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色飞进眼帘。春亮不禁屏息吞了口口水,但事到如今已无法停止逃亡。

手仍被此叶抓着。慎重地扳开手指,总算拔开一只手。然而这回则换成——

「怎么觉得……好……热……」

此叶蠕动着身体,将棉被踢到脚下。不知为何胸前又随即松开一颗钮扣。肤色的山谷更加深了深度。而由于棉被不见,此叶的下半身也跟着显露在外。

「……噗!」

他连忙手按住嘴巴,紧急制止差点脱口而出的吐嘈。

不知是否因为和棉被磨擦的关系,睡裤些微地自腰部滑下。仅仅数公分。然而就因这数公分,腰骨显露在外,并让人看见不知是腰部还是大腿或是屁股,令调停委员会想大叫「分清楚好不

好!」而一阵骚然的肤色领土。况且考虑到那片广大的三角纷争地带,这毫无疑问——

(为﹒什﹒么!)

内心吶喊。犯人绝对是帮此叶更衣的人。应该是第一次帮人换衣服吧?是因为只吩咐了「帮她把衣服换下,穿上睡衣」的缘故吗?是因为并非吩咐「帮她换上睡衣与内衣裤」吗!这怎么可

能啊!虽说她的神色有点不寻常,但犯这种错也实在太过迷糊……!

「唔唔…嗯……啊嗯……啊……」

此叶大大地翻了身。胸前的钮扣又松开一颗。已濒临极限了。只需再动一下……不,只需再一个深呼吸,如今钮扣勉强扣着而只看到一半的隆起,绝对将整个开敞在眼前……!

就快弹开了。「砰!」地弹开。

「啊……啊……」

不知为何无法移开视线。身体任一处都无法动弹。

而睡衣的张力缓缓逐渐失去平衡——

一如所料,「砰!」地弹开——

此叶化成了日本刀的姿态。

菲雅两眼空洞地眺望眼前宽广而无异样的庭院。她抱膝坐在缘廊上,彷佛日用品般地静止不动。不过唯独思考并未停下。

——她又再次什么也没办到。

——她反过来思考,那么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

——她听见了。

你没有办不到的事。

耳膜里响着城主的声音。好了,开始吧,开始开始开始!

杀害!破坏!侵犯!玷污!刺穿!压溃!贯穿!敞开!击碎!撕裂!焚烧!拔下!剥皮!

削除!拧去!切断!鞭打!穿孔!射击!扯咬!殴打!束缚!绞杀!砍断!炙烤!拧扭!挖掘!分割!拉长!压迫——喔喔!你正是所有的祸害、一切的恐祸!

因此在这领域上,没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亦即拷问!(torture)拷问!(torture)拷问(torture)!拷问!(torture)

亦即处刑!处刑!处刑!处刑!

咯咯咯:哈哈哈: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拳头重重地落在缘廊上。随着「咚!」一声响起,扰人的笑声消失了。

但却仍残留在脑中。这是当然的,毕竟是过去曾发生的事实。

那场恶梦嘲笑着她。你看吧!看见了没?—〡如此蔑视她。

明明无论如何都想帮上忙,却什么也办不到—〡现在在这里的自己。

是啊,或许什么也办不到是当然的。城主的笑声让她察觉,她早就明白根据为何。

「果然……原本我就办不到吗……?」

——因为,无论是谁。

——没错,在这漫长的岁月当中,任谁也一样。

——任谁都不会对着一个万能的拷问刑具喊救命。

「唔唔……不知该说是得救了,还是很遗憾……不对!当然是得救了啊!我又没有抱持什么不纯的邪念,所以根本没什么好遗憾的……!」

走在缘廊上,春亮不知在向谁辩解似地嘀咕着。此叶就让她以那状态继续睡了。以前曾听说,身体不适的时候,恢复原本的面貌比较轻松。虽说帮日本刀盖棉被实在也是种初体验。

总之,此叶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问题是另一个人——

菲雅坐在缘廊边。身上仍穿着制服,抱膝顶着下巴,茫然凝视着庭院。要是留她在学校,不晓得她会捅什么漏子,因此便让她一起早退了。

春亮在她身边坐下。菲雅没有转移目光,问道:

「……那家伙呢……?」

「似乎恢复不少了,只要睡一阵子就会康复吧。」

「是吗。」

因为将她搁在这里约一小时了,原以为会被吐嘈说:「你是在和乳牛女做什么无耻的事吧!」——但她却心不在焉。就春亮而言,虽然若被追究刚才做了些什么也很困扰,但这么阴沉的菲雅

也很不像她,反倒令他伤脑筋。

「怎么啦,菲雅?肚子痛吗亡?一定是被你啃得掉满地的仙贝的反击啦!」

他刻意装出开朗的声音,戳了戳菲雅长筒袜下的膝盖。结果菲雅「砰!」地就这么往旁边一倒。不过还是坚持着抱膝缩成一团的姿势,动也不动。看来病得不轻。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正当烦恼时,从她蜷曲的背影传来细微的嘀咕。

「我……真没用……」

「﹒﹒﹒﹒﹒﹒」

「我和人约好了,人家也对我说很期待。我很想努力——但却失败了。没办法逮到那个人偶,也没能保护班上同学……就连乳牛女也……」

她们俩看起来感情再怎么差,但菲雅与此叶就某种程度上理应还是认同对方的。然而却因自尊心妨碍而绝不愿表现在外。平时虽然总是说着挖苦的话——然而现在她反倒将此叶昏倒一事认定

为自己的责任。

(……看来她真的相当沮丧啊。)

或许是由于过于自负吧—〡春亮心想。因为事情马上就发生在白穗替她打气过后,因此想要努力的心情反而全部反弹成无力感也不一定。春亮想起了菲雅的性格——明明总是一副旁若无人的

态度,消沉时却总是自己擅自掉进不见底的深谷——同时想起了跳进海中时的感觉。

「我至今都做了些什么啊?果然没办法吗……我没有办法做出对人有益的事吗?也对,反正我不过是只会害人的东西。只能挖人肉、压溃人、剥削人的——拷间处刑用咕……!」

「哦哦!麻糬伸长的形态模写,真有你的!」

春亮窥探菲雅的表情,接着往她脸颊一拉。随着脸颊被拉长,菲雅的头也被拉起。

「你:做什么啦!诅咒你喔,呆瓜——!」

「禁止你说『反正』。」

「……啥?」

「你已经是你了,『反正』这种用词,也只能成为放弃的借口。再说,你昨天不是帮了老婆婆吗?高一丽菜达人。」

脸颊上的手松开。菲雅揉着自己的脸颊说:

「那个就程度上来说:不太一样吧……」

「或许吧。有时会出现更扰人的难关,自己一人无能为力,会很想说出『反正』这种话。像这种时候—〡有什么不好?就去依赖人吧!」

菲雅惊讶地回望春亮的双眼,但又马上别开视线。「可是……我想一个人……」如此嘀咕着。她不懂。这家伙果然还是不懂。

「我说啊~你应该要学着多依赖人一点。要是能一个人完成全部,这样当然很理想,但要足因为逞一时意气,导致最后谁也没帮到,这不就没意义了吗?并不会因为你求助于人而就有人嘲笑

你,也不会有人瞧不起你说你果然不行,也用不会说出『反正』这种话否定你。」

但是——菲雅的坚持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当然的。

毕竟道具是基于目的而被制造出来的。被造出来就是为了实践目的。反过来说,非得借助其它事物之力才能实践原本目的的道具,和「失败品」没两样。

菲雅或许是本能地对此感到恐惧吧。

真是——明明就不再只是普通的道具了啊。

「唔……可是……」

「啊——真是的!我就顺便告诉你。你向人寻求依赖,这件事本身有时就是对人有益的,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高兴喔。」

「怎么说?」

「——被依赖的人若感到高兴,这不就算是对人有益吗?所以——」

春亮搔搔头。

「我说过,我想帮你的忙。我想被你依赖。要是你露出那么灰暗的表情,会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这样啊……我…依赖你也没关系吗……?」

「嗯!这是忍无可忍的助手的叛变!从今天起我就要站在和你对

等的共同经营者立场,你觉悟吧!」

菲雅的眼角一瞬间缓和,但又立即嘟嘴说道:

「真嚣张。可是……要是你无论如何都不妥协的话,我就帮你由助手升格为共同经营者吧!那个——你就尽全力为我工作吧!可别偷懒喔!」

啪!她对着春亮背后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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