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常败无胜的赌徒 第一章 那个榆木脑袋也迎来了春天

1

在冒险者公会找到了盯着女人的屁股看的奇斯和又在啃着蔬菜的琳,我便快步走了过去。

今天我的钱包也是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重量,让这两个人请我吃午饭吧。

「哎哟,奇斯,今天的你真是超乎往常的帅哥啊。啊,果然受欢迎的男人气场就是不一样啊…借我点钱使使」

「如果是想要奉承我的话,就请你再努力一点吧」

奇斯托着腮,摆出奈何的表情说道。

看来作战是失败了。在措辞上可能还是出了点问题。因为撒了这种完全脱离现实的露骨谎言,所以一下被看穿了吗。

不过算了,反正冤大头还有一个。

这次就采用现实一点的夸奖方式吧。

「哦,琳你今天心情不错嘛。肌肤的也亮白滑润的不是吗。一定是那个了吧,终于大出来了吗?最近看你的便秘也是慢慢地好——」

「『闪电(Lighting)』!」

「唔噢噢噢哦!」

好险啊……。代替答复的雷击被我勉勉强强地躲了过去。

没有击中我的电光从窗户飞向了天空。

「你这家伙,别突然使用魔法啊!」

「对正在用餐的女孩子说那种事情,是你自己活该」

「那个,再怎么说,还是请不要在公会内使用魔法可以吗。」

插入对峙着的我们之间,不断地向我们搭话的,就是冒险者公会里最受欢迎的接待员,露娜。今天的也摇晃着她那丰硕的巨大胸部。

「就是就是,多说她两句吧!巨乳大人说的话她应该就会听了吧!教训教训她,区区一只贫乳,别想要造反!」

「这家伙……。这次一定一发命中你。对不起了,我姑且是计算过,要在不对公会造成破坏的同时攻击他」、

从窗户飞了出去并不是偶然,而是故意为之吗。

「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

「不能算了啊,一点都不好啊!要是打到我了的话,一名可靠的冒险者同志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啊。这可是公会的一大损失啊!」

「欸?确实身手这方面是不错,但要是达斯特先生引起的问题能少一点就好了……功加过减抵消着来算的话,也就那样吧」

露娜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再说,要是命中了我的话,旁边的桌子椅子可就要遭殃了啊。琳,要是那样的话你可就得赔钱了啊」

别给我双手合十摆出祈祷的样子看向这边来啊。

「那种事情,我看你是根本想都没想过吧……」

「总而言之,要是二位想打架的话就请出到外面去」

留下这句话,露娜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去。

……话说既然是冒险者公会的职员,就麻烦你阻止一下打架行吗。

「那么,你是想借我钱花还是请我吃饭?」

「你啊,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还会请你吗……」

「话说为什么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啊」

「呵,要是乖乖的请身为队伍的领队的本大爷的话,我不是可以保障你们在队伍中的立场嘛。依你们的表现而定,我把你们任命做副领队也是有可能的哦」

摆出决胜的表情说出来上述的话之后,二人同时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啊,这个反应。

「你还没喝酒怎么就能醉了啊?我们的领队是泰勒啊。之前不就定好了吗,你这就忘了?」

「达斯特如果是领队的话,我们估计老早就该散伙了。」

「……欸,你们说真的吗?这个小队可靠的真正领队,是达斯特大人我才对吧!?」

这意料之外的发言,着实让我无话可说了。

接受任务和领取报酬什么的事情确实是由泰勒来担当的,原来那不只是单纯地主动去帮忙做一些麻烦的事情而已吗。

我只是觉得很方便所以姑且当他是领队,这样就可以把杂物全都推给他做。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啊。让你做领队跟排队去自杀完全就是一回事啊」

「你小子能当领队的地方就只有牢房里好吗」

「你们真是不给自己积点口德啊!蛤,那么那位关键的可靠的领队大人又在哪里呢!居然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中缺席了不是吗!」

我啪啪啪地拍响着桌子,看着四周说道。

「这个无聊的对话哪里是什么重要的会议了啊」

平时比谁都早来到公会来确认任务的泰勒,今天居然不在。我的视线飞快地扫遍了公会的每一个角落,但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话说回来,最近泰勒好像在忙着些什么事情吗?貌似也没怎么来公会的样子……」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跟奇斯和琳的话最近确实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泰勒的话好像这几天都没见着啊」

奇斯要是不说我还真是没注意到,话说跟泰勒那家伙最后一次见面是多少天前的事情啊?

前几天好像看到他跟谁在一起的样子,但又好像没有看到。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喝到烂醉了,所以记忆确实是比较模糊。

「跟你们不一样,泰勒可是很忙的呀」

琳看向这边微笑着说道。这个意义深长的发言是什么鬼?

「什么意思啊。琳你知道泰勒在忙些什么吗?」

「果然,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吧。」

「喂喂,什么事啊。你别就一个人揣着藏着,也让我们知道一下吧」

「就是就是。同伴之间无秘密嘛」

奇斯的发言吓得我肩膀都抖了一下。

还以为是在说我所以身体就不自主地反应了。但什么时候也会有不得不将我的秘密告诉他们的那一天到来也说不定。

……不过,那个跟这个是两回事!老子无论如何也得把泰勒的秘密给问出来。

「最近,好像有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冒险者哦,还是女的」

听到这句话后我沉默着跟奇斯对视了一下。

他正抽搐着眉毛摆出一副十分不爽的表情。大概,我的脸上也是跟他一样的表情吧。

「嗯—,果然不好好掏掏耳朵是不行的啊。我好像幻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达斯特也是吗。是不是耳朵里塞了一颗超大的耳屎什么的啊」

我们两人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然后再一次转向琳的那边。

「麻烦你再说一次」

「他好像跟一个可爱的女冒险者后辈关系很好的样子」

「「……蛤啊啊啊啊啊啊嗯!?」」

我们被这难以置信的事情吓得尖叫了出来。

那个榆木脑袋的泰勒,居然可以泡上妞!?

「这是哪门子的玩笑啊!那可是那个一本正经的完全没有女人缘的泰勒啊!?我宁愿相信奇斯可以泡到妞都不相信他可以好吗!」

「在我的记忆中泰勒跟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不沾边的啊」

「不不不,等一下等一下。这也太奇怪了吧!泰勒的春天都来了,那还有我呢!连达斯特也姑且算是有女人缘了,所以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吗!?」

明明我跟奇斯都在抱头惨叫了,琳却还是用冷淡的眼光看着我们。

明明伙伴中的一人说不定背叛我们了,这也太过于冷静了吧?

「琳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啊。我们单身狗同盟中出了一个叛徒啊」

「虽然说我完全没有印象加入过那种同盟,不过算了。要是有人真的愿意跟你们交往的话我确实是会怀疑她们是不是玩真的,但泰勒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

「可以接受个鬼啊!说话耿直外加性冷淡的他和我比起来,大半的女性都会选择我吧!」

我就给正在唾沫横飞强烈抗议的奇斯打个掩护吧。

「就是就是!比起泰勒怎么想都应该是我们俩更受欢迎啊!你们说对吧!」

因为我知道周围的冒险者都在看着这边听我们说话,所以便反过来问了问他们。

「我说。再怎么想都是泰勒才是个好男人才对啊」

「不存在的不存在的。要跟奇斯或者达斯特这种货色交往的话,还不如去入阿库西斯教呢」

「说的就是。跟你们比起来,哥布林都更诚实一点呢」

这,这些混蛋真是口下不留情啊……

本来就没说话的那些家伙也跟着风对我们继续进行着批评和抱怨。

后面听着的公会职员也都给我在那里在纷纷地点头。

「你们这些家伙!说想要入阿库西斯教是吧,一会我可要告诉宴会司祭了你们可给我做好觉悟吧!不要在那沉默,奇斯你也说回去啊!」

「原来我们的风评是有这么差的吗……」

啊,奇斯坐在地上真的在那里消沉着呢。

我倒也是挺扎心的,但倒是没有奇斯那么悲惨。

最近被悠悠和萝莉魅魔给痛骂的机会也变多了,耐久力多少是有一些提高。……这一点也让人开心啊。

不过,这些家伙还真是口无遮拦啊。好,就假装是在护着奇斯趁这个机会来讹他们一笔钱吧。

「快看啊,奇斯君都哭了不是吗!你们这些人都没有人类的心的吗!你们这些混蛋!要是觉得心里过不去的话就拿钱出来借我或者是请我吃饭吧!」

我抱着可怜的奇斯喊道。

「所谓混蛋,是那种不仅借钱不还,而且还越借越多的家伙才对吧」

「而且催他还钱反倒他还会发飙嘞。快点还钱啊!」

「上次被逮住的时候,还在警察那里写了我的名字是吧!」

可恶,骂声是只增不减啊。

这可不太妙。要是不赶紧把话题引开的话,我过去的罪行就都要被挖出来公开处刑了。

「比,比起这些,你们有谁知道跟泰勒关系很好的女人的事情啊!?」

用能将骂声叫停的超大音量喊出来之后,那些家伙们沉默了一下。

看来是有点头绪的样子,「啊啊,那个啊」「之前看到了」这些小声嘀咕的声音四处可闻。

「太详细的我是不知道了,但泰勒他最近确实是跟一个新人冒险者混在一起。好像是在教她一些冒险者的心得什么的东西。毕竟那家伙,是有爱管闲事的烂好人的那一面的嘛」

本公会的一位老手冒险者摸着下巴,如此说道。

像是被那个发言触发了似的,其他的家伙也相继地给出了泰勒和女冒险者走在一起的目击证言。

「真是那样吗……。可恶,真是个见外的家伙啊。既然大家都是同伴就应该早早地跟我们说嘛。对不对,奇斯」

我向奇斯搭话的同时,抱着膝坐在地上的奇斯就以这个体势直接倒在了地上。

「真是的,无—所谓—啦……」

不行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受伤啊,看来这家伙近期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对啦,这种事情就不要去给他添乱了嘛」

「混账东西!我们重要的队长可能交上女朋友了哦。作为伙伴……我们应该献上祝福不是吗。嘿嘿嘿嘿」

「看你那个邪恶的笑容,是要对泰勒做什么坏事吧」

不习惯跟女性相处的泰勒到底是不是被蒙蔽了双眼,就让本大爷来好好评价一下吧。得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配得上我们领队大人的对象才行啊。

新人冒险者的话问公会的职员肯定是最有效率的,但是想必公会的人也不会把她的个人情报告诉给我听吧。这样一来,就去问问很清楚公会里各种传闻的那家伙就好了吧。

头绪肯定是有的。毕竟那家伙可能是除了职员之外在冒险者公会里待的时间最长的。

2

「哟,悠悠。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将孤独诠释到极致的人」

非常少见的不在公会的悠悠,不被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发觉地走进了冒险者公会,我看见了她便走了上去如此搭话。

「虽然你用有点帅气的红魔族风格称号叫我是挺不错的,但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就算你再下跪我也不会借你一分——」

「今天不是来找你借钱的啊。当然你想借的话我是随时欢迎啦。比起这个,关于泰勒的传闻,你知道些什么吗?」

「啊,泰勒先生吗!难道说,是最近跟他关系很好的冒险者的事情吗?」

声调突然就高了八度,是因为悠悠特别喜欢恋爱话题。明明这种事跟她自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她倒是对别人的花边新闻颇感兴趣。

「没错没错。因为那个家伙跟恋爱什么的挺无缘的,有点担心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女人给骗了。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告诉我们……琳是这么说的。」

「是琳小姐问的吗」

如果说是我问的话会被悠悠给怀疑也说不定,但是如果说是琳问的话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最近交点变多说话的机会也渐长的琳的请求的话,对朋友如饥似渴的悠悠肯定会松开嘴巴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吧。

「对啊,琳她就是这么会为朋友着想的啊。因为担心泰勒有没有被坏女人给骗了,她那小小的小小的胸部可是一直在隐隐作痛呢。要是你能提供一些重要的情报的话,她肯定会感激你吧~」

「只要是我知道的都请你尽管问吧!」

悠悠一边用力地吐着鼻息一边靠过来。这家伙这么好忽悠真是帮大忙了。

「听说对方好像是女的新人冒险者,那么到底是怎么样呢?」

「那个,她是一位大概在两周之前还完全没有在公会里见到过的人。在那之后她就频繁地到公会里来,一边草草地看着发布任务的纸张,一边观察着工会内部。」

「观察?」

「是的。因为觉得是新人所以应该可以成为朋友,我就一直有在看着她所以绝对没错。虽然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但还是很有兴趣地在注视着各位冒险者们呢。」

虽说新人冒险者拽得不行大摇大摆地到公会里来是挺多见的,但是那种犹豫不决的怂包也是常有的。

稍微想象了一下一直盯着新人观察的悠悠的样子,感觉有点恶心但还是不要说出来吧。

「然后大概在一周前吧。我看到了泰勒先生和那位新人一起回到了公会。因为坐得比较近所以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啊,这可不是偷听什么的哦!?我是不会做那么失礼的事情的!」

「那种事情是怎样都无所谓好吧。重要的是对话的内容啊。那两个家伙该不会是在亲亲热热地进行一些下流的对话吧?」

「人家又不是达斯特先生你……那个,貌似是新人小姐在一个人与怪物战斗的时候,泰勒先生向她伸出了援手。接着以此为契机,泰勒先生便开始教给她一些作为冒险者的经验心得了的样子。泰勒先生他,真是温柔和善呢。」

原来如此。毕竟那家伙有他爱管闲事的一面啊。

当时肯定是看不下去了吧。

这样的话,就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而已嘛。对他嫉妒什么的完全是我自己想多了吗。

「是前辈后辈的关系吗。算了,只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原谅他。当然以后要把她介绍给我才行。」

「为什么那么理直气壮啊。不过那个新人小姐看着泰勒先生的时候用的完全就是迷妹的眼神啊。那是就恋爱中的少女的视线吧!」

「……难道不是对前辈的冒险者抱有尊敬憧憬之心,之类的吗?」

「嗯,我觉得应该不止如此吧……」

迷上了泰勒的少女吗。

绝,不,能,允,许。

八成,那个新人是不知道公会里还有像老子一样优秀的冒险者,而且还偶然被泰勒给救了,所以误以为他是个谜样的好男人吧。绝对是这样没错!

「你怎么了吗。一直咬着嘴唇」

「顺便一提,那个新人长什么样子啊」

「留着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是个美人呢。还有那苗条的身材也是非常的出众啊!」

「我要杀了他!」

「怎,怎么回事啊,这么突然!?」

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那个混蛋,居然敢自己一人偷跑。身材出众的漂亮小姐姐?老子周边的女人都是些胸部小得可怜的家伙,唯一有个发育得不错的,也就是这个没朋友的小鬼了。

「你在看哪里啊。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悠悠用手遮住自己的胸口说道,我便「哼」地冷笑了一声。

事已至此就只能跟想办法跟那个女孩接触,然后跟她说一些有的没的来拖泰勒的后腿了吧。

「很好,那就去调查一下她吧!悠悠你也给我跟着一起来。反正你一整天下来,也只会是自己在跟自己玩闲得要死吧」

「倒,倒也不是闲的要死,但因为我很在意所以也就陪你一起去吧」

本来一瞬之间也考虑过要带琳一起来,但是她要是在的话肯定会给老子添乱的所以还是不带她了。奇斯……已经腐烂在地上了所以先放在一边不管他。

3

本来想要仔细调查一下泰勒和那个新人小姐去哪了,但是很轻易地就知道了。悠悠向露娜询问了一下马上就得到了答复。明明我去问的时候什么露娜都不肯告诉我的说……。

接下了到阿克塞尔之外稍微有一点距离的地方简单地讨伐一些怪物的任务,两个人便有说有笑地出发了。

「从冒险开始的恋爱。真是太棒了啊」

「你在说什么啊。那种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讨伐怪物可是赌上性命的战斗。根本不是那种可以抱着轻松愉悦的心态去进行的活动好吗!要是有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丢了性命的啊!」

「……真心话呢?」

「我也想手把手地教漂亮的小姐姐打怪啊!这样一来,假装是手不小心地碰到她的胸部再趁机轻柔两下她也不会生气不是吗?」

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本意。接着我便感觉到了鄙视的冷眼向我这边投了过来。

可恶,一不小心就顺着她的诱导说出来了吗。

「达斯特先生你还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啊,看到他们了!」

「混蛋,还真是个不错的妞啊」

我把大声喊叫的悠悠拉进了大树的

树荫里。

然后从树后面偷偷地探出头来,暗中观察这两人。

他们好像是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泰勒正站在那位新人小姐的面前跟怪物对峙,同时还情绪高涨地说着些什么。

那位小姐的长相也确实是和之前得到的情报一致,漂亮的黑色长发还有那满分的胸部臀部。

本来听说是新人冒险者,所以还以为是再更年轻一点的女孩子,但现在看样子好像跟泰勒基本同龄吧。

敌人只有区区一只哥布林,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出手了。稍微靠近一点去看看吧。

差不多该在树林之间移动一下缩小我们跟他们的距离了。

「走到这里的话就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了吧」

「要是他们进行了爱的告白什么的可该怎么办呀!?」

别给我在那里一边亢奋地沉浸在妄想里一边捶我的后背啊。万一要是被他们听到了可该肿么办。

看样子好像真的是在认真地说着一些关于打怪的建议的样子。

「如果是像十字骑士这样防御力比较高的职业的话当然是要拖住敌人,但你是和达斯特一样的战士职业。灵活快速地躲过敌人的攻击才是你需要去做的」

「是,我明白了,泰勒师傅!」

喂喂,居然用「师傅」这种叫法啊。

泰勒那家伙虽然好像装作很了不起似的点了点头,但他显然是有点喜形于色了。

「啊咧,好像就只是在认真地打怪而已啊」

「毕竟是那个榆木脑袋的泰勒啊,他跟恋爱什么的可是毫无缘分的。我相信他,就只是在认真地进行教学而已啊」

「……刚才某人不是说要杀了他么?」

「那应该是你的孤独症进一步恶化了,所以听到了一些你自己想要听到的幻听?」

「这,这个人啊……」

我无视了好像想要说些什么的悠悠并继续进行着观察,发现两人之间尽是一些关于打怪方法和冒险者心得的无聊对话展开(译者:泰勒展开可还行。)。

旁边释放着火热的视线的悠悠好像也有点失望了,她那种突然失去兴趣的感觉也清楚地传达到了我这里来。

「你很努力了。稍微休息一下吧」

「是!」

顺从着泰勒的新人小姐从背囊中拿出了一张垫子铺在了地上,两人席地而坐。

两个人亲密地有说有笑地喝着茶,但只是这样看的话感觉也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程度吧。

「你差不多也不再需要我的指导了。现在的话去找一些跟你同等级的冒险者组个队可能会比较好吧」

「欸?好的……说的也是呢。不能再给泰勒先生添麻烦了呀」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对着摆出伤心表情的新人小姐,泰勒慌张地组织语言去打圆场。

如此浓郁的涩中带甜的氛围……简直让人火大。

「果然啊,还是很有戏的不是吗!快看她那副有些小失落的表情啊!……干,干嘛突然开始脱衣服啊你!?」

「我现在想要裸奔出去,让那个令人反胃的超甜氛围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

「请你住手啊!老实点在一旁支持你同伴的恋爱难道不好吗!」

「但是我拒绝!没有什么是比他人的幸福更能令我火大的了!特别是男女关系方面的!」

「你,你做人也太没下限了吧!我是不会允许你去阻挠那两人的恋爱的。要是你非要去的话,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悠悠挡在了我的面前,并做好了随时都可以释放魔法的准备。

这个小鬼对于他人的事情,总是会将自己的情感迅速带入进去。要是对她的这个性格加以利用的话确实是挺好用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麻烦到不行。

「哈,不过很可惜。你已经中了我的圈套了。」

「我不会再被你的虚张声势给骗到了。这次我可是认真的!」

「你太天真了。这么大声地叫唤,你觉得的他们会听不到吗?」

「啊!」

事到如今才慌慌张张地以手遮口也来不及了。

用这么大的声音喊话他们就是想注意不到也不行吧。

正转过身去的悠悠挡住了我的视线,于是我便侧过身去观察泰勒他们。

结果,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估计是刚才跟你对峙的时候走掉了吧!可恶,到底跑哪去了」

「啊,给我等一下啊!我不会让你去添乱的!」

我一边为了甩开拼命追上来的悠悠全力奔跑,一边把这附近都巡视了一遍,但到处都没有那二人的身影。

是不是已经回到阿克塞尔了呢?

「可恶,这样的话就只能按照最初的作战计划,直接找到那个女的,向她说泰勒的坏话了!」

悠悠正在远处向我这边跑过来,但我就当作没有看到,就这样回阿克塞尔去吧。

4

一到了阿克塞尔我就先去冒险者公会看了一下,但泰勒和那位新人都不在。

奇斯正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坐在他对面的是琳。同席的没有泰勒,这应该就说明他们还没回到冒险者公会吧。

那么,该怎么办呢。如果假设他们是去吃饭了的话那应该会经过大马路吧。这样的话,可以问问大叔试试看。

「别,别把我一个人丢下啊—」

悠悠一边穿着粗气一边抓住了我的肩膀。

居然让她追上来了吗。

「真拿你没办法,现在去杂货店看看吧。」

要逃离她也是怪麻烦的,还不如干脆就带她一起去。

「所以说你见没见到泰勒啊?」

「今天倒是没有经过呢。小姐,你又在跟着这个家伙了啊。这家伙可是个实打实的人渣,你还是跟他绝交会比较好哦」

「说的也是呢……」

别在那认真地考虑啊。

在大马路旁的杂货店里,我正在质问着大叔到底有没有看到泰勒他们,但大叔好像是真的没有头绪。

「喂喂,我看你是没好好干活跑到里面偷懒去了吧?」

「就是偷懒,这也是老子开的店啊。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不过,你说的那个女的是一个黑色长发的美人是吧?」

「对啦。丰乳肥臀的,是个不错的妞。你有什么头绪吗?」

「前几天有一个过来卖贵金属和装备的,以前没见过的客人。虽然我觉得是偶然,但特征却是相符的」

大叔歪着脑袋,开口说出了一件奇妙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求详细」

「大概在四天前吧。有一个带来了挺值钱的戒指,装饰品还有各种尺码的男式铠甲和剑的客人过来。贩卖单品的客人倒也并不稀奇,但这么多毫无联系的物品被一起拿过来我可还是第一次见。因为是一位近期都没有见过的大美人,所以确实是给我留下了印象。」

……来卖吗?

武器和防具不选择新品,而是到这里来买二手货的冒险者也是挺多的。新人冒险者没什么钱,所以到这里买二手的武器防具的话我也可以接受。

但是,那家伙居然不是来买而是来卖的啊。这就变得有点可疑了。

「那个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呢?」

「我也不想买下偷来的东西啊。所以那时我提出了要确认一下身份,她便拿出了冒险者卡片给我。因为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我就买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是想要能够保障自己安全的东西才当了冒险者吗……」

「那,那个,这样不会很奇怪吗?」

悠悠她也觉得这位新人小姐怪怪的。

「喂,怎么了。很少见地摆出了认真思考的表情嘛。是在想些什么新的诈骗手法吗?」

「为什么会是那样啊!不对,我可没有闲到要跟你这个臭大叔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回见了」

「喂,喂。真是个任性的小子……」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所以不是叫了你等一下我吗—」

悠悠好像在后面说着些什么,但是我选择了无视并继续前进。

看来这件事的确值得去追查一下。

对泰勒那家伙的担心我当然是一点都没有,不过要是那个女的是罪犯的话,我把她抓起来丢到警察那里,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些奖金呢。

虽然说不知道她那些贵金属和装备是在哪里弄来的,但是卖了钱之后要去的地方是明摆着的。

赌博,喝酒,女人……。不对,对方是女性的话应该是不会去玩女人吧。这样想的话她应该是要去买些什么东西才对。

先去她可能会去的赌场看看吧。

5

有一段时间没到赌场去了,结果走到了门口却被摆着十分凶恶的表情的门卫给拦了下来。

「喂,你是不会看字是吧」

他粗大的手指指着的地方,有一张纸贴在上面。在那上面是——。

『谢绝滋事闹事的没钱客人。特别禁止达斯特进入』

如此写到的。

「这次

你又闹了什么事啊?」

「什么也没有好吗。怎么回事啊,我在这里花了多少钱你不知道是吧。我可是这里的常客啊!」

「确实,你赌钱只亏不赚是真的。但是啊,你没钱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去正在赢的客人那里乞讨啊!还有荷官是女性的时候不要上去搭讪啊!」

「让赚到钱的家伙请客才能让金钱顺畅地流动不是吗。这就是所谓的经济啊!而且只要是美女就应该上前去搭讪可是应有的礼仪啊!」

「上次你偶然赢钱的时候不是一手揽下,转眼就走人了吗?还有我们的荷官那边也有『能不能处理一下那个来搭讪的恶心混混』这样的抱怨过来了啊」

这叫什么店啊。我再也不来了!

那个女荷官,明明就在我赌博的时候用甜蜜地声音跟我说「达斯特先生一定能赢的」这样的话骗我下了大注。

「而且比起你,现在我们应对那个『赌场洗劫者』已经够忙了。没空陪你瞎胡闹」

「那是什么?」

「有个洗劫了阿克塞尔各家赌场的女人,我们这家也是中招了。因为赌输赔了大钱和装备的客人也是只增不减啊」

「……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求详细」

「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过算了。那我告诉你关于她的事,要是见到了她记得跟我们说一声。是有个赌博非常强的女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输,感觉她好像是出老千了,但又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不过可以确信的是,她那个手法绝对不是新手。我们现在怀疑她会不会是同行的人」

再详细的问了一些关于那个女人的手法之后,我们便离开了这家赌场。

在那之后到几家不同的赌场去问关于那个女人的事,都得到了类似的答复。顺便一提我也向认识的冒险者们询问了一下。

「啊—,我朋友的朋友遇上了她最后输了个精光。真的是输到了一个子儿都不剩了啊。那家伙不仅能说会道,还善用了她『女人的武器』,仅仅是想到她我都会气得像炸了锅。……你说我朋友的朋友就是我自己?别,别说傻话啦!怎,怎么会有那种事呢,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女人……。明明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居然还叫了其他的男人来。接着我想要追求她的时候,她就说了『跟我赌一把赢的人就可以跟我交往哦。要是我输了的话,作为赔偿可以随你们处置』这样的话,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不上的话还是男人吗!你说对吧,你应该懂我意思吧!是男人都会愿意跟他赌一把吧!」

「当时她含着泪光过来向我说她妹妹正在受病痛折磨,你说是个人都应该给她点爱心捐款吧?不,不过,想要借此机会跟这位美人打好关系的私心,也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啦……」

整理了一下被骗的蠢蛋们给出的情报,终于能够断定传闻中的「赌场洗劫者」的身份了。看来这号人物应该就是管泰勒叫做师傅的,那个新人冒险者没有错了。

看来她亲近的对象远远不只是泰勒一个人,而且还骗取了不少金钱和贵金属。而且根据受害人的不同还会改变自己的手法,真是有够狡猾的。

有被她那恬不知耻的下流身体和色相给诱惑了的受害人,被倾诉说家人遇到了种种不幸的受害人也有不少。

虽然说被骗的家伙们确实是自己太蠢了,但是她做的事情的确是诈骗没有错。

她就是这样用骗来的钱把高价的衣服和宝石买了个遍吧。

「那个新人,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坏女人啊」

「是骗人的吧……。看她的时候,明明是那么坦率的一个人啊」

「女人这种东西是不能从外表来判断的啊。就像是酒馆的小姐姐也是,她能从你身上榨多少钱就榨多少钱,钱一但花光了就懒得撇你了。不过,这着实是有点出乎意料的展开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本来只是抱着轻浮的心态准备要阻碍一下两人的进展而已,没想到现在反而是女方那边有问题啊。

其实只要把那个新人见不得人的秘密告诉泰勒这件事就算完了……。

「到底要怎么办呢?把事实告诉泰勒先生会比较好吧。不然的话他可能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被骗取了钱财也说不定啊」

「告诉了他又能怎样。这种事情完全就是被骗的人自己太蠢了。泰勒就是被人把钱骗走也纯属自作自受」

「你怎么这样啊……。你们不是同伴吗……」

「不过算了,那什么。一拳打爆那种洋洋得意的家伙的鼻梁也是一种乐趣吧,你不这么觉得吗?」

虽说这绝不是为了泰勒,但是反过去骗那个骗取了不少笨蛋的钱财的女人,好像也是挺有意思的。

去欺骗坏人的话,就不必手下留情了吧。

6

「那边那位小姐,对,就是这位黑发的美丽的,拥有着让人不禁想入非非的身材的你」

「什么,你是在说我么?」

无精打采地向我回话的女人就是上次那个新人冒险者。

跟泰勒在的时候比起来,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正是啊,老夫见你气色红润一看就是鸿运当头。因为有些在意的事便向你搭话了呀」

我故意模仿老人的口气说话是有理由的。

现在,我正戴着全白的假胡子和圆形眼镜。

并且在这个女人频繁出入的服装店出来的路口上,装扮成占卜师的样子一直等待着她。

「嗯,鸿运当头吗。倒也不算是说错了吧,而且看你也挺有眼光的。好吧,我刚好也有钱,就让你给我算一卦吧」

「哎哟多谢惠顾啊。来来来,小姐您请坐」

于是她便坐在了铺着白色布匹的桌子前面。

这样近看发现她还真是个让人心中小鹿乱撞的色气女啊。

跟泰勒在一起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天真无邪开朗的新人小女孩的形象,女人这东西真是可怕。

「那好,现在请你注视着这颗水晶球。这样一来我便可以看清你的过去和未来。嗯嗯嗯,我看见了!小姐您,八成是一位冒险者吧」

「看我这个样子是人都知道吧」

确实,穿着革制铠甲佩着剑的如果不是冒险者的话,那就只是个单纯的危险分子而已吧。

到现在她的反应还是一般般,看来得拿出点我占卜的真正实力了。

「今天早上,你突然想起来了昨晚没卸妆就睡觉了,所以着急忙慌地去卸了妆并去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是从脚开始慢慢往上洗的,特别是洗到胸部的时候就更加用心地……真的吗。老爷,这个部分我求详细啊」

「欸!?你是怎么知道的!?」

「嚯,嚯,嚯。因为老夫是优秀的占卜师啊。老夫可是能够看穿一切哟,当然你现在穿着的内衣的颜色也是……行了你别在那卖关子了这么小气干嘛求你告诉我吧。老爷你能看到是什么颜色的吧,告诉我会少块肉吗?」

「呐,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偷偷摸摸地,低着头在那边说些什么呢?有谁在那里吗?」

那个女人向这边投以了怀疑的眼光。

要是不自然一点的话恐怕是要露馅了。得小心一点才行。

「您在说什么呀。这桌子的底下自然是空无一人啊。比起这个,还是让我们继续进行占卜吧。要是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在您的身边会降下特大的不幸啊。」

「不幸?蛤,开玩笑吧。这个城市里的人全都是些单纯的白痴,自从我到了这里来,日子就过得美滋滋的好吗。每天都挥霍无度的,可快活着呢」

她的脸上露出了被欲望所扭曲的笑容,美人的形象在瞬间化为了乌有。

果然,她在泰勒的面前是装出来的,这才是她的本性。

「运势这东西啊可谓是风水轮流转。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小姐您应该知道吧。也就是说……欺骗他人,终会害己,越是作恶就越会深陷不幸啊」

「瞧你说的,好像真的都让你看见了似的……」

她突然就变得面无表情,并好像失去了兴趣似的看了过来。

「呵,我懂了。你啊,要不是赌博被我赢了个倾家荡产,就是跟那群傻傻地给我送钱送礼物的男人一伙的是吧。真是可惜啊,我还没有天真到这样就会被你所动摇。想要骗到老娘你还早了一百年呢。去投个胎转个生再来过吧」

就在她拍拍屁股转身走人的时候,我突然在背后叫住了他。

「大地鸣动之时,于你降灾之日。此乃仅你一人之祸。千万时刻铭记于心啊。」

「好了好了。下次再来骗我麻烦你打个草稿吧」

女人背着我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街巷的尽头。

果然,这样子说她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啊。但她应该多少都还是有点在意的。

我卸下了占卜师的装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泰勒现在还只是被她接近的阶段暂时还不至于遭她毒手,但毫无疑问要是就这样下去的话,近期泰勒就会跟那些蠢货落得同一个下场了。

我掀开白色桌布,并向在桌子下面抱膝坐着的巴尼尔老爷谢过。

刚才的所谓占卜其实都是老

爷他「看穿之眼」的力量。只不过是他悄悄地告诉了我「看穿」的结果罢了(译者:你把人都请到了,直接让巴尼尔老爷占卜不行吗,非要让人躲在桌子下面)。

巴尼尔老爷从桌子底下出来,并开口笑了出来。

「唔哈哈哈哈哈!只有耍些坏招的时候倒是挺巧妙的混混哟,不必跟吾客气。像这种恶作剧正合吾辈之意!而且欺骗他人的时候,也正是一个可以让吾获得负面情感的好机会啊。不过『那件事』,你应该不会忘了吧?」

「放一百个心吧。那么,接下来就是正戏了」

「说会『降下不幸』什么的,蠢不蠢啊。现在居然会有这种人找上来,看来我确实是玩得有点过火了。也差不多,该跟这个城市说再见,赶紧走人回去了吧。」

我悄悄地尾随在了那个女人的后面,发现她到了现在还是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反而还在骂着街。

不过看她嘴上是那么说,其实还是很在意刚才占卜的内容的,周遭稍有声响都会引起她的回头,对脚边四周的东西她好像也是格外地留意。

「再说了,什么『大地鸣动之时』啊。那种东西也就只有在火山爆发的时候才会……欸欸!?」

就像是在故意打她的脸似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彻了整个街道,地面也被震得轻轻地摇动了起来。

「什,什么啊!?是地震吗!」

女人慌张得不禁坐到了地下,但周围的人却若无其事地继续漫步在街道上。

「欸,骗人的吧……?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淡定啊?好像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刚才的巨响和摇动似的……。难道说,刚才的摇动仅仅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到了吗?」

这时她想起了占卜的内容,脸色也突然变得煞白了。

可以看到她正十分害怕地望着周围呢。

我稍一抬手,那个女人的头顶就降下了大量的「液体」,把她淋成了个落汤鸡。

「什,好冷啊……什么鬼啊这是!?怎么黏糊糊的啊!流进衣服里面感觉好恶心啊!等,等等,别滑到奇怪的位置去啊!?」

因为从阿库西斯教徒那里收到了大量的凉粉史莱姆但又没什么用,所以悠悠就把它们全都硬塞给我了,于是我就把那些玩意全给浇到这女人头上了……不过好像有点下流的感觉啊。

那女人慌张地抬头去看,但现在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他发现天上竟然连半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突然就害怕了起来,并抱住了自己被淋湿的身体发着抖。

「怎,怎么回事啊……。那个占卜难道不是骗人的吗?」

青着脸的她害怕得赶紧快步离开了这里。

可以,可以。

「进行得都还顺利吗?」

从旁边建筑物的楼顶探出头来的是奇斯。

手里拿着直到刚才为止还装着凉粉史莱姆的水桶。

「嗯,时机掌握得刚刚好」

「因为行动暗号是作为我们这里的名胜的爆裂魔法啊,这样还不好掌握吗」

刚才的爆音和震动,是那个脑子有毛病的爆裂女孩每天都要做的功课一样的东西。

如果是阿克塞尔的居民的话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事到如今谁也不会感到吃惊。因为和真一行人直到昨天都出门在外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很清静。

那个女人来到这里还时日尚浅。不知道我们阿克塞尔的名胜也是理所当然的。要是她接下来的行动能按照预想的来就好了。……我看我就动点真格的吧。

我一边凝视着她远去的方向,一边快速地追了上去。

我在大马路上发现了她的身影并逐步跟了上去,但那女人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虽然她看起来是在很平常地走路,但头却是一直在左顾右盼。好像是对四周有所警戒的样子。

「那么,下一个整蛊她的地点就是」

老子事先就预测到了那女人可能会去的一些地方。并且跟在那里的人都打过了招呼。

要去她常常去的那家高级餐厅是吧。很好,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

我从后门进入店内的同时,也跟正在厨房干活的厨师和店员使了个眼色。

于是这些家伙们就露出了十分猥琐的笑容。其实穿着厨师和店员的衣服的这些人,就是被那女人把钱骗跑的冒险者们。

这里的店长原本也是一位冒险者,另外我们还给了他魅魔店的全年半价券,于是他便屁颠屁颠地把店面借给我们用了。

「兄弟们,复仇的机会来了。都准备好了吧!」

「交给我们干就完了。让她好好地品尝一下,什么叫男♂人亲手♂制作的料理」

自信满满的「厨师」们将装得满满的料理递给了假扮成服务员的奇斯。

对于这次的整蛊行动,奇斯进行了全方面的协助。他自称说是「为了泰勒我就豁出去了」,其实是他自己闲得要死罢了。

我真的很好奇事态到底会怎么发展下去,所以就从厨房偷偷地看向了店内。

「让您久等了。这是今天我们『主厨的随性料理』」

(译者注:『』内处原文为『シェフの気まぐれメニュー』,指的是在西餐厅中客人并不点餐,而是直接或者简单地提一些要求后,将餐点都交给主厨来置办的一种点餐方式。此处为配合下文,故如此翻译。)

「嗯嗯,我看看今天的料理都有些……这是什么?」

女人一脸不爽地指着的料理就是一盘烤肉,上面浇着一些半透明的液体。

「是的,这是主厨『随性』淋上去的酱汁(!?)」

「欸,『随性』是这个意思吗!?还有,这个酱汁是用什么做的啊?」

「这个嘛……因为是主厨『随性』做出来的东西,你问我我也不晓得啊。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应该?你……。算,算了。毕竟主厨的手艺我还是知道的,说不定这东西看着一般般,但味道很好呢」

她像是硬把自己给说服了的似的,招呼服务员退下了。

奇斯在行了一礼之后也给其他桌的客人上了同一道菜。

那女人在确认了周围的客人都很自然地吃下了这奇怪的料理之后,自己也舒了一口气,并将料理送入了口中。

「呕咕!?这个黏糊糊的恐怖液体是什么鬼啊!肉也是完全烤过头了硬得要死,味道也是又苦又臭恶心死了!来人啊——」

就当她一边用手中的叉子敲打着桌面,一边准备要站起来的同时,店内的客人突然开始了大声的评论。

「唔唔唔唔唔哇,这个新菜式简直是不得了啊。在保留食材『原本的味道』的同时,配合这个新作酱汁让二者交相辉映,成功地让二者合二为一了啊!……嗯嗯嗯」

「这道菜要不是舌头特别灵的美食家的话,恐怕是难以理解其中纤细的奥妙啊!对此道菜说三道四之辈恐怕就暴露了自己的品味不足啊!……唔噗」

听见了其他客人对此的赞不绝口,站了起来的女人也默默地坐下了。

虽然他们夸完之后就把嘴巴紧紧地捂上了这一点有点可疑,但是戏能演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看见那女人一边观察着周围开心地吃着的客人,一边忍着难受将料理咽下。每每将料理送到嘴边,她都会深深地皱下眉头。

「话说回来,那玩意到底是怎么做的啊」

我向负责演厨师的冒险者询问了一下,他便双手抱胸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个肉就是将怪物的肉不经过放血直接随便烤了一下,酱汁就是你带来的那个凉粉史莱姆加上超多的白砂糖做的。」

(译者:真的忍不住吐槽……「男人亲手制作的料理」,就只是这点程度而已吗?特别是那个「半透明液体」,你确定只是凉粉史莱姆?!)

总而言之,就是在又硬又臭的肉上面浇上甜到爆炸的酱汁做出来的黑暗料理是吧。那也怪不得她,会摆出那种表情。

就算如此她还是死要面子,硬着头皮吃完了那坨东西,只留下了声「多,多谢款待……」就赶紧走人了。

她一走,店里扮演客人的冒险者们就突然一起冲向了洗手间。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难吃也要有个限度吧,要人命啊!」

「为什么我们也要吃一模一样的东西啊!你不能保持造型换个好点的口味吗!还有,你小子也给我吃!」

「这种像shi一样的东西鬼才要吃啊!」

「开什么玩笑,你这混蛋!」

我把客人和厨师的扮演者们的干架无视掉,和奇斯一起离开了这家店。

在那之后的整蛊还包括了收了她数倍于平常地价钱,以及掉包调味瓶里的调料之类的。被折磨到筋疲力尽的她回到了高级酒店。

「这跟我常去住的小旅馆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啊。这娘们居然挥霍着这些不义之财,过着这么土豪的生活。」

「你有时候还会睡在马棚,甚至直接醉倒在路边咧。」

在我旁边抬头看着酒店的不是奇斯而是萝莉魅魔。

因为从现在开始,这丫头才会比较派得上用场。

「这次可是特例哦。要不是听说这是在帮巴尼尔大人的忙我才不会来呢。请你可别误会了。」

「哦,知道啦。要是你干得好的话老爷会很高兴的,并且给你摸摸头作为奖励哦」

「真的假的!唔嘿嘿嘿。一定要让他摸我个爽——」

别给我在那里一脸享受啊。

「喂,你之前明明说过『女性会因为被摸摸头而感到高兴什么的,是处男的幻想而已哦?』,是不是跟你现在的反应有点前后矛盾了啊?」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如果对方是我憧憬的人的话被摸摸头当然是会高兴啦。虽说要是被达斯特先生给碰到了的话我肯定是会告你性骚扰的,但这能跟巴尼尔大人一样吗。倒不如说,希望他可以把我重要的地方都摸个遍吧!」

「这,这丫头……」

「啊,我突然想到个好点子!」

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些什么,拍响了手并频频地点着头。

「虽然我对你这露骨的差别对待有吐不完的槽,但今天看在你有要帮忙的份上我就忍一忍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吧?」

「请放心交给我吧。梦境的内容非常完美!」

把这丫头叫来,就是为了让那个女人做个噩梦。

今天遇到的尽是些不顺心的事,所以她应该会早早睡下。这时就可以为她献上我们精心准备的噩梦大礼了。

7

第二天。

我继续以占卜师的打扮坐在跟昨天相同的地方,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有谁坐在了我前面的位置上。

我抬头看见,坐在那里的是一脸被玩坏了的表情的那位新人女冒险者。

「哎哟,您看起来好像很疲惫啊。昨天过得还算开心吗?」

「蛤,昨天简直糟糕透顶了好吧。在街上的时候不知为何就突然被浇了一头奇怪的粘稠液体,买东西的时候也被人给坑了个惨,想着说今天就早点睡吧,结果却做了个被一群金发的好色男给追着跑的噩梦……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可真是……」

看来噩梦起到的效果还真是不小啊。

只不过……让我有点在意的是这个噩梦的内容就是了,一会得找萝莉魅魔去问个清楚才行。

我仔细看着用手扶着额头「哈啊啊啊」地叹着气的新人冒险者,发现她的眼底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话说回来这位小姐啊,今天您来是有何贵干啊」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我现在相信你的占卜了。毕竟昨天一整天的遭遇都像是被人给故意算计了一样的惨,我现在是想不信都不行啊。」

很好,这家伙上钩了。事情正如我的预想往着很有趣的方向进展呢。

现在开始才是重中之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那么,小姐您想占卜些什么呢。占卜一下您今天内衣的颜色吗?特别告诉您一声老夫现在也有开始在做胸部占卜哟,小姐要不要尝试一下」

「你这手势和眼神实在是太可疑了所以那些还是免了。就帮我占卜最普通的吧,比如能够变得幸运的方法什么的」

「嗯,变得幸运是吧。呜呼呼呼,哈哇哇哇,@#¥%」》*&!」

我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一边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一边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个女新人着实被我的行为吓了一跳,但是她的眼神和昨天并不一样,是非常认真地看过来的。

「哦——,老夫看见了。您得往前走到这条街尾的魔道具店里去,在那家魔道具店里卖的『推荐商品』,便是能让您变得幸运起来的『幸运道具』啊!」

「魔道具店?」

「正是。该店的店主是位薄幸美人,除她之外还有一位戴着面具的店员在店里。而那位面具店员所推荐的商品便将成为让您变得幸运的关键啊。」

「戴,戴着面具的店员?虽然非常可疑但是也值得一试吧。谢谢老伯,钱我放这里了。」

虽然她给的钱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但我还是选择默默地收下了。

老爷所提出的帮忙进行占卜的条件,就是要把店里的商品卖给那个女人。

「这样一来老爷你那边的库存也可以清一清了。那女人看起来挺有钱的,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赚她一笔才行」

「说的没错,要是这样下去的话本店这个月的业绩也要因为那个无能店主而确定是大赤字了。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吾辈得赶紧回到店里去,在此先感谢汝的协助」

「老爷和我谁跟谁啊。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随叫随到」

从桌子底下跳出来飞奔向店里的巴尼尔老爷,瞬间就没了影子。我则向着他的背后大力地挥着手。

这样一来也算是把欠老爷的人情给还了,反正没事就跟过去看看那个女人会被怎么整吧。

我把占卜用的小道具装在了袋子里面,然后提着袋子追了上去。

但是老爷那个速度我是怎么也追不上的,等我到了道具店的时候老爷已经穿着围裙正在接客了。

「欢迎光临,以人类的基准来看还算是个美人的小姑娘哟!」

「啊,欸,刚才那算是在夸我么?」

从窗户偷偷看进店内,并没有发现店主维兹的身影。

倒也不是像平常一样倒在店里的地板上,可能是出门了吧。

我正寻思着,便有一阵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

「是庭院那边传过来的吗?」

因为有点在意,我就沿着墙壁去寻找这味道的源头,结果发现烧焦的维兹被丢在了那边。

啊啊,因为会碍事所以被丢出来了吗。肯定又去进了一些卖不出去的货吧。

虽然她是自作自受但我还是忍不住为她双手合十。

「你的推荐商品,就,就是这个?」

店内传来了女人怀疑的声音,于是我急忙回到了窗边继续进行偷窥。

发现老爷推荐的商品尽是一些根本卖不出去的玩意。

巴尼尔老爷手上拿着的是一个脸部写实得出奇的人偶。是一只穿着贵族风格礼服的小孩模样的人偶。

「这就是附近的主妇们口口相传的能让运气变好的人偶。它的头发是设计成可以自由伸缩的,所以您可以随您喜好来改变它的发型。虽说偶尔会出现它在被放置的地方擅自移动这样的情况,但您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必须在意好吗!?这根本就是被诅咒的人偶吧……」

「您这是什么话,还请不要吹毛求疵啊。它可是还搭载着许多其他强大的功能呢。其中之一就比如,只要您事先告诉人偶你想要起床的时间,到了那个时间它就会叫您起床。我们可以现场演示一下。」

老爷在那个人偶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接着,他就将那个人偶放在了桌子上并以双手抱胸的姿势等着。

那女人和我都忍不住去凝视着那个人偶,低着头的人偶突然抬起了头,大大地张开了他那紧闭的嘴。

「咳欸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偶张大嘴巴用非常大的音量发出了令人恶心的笑声。

「吓死人了!什么鬼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就算是再怎么赖床的人都能用这个机能一发解决。这是何等美好的机能啊!顺便一提您如果这时还是不起床来关掉它的话,就会触发它钻进被窝里掏出短剑来刺您,这样的小恶作剧机能哦!」

「那样的话在睡醒之前就已经长眠了好吗!?别在那里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快说这个要怎么关掉啊!?」

指着依然在大笑的人偶,女人用不输给那个笑声的音量大声怒斥道。

我只是在外面听到那个声音脑袋都快要出问题了,在里面的那家伙肯定是已经痛苦得要死了吧。

……但巴尼尔老爷看起来倒是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嗯,关闭它的方法是吧。按照它的设计只要用力堵住它的嘴就可以了。」

「这种事早点说啊。……呐,这个人偶好像在全力地反抗欸!等一下,这样真的不会很危险吗!?」

她拼命地按着正在反抗的人偶的那副模样,远看简直就像是诱拐小孩的罪犯一样。

「醒来之后稍微做一些运动,是不是感觉整个人都彻底精神了呢?」

「蛤,唔嗯,够了……。就没有别的推荐商品了吗?」

「对这一款不满意么?那非常热卖的『深夜发笑巴尼尔人偶』怎么样呢?要说有没有其它的推荐商品的话那当然还是有的,就比如这个可以驱赶怪物的项链。」

老爷从后面的货柜上面取下来的,是一条款式外型都满不赖的项链。

「刚才这玩意也是,那个『发笑人偶』也是,它们的卖点到底在哪里啊?你说还有项链是吧,我看我还是要项链好了。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嘛。那么它驱赶怪物的效果能到什么程度呢?」

「是可以让哥布林这种程度的怪物完全无法近身的程度」

「啊啦,那还真不错啊」

确实,如果只是那样的话就真的是不错,在旅行商人和马车夫那里应该是非常抢手的。

但是,在这间魔道具店里摆放着的商品可都是些双刃剑。

「硬要说它有缺点的话就是宝石会散发出一种香气吧,虽然这种香气会吸引怪物但是没有必要去在意这些细节。」

「呐,这样的话不就跟驱赶怪物的效果抵消了吗?这简直是致命的缺陷啊……」

那女人直到最后都没找到什么想要的,于是只好买下了刚才的项链和一些别的东西。

「唉,钱都花光了啊。在这个城市也玩够了。差不多该回艾洛德了吧。」

因为有很多东西都是数倍于平常的价格来卖给她的,所以最近一直很大手笔的她也差不多把钱都用光了。

「艾洛德不是那个赌博业大国吗。还真是不长记性啊,这娘们。」

既然她要离开这个城市那就没什么必要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晚上偷偷潜进她的房间,在她的枕头底下放置一个「起床人偶」好了。

8

那之后过了三天。因为从那女人那儿赚来的占卜费也花光了,我只好到公会里去,在那里看到了琳和奇斯……还有泰勒坐在一起。

看来泰勒也是从那女人的魔爪中解放了嘛。不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的,缠着他稍微问一下吧。

「你好啊。哦,泰勒师傅,好久不见咯」

「别用那种恶心的称呼叫我可以吗」

「最近你,是不是跟哪家的姑娘好上了呀。介绍给咱认识认识呗」

我随口说出来这句话的同时,琳和奇斯立马就用食指抵在嘴前并且发出了「嘘—!」警告声。

这些家伙什么意思啊。这个反应……是,哈——。该不会是被甩了吧。

「喂,怎么了嘛,被人给狠狠地甩了吗?」

「我们本来就没有在交往好吗。我只是教给她一些作为冒险者的心得罢了」

「那还真是有劳你了。所以呢,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回故乡去了。她的母亲好像突然患病了。于是她不得不放下冒险者的事业,回家去照顾她患病的母亲。」

编了一个这样的理由吗。她直到最后都还在装纯粹的女冒险者这一点还真是了不起。要是被骗的人也不知道真相的话,这也就只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而已嘛。

反正她已经离开了阿克塞尔,再怎样编都无所谓了。

第二天去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噩梦和「起床人偶」连续两天没睡好觉了,脸上显露出的是打心底里感觉到的疲惫。那么她也应该对这个城市有了心理阴影了吧。

「毕竟事发突然。她已经因为购置冒险者的装备就已经把钱花得差不多了,而且又有一笔数目不小的治疗费需要支付,于是我姑且筹出了一笔钱给她。希望能派上点用场吧。」

「…………」

这个臭婆娘!死到临头还不忘记要捞一笔……。还有泰勒你也是,能不能再好骗一点?

「所以说我现在也是身无分文啊。现在准备去接个任务,你要一起吗?」

「反正老子也是万年穷光蛋,去就去呗」

我正说着,琳和奇斯便点了点头。

这两个家伙,在我没钱的时候明明是无视的,为什么泰勒没钱了就会有反应啊。

……我本来是想这样抱怨一句的,但只限今天还是对这个烂好人的领队稍微温柔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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