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封是以平介为收件人的邮寄广告,一封是信用卡消费
清单,还有一封,是邮给杉田藻奈美的信。
平介看了一下给藻奈美的那封信的落款,写的是她就读的那所小学的校名和第五十
五届毕业生同学聚会召集人的字样。可能是她就读过的小学要搞同学聚会,而这封信大
概是同学聚会的邀请函吧。
平介回到房间后,将三封信放到了矮脚饭桌上,打开了电视。
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在意起那封寄给藻奈美的信来。那真的只是同学聚会的邀
请函那么简单吗?就算是同学聚会,也可能不是大规模的,而只是在几个关系亲密的人
之间进行的。
他凝视着信封上的笔迹。
会不会是高中的男生想以同学聚会的名义搞男女联欢呢?或者是她小学的男同学回
忆起小学时的女同学,或是看到小学时的毕业照,为了寻找那些可能已经长成美女的目
标而发出来的?这很像是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满足色欲的高中男生的所作所为。
一想到这些,平介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来到厨房,开始用水壶烧水。
水壶嘴处开始冒出蒸汽了。平介把信封封口糊着胶水的地方对准了蒸汽,纸很快就
潮湿了。
觉得胶水已经化得差不多时,平介用指甲谨慎地刮着封口。封口很快就被完全刮开
了。
信封里面装着两张纸,部是B5复印纸。一张是一个大众场馆的方位图,一张果然是
同学聚会的邀请函。不是平介想象的那种小规模的好友聚会,而是面对所有第五十五届
毕业生的。上面还说,有几名教师也要参加。
看来没问题。平介一边想着,一边将复印纸又放回信封,之后又在蒸汽上熏了熏,
待胶水恢复黏性后,重新将封口封上了。
平介已经不是第一次私拆直子的信件了,之前还有过两次。直子平时回来得晚,邮
件总是由平介来取。
他第一次拆开的是来自直子中学同学的信,并且还是个女同学的。内容井没有什么
问题,大概意思是说,上高中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问候一下是否过得还好。
其实,从信封上的落款就能判断出这是个女同学写来的。平介之所以还要拆开来
看,是因为他对那个信封产生了怀疑。那么漂亮的信封,那么像女生的字体,会不会是
男生故意弄出来的呢?会不会就是那个相马春树的信呢?只要冷静地想一想就能知道,
那是不可能的,可问题是一旦涉及直子,平介就无法保持冷静了。
最终,他忍不住拆开了信封,看了里面的内容。看过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想歪了。
虽然他也产生了一种讨厌自己的情绪,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安心感。
至于第二次拆看直子的信,就更荒唐了。那不过是一封百科辞典的邮寄广告。可能
是为了吸引收信人的眼球吧,信封被完全写成了私人信件的格式。在寄信人的部位,社
长的名字被印刷成了手写体。当然了,旁边还有那家出版社的名称。但是,平介的注意
力全被那个男性的名字给吸引了,怒气冲冲地把信封给拆了。而当他看到里面那张插了
很多彩色照片的百科辞典宣传单后,不禁自嘲自己的愚蠢至极。
第三次拆开的,才是今天的这封同学聚会邀请函。
坦白地说,他也有一种罪恶感。但是,他已经很难对直子的信件置之不理了。因为
之前曾经体味过拆开信后的那种安心感,所以现在更是欲罢不能。这就像吸毒上了瘾一
样。
他的中毒症状不只反映在信件上。最近他曾趁着直子出去的机会,多次进到她的房
间里,打开她的抽屉,翻看书架上的笔记。他这样做的目的和拆看信件相同,无非是想
更多地知道她的事情。
他这么做的最初原因是想知道直子有没有写日记。在他的印象里,女生是很爱写日
记的。想到这儿,他的心就平静不下来了。最终,他为了寻找并确定是否存在日记,第
一次描潜入了直子的房间。
他并没有找到日记。倒是对直子房间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他已经把直子通讯录
上的内容从头到尾抄在了一张纸上,直子写在日历上的活动安排他也全都照抄到了一个
记事本上。连她下一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以及买来的卫生巾放在什么地方他都知道。
即便如此,他心中的不安还是没有消除。最令他苦恼的,还是电话。
电话总是最晚在9点半之前打来,井在10点之前结束。打来电话的人一定是相马春
树吧。看来他之前虽然就很晚打电话事道过歉了,但并没有觉得打电话这件事本身有什
么不对。
另外还有件事让平介很在乎,那就是最近直子自己也往外打电话了。这一点他是通
过仔细核对每个月的电话费账单判断出来的。
正常情况下,她往外打电话时,分机指示灯也应该亮着。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她
接电话以外,平介还从未见分机指示灯亮过。难道她从未向外打电话吗?可是那样,又
无法解释电话费账单金额的变化。平介自己平时很少往外打电话。
这样看来,只能认为直子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打的,比如趁他因为加班回家晚了、
周末出勤,或者出去理发的时候打的。此外,乎介还想到了一个即使他在家直子也能背
着他打电话的时段,那就是他洗澡的时候。喜欢洗澡的平介每次最少都要洗上个三四十
分钟才从浴室里出来。利用这段时间,直子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打电话。
自从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平介放弃了泡澡的习惯。现在他每次冲干净身子,顾不
上好好泡一下就会从浴室里出来。
但只靠这样做,还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他感到苦恼的并不是她打电话这件
事本身,而是他不清楚她打电话的内容。他内心因此充满了不安。
当他从杂志上看到这套电话窃听装置的广告时,之所以觉得自己可以从中获救,主
要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平介看了看挂钟,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她的练习应该就快结束了。
今天天气有点冷,估计她会去汤金库吧。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家札幌拉面馆。面馆就在直子学校的旁边。他是通过她扔在房
间垃圾筒里的收银条知道她经常去这家叫做汤金库的面馆的。他所发现的收银条,除了
汤金库的,还有她喜欢的味福烤肉店和KURURU咖啡厅的。估计她还会去其他很多店吧,
只不过因为那些店是专门开给高中生的,所以不提供收银条。
如果去的是汤盘库,那她应该会吃酱汤叉烧面吧。
他知道那是直子最喜欢吃的一道面,他还知道酱汤叉烧面的价格是660日元。
34
平介在浴池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哼了首小曲后才从水中钻出来。他拧干毛巾,
擦去身上的水珠。出了浴室,他用浴巾再次细致地吸了吸头发和身上的水。接下来,他
在头上涂了生发香水,用电吹风将头发吹干后,穿上了睡衣。回到日式房间看了看挂
钟,自己大约洗了45分钟。
平介看了看电话机,分机指示灯并没有闪亮着。但是,当他从隐藏在组合柜后面的
录音机中取出录音带后发现,上面已经有了录音。直子大概是听到平介从浴室里出来的
声音后才挂上电话的吧。
平介拿着录音带上了二楼。理所当然地,直子的房间里已经听不见说话声了。想必
她打完了电话,正趴在桌子上学习呢。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起放在书架上的随身听,打开机盖,将录音带放进去,再合
上机盖。戴上耳机后,平介开始倒带。
听随身听成了平介每天生活中的一件乐事。开始窃听已经快一周了,平介逐渐大体
了解了直子在电话里和谁说些什么内容。
有一件事让平介感到很安心,在这一周里,相马春树一次电话都没有打来。直子也
没给他打过电话。经常给她打电话的,是直子的一个名叫笠原由里绘的同
班同学。听起
来她似乎是直子最亲密的朋友。直子有时往外打电话,大多数也部是打给她的。
平介心想,既然是打给同班同学的,那就用不着专挑我洗澡时背着我打啊。不过他
很快就意识到,直子正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才这么做的。她希望尽量避免让自己产生
多余的担心。
直子和笠原由里绘的对话对旁人来说也非常有意思。大多数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