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身上移开。
「怎么可能不管!这样做又有什么用!」
「没有!」那由激昂得像要吐血一样。「没错!你说得对!无补与事的!让你说得对!就算杀了这个人爸爸也不会死而复生!这种事——这种事我也明白!不过,爸爸养育我长大!温柔对待我!是我的一切!可是这个人却……杀了爸爸!就算什么也挽回不了……但是,这个人却逍遥自在,这个事实,我不能容许……!」
我咬牙。不行。这状态下根本沟通不了。
坐倒在地上的姬鸣小姐,嘴角发抖着说。
「不,不是我!不是!不是我,不——救命——」
「事到如今,还说这种……!」
她的乞求饶命,让那由强忍行凶念头的理性断线了。
把刀顶在腰上,整个身体撞向对方。
「住手!」
我冲了出去。
「阿让!不行——!」
身后传来声音。
惨叫声。
热。
飞溅的血花——
「……好痛!」
——剧痛。右手。
我的右手。
握住那由刺出的菜刀刀刃。
刺入般锐利的热,和滑溜溜的不快感触,就在手里。
「呜,啊……?」
看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板上的我的血,那由芒然地呻吟。菜刀掉下。腿软脚软坐倒在地上。看到她这样,
「……呃,好痛!」
我按着右手倒下。
「阿,阿让……!」莺在我面前蹲下。脸色发青。「手!手!」
手怎么了,我一看——不禁发出呻吟。
手掌的皮肤裂开很大。血流如注,看到就让人不舒服。
「好啦好啦,让开!」
这时候室火野小姐过来了。撕开床单做成临时绷带,拿起我的手,开始一圈圈地绑紧。
「真是的,真是乱来啊,让!高中男生利手伤了的话可是会每晚闷闷难眠的哦」
「不用你操心——呃,好痛!」
「好啦好啦,把手提高过心脏」
室火野小姐利落地处理完毕。
「暂时做了应急措施。但其实你的伤要缝针才行,不能乱动啊」
「好痛……谢谢你」
「嗯。姐姐我喜欢懂好好道谢的孩子。不过,真的反省的话就别总是乱来哦」室火野小姐说。「要不小莺就可怜了」
听她这么说,我看了看莺。莺她——
已经泪流满面。
我听见莺的制止。但还是冲过去了。否则毫无疑问姬鸣小姐会被那由杀了。或者也许是反过来。所以。我并不后悔。
可是——看到莺的脸,实在是说不出这种话。
「……对不起了」
「笨蛋!」
莺激动地扑过来。紧紧抱着我,把头押在我的胸口。
「……以后,一定要好好听我的话」
「知道了……」
室火野小姐咕咕地笑。
「不过,是真的很帅啦。好,向你的勇气致敬,要是睡不着的话姐姐我来帮你」
「……真是谢谢了。老实说,手痛得都笑不出来」
「喂,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由责怪我。眼里带着泪。不过——
你问为什么?
我实在是来气了。本来我就不擅于忍耐。不如说是性格上会忍不住回骂。所以我狠狠瞪回她大骂。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还有其他理由吗」
「咦——」那由瞪大眼睛。「朋友……谁——」
「不准说“谁是”这种话。要是这样说我会更生气,要破口大骂了」
我低声说完,那由像是受到训斥一样闭嘴不说话。然后簌簌泪下。
「——不过啊,让」室火野小姐说「为什么你能进来这房间的?小椿应该上了锁啊?」
「……咦?不清楚,我走出走廊时,发现这里的门已经半开着」
对了。到底那由是怎么进来的?
「小椿自己开门的吗?」室火野小姐以毫无紧张感的口气问。
「不是!」似乎终于从恐慌状态中恢复过来了——但姬鸣小姐还是坐倒在地上大声喊。「我只是在睡觉。可是,感到有动静所以醒来,就发现是那个人!」
姬鸣小姐用怨恨的眼神瞪着那由,指着她,我们看向那由。
「……雾生,你是怎么打开门锁的?」
那由坐倒在地上带着僵硬的表情,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钥匙。——钥匙?
「——屋内的万能钥匙。我是用这个开房间的锁」
「你有这东西啊」
「……是」
「等,等一下!那由!」室火野小姐振奋起来了。「那莫非用这个也能打开正门吗?」
「啊,不……」那由啜泣一声擦拭眼角,「这是屋内用的。打不开正门。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怎,怎么这样」
「我是为了找出凶手的时候而一直隐瞒着。……对不起」
也就是为了找出凶手时,手刃仇人,吗。
「不是我!」突然,姬鸣小姐大声叫喊。「我不可能杀博士!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事到如今,你还——」
那由的眼里再次燃起愤怒。让姬鸣小姐又坐不稳。
「什么事到如今了,我根本就没杀博士!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变的事实」
「你不是说认为你是凶手也没所谓吗!」
「是有说过,但是……」
但是——没想到明明上锁也被人闯进房间被人夺命吗。这也难怪。
「那你为什么拒绝行李检查!?」
「那是……」
姬鸣小姐对那由的追究支支吾吾。
「——那个,行李是这个吗」
千代边小姐说。一看,她在弄着放在沙发附近的金属银色手提公文包。大得能称为手提箱。
我屏息静气。
那里面——
有博士的头颅吗?
「住手!别碰!」
「呀!不,不过假如你不是凶手的话还是证明自己清白比较好——啊」
被姬鸣小姐斥喝,千代边小姐吓得肩膀颤了一下那瞬间,手提包倒了在地上,同时咯嚓一声,打开了。
在里面——
头颅,
没有头颅。
「咦?咦?」
室火野小姐走近,把手提包翻过来。掉在地上的是衣服,盥洗用具,吹风机这些生活用品。我也走过去确认,但找不到头颅这种恐怖至极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室火野小姐拿着手提包摊开双手,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停住了。
头颅从馆里消失了?
那是不是不可能的吗。
不符合逻辑的。
无法用科学解释。
那么难道说,凶手果然不是人吗?怎么会——怎会这么荒谬!
「我都说了……」姬鸣小姐露出阴森的微笑说。「我身上没有头颅」
「那么——你为什么这么拒绝检查行李」
姬鸣小姐不回答。但是,
「唔?唔—?这是……」室火野小姐从撒在地上的行李中,用手指夹起了什么。「……哈哈,原来如此。小椿。这是什么?」
那是刚才和从室火野小姐的肩包拿出的一样,装有白色粉末的透明小袋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因为不想让身为警察的我看到所以拒绝检查行李吗?」
「……」
沉默。
但是,就算如此也构不成任何说明。
头呢?头颅到哪里去了!
我转过头看莺。不,应该说想看莺。
那一刻。视野突然转暗了。
响起了惨叫声。
「——停电!?」
有人叫喊似的说。有几个人在动的动静。但还是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一片漆黑眼睛反应不过来。
黎明前是最暗的时候。
那么现在是世界上最暗,完全黑暗的时间。
在这片黑暗中——
「——啊!」
响起仿佛被雷击中的声音。
是谁?刚才那声音是莺吗?
「莺!你在哪!」
寂静。
雨声。
当我僵住身体时,
「我在这里,阿让——」
一片漆黑中传来莺的声音。声音带有一丝颤抖。
「莺。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阿让——我明白了」
「啊?明白什么」
「是恶魔」
「什么?」
「这座麒麟馆里,有恶魔存在」
感到毛发悚然。
同时,产生了新的动静。这是——
「喂,莺!你说什么了!怎么可能会有恶魔」
「不。是有的。我终于明白了。对啊。没错。逻辑上凶手必须带着头颅。但没有人带着。因此没有凶手。但尸体确实存在。那就产生矛盾。解决这个矛盾的方法——只有一个」
莺像是神志不清一样急速地说。
那就像是咒语一样,在黑暗中画出螺旋,眨眼之间高涨起来。
动静变得强烈——。不是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舒服。
我在黑暗中跪下,
「莺,别再说……」
在哪?莺在哪里?
莺!
「我怎么没发觉呢。不,我发觉到了。明明发觉却漠视了。我真傻。明明碎片已经齐了!之后,对,只要拼起来就好了!」
黑暗。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