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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CLuB月译社灰曜日手打分部
监制:塞利博恩 士郎言峰 腹黑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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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色:夜色的依恋 一度王爵路西法
手打:士郎言峰 Apoocrypha圣杯 神之子777 献给永恒的正义
——仅仅是十九年。这不足二十年的人生,已经是我的一切。
如果要加以浓缩的话,从十七岁离开土生土长的栋雷米村后的两年,也应该可以说是我的一切了。
那是荣耀的一年和失坠的一年。
奇迹般的少女——曾经有人这么想过。
这真的就是奇迹吗——我心想。
听到神的叹息挺身而出,为了收复国土而尽情地战斗。
没错,是战斗。即使仅仅是担当在战场上挥动旗帜的职责,也同样意味着我选择了杀人。为了挽救祖国的一百人,去杀死一千个敌人。
即使是敌人,是放任不管就定会杀死自己的一群人——杀人也终究是杀人。
违背“汝勿杀生”这个戒律,实在是一种超乎想象的残酷行为。
因此,被迫背负着同样宿命的人一般都会这样想——
对方并不是人。他们是恶魔,是嗜血的恶鬼,杀死他们就相当于行善,所以必须怀着侮蔑的态度把他们杀死。又或者是为了国家、为了故乡、为了心爱的某个人而将对方杀死。
这是必要的行为,是应该受到祝福的行动。
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拼命逃避着现实。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就无法继续生存下去。
要是把跟自己敌对的“素不相识的他人“理解为热爱家庭和祖国的正常人并不断杀害他们的话,总有一天自身的精神也会崩溃掉——
我是一个十分愚钝无知的人,尤其在说谎这方面更是笨拙地无可救药。
所以——我把对方当成了人类。我害怕恶魔,也畏惧恶鬼,但人类我并不觉得可怕——只是会让自己心如刀绞而已。
通过杀死某些人来挽救更多的人——我相信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能挽救故乡的方法。为信仰立下誓言,然后毫无忏悔地展开了彻底的杀戮和歼灭。
世界的“历史”就像螺旋一般复杂地缠绕在一起。不管追溯到哪里也无法找到最初的开端,就算是极其荒唐无稽的事情,若是为此耗费了成千上万的性命,那就无法作为喜剧而得以成立。
因为被杀而杀人,因为杀人而被杀。尽管应该在某个阶段停下来,但却因为完全找不到制止的方法而陷入永远持续下去的螺旋——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还是选择了杀戮的道路。因为尽管微不足道,我还是勉强能看到这条路是向前方延伸的。我知道自己所流的鲜血将会开拓出一条新的道路,也知道这条路会通往不需要流血也能平安地生存下去的未来。
……怀抱着痛楚前行的我,果然还是愚钝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对于罪孽深重满身血污的我,大家却尊称为圣女。我必须一辈子背负着这个名字——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不是——只要这样大声喊出来,那么一切就会结束了。然而那并不是能得到救赎的结果,只不过单纯把自己所背负的东西尽数抛弃罢了。
我早就知道自己将会落得破灭的下场。即使如此我仍然坚持前进,这是为了祖国?是为了希望?还是说,还是说——
是因为内心觉得“自己是应该遭受惩罚的罪人”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的大团圆结局,而是跟所有人都在互相伤害互相憎恨的战斗最为相配的下场。
对满身血污的自己来说,火刑才是最合适的结局。
即使被人看到可悲的姿态而饱受嘲笑,即使遭到人们的愚弄谩骂,我也毫不介意。
那么,祈祷吧。我只需要祈祷,只需要仰望天空。说到底也仅仅是一个愚钝而微不足道的乡下小丫头的死亡,只不过是迟早会埋没在历史洪流中的琐事罢了。
然后我还是会这么想,即使是因为受到众多人的信仰而成为“英灵”的现在——我也依然只是一个愚钝无比的乡下小丫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圣杯战争在所有的方面都实在太不寻常了。
光是被召唤的Servant数量轻松超过十人、由七骑联合组成的两方阵营展开对决就已经是非常特异的状况了。尽管如此,在我作为Ruler被召唤的时候又出现了异常,结果不得不借助名为蕾迪希亚的少女的身体来现界。
造成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就是在这次圣杯大战中最非同寻常的存在——天草四郎时贞。
本应身为裁定者的我,在这场战争中已经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变成了为决出胜负而存在的角色。
然后,在这场圣杯大战中还有另一个最大的异常存在。
尽管没有被赋予名字、获得的生命极其短暂,但还是为了生存而拼命挣扎,同时兼有宝石般的美丽和人类般的扭曲的人工生命体。
无论是十四骑的对决还是另一位Ruler的存在,在他的特异性面前都会变得黯然失色。
本来所谓的人造人,就是为了让其履行原本职责而被制造出来的存在。对做任何事情都不会产生疑问,只会一直唯唯诺诺地遵从主人的命令。更何况他是属于天生就无法正常思考的类型。
以魔术回路让魔力活性化,然后将其通过管道提供给Servant们。
不需要语言,更不需要思考,光是存在于那里就能得到默许,取而代之的是要一直遭受榨取的、与生俱来的牺牲者。
然而,“他”却脱离了这个藩篱。
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对绝望感到畏怯,怀抱着想要生存下去的愿望——从魔力的供给槽中爬了出来。
本应只会被埋没在世界中的“他”,就在那一瞬间成为了异能的存在。光是生存下去这一点——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异常的能力”了。
尽管后来在“黑”Rider的协助下逃了出去,但没过多久他的心脏就遭到破坏而陷入了濒死的状态。
挽救了他的性命的,是以“尼伯龙根之歌”举世闻名的英雄齐格弗里德。作为“黑”Saber被召唤到现世的他,将自己的心脏让给了人造人。
其中的理由直到现在还无法确定。但是,亲眼目睹了他的死的“黑“Rider却听到了他那句自言自语般的遗言。
——啊啊,这样就好了。
齐格弗里德心满意足地、毫不吝啬地献出了自己的性命。本来连名字都没有的人造人——那样的“他“得到了幸运之神的多次眷顾,并且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在前路上等待他的是一段光辉的人生。他好不容易才越过了绝望,朝着希望的方向进发,但是……
明明如此,他却回到了“这一边。”
当然,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我本来是应该怀着公平的态度去裁决这件事的。
但是,我却没有做到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怀抱那样的认识。
其中一个少女认为这是“一见钟情”,认为自己的心是被他的危殆感和知难而进的高风亮节深深吸引了。
……另一位少女并不认为这是恋爱的感情。自己之所以想要保护他,完全是因为接到了“应该这样做”的启示。
总而言之,自称齐格的人造人就这样开始跟我共同行动——
由于彼此有着一致的利害关系而并肩战斗。
对于这个事实,我的半身为恋情而感到喜悦——另外的半身则遭受罪恶感和疑念的煎熬。
为什么要跟他共同行动,并发誓要保护他呢?这真的是我自己的感情,还是说——
对于这个已经在脑海里盘旋了无数次的疑问,我已经选择了放弃。以“不知道”为理由将其束之高阁。
取而代之的是,我意识到了另外的半身所怀抱的感情。
在另一个我的内心,却有一种悲伤得想要哭出来、同时也滑稽到了荒唐的地步、就像极彩色般鲜艳华丽的感情正在卷起漩涡。
啊啊。这一定就是所谓的恋爱吧。那是跟我完全无缘的、如同淡色花朵般纯洁的心——
……当然这并不是属于我的东西,而是接受了我的那位少女的恋心。流淌进来的感情,只让我觉得无比的快慰和可爱。
所以。对于“他”看到的并不是“她”而是我这一点,我还是感到有点歉疚。
你应该看的人明明是她,而不是我啊。
但是,我在看着“他”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会忘掉这种歉疚感。
……不过,没有问题。
这份恋情是不会就此结束的。只要我一消失,剩下的就是获得了未来的少女和少年。
光是想象着那一幕的情景,我——就会感觉到一种几乎想要哭出来的欢喜。
——世界是美丽的,有人曾经这么说过。
千变万化的白云,群
青色的天空,几乎会让人产生神圣感的老树,散发着清新气息的嫩芽……这些自然界的优美景色自不必多说,即使是人类为生存而不断奋斗的大都市,也充满着足以掩盖其丑陋的人工式美感。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轻松,反而应该说就算只是想要活下去也非常的艰难。草食动物遭到肉食动物的捕食,肉食动物又死在人的枪械之下,而人又会败在某些非人存在的手中。而就算是非人的存在——也会输给普通的人类。胜者总有一天会沦为败者,我们必须接受这个绝对而绝望的世界的残酷性。
既有邪恶,也有善良,同时也存在着非善非恶的灰色地带。
然而即使如此,世界也依然是美丽的。
生命为存在而讴歌。其中并没有美丑之分,只有不断努力的汗水。不因自身的存在而变得傲慢——也就是说只要继续选择生存的话。
世界一定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
在黄昏时分的平淡而温暖的阳光的沐浴下。
有人正在这样祈祷着。
——世界是丑陋的,有人曾经这么说过。
世界需要混沌的存在,单凭纯粹的善无法使之成立,纯粹的恶则会使之崩溃。与此同时,这两者总是无法共存。在善的世界里存在着些许的恶。这就是世界的存在方式,也正因为这样,丑陋的东西才会不断地产生出来。恶对善嗤之以鼻,善对恶感到愤怒。但是,在善恶对立的世界里,总是会出现占据绝大多数的存在。
那就是“灰色”。既不是善也不是恶,只会顺应时代随波逐流的一个群体。他们既不相信善,也能挺起胸膛坚称自己不是恶。明明对恶行保持肯定的态度,却否定恶意的存在。宣称自己并不是恶而是善良的人类,却容许着所有的残虐行径。
一边笑一边杀人,一边侮蔑一边杀人。在游戏中杀人,对无法抑制自身的欲望找借口开脱——那就是人类,那就是世界。
啊啊——这个世界实在太丑陋了。是染上善意,还是落入邪恶之道,又或者两者皆非。无法定下颜色,意志总是在不停地摇摆。只要这些充满恶意和恶臭的尸体群还没有灭亡——
世界一定都会持续地释放出恶臭。
在连心也为之冻僵的漆黑之中,笼罩着诅咒般的雾霾。
有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