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学结束。我刚回到学校,大家就纷纷过来调侃我。
“哦哦,松永。你终于出来了。”
“这就刑满释放了?挺快的啊。”
“这回你也是有前科的人了,镀了层金哩。”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感觉这种黑社会风格的说话方式似乎是广岛人特有的习惯。但最夸张的要数小梵了,午饭时间我回宿舍的路上,偶然在楼梯平台碰到了她。
“您系苦了。”
刚一见面,她便鞠躬向我大声问好,说话时还咬到了舌头。声音之大引得路过的人纷纷回头。
“谢,谢谢……”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可她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说:
“您身,身体不要紧吧……?”
“呃,没什么……嗯。还挺好的……”
“真的吗?听说被罚停学的人,要24小时跪坐在坑坑洼洼的板子上……肯定很痛吧?”
这女孩把现在当成什么时代了,那不成了拷问了么。
“你听谁说的……”
她立刻回答:“是武田对我说的。”
“而且被停学的人,饭也只有咸味的汤……是这样的吧?”
这么无聊的谎言,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想到这里,我也有了些兴趣。
“也不是只给汤。起码还给面包,不过是发了霉的。”
听到这话,小梵就像漫画里的角色那样惊得身子往后一仰。
“太没人性了!”
少见地没咬到舌头。她反应这么有意思,估计谁见了都想捉弄一下吧,这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这样下去的话,小梵没准儿会说“我要向校方提出改善犯人待遇的要求”。
我向她解释刚才那些都是玩笑后,小梵才安心地叹了口气。
“是嘛……原来是这样啊。”
之后我们一起走到了宿舍。
“武田也真是的,竟然骗我。”
小梵气鼓鼓地嘟囔着。
“他是觉得你的反应很有意思,才捉弄你的。”
这次她又面露疑惑。
“有意思吗……?”
看来只有她自己没有发现,真是当局者迷啊。
“不过,也有他喜欢你的原因吧,所以他才经常逗你玩儿。”
听到我这句无心之言,小梵“唉!?”地惊叫一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我。
“您刚刚索,喜,喜喜喜欢?”
我愣住了,我还以为她早就察觉到了。毕竟武田也没向我隐瞒。
“呃……你怎么这个反应……你不知道……?”
我犹犹豫豫地问道,小梵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绝对补知道!”
我心想你也用不着那么拼命地否认啊,但仔细一看,小梵的脸已染上一层微微的红晕。难不成,她心里还挺高兴的?
“刚才的话,就当作没听到。”
我急忙向前走,看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不过,如果这样能让小梵开始在意武田,感觉事情也有了好的转机。
等走到食堂,我看见武田正一个人吃午饭。
我上前坐到他的对面。
“抱歉。”
他抬起头,一脸纳闷地看着我。
“怎么了,忽然道歉干什么?”
说着,他将一块生姜烧放进嘴中,我赶忙抓住这一时机。
“我把你喜欢小梵的事告诉她啦。”
武田“噗”的一声将生姜烧吐在桌子上,猛烈地咳嗽着。没想到他的反应也挺老套的,有意思。
“你……干了什么好事啊……”
武田不顾吐在桌子上的生姜烧,眼睛狠狠地盯着我,我挠着头笑了笑。
“哎呀,我还以为她早就知道呢……就一不小心……”
“什么一不小心啊!我为了寻找机会有多煞费苦心你知道么!”
看来他还真没说。
“嗯,抱歉。可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覆水难收啊。我们来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好吧?”
武田依旧愣在那里。我双手合十轻轻说了声“我开动了”,吃起了生姜烧。白米饭和猪肉的搭配堪称一绝,我心满意足地咀嚼着嘴中的食物。武田仰身靠在了椅子上。
“太逆天了……你脑子进水了么……”
他还在没完没了地抱怨,我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对他说:
“我说你……我之前还因为你被别人造谣呢,现在只是把你的心意说出去了而已又怎么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吧!”
看来他是软硬不吃啊。
“等等,你冷静冷静。先吃饭,生姜烧都快凉了。”
被我这么一劝,他才无奈地坐下继续吃饭。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噘着嘴说:
“唉,算了。现在确实说什么都晚了。”
看来他是接受事实了。
“是啊。而且小梵似乎也并非不情愿哦。”
听到这个,武田又立刻精神起来。
“……真的吗?”
他这会儿又喜笑颜开了,这是搞不懂这家伙。
“但你可别突然就去跟人家表白,那样可不好哦。太突然的话对方也会慌的,你要是上去就告白,估计人家会被吓到的。”
总之先给他提些建议,没想到我现在这么了不起了。以前还得靠未来教我呢,现在都能给人提建议了。
“我会考虑的,不愧是学长。”
“用不着客气。”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被这么一夸感觉也挺不错的。
我们吃过了饭,喝茶的时候武田忽然问:
“话说,学长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之后?什么意思?”
他瞧了瞧周围,确认没有人在观察我们后,稍稍向前挺身,脸靠到我这边,压下声音说:
“就是在外留宿啊。这不是被发现过一回了吗,再有下次的话不就完蛋了。”
“啊——……”
我哼了一声,这还真没考虑过。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是这么回事。今天也要去NANMU工作,要是再优哉游哉地住下来,被发现的话恐怕就不是被罚停学这么简单了。
“是啊,怎么办呢……”
上次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那天在工作日内,如果第二天是休息日的话应该不会被老师发现。这么一来,在外留宿暂且先按照一周一次的频率来也许更好一些。实在不行申请在外留宿也是个办法,但学校估计不会同意。在外留宿基本上只允许住在自己家或是亲戚家。
但如果我说住在未婚妻家会允许吗?一边思考着,我麻利地将午饭吃完后,回到了教学楼。之后我径直向教师办公室走去,我需要在午休期间打扫教职工厕所,本来应该在放学后再来打扫的,但要是拖到那时候打工可就要迟到了。
我提前跟老师们打了声招呼,走进教职工厕所。比起学生厕所,来这里的人比较少所以不怎么脏,但自然不能因为不脏就什么都不干。我往地上洒了些水,用刷子刷了刷,之后用带杆的卫生刷刷了刷马桶。
虽然我平时不怎么打扫自己的房间,但自从来到广岛,我打扫过很多次厕所,早就熟练了。不过打扫的并不是自己房间的厕所,在NANMU打工的时候,店里没有客人时或是开门前、关门后的这些时间,我就会去打扫厕所。
马桶本来也不太脏,不一会儿就被我擦得锃光瓦亮。洒在地上的水被我用刷子扫到排水口,马桶再冲一次水。接下来的一周都要来这里打扫,今天应该用不着清洁剂之类的那些东西。
我收拾好扫除用具,去办公室向老师汇报厕所打扫完毕,准备回教室的时候刚想了想下午的课是什么,我猛地停下脚步。下午第一节课是家庭课的烹饪实习,刚打扫了厕所就上去烹饪,这可不怎么好,但这毕竟是自己课表上的课。没办法,起码不能引起食物中毒,为此我细心百倍地用肥皂将手洗了一遍。
我用肥皂把手上搓满了泡泡,忽然想起家庭课之后是体育课。今天男生还要游泳,一想到这里,内心略感郁闷。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游泳,在有排班的日子上体育课消耗了体力,打工的时候可就辛苦了。
说实在的,打工一结束我想立刻在那过夜,而且我已经自己一个人睡了一周,很想念广美小姐的温暖。想到这里,我轻轻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随随便便就住外面可不行。
广美小姐也会说:“今天还是回去吧”。停学才刚结束就又在广美小姐那里住,这岂不是刚刑满释放就犯罪。
“要自重……”
脑中思考着这些,我回到教室,拿上教科书和笔记本前往实习室。
考虑到今天的烹饪实习安排在了午餐后第一节课,这次要做的是法式薄饼。我一时没想到这是什么东西,身旁的三好向我解释:
“是一种类似于可丽饼的点心,用荞麦粉做的。”
紧接着,教课的老奶奶也对同学们做了同样的说明,女生们立刻兴奋地尖叫。看来对女她们来说,能在学校光明正大地吃点心的
课程真是魅力十足。不过我也没那么喜欢甜食,自然不像她们那么兴奋。
老奶奶还是要求我们五人一组,于是我又和三好分到了一起。其他还有黑田,空出来的位置和往常一样,由其他组多出来的两个女生填补。
三好本就会做点心,做面糊的工作就交给了她,我和黑田一起切之后需要用到的水果。
“这次做的是甜点,其实法式薄饼也可以裹火腿吃。大家要是有兴趣,改天有机会可以做做看哦。”
听了老奶奶的话,我转头看向三好。她正用平底锅将和好的荞麦面糊摊成面饼,那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什锦烧的面糊。制作广岛烧的时候就需要摊出薄面饼,之后往上加白菜猪肉。
我本来对这个不感兴趣,但一想如果在NANMU推出法式薄饼这道菜,感觉也挺有意思的,说不定还能成为人气甜点。甜口之外的法式薄饼也能当下酒菜,吃着也没有什锦烧那么腻。
今天打工的时候去跟广美小姐说说看。
我刚打算继续切水果,就看见准备先切草莓的黑田正颤颤巍巍地握着菜刀,目不转睛地盯着草莓看。他双眼布满血丝,呼吸急促,看上去像个危险人物。
“那个……黑田君,你没事吧……?”
我小心翼翼地向他走进,黑田手一松,菜刀便落在了案板上。之后看它又要往地板上落,我急忙向前伸出手去。
“小心……!”
我本想去抓刀把,谁想就在这时黑田面色痛苦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正好撞到了刀背,菜刀跟着转起了圈。
运气真背。我伸出去的手就在这时碰到了旋转的刀刃上,大拇指被划了一下。
“好痛!”
我叫了一声,立刻抽回了手。虽然伤口不是很深,但手指中间渗出了一丝血迹。
“小心点儿,怎么回事……!”
我说着便向黑田望去,只见他脸色通红,正一言不发地挠着喉咙。
“喂,没事吧!?”
察觉到异样的老奶奶急忙赶了过来,当她看到黑田的样子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着急地说:
“哎呀,这可不好!得赶快带他去保健室……!啊,在这之前……”
见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周围,我按着自己的大拇指说:
“啊,那我跟他去吧,我手指也被划到了。”
老奶奶同意后,我牵起黑田的手腕走出教室。黑田的眼睛已经变得赤红,我大概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过敏症状,虽说不知道他是对什么过敏。NANMU之前也有过一次,是客人身上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事情的起因是广美小姐的亲戚偶然送来了几颗松茸。这些松茸自己吃吃不完,但要卖又有些少,于是广美小姐爽快地决定:
“唉,算了,请客人们吃吧。哎呀,咱们这可真是家好店啊,简直就是餐饮店的榜样!”
那天我们给来客免费提供了小碗烤松茸。大家怎么也想不到松茸还能免费吃到,对此大加赞美。但是过了一会儿,有位叫大木的客人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
大木先生的脸肿得鼓鼓的,每次呼吸都会发出像是哮喘发作的声音。我们赶忙叫来了救护车,才总算没闹出大事。考虑到会不会是食物中毒,于是那天终止了营业,第二天还去探望了他。
但是,后来才知道大木先生是松茸过敏。
松茸过敏还是头一次听说,我,广美小姐,以及当时在场的客人都吃了一惊。但最吃惊的竟然是大木先生他自己。
“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吃松茸,但听院方说我是松茸过敏,赶忙问了问老母亲,原来小时候她给我吃的其实不是松茸而是香菇……”
也就是说,大木先生以为自己从前吃过松茸,但那只不过是他的母亲撑场面的谎言罢了。确实,只要烤过再切碎,单从外表是分辨不出松茸和香菇的,更何况他那时还是孩子。
“还有啊,我还喝过松茸泡热水做成的汤……那个估计放的也不是真松茸。”
大木先生有些失落地说,接着他又笑了起来。
“不过,就算吃不了松茸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反正我也没钱去吃松茸!”
那事当时也成了个笑话,之后来NANMU的客人,时不时会谈起食物过敏的话题,都说没想到食物过敏竟然那么可怕。
我将黑田带到了保健室,把大致情况告诉了曲直濑老师,她让黑田再床上躺下,确认现在的症状。
“他应该没吃过什么吧?”
我点了点头。
“应该是……他也不像会偷吃的人。”
之后曲直濑老师问了问我烹饪实习课的内容,我一一说完后,她点了点头,似乎掌握了情况。
“啊啊,那就是荞麦粉了。是吸入了空气中的荞麦粉导致的。那种程度的量稍微躺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要是情况危险需要救护车我会安排的,你回去上课就好。”
看来暂且是没事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时忽然想起拇指的疼痛和自己受伤的事。
“啊,还有这个,您能看看吗?”
我伸出大拇指递向她,曲直濑老师点了点头让我坐在椅子上,给我消毒后贴上了创可贴。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以防万一,今天就先别泡澡了。”
我平常也就冲一冲而已,应该没什么吧,正考虑着,忽然想到一件事。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要游泳。”
她皱着眉头略微沉吟。
“这,还是不要游泳的好……万一化脓可就糟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还让我找到了翘掉游泳的借口。
“明白了,谢谢您。”
我向老师低头致谢,这时教家庭课的老奶奶也来了。听曲直濑老师说可能是荞麦粉过敏,老奶奶有些困惑。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有收过过敏记录的啊。”
我起身准备回去,对老奶奶说:
“黑田君有些挑食,说不定他还没吃过荞麦面呢。”
“咦,是吗……过年的时候也没吃过荞麦面条么……”
之后曲直濑老师和老奶奶聊起了关于黑田今后的事,我向两人打了声招呼,回到了实习室。
这边不知为何,三好代替老奶奶,正向大家说明法式薄饼的制作方法。一问才知道三好为了不让课程中断,提出自己来看着大家做。大概是见三好是三年级学生,老奶奶同意之后便去了保健室。
“我之前也做过法式薄饼……要是课程终止,大家就吃不到了,那就太可怜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的薄饼纷纷做好,三好看着大家品尝的样子,有些难过地说:
“黑田君竟然吃不了这么好吃的东西……肯定很难过吧。”
其他学生虽然和黑田同级,但似乎没人为他担心。而三好只是在上家庭课的时候跟他接触过,却只有她一个人为他难过。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啊。当然,利用这份温柔的我,根本没有说这话的资格。
“松永君,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课程结束收拾东西的时候,三好小声向我问道。
“……嗯。”
我老实回答。三好沉默着收拾了一会儿,最后说:
“……我也是。”
谁都没问对方喜欢的人是谁。虽然我们的关系还是如往常一样有着些许尴尬,但借此机会,似乎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家庭课结束之后是体育课。虽然我借着手指受伤的理由可以在旁边参观学习,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天气真是酷热难耐。
大家都穿着泳衣泡在水里,而我这个参观学习的只能穿着制服,干坐在在泳池旁的长凳上。虽然有塑料棚可供我乘凉,但周围的混凝土会反射热气,致使周围热得像是桑拿。
“……真热呢。”
旁边的内藤说。
“是啊。”
我点头表示赞同。内藤也和我一样参观学习,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理由。
我看着同学们在泳池里游泳,开口问他:
“你身体不舒服?”
“这不偷懒呢么。”
他连装都不装。
“你这懒偷得不难受么?”
“是难受,但没办法。”
说着,内藤向着前面轻轻抬了抬下巴。在他视线的尽头,穿过铁丝网所看到的是操场。
“今天女生在操场那边上课呢。”
内藤说得没错,今天女生们在操场那边练习跳高。上次和上上次的体育课,女生们都是在体育馆上的。
“在这里就能一直看着那边了。”
也就是说,他是为了看女生运动时的身姿才翘的游泳课,但从我们这边能看到的女生都只是些小小的身影,他这算是达到目的了?我们现在正坐在五十米游泳池的跳台这一边,正对着我们的就是操场,而女生们则在操场球门那边再往前好些距离的地方。
“……看她们有意思吗?”
我无奈地问,内藤则轻轻一笑。
“这不是有没有意思的问题,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想将
和田同学的身姿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内藤从很久前开始就对和田抱有好感,他的性癖稍微有些扭曲,经常说什么“好想被和田踹”之类的话,人送外号“马索克”,但他自己却对此不以为意。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去好好地表白不就好了。你老说想被她踹,所以才被讨厌的。”
但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内藤的性癖早就被和田知道了,现在估计是为时已晚,我这边正在思考,内藤忽然低下头。
“这可真是个难题。”
他用手指往上推了推眼镜。
“我确实是喜欢和田同学,但我想要的是挨她踹受她辱骂。我以前想的是,如果能和她交往,我随时都能被她踹个爽,可仔细一想,如果我们真交往了,要是和田喜欢我到不想踹我了,那我可就头疼了。就算她仍愿意踹我,但那也变成了表达爱意的行为,和我追求的动真格的踹大相径庭。其实,我最近察觉到,只要维持着这种“我喜欢她,但她讨厌我”的关系,她肯时不时地骂我几句,踹我两脚,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语速飞快地说完了这番话。
我无言以对,只能小声嘀咕一句:
“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达到那种境界啊……”
啥啊这是,难不成你是专业抖S?刚才那些话说起来那叫一个溜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算是一种“无法实现的恋爱”吧。他的内心也在为爱所苦,不断煎熬着……这时,一旁的内藤又开始嘀咕:
“和田同学的大腿真棒啊……好像挨她的四字颈部锁啊。”(译注:「首四の字固め」:双腿程4字锁住对方颈部的一种绞杀技)
我停止和他产生共鸣。真的,不一样!我和这家伙不一样!我可不想和他归为同一类人。
“呃,你加油……”
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鼓励他一句,内藤笑了笑。
“好嘞。”
他可真是了不得,我要是有他那样的性癖,恐怕只能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最后忧郁而终吧。
心理素质是关键啊,我在那天的体育课上学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