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鸢雄跑出了地下空间后,和刃一起直奔电梯所在。而等待着他们的是虚蝉化的同学们。就好像是为了等待从空间里逃出的人一样。而在虚蝉的背后站着两个貌似指挥着他们的两个男性。他们俩都在用手结印。应该是机关成员吧。
“给我让开——!”
鸢雄一边吼道,一边冲刺。刃早早地发动夜影钩想要将同学们操控的虚蝉一刀两断。蔷薇样的巨大植物型虚蝉和锹形虫样的昆虫型虚蝉瞬间就被来自自身脚底下的钩状利刃——Haken所切断。
仔细一看,就连墙壁上刺出了Haken。原来是拟态成墙壁模样的变色龙型虚蝉。应该是原先贴在墙壁上打算消去身姿。但依旧被Haken刺出腹部,一命呜呼,摔在地上。……鸢雄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地方刃都能立刻察觉到并发动攻击。这种动物特有的察觉气息的方法,鸢雄是学不会的吧。
……然而,刃的举动并不单单仅限于此。自从到了这里后刃的氛围明显发生了变化。刃娇小的身体下却有着难以比拟的巨大影子。而从这黑影之中伸出了无数利刃。刃每向前踏出一步,走廊上巨大的影子就向前进一步。
看到眼前此景的机关成员都睁大双眼,颤抖起来。手中的符咒也从手中掉落,可见面对幼犬是多么的惧怕。
“呜!”
其中一个男性挥去恐惧,打算从怀里掏出新的符咒。可是墙壁上的影子伸出了Haken,将符咒刺穿。既然符咒不行,那就换结印。机关人员打算结印——但是立马他脚下窜出Hakne直逼喉咙。
看着这转瞬之间的攻势,鸢雄哑口无言了。刃……已经完全掌握清楚了。他们手中的符咒以及手中结出的印都会引发超常现象。因此在术式发动前就击溃了符咒、结印以及敌方的战意——。
就如先前的命令一样,不要夺取虚蝉的性命,身为自己主人的鸢雄是不允许它杀人的。察觉到主人内心想法后这条幼犬做出了刚才的一系列行动。
不仅鸢雄明白了这一点,就连机关成员的两名男性也理解,撤去了敌意放下了双手。
机关成员一边看着刃,一边嘀咕道。
“看到了那个冰炎的战斗……所以才引发共鸣本能地提高了力量了吗”
“……十三种的三只都聚集在这里就会这样吗。光是一种就能将扭曲世间常理,再多来几个的话……”
鸢雄毫不在意他们的嘀咕,上前一步用力说道。
“启动电梯需要认证的吧。——需要你们带我上去”
被剥削了战意的两人根本就没有反抗鸢雄的余地。
到达上层从电梯里出来后,又是众多的同学等待着鸢雄和刃。虚蝉的怪物们就在旁边待机,当门开启的一瞬间就袭向鸢雄和刃。
“Slash!”
接到主人的命令,刃化作黑色的子弹在虚蝉大军中飞舞。同时走廊上充斥着扭曲的利刃。利刃准确地刺穿了怪物的核心,仅仅一击,怪物们全倒在了地上。
原以为能压制住攻势,然而敌方以数量的暴力反压过来。怪物们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使得刃没能应对好,被击飞了。
“刃!”
鸢雄将伸手过来的同学们推开,冲到被击飞的刃面前稳稳接住了它。如果连这种程度的支援都做不到的话还怎么做刃的主人。鸢雄在前进的途中也被同学们阻拦、推挤、纠缠在一起。但是借着刃打倒虚蝉的怪物,他们的意识也都失去了。所以还未发展到被同学们压垮在地上的事态。
敌方毫不在意是否会给鸢雄造成致命伤,而鸢雄则尽可能避免对他们造成致命伤。鸢雄仅用最低限度的防卫逃离同学们的追击,导致自己身上到处是擦伤。尽管被打、被踹,鸢雄也只是将同学们撞倒在一旁。由于这番乱斗,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自己也气喘吁吁的。
然而虚蝉化的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冲向鸢雄。鸢雄将前进路线交给了刃的鼻子。刃追寻着走廊上纱枝残留下来的气味。鸢雄跟在刃的后面,飞快冲向目的地。
在前进的途中,所有照明突然全部熄灭了。原以为是敌人设下的陷阱,然后立马亮起了紧急时刻的淡淡的灯光。然后响起了慌张的警戒广播。
“紧急警戒。紧急警戒。有敌对组织正从外部入侵。推测是五大宗家的特情部队。重复一遍。有敌对组织正从外部入侵。推测是五大宗家的特情部队。全员立刻离开各自所在位置,遵循紧急应对指令——”
走楼上设置的红色灯光闪烁个不停。
……紧急警戒?还说是五大宗家正从外部入侵?也就是这里已经暴露给五大宗家了吗。原本想要在五大宗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动『四凶计划』,然而『虚蝉机关』引发了媒体的骚乱,五大宗家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只要基地败露必然会遭到进攻。
……既然如此,所剩时间无几。必须得尽快救出纱枝……。但是,鸢雄突然想到了某件令自己不安的事情。
等等……。五大宗家如果看到了这个基地里的同学们和他们的家人后,之后会怎么处理?相安无事地让他们回去?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如愿的吧。鸢雄知道五大宗家是会肃清污点。也就是说,同学们和他们的家人也会被——。
鸢雄回头看了过去。自己这一路上将袭击自己的同学们全都打倒在地。失去了怪物的虚蝉会失去意识倒在原地。原本会经由魔法阵传送走,而现在则没有。或许是因为原本传送的目的地就是基地,所以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看着倒地的同学们,鸢雄的表情苦涩起来。
……如果不在这时候救助他们的话,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去救他们不是吗?『虚蝉机关』的人知道基地被袭击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里并且不管虚蝉独自逃跑吧。这样的话他们就……。
而眼前的这些人数靠鸢雄一个人不可能短时间搬得动的。而且要从那个密封舱里救出同学们的家人还需要各种操作。那么寻求菈维妮亚帮助如何呢?如果有了她的魔法的话——。不行,她现在正在下面和那个强大的魔女战斗着。就算能全身而退,也不可能立马救出所有人,对异能力知之甚少的鸢雄也明白这个道理。
那么,自己只救自己能救到的人如何……?只救出纱枝和她的父母如何……?
——这是最差劲的想法。
……自己早就决定好了。不仅仅是纱枝,还要救出所有人。救出佐佐木,救出皆川夏梅的朋友,救出鲛岛纲生的挚友,救出所有人——。
……自己不想放弃……!他们毫无道理地被卷进其中如今还要被丢在一旁,自己做不到……!要救出所有人!自己想要救出所有人!
……那么,到底该怎么做……?
苦恼着无法得出答案的鸢雄苛责自己起来。就在这时候,纱枝也在远离自己。没有考虑的功夫了。没有时间给自己取寻找答案了。
鸢雄的表情越来越苦闷,这时候传来个声音。
“——还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啊。明明同为人类的他人像垃圾样被当做实验小老鼠,居然还想像神佛那样同情他们拯救他们。真是无可救药啊”
随着一声叹息现身的是,黑色大波浪的男性。穿着法衣的外国男性。
男人瞥了眼鸢雄——和刃,说道。
“……我是『总督』组织的人。多亏你们搅乱了内部我才能这么轻松闯进来”
……『总督』的组织。也就是说,是格里高利的相关人士吗?确实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难以言喻的重压,刃也加强了警戒。
男人翻动了下法衣,指着走廊的尽头说道。
“『狗』,这前面有个在寻找自己死期的男人在等着你。去吧。被带到这里的人类和后事都由我来负责。我就是被交托了这样的任务。原本只是为了确认那个魔女是否在这里……”
男人的视线朝下看去。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两位魔法师正在地下战斗一样。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好了,我已经说过了。快给我走”
男人将手指对准倒在地上同学们,下一秒,下方出现了魔法阵,亮了一下后他们的身姿消失了。看来是被传送走了。
鸢雄小心翼翼的问起来。
“……请问您是?”
男人一脸无趣地回答道。
“……格里高利的干部,寇科比尔”
知晓了名字后,鸢雄“有劳您了”鞠了一躬就离开了。只能靠这个可疑的男人打破目前的现状了。
鸢雄在离开的时候,听到了
“……我明明说过我对神器毫无兴趣的啊,阿萨谢尔”
男人吐露着牢骚——鸢雄确实听到寇科比尔这么说道。(然后你就进坑了,说到底都是阿萨谢尔的错)
2
鸢雄和刃继续在走廊里走着,最后爬上楼梯发现是一间宽敞的展望室。外墙都是由玻璃做的,所以周围一目了然。放眼望去是一片绿色——。广茂的森林在脚底下,也就是说这个基地是在某个山里。
“景色不错吧?这是这个基地我唯一喜欢的地方”
突然传来的声音。将视线转过去,
姬岛唐棣正站在那儿。而他旁边则是巨大的黑狮子和纱枝。
姬岛唐棣一边眺望着远方一边说道。
“我们,耗费了数年时间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建造了基地。这里就是其中一个。而这间展望室也是利用了山的一部分建造的。因为设置了结界,从外部是无法看到这里的。所以,无须担心被人注意到,饱览这里的风景。你不觉得很棒吗?”
姬岛唐棣轻轻地笑出了声。果然这里——他们是在山中建造了基地。靠周围的环境很难确定是在哪里的山,但很明显自己离城市很遥远。
姬岛唐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切换了话题。
“——虚蝉,你的同学们为什么会被这么称呼,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鸢雄做出回答,姬岛唐棣就一边走动一边继续说了下去。
“或许和我等组织名有些联系吧……。虚蝉正如其名。——就是『人类』的意思。以及,蝉脱壳后的壳。空无一物的壳。……身为名门正统的异能一族之人,却没能继承家族的能力,又或者是违逆家族方针的人。对于宗家的人来说,不具有家族所追求的能力之人,皆不为“异能力者”,仅仅是一介“人类””【注:大辞林第三版中虚蝉第一个释义:此世之人。活着的人类。】
自嘲起来的姬岛唐棣的眼中——昏暗而无光。
“我等是价值被完全否定的空壳存在——即为『虚蝉』”
“……那么,同学们被这么称呼也是因为……?”
听了鸢雄的询问,姬岛唐棣耸了耸肩。
“——都施与了此等力量,依旧是一介人类。……请好好记住,几濑鸢雄。在我们这边,对于『人类』这个定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总有一天你也会面对这个问题的”
……『人类』的定义。姬岛唐棣很明白现在的鸢雄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从怀里——取出独钴。两端尖角的杵形法器。姬岛唐棣小声念起咒语,独钴漂浮在半空中。然后在他的周围转了起来。然后,突然独钴变成了两人。鸢雄以为看错了,然而独钴的数量还在增加,三个、四个、五个……最后有十个之多,在他的周围飞舞着。
姬岛唐棣说道。
“……我从小时候就很擅长使用这样的法器。单论这个的话,姬岛家无人能出我其右”
接着他拿出锡杖。一步一步地走向鸢雄。而他依旧说着。
“姬岛家是神道一族。从很久以前就信奉着火之迦具土神以及其从属神。自然地用火的异能者有很多。……而我却没能受到这样的恩惠。我所信奉的火之迦具土神以及该谱系的神明的一切加护都不曾在我身上出现。结果,我站在了这里。——只要宗家里出现不适合的人,就算是本家出身的人,都会堕落至此。这就是他们从远古起恪守的理”
也就是说他没有姬岛的力量——没有与火焰有关的能力所以才会在『虚蝉机关』的吗?
鸢雄有个在意的地方于是便问了出来。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四凶』和我的能力也是出自日本神话的神明大人之手吗?”
姬岛唐棣摇了摇头。
“……并不是,神器——所有的Sacred·Gear的异能都不是日本众神创造出来的系统。而是基督教——圣经之神所创造的。因此是我等原本互不相容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异教、异端”
……刃和火之迦具土神没有关系?反倒是和基督教的神有关……。预料之外的真相让鸢雄更加迷惑了。不过脑海里浮现的某个记忆却让他明白姬岛唐棣说的是实话。
自己年幼时遇见的黑色天使——。藏匿鸢雄他们的组织——格里高利。姬岛唐棣所说的话,鸢雄开始多少有些理解了。虽然觉得是天方夜谭,但都很有道理。
姬岛唐棣操控的独钴对准了鸢雄和刃。
“再过不久五大宗家的手下就会追到这里来吧。原来如此,和你以及那个少女再会的瞬间,我就已经被将死了吗”
他抿嘴笑了起来。
“阿萨谢尔『总督』一开始就预想到了这一步了吧。……算了,作为同志的大部分都是结盟的『魔女』们也都撤离了。这里所培育出来的技术,也会经由她们之手发展壮大起来吧。继续『四凶计划』也好,实现魔女们的悲愿也好。只要凭借各自的想法完成对宗家的复仇就好了。——但是,我可不会这样”
姬岛唐棣站在鸢雄的面前,一边自嘲,一边继续说道。
“——姬岛鸢雄。实现我的愿望吧。请你帮我实现吧。姬岛家所生的暗之狗应该变成不祥之刃。并且,我想死在这不祥之刃下。我不想死在那群家伙手里。要死的话,想在你的黑刃下死去。——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吗?”
鸢雄完全不能理解姬岛唐棣的话语,愤怒起来。
“别开玩笑了!你都犯下了那样的罪孽!催生了那样的悲痛!最后的最后是想要去死!?而且还想要让我杀了你!?别开玩笑了!开什么玩笑!而且!我……我,我才不是姬岛!我是几濑!是几濑鸢雄!”
鸢雄愤怒地诉说,而姬岛唐棣仅仅是露出淡薄的笑容。
“不,你也是姬岛。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在这里。你身子骨里流淌的就是五大宗家的血脉。特别是你的力量比任何人都要黑。漆黑无比。怀揣着那样的黑暗,却一脸无知地诉说着漂亮话的你,我真想弄脏你。同为被排挤之人的战斗你不觉得是最棒的吗?”
“你这家伙,彻底疯了吧!”
随着鸢雄的怒吼,刃冲了出去。姬岛唐棣将飞在空中的几把独钴射向刃。刃的头部伸出利刃,将其中一把独钴击落。——但是,其余的几把独钴则在空中改变了飞行轨迹,从侧面刺向刃!刃打算躲开攻击,然而独钴也改变动向,最终刺进了幼犬的腹部!刃“啊呜”发出了悲鸣,被独钴打倒在了地板上。
刃全身颤抖着努力爬起来。而独钴的攻势越发猛烈,刃“嘎呜!”吐出了大口鲜血。没想到刃仅仅是吃了一发攻击就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被独钴包围的男人的咒术——法力就是如此之强。
但是刃依旧没有放弃,赤色的双瞳闪耀着光辉。姬岛唐棣的脚下的影子中,窜出了Haken!但是这招在之前就见识过了。十分轻松地就被躲开,然后被横扫过来的锡杖所摧毁。
而就在姬岛唐棣闪避的过程中,飞在空中的几把独钴对准了鸢雄,冲了过去!就在遭受直击之际,鸢雄的脚下伸出了Haken化作盾牌,然而独钴在撞上之前就在空中变换了轨迹,躲开了Haken直冲鸢雄!鸢雄没有一丝防备被独钴打中了!
“……咕哈!”
肩膀、后背、手、腰、脚,身体各处都被独钴打中。钝音四起,激痛刺激全身,鸢雄当场跪在地上。万幸的是好在头部并没有被打中……或许是姬岛唐棣故意没去瞄准头部。毕竟只要瞄准头部立马就能分出胜负了。然而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左手和右脚激烈地疼痛着几乎无法动弹。手和脚无力地垂落着。……应该是骨折了吧。手臂暂且不说,脚被弄伤是个致命的问题。……鸢雄根本就无法行动了。
看到主人危在旦夕,刃的身体散发出黑色雾气,打算进一步提高力量,但是刃早就伤痕累累,不知吐了多少次鲜血了,内脏一定受了重伤。在这样下去的话,刃就会——。
就在这时黑狮子也加入了战斗,晃动着巨大的身体,“咕噜噜”地低吼着。刃也不服输地回以威吓……。但是姬岛唐棣加上黑狮子,战况十分的绝望。
刃从狮子脚下的影子中放出Haken,但狮子放旁边一跳就躲开了攻击。狮子深吸一口气,腹部鼓了起来,然后一个巨大的炎球从口中吐出!
刃的嘴里流着鲜血努力躲开炎球。狮子不给一丝空隙,脚下的影子扩大,随后沉入其中,只留下它的影子。影子四散在展望室里。
狮子的影子仿佛都有各自的意识,四散的影子执拗地追击着刃。其中一个影子抓到了逃窜的刃,牢牢地缠住刃。
而分裂开来的影子则汇聚在那里,再次变成巨大的影子,黑狮子从中浮现出来。被捕捉到的刃,从身体中伸出利刃斩向影子——与此同时狮子的前足无情地踩了下来。
“嘎呜!”纤细的悲鸣响彻整个房间。地板上传来了好几次钝音后,刃无力地横躺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了。
“刃——!”
看着身为自己拍档、分身的幼犬的惨状,鸢雄绝望地叫着努力拖动身子靠近它。
看着匍匐前进的鸢雄,姬岛唐棣和黑狮子并没有再次攻击。毕竟他们知道已经定局。不管是哪个的实力都远在鸢雄之上。只要他们一起上,自己必败无疑。
鸢雄流着泪,爬向刃。就算浑身疼痛,也毫不在意地爬过去。必须尽快,尽快抱起它。为了没有力量的自己,努力战斗至今的娇小的拍档。刃,还有一丝气息。但是鸢雄明白这也是风中残烛。
“…………谢谢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太弱了……把你卷了进来……对不起”
鸢雄抱着刃,只是一味
地道歉。
姬岛唐棣摇着头说道。
“……你说我疯了。那是当然的。自从我到了这里,我的精神就不可能是正常的。但是,几濑鸢雄。你如果现在还不变成不祥之刃的话,就算你能度过眼前但你也不会有光明的未来。既然你流淌着姬岛的血脉,那么你就必然无缘与寻常人类的生活”
姬岛唐棣叹息着。而鸢雄呜咽地同时悲痛地诉说着。
“……我……只是、想要普普通通地活下去。只是,想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和纱枝、和大家继续回到原来的高中而已……!为什么,你们要毁了它……?为什么……对我和纱枝,对刃要做出如此……!”
没错,几濑鸢雄——只是想要取回失去的生活。只是想要继续和纱枝,和同学们一起度过的高中生活。普通的高中生所期望的是理所当然的日常生活。
就算他获得了异能,他依旧是随处可见的十七岁高中生——。
有人正抚摸着鸢雄流泪的脸庞。不管是鸢雄还是姬岛唐棣都惊愕地看着那人。
“……居然在这节骨眼,取回了自我吗?”
姬岛唐棣看着那人的行动不由睁大了双眼。
纱枝,流着泪,站在鸢雄的面前。纱枝摸着鸢雄怀里的刃的头。刃的头现在刃长着利刃。
纱枝露出温柔的表情对鸢雄说道。
“……对不起……。一定……很辛苦吧?”
纱枝——把刃抱了过去。而头部长着的利刃,刺穿了纱枝的胸膛——。无论是谁都清楚,这是自杀的行为。
纱枝抱着刃无力地横躺在地板上。鸢雄连忙抱起倒地的纱枝。纱枝看着呆然的鸢雄露出了微笑。
“……不要哭了……鸢雄……”
鸢雄握住纱枝的手不住地呼唤她的名字,却被她接下来一句话止住了。
“……我……能再次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啊……”
带着微笑,纱枝的手从鸢雄的手中滑落——。
“…………”
鸢雄失去了言语。无助地摇头,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
鸢雄——曾想拯救。
名为东城纱枝的少女——。
对于失去了家人的鸢雄来说,纱枝是他唯一且最重要的人。比起任何人鸢雄最想拯救她。
鸢雄抱着躺着的纱枝,泣不成声。
“……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我只是,希望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我只是……。
……我只是……想要取回日常和纱枝一起生活下去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的期望都被断绝,鸢雄被绝望所包围,恸哭起来。
(人类身上释放出来的这些悲剧能量。能够唤醒邪恶皇帝皮耶罗大人!请无视)
姬岛唐棣看着绝望地鸢雄,这时候从他的怀里发出了迷之亮光。他注意到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木盒。那是在东城纱枝家里抢在鸢雄一步之前得到的。鸢雄的祖母朱芭的遗物——。
姬岛唐棣打开了木盒,发现里面有块小水晶。水晶正闪着青白色的光芒。
突然,水晶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很遗憾,这个封印被解开就说明出现了打算将鸢雄的力量用在坏处的人,又或者用异能加害我孙子吧』
鸢雄很熟悉声音的主人。这是自己祖母的声音。
“……这个水晶录下了几濑鸢雄,朱芭殿下的声音了吗”
姬岛唐棣如此认为。
水晶里继续传出祖母的声音。
『这些话告知对带着恶意接近我孙子的尔等。我将鸢雄养育成会为他人着想的善良孩子。毕竟,鸢雄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模拟神明」这一禁忌能力』
听到这句话姬岛唐棣的表情——为之一变。原先还飘忽不定的双瞳如今充满着震惊。
“…………什么!你说是禁……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水晶里的祖母声音令人害怕。
『带着恶意接近我孙子的人听好了。尔等带着恶意加害我的孙子,就好好用身体品尝诛杀神明之刃吧。——令尔等的灵魂定将一片不留尽数切碎』
水晶里的声音仍在继续,不过这次是对着鸢雄,温柔地诉说道。
『——鸢雄,对不起了啊。一定很痛苦吧,一定很害怕吧。在告诉一切真相之前我就先离你而去,你就原谅我吧』
是那个严厉而又温柔的祖母。鸢雄深信这就是他的祖母。因为祖母的声音浸透了鸢雄的身心。就好像祖母正在慈祥地抚摸着自己一样。鸢雄仔细地听着水晶里的声音。
『但是啊,鸢雄。已经够了哦?可以不用再害怕了。可以不用再哭泣了。——唱起来吧。就算你早已忘记,但是现在的话一定能回想起。所以,唱起来吧。——禁忌的刃狗之歌』
听到祖母这么说后,鸢雄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记忆。那个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记忆——。
尚且年幼的自己,某一天,鸢雄被带到某间神社里,在正殿里听着祖母对自己说道。
——要记好咯,鸢雄。
祖母在年幼的鸢雄的额头上好像在写些什么。
——如果,真的到了无能为力的时候,祖母要教给你能救你自己『咒文』。
鸢雄的身边——不知何时,端坐着一头黑色的大型犬。
——但是,这必须到最后的最后才能用的哦?
黑犬的目光盯着鸢雄,突然鸢雄心跳加速。
——因为这个『咒文』会从鸢雄那里夺走所有东西。
祖母抱紧鸢雄,在他的耳边诉说着『咒文』。
——会让鸢雄不得不放弃做人。
然后,黑犬——眯着赤色的双瞳消失了。
这一连串的记忆,鸢雄终于回想起来了。同时,祖母教给自己的那个『咒文』也随之苏醒。
鸢雄用力地包住纱枝和刃,冷笑道。
没事的,祖母。
我……不做人也可以……。
我……绝不原谅……从我和纱枝手中夺走安宁的家伙。
所以,祖母。
我——要唱了。
既然他们毫无道理地袭击我,袭击我们。那么我,和我们也将还以颜色……。
鸢雄开始了——。
《——斩断世人 千世悲鸣》
鸢雄与刃被漆黑所覆盖,接着扩大,将展望室都覆盖住了。
《——切断化生 万世讴颂》
骨折的手脚也化作了黑雾,疼痛转瞬即逝。
《——吾名沉于暗影之暗,偏转极夜 化为虚伪之神》
鸢雄站了起来。无力的刃——沉入了脚下巨大的黑影,不,是黑暗之中。
《——汝等,在我之黑刃下沉睡》
鸢雄的全身散发的黑雾,渐渐贴在肉体上与之同化。鸢雄的外形也逐渐发生了变化,看似人形却与人类大为不同的怪物。
接着黑暗在鸢雄的身边聚集,化作了形体。先是前足、后足,接着是尾巴,巨大的嘴正张开着。
出现在他身边的,漆黑毛发的大型犬——,不,是《狗》。
《——成为愚蠢之物吧,超常的创造主》
随着鸢雄结束最后一段,漆黑的《狗》发出了通透的远吠。
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出现在姬岛唐棣和黑狮子眼前的是,披着暗之衣的人形野兽和站在他身边吐纳着黑暗的大型《狗》。
姬岛唐棣看着眼前两只漆黑的野兽,精神恍惚。
“……苏巴拉西”
刚这么一说完,两只野兽赤红的双眸都盯向了他。
身披暗之衣的几濑鸢雄——野兽露出尖锐的利牙盯着他低喃道。
——只要能斩了那家伙,我成为『人类(怪物)』也在所不惜。
\ \ \
皆川夏梅和瓦利一起闯进『虚蝉机关』的基地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基地里到处响着警戒铃声。收到瓦利放出的消息五大宗家派遣了各自的特勤正赶往此处。而在他们赶往这里的时候夏梅正从密封舱里解救出同学们的家人并放在转移魔法阵上传送他们离开。
入侵这座基地立马就遇到了机关成员并且逼迫他说出了这个地方。夏梅和瓦利赶到这里后发现这里的装置早就停止了技能,只要将他们从密封舱里解救出来即可。夏梅让格里芬挥出烈风,将培养皿尽数破坏掉。
瓦利看着眼前此景
“准备的不错嘛”
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看来他知道谁将这里的装置停下来的。
夏梅将同学们的家人放在瓦利描绘的魔法阵上,从而传送到格里高利的设施里。当然也没有忘记将倒在走廊里同学们也一并传送走。
虽然基地里还游荡着虚蝉的怪物们,但是在变化成巨兽的格里芬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怪物们都被『四凶』的格里芬挥出的飓风切碎。
躺在密封舱里的同学们的家人,在场的都已经被传送到了格里高利的设施里。失去怪物的同学们也被经由魔法阵传送了过去。
“瓦利!能探查到气息不?这里还有没有没传送过去的人?”
夏梅问道。瓦利闭上眼睛,磨砺感觉查寻气息。
“……还有”
听到了这个回答后,夏梅下定了决心。就算花上多少时间也好,就算和五大宗家的特勤对上也好,必须要救出所有人!必须要救出所有同学们!
怀揣着决意,打算问瓦利气息的所在之处。突然瓦利抬头看向天花板——看向上层。
先是一脸惊讶,转瞬变成了毛骨悚然的笑容。
“……这也不错嘛”
兴奋起来的瓦利立马吐了口气自制起来,对夏梅说道。
“剩下的我来收拾。皆川夏梅你快去楼上。那里有『狗』——几濑鸢雄在那里”
“但、但是!”
自己也想救出所有人!在说出这句话之前,瓦利摇了摇头。
“比起虚蝉的学生,不去阻止上面的『狗』的话,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哦?”
瓦利刚说完,夏梅就注意到房间里的变化,哑口无言。
——到处都在伸出扭曲的利刃。
夏梅对这个有印象。这是当然的。这是几濑鸢雄的幼犬——刃所释放出来的利刃。原本是只能从阴影中伸出的利刃。但是眼前的这个不同。不管何处都在伸出无数的利刃。天花板、地板、墙壁、甚至是器械中——。看来不仅仅是只有这里才有这样的现象。恐怕整座基地里都已长满了利刃。
看到眼前此景。夏梅明白了瓦利话里的真意。
“我知道了。我先去几濑同学那里!”
这么说完后,夏梅把这里交给瓦利冲了出去。
穿过走廊,从紧急用通道一口气向上跑。楼层到处是接连不断刺出的利刃。夏梅飞快地冲了过去,一口气跑到了最顶层。然后看到了巨大的门扉。
终于跑到门口的夏梅,触碰到门扉的一瞬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止不住地颤抖。自己在惧怕着门的背后的某种东西。原本隐去身姿跟着夏梅的格里芬也现出身形,巨大的身体也在颤抖着。
夏梅咽下口水推开门看到的是——。
只有利刃的异世界。黑暗的室内到处都充斥着各种异样的利刃。笔直的利刃、弯曲的利刃、闪电形的利刃。
而在这只有黑暗的领域中漂浮着几个光点。被光点照亮后现出身姿的是,手持锡杖的中年男子和他身旁的巨大狮子。以及周身持续散发着不详灵气的两只野兽。
其中一只是黑色的大型犬。虽然身体上没有长着利刃,但是和刃有几分相似。如果那孩子顺利成长的话,估计就会像现在这样吧。
而另一只——有着狗外表的黑色人形怪物。像狗一样的尖嘴,竖起的耳朵。长着的嘴中能看到尖锐的牙齿。手臂大小和人类无异,但是长着锐利的爪子。脚也和狗一样,不过是两足直立。腰部长着六条尾巴——。
察觉到夏梅的出现,男子看向这边说道。
“……是皆川夏梅吗?呵呵,来得正是时候。初次见面,我是姬岛唐棣。听到这个名字应该多少有些察觉到了吧?”
姬岛唐棣——。『虚蝉机关』的人。夏梅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早就从鸢雄和鲛岛那儿里听说过他了所以立马就明白了。
姬岛唐棣将视线再次转回自己眼前的两只野兽。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姬岛唐棣如此问着夏梅,同时将飞舞在自身周围的法器——独钴射向黑兽。具有异能的法器,在空中尽情飞舞袭向黑兽!
《斩断切断Kill斩断切断伐断剪断斩断切断Kill斩断切断伐断剪断斩断切断Kill斩断切断伐断剪断斩断切断Kill斩断切断伐断剪断斩断切断Kill斩断切断伐断剪断斩断切断Kill斩断切断伐断剪断!!》【注:发音全是ki ru】
漆黑的人型之兽的嘴里吐露着诅咒般的话语。充满着怨嗟的话语,光是听到精神就要变得异样。
姬岛唐棣放出的独钴没能命中目标。从天花板、地板。墙壁刺出的无数利刃将所有的独钴全数切断。
看到这个结果的姬岛唐棣别说惊讶了,反倒是狂喜起来。
“……已经连我的独钴都不起作用了吗。皆川夏梅,好好看着吧”
他的手指指着玻璃壁。夏梅觉得这里应该是展望室之类的地方,能观察外面的景象。夏梅看过去——全部都被涂上了黑暗。从这里眺望过去的风景,是被黑暗所包裹的山林世界——。就连天空也被黑暗所浸染。周围的一带已经被漆黑所覆盖。
……夏梅抵达基地的时候天上还挂着太阳。不可能这么快就日落了!
仔细一看,山林里到处都窜出巨大的扭曲利刃。周围的一切都被异样的利刃所吞没。
……夏梅再次看向了眼前的漆黑野兽。夏梅已经清楚了。那个黑色人型之兽就是鸢雄。夏梅又注意到了横躺在一边的少女。
……夏梅看到她就明白了大概。在巨大的悲伤的尽头,他所到达的是——。
——自身化为野兽。
黑狮子站在鸢雄面前。
黑狮子发出勇猛的咆哮后,没入了自己脚下的影子中。狮子化作影子四散在房间。每块影子好似有意志般来回攒动。鸢雄只是静观。接着双手高高举起,然后一口气挥下。刹那间,地板上伸出数不尽的巨大利刃直冲天花板!一部分利刃捕捉到了黑影,被捉住的背影再次化作了狮子。
狮子——虽然被利刃刺穿,仍然驱使巨大的躯体硬是将利刃扯断。得到解放的狮子,在地板上直冲鸢雄,鸢雄也瞬间失去了踪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攻防战开始了。
鸢雄和狮子快得夏梅根本就看不清,此时正上演着高速战斗吧。两只黑色野兽在战斗的时候,留下来的另一只黑色《狗》——刃慢悠悠地走向前,赤色的双眸闪耀起来。
噌的一声!刃的后方伸出了巨大的利刃。将黑狮子贯穿了。刃光是通过气息就察觉到了狮子的行动并支援自己的主人。鸢雄也现出了身形,直逼黑狮子。
狮子被利刃贯穿仍旧朝着鸢雄吐出炎球——。而鸢雄毫无畏惧,没有一丝躲开的意思,正对着狮子,双手刺破炎球!直插吐着炎球的口中!
《杀掉宰掉屠杀屠戮夷戮诛戮殛毙杀掉宰掉屠杀屠戮夷戮诛戮殛毙杀掉宰掉屠杀屠戮夷戮诛戮殛毙杀掉宰掉屠杀屠戮夷戮诛戮殛毙》【注:发音全是korosu】
鸢雄发出怨嗟的吼声,刺入口中的双手一口气扯开来!
狮子被一分为二,扔在地上。毙命的狮子融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了——。
夏梅战栗地看着难以想象是此世之物的景象。如果自己动一下的话,也会被他当做敌人吧。另夏梅如此惧怕的鸢雄和刃依旧不断地释放着妖祸不祥的灵气。
鸢雄和刃消灭了狮子吼,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姬岛唐棣了。
但是,此时房间里出现了第三者。是银发少年——瓦利。
瓦利看着眼前刺激,止不住颤抖狂喜地笑着。
“……没想到看到皆川夏梅依旧没变回来啊。……阿萨谢尔……!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啊……!什么“和天龙比起来,那就是可爱的狗”啊……!着不就是……十足的怪物吗……!”
除了少年肆意的笑声外,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将周围一切尽数染上黑暗的漆黑之兽吗。真是的,怎么我碰到的都是些麻烦的神灭具』
瓦利肩上搭着的龙玩偶——嘴里竟然动了起来,穿出了『总督』的声音。
『总督』对着姬岛唐棣说道。
『哟,机关长阁下』
“——啧!……格里高利吗”
姬岛唐棣光是听到声音就立马才出是谁了。
『如何?这个犯规的力量?』
『总督』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
“……这就是『狗』对吧?毁灭神的具现体之一……漆黑的刃狗”
『没错。你说的没错。这就是能斩断神明的黑刃。但是,看来这个少年从出生的时候就觉醒了神器』
“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吧?最重要的问题的是——”
『总督』打断了姬岛唐棣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没错。——几濑鸢雄,在生下来就达成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和笑着的姬岛唐棣相反瓦利“这可不是单纯的异常啊”仔细盯着鸢雄。
『总督』继续说道。
『几濑鸢雄的祖母,封印了刚生下来就能破坏世界平衡的孙子的力量。而且还是好几重封印。而你们毫无顾忌地乱来轻率地触及了它——。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抛去了一切,都是为了见证这个姿态吧?这就是代价。好好享受眼前的一切然后被斩杀吧』
听了这句话后,姬岛唐棣抿嘴笑了起来。
“……库库库,『雷光』也好,这个也好,姬岛之血还真是被诅咒了啊,叔父大人”
笑着的他
是如此的丑陋又如此的满足。
姬岛唐棣迈出一步,心满意足地说道。
“——你终于成为了妖祸之刃了”
他一步,又一步地走向鸢雄。独钴再次冲过去,但被尽数打落。打算挥出手中的锡杖,刃脚下的影子刺出了利刃,将他的双手切断。即使失去了双手,他依旧走向鸢雄。
——鸢雄平静地举起手臂。
姬岛唐棣就快要凑到鸢雄的眼前时说道。
“帮我毁了五大宗家,毁了『姬岛』”
说完姬岛唐棣的头部被从地板上刺出的弯曲利刃切离了身体——。
消灭了黑狮子和姬岛唐棣的鸢雄和刃——。
夏梅和瓦利则在一旁看着……。
“——那么如何?瓦利,在和『红色的』相遇前你不会感到无聊了吧?”
说完,一个长着胡须的男人出现了。精悍的面庞外加高大的身姿。
“……在我想象之上啊,『总督』。——啊,阿萨谢尔。话说既然你都来了,就不要用这条龙发出声音了啊”
被唤做『总督』的男人摸着乐开花的瓦利。
夏梅将视线转向男人,男人做起了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皆川夏梅。我就是『总督』阿萨谢尔”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总督』——。只闻其声的存在终于见上了面,但如今不是感慨的场合。
首先是该如何阻止眼前的几濑鸢雄。如此考虑的夏梅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是衣服破破烂烂的菈维妮亚。
“不好意思迟到了的说,夏梅”
“菈维妮亚!”
两人简单地为再会打起了招呼,菈维妮亚看到『总督』——阿萨谢尔后说道。
“您居然会出面,想必事态很严重的吧,阿萨谢尔总督”
说完,菈维妮亚就看着鸢雄。
“……原来如此,还真是严重的说”
菈维妮亚光是看了看就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阿萨谢尔问道。
“菈维妮亚。……那家伙跑了吗”
“对不起的说”
菈维妮亚叹着气。
“没事,我一开始就知道她们是群麻烦至极的家伙了”
阿萨谢尔耸了耸肩,然后看向鸢雄。
“好了,菈维妮亚、瓦利。——要阻止那个了,帮个忙”
瓦利跟着阿萨谢尔一起走上前去。
“真是的,怎么老是善后啊。——什么时候能让我爽一下啊”
菈维妮亚摘下了破破烂烂的帽子,走向鸢雄。
“鸢鸢,你该回来了的说。我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哦?”
三人保持一定距离。瓦利的背上长出耀眼的光之翼,菈维妮亚的脚下展开了魔法阵提高魔力,同时将冰姬叫到了身边。
室内飘散起了冷气,阿萨谢尔扭动了脖子发出了咯吱的响声后——背上出现了六对漆黑的羽翼!
菈维妮亚张开双手,冰姬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房间瞬间被冻住,无数利刃全都被冻结,变成了菈维妮亚的冰之世界。鸢雄和刃也被冻住了。但是不一会儿冰面出现了裂痕。
“几濑的祖母!您的法术就让我借用下了!”
阿萨谢尔从怀里掏出经书,双手开始结印,经书展了开来。经书放出光芒,好几个文字漂浮在空中。文字围绕在鸢雄和刃的身边,串联在一起变成了一根绳子,将鸢雄和刃束缚起来。
冰块和经书的文字束缚着鸢雄和刃——。
“瓦利!现在能夺走力量了!”
听到阿萨谢尔的号令,瓦利张开光翼快速飞向鸢雄,仅仅是碰了一下。
银发少年飞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 (小小年纪就如此装逼,长大后必然被暴打)
“——减半”
『Divide!!』
回荡起充满力量的声音,夏梅感觉到原本缠绕在鸢雄和刃身上的力量一口气弱了不少。
又是一声『Divide!!』瓦利的光翼随着声音闪耀着光辉。
鸢雄和刃慢慢地失去了力量,仔细一看,外面的风景也渐渐从黑暗中褪去,巨大的利刃也出现了裂纹。没过一会儿,鸢雄屈膝跪在了地上,最后倒了下来。与此同时,整个黑暗都四散了,利刃也都崩坏了。
覆盖在鸢雄身上的黑衣也逐渐剥离,露出了原本的面容。刃也失去力量,倒在了地上——。
经由阿萨谢尔、瓦利、菈维妮亚三人的努力,鸢雄引发的超常现象全部都结束,回到了原本的模样了。玻璃壁外面的山林也恢复到原本的风景。
确认一切都平安无事后,阿萨谢尔叹了口气。
“——嘿咻,算是大功告成了。神道的姬岛,竟然会精通这样的封印术,也难怪几濑的祖母会被放逐啊”
没去在意嘀咕着的阿萨谢尔,夏梅直奔变回原样的鸢雄。
“几濑同学!”
夏梅确认起倒地的鸢雄的呼吸。他……还有气息。
还活着!他还活着……呜呜!变成大型犬的刃也躺在一边,也能看到起伏的肚子。
菈维妮亚搭着夏梅的肩膀。
“大家都平安无事的说。好了,我们回去的说,夏梅”
夏梅用手拭去了流出来的眼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