我都同意。而且老老实实地将他们交给警察会较为贤明吧]
皱着眉嘴角歪成へ字形的真由美经过深思后,放弃般地吐气。
[让警察来吧]
[前辈,我来联络吧]
这么说着,深雪已经拿出来情报终端。
[深雪同学,那就麻烦你了]
深雪打电话给警察,而真由美和将辉则看向深雪。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达也死死盯着倒在地面上的密教系古式魔法师的事。
那么真由美和将辉就更加不可能察觉到达也的眼睛并没有看向负伤者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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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达也他们在岚山的搜查因为要跟警察做笔录这一天就结束了。
因为伤得太厉害吧。就算以七草和一条的名字,看来也无法轻松应付警察。
负责这事件的刑警是个对十师族非友好的人物也是一个偶然的灾难。
负责魔法犯罪的刑警基本都是魔法师,但不一定是现代魔法师。像东京圈这类现代魔法势力强的地域现代魔法师警察官的数量就压倒性的多。但像京都这类保持着一定古式魔法师势力的地域,就是一半一半,又或是古式魔法师比较多的构成。
给达也他们做笔录的刑警,就是阴阳道系的古式魔法师。虽然觉得不是密教系就已经算好了,但无法否认对十师族的反感给调查带来了影响。被烦人地怀疑过当防卫,相当消耗他们的精神。真由美和将辉都不会因为这种事就生气,但如果是沸点比较低的性格就可能发生惨事了。【觉得那个刑警怀疑过当防卫正确的就只有我一个?】
另外说到达也,他也为了抑制深雪对怀疑哥哥过当防卫的刑警而暴走这点费了不少劲。
终于从警察局解放,以渐渐低落的兴致达也回到酒店后,藤林在房间里等着他。——另外将辉说要回金沢于是骑着摩托车前往车站。他乘的是连摩托车都能一起乘的远距离电车。真由美因为这家酒店还有空房,所以定了个单间。
[达也君和深雪小姐,总觉得一脸疲惫呢]
略微打过招呼后,这就是藤林实质上最初的台词。
[被警察留住了]
[警察?你们究竟干什么了?]
[这件事稍微再详谈。比起这个光宣的情况如何?]
坐在藤林面前,达也如此问。深雪也坐在哥哥旁边看着藤林。
光宣已经睡着了。以他的睡脸来看,貌似已经稳定下来了。
[药生效睡着了。虽然刚才还很辛苦]
藤林黑着脸回答。从她的表情来看,明显不只是[稍微有点不适]的程度。
[……呐,达也君。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是什么呢]
达也如此回问藤林。
藤林微妙地移开视线,久久都没有回答。
藤林说出[拜托]的具体内容,实在时钟的长针转了一圈之后。
[关于光宣君的身体]
达也无言地倾听藤林的话。
[这孩子,医学上是健康体来的。免疫系统和神经系统,都没有任何异常。为何会这么容易得病,医生也说不清楚]
[少尉并不是想对我追求医学性的知识吧?]
[如果是这样我会找中山先生商量的]
[确实呢。那么,是什么事?]
[我……不只是我还有藤林家所属的研究者都有着同样意见,光宣君容易得病的原因,是不是在于想子体呢]
想子体。那是记录肉体情报的Eidos这类众多名称之一,与肉体重叠存在。有说法认为这是不是自古被称为幽体的真实身份呢,但这还只是议论。
想子体与肉体连动着。受到以意识制御肉体训练的人类,能不经神经脉冲通过控制想子体以超越神经传达的速度活动肉体。而且还能通过控制与内脏的情报部分来修正、强化内脏机能。因想子体的不适导致肉体不适,对于达也他们魔法师来说是毫无遗和感的观点。【那还是人?】
[那么,我该做什么?]
想子体会给肉体带来影响。那对魔法师来说是通俗的想法。通俗也就是研究的人也有很多的意思。藤林家的研究者也是其中一人吧。既然如此却特意来拜托自己,达也实在无法理解。
[……我希望你『看』光宣君的想子体。用你的Elemental Sight]
达也因意外感瞪大了眼睛。不只是达也,在旁边默默倾听的深雪也瞠目了。
[就我所知,关于分析想子情报体…….达也君,没有人比你更优秀了。我并不是想你治好光宣君的体质。不过,能否请你调查原因呢]
那是,说不定能明白。知晓达也能力的她会这么想并不奇怪。只是……
[藤林少尉。让我『看』的那么深入意味着什么,您真的理解吗?]
达也的眼睛能读取[这究竟是怎么来的]的情报。
以什么为材料,怎样做出来的。
以什么为原因,现在的结果是怎样。
他的[眼]是读取构造情报的眼,读取因果的眼。而让他的[眼]看,也就等同于看九岛光宣这个人的[根源]。
[拜托了。责任,就由我来承担]
[……我明白了]
那种责任,根本无法对谁承担。在理解了这点之上,达也点头了。
藤林也应该明白这种事的。约定承担无法承担的责任。达也不知道她为何精神上被逼得这么紧。不过,不是回溯过去而是看现在的状态的话,对他来说是没有不利的。毕竟受了藤林不少照顾,既然如此期望的话达也认为那也是可以帮她实现的。
用[眼]看向睡着的光宣。既然因为药效睡着的了话,应该就不能察觉到被投以的[视线]更无法抵抗吧。就如达也所想,他顺利抵连接到了光宣的想子体。
[兄长大人!?]
以时间来说一秒都不足。但被深雪的声音拉回现实的时候,达也已经满头大汗。
[没关系。不需要担心]
这么说着,他对妹妹露出笑颜。
深雪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后马上站起来,小跑走进浴室。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拿着湿毛巾。
[我自己来吧]
[不行,兄长大人。请让深雪来吧]
也不是值得争吵的事。达也将擦汗的事交给深雪。
[……达也君,怎样了?]
藤林问擦完汗的达也。
达也对藤林,不,想对九岛家说的话,就在刚刚那一瞬便有了一大堆。他看了光宣的根源,知道了他出身的秘密。
但完全被其吞没,达也只回答了被问的事。
[跟预想的一样。我在听了光宣是病弱但不是虚弱的话题之上,在看他强大的魔法力的时候,想子的压力实在太强我还以为我的身体要撑不住了呢]
[也就是说,因为魔法力太强导致身体异常吗?]
[想子体是那个人所保有的想子容器。想子的压力跟物理气体的压力一样,是由容器内的想子量和想子活跃种程度决定的。光宣的情况,想子以魔法师来说都是超常地活跃着]
[也就是想子的压力,让想子体破损了吗…….?]
[可能有点难想象,想子体是将无数分歧的细管聚集,折叠弯曲,制成与肉体同样的情报形态。因导管中流动的想子的压力使得导管的一部分破损了,我认为其破损会反馈到肉体上]
藤林快要喊出悲鸣。但在那之前达也继续说。
[该说万幸吗,破损的导管,还有破损原因的想子是用同样的东西构成的。既然想子在活跃活动的话,那么想子体的修复也应该活跃进行着。想子体的破损和修复都在短周期进行着。我想这就是光宣君的体质的原因吧]
[并不是永久损害呢……]
[我想他的修复力甚至在平均魔法师之上呢]
藤林露出安堵的神色。但她的美貌马上又蒙上了阴影。
[不过,该怎么办呢……]
[直接抑制想子的活动就好了,但那会对魔法师的能力添上枷锁。魔法力的降低对本人还有他的家族来说都是不期望的吧。那样的话,提升想子体的强度就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呢]【九岛烈的话应该宁愿孙子健康吧】
[那要怎么做?]
[这我就不清楚了]
藤林低头隐藏自己的表情。大概,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纠葛的脸吧。
如果以光宣的健康为第一要务的话,确实要限制魔法力。但魔法是光宣的归处,身为优秀魔法师是他的自我同一性。
达也并不认为限制魔法力获得健康的身体,那样光宣就能获得幸福。但一年四分之一都过着卧在病床上的生活,比本人看得更多的家族一定也很痛苦。
[……谢谢。明白到这点已经很足够了。接下的事我会和专家商量的]
藤林
依旧低着头这么说。
光宣醒来,大概是在那三十分钟后的事。那时藤林已经恢复正常了。又或者,不想让光宣看到没精神的表情而努力了吧。
[光宣,你感觉如何?]
[给你添麻烦了]
对这么问的达也,光宣深深地低头。不,是打算低头。
但这个动作,被挡在光宣眼前的达也的手掌打断了。
[你没必要低头。如果是因为自己不注意的话那倒暂且不说,光宣你的情况是体质对吧?那就不是你的错了。明明不是自己的责任却要低头,我可是不赞成的呢]
达也的声音十分强硬。与其说是抚慰,安慰,倒不如说是训诫的口吻。达也通过责备光宣[你抱有太多罪恶感了]来激励他。
[抱歉……不,谢谢你]
光宣以眼神对达也表示感谢。
这次达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那么,达也君]
能让我听听刚才没说的警察的话题吗,就在藤林打算这么搭话的时候,
[我回来了~~~。达也君,深雪。真早啊。啊咧,是叫藤林少尉小姐吗]
[你说藤林少尉小姐?啊,你好。达也,你先回来啦]
[我回来了,达也。那个,藤林少尉小姐,久违了]
前往论文比赛会场的干比古他们刚好在这时回来了。他们一同,对藤林在场的事感到意外。
[今天不是军务,所以请不必称呼我少尉。藤林,这就可以了]
对这份惊讶藤林以[大人的笑颜]接下了。艾莉卡是同性所以是当然的,雷欧也摆出平静的表情。剩下的一人,则是露出了普通青少年的反应。可能美月不在场是个幸运。
艾莉卡坐在光宣睡着的床铺对面。相对于深雪优雅的氛围,艾莉卡则是端正的正坐姿势,虽然趣味不同但同样是画一般的身姿。
[光宣君,你感觉如何?]
[那,那个,已经没事了。让你们操心了]
艾莉卡的确是美少女,但客观的来看还是光宣的脸型更为端正。明明是这样被她以亲切的笑颜搭话就露出动摇,真是与年纪相符的可爱性格。另一点就是因为,光宣身边没有同年的女孩子会像艾莉卡这种说得好听就是友好,说得难听点就是过分亲昵的态度吧。
[是吗]
艾莉卡不知道是不是分清了TPO,对光宣纯情的反应并没有多作捉弄。
达也朝着房间中央重新坐下。深雪也走到达也旁边模仿哥哥。藤林移动到光宣旁边,相对的水波则移动到深雪旁边。艾莉卡移动到达也正面后,雷欧和干比古也坐下了。这样大家摆出了坐车时的阵型。
[我们来交换今天的成果吧]
[我先说吧]
同意达也的话干比古开始说明。
[话是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并没有找到有可能隐藏可疑者的地方。式神也没有反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有一大群警察魔法师在巡逻。那样的话即便是外国的秘密机关,也不会发生像去年那样的事吧]
[多亏你拼上性命调查,论文比赛的安全得到了确保]
[拼上性命什么的……嘛,也可以这么说啦]
在干比古露出没心服口服的表情旁边,艾莉卡和雷欧说着[拼命可是你的工作哦][你说什么!],但谁也没有警告他们。
[所以,论文比赛的视察虽然有成果,但外国工作员的搜查就没进展了]
[光是逮捕了昨天那些家伙就已经是十足的成果了。警察貌似也去搜查他们的据点了,那边交给警察就好了。工作员的搜查,本来就是警察的工作]
[兄长大人,您这么说也太露骨了]
以深雪的吐槽为锲机,汇报人变为了达也。
[我们这边这在小仓山山脚受到了袭击]
[小仓山山脚,也就是岚山公园龟山地区吗?]
对光宣的提问以点头动作回答后,达也继续说明。
[袭击者的人数为十三人。密教系古式魔法师十二人,亡命方术士一人。全员都已经交给警察了]
[有达也君和深雪还有一条家的继承人也是自然的结果。就算人数再多个十倍都不是对手呢]
[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对手哦]
对艾莉卡的话露出苦笑后,达也突然,想起了之前抱有的疑问。
[干比古,袭击者以炎制作出缠着蛇,又或是龙的诸刃直剑,你知道这是什么术式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干比古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但在十秒钟左右就说出了答案。
[……那是『俱利伽罗剑』呢]
[不动明王拥有的那把剑吗?]
[没错。模仿不动明王的降魔之剑借其力量的术式。象征的力量是断『魔』。以现代魔法来讲,就是通过接触魔法发动中的对象改写Eidos来破坏魔法式的一种对抗魔法]
[嘿……有这种魔法啊,古式魔法也不赖嘛]
听了艾莉卡不经意漏出的话干比古皱眉了。她的台词让他感觉现代魔法师轻视古式魔法师。但艾莉卡经常会说些毫无恶意无神经的话,事到如今也没必要为此生气。
[不过居然有能使用这么高难度魔法的魔法师真是让我吃惊啊。俱利伽罗剑在其性质上,会让术者自身的魔法也无效化所以很难维持]
[如果勉强使用呢?]
[那是不可能的。魔法发动的基点是术者的手,俱利伽罗剑的术式会将其火焰接触的魔法全部无效化。并不是不接触刀刃就可以的东西。有必要在具象化的炎之剑与手之间持续保留极其狭小的间隙。没有这个技量的魔法师是绝对不可以使用的。……嘛,其他魔法师发动这个术式让其强制使用倒是另一回事]
[强制使用的话,那个对象会怎样?]
[手会被烧掉]
[哎哎!?]
艾莉卡吃惊地大喊。深雪则是不快地皱眉。
[即便是以魔法形成的但俱利伽罗剑的火炎是具象化的真货。如果一直握住的话手被烧掉是自然的吧?传闻那是故意让使用的对象的手烧掉作为构成剑的材料,是非道的术式,但那样的话就不是降魔的利剑而是邪恶的魔剑了]
达也和深雪偷偷对视。以眼神交流决定不详细说出这件事。
[是吗。看来技术相当熟练啊]
[能无伤打倒那个对手,达也你们真是厉害啊]
[是深雪和一条的功劳啊。还有关于今后的事]
[哎?今天不是退房回东京吗?]
就如艾莉卡所言,虽然有点不合规则但原本是预定傍晚退房回东京的。
[大家就按预定回东京吧。我还要再住一晚。明天,我打算再去一趟警察局询问今天抓住的那些家伙]
[兄长大人,那么我也]
[深雪]
达也中途打断深雪的台词。
[你是学生会长。在这时期连续两天请假不太好]
对深雪来说比起学校还是达也重要,但被他用强硬的口吻命令,她是没有反抗的言语的。
[……我明白了]
[那么我跟着你吧!警察的话要多少帮手有多少]
[艾莉卡……。逃学可不好啊]
[逃学!?太过分了!]
从艾莉卡那撇看脸,达也看向干比古。
[当然,风纪委员长连续两天不在也是一样]
[达也你就没关系吗]
[我在立场上,有些事不得不在调查一会]
干比古和雷欧,都知道达也的[立场]。但艾莉卡察觉到更加详细的情况。被这么说的话,他们也就只能退下了。
将深雪他们送到车站后,达也回到酒店。让深雪搭上电车真是费了不少功夫,但总算是让他们回东京了。当自己的右手被深雪的双手包住,以快哭了的眼神看着说[兄长大人,请务必小心…….]的时候甚至有改变计划的觉悟,不过实在是想太多了。【深雪的全话是[兄长大人,请务必小心,特别是和真由美在一起的时候…….]=w=】
光宣的容态也安定下来了所以藤林将他带回自宅。光宣本人是打算奉陪明天的搜查的,但他本来就缺席很多。被仰慕为姐姐的藤林强硬责备后同意回家了。
在酒店里很幸运的,还有空房。从以一人来说太宽敞的和室换到单间洋室,现在达也在休息室与真由美对视。
[达也君,学校那边没关系吗?……虽然我也没资格说这句话]
[不,我也,有必要稍微详细调查一下了]
[那是……你那边的工作吗?]
休息间没有其他人。在这种地方也不能展开隔音障壁。真由美就用采取了这种含糊的说法。
[是的。所以前辈你不必在意]
[你能这么说,老实说真的很感谢。今天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达也摇头改变话题。
[那么关于明天的安排,我希望前辈能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是说待在酒店!?]
达也点头后,真由美明显
感到不高兴了。
[我有那么拖后腿吗?当然,今天我没怎么表现过]
[并不是这样的]
达也笑着摇头。
[我可是很看好前辈的实力的]
正面看着真由美的眼瞳,达也如此说。
真由美微微脸红撇开了视线。
[那么为什么说要把我留在这里啊]
[不是因为危险哦]
真由美应该是认为达也会说[因为危险]的吧。她以[哎?]这样的表情看回达也。
[按今天这个步调实在是没完没了,所以明天我打算用稍微粗暴点的方法搜索。我不希望女性看到。特别是前辈你这样的淑女]
真由美再次躲开达也的视线。
[没,没事的。别看我这样,我已经习惯暴力事件了]
的确她是有着经历横滨战场经验的人,也有跟[食人虎]吕钢虎战斗过。确实可能对暴力事件有抗性,不过语调有点奇怪啊。
[即便如此也是。我不希望你看见啊]
达也发出混杂着放弃的声音。真由美依旧撇看视线,开始坐立不安地搓着双手手指。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呢]【唉、先喜欢的就输了】
以完全背着脸的姿势说完之后,真由美的身体好像察觉到什么一般抖了一下。
[…真危险真危险]
真由美将视线移回来。她的双眼怀疑性地拉细了。
[差点就被你惯的手法骗了]
达也举起双手,以假惺惺的表情对着睁半眼瞪着自己的真由美左右摇头。
[我可没打算蒙混啊。我不想让女性看到这点是真的]
[姐姐我,可不会被骗哦]
真由美依旧瞪着达也。达也的内心,无言以对了。
达也并没与欺骗真由美玩弄策略的记忆,但真由美不知为何,貌似莫名地有怨恨。
不希望女性看到,这点是达也毫无虚假的真心。
所以就算这么瞪着他,也不会得到什么。
[……我明白了。相对的,请你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晕倒哦?]
达也进行威胁,但真由美不知为何很高兴地笑了。
[没问题的。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大人呢]
完全不可靠,达也如此想着,当然他不可能说出口。
[啊啊,太好了。平安到达了吗]
『因为兄长大人没有陪在我身边所以深雪很不安呢』
[没问题的。我一直看着你啊。我的『眼』是不会从你身上移开的]【莫名地有种犯罪的味道】
『也是呢。失礼了』
[你没必要道歉。反倒是我觉得抱歉呢。明天我一定会回来的,今晚你就关好门窗休息吧]
『真是的。兄长大人,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不管多少岁你都是我的妹妹啊]
『……我想这是父亲对女儿说的话啊』
[你也不想被那个父亲说这种话吧?]
『也对呢……。那么我就按兄长大人所言,今晚特别谨慎地关好门窗休息吧。兄长大人,那么晚安了』
[虽然有点早,不过还是晚安了,深雪]
就在达也挂断与深雪的电话后,达也住的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将手放到门前,打开内置的显示器。投映在那里的是穿着礼服的真由美。
[怎么了呢,在这样时间?]
达也打开门,这么问真由美。即便说是这样的时间也不过是晚上八点,但也不是年轻女性一个人来到不是恋人的男性房间的时间。
至少达也是这么想的,但对真由美来说貌似不一样。
[达也君,你还没用餐吧?要一起吃吗?]
达也的确还没有用餐,但今天打算去附近的大众食堂简单吃一顿的。并没有打算使用酒店的高级餐厅,
[在这里的餐厅吗?]
[是的,地下的法式餐厅。刚才问服务台还有空席所以我就预约了]
看来他当护花使者已经是既定事项。
他为了不露出心情不好的表情,必须小心点。
[我明白了。因为我要更衣,能请你在大厅等我吗]
[明明就这样也无所谓啊]
[不可以的吧]
真由美穿的虽然不至于正式到谈得上是舞会礼服,但还是穿着A字形黑色连衣裙叠上同色的连衣裙礼服这般雅致华美的服装,鞋子也有与之相应的装饰品,穿着普通衣服跟她同席是绝对不行的。
达也苦笑着关上了门。
[哇啊!达也君,真的很适合你呢]
[比不上前辈就是了]
达也的话并不是谦虚而是真心。他穿的是以防万一带来的衣服,只是为了满足最低限度的礼服标准穿了件西服打了领带而已。
[那么,入座吧]
这个餐厅并没有达也想象中的正式。没有男服务员,只有女服务员带路。【这不是很好吗】
[请]
达也走到真优美背后为她拉出椅子。
[啊啦,谢谢]
真由美靠着肩往后愉快地一笑便坐下了。
达也坐在她的对面,等真由美拿起菜单后自己也打开菜单。那是最近比较罕见的,用纸印刷的物品。
[达也君,你点什么呢?]
[也是呢。我选套餐吧]
[原来如此~~~,按菜单点虽然也很有趣,不过第一次来的店选套餐会比较保险吧]
聊着这些话,最后两人都选了套餐。
用餐中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因为不知道有谁在旁边听着。所以无法聊关于事件的事情。
中途真由美虽然抱怨[不能使用隔音障壁真是不便呢],只有这时达也用眼神让她留意点。
在这两天他们已经知道了。京都的人,对魔法师是非友好性的。达也以为既然魔法协会的本部都安置在这里那么对魔法师应该是友好的,至少也是中立的,但实际感受却完全相反。
——难道说协会与当地居民有纠纷吗。
甚至都有这种想法了。所以还将CAD从手腕稍微拉高一点用衣袖完全藏住。达也认为应该避免作出被人认为是魔法师的言行。
另外真由美没有带CAD。那究竟是为了不要刺激周围的人们的感情,还是单纯与服装不搭,这就不清楚了。【那你们还将比赛会场设在这里干嘛】
出现风波,是在尝完点心享受饭后咖啡的时候。真由美说之后一起去酒吧。【当然是西式的酒吧、不是我们那种】
[……我想也不需要我强调了,但我是高校生哦]
[讨厌啦,没有人认为达也君是高校生啦。就算你穿着制服也不怎么像啊]
真由美的发言极其纯真。正因如此,才分外让达也普通地受到了打击。
不知是不是这个打击太奏效了,达也被强硬地带到了酒吧前。
在进去之前,真由美回头将嘴贴近达也的耳边。
[在这里禁止称呼『前辈』哦。称呼我真由美吧?]
[……这是为何呢?]
达也的回答慢了一拍。他大概被真由美打乱步调了。
[说前辈的话总觉得是学校的前辈后辈吧?我也会称呼你为『达也先生』的]
说不定真由美想玩角色扮演吧。
[如果被认出是学生的话那就麻烦了]
追加当场想出的理由,真由美挽起达也的手臂将他拉入酒吧之中。
那是只有柜台席,小而整洁的店。
客人也就只有坐在最侧的一对情侣。
调酒师只是稍微看了进来的两人一眼,然后继续摇调酒壶(稍微摇摆让材料混合制作鸡尾酒)。
达也让真由美坐到柜台另一侧,自己坐在她旁边。
[老板,来一杯亚历山大(Alexander)。达也先生你点什么呢?]【1863年,爱德华七世(后成为英国国王)与丹麦公主亚历山德拉成婚,这款鸡尾酒即为纪念两人的婚礼而作,因此当初这款鸡尾酒的名称为“亚历山德拉”。】
[一杯夏季的喜悦(Summer Delight)]
被晒黑的调酒师盯着达也。但什么都没说,拿起量杯。
仔细看的话那个调酒师不止被晒黑,肌肉也很紧,有着一副历经磨练的身体。动作也很流畅,给人过去有接受专门性战斗训练的印象。这个人究竟干过什么呢……,达也没理由地有些在意。
[为什么点无酒精的?]
可是真由美在意的,是达也点单的内容。夏季的喜悦材料只有橙汁、糖浆、苏打水。跟她说的一样是无酒精鸡尾酒。
[请饶了我吧,真由美大小姐]
[哎?]
[身为护卫的我就算万中有一也不能让身体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啊]
[哎?哎?]
真由美大概,是在享受恋人扮演游戏吧。但受人控制不是达也的主义。
使劲摇鸡尾酒混合器的调酒师,将茶色加奶油色液体倒入鸡尾酒杯,然后放在真由美面前。
但他搭话的对手,不是真由美而是达也。
[客人您是保镖吗?明明年纪轻轻,看起来却相当的强啊]
[我还在实习中呢]
[您太谦虚了]
调酒师拿出新的鸡尾酒混合器,倒入橙汁和红石榴糖浆,加入少量的糖浆。
比起刚才只是稍微摇动。将加上苏打水的杯子放在达也面前。
[客人,冒昧的问一句]
说了这句开场白,调酒师探身贴近达也的脸。
坐在柜台另一边的情侣营造出自己的世界,没有偷听这边对话的样子。
[客人您是魔法师吧?]
达也没有将惊讶表现在脸上。
[既然知道这点,那么老板你也是魔法师吧?]
另一边的情侣这时站起来。调酒师礼貌地行了一礼后送走两人。
调酒师边洗东西,边继续中断的对话。
[那是往事了。我因为训练中的事故失去了魔法师的力量]
[是吗。那真是失礼了]
听了达也的谢罪,调酒师抬起头左右摇头。
[所以说,那是往事了。而且展开这个话题的是我啊]
这时真由美以生气的声音插话。
[老板,再来一杯]
[大小姐,您喝太快的话……]
[没关系。连酒都喝不了的蹩脚达也先生别多嘴]
看来她对达也老是跟调酒师聊天感到不爽。又或者,不中意护卫和大小姐的角色安排。
[失礼了]
调酒师将此解释为自己的错便低头道歉,苦笑着回到洗东西的工作之中。
但达也,并没有意思停止与他的对话。
[老板,我有些事希望你能告诉我]
放着她不管可以吗,调酒师以眼神这么问,但达也觉得没必要讨好真由美的心情。
[魔法协会和京都市民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纠纷?]
[为何您会问这种事?]
[可能只是我的错觉,但这条街的人似乎对魔法师没什么好印象啊]
[啊啊,客人您在意京都人对魔法师不怎么友好这件事啊]
调酒师用毛巾擦手。用干了的手,这次开始擦酒杯。达也看着他,觉得不使用机器的这个动作全部都是[调酒师]的演出,是酒吧的舞台装置。
[并没有特别大的纠纷哦。都是些细小的摩擦堆积起来摆了。都是些外来人大抵都会犯过的事。只不过,因为对手是魔法师,所以这里的人也就有点过剩反应了]
对着无法接受的达也,调酒师将一颗巧克力放在小碟子上递出来。
[给那位小姐的]
[谢谢]
达也接下小碟子递到真由美面前。
真由美抓起这一颗放入口中后,以貌似会有[哼——]这种拟音的动作转头。
达也和调酒师对视苦笑了。
调酒师的眼神和嘴角都笑着,他继续聊这个话题。
[魔法协会是本部这点也不太好吧。京都的市民,可能觉得被魔法师占据了这个地方]
[没什么占不占据的,既然住在了这里那么魔法师也是京都市民啊]
[失去了魔法我才知道,对使用不了魔法的人来说,魔法师是恐怖的存在哦。使用不了魔法的人,如果被魔法师使用魔法的话那么他们根本就无计可施。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就受到了内伤,重视之物被夺走,最坏,还可能会被杀死。不,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调酒师阻止了打算开口的达也。
[拿着枪的话也一样是无抵抗余地。不过,请您反过来想。对不是魔法师的本地居民来说,魔法师就是拿着看不见的枪,身份不明的外人。并不是京都市民特别。这是哪条街都有可能发生的事]
走出酒吧真由美的脚步,十分奇怪。
(所以才说三杯喝太多了)
达也在心中抱怨,但已经追悔莫及。他也不知道那杯鸡尾酒的酒精度数居然超过了二十。
[前辈,到房间了。请振作点]
[嗯……谢谢——,达也君]
真由美有种现在都要睡着的感觉。既然已经到房间了,就达也而言可以说是完成任务了。
[库——……]
但看到真由美在门前缓缓坐下,始终是说不出[那我就失礼了]。
[前辈,钥匙在那里]
[这里——]
真由美拿起卡片钥匙不断挥手。就在以为她要做什么的时候,真由美将其塞到自己胸前,达也立马迅速在途中夺走。【这是贫乳无法使用的技能!】
(……究竟想让我干什么啊,这个人?)【不要怂就是干!】
轻微觉得战栗,达也解开门锁走入里面。
幸好,房间里并无乱放内衣这种大众小说的展开。
[七草前辈,既然要睡的话请在床上睡]
[嗯,我知道了——]
达也学到了一件事。真由美是醉了就会幼儿退化的类型。他的周围,感觉这类型的人特别多。比起酒后缠人可能好很多,但依旧要人照顾。
达也连忙扶住踏足走向床铺,快倒下的真由美。
然后达也直接将真由美带到床边。
[前辈,到床了。把衣服脱掉比较好哦。不然这么漂亮的礼服都要起皱了]
真由美在达也面前举起双手。
[……什么呢]
[帮我脱——]
听了预料中的回答,达也真的觉得头痛了。
◇◇◇◇◇◇◇◇◇◇◇◇◇◇◇◇◇◇◇◇◇◇◇◇
十月二十二号,星期一。达也再次来到岚山·嵯峨野。就是前天被古式魔法师袭击的地方。
真由美说身体不适就在酒店里睡觉了。不用说都知道是宿醉。达也认为,只有这件事是昨晚发生的事情之中起积极作用的。
这里没有警察的身姿。至少没有调查昨天的事件的样子。那个讨厌十师族的刑警,看来根本没有调查昨天的事件的意思。或者发生了其他紧急事件。不管怎样,对担心警察视线的达也来说是件好事。
达也站在现场,想起昨天读取的情报。在冬眠状态受伤最少,也就是Eiods没有缺损,读取将失去意识碍事的想子波放出量抑制在最小限度的情报源,[是从哪里来的]的资料。那个古式魔法师所属的集团,隐蔽所的坐标。
如果直接在竹林之中走的话就太显眼了。达也拿出情报终端打开地图与记忆中的记录对照着走在小道上。
轻易就发现了目的地了。
那是除了宽敞什么都没有的平凡屋子。不,有这么宽的话可能说不上是平凡。
粗略一看,根据地方情况可能还有留下,那是跟村庄集会所差不多的建筑物。
达也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之下在外面用Elemental Sight扫描。貌似并没有特别设下什么防止入侵的陷阱。于是达也毫无踌躇地穿过大门。
即便走到宅子领地里,也没有感觉到魔法的气息。不过,在外面已经看过确认这里并不是空壳了。
达也把手搭在拉门上。当然,门上了锁。是电子锁和物理锁的双重锁。很遗憾,不管哪个达也都开不了。他并没有那么便利的魔法。所以他,决定以手头上的魔法开门。
门的锁被粉碎了。
跟他进门的时候一样,他同样毫无踌躇地开门,走进里面。紧接着车轮型的武器便飞来了。那是从中心呈放射状伸出有着八根辐条(spoke)的圆环之刃。那是被称为法轮的密教法具,但他们当作飞行道具使用。【金轮法王=_=】
达也避过法轮后,在冲破门走出外面前在空中停止然后按原来的轨道逆向飞去。但从别的方向飞来的法轮,果然以同样的动作飞回来。仔细看的话,法轮上缠着很细的想子丝。
(悠悠吗)【瞬间变成超电磁悠悠!?】
那动作简直跟悠悠一样。所以对策也很简单。达也躲过增至四个的法轮后,分解了想子丝。
墙边传来了动摇。达也分解了四根丝线后,一跳缩短与用光学迷彩藏身的术者之间的距离。
如阳炎一般摇晃的透明人影,拿着握柄两端有着刀刃像是短剑那样的武器摆出架势。这也是被称为独钴杵的密教法具。将其改装了武器这点也跟刚才的[悠悠法轮]一样。
达也知道独钴杵两端投射了放出雷击的魔法式。虽然投射了,但Eidos的重写并没有完成。不顾发动前的魔法,达也以光速咏唱(Flash Cast)在掌前一毫米发动振动魔法,击向那个人影的胸口。
通过在能动空中机雷也有使用的给与固体物振动波的假象波动,让从掌的接触位置到皮肤内侧一毫米的体组织激烈振动。振动经体液传至上半身,男人的身体崩落了。解除光学迷彩的男人的身姿,打扮跟昨天的袭击者一样。
达也蹲下身,对接近身后的透明人——身体并没有透明化,只是用光学迷彩变得透明——用脚扫倒。并不是像中国武术那样大动作地用自己的脚豪快地横扫对手的脚,而是用自
己的脚扳倒对方踏出的脚。
透明人站不稳。在摇晃的阳炎中,达也看到了男人的背影。
以振动魔法击掌。第二个人倒在地板上。
[就算透明化了我也知道。所以干脆放弃无畏的行为,露出身姿怎样]【这让人情何以堪】
听了达也的挑衅,阳炎中走出各种年龄的男人。其数目是十人。幸运的是,并没有女性。达也虽然是对女性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性格,但还是会觉得难下手。
[为何,摩利支天的行法没有生效……!]
那是你们的魔法还不够成熟,达也没有说出这句话。熟练度低,这确实是原因。八云使用同样的术式的话,达也也很难特定他的所在。
[用绳子绑住他!]
其中一个男人大声下令。虽然看不出他是最年长的,但确实感觉到这个男有着最强的魔法力。达也将疑似首领的男人视为目标。
达也故意走到大厅中央。如同剑道场一般的木板房间完全没有可以当做遮蔽物的道具。不是集会所而是道场吗,达也想着这种不符合场合的事。
为了围住达也,十名魔法师以等间隔距离包围他。
正十角形。挪动三十六度重合就是正五角形,又或者是交错的五芒星。
隔着一人五名魔法师同时抛出绢索。
不是朝着达也,而是朝着斜前的同伴。
投出绢索的人,接下别的人投来的绢索。
以五色绢索制成的五芒星之阵。
而达也,则从上方眺望。
恐怕这是在五芒星阵中央的人,会从五方位受到压力被抬起的术式吧。
但达也没有义务在敌人中央呆呆等候阵的完成。
被投来绢索的瞬间,他飞到正上方。
在到达天井之前达也在空中一踢,前往五芒星的顶点之一。
在比试中几乎不会使用的飞踢。但在出其不意的场面,倒是意外实用的技巧。
以魔法作出踏脚板,利用它反弹的加速踢击,全体重加上速度的威力踢飞术者的脸面。
术者夸张地倒下。虽然这劲头让达也担心会有后遗症,但达也并没有担心这种事的余裕。
五芒星之阵崩溃了。但他们的底牌,不可能只有这些。
达也在抵达地面之前着陆,给了旁边的魔法师一飞踢。
只在制作落脚点之时发动的魔法。有了光速咏唱的速度才能成为魔法斗技。
聚集在这里的密教系古式魔法师在肉体上绝不算弱。重视武力的他们也是一流的格斗者。但这也,仅仅是正常战斗的情况。他们根本跟不上达也杂技般的行动。
敌人的古式魔法师能对应上达也的奇袭,是在剩下五人的时候。
第六人,加上最初的两人应该是第八人,在受到达也攻击之前,背后的术者朝着达也释放电击。
如果是现代魔法的话,会在对象身上直接产生电流。
但作为古式魔法的特征,电击是从术者或是空中的一点射向对象的。
这个不同如果是关于电击魔法的话,是没有问题的。电击射向目标的速度是秒速十万千米。一瞬就到达。认识到电击再躲过是不可能的。
达也在电击魔法发动之前,中断了攻击往旁边大大一跳。
打算释放电击的术者丢失了达也的身姿。但是,现在才打算中断魔法已经太迟了。
法具·独钴杵放出的雷导致他们自相残杀。
这个事实让术者们踌躇使用魔法了。
在此刻产生的空隙,给达也提供了十足的时间。
以反射力场为立足点让自己获得等同于自我加速魔法的速度,达也将古式魔法师一个不剩地打晕。
在这个据点担当首领的古式魔法师,因为身体的激痛醒来。
因为痛楚使得大脑转不过来。
只是,能够不晕倒而已。
[醒来了吗?能理解我说的话就点头。稍微舒缓你的痛楚吧]
这份痛楚会减轻,男的只意识到这句话,他拼命地点头。
就如约定一样,痛楚得到了减轻。
因激痛朦胧的视野稍微取回了明亮的轮廓。
是个年轻的男性。
用摩托车头盔遮住脸的男人,坐在了自己身上。
首领打算行使结印之术。
但瞬间,足以让意识空白的激痛便袭来。
[别做多余的事。你只要回答我问你的事就行]
首领拼命点头,表示听从这把声音。
随后激痛稍微减轻了。
这次恢复到稍微能思考的程度,但朦胧的视野依旧不变。
[周公瑾在这里吗?就是那个从横滨中华街逃来的华侨道士]
首领没有说谎的意思,老实的点头。
[那个男的在十二号星期五还在这里。没错吧]
十二号,十二号……首领拼命转动无法好好思考的大脑。然后想起周公瑾确实是在星期五出发的,于是多次点头。
[周公瑾说了去哪里了吗?]
新的激痛袭向首领。但不可思议的,只有思考是清晰的。
视野一片朦胧,手脚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明明是这样嘴却能自由活动。
[宇治……他说去那里了。说二子塚古坟有个不错的潜伏地点……在这之上,就没说了……是谎言还是真的……我不知道]
[你的部下被大陆的方术士当作操作人偶,这是你许可的吗?]
[我……不是,他们的师父……没有命令他的…….立场]
[你是首领吧?]
[他们是同志……与我们对等……不受谁的命令……]
[明白了。辛苦你了]
达也给藤林发邮件,告诉他这里的位置和传统派魔法师晕倒的事。最后拜托她来回收古式魔法师,他之后认为是画蛇添足。就算不特意这么写,藤林也一定会安排人来回收他们的。
达也在掂量从这个据点的首领打听的情报的可信度。很难相信集团中不存在明确的指挥系统。光是共有目的意识就能连携的集团战斗是不可能的。
但是,关于周公瑾的潜伏地点,与从清水寺的咒术师得到的情报是一致的。这里的元密教僧和那边的咒术师共谋让自己相信这个伪情报,这一可能性也无法否定,但这么怀疑下去可没完没了。需要从某个点将其分割。
达也今天回家决定向叶山报告,周公瑾潜伏在宇治二子塚古坟周围的可能性很高。
出迎干完事回到酒店的达也的,是鼓着脸有点害羞地撇开视线的真由美。明明嘴里不断地抱怨着[薄情][跟约好的不同],却又红着脸绝不眼神交流。
达也对她害羞的理由心里有底。
昨晚达也,接受了年轻女性(就是真由美)让自己脱她的衣服的不合理的要求。觉得所有事都变得麻烦的他,麻利地脱掉真由美的礼服,将内衣身姿的她扔到床铺里,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房间。【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不怂啊!?】
自己也觉得太粗暴了。但他有自己的说辞。在那种状况光是没有被袭击(性的意义)就已经值得感谢了。——当然,这种话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话,话说回来]
即便如此还是强势地抱怨着站在旁边的真由美,突然口吃了。
[那个呢,我有点事,想问达也君的]
拒绝,行使沉默权,如果能这么说的话那该有多好呢,达也打从心里这么想。要问什么,他从真由美的态度就知道了。
[我……]
明知这里是真由美的房间,两人单独相处的状况,但她还是兢兢战战地左看右看,如同怕被人偷听一般,将嘴唇贴近达也的脸。
[…….为什么会以内衣打扮睡着的呢?]
因为是你叫我脱的,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这也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不是前辈你自己脱的吗?就算醉了,还是留下了不会穿着礼服睡觉这种程度的判断力吧?]
达也跟真由美接触寸前的嘴唇拉开距离,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回答。
[喝醉的人能想得这么周全吗?]
[谁知道呢?这是前辈的事啊,你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达也君,我呢]
真由美以害羞到连外眼角都红了的眼神,从达也回来之后第一次看向他。
[我是不怎么能喝的人,但我是清楚留下记忆的类型哦]
达也很想离开逃出这里。但很遗憾,他理解到作为男人这是不允许逃亡的状况。
[……我想就算不那么粗暴也可以的]【我的心被射穿了、咳哈】
确实他,粗暴地将真由美扔了进床里。
但是,该责备的地方是那里吗?他抱有疑问,烦恼着。但在这里问[比起脱成内衣身姿,那个更重要吗]的话,那就是战略级作死。【只有有爱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们还是赶紧结了吧、另外原文是眼镜蛇王级的藪蛇、藪蛇就是自寻烦恼、作死的意思】
真由美依旧,红着脸看达也。
就在这极其尴尬的氛围之中,还有着
将真由美送到离家里最近的车站这一精神性重劳动任务,在最后等着达也。
◇◇◇◇◇◇◇◇◇◇◇◇◇◇◇◇◇◇◇◇◇◇◇◇
当达也把手搭在门上的瞬间,玄关的门就打开了。
[兄长大人,欢迎回来]
出迎回到家里的达也的,一如既往是深雪。
[我回来了。这次真是抱歉啊]
从深雪的表情能看到藏不尽的担心和安堵的神色。就算知道没有人能伤害达也,但担心的感情是另一回事。达也的[抱歉]也包涵对此的谢罪。
[不。只要能看到兄长大人平安无事,深雪就心满意足了]
深雪对谢罪的话,摇头了。
达也回到家马上,就被坐在客厅里了。装着衣类的旅行箱被水波夺走,接着被深雪带到沙发。
在这种时候抵抗也是没意义的。如其说是接受侍奉倒不如说是被接受侍奉。他决定老老实实地让妹妹们按自己喜欢的去做。
深雪坐在旁边,高兴地看着达也喝咖啡。但是,他将杯子放在桌上的时候突然没有了沉着。看向达也的时候被他撇开视线,不断重复。【咕嘿嘿、心虚了】
[没关系。被拜托的工作顺利进展着。在现在这个阶段,可以说已经得到了足够对得起叔母大人的成果了]
深雪应该想问今天的进展吧。这么想着,达也抢先说进展顺利。
[不,既然是兄长大人出手的话……]
但,深雪想问的看来是别的事。
[你说吧。想问什么?]
达也如此搭话后,深雪依旧有点踌躇,最后以抛开顾虑的表情这么问。
[兄长大人,光宣君的体质是什么原因呢?]
受到预料外的偷袭,达也没能马上回答。
[……就如我昨天所说。光宣的魔法力太强,身体承受不住啊]
深雪的脸盖上乌云,眉毛担心地皱起来。
[那是现在的状态吧?兄长大人应该看到了其原因是吗?]
[……为何这么说?]
[那时候的兄长大人的样子,非比寻常。究竟有何事让您如此挂心呢?]
不由得地,达也绝句了。那跟坦白[有什么]一样。
[兄长大人,拜托你了。兄长大人究竟在烦恼什么,请务必让深雪听听。请将兄长大人的烦恼,让我一起分担吧]
深雪以拼命的眼神仰视达也。达也知道妹妹打从心里想要减轻自己内心的负担。
[你不知道比较好]
所以达也才更加地踌躇将自己知道的秘密说给深雪听。——顺便一提,对于侵害光宣和九岛的隐私这点,达也几乎没有避忌感。
[求您了。请兄长大人不要一个人受苦]
但被充满泪水的眼神恳求的话,达也终究还是藏不住了。
[我明白了。这是相当震惊的内容,希望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听]
深雪屏息。看到妹妹做好了准备,达也立刻切入核心。
[光宣和藤林小姐是异父姐弟]
深雪好一会没有反应。
在理解了哥哥所说的话的同时,她用双手捂住脸。
[怎么会!但是,藤林小姐的母亲大人,是光宣君的父亲大人的实妹啊…….]
[光宣是调整体。恐怕是人工受精出生的。所以严密来说不是近亲相奸,但确实是亲兄妹之间生下的孩子]
深雪的脸被冲击占据。直到她能开口说话,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那么……光宣君的体质,是近亲相奸的弊害吗……?]
达也左右摇头。不过,这并不是明确否定。
[无法判断。问题的想子体确实不平衡,肉体上也是健康的。可能是调整过程中出现了不调]
达也打住叹气。
[但是,过于亲近的遗传因子是原因的可能性也不能否定。即便是魔法师开发研究所也避免用亲子间、兄弟姐妹间的遗传因子。遗传因子会对想子体,还有精神造成怎样的影响,目前得知的还是太少了]
深雪的脸失去了血色。
简直就像自己的事情一般,她受到了很大打击。【深雪的心声:怎么会!?这样我跟兄长大人的光明的家族计划会被打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