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感觉得救了。
而在那时候拯救我的,不只是玲。
「哎,莺,你才是明白吗。我究竟有多么感谢你」
「咦?」莺抬起了头
「当初遇见你时,你正好像今天一样,用道理解释我的那个吧。直到遇见你之前,为什么会知道通常不会知道的事,自己完全不清楚。所以总是被逼问『为什么你会知道』,然后还是像今天一样支支吾吾,或者恼羞成怒,只懂得这样。对自己那个不明白,有时候会觉得……就像是一件坏事。不过,这全都因为,你那奇异的解释,古怪的命名——都一扫而空了。所以,也许你已经没有特别的资质了。但是,这样的你还是拯救了我,所以别太贬低自己。」
莺看着我,眨了眨眼。似乎想说什么,张开嘴却又说不出话,又闭上。然后再次张开,低声说,
「……吓我一跳了。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唔……什么。当我是忘恩负义的人一样」
「谁叫阿让你」莺像猫一样笑。「总是说明了都不明白,又说别人的命名难为情,还以为你——」
就在这时
笑着的莺眼里,滑下了一颗大大的泪珠。
「嗯?咦?」
马上用手背擦掉。但泪水不停涌出,莺小声说「咦?」……然后低下头开始哭了。
「哇!喂,你怎么了!」我不禁从沙发站起来。像是要把掉落的泪捡起一样移动到莺面前。「是我,说错什么话吗?」
「……就是啊」莺擦着眼角抬起头。眼和脸都有点红,轻轻咬着嘴唇,「都怪你乱说话,要负责任哦」
「责,责任……叫我」
“怎么负责”这句话说不出来。
因为莺已经扑进我怀里。
我被推倒在沙发上。莺双手环在我脖子上,柔软的触感紧贴着身体。一丝甜蜜的香气掠过鼻尖,令人神魂颠倒。跟这股香气相比,昨晚晚餐的香薰简直不值一提。
轻轻抽噎着,把鼻子埋在我脖子里。圆圆的小巧的头在我眼前动着。我——
「喂——莺,快离开啦」
「不要」
抱紧。
「喂,慢着!哇,别贴过来,你这个深藏不露的巨乳——」
我大声叫喊,莺轻轻抬起头,不满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突然有所发现似的眨了眨眼——
娇小的嘴唇,俏皮地弯起了。
「……阿让你这个色狼。动物」
呃
「这,这是无可奈何啊!」
我大声喊,莺就像是闹别扭一样,露出像要更加作弄人一样的嗜虐眼神,
「这样没问题吗,阿让,明明喜欢玲姐。却和我做这种事。……回去之后,我要告诉玲姐」
「什,什么叫这种事,我,我才没做什么啊!应该说——啊?」
慢着。这家伙刚才说什么了?
我突然变得冷静了。
「莺。你刚才,说什么了?我喜欢玲?……什么意思?」
我反问,莺突然满面通红把脸贴在我胸口,然后像是生气一样越说越激动。
「可,可是,阿让你不是对玲姐言听计从吗,又对玲姐绝对服从。可是却完全不听我的话,总是对我说话刻薄——」
「啊?我不是总是说因为感激玲,所以答应她的请求也是理所当然的吗。怎么突然会变成喜欢了。当然问我喜欢还是讨厌的话当然是不讨厌,也许等于是喜欢了」
……等等。想起那个女人对我的种种暴行,老实说,不怎么有好感。
嗯,还是撤回前言。我不怎么喜欢那家伙。
「应该说你也一样吧,受玲的照顾,也会感激她,答应她的请求吧。那就等于是喜欢啊?」
「是这样没错,不过,也不是」
莺轻轻抬起头。用带着泪痕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说。
「从一年前起,我眼里就只有阿让你一个」
「……,啊?」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露出一副傻样。她说什么?那是什么意思?那是——呃。
「……莺。那个,假如是我会错意的话不必客气直接揍我就好了。莫非你是——喜欢我吗?」
莺的脸一下子变红,是今天最红的一次,
「…你,一直都没有发觉吗?」
然后起来,握着拳开始哆嗦发抖。
「阿让你超迟钝!铁矿!木石!」
「好痛!别骑在人上面乱来!怎么有厚书的!从哪掏出来的!」
莺骑在我身上开始用书敲我。哇!当真会死了!
我拼死抓住莺的手。虽然依然想闹,但无奈没力。抵抗徐徐变弱,手腕被我抓住,恨恨地呻吟。
莺在上,我在下,四目交投。
「……阿让你这个笨蛋。我恨你」
红着脸瞪我,莺极其自然地把脸贴近,闭上眼睛,稍微抬起下巴,「——唔」地轻轻伸出嘴唇。
虽然我「呜」地一时畏缩了,但怎么说呢,可能因为闭上眼睛的莺从未显得如此的专致吧——回过神来,我已经把脸贴近。
但中途停住是因为。
发现刚才一直听到从浴室传来的水声,不知不觉间没有了。
「……」
我(不得已地)躺着在沙发上,漫漫把脸转向旁边。通向浴室的门。被微微打开,本应在洗澡的那由,室火野小姐,千代边小姐,不自然地屏息静气,从那缝隙偷看这边。
目光对上了。
我像是弹起来一样把莺推开站起来,想对她们说什么。但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发出啊,呜之类像是是呻吟一样的神秘单词。
室火野小姐笑眯眯地挥手。
「啊对不起!别介意我们,你们两个年轻人就——」
在她说完之前,我拿起莺带着的书,往门那边丢过去。书碰到关上的门,咚地掉在地上。
呃。
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怎样!
「……阿,阿让你这个笨蛋。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莺趴在地上抱怨。
……把想躲在浴室里的三个女人拖出来,我和莺轮流冲凉。然后确认房门上锁后,我们终于睡了。
睡铺的分配是床上睡三个人。两张沙发各睡一人。
其中一张沙发给身为男性的我用,另一张给谁用呢。
「我睡沙发吧。毕竟你们都是客人」
那由顽固地坚持,所以就这样定了。
关了灯,我们各自就寝。
下次醒来时就能离开这里了。感觉甚至像被关在这里数星期,但也马上就结束了。这样想着,盖上毛毯闭上眼。
然后——我做梦了。
5.
眼前是博士的尸体。
身穿礼服。坐在椅子上,依旧是没有了头。
脚边的大魔法阵,唤出恶魔的阵。发出赤红的光辉。是血。是用血画的。那些血不再凝固,恢复为原来的液状,渐渐渗染地板。渗透的血,流到下面的盖子。盖子。对,是盖子。
揭开那个盖子。
关在里面的东西出现了。
简直像地狱——。
一瞬间,响起了惨叫声。
然后——
「……!」
身体弹了起来。
房间一片漆黑,看了看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有不祥的迹象。有些不寻常。明显不寻常。
从沙发上起来,摸黑走向墙壁。记得门边有电灯的开关——找到了。按上。一会过后,房间变明亮,光线刺眼。
在床上排成川字的三人——莺,室火野小姐,千代边小姐,各自“唔—”地擦着眼睛翻身。
我大声喊。
「你们都快起来!不寻常!有异常迹象——」
我说到中途停住了。
另一张沙发也没人在了。
那由——不在。
「……雾生?在哪!?」
浴室,打开门没人在里面。怎么回事?不在房间里?
视线迅速移向出入的门口。门锁——被打开了。
我屏住呼吸。刚才的梦一瞬间闪过。
莫非——
「……阿让?」
从床上起来的莺说。其他两人也终于醒来了。
我不作回答冲出房间。同时,那由的所在之处根本不必去找。因为姬鸣小姐客房的门半开着。
怎么回事?怎么打开了的?
我思考着,把门打开冲进房间。同时找电灯开关,打开。房间充满白茫茫的光,当中
——
那由和姬鸣小姐在对峙着。
姬鸣小姐像刚从床上滚下来一样,板着面孔。
另一边,那由手里拿着菜刀。双手握着刀柄,将光亮的刀锋对着姬鸣小姐。眼神阴森迫人,但带着全有觉悟的神色。用像是对着弑亲仇人的目光——
不是像是。正是如此!
「你居然把父亲……」
我一下子理解了。那由会如此固执要参加现场检证和侦查,是为了这个目的。
——找出凶手,报杀父之仇。
没法走出这座房子,警察来到之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要在之前找出凶手,然后手刃凶手——
可恶!
「雾生,住手!」
「别管我!」那由的视线一丝也没从眼前的姬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