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鸢雄和菈维妮亚穿过出现在东城纱枝家的奇异隔扇,被招待至“虚蝉机关”的大本营里。
前脚刚踏进去——就被虚蝉化的同学们包围了。……光用肉眼去数,少说就有好几十个。算上鸢雄他们至今打倒的人数,再加上刚刚包围纱枝家的人数来看,恐怕现在在场的虚蝉就是最后剩下的。当然,如果像佐佐木那样被打倒后能够再生的话那就不止这些了……。
仔细看看的话,能看到周围好几位成年人。……从眼神和氛围来看就是这里的从属人员。有的手在结印,有的则拿着符。……这算是警告鸢雄这边如果轻举妄动的话就会进行攻击。
人数众多的虚蝉和机关人员正释放着杀气。
在这种情况下,姬岛唐棣将纱枝安排在自己身边,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说道。
“——欢迎来到『虚蝉机关』本部,不对,是隐藏基地”
没有比这更令人火大的招待了。
鸢雄和菈维妮亚的双手都被异样的手铐给铐住了。与其说是手铐,更像是中间有个洞的大铁块。手铐上刻着咒术的纹样。……因此一被戴上手铐,体内就有股恶寒在游走。同时,一直能感受到刃的鼓动——传心也减弱了不少。
……而刃则被关在鸢雄后面的笼子里。笼子被放在推车上而机关人员则推着车。笼子刻着与手铐上同样的咒术。因为鸢雄现在正听从姬岛唐棣的安排,所以刃也没有任何抵抗,安静地坐在笼子里面。但是它真红的双眼正闪烁着危险的敌意。就好像只要鸢雄一声令下,就会立马冲过来咬上去。
穿过重重认证的大门后,二人加一只被带到了——更加宽阔的空间里。
无数的培养槽排列在一起这光景着实异样——。培养槽的旁边设置着密封舱。放眼看去,这个空间里所有的培养槽都配备着密封舱。
姬岛唐棣一边穿过中间的道路一边说道。
“请好好看看”
在他的催促下,鸢雄将视线投入培养槽里。然后发现绿色的液体中——竟然有人躺在里面。而且无论哪个培养槽都是同样的情况,中年男女甚至还有年幼的孩子。
“这究竟是……!”
看着说不出话来的鸢雄,姬岛唐棣帮他说了下去。
“在这里躺着的都是虚蝉化的少男少女们的肉亲”
“——!”
冲击的事实让鸢雄绝句了。以搬家为名目而消失的同学们的父母乃至兄弟姐妹们,没想到会被绑架到这里甚至还被塞进了培养槽里……。
姬岛唐棣对鸢雄说道。
“实验体——陵空高中的学生的父母都搬家这件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他们现在人躺在这里”
……果然,同学们的肉亲都在这里。也就是说,纱枝的父母也在这里——。鸢雄到处寻找,而姬岛唐棣则继续说了下去。
“目前虚蝉的运用还处于试验之中,要实现人工神器需要引发实验体的身体与精神的变化。为了补足这一点,就需要遗传因子相近——也就是他们的肉亲。使用虚蝉所消耗的部分就由双亲或者是兄弟姐们身上回收补充。只要定期让实验体在密封舱里休息就能维持能力。……但是依旧是不完全的技术”
同学们所使用的独立具现型的人工神器——所操控的那些怪物,会产生副作用。为了弥补这一点他们才会聚集同学们的肉亲……。
在背地里秘密实行了这么大手笔,都是为了『四凶计划』——为了夺走夏梅和鲛岛的能力并对五大宗家还以颜色……。
……『虚蝉机关』的人都是这么打算的吧。但是现在在帮助他们的不是还有背叛了『总督』组织的人和菈维妮亚正在追查的人么,他们真正的目的不应该是别的吗?——鸢雄如此考虑到。在纱枝家见到的那个黑色的巨大狮子,很明显和虚蝉类似,但又是别样的存在。
也就是说,在这里进行的试验,三者三样,是各方目的交错所产生的结果。……这里正进行着名为『四凶计划』的恐怖研究。『总督』和菈维妮亚就是为了防止这件事的发生才行动的。菈维妮亚正在环视这个不详的空间,对眼前的一切显示着不快。
接着鸢雄和菈维妮亚被赶着往深处走,乘上了电梯。电梯在下降,一直在下降,“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鸢雄不安了起来。此时,电梯终于停住了。
下了电梯后继续前进。眼前矗立着两扇厚实的门扉。随着沉重的响声,门打开了。
里面——宽阔且空无一物的房间。房间——宽广到说是空间也不为过。除了照明以外没有任何东西,雪白的墙壁和雪白的地板。
机关人员把鸢雄和菈维妮亚带到正中央,把笼子放在了鸢雄的脚边。
姬岛唐棣让机关人员站在墙边待机,自己对着二人加一只。
“这里是距离地下百米的空间。坚固程度相当于防核爆的防空洞。些许的冲击也不会轻易崩塌”
他从怀里取出遥控器,按下按钮。然后,刃从笼子里解放了出来。刃被解放的瞬间不再静坐,对姬岛唐棣低吼放出威胁。
“也就是说,这里稍微胡闹一点,也不会对上面的研究设施产生一点影响”
姬岛唐棣从袖口拿出铁棒,横向一甩,收纳的部分伸出化作完整的锡杖。
“好了,几濑鸢雄,我们在这里不稍微玩玩吗”
姬岛唐棣拿着锡杖对着鸢雄说道。
“——让那只『狗』对准我攻击”
同时鸢雄手上的手铐也掉在地上。鸢雄身体突然又恢复了力量——。鸢雄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异能和刃的力量被解放了,和刃的意识再一次同调起来。
鸢雄姑且先确认了一下,环顾了四周。……没有任何阴影,这个场所不好释放『影中刃』。万不得已就只能从对方的脚下的阴影放出这招……但是被对方猜中意图就不好了。但是鸢雄除了这以外就没有其他能称得上是必杀的攻击手段了。
菈维妮亚靠近鸢雄,小声说道。
“……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会加入战斗的说。但是,从对方的样子来看应该是想打探鸢鸢的实力的说。我在这里如果出手帮鸢鸢的话——”
这么说着,菈维妮亚的视线转向了纱枝。
“……对方会认真起来还会让她也出场,所以先让我静观其变的说”
鸢雄还在想菈维妮亚要怎样才能取下手铐,不过既然她是魔法师,那么应该就有在危急时刻能解开束缚自己咒术的解咒法。更重要的是,菈维妮亚会担心纱枝也让鸢雄十分高兴。
正如菈维妮亚所言,在这里太过乱来的话或许对方会让纱枝也加入战斗。既然尚不明确对方的意图,胡来攻击导致意料之外的事发生确实不太好。
鸢雄让依旧被铐住双手的菈维妮亚退到自己身后,叫上自己的拍档。
“…刃”
幼犬被叫唤的同时额头生出了片刃——犹如日本刀的突起物。经过三天的特训,鸢雄把刃从体内伸出的突起物称之为『Blade』。
对着从头部伸出Blade的刃,鸢雄大声地命令道。
“上!”
随着一声令下刃高速地冲出去化作一颗子弹直直冲向姬岛唐棣。而对方则是让手中的锡杖放出青白的光芒后,就弹开了刃的攻击。他手中的锡杖别说被Blade斩断了,就连一点扭曲都没有。光是能弹开攻击就知道锡杖是借由异能得到了增强。
刃凭借娇小的身躯来回高速移动,但对手也不是软柿子,紧紧跟上刃的步伐。头部的Blade也好,背部的Blade也好,甚至尾巴的Blade发起的死角攻击也悉数被锡杖截下。
果然通常的攻击,完全没有一丝作为。那么就——。
“——Haken!”(德语岩钉,钩形道具)
听到鸢雄的命令,刃赤色的双眸闪耀起光芒。刹那间,姬岛唐棣脚下的阴影,窜出了巨大的Blade。——是『影中刃』。经过了三天的特训,这是招数在使用次数和使用场地都有一定限制,不过多少能熟练运用了。
名字姑且也想好了。——夜影钩(Night·Haken)。
这个名字是瓦利一旁看着鸢雄特训时,
“好不容易学会的招式。至少也得取个名字不是吗?对了……从阴影里伸出,又像钩子一样弯曲……”
考虑了一会儿后瓦利说道——。
“暗夜之钩,Night·Haken如何?”
就是这个名字的由来。虽说这名字让自己很羞耻,但既然是这个难以取悦的少年亲自提案,那就采用好了。原本自己给刃下达指示的时候也需要类似招式名称的命令。
夜影钩从姬岛唐棣的脚下袭来。但是他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高高跳起至空中,轻巧地躲开了袭来的Blade。并且在躲开的同时用锡杖敲碎了Blade。
……那个锡杖的力量竟然能轻松击碎夜影钩。这个消息对于鸢雄、刃这对组合来说是沉重的。也就是说想要让Blade切切实实地攻击到眼前这个男人,就必须攻击多到让他处理不过来。
……但是
,鸢雄还没有做好杀人的觉悟。虽说已经打倒了虚蝉的怪物们,就算是有着异能的人,但是自己依旧不能下定决心杀了对方。
即使如此鸢雄仍旧下达了命令。为了早早结束这愚蠢的事件,也为了救出纱枝——。
“刃!继续追击!”
姬岛唐棣的脚下再次伸出了Blade。他纵身往后一跃同时挥了下锡杖,再次击碎Blade。刃没有放弃持续不断地放出夜影钩,然而依旧被躲开然后击碎。
突然姬岛唐棣单手结印,锡杖的光辉更加耀眼。
“哈!”
姬岛唐棣的一声大喊,将锡杖横向甩了一下,然后从锡杖射出了青白色的光弹,一直线逼近鸢雄。就在要中弹的前一秒,鸢雄的脚下伸出了Blade,化作了盾牌挡下了光弹。这也是在三天的特训里学会的防御招式。如果敌人攻击的不是作为神器的刃而是作为主人的自己——作为防御手段,鸢雄的脚下就会伸出巨大的Blade作为盾牌。
——但是,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碎声,作为盾牌的夜影钩被光弹穿透了。光弹的势头不仅击碎了Blade,冲击的余波将鸢雄都吹飞了。
“噗哈!”
就好像全身都被打中了一样,鸢雄倒在了地板上。光弹冲击的余波再加上撞到地板后的冲击——激痛遍及全身。
痛的几乎无法正常呼吸……如果就这么在地上打滚的话,就会受到对方的追击。鸢雄拼命保持快要断线的意识,努力站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不光是手指,就连脚都不住地颤抖着,但即使如此鸢雄依旧将视线对准姬岛唐棣。而对方——注意到了鸢雄的视线,笑了起来。
“…果然如此吗。你的『狗』还没有吸食过人的血吧?”
姬岛唐棣拿锡杖指着刃说道。
“几濑鸢雄,你的——那条『狗』攻击虽然锐利,但是却感受不到确切的觉悟。也就是说你的攻击太容易被看破了”
姬岛唐棣看破了鸢雄所想,继续诉说到。
“……身为主人的你还对是否下手而犹豫不决吧?你这份踌躇导致了神器的黑『狗』的攻击也变迟钝了”
……。
看来已经完全摸清这边的底细了。没错,正如他说的那样,鸢雄——还对会将人致死的攻击抱有犹豫。随着与刃心身联系一起的日子变长,刃也明白了鸢雄的想法。
目前,毫无疑问姬岛唐棣是远超鸢雄的异能力者,然而刃还在留有余地的情况下使用Blade……原本是不可能被如此压制的,至少那把锡杖是可以一切两半的。
随着自身能力越来越强,鸢雄在安心的同时也注意到了不安。如果刃的攻击自己没能控制好,将对手——将人类杀死的话……。如果对手是虚蝉那样的怪物,或者是那个土人偶还好说,但是——。如果对上的是操纵他们的人类,或者是有着人类外表的某种存在的话,自己、刃,会斩下去吗?真的可以斩下去吗?
——自己,只是想救出纱枝和同学们而已。
自己这下了要去战斗的决心。如果是以怪物为对手的话不管多少都能战斗下去。自己不仅有伙伴,而且刃的力量也在一点点增长着。但是,若是以人为对手的话……。
比起自己杀人,鸢雄先想到的是——。
『让刃去杀人真的可以吗?』
就是这一点——。
明明都到了这节骨眼了几濑鸢雄依旧是——太过善良了。
鸢雄咬着嘴唇,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都到了这地步,跑到了敌方的大本营,纱枝就在自己的面前……最后的最后自己却没能做好『那个』的觉悟。
在一旁的菈维妮亚察觉到了鸢雄的真实想法也沉下脸。
姬岛唐棣怜悯地看着鸢雄说道。
“……首先是从吸食人血开始,否则妖祸之刃就无从谈起”
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鸢雄。——就在这个时候。
传来了沉重的响声,原来是大门再次开启了。
走进来的是穿着紫色披风的初老的外国女性。虽然面容在六十多岁的样子,但是眼光犀利,站姿也依旧年轻有力。女性的装扮——就好像从奇幻故事里跑出来的魔法使一样。
跟在她后面的穿着哥特服装的外国少女。她和老妇人不一样,脸上挂满了轻浮的笑容,行为举止也颇为随意。不过,服装和老妇人同样都是紫色。
老妇人说道。
“机关长阁下,儿戏是否可以到此为止了?”
姬岛唐棣放下锡杖,吐了口气回答道。
“这不是魔女阁下吗。没想到您会来到这里”
老妇人稳健地走向鸢雄。
“我这边也想好好见识见识。——所谓的『狗』”
——说着,视线朝向了鸢雄,兴趣盎然地看着。
…………唔唔!
……鸢雄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身边的压力。这也难怪,之前一直静观自己与姬岛唐棣战斗的菈维妮亚——正朝着被称为『魔女』的老妇人释放着从未有过的敌意。
……对了,她是『魔女』。再加上她这身打扮……。恐怕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菈维妮亚正在追查的人。
老妇人注意到了菈维妮亚刺过来的视线,嘴角上扬了。
“——哦呀,没想到『灰色魔术师』的刺客居然会是这个小妮子”
老妇人凑到菈维妮亚眼前,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好久不见,『冰姬』菈维妮亚”
菈维妮亚厌恶地开了口。
“……『紫炎』奥古斯塔,你就他们的帮手对吧?原来如此,你们那儿的『大魔法使』送你过来也是理所当然的说”
“彼此彼此。梅菲斯特也真懂行啊。为了追『炎』就把『冰』送过来……”
双方就这么大眼对小眼。二人之间漂浮着难以言喻的空气,身体发散出淡淡的光芒。菈维妮亚是水色的,而老妇人则是紫色的。
在场的机关人员——就连姬岛唐棣也对他们二人的对峙而不禁皱紧眉头。
但是,有个人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是老妇人带来的那位少女。哥特少女转着圈插进了二人之间。少女面带笑容地来回看着菈维妮亚和老妇人。
“师傅大人,师傅大人,这孩子是什么来头啊?炒鸡可爱又粉嫩粉嫩的啊♪”
老妇人看着少女的举止,放弃似地叹了口气。
“……这是个不动气氛的孩子啊。这小妮子就是那个菲蕾斯会长秘藏起来的孩子”
少女听了后,极为高兴地拍起手来。
“哇——哦♪这还真是吓一跳哟。居然是位美少女啊♪”
老妇人看着少女说道
“这孩子是我的徒弟。名字叫沃尔布加”
“请多指教♪”
名为沃尔布加的少女,不仅对着菈维妮亚,就连鸢雄也都天真无邪地挥手示意。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唯有菈维妮亚沉下脸,魄力十足地说道。
“……只要知道你们在这儿,就足够了的说”
渐渐地,这个空间开始飘起了冷气。一开始还只是稍微有点冷的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室内的温度在一点一点降低。就连呼吸都变成了白色的哈气。所有人都注视着导致气温下降的源头。
没错,从菈维妮亚的身上,不断涌出寒冷彻骨的冷气——。
鸢雄突然回想起之前在百货商场时,在与夏梅和菈维妮亚通信的时候所说的话。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会冻掉”的说。
——那,那招给我留到最后啊!人家也有可能会被你冻住的啊!你这个无差别冻姬!
……那时候说的就是指这个吗?
老妇人——奥古斯塔欣喜地看着释放冷气的菈维妮亚,问着姬岛唐棣。
“……机关长阁下,有一件事想问下……你给那小妮子加了几层束缚的咒术?”
“……五大宗家所使用的咒缚式全都用上了……”
刚说完,姬岛唐棣就明白了。
“……这样啊,束缚还不够吗”
“没错,远远不够。如果没有十倍以上的束缚,是困不住这小妮子的”
干脆的金属音,回荡在空间里——。菈维妮亚手上的手铐裂开了。龟裂逐渐变大——。
“——她说的没错的说”
手铐的碎片散落在一地。菈维妮亚的碧眼——如今变暗,犹如深海。
菈维妮亚一边揉着获得自由的双手,一边吐出白色的呼气。然后,从小巧的口中吐露出难以想象是此世间会有的诅咒般的话语。
《——从悠久的沉睡中,苏醒过来。然后,赐予愚者永恒的止息——》】
冷气——集中了在一起。在菈维妮亚的身旁,冻结起来的空气汇聚在了一起。接着,凝结成冰,渐渐有了形态。先是冰手、脚、身,最后是头部。
“——这就是我的人偶的说”
出现在菈维妮亚身边的是,由冰中诞生的公主——。
足有三米之高,
身穿礼服的女性。但是却不是人类的容貌。既没有口也没有鼻,左边脸长着六眼,右边脸则被玫瑰遮住。长着四只手臂,每条纤细的手臂却有着粗大的手掌。
这就是……神器吗?鸢雄判断不出来,与其说这是魔法不如说是按照菈维妮亚的意志具现化的某种东西。
看着异样的冰之公主,老妇人奥古斯特漏出了感叹之声。
“……十三件之一,『永远的冰姬』。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妮子会拥有就连神都能消灭的具现物……”
奥古斯塔看着鸢雄。
“……把它也唤醒也不要紧吗?”
“有可能的说”
听了菈维妮亚的回答奥古斯塔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没想到阿萨谢尔和梅菲斯特都已经入手了啊”
放声大笑的老妇人身后突然卷起了紫色的炎之柱!火力和热量在不断攀升,不一会儿就与空间里的冷气匹敌了。
《——向无可救药者缚上十字咒具。以紫炎祭主之名,责难祭品》
老妇人也念出了与菈维妮亚一样具有力量的咒语。
紫炎也像菈维妮亚的冰一样改变了形态,先是化作巨大的十字架,最后变为炎之巨人站在老妇人身边。炎之巨人单手提着同为火炎的炎之十字架。巨大的身躯,足有四米之高。
菈维妮亚、奥古斯塔,双方的身边都杵着可谓是分身的物体。
……冰之公主,和手持十字架的炎之巨人,不管哪边都是独立具现型吗?但是眼前的这两个和虚蝉,以及鸢雄自己的神器完全不一样。当然也与纱枝的黑色狮子也大相径庭。不管哪个都不是生物,而且都是巨大的能量、或是能源汇聚成了人形。
鸢雄,看着冰炎两人型物体不由得咽下了口水。
“我这用紫炎做成的巨人对上你的冰姬,到底是你的被融化,还是我的被冻住,不来比试比试吗”
老妇人告诫姬岛唐棣。
“机关长阁下,我觉得你最好离开这里。看样子,这小妮子的目标是我。我可不想因为我这边的原因牵连到你们”
奥古斯塔指了指上方。
“——另外上面的可否早点解决呢?”
听到老妇人这么一说,姬岛唐棣眼神示意机关人员。机关人员迅速地开门,离开了此地。
姬岛唐棣单着纱枝,对老妇人说了一句。
“……请您稍微注意下火力”
说完,也离开了。
——纱枝被带走了!
鸢雄的身体留着伤痛,膝盖在颤抖,不过总算是站直了。和刃汇合后,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菈维妮亚和奥古斯塔身上。
菈维妮亚和奥格斯塔,双方身边伴随着冰之公主与炎之巨人,在空中以光之轨迹描绘魔法阵,然后超常的火炎和雷电奔走四散!鸢雄想这就是所谓的『魔法』吧。
在三天的特训里,鸢雄有从菈维妮亚那里讨教过有关魔法的知识,魔法是古代的伟大魔法师,将『神』所引发的奇迹,『恶魔』的魔力,又或者是超常现象通过独自理论、方程式尽可能再现的东西。所有的现象都有一定的法则,而将其测量、计算,并导出显现的就是所谓的『魔法』。而魔法阵就是为了释放出异能所使用的计算手段。菈维妮亚将这些超常现象都借由自己独特的术式再现了出来。
火、风、水、冰、雷……各种各样的现象从她们二人的魔法阵里释放了出来,而有一个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她就是沃尔布加。
“哇——哦♪师傅大人还真是来劲啊!那么,就让徒弟我好好见学吧”
她从魔法阵里取出扫帚,让扫帚飘在半空中,然后靠在上面。
冰之公主手横挥一下,地面就出现了好几个尖锐的冰柱。炎之巨人则是挥舞着十字架,将冰柱一扫而空。
两位魔法师正用魔法战斗着,而冰之公主与炎之巨人也在一旁上演大战。
魔法师之间的战斗早就超越了鸢雄的想象。完全没工夫去想她们是怎么攻击的。老实说如果自己闯进她们之间的话,要么是变成冰雕,要么就是变成炭火。
就在这时菈维妮亚对鸢雄发话了。
“鸢鸢,这里就交给我你快去就那孩子的说。我原本的任务就是发现魔女就地消灭她们的说。既然在这里碰上她们,我就得履行原本的任务的说”
“但、但是!”
菈维妮亚微微地一笑。
“我还是很喜欢鸢鸢不愿意对人下重手这个天真的想法的说。但是,终有一天鸢鸢会遇上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某个人而不得不伤害他人的局面的说。……要救出你的那位就一定得面对的说”
菈维妮亚指着门说道。
“好了,请你快点的说”
自己留在这里支援菈维妮亚……这一选项并不是最有效的吧。那个『魔女』奥古斯塔所使用的魔法,以及她身边的炎之巨人,都太过强大了,是远超现实的事物。现在的鸢雄和刃是根本无法匹敌的对手。能正面对拼的也只有菈维妮亚了。所以——。
鸢雄艰苦地做出了决定。和刃一起奔向大门。
“……不好意思,菈维妮亚小姐!”
鸢雄打心底里表示抱歉,决心要去追姬岛唐棣和纱枝。这就是目前自己唯一所能做的事了。而且,这也是自己来这里最大的理由——。
菈维妮亚会心的笑了笑,再次重返战斗。奥古斯塔和沃尔布加也都没有追鸢雄。她们将目标集中在菈维妮亚身上或许算得上走运吧。
目标——是这个研究所的上层。
——就在这里,绝对要救出纱枝!
鸢雄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和刃一起赶赴下一个战场。
2
夏梅和鲛岛从东城纱枝家里顺利逃走,打倒了几名追来的虚蝉后,躲进了住在街尽头的一家废弃工场里。
躲在工场阴影处的夏梅为了确认鸢雄的安危给他打了电话。但是传入耳中的是“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的人工回复音。原本在耳中的通信用魔法也不知何时消失了。看来是和菈维妮亚离得很远,或者说是——。
夏梅推测他们二人应该是由于敌方的转移法术被带到了某处。暂且不说还在提升实力的鸢雄,菈维妮亚只要不考虑周围因素解放能力的话,在场的人数众多的虚蝉甚至是敌方干部都能造成相当大的伤害。夏梅和鲛岛初遇菈维妮亚的时候就早早见识到了她的能力——“冰姬”可谓是看家本事。
但是,那股能力过于强大,别说在室内了,就连在街道中也并不是很好使用的。因为只要医用就很有可能将周围人全部卷进去。
话虽如此,要问那时在东城纱枝家是否该使用……那应该还是不使用的好。因为鸢雄就在菈维妮亚身边。只要使用了那股能力,别说敌方了,就连鸢雄和东城纱枝都会遭到危险。
没法与二人取得联络的夏梅摇了摇头。鲛岛见此愤恨地锤了地面。
“……就算事先知道是县级,为了能突破而为此锻炼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落到这幅田地。我还是太天真了”
鲛岛自负自身力量大有提升并且还有从那家百货商店里生还下来实绩在,所以这次去东城纱枝家是带着相当大自信的。然而现实情况是自己与伙伴被分开,反而栽在敌人手上——。
夏梅原本也和鲛岛一样,看着鸢雄、鲛岛的成长,自己身边还有菈维妮亚和瓦利这样的伙伴在,确实建立起了自信,相信这次的探索中就算有敌人来袭也能有所收获并且能成功突破。
然而——却被打得粉碎。
……不过,鲛岛是个会自省的人,在目前的情况下显得尤为可贵。虽然一脸凶狠粗暴,但实际上正在自我反省。被年下的瓦利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败也都能默默接受下来。这么一看鲛岛与同年龄的不良少年们比起来心胸着实宽阔不少。
“……现在这情况,要么再回到那个家里一次,要么就是暂且回公寓里”
夏梅正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突然工场外边传来了声音。二人瞬间紧绷神经,尽可能抑制住自己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瞧瞧看过去——工场入口有着一个娇小的人影。看上去是九、十岁左右的少女。夏梅对于这没有印象的少女产生了疑惑。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工场……又为何是在这个时候会有小女孩?
周围漂浮着诡异的氛围。鲛岛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起身,步伐不稳地走向小女孩身边。
鲛岛站在小女孩面前,放下了警戒,问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鲛岛君的熟人?夏梅没办法只好也现身,问向鲛岛。
“……这小女孩是谁?”
“她是阿信的——前田的妹妹”
前田信繁——鲛岛的好友。是鲛岛想要救出的重要的朋友。而他的妹妹……就是站在眼前的小女孩?
“但是,为什么你会在——”
就在鲛岛问话的时候——胸口被利刃刺中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利刃穿到了背部!…………小女孩的手竟然变成为扭曲的利刃。就好像
虚蝉的触手那样——。
“…………呜呜!”
鲛岛的胸口被贯穿,口中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鲛岛君!”
夏梅连忙跑到鲛岛身边,查看他的伤口——伤势触及到心脏。摆明了就是致命伤。
接着又有个人走进了工场——。是一名少年。鲛岛看到他后眼睛都瞪大了。
“……阿信……”
就算满口是血,鲛岛依旧呼唤了友人的名字。没错,少年——就是前田信繁本人。而他眼神空虚,可以确定处于被洗脑的状态下。
“库库库……”
工场出现了第三者的笑声。有走进来一个人——大约在二十岁后半的男性。男性带着惹人厌的笑容说道。
“呀,好久不见。“四凶”的鲛岛纲生。以及初次见面,皆川夏梅”
夏梅对眼前的男人没有印象,但是身负致命伤的鲛岛看到男人后怒气扭曲了脸庞。
“……童门”
这个男人就是“虚蝉机关”的童门计久……。
看着倒在地上的鲛岛,童门笑得更加灿烂,愉悦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你一脸这样的表情嘛。为什么,前田信繁会和有着自己妹妹模样的怪物在一起?理由很简单。——这个小姑娘就是以前田信繁的妹妹为容貌的虚蝉”
站在前田信繁身边的,被当做是他妹妹的小女孩,居然是……虚蝉!?
“虚蝉化作了……前田君的妹妹的样子?难道这也能做到吗!?”
夏梅惊呼起来。这是自然的,毕竟至今为止袭击过来的都是现存的动植物的变异体、没想到在这时候会出现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虚蝉,真是超出想象。
看着夏梅和鲛岛的反应,童门笑地更欢了。
“呼呼呼,只是模仿现在生物外形的怪物不是很无趣吗?所以弄成这种也不错——这算是我个人的兴趣”
“……人渣”
夏梅打心底里感到不快,吐露出心声。这个叫童门的人渣干出了最差劲的事。居然做出了同学们肉亲外貌的虚蝉,他的伦理观已经异于常人了。不,事到如今和引发整个事件的他们探讨伦理根本毫无道理可言。
童门哼了一声。
“算了,我也不否定。——好了,鲛岛纲生都这伤了肯定活不久了。我本人也不想让他的遗体放置在一旁。我等同志“黑之天使”说过按照创造主的系统,寄宿魔物的神器在现任宿主死去后,直到下任宿主出现之前会自动消失不见。因此,要尽可能从宿主身上拉出神器才行”
……这男人真的是卑鄙的无可救药。从头至尾都将夏梅和鲛岛看做是神器的附属品。仅仅只对二人的能力有兴趣。为了能得到二人的能力,无论付出怎样的牺牲、无论使用多么卑鄙的手段都能淡定自如。他们想对宗家报复的复仇心,使得身心浑浊不堪,已经跨越了身为人的最后一线。
“……不会让你得逞的”
夏梅挡在鲛岛面前护住他。
……仔细一看,鲛岛的猫——白砂真伸出尾巴抚摸着鲛岛的胸口。尾巴膨胀起来覆盖了伤口、……这究竟是不是治疗行为尚且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独立具现型为了宿主而自发做出的行为。最终会有什么结果还不清楚,夏梅若一个不慎,可能带着鲛岛逃跑都做不到。现在只能寄托于白猫身上了。那么,夏梅现在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在白砂这一行动结束前要吸引住童门的注意。
看着挡在面前的夏梅,童门叹了口气。
“该说你是无知呢还是无谋呢……。不过我倒是不讨厌你这做法”
童门从怀里取出几张符咒,口中念着咒语将符咒撒向空中。然后,符咒各自拼凑五角星。地面隆起了土块,然后汇聚成了形体。
夏梅的眼前出现了五个土人偶。土人偶排列童门面前,童门露出了笑容。
“……能亲手将你这顽强的身心彻底堕落下去,我可是很喜欢的哦”
童门手一挥,前方两个人偶就冲向了夏梅。
“上,格里芬!”
听从夏梅的指示,鹰从工厂的天花板上一冲而下,直冲其中一个土人偶。
但是,格里芬的攻击光是削掉坚硬的土人偶的一部分就已经是极限了,想要让巨大的土人偶崩坏显然是不可能的!
童门嘲笑起来。
“太轻松了!就你这程度,根本破坏不了我的人偶!”
即使如此夏梅依旧用手指挥着格里芬。夏梅已经将格里芬训练到不用言语光靠手势就能行动的程度。不说话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战术被对方察觉出来。假如自己陷入了无法说话的局面,这也能作为一个保证。
格里芬在空中做了好几个假动作后,瞬间继续俯冲下来。借着势头,同时将双翼硬化,打算将对方的手直接切断。
直击的话——就在这时候,边上另一个土人偶,手分离出来冲向了格里芬!太过突然的一击,格里芬硬生生吃到了飞拳攻击!格里芬被打飞到工场的深处,撞飞了放置的器材。
“格里芬!”
夏梅悲鸣起来!土人偶从器材中捡起了格里芬。格里芬——十分萎靡,这出乎意料的一击想必十分猛烈。
童门看着土人偶手中的鹰,哄笑起来。
“哎呀,被抓到了呀。那么就这样——”
童门打了个响指,土人偶回应了指示,手开始发力,将手中的格里芬……。
“捏碎掉”
童门一声令下,工场内回荡起沉闷的响声。大量的鲜血从土人偶手中飙出,流到了地上。
看着眼前此景,夏梅完全颤抖着。
“格里芬啊啊啊啊啊!”
童门听到夏梅的尖叫,兴奋到了极点,放声大笑起来。
“呼哈哈哈哈哈哈!可靠的神器也好,伙伴的少年也好,都被我弄得破破烂烂。好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你只身一人挡在我面前吗!?不管是你还是地上的他!没了神器就只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人类不是吗!”
土人偶缓慢地靠近着。看到自己的拍档格里芬死去,夏梅流下了交织着悔恨、悲伤、愤怒的泪水。但是她依旧站在鲛岛面前打算保护他。
“……你……快跑……”
鲛岛的嘴里漏出了断断续续的话语。我才不会丢下你的,夏梅下定了决心。要全员胜利——。所有人、活下去,打破眼前这个状况。所以,绝对不能少了鲛岛。鸢雄也好、菈维妮亚也好、格里芬也好……少了谁都不行!夏梅决定过了,所有人都活着,救出同学们,笑着解决此次事件,她比任何人的决心都要重。
……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输。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打败……!
自己的伙伴不管是谁,绝对不会让你们杀死……!自己的好友,自己的同学们,一定会救出所有人将这个愚蠢至极的事件画上句号!
“……绝对不会输给你们这群家伙!我们,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去,将所有同学平安无事地夺回来!所以怎么能被你们这种混蛋打败啊——!”
夏梅流着泪,喊出了心声。瞬间,从身体深处,传来了“噗通”巨大鼓动。
一脸愉悦笑着的童门——表情也瞬间变了。视线朝着夏梅身后看过去,惊讶地瞪大眼睛。
看着童门惊讶地表情,夏梅也回头看去。然后——出现在那里的是全身释放着电气的——火花四溅的白猫。伴随着吧唧、吧唧的响声,白砂的身上游走着电气。鲛岛的胸口也呼应着传来了鼓动。
“……小白砂?”
夏梅惊讶地看着白砂,然后更加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了。工场内吹起了强风。而且风力渐渐变大,旋风将一个土人偶整个包裹住。没错,以捏住格里芬的土人偶为中心吹起了强风。
“……格里芬?”
夏梅吓地小声问道。接着出现了!
白砂以及被握在土人偶手中的格里芬,开始放出强烈的光辉,然后炸裂了开来!强大的光亮,使得夏梅不由自主地挡住双眼。耀眼的光芒消失后,出现在夏梅眼前的怪物们让夏梅哑口无言!
巨大的白色野兽,站在鲛岛的面前。飞在空中的四足怪物将土人偶一分为二吹飞了——。
白色的野兽,有着猫的身形却有着三米以上的体型,还露着剑齿虎一样的獠牙。还长着还几条尾巴,尾巴的尖端像钩子一样尖锐。全身释放着火花。
而飞在空中的四足怪物也很巨大,体型超过两米。背上长着两对翅膀,头上长着角,整体和鹰相近。但是身体像是鸟类和野兽的合体一样。就好像幻想故事中出现的格里芬——上半身鹰,下半身狮子一样。它的周身缠着旋风。
它们是白砂和格里芬变化的吗……?只能这么解释眼前的现象。
童门看着眼睛的景象,露出了狼狈的面容。
“……怎么回事,这就是……!这就是……“四凶”!?本来的身姿!?”
咻的一声,好似风切开了空气一样。有什么细长的东西迅速地穿过了夏梅、童门身边!看过去,是白色野兽的数条尾巴,在工厂内横纵自如地挥舞着,冲向土人偶!土人
偶双手交叉做出了防御姿势,然而全身依旧被穿破,被白色尾巴——长枪刺穿!接着,窜出了巨大的雷电,土人偶从内部被烧焦了!体内冒出滚滚浓烟,土人偶失去力量碎成一地。
看着一连的举动,童门叫了起来。
“——梼杌!这就是鲛岛纲生的……!”
在他说完前,工场内刮起了飓风!长着翅膀的巨兽,挥动起它两对翅膀!其势头之大,不仅器材都飞在了空中,就连工场的屋顶都要被掀飞了。夏梅连忙抓住墙柱以免被吹飞,而鲛岛则被白色野兽的一根尾巴包住紧紧护在地上。
确认了夏梅和鲛岛无事后,下一瞬间无数尖锐的冲击波冲向土人偶。土人偶的全身出现了被斩开的伤口,土人偶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砍成碎块。
“这边的是穷奇?!糟了!再怎么说同时面对两个——”
看到改变样貌的格里芬后,童门刚说完,就注意到了自身的某种变化发出了惨叫。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错,他的手肘一下部分全都不见了。他的手掉在了地上,恐怕受到了刚才格里芬暴风攻击的余波。所以,手手臂才会被切掉。
童门倒在地上,由于激痛和失去手臂的打击,正难看地滚来滚去。
“……这就是格里芬和小白砂原本的姿态……?”
夏梅对于自己的格里芬和白砂的变形十分吃惊。万万没想到,那么小巧的鹰和猫居然会成为眼前的巨兽……。按照童门的话来说,或许这就是“四凶”原本的形态。同时夏梅也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追求“四凶”的理由了。“四凶”和虚蝉完全是不同次元的。童门——异能力者做出来的坚硬土人偶也都轻而易举地抹灭,“四凶”的力量太过强大了。
形态发生变化的格里芬落在夏梅的身边并且凑了过去。格里芬像以前一样向夏梅撒着娇。夏梅想着“果然这孩子还是那个格里芬啊”安心了下来。不管外形怎么变化,内心依旧是原来的格里芬。所以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改头换面的格里芬。
想必白砂也和格里芬一样,碰到宿主面临危机的时候,或者与复杂的内心共鸣瞬间提高了力量。
“什么嘛,原来还活着啊。看来不用被阿萨谢尔骂了”
突然工场里传来了熟悉的少年声。看着声音的源头——银发少年正站在那里。
“瓦利!?”
夏梅喊出了少年的名字。头戴围巾身穿短裤的银发少年。瓦利对着夏梅举起了手,说道。
“哟,皆川夏梅。真是慢啊。看来你都搞定了啊。我来接你们了”
看到工场这幅惨样还能如此平静,想必一定是经历过了相当多的修罗场吧。但小小年纪习惯了也着实恐怖……不过现在正缺人手。必须搬走受伤的鲛岛,而且还得确认鸢雄和菈维妮亚的安危才行。
——这时,瓦利的视线是朝向童门。童门捡起地上的手臂,朝着出口跑去。是打算逃走。察觉到他的意图,瓦利挡在了童门的面前。
“滚开!死小鬼!”
沐浴着童门的骂声,瓦利的眉毛皱了一下。
“……滚开?你是——”
下一秒——瓦利的背上出现了光辉耀眼的翅膀。夺目的光之双翼——。光翼上传来了难以想象的重压,将在场的一切彻底压倒。不管是夏梅还是改变了形态的格里芬、白砂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伏倒在地。明明是一名娇小的少年,看上去却犹如巨大的怪物一般。
童门也因为少年释放出的重压而全身不住地颤抖。抱住的断臂也掉在了地上。
“你是在对我说的吗?一介小小人类异能者”
带着蔑视的笑容,瓦利伸出了手——就在这时。
“……给我等等”
是鲛岛。大家看过去,发现胸口的伤口已经由白砂的尾巴做好了应急处理,鲛岛艰难地站了起来。从失血量来看,明明是不可能再动弹了。但是,努力挺直颤颤巍巍的膝盖,不良少年一步,一步又一步逼近童门。
“……这混蛋,由我来打爆”
鲛岛看了看先前由于战斗的余波而失去意识的前田信繁,安心地吐了口气后握紧了拳头。
而童门因为瓦利的重压害怕地浑身发抖,跌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鲛岛拉住童门的衣襟迫使他站起来。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放过我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童门丑陋地哭喊起来。鲛岛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起来,一口气——拳头砸向童门!童门被打飞到后面,倒在了地上。揍完这一拳后,鲛岛面向前田只说了一句话。
“……阿信,总而言之,原谅我现在只能给他一发”
说完后,鲛岛就昏倒了在地上。瓦利则稳稳的接住了他。
倒在娇小少年手上的鲛岛虽然身然身负致命伤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瓦利看着鲛岛快心地笑了起来。
“嚯,看来觉醒了一部分了。真有趣”
“瓦利,鲛岛君他……?”
夏梅询问鲛岛的情况。瓦利看了眼鲛岛的伤口,说道。
“独立具现型神器会为了守护宿主会做治疗措施。血是已经止住了,不过,还得补充失去的那部分才行……”
“…………流血止住了?明明胸口都开了个大洞?”
“是啊,你看他背上。白猫的尾巴塞得严严实实。“四凶”正在修复宿主的身体”
正如瓦利说的一样,从胸口直达背部的致命伤被白砂的尾巴堵住了,就好像尾巴融进了鲛岛的身体里一样。
“原本神器就是从身体里生出来的。宿主和独立具现型的身体相适合也不足为奇”
……这俩孩子们的能力,居然还能做到这地步吗……。
夏梅重新对自己得到的能力——未知的多样性感到惊讶。
瓦利支撑着鲛岛,在脚下展开魔法阵。聪明的银发少年,就连魔法也能运用自如。
“我马上就用转移魔法阵把鲛岛送到格里高利的研究所那里去。在那里他的伤应该能得到治疗”
瓦利三下五除二地就处理完成了。这孩子意外地很温柔呐。
鲛岛和巨兽化的白砂连带着被捕获的童门计久,由瓦利的魔法阵传送到了“总督”的组织名下的研究所里。不可思议的是,这次虚蝉化的同学——前田信繁也经由魔法阵消失了。
不过他所操控的少女型虚蝉,在失去了力量后逐渐溶化了。为了调查溶化的粘稠物体,瓦利将其中一部分塞进瓶子里也送进了魔法阵里。
——然后,瓦利向夏梅道出了目前的状况。夏梅听到后大吃一惊。
“……五大宗家行动了!?”
瓦利点了点头。
“没错,“虚蝉机关”几个候补的隐藏研究所位置已经泄露给那边了。五大宗家应该会派遣肃清特工过去”
“那么“总督”交给瓦利的任务,就是告诉五大宗家他们的秘密基地的位置咯?”
少年再次点了点头。
“……阿萨谢尔老是这样子。总把我当小孩看。真是的,他把我这贵重的存在当成什么了……”
瓦利开始抱怨起来。
……这样啊,在夏梅她们赶往东城纱枝家的时候,瓦利是去传达此次事件主犯们的大本营了。
这样的话,“虚蝉机关”肯定不能安全脱身吧?至今为止总是慢“虚蝉机关”一步的五大宗家,在知道了他们隐藏研究所的位置后,就会一口气进攻的吧。
……但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总督”不将这情报告诉我们呢?而且,为什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五大宗家呢?……无法理解的点有很多,难道说“总督”是在考验我们?想着只要去做的话就能多少打开现状,所以才打算估量我们——“四凶”以及几濑鸢雄的实力吗?还是说观察“虚蝉机关”和组织里的背叛者会由于我们的行动作何反应……?又或者说是全部——。
瓦利问了问正在努力思考的夏梅。
“好了,我接下来就要去那边了,皆川夏梅你怎么打算?”
“……你去哪儿?”
听到夏梅的反问,瓦利极为愉悦地回答道。
“——当然是去“狗”的地方啦。看样子,他是被“虚蝉机关”带到了他们基地那儿去了。我要赶在五大宗家的特工们到达之前回收他。这就是我的新任务。——你也来吗?”
连请求都算不上的邀请。
——要去几濑同学和菈维妮亚身边!然后,和“虚蝉机关”分出胜负!
夏梅,点了点头,带着改变形态的格里芬随着瓦利一同前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