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逻辑无法达到的黑暗领域。
我们现在,就身在该处。
我确信。这是魔术。是恶魔的召唤!
我在一无所见的黑暗中,伸出手去。
别再说了,莺。接续说下去就会来了。
恶魔就会来了!
「啊,不过没有证据。证据——不,走出这里就能证明了,而且,肯定是无关的。只要呼唤就会来。就算没有证据,只要带着确信呼唤的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到底在哪里了?
这里是——
「我现在就唤来恶魔。现在,我就把恶魔——」
莺的大眼睛发出鲜红光辉的侧脸在我脑海浮现。
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渴求恶魔出现的表情。
我大声叫喊。
「莺!别说了!」
咒语,停下了。
然后在下一刻,夺目的光芒让视野一片白茫茫。
「……!」
——电力恢复了。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现场跟之前一样没变。
房间里大家——包括我在内有六个人,都在摸索着前进,在原地趴下来。
而莺就在我眼前。睁开大眼睛,看着我。
突然发现。动静——消失了。
什么?怎么回事?刚才那股动静究竟是——
当我张望房间时有人碰我的手。
是莺。从正面拿起我没受伤的左手,手指轻轻交缠。
「……莺?」
「……谢谢你,阿让。没事了。我已经没事了」
像是告诉自己一样反复说着。
那时看到莺的眼睛,我理解了。
这家伙,大概是知道了。这座麒麟馆里发生的一切——。
6.
「小,小莺,你刚才说什么?呼唤恶魔是怎么回事?」
室火野小姐说。那由,千代边小姐。姬鸣小姐也看了看这边。
莺深呼吸一下,恢复原来的笑容,然后,
「正如我所说的意思。麒麟馆里有恶魔。并且,已经在这里被召唤出来了。」
「啊?咦?」
「逻辑上凶手必定带着头颅。但没有人带着。因此没有凶手。但的确有尸体在。产生明显的矛盾,决定出这次麒麟馆的事件,就这样逻辑上证明是不可能的。恶魔是表现不可能证明的概念——也就是用语」
所有人都一起呆住了——然后松缓了。
「什么,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室火野小姐垂下头,当场蹲在地上。
「是的」莺竖起一根手指,「要解开这个事件的真相,就只有改变规则才能做到」
「规则?」
「跟为了克服不完全性定理而摸索到的方法一样——就是改变规则。我们在这座馆里。但是仅靠馆内的情报和逻辑无法确定。所以只能将舞台从这座麒麟馆转移到更大的舞台。揭开麒麟馆这个密室的盖,以更大的视点重新认识事件。不过,要做到就必须从麒麟馆出去。——当揭开麒麟馆的盖时,一切都会明朗」
将盖?揭开?
盖?
莺的这番话耐人寻味。究竟是什么呢,但这样想也不过是短短一瞬。
——梦。
我,
「啊!」
不禁叫起来。
「呀!?」千代边小姐跳了起来。「这次又是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没有那么从容。
我冲出房间,跑在走廊上,经楼梯爬上三楼。
目的地是书斋。
打开门。梦里的光景再次闪过。
脚下是用血画的魔法阵。魔法阵有些地方往下渗。但渗透情况不寻常。渗痕有界线。地板上有不自然的接缝。
——渐渐渗染地板。
——渗透的血,流到下面的盖子。
盖。对,是盖子。
「等等,突然怎么了,让」
从后追来的室火野小姐说。莺,那由,千代边小姐,姬鸣小姐也陆续来到。
我趴在地上用拳头敲地板。然后——
「果然是这样!」
「什么果然?」
「声音不一样」我敲房间正中——正好是魔法阵正中的地板,然后敲外侧。「听到了吧」
「就算这样跟我说也……」室火野小姐转过头,「小莺,你听得出吗?」
「不,完全。」莺一脸为难。
「喂喂,你说什么了,莺!完全不同啊。这里是当当,但只有这里是咚咚地响」
「不,你这样说我也完全听不出啦」莺说。「不过就是说,阿让你想说这边的地板下有些什么吧?」
「对啊。这边的地板是一个盖!」
她们就是听不懂,我焦躁地说。对,就是这个。我在这个现场感到不自然的地方!
「那,那个,莫非」千代边小姐说。「这是秘密通道?」
「咦!」室火野小姐夸张地吃了一惊。「可能有这种东西吗?」
「可,可是,我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那由皱起眉。
「……假如,有这种东西的话」这样说的是姬鸣小姐「能打开吗?」
所有人看着我。我调查地板。
虽然知道保存现场情况是铁则——但没办法。我剥开地毯。但果然只是地板。乍眼看并没有拉手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开关之类。不知道怎样才能打开。
「破坏地板吧!」我说。「从声音看来,并不是那么厚。用重物砸几次应该就可以了。室火野小姐!」
我用不了右手。我们之中最有力气的应该就是她。可是,
「咦—,这有点」室火野小姐不大愿意。「这里完全是尸体发现现场哦?要是破坏现场的地板,之后我会很麻烦的……」
「那就当作是我干的吧!快点。也许能从这里出去啊!」
「呜……那没办法。我也想早点出去。绝对要当是你干的哦。拜托了哦。」室火野小姐反复确认后,拿起书桌上损坏的显示器。因为是旧式并非薄式。有一定长度应该挺重。托在肩上准备好,然后用力往地板扔下去。
到底会怎样呢。
随着夸张的破坏声,显示器跟地板激烈碰撞,地板裂开,陷了一半进去。但陷进去就代表下面有空间。
「——哇。真的是个盖」室火野小姐拿起显示器,放在一边。
把地板踩穿。
所有人看了看出现的空间。然后都呆住了。
「这是……收纳库?」莺说。
没错。
那并不是隐秘通道,只是地板下的收纳库。约一立方米的空间里放着三本书籍。
真是暧昧难辨!
当我不禁要抱怨的时候。
「啊——这是,父亲的日记!」那由说。「原来爸爸,放了在这地方……」
日记?我们要找的博士的日记吗?原来藏了在这地方吗?
我伸手打算拿出其中一本。
听见有金属物体咚一声掉到收纳库的底下。
是钥匙。比较大,有精致的雕刻——嗯?
慢着,这钥匙,好像有印象——
「这,这是!」
那由大声叫。
「正门的钥匙!」
第一卷 第七章
论证Ⅶ
「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是“正确”的」——『科学的理论』
1.
事件结束后经过了一星期后某一天——。
JR宫古站前某间露天茶座,放学后,我和室火野小姐碰面。
「呀呵—,让。我在这里」
坐在圆桌子边的室火野小姐,看到我们后朝我们挥手。
「好久没见了,室火野小姐」
「嗯,好久没见了。还好吗?右手康复得怎样?」
「情况算良好」我举起绷带捆着的右手。「下星期就拆线。基本不会有伤痕」
「哦,那就太好了。那由也好吗?」
「是」旁边的那由鞠躬道谢。「托你的福。上次受你关照了」
「小莺今天怎么了?」
「在书库。那家伙是个书痴」
「哈哼,原来如此」室火野小姐咕咕地笑。「所以你才能和那由放学后约会啊」
「才不是」
不是这样。
——一星期前。
我们在博士的书斋地板下的收容库里找到了正门的钥匙,终于从麒麟馆逃脱出来。
当打开沉重的铁门时,发现雨已经停了。时间
接近日出,天空开始明亮——才过了一天多点而已,我们感觉仿佛从千年的牢狱中解放一样。
——屋前的麒麟像,跟我们到来时一样,依旧泰然站在那里。
馆里没车。我们六个人跟之前一样没有呼叫救援的联络手段,只好徒步经过茂密的山林出到私家路,走向山脚。因为脚步慢所以花了近一个小时才下了山,然后找到公用电话立刻联络警察。
就这样,我们能够回到原来的日常生活了——
但只有那由例外。
她的日常就是麒麟馆,但已经以博士身亡的形式迎来终结。
要那由一个人回到父亲死去的麒麟馆也未免太残忍了。跟玲商量她的临时住处时,玲很干脆就答应「好啊。就来我家吧」,事态平息前暂时住在她家。
总之这么一来姑且是放心了,但就自己无动于衷的话也过意不去,所以那由提出由她来照顾我。
「让会受伤都是怪我」
不管我怎么推辞,始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