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潜伏的黑龙与第一次空战
在火龙筑巢的洞窟,修勒爷爷和两名孩童,以及准备就绪的巴宁格正等著我们。
「喔喔,丝菲亚小姐……这模样真是英勇。洛洛和苏勒也看得出神啊。」
「哪、哪有……只是爸爸帮我准备的衣服很迷人而已。」
丝菲亚老实说出那种话,让我觉得害羞至极。修勒爷爷抚摸白胡须笑著。
修勒爷爷当作徒弟培育的两名孩童,洛洛和苏勒两人似乎也觉得丝菲亚是美少女,毫不掩饰地用憧憬的视线看她。
「你们两个,工作加油喔。我和爸爸一起去散步一下。」
「啊,是……感谢鼓励,小姐!」
「我们会听爷爷的话,努力加油!」
搞不好丝菲亚比我更擅长掌握人心吧。女儿受到尊敬,我也像自己受到尊敬一样开心。
巴宁格也从喉咙发出低吼,但它对丝菲亚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有威严,不如说像是撒娇。火龙一家的支柱,在丝菲亚面前也变成软骨头。
「呵呵,母龙会吃醋啊。虽然现在和幼龙一起去觅食了。」
「也请帮我向大家问好。爸爸,要骑巴宁格先生了……喝!」
本来必须爬上龙的身体乘坐才行,但丝菲亚继承了艾琳、柯狄的能力,连运动神经都优秀得令人叹为观止。她一蹬地面跳跃,就轻松到达巴宁格的背部上方,在空中翻跟斗降落在巴宁格的背上。
「好厉害!」
「真不愧是丝菲亚小姐!」
和洛洛、苏勒外表年纪相仿的丝菲亚获得的反应,比我骑龙时更热烈。丝菲亚羞答答地摸著师傅帮她编的细细麻花辫,跨上她专用的鞍鞯。
「走吧,巴宁格先生!」
修勒爷爷他们一躲好,巴宁格就张开翅膀,用力振翅。在洞窟中缓缓地浮上,从天花板洞一口气飞上天空──外面亮得眼睛睁不开,丝菲亚用手遮住阳光。
等到眼睛习惯亮度,蔚蓝天空映入眼帘,就会产生宛如不寒而栗的感觉。丝菲亚似乎也有同样感觉,抱住自己的身体。
(还好吗?高度上升会不会冷?)
「嗯,不要紧。穿著这套骑龙服很保暖。虽然有点热。」
丝菲亚这么说完就随手松开衣襟,想要打开前面。因为她是女儿所以我不会在意,但这个模样可不能给其他人看到。
「蜜拉露卡妈妈也说过,在人前得把衣服穿好才行。和爸爸在这种地方想法一样。」
(这样啊……毕竟,那家伙很正经。)
「爸爸在害羞。爸爸这种部分,妈妈们也觉得可爱。」
(唔……不、不可以一直取笑父母喔。)
巴宁格拍动红莲翅膀,进一步加速──巴宁格一加速,丝菲亚就使用名为气流障壁的魔法阻绝风,甚至连头发都没吹乱。丝菲亚连这个都学会了用无音咏唱施展。
只是以八成的速度飞行,王都就已经消失在遥远南方看不见了。王都持有的转移魔法阵之中,有一个在北部溪谷附近的村庄,以国王为代表的观众将在前一天移动,在村庄接受款待之后,前往观战场所。
「爸爸如果赢过薇蕾妮妈妈的弟弟,会和妈妈结婚吗?」
(结、结婚吗?……我没想到那么多。不,我并不是讨厌妈妈喔。)
「妈妈有七个人,爸爸得和所有人结婚才行喔?」
(……那、那也是爸爸得和妈妈她们一个一个从长计议才行的问题。说起来也无法否定她们并没有考虑把我当成结婚对象的可能性。)
「……爸爸,如果你在妈妈她们面前讲那种话,我就一天不跟你讲话。」
(天啊……等、等一下,我知道了。我会尽量积极妥善处理。)
「呵呵……没关系喔,不必慌张。我想爸爸和妈妈,得等到觉得时间对了的时候才会心意相通。」
丝菲亚好像已经到达和师傅相同的精神年龄了──我遭到女儿戏弄的同时这么心想。世间的父亲是不是也都像这样被女儿耍得团团转呢?
「……啊。刚、刚刚那句话是从妈妈她们那边现学现卖……我只是想讲讲看而已。」
(是哪个妈妈?……我猜,是雪莉吗?)
「好厉害!爸爸为什么会知道?」
霞小姐说过,雪莉喜欢恋爱小说,有浪漫主义者的一面。据说女性公会会长之间会互相交流,不时会开交流会。『红双子亭』、『蓝处女亭』以外,※『水蓝双鱼亭』、『金天秤亭』经过交接,现在都是女性会长。另一个人,『白山羊亭』的埃特娜因为那个性格的关系,平常没有交流。
『紫天蝎亭』、『绿巨蟹亭』、『青射手亭』没有会长,目前停止活动;加上『黑狮子亭』、『橙牡羊亭』、※『黄牡牛亭』、以及我们『银水瓶亭』,这就是全部公会。师傅曾经担任会长的第零号公会『无色蛇夫亭』则从缺。(编注:第二集原文为『黄双鱼亭』、『橙牡牛亭』,本集照原文更改为『水蓝双鱼亭』、『黄牡牛亭』。)
「原来黎姆妈妈以前和爸爸做同样工作……」
(她是创始冒险者公会的伟大人物。虽然最近引发王都混乱……但原因在我。)
「……我也得和妈妈一起向兽人道歉才行。」
(丝菲亚不必放在心上。丝菲亚说了那种话,师傅反而会难受吧。不管会受到多少责难,都得由我和师傅谢罪才行。)
「呜呜~……我知道了。既然爸爸那么说,我会忍耐的。但是,难过的时候请告诉我。我可以听爸爸倾诉。」
即使我觉得丝菲亚真的很温柔,现在却无法摸摸她的头。得赶快回到原本的身体才行──我实在累积太多必须用自己的身体做的事情了。
「……奇怪?爸爸,在遥远的另一边,看得到东西……」
即将到达北部溪谷上空的时候,一道黑色身影从艾尔森越过国境而来──是黑龙。
「那只黑色的龙,正在逃离什么……啊……?」
从黑龙后方打过来的雷击,击中骑乘者──骑乘者似乎昏了过去,一动也不动。
这样下去,除非黑龙训练有素,不然会它会陷入混乱甩落骑乘者。看样子,似乎不能和平完成勘察了。
「爸爸,究竟发生什么事……?」
(看样子,我的预测好像猜中了……虽然是往坏的方向。)
从某处传来说话声──那是从遭到追赶的黑龙后方传来的。并不是嘴巴发出来的声音,这是──念话。
『要请你闭嘴安静。直到骑龙战举行……或者是,直到永远。』
『请住手,克琉妮阁下……为什么,要做那种……!』
肯定没错──追赶的那方是克琉妮。
看不见追赶方的身影,是对方因为用『隐密』隐形了。但丝菲亚继承柯狄的能力,能够施展借用剑精之力的『光视』魔法,识破敌人的存在。
(丝菲亚,用『光视』看看。你会吗……?)
「嗯……啊,看得见了!」
丝菲亚学得快真是帮了大忙──但是,现在也不能顾著高兴。
「爸爸,昏过去的人要掉下去了!得救那个人才行!」
(好……丝菲亚,命令巴宁格!用诱导闪牵制隐藏的黑龙!)
「嗯!巴宁格先生,拜托你……!」
「──咕喔喔喔啊啊啊啊!!!」
很久没听到这种撼动大气的咆哮了──火龙的红莲翅膀发光闪耀,能量凝聚在翼爪尖端产生光球,同时射出好几道光线。
光线并没有瞄准,黑龙骑乘者认为只要偏离轴线就可以轻易回避,黑龙拍动翅膀逃离光线──但是,诱导闪之所以称为『诱导』,就在于骑乘者丝菲亚会借用火精灵的力量,操作热量凝聚而成的光线,配合敌方移动敏锐地修正轨道。
「唔……!!」
因为『光视』的效果,清楚看得见目前仍像豆子一样小的敌方身影。不管敌方逃到哪里光线都会追过去,导致敌方受不了而解除隐密,使用防御魔法弹开光线──因为全身铠和铁面具的关系看不见脸,但嗓音确实是女性。
「……呜……」
再仔细看,遭到追赶的黑龙身上的人是伊莉娜──近卫骑士之一。她还勉强抓住龙不放,但战斗开始,再加上骑乘者昏厥,导致黑龙陷入混乱,随时有可能甩落伊莉娜。
「彼此是同伴的龙不可以互斗!爸爸,对吧!」
(是啊,说得对!再牵制对方一次!趁那个时候救起那个骑士!)
「嗯!巴宁格先生,要上了喔!和我合力……啊,危险……!」
对方发觉我们存在,使出远距离魔法攻击我们──这是在王都几乎无人使用的暗黑魔法之一,『暗灵弹』。
那是召集附近的死灵,加上暗魔力追踪敌方的魔法。在空中也能使用,表示对方总是吸引死灵──代表对方是死灵术士,或是擅长召唤的召唤术士。
(召唤……不对,难道是……)
「爸爸,该怎么办!?弹开,还是避开!?」
(──一边弹开一边避开!)
「嗯,我知道了!爸爸,我要用剑!」
和骑龙服一样,新买给丝菲亚专用的半月剑。依照她本人的希望做成弯曲的剑身,只要用魔法强化就可以当作武器使用。
「直接传承自爸爸的招式……我要出招了!」
──『魔力剑•邪魂净灭』──
这招是我和佑马的合体技,但丝菲亚可以独自施展。威力固然只有六成或七成,但足以弹开『暗灵弹』。
「喝啊啊!」
『暗灵弹』接连飞来,丝菲亚用蕴藏净化之力的剑弹开消除。我不得不说我的女儿真英勇──然后,就连战斗的模样都很可爱。
「爸、爸爸真是的……那种话,希望你能之后再说。」
(──丝菲亚,又过来了!)
接著又出现好几发『暗灵弹』,不规则地错开时间瞄准巴宁格。但丝菲亚很沉著,按照我的指示,实行下一个应对。
2 空战的结果与岸壁的洞窟
丝菲亚整个人紧紧贴住巴宁格,使出和我练习过好几次的招式。
「我们上!『疾风机动』!」
丝菲亚从正面迎向发出怨恨低吼逼近的暗灵弹──裹著风旋转,尽量拉近距离回避暗灵弹的同时,巴宁格接近即将从黑龙身上掉下来的伊莉娜,用前脚紧紧抱住她──我们不忘在救起她之前施展防御强化,以免她被巴宁格的手掐烂。
(突破『暗灵弹』了……就是现在!)
「──巴宁格先生,拜托你!」
在巴宁格旋转的同时,摇曳的火焰包住全身。这是像我们这样会使用『防御结界』的骑乘者才会的招式──那和闪火龙之名非常相配。
「不能在这种地方落败……我没有弱到会输给小孩子……!」
听得见铁面具骑士的声音。从那声音听得出,她对自己的实力抱持自信和自豪,但是──
(很遗憾,我的女儿也没弱到会在这里输掉。)
并不是用火焰包住身体冲撞。而是『和火焰缠身状态的巴宁格一同』发动『修罗残影剑•转移瞬烈』,这是龙和骑乘者合为一体才得以实现的奥义。
──『红莲修罗•闪火瞬烈』──
「什么……!?」
我方施展出了缠著火焰的龙的残影,黑龙骑乘者尽管心生动摇放声大叫,仍全力展开多重『防护结界』──这是相当于S级的魔法战斗专家就可能施展的技术,但在我眼中敌人不像是能构成威胁的高手。
(这样下去应该能够突破。丝菲亚,你知道吧。等敌人的结界消失……)
「嗯!」
「唔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防护结界』一旦熟练就会发挥万能的防御机能。但是魔法师容易陷入一个陷阱──用结界抵挡攻击,要不就是安然无恙,要不就是直到用光魔力都逃不了。除非使用转移魔法。
敌人尽管发出苦闷呻吟,仍撑到了最后的最后,只是身体忽然失去了力气。在魔力即将耗尽之际,丝菲亚偏移『红莲修罗』的行进方向──炎龙的残影无止境地飞过天空,最后消失不见。
「……误判了……就算是小孩子……称为勇者,之人……」
(唔……不妙……!)
敌人失去平衡,从黑龙身上掉下去。巴宁格加速绕到下方,试图救起敌人,但敌人似乎坚持最后的骨气,朝这边投掷魔石──封在魔石里面的风精灵迸发飞出,引发乱流,阻止我方接近。
「爸爸……!」
(──我还有事想问那家伙!还来得及,在最后一刻救起来!)
「唔……嗯!」
我们交战的场所是水流湍急的溪谷上空──从这个高度掉下去可不会没事,但能够在撞上水面之前减轻冲击。
丝菲亚立刻领会我的想法,朝溪流发射巴宁格的『诱导闪』。好几道水柱升起,她在到达水面之前落下速度衰减──我们抓紧时机,在著水前最后一刻救起铁面具骑士。
「……呜……」
巴宁格用空著的手,从侧面攫抱住铁面具骑士。接住之际没能完全抑制冲击,或许断了一两根骨头──但继承我技能的丝菲亚会使用回复魔法。
(首先找地方降落……丝菲亚,那面岸壁有个大洞窟。去那边吧。)
「嗯!」
将穿著艾尔森铠甲的两人运到艾尔贝的村子,有可能会引起混乱。但是重新看著穿著相同铠甲的两人,令我很在意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同伴间自相残杀……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隐约可以想像……)
「爸爸,那是什么意思?」
之前从拉托克里斯魔王国飞向艾尔森的黑龙。如果那就是攻击伊莉娜的这名人物骑的黑龙,就会有一个疑点。明明能够使用『隐密』藏身,为什么要选择会遭到目击的形式?
如果是故意不使用隐密,留下被艾尔贝人民看见的可能性,那究竟是为什么?
可能性有好几个,恐怕是为了造成「拉托克里斯魔王国串通艾尔森」这种误会吧。
(我本来预想,朱勒斯是中了卧底的计策才挑起战端。因为实在过于鲁莽了。所以我刻意答应朱勒斯的要求,但在这座溪谷举行骑龙战,正是卧底……也就是这名人物的目的吧。)
「好厉害……明明对方一句话都没说,爸爸却已经晓得这么多了吗?」
(不,这是推论。至于猜中多少,听对方说就会晓得吧。)
然后,还有一件在意的事。这个铁面具骑士使用『暗灵弹』时,我想起某个魔法。
叫出死灵的魔法──也就是召唤术的一种。和魔王国有关系、会使用召唤术的人物,我很熟悉。不必说也知道,就是薇蕾妮。
巴宁格降落在洞窟入口,从手上放下伊莉娜和另一名女性。丝菲亚从巴宁格身上跳下来,拨起淋到水花湿掉的头发。
(丝菲亚,摘下她的铁面具看看。)
「嗯,我知道了……啊……这个人……」
脱下铁面具,露出来的是紫色头发──以及黑褐色皮肤。
那是黑暗精灵族。和头发光滑直顺的薇蕾妮不一样,发质如波浪蓬松起伏、看起来很娴淑的少女,身穿和容貌不相衬的铠甲。
昏厥的伊莉娜从巴宁格手中放下来之后不久就清醒过来,她勉强爬起身体,看向女性黑暗精灵族。
「……克琉妮小姐……为什么……」
「克琉妮小姐……那是这个人的名字?」
「唔……你、你是……你看你浑身湿透了,那样会感冒喔……啊……」
伊莉娜也淋到许多水花,穿在铠甲外面的斗篷吸收大量水分。因为是皮制的斗篷,放任它潮湿会受损吧。
(爸爸,是因为我和艾尔贝人的特徵有点不一样,对方才没提防我吗?)
(如果面对的人是我,对方应该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她看起来相当好胜。)
伊莉娜是什么种族呢?和黑暗精灵族也不一样,更接近人类。她有著水蓝色的长发,头上别著两个羽毛形状的发饰。
身为骑士时的她给人强悍的感觉,但外貌看起来相对文静。凡事光看第一印象都不准。
「我不会那么容易感冒,所以不要紧。倒是大姊姊,另外一个人……得赶快治疗才行,爸爸是这么说的……」
「爸爸?该不会是……这只没看过的龙吗?」
「不,这只龙是巴宁格先生。爸爸他总是看著我。」
「唔……抱、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了没神经的话……」
(不,是真的在。请把我当作是类似寄宿在我女儿体内的守护者。)
「咿……男、男人的声音……什么人!?在艾尔森魔王国近卫骑士之一,伊莉娜•布丰面前给我现身!看我用这把枪……奇、奇怪?」
「枪,是吗?好像弄掉了。」
「……就、就算没有枪,这孩子也由我守护!好了,快出来!」
「那个,这声音真的是爸爸,不必害怕,也不要紧的。」
(艾尔森的骑士,会因为是小孩子说的话就不相信吗?这样不会违反骑士道吗?)
「唔……这么说的确是……不相信恩人说的话,还算什么骑士……!」
「那个,之后我会帮忙找枪,现在想先治疗克琉妮小姐,能不能请您帮忙把她搬进洞窟呢?」
「治、治疗……但是这个人……」
「我和爸爸有事想问这个人。不然就什么都不晓得。」
「非、非常抱歉。居然犹豫接受恩人的决定,是不该有的行为。我立刻搬。」
似乎是因为那是攻击自己的对手所以有点迟疑,但伊莉娜还是和丝菲亚一起搬运克琉妮。
一进入洞窟,丝菲亚就使用照明魔法,光球在空中浮游照亮周围。让克琉妮躺下之后,伊莉娜就脱下自己的斗篷将手对著斗篷,咏唱魔法。
「我以水之民伊莉娜之名请愿。水精啊,以浸透这块皮革之水为粮食。」
既然是『水之民』,就表示还有其他属性的民族吗?虽然概括分类为
魔族,但似乎存在各种人种──水之民的外表看似几乎接近人类。
从弄湿伊莉娜头发的水滴出现水精,浮在空中形成积水,不断吸收皮革的水分变得愈来愈大。然后,伊莉娜的斗篷就完全脱水乾燥了。
接著伊莉娜将斗篷铺在地面,让克琉妮躺在上面。水精就这么继续活动,弄乾三人的衣服。
「克琉妮小姐的铠甲,该怎么样脱掉才好呢?」
「那个呀,解开这边的扣环……」
伊莉娜忘了我在,动手拆掉克琉妮的铠甲。我说服自己这纯粹是治疗的同时,目睹克琉妮的肢体,因为铠甲内侧残留水分,导致布铠湿掉贴在身上──隔著蕴含水分的布更加突显了凹凸分明的起伏。
(爸爸,可以分一点魔力给她吗?)
(好、好啊……足够她恢复意识就好,能帮忙分给她吗?)
虽然魔力是丝菲亚维持肉体必要的东西,但分出一小部分倒没问题。
「要供应魔力对吧。那么,请稍等一下……绑得还真紧呢。但是,只要松开这里……」
然而问题是供应魔力时接触肌肤是最有效率的作法──看到伊莉娜以治疗的名目俐落地脱掉克琉妮的布铠,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其实打算趁机报复。
3 邻国的动乱与两个公主
溪谷洞窟是水精灵的势力比较强。但是火龙巴宁格的存在导致火精灵的势力增强,变成了可以用精灵魔法生火的状态。
这称为『拮抗』,在某范围内如果特定精灵的力量较强,相反属性的精灵的力量就会减弱。精灵魔法的术者必须随时留意这件事。
丝菲亚使用『暖热球』魔法,用火精灵产生的热取暖。她一边维持这个魔法一边将魔力分给昏厥的克琉妮,甚至同时维持照明魔法,伊莉娜见状不掩惊叹。
「原来丝菲亚小姐会使用各种魔法……而且同时施展好几种。我只有水精灵魔法的适性,所以只会水精灵魔法。」
「因为爸爸和妈妈们会很多魔法,所以我也会很多魔法。我很擅长模仿。」
「不、不对,那已经不是模仿的境界,而是完美地运用自如。令尊和令堂是声名远播的魔法师吗?」
「爸爸虽然低调,但妈妈们非常有名。」
「原来是那样……虽然是那种卓越高手,却锋芒内敛对吧。丝菲亚小姐的令尊想必是伟大的贤者吧。」
(呵呵……爸爸,人家说你是贤者大人。大致说对了吗?)
(总觉得好像引发了奇怪的想像……)
不过话说回来,居然在短时间变得如此友好──又是丝菲亚吸引人的魅力奏效了吗?
「请问,伊莉娜小姐刚才为什么要逃离克琉妮小姐呢?」
「……那是……非常抱歉,那是艾尔森魔王国的机密,不能告诉民间的丝菲亚小姐……」
(丝菲亚是这只火龙的骑乘者,将代表艾尔贝在骑龙战出赛。从能打倒克琉妮也看得出这孩子的实力吧。今天来这座溪谷事前勘察……既然艾尔森的骑士在这里打斗,不能不问原委。如果坚持不能说,虽然情非得已,要请你来王都一趟喔。)
「唔……我、我……若是妨碍朱勒斯陛下期望的骑龙战,只能以死赎罪。如果坚持要我说出内情,我现在就在这里……」
伊莉娜把手伸向腰际佩带的护身用短刀。但是丝菲亚将那只手包起来握住,不让她拔刀。
「不可以不爱惜生命。生命很宝贵。伊莉娜小姐的爸爸和妈妈会伤心,绝对不行。」
(……丝菲亚。)
声音蕴藏著惊人的强烈意志。丝菲亚盯著伊莉娜的脸看了看,和平常一样忽然天真无邪地笑了。
「……请直接说出来吧。我有很厉害的爸爸和妈妈们在。不管事情再严重,一定都能够解决。」
「……明明是比我小的女孩子……如果能够像丝菲亚小姐这样坚强,我该有多么……」
「不可以哭喔。女孩子要哭就要在喜欢的人面前哭。」
「喜、喜欢的人……那种事,我到了这个年纪甚至都还没想过……丝菲亚小姐有那种对象在吗?」
「唔……呃、呃,这……爸爸不在场的时候就可以说,但现在会害羞。因为我是为了爸爸而诞生的……」
(……那、那的确得在我不在场的时候说……不然,我也会害羞。)
「啊……呼啊啊,爸爸不可以听!」
「……呵呵。我父亲早逝,我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所以很羡慕丝菲亚小姐。虽然形态很不可思议,但令尊一直和丝菲亚小姐在一起呢。」
我想相信再一下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但不知道我的本体接受的治疗现在怎样了──事到如今我才突然在意起来。
「……嗯……」
「啊……爸爸,克琉妮小姐好像起来了。怎么办,要不要紧?」
我看向克琉妮,受安置躺在伊莉娜斗篷上的克琉妮动了动身体。虽然布铠乾了,但体型一览无遗,实在是非礼勿视。
「自己人的问题,我也有责任。我会监视克琉妮小姐,避免她危害丝菲亚小姐。」
「……麻烦了。」
(别担心,克琉妮的魔力只剩一点点。即使她挑起战斗,我也有办法封住她的行动。)
(嗯,谢谢爸爸。)
丝菲亚紧张地等待克琉妮起来。只见她缓缓地坐起身体,将黏住脸颊的头发往后拨,露出端整的相貌。
「……为什么,不杀我?」
那是和清澈响亮的嗓音不相称的拒绝话语。克琉妮一看向伊莉娜,就看著她手中的短刀这么说道。
「……克琉妮小姐才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喂朱勒斯陛下的黑龙喝『丝诺里毒酒』……!」
丝诺里毒酒──那是用在艾尔贝很难弄到手,只栖息在冻土的树木魔物『丝诺里木精』的果实制成的酒。
丝诺里木精为了自卫,一旦有人要来抢夺果实,就会急速在果实中注入有毒成分。能阻止有毒成分注入获得无毒果实,就可以品尝到入口即化的香甜柔软果肉;吃到有毒果实的人,则会魔力失控陷入混乱,最后致死。
若将有毒果实酿成酒,效能会变化。最糟的是,那会变成『一点一点慢慢地失控』。
从现在起喂黑龙那种东西将会如何──只要加以调整,黑龙就有可能正好在骑龙战当中失控。
(……你明明怂恿魔王朱勒斯挑起骑龙战在先,却又为什么想要让他输?)
「……从哪里来的声音……从这孩子所在的方向……精灵……不对……」
「这是爸爸的声音。爸爸说对了吗?克琉妮小姐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朱勒斯陛下从克琉妮小姐新进成为近卫骑士时,就那么信赖克琉妮小姐。你自己明明也誓言效忠……原来那是骗人的吗!?」
即使伊莉娜指责,克琉妮也不为所动,只是稍微笑了。
「你以为朱勒斯阁下为什么会相信我?那是因为,比起还年轻的朱勒斯大人,六魔公和人民更爱戴那位大人……更爱戴薇蕾妮大人。朱勒斯阁下一直寻求著比谁都更支持自己的人。」
「唔……居然那样称呼国王陛下,无礼!」
「伊莉娜小姐,你也同样只是基于忠义,服从薇蕾妮大人的决定。朱勒斯阁下采取行动想要挽回薇蕾妮大人的时候,你安心了吧?乐见『真正的魔王』将要回国。」
「没……没那种事!我是近卫骑士……守护朱勒斯陛下,才是我的……」
伊莉娜无法说到最后,将话语吞回去。
克琉妮并不是单凭想像说那些话的。那是她成为近卫骑士的一员,亲眼看到、亲身感受到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伊莉娜才无法完全否定吧。
「他比我强……但是,他的力量不够。必须有薇蕾妮大人的力量,不然我的国家……这样下去将会灭亡。」
「灭亡……国家?克琉妮小姐,你究竟在说什么……?」
「克琉妮小姐是黑暗精灵族。但是,并不是艾尔森魔王国的人……爸爸是这么说的。」
克琉妮不否定。只是浮现微笑,看向丝菲亚──看向这边。
「……难道是……过去脱离我们国家的,另一个魔族国家……」
伊莉娜低语。克琉妮点头,露出遥望某处的眼神。彷佛思念著遥远祖国。
「一百年前脱离你们的国家,我们在南方建立了新国家。好不容易发现的安居之地……起初是荒野,但我们觉得那样就足够了。」
(……拉托克利斯魔王国发生了什么事?)
拉托克利斯魔王国对西方的邻国伯贝奇亚造成威胁。我一直以为不能随意干涉的问题,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到──我感觉到这也是因缘巧合,等待著克琉妮的回答。
「……拉托克里斯,遭到数名人类攻打……受到他们支配。他们原本是艾尔贝王国的冒险者。」
为什么拉托克里斯会突然威胁伯贝奇亚,要求贡品。
这下全部都说得通了──因为篡夺拉托克里斯王位的人类施行暴政。
薇蕾妮说过拉托克
里斯的魔王拥有S级力量。那同时意谓著,如果是SS级的冒险者,也不是不可能仅凭数人就掌握国家实权。
「……为什么……拉托克里斯不从一开始就向朱勒斯陛下正式求救……?」
「……因为他的能力不够。我一心想著必须见到薇蕾妮大人才来到艾尔森……然而坐在王位上的却是不可靠的少年。薇蕾妮大人的弟弟……我知道他很强。但是,比薇蕾妮大人弱。你们恭维臣服于弱王,放任薇蕾妮大人不在国内得过且过,我也不认同你们……甚至可以说恨你们。」
「唔……你、你……你什么都保密不说,为什么非得被你说成这样不可!我……我们明明一直都把克琉妮小姐当成同伴……!」
克琉妮的目的是拯救自己的国家。我不知道篡夺国家的SS级冒险者具体施行了怎样的暴政──我的情报网并没有遍及国外。但是我领悟到那样要实现我的理想还不够。
(爸爸……克琉妮小姐知道薇蕾妮妈妈的事迹,想要向她求救对吧。)
(是啊。但是作法有点太拐弯抹角了。)
克琉妮认为只有薇蕾妮才能够拯救自己的国家。正因为如此,她才透过朱勒斯,要求艾尔贝归还薇蕾妮。
克琉妮不是想要让朱勒斯输掉──而是想让黑龙失控,使得骑龙赛无效。到时候薇蕾妮为了抑制艾尔森国内对朱勒斯的不信任,非得回国一趟不可。
但是那个想法是因为不知道薇蕾妮的现状──然后,克琉妮也还不知道,不是只能借助薇蕾妮的力量。
「……克琉妮小姐,可以请你不要吃惊,心平气和听我说吗?」
「……我也佩服你年纪轻轻能练就那身绝活。但是,仍比不上薇蕾妮大人……」
看样子在克琉妮心目中,薇蕾妮似乎被神格化了。如果她在儿时见过身为魔王的薇蕾妮,会感动深刻是当然的吧──当年身穿著合乎魔王装备的薇蕾妮,现在回想起来也具备了不愧站在魔王国顶点的风骨。
(爸爸,可以说吗?)
(好啊,可以喔。虽然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反应,有点可怕……或许会觉得我们在耍她,生气攻击我们。)
(会吗……?克琉妮小姐明明是温柔的人,看起来却像勉强自己故作坚强。只要沟通就一定会明白的。)
听到丝菲亚那么说,就觉得真的会那样发展,这点很不可思议。
但是,我想那也是当然的吧。毕竟,丝菲亚蕴含著克琉妮尊敬的薇蕾妮的魔力。
「我……是薇蕾妮妈妈的,女儿。」
「……!?」
「……薇蕾妮前魔王陛下的……女、女儿……是公主大人吗……!?」
克琉妮震惊到摀著嘴巴,伊莉娜则是瞠大眼睛。那是当然的吧,身在艾尔贝的薇蕾妮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根本就无法相信──明明她来到我的公会还不到一年。
「……如果克琉妮小姐见过薇儿妈妈,记得她的魔力。我想克琉妮小姐就应该认得出来……!」
丝菲亚最后顺著冲劲,站到克琉妮面前。克琉妮似乎发觉什么般按著自己的胸膛──没错,丝菲亚之前就是触摸那里,将魔力分给克琉妮小姐。
「……我……我,为什么……连薇蕾妮大人的……千金给我力量,都没发觉……!」
克琉妮的眼眸泛起泪水,沿著脸颊滑下好几行泪。她握住丝菲亚的手,捧在掌心表示敬重,颤抖肩膀哭了起来。
「真、真的是……公主大人……唔、非、非常抱歉,至今我完全没发觉,请饶恕我的无礼……!」
「不、不对,我不是公主大人。我想薇儿母亲也不会那样说。」
「不……您是继承了薇蕾妮大人力量的高贵公主。我之前不知情地和您敌对,拜托、拜托请原谅我……!」
(……克琉妮。可以告诉我们你真正的名字吗?有那种实力,你并不是普通的一介魔族吧。)
「……这声音是丝菲亚公主的父亲大人……也就是薇蕾妮大人的……」
(不、不是……并不是那样,但我十分熟识薇蕾妮。)
伊莉娜和克琉妮对我的态度一口气软化──不仅如此,眼神还变得尊敬。
我不时会重新见识到,薇蕾妮身为魔王有多么受到爱戴。从她们身边夺走了薇蕾妮,我感到歉疚,但同时也觉得自豪。
这么有人望的魔王有意留在我身边。我果然必须尽全力以圆满的方式,让薇蕾妮今后也可以留在公会。
(……我最喜欢爸爸了。等爸爸恢复原状,我可以紧紧抱一下吗?)
(那、那个嘛,该说无妨吗……拜托适度就好。)
(爸爸真是的,就是因为那样妈妈们才会说爸爸可爱喔?)
因为我无话可说,所以决定保持沉默。丝菲亚只是表明身分,伊莉娜和克琉妮就完全心服口服──继承的魔力就是母子关系最大的证明。
「居然能以精神体之身和薇蕾妮大人产下公主大人……我伊莉娜•布丰,年仅十七岁就见识了世界的广大。」
伊莉娜果然误会了,但实在很难订正,总之先放置不管。
丝菲亚用手帕擦掉克琉妮的眼泪。克琉妮依然眼眶泛红,第一次露出少女该有的微笑。
「……我真正的名字是梅尔梅亚•拉托克里斯……是拉托克里斯魔王国的公主。化名隐瞒身分,对朱勒斯陛下不敬……真的非常抱歉。」
(……是正牌公主啊。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知道薇蕾妮。)
梅尔梅亚坦率点头。起初的顽固宛如骗人一样消失无踪,丝菲亚也不自觉展露笑容。
过去脱离艾尔森魔王国的另一个魔王国。那个公主为了向薇蕾妮求救,潜入艾尔森。
如果就这样放任艾尔贝冒险者篡夺王位,拉托克里斯王国真的会灭亡。
喝了丝诺里毒酒的黑龙、求救的公主梅尔梅亚。该解决的问题一味增加,但绝对不是无法全部解决。
我需要再更详细请教克琉妮。如今获得她的信赖,应该能够从她口中毫无隐瞒地得知事情全貌才对。
4 灵魂的容器与八人寝室
名为灵装龙的魔物,能力是吸引周围的死灵,转换为自己的力量。
就算取得魔物的『核』也无法模仿魔物的能力。但是,魔物的核本身当作魔石会具有特殊力量,有时也会当成魔道具的材料。
小迪未将灵装龙的核加工成魔道具,就在和『蛇』之战陷入绝境时发动了那个力量。
死灵绝大部分由魔力组成,因此也可以想成是灵装龙吸收其他魔物的魔力。当时我们的魔力进入小迪体内成为他的力量,我想就是基于那个原理。
「黎姆瑟小姐办得到和迪克相同的事吗?如果是那样,丝菲亚就会多个弟弟或妹妹……」
「不,我办不到喔。和我相较之下,小迪重现利用魔力的技术非常有一套。从以前就是那样,但好像在我们分开的期间变得更加精湛了。」
「……那个……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说有没有一套这种话,会引人遐想吧……」
「蜜拉露卡小姐也非常有一套喔。我就不太会驾驭魔力……要不就是使出太多,要不就是完全使不出来。」
蜜拉露卡妹妹现在依偎著小迪让魔力循环。说到怎么做,就是必须趴在他躺平的身体上,互握双手,保持这样不动。穿著衣服其实有碍循环,但大家都说这样好像趁小迪睡著时侵犯他一样实在办不到,于是允许大家穿著内衣。
其实我希望大家为了治疗小迪可以拋开害羞的念头,虽然我是师傅,所以愿意为了小迪做任何事,但是将大胆的作法交给其他年轻人,我自己只互摸双手,也是可以让魔力循环,而我认为那样就够了,所以实际上也是那么做。我谎称我在大家没看到的时候和大家做相同的事,大概没露出马脚才对。
说到我现在正在做什么,就是因为大家已经一个个轮流治疗小迪,所以在最后请大家同时参加治疗当作收尾。只穿内衣的六个女孩子聚集在一起,从白天就关上窗帘打开照明的这幅光景,说得婉转一点还是很像某种仪式,虽然不该讲这种话,但总觉得非常愉快。
「……我在想,我真的可以在场吗?果然还是很不自在……」
「最初虽然吓了一跳,但既然是女人,应该可以吧。而且……比我想像中更……」
雪莉妹妹忍不住盯著柯狄妹妹的某个部分看。我最初也不小心盯著看了,柯狄妹妹的胸部实在大得惊人。
柯狄莉雅妹妹──如果这样称呼她,她的身分或许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曝光,所以平常都称呼她为柯狄。
据说她担任骑士时的铠甲,也对周围的人说明是胸部部分的装甲比较厚,但其实是胸部部分做得比较宽。艾琳妹妹试穿时表示好像有点紧,但我觉得『有点』紧这件事本身也很厉害。
在魔王讨伐之旅途中正值成长期,因此旅行结束时要隐藏胸部就变得很吃力,但柯狄告诉我,当初总算是没被小迪发觉。
那是因为小迪一旦认可为同伴,就不会刺探同伴的魔力。男性
和女性的身体构造不一样,魔力流动也不同,照理说不管柯狄妹妹再怎么努力,小迪应该一下就会识破她的性别才对。
不过柯狄妹妹明明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却一直摆出英气逼人的面孔,即使女人投以憧憬视线,也得恰如其分应对,感觉很辛苦。
留著黑色长发的雪莉妹妹,和浅褐色短发的柯狄妹妹,站在一起非常诗情画意。不只她们两人,丝菲亚的七个『妈妈』经过这次的事,变得非常要好。
薇儿妹妹正在楼下处理中午时段的营业。小迪不在时的薇儿妹妹真的充满责任感,小迪说来说去都不想让她回魔王国,我很能够理解。
「嗯……好不容易习惯了。在迪克体内,我的魔力和其他魔力好像逐渐取得了均衡。」
「嗯,谢谢你。佑马妹妹,小迪现在的魔力看起来怎样?有以『灵魂容器』为中心保持平衡吗?」
「是……变得相当安定。之后就是我们所有人一起让魔力循环,魔力就会融合,不再个别存在对吧?」
「嗯,到时候小迪魔力过剩的部分也会分配给大家,等适应之后,我想魔力容量就会比以往增加。」
「那表示我们也会变强吗?获得迪克的力量……?」
「因为小迪本来就会帮大家施展辅助魔法,所以大家和小迪的魔力很契合喔。远比我契合多了。」
没错──虽然小迪没搞清楚,但辅助魔法是出于想帮助对象、想强化对象的念头发动,所以术者的心情很容易传达给对方知道。
因为大家感受到小迪想帮助大家,他才会这么受到爱慕。就算他嘴上讲话不动听,内在却比谁都温柔。
所以我想即使像蜜拉露卡妹妹这样,用坚硬的壳保护自己内心的女孩子,也很难不对他敞开心房。
「……睡够了吧,快起来……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他现在正和那孩子一起进行重要工作对吧。」
「唉~不能疼丝菲亚,我的一天就没意思了。等她回来就带回家好了。」
「佑马妹妹曾经带她回教会一次对吧。那时候怎样了?」
「是,丝菲亚小姐开朗活泼,小孩子们和修女都对她神魂颠倒♪我身为妈妈也非常自豪。但是,我说她是我的女儿,却没有半个人相信……果然大家都很难感应到,丝菲亚小姐确实包含和我相同的灵魂波长吗?」
佑马妹妹好像有点扼腕,这种时候讲话会变得非常快且说著艰深的话,所以马上就看得出来。
但是才十四岁的佑马妹妹,说看起来十岁左右的丝菲亚是女儿,我想当然不会有人相信。但即使说两人是姊妹也是会吓到人,我个人认为大可坚称是女儿。
话说,蜜拉露卡妹妹正盖著毛毯,趴在小迪描绘著魔法文字的身体上,但她非常努力撑起身体不让体重压到小迪。隔著毛毯也看得出她浑身发抖,我觉得她对小迪非常谨守原则。
金色头发左右两侧的装饰头花,随著蜜拉露卡妹妹的动作摇晃。我看她抖成那样已经到达极限,就从毛毯上面用手指按了一下她的背。
「呀……!」
似乎是背部禁不起摸,蜜拉露卡妹妹当场垮掉。大家起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地眨眼看著她,随后大家的脸都逐渐变得通红。
「原、原来不是只有我……虽然当成伏地挺身努力过,但相当吃力对吧~但是我不想被迪克说我重。虽然迪克不会说。」
「唉、唉呀……蜜拉露卡是魔法专精,这也难怪啦。我和艾琳倒是得努力才行。」
「唔呜……为什么对昏过去的人非得这样体贴不可……会让我想捏他耶。」
「不、不行……迪克会很可怜。而且,要捏哪里……?」
雪莉妹妹毫不掩饰自己将小迪摆第一,所以我希望小迪能再多发觉一下这孩子的心意就好了。
现在不是像那样在意别人的时候,我得一直思考,该怎么向小迪报恩。
就在我们聊那种事的时候,有人敲了门。佑马妹妹起身开门,薇儿妹妹从门外进来。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只穿内衣的女性齐聚一堂……那个,因为我是女人,所以虽然是前魔王却没实际看过,但这样简直就像是后宫寝室之类的。」
「还、还好啦~……但是为了迪克,才这样而已没关系,对吧?」
「这是『才这样』而已吗……我在迪克起来之后实在无法好好说明喔。」
「……蜜拉露卡小姐,请问……手酸了吗?我看你趴下来一动也不动。」
「蜜拉露卡妹妹,要不要帮你施展回复魔法?」
「……再、再一下就会恢复了。倒是既然薇蕾妮也来了,就开始『最后的阶段』吧。」
「……已经要开始了吗?我还以为会再轮流一次。而且,师傅阁下连一次都还没有循环过吧。我连一次都还没看过喔。」
「咦……」
大家的视线集中到我身上。六人一齐注视我,我无处可逃。
「听、听我说,我一直寄居在这里、一直陪著小迪,所以都是趁大家不在的时候循环,我这么说过对吧?那样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循环时明明都被看到……只有黎姆瑟小姐不给我们看,总觉得有点不公平。」
「嗯嗯,就是说啊~只有自己因为是师傅,所以看徒弟的裸体也不害羞,就像这种感觉。该说有点不甘心吗?」
「在神之前,所有灵魂都是公平的。黎姆瑟莉特小姐,快,请别害羞,让我们看您和迪克先生循环。我们神之子会一同守望。」
「轮到我的时候,黎姆瑟小姐也帮我看著,这次换我看著了。」
总觉得只有我落单遭到围攻,愈来愈走投无路。
我没资格对小迪做那种事,所以只牵手让魔力循环,没有像大家那样。搞不好,大家早就从气氛察觉到,我像那样画下界线也说不定。
「黎姆瑟小姐愿意示范,我想我也会比较容易进入状况喔。突然叫我脱掉衣服趴上去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唔嗯,像我虽然完全不会因为那种程度的行为就退缩,却被弄得相当紧张。虽说主人睡著,但这样毫无防备,推倒主人变成是我我要被迫忍耐……」
「不、不行!小迪会怕女生饿虎扑羊地投怀送抱!那个……因为我的关系……」
「我不要听那种藉口,既然让我尝到害羞的滋味,那你也赶快尝一尝害羞的滋味。有大家帮你看著。」
「……我、我是小迪的师傅……师傅不可以和徒弟光著身体贴在一起。像这样守在一旁看著才是师傅的工作……」
我试图打马虎眼,但大家都不肯笑,彷佛期待什么般地看著我。蜜拉露卡妹妹已经从毛毯出来,表现得像是说「接下来换你」。毛毯再掀得更开会看到小迪的身体,希望她可以帮忙盖回去。
即使想转移逃走,但我的转移只是加速所以墙壁或窗户会坏掉;就算用其他魔法逃出去,也不敢回来见大家。重点是我必须一直控制术式维持小迪的身体,根本不能逃走。
「……既、既然你们都那么说了……我穿著衣服也可以──」
「好了,快脱掉。」
蜜拉露卡妹妹好像对我戳她的背怀恨在心,不让我把话说完。
虽然不可以怨恨睡著的小迪,但我一边在大家面前脱衣服,一边不由得思考──早知道就事先在两个人独处时克服心理障碍,和大家一样循环就好了。
5 精灵族的秘酒与宁静的决心
据说梅尔梅亚公主小时候一度秘密造访艾尔森。当时不小心通过腐食龙的巢穴附近,遭受饥饿的腐食龙攻击之际,为了捕捉威胁领民的腐食龙而来的薇蕾妮救了她一命。
「为什么梅尔梅亚小姐会造访中间隔著艾尔贝的艾尔森呢?不仅非常远,而且很危险……爸爸这么说。」
「因为拉托克里斯王家是艾尔森的分家。我在十五岁时成人,希望直接向薇蕾妮大人直接报告这件事,于是沿著艾尔贝西部山脉向北行。还有一个目的是,去问候自古以来就有交谊的兽人村庄。」
(于是跨越了那座山脉吗?……真是漫长旅途。)
「当时我的骑龙技术很差,龙也还年轻,需要一路飞飞停停,最后花了大约一个月往返。」
「……克琉妮……梅尔梅亚阁下如今拥有比我国人士更优秀的骑龙技术,但为什么身为公主的你,会磨练骑龙技术呢?」
听伊莉娜这么问,梅尔梅亚就看向待在洞窟入口的她的黑龙。
黑龙和火龙真要说起来,看起来是黑龙的地位比较高,但巴宁格经过我的强化饲料大幅改变形态,身体也大上一圈,黑龙也因为一度战败,表现出从属的意志。巴宁格的妻子和小孩看了,想必会引以为荣。
「……我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薇蕾妮大人。而希望到时候,拉托克里斯有能够自豪的东西。」
「原来是那样吗?但是对黒龙那样感情深厚的你,却喂陛下的龙喝毒酒,我认为这是违反信条的行为。」
「……因为薇蕾妮妈妈不在,所以慌张了对吧?爸爸,有没有办法帮助
喝了毒酒的龙呢?」
「不……我会向陛下说明原委,请陛下更换骑乘的龙。关于我做的事,不管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寻求薇蕾妮大人的帮助,也是我自作主张一时冲动……我国人民完全不知情。」
(……这么说也是。但是,破坏较量的兴致,我想事后感觉会最差。解毒似乎是最好的作法……那个毒酒,现在也带在身上吗?)
「爸爸……?」
丝菲亚似乎也不晓得我在想什么。也就是说,她似乎没什么继承到我的知识中关于酒的部分。是因为那部分和魔力无关吗?
梅尔梅亚听从我的话,将装毒酒的小瓶子──竟然从乳沟取出来。薇蕾妮本人也将护身符收在那里,魔族有将重要物品收在胸部的文化吗?
「在那种地方……酒还有剩吗?」
「……在全部喂完以前,就被伊莉娜小姐发现了,还剩一半左右。」
「那么,效果也不至于……不对,就算只有一点点,既然喝了就必须解毒,不然不能让陛下骑乘。」
丝菲亚接过小瓶子,打开盖子闻味道──身为人工精灵的丝菲亚具备嗅觉,我也闻到了味道。
液体包含的兴奋毒,会和酒精一同缓缓巡回全身发挥毒性。
但这个种类的毒,可以喝下特定组合抵销成分。这座埃思奎亚大陆南部也栖息著树木系魔物,果实同样会用来酿酒,而在不小心喝到混了毒的酒时,存在著解毒方法。
(丝菲亚,照我说的,将配方告诉伊莉娜和梅尔梅亚。)
「嗯,我知道了。就是,爸爸说喂黑龙喝的酒当中的毒可以去除。说到该怎么做,就是将精灵族洗澡剩下的洗澡水熬煮之后,混进其他任何没调味的酒就可以了。」
在森林生活的精灵族,即使皮肤碰到植物的枝或刺蕴含的毒,也能够化解其中一部分种类。
丝诺里木精的毒也是植物性的毒,所以能够用精灵族的汗解毒。这个方法在文献也有确实记载,并不是我在从事变态研究──我没用过薇蕾妮剩下的洗澡水制作解毒剂,绝对没有。
「居、居然能够用那种东西解毒……但是,既然这是梅尔梅亚阁下自己闯出来的祸,梅尔梅亚阁下想必也不会迟疑吧。要不要召集城堡所有精灵族进入浴场采集材料呢?」
伊莉娜以一本正经的表情这么说,但是属于进入浴场那一边的梅尔梅亚,在意著现场唯一的男性──在意隐形的我而羞红了脸。
「……的确,黑暗精灵族对毒的抗性比精灵族更强……但没想到居然有那种方法。丝菲亚小姐的令尊真是博学多闻。薇蕾妮大人就是因为令尊那样冰雪聪明,才会芳心暗许……」
(慢、慢著……不要从见到薇蕾妮以前就往奇怪的方向加油添醋。总之,我也会告诉你们辅助解毒的药草,要尽量收集齐全。然后最重要的是早一点让龙服用。愈早服用,就有愈多时间解毒……我想现在回去也一定来得及。)
我这么表示,伊莉娜和梅尔梅亚就诚挚地接受,表情诚恳地点头。
「……伊莉娜小姐,先前真的……」
「……我个人的感情,现在就保留在心里。在你的雷击魔法面前,我束手无策……我重新认知到自己很弱。至今都借用艾尔贝的标准自恃为A级,一味以为自己很强……但就凭我,根本无力帮忙守护梅尔梅亚阁下的国家。」
A级在艾尔贝也有足够资格进入亲卫队。B级则是千夫长,但现实是,B级以上的人才十分缺乏。
『军队』讲究数量、武装与熟练度,但S级以上的冒险者不在意那种事,一个人就能改变战况。
正因为如此,出现了想得到自己国家的人,篡夺了拉托克里斯。
他们甚至唆使伯贝奇亚侵吞我们的国家。即使以未遂而终,但再继续放置不管,他们迟早会使出别的手段觊觎艾尔贝。
(伊莉娜你们只要思考艾尔森的事就好。我们的国家在立场上也应该干涉拉托克里斯的困境。因为攻打拉托克利斯的是艾尔贝的冒险者。)
「我想薇儿妈妈会主张要帮助梅尔梅亚小姐的国家。她总是优雅、文静、工作时的模样很帅气……但是,她是非常温柔、坚强的人。就像梅尔梅亚小姐、及艾尔森的国民想的那样。」
薇蕾妮听了这番话,会露出什么表情呢?──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她相当溺爱丝菲亚。
「当然我也最喜欢妈妈了。所以,我不能让妈妈回艾尔森。一码归一码,明天我会全力以赴战斗。爸爸也和我一起,绝对不会输!」
照理说这时候,伊莉娜在立场上必须站在朱勒斯那边,但伊莉娜不发一语,只是看著丝菲亚。眼神彷佛看到耀眼的事物。
「……我也会在空中看著公主大人的英姿。但是朱勒斯陛下也同样是薇蕾妮认可的后继之人。」
(我很想说这将会是一场精彩的较量……但我们一定会赢。不然就什么都不会开始。)
为了真正迎接薇蕾妮进公会。
不管拖再久,将来有一天归还魔王护身符,薇蕾妮就会回魔王国──我已经不再期望事情变成这样。
那家伙当店长,我坐在吧台喝得烂醉。我发觉自己希望今后也能持续这个习以为常的轮回。
6 亲子的对话与师傅的魄力
伊莉娜和梅尔梅亚骑著黑龙回艾尔森。之后只要『精灵族酒』确实发挥效果,为朱勒斯的黑龙解毒就没问题了。
「梅尔梅亚小姐希望薇儿妈妈回去对吧。妈妈的弟弟是那么没用的王吗?」
(是对薇蕾妮的崇拜很强烈吧。既然梅尔梅亚一直记得小时候薇蕾妮救过她一命,她会认为那就是理想的魔王也无可厚非。薇蕾妮很信赖弟弟,我想她是为了促进弟弟自立才离开国家……)
「……爸爸,你会不会因为希望我独立,就离开我?」
(不会喔。)
「不、不要那样马上回答,再多认真思考一下。」
(哈哈哈……或许反而是丝菲亚长大以后,有一天会想看广大的世界,会想离开我身边。那并不是因为厌倦我或大家。)
「没那种事。我和爸爸在一起最快乐了。」
(是吗?那么,好像就不需要担心任何事了。)
「……嗯。爸爸,对不起,问了奇怪的问题。」
薇蕾妮出走之后,艾尔森的人有多么惋惜她不在。
丝菲亚想像了那件事,因此感到心痛吧。
──我也曾经离开师傅。假如丝菲亚继承了那段记忆,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会担心也无可厚非。
(那么,我们来约定吧。我哪里都不会去,丝菲亚也不会。)
我不曾想像过自己会有小孩,也不曾思考过自己会成为怎样的父母。
我愿意当过度保护的父母。即使丝菲亚成长,只要她不希望,我就不会想放手让她离开。
不是因为她是人工精灵,而是因为像这样在她体内,能够理解她有多么亲近喜爱我们。
而且是包含我在内,一个都不能少。
「我哪里都不会去。我想一直待在爸爸身边。」
(……丝菲亚?)
──丝菲亚的眼眸流下泪水。我只能借用她的视野认知外界,不知道丝菲亚现在是什么表情。
「啊……没有,没事。话说爸爸,等回去以后,爸爸的身体是不是就已经恢复原状了呢?」
(很难说……不问问看就不晓得。希望差不多该恢复了。)
巴宁格呼应我们的对话,发出咕噜噜的低吼声。这不是威吓,只是从喉咙出声,因为太过低沉以致感觉到魄力而已。
「巴宁格先生,明天一起加油吧。」
丝菲亚抚摸巴宁格的脖子这么说。她才刚出生就担当大任,明天大家的反应将会如何?
国王、贵族、艾尔森的观战者──六魔公也有可能来。明天既令我期待,又令我这个为人父母操心,感受实在很复杂。
回到『银水瓶亭』一看,今天值班人员也是和平常不同的班底。
「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的餐点!」
「奇怪,新店员小姐?我记得你不是常客吗?」
「今天来帮忙。请慢慢享用!」
艾琳发挥她卓越的平衡感,用整条手臂端菜。连头上都顶著酒──就算是特技表演师也不容易办到吧。
热腾腾的料理也凝聚魔力阻绝热,照端不误。虽然据说艾琳因为故乡的村子就在火山附近,所以原本就不怕烫。
「啊……啊啊啊~!?」
(你大叫什么……现在是工作中。)
「听我说,艾妈妈。爸爸说你穿店员的衣服很好看。」
「呼啊!?那、那句话,虽然听丝菲亚说也很开心,但该说是本人直接说会更开心吗?不过先不管那种事,欢迎回来~好乖好乖,好可爱好可爱。」
「妈、妈妈,在大家面前会害羞……」
艾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捕获丝菲亚,从正面抱紧她。丝菲亚的母亲,也就是大家见状都接连聚集过来──没看到师傅和佑马,但其他五个人都在店里帮忙。
「……裙子太短很害羞。明明有迪……有那个人在……」
雪莉在工作中将长发用缎带扎起来。然后现在比平常的穿著更强调体型,一靠过来就让我不自觉产生意识。
「对不起,因为我穿走了长裙制服,只剩短裙制服。」
「不、不会……不要紧。我才是,突然要求在店里帮忙……」
之前玛纳莉娜穿的长裙制服,现在是蜜拉露卡穿著。至于柯狄则是穿著我的制服。袖子似乎太长,所以摺起来用别针固定。
「柯狄妈……柯狄哥哥,爸爸说谢谢你来帮忙。」
「嗯,我才要谢谢。因为我一直还想再体验酒馆的工作。直到刚才我都在吧台喝酒喔。就像某人一样。」
(你觉得开心就再好不过……但被模仿的感觉莫名害羞。)
「我不是总是在模仿你吗?事到如今才说这种话也很奇怪。」
即使现在我知道柯狄是女性,柯狄仍然继续参考我扮演男人,这让我害羞得不能自己。她开心地笑了之后,前往接待客人──虽然手是我比较长,但柯狄因为脚很修长,裤子长度没差太多,穿起男服务生的服装十分有模有样。
「店员先生──我要点餐。」
「是,请稍候。那么我去忙了。回头见,丝菲亚。」
「是!我会和大家一边聊天一边等。」
柯狄摸摸丝菲亚的头以后,前往女顾客那边。看她这么受欢迎,柯狄在不在似乎会影响女顾客上门率。
蜜拉露卡和艾琳也受到呼唤过去点餐。剩下的雪莉在丝菲亚面前略显顾虑,但丝菲亚主动抱住雪莉──因为正好是脸会碰到胸部的身高差距,我不得不进入无我状态。
「……欢迎回来。和爸爸在一起,开心吗?」
「非常开心。还经历很多冒险,之后可以陪我聊吗?」
「嗯……我也想听。今天我跟罗蒂说会晚点回去……」
在姊姊不在时管理公会的罗蒂──她似乎也很辛劳,改天有机会我也想慰劳她。
薇蕾妮也差不多必须回去继续工作了,在那之前,她在丝菲亚面前曲膝弯下身来,附在耳边说:
「我们想帮丝菲亚设壮行宴预祝明天顺利,就等你们回来而已。首先可以帮忙送饭给黎姆瑟莉特阁下吗?她一直陪在主人身边,都没进餐。」
「是,我知道了。虽然黎姆妈妈说没吃也不要紧,但我很担心。」
丝菲亚在厨房从哈蕾姊那里接过盛著晚餐的托盘,端上二楼。因为师傅不太吃肉,菜色使用蔬菜和谷类,但哈蕾姊精心调理成丰富多样的内容,香辛料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吃了这个似乎就会有力气。
「爸爸,黎姆妈妈可以出来外面不要紧吗?」
(她说过只要在这栋建筑物内就可以对我维持术式,所以不要紧吧。)
丝菲亚将托盘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靠近寝室──因为之前是消除气息靠近,总觉得靠近寝室令人紧张。
因为我顾著思考那种事,慢一拍才发觉。寝室的门稍微开著。
(唔……慢著,丝菲亚,就算门没关也要敲门……!)
「「咦……?」」
我慌忙制止时,门已经敞开──在里面师傅的身影,清楚地映入眼帘。
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想一想就会明白吧,但现在不可以去理解。
简单说,师傅只穿著一件衬衫──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正要脱掉内裤。
衬衫前面的扣子全部打开,处于稍微动一下就很危险、不容预测的状况。
「……妈、妈妈,晚餐煮好了,要不要来这边吃?」
「……唔、嗯。谢谢你,丝菲亚。」
(很、很好。既然已经叫过了,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撤退……)
像那样表现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师傅当然不可能允许。一只手从后面搭住了丝菲亚的肩膀。
「小迪,之后可以谈一下吗?有很重要的事要谈。」
「请、请问……妈妈是不是在生爸爸的气?」
丝菲亚担心地这么问,师傅一边拉紧衬衫前面遮掩一边说:
「丝菲亚,小迪在想什么事?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想我就会消气。」
(别、别这样……不要让女儿叙述我的感想……!)
(不可以说吗?爸爸明明觉得妈妈很漂亮。)
先不管那种事,我更希望师傅在衬衫底下穿件衣服。因为是正要脱掉,还没脱下来所以倒还好,假如时机再慢一点就要命了。
恐怕是在供应魔力时脱掉了碍事的衣服吧──但是现在的师傅具有完全不许我发问的魄力。
7 她的辩白与夜晚的欢谈
素食主义者在王都很少见,但是我为了应对那类客人,有段时期开发了不使用鱼或肉的菜色。
用豆类或根茎类蔬菜熬高汤,加盐调味就可以当汤底,使用香辛料则可以让味道的印象产生各种变化,但只有那样往往会不够『鲜美』。
这时候我爱用的必备良品,就是豆子酿成的调味料。据说原本是盐渍保存的豆子产生变化才发现,豆子酿过会变得更加鲜美,再经过榨取浓缩,就会获得匹敌鱼或肉的鲜味。
那是哈蕾姊带来我们店里的东西。我本来以为,调味只需用盐和香辛料,之后就靠材料的品质决定料理的味道,那对我带来了巨大冲击。虽然砂糖在王都流通进而拓展王都居民的味觉,但在我的店里,极力不去使用精制砂糖,而是运用天然的甜味。
「啊……真好吃。今天也帮我避开肉类。不会很麻烦吗?」
「爸爸说平常店里就会煮这些菜,不麻烦。」
「我想也是,小迪很重视客人,真是了不起。」
师傅将头发拨到后面以免沾到,舀汤送入口中。
不老不死的她,食量远比普通人少。她甚至说过光靠空气和水就活得下去,但自从住在这里以后,对进食就变得感兴趣。
「……小迪,先不谈那个……刚才的事,不要误会喔。我并没有想要对睡著的小迪做奇怪的事情喔,是因为一些缘故……」
(喔、喔喔,我知道。是治疗所需,才不得已……是这样对吧。)
「并不是不得已,我只看其他人做就没关系,但我不可以对小迪做那种事,所以我治疗时甚至尽量不触摸,也不怎么看小迪的身体,困了就睡在椅子上。」
她始终很淑女地对待我,我想向她道谢。
但是,总觉得丝菲亚很浮躁。似乎有什么话不吐不快。
(听、听我说……稍早之前,我去探望黎姆妈妈,就看到妈妈和其他妈妈做同样的事喔。我心想妈妈和爸爸真的很相亲相爱,觉得好开心。)
(同、同样是指怎样,做了什么?)
(像雪莉妈妈那样脱掉衣服,和爸爸一起盖毛毯,然后……温暖爸爸的样子。)
温暖──应该说,师傅果然是在协助治疗我吧。
真羡慕我的本体──我冒出这种无济于事的念头。然后,尽管师傅说尽量不触摸却仍和雪莉一样为了我献身,让我很不好意思正面看著她。
「……小迪,你怀疑我说的话吗?」
(不、不是,并没有怀疑。我是在想,真的受师傅照顾了。)
「咦……奇、奇怪?我说了我什么也没做对吧?」
师傅停下用餐的手,看著这边。我还来不及制止,一直很浮躁的丝菲亚终于忍不住开口。
「黎姆妈妈……刚刚也在温暖爸爸对吧?」
「嗯嗯……!咳!咳!」
(没、没事吧!丝菲亚,帮师傅倒水!)
「唔、嗯……对不起,妈妈,吓了你一跳。」
「……不、不是……不是的,那是,我想小迪也知道,小迪体内的,我们的魔力必须取得平衡才行,不脱衣服就会挨蜜拉露卡妹妹骂……唔、没、没错,我只在大家看著的时候做那种事。是真的喔?有什么好怀疑的吗?被看到虽然很害羞,但这是治疗。如果小迪硬要说是因为我个人想那么做,倒是说说看那种事要怎么证明?」
(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总不会是师傅趁大家不在的时候脱掉衣服辛勤治疗我,那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对吧。)
「可是黎姆妈妈,那时候其他妈妈都在楼下工作喔?」
「……丝菲亚,妈妈最喜欢直觉敏锐的孩子喔。」
「呼啊啊……唔、我、我也、我也最喜欢妈妈!」
也就是说,在大家工作的时候,师傅脱掉衣服辛勤治疗我。
她说她只在大家看著的时候做那种事,该说是她的场面话吗──不,再继续追究下去,脑袋好像快要煮熟了。
就在我思考那种事的时候,丝菲亚移动到师傅的大腿上,任由师傅用手帮她梳头发。
「呵呵……看著丝菲亚,就会觉得一点小事就算了。小迪,可以当成这样吗?」
(这个状况,也像是我受到抚摸……)
「……果然不行吗?我一直很想这样做……」
「爸爸,再一下下就好……我喜
欢坐在妈妈的大腿上……」
「呵呵,虽然要抱抱稍嫌大了点。但丝菲亚是我们的……我的可爱女儿,是和重要的人之间的结晶,世上最宝贝的孩子。」
「……妈妈。」
可以把这句话直接照字面意义接收吗?──我不会说这种话。师傅认为丝菲亚是自己的女儿,而非偶然诞生的人工精灵。
「我们呀,最喜欢丝菲亚了。我们会一直陪在丝菲亚身边的。」
「……那个,妈妈,爸爸说胸部抵到了。」
「……小迪?这种时候,就算抵到也不要在意。」
(唉、唉呀……既然可以不必在意,我会准照办理。丝菲亚也不可以什么话都说喔。)
「啊……该不会丝菲亚在害羞?于是才转移话题之类的。」
「嘻嘿嘿……我希望爸爸多说一些心里对妈妈的想法。」
(不、不是吧……有些事,就算心里想也不能说出来。)
「小迪真是的,就是这么死板。我就算了,得为其他人多想想才行,不然其他人会心寒离去喔?」
「不,也得为黎姆妈妈想想才行。爸爸,知道了吗?」
(我自认有在尽力著想……但相当困难啊。)
师傅并没有看不惯我发牢骚,似乎在笑。
我一个人无法让师傅露出这种笑容。就在我思考这种事的时候,打烊时间到了,大家结束了工作上楼来。
「大家辛苦了。对不起喔,只有我一个人悠哉。」
「别在意。毕竟师傅阁下连外出都抽不出时间。」
「果然最像黎姆瑟小姐……甚至有点不甘心……」
「既然这样,乾脆我们每一个人都帮丝菲亚生一个弟妹……要是说这种话,你们觉得迪克会说什么?」
(就、就算问我会说什么,我也……)
「呀……刚、刚才那句话别放在心上!我以为迪克不在……那个……该说是比喻还是什么……」
「连我们这些旁观者都吓坏了……果然还是希望迪克早一点复原。」
「……每一个人……那么,如果我也算在内……」
「果然是鬼族丫头……不,艾琳阁下对自己最诚实。我也想要效法。」
「那、那种事请在迪克不在的地方说。真是的……这全部都要怪迪克一直不醒来吧。请赶快起来。」
虽然对蜜拉露卡很抱歉,但我还无法凭自己的意志回到自己的身体。虽然隐约有预感,再一下就行了。
然后因为大家都到齐了,似乎从现在起要小酌聊天。如果我在场,天知道大家喝醉了会聊起什么──虽然想听,但总觉得听了就无法回头。
「不要紧喔。小迪。丝菲亚想睡觉了,就放你一马吧。」
师傅的温情令我感激涕零。但是我果然还是会在意,大家趁我不在的时候都聊些什么。
「呼啊……哈呼。爸爸,可以去洗澡了吗?」
(好啊,我们走吧。)
为了明天的骑龙战,好好泡澡好好休息。虽然大家也同样一早就要出发,但话匣子已经打开,夜晚的谈话似乎暂时还不会结束。
8 母女的浴室与父女的骑龙
丝菲亚的进食、活动,所有能量都由魔力代谢搞定,因此不会流汗。但是她喜欢洗澡,每天都会入浴。
贵族有沐浴和浸浴的习惯,王都一般市民则是平均每两、三天一次,绝大多数人都是家里没浴室而利用公共浴场。
这间公会小屋原本就有浴室,但是设备很原始,不方便日常使用,在住进来一阵子以后就改装了。在设备运用魔道具的技术,变得可以净水及调节水温。
倘若据称喜欢洗澡的瑟列妮当初没在公会小屋兴建完善浴室,不知道我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讲究入浴设备。
「爸爸,不知道哪个妈妈会来陪我洗,很期待对吧。」
(拜托当作我不存在。我想大家也都会那么做。)
「……那么,看我就可以吗?」
(这、这个嘛……关于那点我感到非常抱歉……)
「爸爸可以看喔。因为我是爸爸生的。」
但丝菲亚拥有明确的个别人格──像这样烦恼过头也不好吗?
我能做的事,只有尽可能保持心如止水而已。父亲即使看到女儿裸体也不为所动,那是当然的事。
「欸,爸爸,你觉得我会变得和哪个妈妈差不多?」
(我想想喔……这要反过来问丝菲亚,想要和谁一样。)
「我想想……如果变得像蜜拉露卡妈妈那样,我会很开心吧。」
(是、是吗……虽然说是差不多,但蜜拉露卡也相当可观……)
「蜜拉露卡妈妈说,喝山羊奶很好。还有,豆子好像很好。」
蜜拉露卡会急速成长到快要追上艾琳,原来是因为这些理由吗?
但是奶和豆类进入丝菲亚的身体,都会转换成魔力代谢掉。我猜想,人工精灵的肉体,是靠想像的力量,按照想法成长的吧。
「变大吧──如果每天这样许愿,就会变大吗?」
(是啊,八成是。但爸爸认为顺其自然最好喔。)
「……爸爸喜欢胸部大的吗?」
(是、是怎么了,这么突然。不需要在意我的喜好……)
「呣……爸爸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唔……我、我知道了,我说就是了。但是,听了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喔。)
「嗯,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会保密,所以告诉我好吗?」
这种时候发出宛如撒娇的声音,是早就算计好了吗──真是的,就各种意义而言,真是后生可畏。
(大容易吸引目光,会有点担心被别人盯著看。小不会有任何困扰,而且容易挑衣服。也就是说,各有魅力。)
我并不认为女性魅力取决于胸部大小,所以这么回答。我想这样丝菲亚就会顺其自然成长,但是──
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部,语气恳切地咏唱咒语。
「变大吧──变大吧──」
(为、为什么往那个方向去了?大比较好这种话爸爸一句都──)
「……是、是那样吗?讲得那么明白……那个,会让人有些哀伤……」
「先、先不谈那种事……迪克,你没教丝菲亚奇怪的知识吧?我想这个年纪的情操教育,对日后的人格形成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喔。」
「啊……薇儿妈妈,柯狄莉雅妈妈!」
因为有我在,薇蕾妮和师傅帮丝菲亚洗澡时,都会穿浴衫,不会露出太多。
但是柯狄穿上和薇蕾妮她们同样的女性用浴衫,即使胸部缠起来,给人的印象仍一口气改变许多。
「不是喔,薇儿妈妈。因为爸爸说,变大的话会比较为我担心。」
(那、那是,担心他人视线的意思喔。一想到如果丝菲亚变得太大,受到大家注目,身为父母会……你们懂吧?)
「唔嗯……原来是那样吗?那么,主人也会为平日的我担心吗?如果是那样,得答谢主人担心我……」
「不知道蜜拉露卡听了会做何反应……会对艾琳燃起对抗意识吗?」
柯狄彷佛置身事外般笑得很爽朗,但我(虽然不是故意的)正看到她的裸体──知道胸部即使受到压抑也不会停止发育。
「爸爸说,柯狄莉雅妈妈也很大所以很担心。」
「咦……呃、呃,这个嘛,的确……压迫是很难受没错。是吗?迪克果然也会在意吗……?就算是我,胸部就是胸部嘛。」
「总觉得你似乎莫名语无伦次……真是的,主人就是罪孽深重。让男装丽人意识到自己是女人,不得不说这是滔天大罪喔。」
(不、不是那样……不,就是那样没错吗?既然知道了就无法回到以前,该这么说吗……?)
「这种时候的迪克真可爱。我渐渐明白大家那么说的理由了。」
「哦,柯狄莉雅阁下也懂了吗……一旦发觉这件事,就会开始满脑子思考该如何疼爱主人才好。得小心了。」
「没、没有啦,并没有到疼爱那个地步……应该说,迪克总是受到疼爱吗?」
「爸爸经常受到妈妈宠爱。有时掏耳朵、有时枕大腿。」
「……那还真是耐人寻味。谢谢你告诉我,丝菲亚。」
「呼啊啊……妈妈,好帅……」
我则是觉得柯狄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认真,让人坐立不安。
──累积多年友情的柯狄,居然会有一天嫉妒薇蕾妮和我的关系,在我知道她的真正身分以前,作梦都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
「……啊……没、没有啦,刚才那是……不是的,迪克。我并没有生气。人家说感情好是美事。我也非常理解,你和薇蕾妮小姐之间存在男女的友情。」
「唔……这、这是什么话。就算我不管做什么主人都态度冷淡,如果就此认定我今后也没希望,我会很困扰。」
「如果不是友情,同居就会有问题了。也有搬到宿舍这个选项吧?」
「唔呜……不、不要踩我的痛处!事到如今哪能在宿舍独居
!」
论这点,艾琳和蜜拉露卡也独居──只有魔王获得特殊待遇,果然会引人猜想吗?
「……妈妈不会离开家对吧?」
「唔、唔嗯……我个人没那个打算。但取决于这次和朱勒斯比赛的结果,或许会需要暂时回国。」
(别担心,一定会赢。倒是薇蕾妮。克琉妮这个名字,你之前也说总觉得在意。想起什么了吗?)
「……克琉妮……对喔。我曾经听过,拉托克里斯的公主乳名就叫克琉妮。虽然只见过一次面……那不是可以轻易忘记的名字。」
「克琉妮小姐成为公主大人,名为梅尔梅亚。然后,她希望妈妈帮忙拯救国家,去了艾尔森……」
「……是吗?」
薇蕾妮简短回答。她抱住自己的身体站起来──我早就知道,说了梅尔梅亚的事,她就会像那样觉得自己有责任。
「他们以自己的意志和艾尔森分道扬镳。在我时任女王的两代之前……魔族国家为了增加版图,前往大陆南方。我听说他们威胁伯贝奇亚的时候,就觉得似乎有什么隐情……」
「……原来是那样吗?拉托克里斯魔王国,涉及伯贝奇亚攻打艾尔贝一事。」
「唔……」
薇蕾妮不知道拉托克里斯的动向。是因为她认为不宜干涉一百年前分离的国家吧。
如此判断的薇蕾妮,不需要为国家之间的纷争负责。这点必须讲明才行。
(并不是拉托克里斯王对艾尔贝怀有敌意。是从艾尔贝出走的冒险者,篡夺拉托克里斯,设计引发战争。)
「……因为有我们在,以致无法满足自己野心的冒险者。他们篡夺了拉托克里斯……首先需要确认那是否属实。」
(是啊。目前,国内掌握不到下落的SS级冒险者有两名。是否还有其他冒险者共谋,则是接下来要调查的部分。)
「……我们的国家……艾尔森,由于主人你们的善意得以维持独立。攻打拉托克里斯的人,则选择支配。本来,败者接受支配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是……」
(如果事情就如梅尔梅亚所言,继续这样放置不管,他们会攻打艾尔贝。一旦拉托克里斯的人民被迫打仗,将会有许多人丧命……我想在那之前,将国家还给原本的主人。)
在艾尔贝人浑然不觉中,结束一切。
我们办得到那件事──因为我们曾经组成魔王讨伐队,到达艾尔森的魔王城,达成了目的。
「……去拉托克里斯,将会和人类战斗。而不是魔族……主人觉得那样没关系吗……?」
(我们当时攻打艾尔森,并不是因为艾尔森是魔族国家。当时,艾尔森的魔物越过国境入侵艾尔贝,残害艾尔贝的人民……现在则是艾尔贝的冒险者残害拉托克里斯的人民。不能坐视不管。)
因为有SSS级的我们在就不能为所欲为,于是想到在其他国家为所欲为,会出现这种人或许无可厚非。
但是,扰乱国家就太过分了吧。既然不惜威胁母国艾尔贝也想满足自己的欲望,那个欲望不可能只有侵吞国境附近就了结。
(我想在和平的王都过著理想的生活。虽然接连发生问题,但迟早会平息。为了让未来一百年都保持安定,要请拉托克里斯保持和平。薇蕾妮,拜托你别想要自己一个人背负全部。)
「……主人……」
「我身为这个国家的盾牌,不能放著拉克托里斯的事不管。但是,派兵攻打会造成许多牺牲。虽然对方是人类冒险者,但这将成为『第二次魔王讨伐』吧。上次是三个月,这次希望用更短时间解决。」
「薇儿妈妈,爸爸和大家都同在喔。我也能够作战。」
丝菲亚的话,让薇蕾妮眼眶湿润──但薇蕾妮没哭,她抿紧嘴唇,重重地点头。
「过去讨伐我的勇者……迪克•西佛。以及,柯狄阁下。拜托,希望第二次魔王讨伐也让我同行。虽然我没尽到魔王的职责就退位,是愚蠢的王……但过去的同胞受苦受难,我想拯救他们。」
(是啊。不这样摊开说,薇蕾妮早就一个人跑去了吧。拜托你,我想要让你今后也留在公会,不要让我的努力化为泡影。)
「唔……说、说那种话,不就好像我是做事不经大脑的炸弹丫头吗……」
「不惜离开国家也要来这间公会的女王……一这么想,就无法否定炸弹丫头这个说法。」
(要称你为丫头实在过于成熟。就当作是炸弹淑女好了。)
「唔呜……居然讲得那么开心。不、不过就算了吧……像这样把我玩弄于掌心之上,才配得上是我的主人。」
「玩弄于掌心之上,是像这样吗?我转我转我转。」
(唔……!?)
我才心想丝菲亚要做什么──她就随意伸出手,名副其实地用掌心玩弄薇蕾妮的某个身体部位,应该说是天真无邪地捧起。
与其说是转来转去,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抵到背或手臂的触感,和用手摸的触感,完全不同次元──老实说,很大,而且很软。
「丝、丝菲亚!那里虽然的确是圆的,但不可以转……!」
「没、没关系……一想到主人也在『那里』,我想主人正稍微感到有责任吧……丝菲亚,那与其说是转,应该说是捧喔。」
「该怎么做才会变得像薇儿妈妈这么大呢?」
之前明明还在谈正经事,现在却一口气进入嬉闹的洗澡时间。
(……奇怪,爸爸?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安静?)
(……没、没有啦。只是稍微失神一下而已。)
丝菲亚对薇蕾妮采取出乎意料的行动,害我的思考不自觉停止。很想委婉提醒她以后不要乱摸大家的胸部。
接著,洗完澡之后,在起居室喝酒的大家已是杯盘狼藉,总算让所有人入睡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两点。
本来就可以靠回复魔法弥补睡眠不足的我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让丝菲亚熬夜,心情上果然还是会担心。
「不要紧喔,爸爸。大家分了魔力给我,我很有精神喔。」
丝菲亚骑在巴宁格的背上,前往北部溪谷。大家则是之后用转移魔法阵移动,再搭乘马车前往观战场所。
「啊……是伊莉娜小姐她们,还有那是,薇儿妈妈的弟弟?」
五只黑龙组成队列从艾尔森飞过来。从黑龙后方陆续飞过来的魔兽,则是载著艾尔森的观战者吧。
为了避免造成误解,以为是艾尔森攻打过来,他们保持距离飞行。朱勒斯的黑龙看样子似乎平安解毒了。
(精灵族酒顺利奏效了吗?真亏他们实行了那个配方。)
「看来她们确实遵守了爸爸说的话……啊,好像要过来这边。」
五只黑龙过来这边。丝菲亚以骑龙之际需要武装为由,戴著完全遮住脸的头盔。不是面具骑龙士,而是铁面具少女。这是防止她被艾尔贝人看到脸、变成名人的措施。
朱勒斯一行人在稍微有点距离的位置停住,黑龙拍动翅膀滞空。
「……艾尔贝的选手似乎是小孩子。但既然是你方选出的代表,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喔。」
朱勒斯看到丝菲亚的模样也没有因此轻敌的样子──朱勒斯也对骑龙技术很有自信吧,再加上骑著优秀的龙(虽然不及巴宁格),从他持枪的模样就能感觉到不能大意的气魄。
伊莉娜和梅尔梅亚在他身后随侍,尽可能努力保持平静,但可以感觉得到她们有话想说。
(爸爸,我该说什么好呢?)
(我想想……被看得太扁也不太愉快。这样如何?)
我感觉到丝菲亚在笑。这孩子对于这个状况乐在其中──较量的胆识,是继承到我们所有人吗?
「我是艾尔森的代表,名叫丝菲亚。这是艾尔贝引以为傲的火龙,我会充分展现它的实力。敬请期待。」
「……竟然是年幼的少女要和我战斗……艾尔贝在想什么……?」
朱勒斯出现动摇。丝菲亚拿起我给她的空战用短枪,朝著太阳高举。
「在太阳仍高挂天上之际,我就会获胜。」
「……呵……呵、呵。有意思。本十三世魔王,居然要和豆蔻少女战斗。就像是先王陛下已经确定归来一般。」
「我有话想和你说。但是,现在不说。等我赢的时候再告诉你。」
「好吧。但是前提是你能赢我。」
为了在观战者前现身,朱勒斯一行人开始下降。丝菲亚紧跟在后下降的同时,抚摸巴宁格的脖子说:
「能够和爸爸一起战斗,我非常开心。巴宁格先生,请借我力量。」
巴宁格从喉咙发出声音回应。就连它的下降速度都已经凌驾黑龙──伊莉娜和梅尔梅亚的黑龙高声鸣叫,对巴宁格表示敬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