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仿佛是被抛在天空中的一团新鲜奶油似的,缓缓的从迪丝特尔的头上飘过。阳光照射着她的脸庞。迪丝特尔尽情的沐浴在初夏的阳光中。那光线像是要刺入她白皙的肌肤似的强烈,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但很快的,旁边就飘来一朵白云遮住了光线。她娱乐一口气,摘下了太阳眼镜。
她重新欣赏了一遍眼前的景色。一艘巨大的矿石搬运船停泊在岸边。像小山一样高的黑色石头堆满了整个码头。可能是从澳大利亚一带运过来的铁矿石吧。卸完货后变得轻盈的运输船,和着波浪的节奏上下起伏着。
鼻间嗅到海风的味道。海浪轻轻的拍打着她脚边的混凝土地面。一群海鸥慢慢的向远一点的海面飞了过去。在那前面有一艘客轮正在行驶过来。
真是熟悉的风景,仿佛在哪里见过。有哪些画面埋藏在她的记忆深处。需要花一点时间才能完全想起来。
啊,想起来了。她在心里说道。是科尼斯堡。这里和早已经被她抛却脑后的故乡科尼斯堡很相像。但是,那里没有这边那么晴朗的天空和蔚蓝的海面,码头的景色也没有那么明亮。
而且,她出生的地方并不是科尼斯堡。她是在德国的北部的吕贝克出生的。所以她对易北河和北海比较熟识。但是由于她的父亲每一天都会不厌其烦地说科尼斯堡才是你真正的故乡,自然而然的,她就这么记住了。父亲的那句话甚至代替了摇篮曲成为她经常听到的往事,所以她可以在脑海里轻易描绘出科尼斯堡的风景。
她的父亲在鞋厂工作,母亲早死。那在生下她的弟弟之前,应该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女人,她却连她的连都记不得了。据父亲说,母亲是死于车祸的。但总是醉醺醺的男人说的话怎么可以相信。一定是和别的年轻男人跑了吧。
父亲这个人并不是认真,只是很软弱。只要一有他讨厌的事情就用喝酒来逃避。而且喝醉后还会信口开河地说我的祖先曾是贵族。还经常说他的血脉和日耳曼骑士团有关系,顺便一提的是,他的祖先的名字每回都不一样。
如果在工作的时候也说出这种话,是会被取消的吧。但这些却好像是父亲的心灵支柱。当然,她几乎是不会听他说这些的。但是对着总是认真地听着他的话的弟弟,父亲却是说了好几次。然后,总是说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科尼斯堡的。
迪丝特尔并不想回去。因为科尼斯堡已经不复往昔了,现在正处在斯拉夫人的统治之下。毕竟比什么都重要的还是每天的生活啊。父亲的工资大部分都拿来酗酒了,剩下的还要支付别的账单。所以她没有时间来听父亲胡说八道。所以就算父亲死了以后,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伤心的。
父亲的遗书是弟弟发现的。遗书说让他们往东德国走。那怎么可能去得了。虽然说东德和西德的距离已经没有划分的那么厉害了,但她和弟弟能否跨越波兰国境也是一个问题。就这样,两个月后,报纸上说发现了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但他们并没有去确认。
从那以后,她就忘了父亲的事情。因为,她和弟弟两个人还要生存下去。
当迪丝特尔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少尉。
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
差不多我们也应该回去了吧?
她看了一眼表。虽然现在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但到开场还有一段时间。
再等一下。
虽然她不想承认这码头的风景会唤起她的什么感伤,但是很难让她离开这里却是事实。
但是
男子很担心地开口。这个男子,总是带着这样的表情说话。
其他的成员已经开始准备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一下
没关系。
这样啊
迪丝特尔本来想就这么不理他了,但看到他那不安的表情,她不由自主地补充道:事前准备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只剩防范途中的突发事故了。而不去做的话是不会知道会有什么突发事故发生的,也无法防范。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祈祷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够尽可能的保持住平常心态了。而如果是为了保持心态的话,一直站在这里也是会有好处的。明白了吗,奥古洛?
虽然她说的话有一半是歪理,但奥古洛终于换上了一副安心的表情,说道:我明白了。少尉。
说完,他行了一个军礼。其实,她还想对他说,这里并不是军队,所以即使行礼也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成为一种习惯的东西看来还是很难根除得掉的。
迪丝特尔过去曾做过半年的联邦军少尉。而奥古洛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她拉拢,后来成为现在她所在阻止的一份子的。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到现在他还称呼她为少尉。
当然,奥古洛并不是他的本名。而且,他那青涩的脸庞也和鬼(奥古洛的本意是鬼)这个代号不相称。他的父母好像是因为反对阿根廷的军事政权统治而移民过来的吧,她并没有追根究底的问过他。
风轻轻拂过脸庞。奥古洛一言不发地站着。
迪丝特尔不禁在心中叹息。其实她刚刚话中的言外之意是让她一个人好好的静静,但奥古洛却觉得只要不出声就可以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无能,只是不机灵罢了。
菲娅路卡呢?
迪丝特尔终于忍不住说了别的。
刚到达。
还真晚。
因为潜入的地点在这里啊。
奥古洛笑了。那确实是很费劲的一件事。
她好像是一边监视着目标,一边来到这里的。
嗯
虽然那很麻烦,但却是很适合菲娅路卡做的工作。
但是她还真是了解我们的目标今天会来这里呢。
并不是她算到他们会来这里。而是她设计他们来这里的。
哦?
菲娅路卡一直粘着他们,对他们进行暗示。每天六个小时以上,一直持续了十几天。并且没有出一点错。因为并不是要她去杀人,所以没有什么顾忌的。今天他们会来这里也是她努力的结果。
真是精彩。佩服佩服。
奥古洛又行了一个礼。迪丝特尔摆着手阻止了他。
其余的呢?
签证的事情也办好了。从成田机场出发的国际航班,已经确保会有四班。
很好。
其实她早就知道已经办完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再问一次而已。
飞机的准备也完成了。龙之崎飞机场也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住了。但是
什么?
我们真的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啊。
时刻警戒着总是没有错的。
啊?
那是男童子军们的格言。就是我弟弟加入的那个军队。
是吗?
奥古洛一脸惊慌失措地回应道。
虽然总是这样说着口号,却没有真正地做到过。如果准备工作做得不够的话,就会造成问题,但如果多做了的话,却只是咂咂舌就算了。其实,我也认为对付一个高中生这样做似乎太过了。
迪丝特尔苦笑。海鸥群已经分散开来,一只只海鸥在她的头上横越飞过。
我们的目标应该没有这个价值吧,虽然我听说他在专业的魔法师培养学校上学。
他就是有那个价值。根据他的根据贤人会议的决定,必须这样做。
迪丝特尔的声音有一点僵硬。他那向她布置人物时候的模样和声音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虽说如此
只要是他说的话,就不会有错。
她打断奥古洛的话。
我们已经宣誓了忠诚。所以决不可以有反抗,也不能带有丝毫的怀疑。
那是像钢铁一样的声音。那是拒绝一切辩解的语气。
是我失言了。
奥古洛像日本人一样,低下了头道歉。
你知道就好。
说完,迪丝特尔再一次看了看表。和她的预计一样,时间到了。
远处传来巨大的响声,只见有烟花飞向了天空。
在一片晴朗的大海的衬托下,一个巨大的光圈在展览会的会场上空绽放。
在正门前面集聚的群众一齐看向天空。因为是在白天放烟花,所以大概只有声音和烟雾而已。尽管如此,这作为开场的宣告也是恰到好处的。顿时,人群里有好几处响起了欢叫声。
随着嘭,嘭的声音,筒状的烟花持续在天空绽放。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展览会场的门开了。
手持门票的观众不约而同地迈出了脚步。在警卫和会场整顿的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纷纷向展览馆走去。今天是大德意志展会最后的展览日。
和树瞟着这仿佛是马其顿式的密集阵似的行进队列,接着看了看自己的数字腕表。
十点已经过了五分了。从他们约定的时间起,他已经足足等了三十分钟了。
伊庭老师真是慢啊。
他旁边的夕菜说道。
就是啊。不过还真是像那位老师的作风呢。
和树再一次看了看大门。他的心情并没有很焦躁。
不管怎么样,香可是在上班第一天就迟到的女人。今天应该是睡过头什么了吧。
再等一下吧。
夕菜穿着以红色喂基调的衣服。她那清秀的气质和那条葡萄红的三角形布镶拼的裙子非常搭配。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全身仿佛散发着光芒。
和树终于忍不住地眯起了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真的很漂亮。
他把自己的感想泄漏给夕菜听。事实上,她那青春期里特有的少女清纯中又夹杂着女性美,这让她看上去更加的美丽。他也知道她在学园里面很有人气。
咦?那个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很漂亮。
夕菜高兴地捂住了脸,说道:再说一遍。
已经够了啦。
不要嘛。说啦。
不说了啦。
和树涨红了脸。像是否认刚刚他说的话似的,他转过头。
真是的。
夕菜不满的声音响起。两人正说着
啊呀~~,你在做什么啊,和树君~
从和树的正后方传来玖里子的声音。
她抓住了和树的手腕,然后用尽力气狠狠地扭住。
痛痛痛痛
真是的~~,在这种地方不准你们说情话啦,不准!
她在和树的耳边低声私语道。
听好了,你注定会在和我互诉爱意之后,而和小夕菜在一起了,但由于你忘不了你的第一个女人就离家出走了。但是最后你也没有能够进入我家,死在了我家门口。
不要随便乱编剧本!
好像是明治时代的文豪的死法似的。和树刚刚叫完,紧接着,夕菜就发怒了:玖里子同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不行吗?凛也在哦。
玖里子一边对和树做着眼镜蛇扭,一边用下巴努了努后面,凛正站在她的后面,摇着头,一副我真是败给你了的样子。
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被伊庭老师叫来的啊。
凛一边斜眼看不断叫着我认输,我认输的和树,一边回答道。
你们看见老师了?
香只是教二年级的,但玖里子是三年级,凛是一年级。
我遇见她了。那时她正在生物部的社团活动室做拉面吃。凛说道。
玖里子一边用力扭着和树一边回答道:
她来我们教室从我们班男生那里拿走了游戏碟。她说她星期天去玩,然后就叫我一起去。
我没有想到是和式森一起。凛说道。
不是很好吗?和树应该也很高兴吧?是吧?
和树由于手上的剧痛而大叫着。
被玖里子抓住以后,和树用了很多种手法才摆脱了玖里子的手。为此,他的上衣上都挣扎出了奇怪的皱褶。
四个人为了不挡别人的路,就走到角落里面去等香。进入六门的人不时地看向四人。
也许因为他们是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所以很是受人注目。玖里子穿着男式的上衣和宽松的女裤,带着太阳眼镜。凛穿着蝴蝶袖的上衣。只有和树穿着牛仔裤和中古的T恤,一点也引不起人注意的打扮。
四人等着等着,香还是不来。再这样下去的话就要到中午了。夕菜提议道:我们先走吧。
大家刚要同意这么做的时候,他们突然看见一辆艳红的轻型小汽车以极快的速度开了过来。
汽车冲了过来,丝毫没有降低速度。警卫虽然挥着指示棒并拼命地叫喊,但车子好像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喂,那辆汽车朝这里开过来了哦。
随着玖里子的话,大门附近的人开始恐慌了。伴着尖叫声,四散奔逃。
和树他们也急忙躲开,因为汽车的正面就是他们站的地方。
不会吧直直朝着这里冲过来的说!
和树叫道。刚才还在拼命挥舞着指示棒的警卫也逃走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汽车了。
呜哇!
和树受不了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汽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车体横了过来。
就像是发条模型一样来了一个大回转,在和树面前冲了过去。最后,撞上了公路两旁的护栏,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小汽车的独演终于结束了。四周鸦雀无声。
乓的一声,车门被人踢开。
一个抱着头的年轻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正在粗暴的掸着衣服上的灰尘。那动作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伊庭老师?
哦,早上好啊。
伊庭香弱弱地举起了左手。她的右手还在支撑着头部。和树他们连忙跑了过去。
老师你没事吧?
没什么~,很平常。
但是,刚才你发生了那种事故呢。
啊,没事没事。这辆汽车很结实的。
她砰砰地用力敲着撞扁了的松田K360的汽车前盖。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老师的身体。老师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呢。
你说这个啊?
香挪开了按在太阳穴上的手。
宿醉宿醉。昨天傍晚我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喝着酒,可是要成功打倒最终boss需要的点数太高了,结果老师打不死。所以我一下就玩到了半夜。然后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喝了一瓶Krepkaya。
Krepkaya是酒精度高达56度的俄国产的伏特加酒。香喝完一瓶竟然还只是这种程度的宿醉,已经是奇迹了。
她走近自动贩卖机,然后按下了要蔬菜果汁的按钮。接着她粗鲁的打开饮料的拉环,一口气喝光。
好了,准备完毕。
她拍了拍两边脸颊,非常有精神地说道:
让你们久等了。走吧。
啊,可是
什么呀?
那个,就这样放着可以吗?
和树指着那辆还在和公路护栏相亲相爱的汽车说道。
可以啊。就这样放着好了。
但那是老师的汽车啊?
不是我的。
咦?
我是向保健室的红尉借来的。他是个汽车迷,收集了各种各样的汽车。
也就是说因为那是别人的车,坏掉了也没有关系的意思了。恐怖的想法。
原来是专门负责看护教育的红尉老师的车子啊。一直只是听说他是个很冷酷的人。虽然很想知道红尉看见现在的场面会有怎样的表情,但香这样的做法总是不太好的。
香豪爽地笑笑:没有问题的。完全ok。
他不会生气吗?
没关系啦,那个家伙心胸很宽大的,肯定会原谅我的。
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不是的,老师,那不是你应该讲的台词好不好。
结果,半损坏的小型汽车被警卫慢慢拖回了停车场,和树一行人进入了会场。
检完票,一行人进入展会大门。在大厅的中间放置着花草丛,像是隔开两边的隔离带似的。在其两边分别有着展示馆。刚刚还很整齐有序的客人们,现在都零零散散地分散在各自想看的展示品旁。
真是大啊。
夕菜感叹地说道。她仿佛是很稀奇似的不断大量着周围。
玖里子问道:小夕菜,你第一次来啊?
是的。东京我只在小时候呆过而已。
她家不但经常搬家,而且最后还搬去了国外。虽然这个展馆里的设施很陈旧,但对于她来说还是很新鲜的吧。
展馆的外边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卖只介绍的小册子。玖里子买了一本。
大家围成一圈看着小册子,开始讨论要先去哪里看。
我的话,就先去看这个德意志王室的秘宝。
我想先去看这个帆船。
我的话是刀剑,防具一览那边。这里也很不错。
没有欧洲好男人展什么的吗?
大家都自说自话。各自的喜好都不是很相同。
等一下,这样的话我们是讨论不出结果的啦。
发话的是香,她继续说道:我们从开头看时看不就行了。就算有很多展示品,看到我们回家的话应该都可以看得完的吧?
一边说着,她拿出了一副眼镜。她在薄T恤的上面罩上了淡绿褐色的夹克衫,不知道为什么,头上去戴着野战兵的帽子。
老师为什么要戴眼镜啊?
和树不明白地问道。
啊,你说这个啊。
香用食指提着眼镜,说道:
只是装饰一下门面啦。虽然以我2.0的视力来说,是根本不需要的。但是呢,在现在这种场合,还是很需要的。
什么意思?
帅哥对策啊。
什么?
和树不知道是问今天的第几个问题了。
在这里,可能会和那种不知不觉就会夺走你的心的那种帅哥来个活生生的相遇也说不定嗯。
说说的也是呢。
虽然和树很难理解那种想法,但香还是很认真的继续说道:
万一那个男的喜欢戴眼镜的女生怎么办啊。可能因为我没有戴眼镜的缘故,我
和他的相遇就变成分别了呢。为了防止这样的悲惨的事情发生,我要戴着它。
那个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啊。
没有啊。机会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呢。这个呢,就是用来决定胜负的眼镜。
用来决胜负的?她到底是想和什么作战斗啊。
好了好了,快说我们要怎么办?从哪里开始参观?
虽然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但最后还是按照香的说法,从头开始看起。
他们从离门最近的展示馆开始参观。那是一个圆拱形的建筑物。
好像把碗倒盖着时候的样子呢。
听到夕菜的话,玖里子应道:这里被叫做东馆。在这里,好像以怪兽的名字来起名的展区很多。
是吗?
嗯。好像有叫爱多拉馆什么吧。
真是奇怪的名字。
是啊。
玖里子双手抱胸,正在思考着什么。她可能也有一些问题要想吧。
是爱多拉馆还是哥莫拉馆啊,玖里子自言自语地说着。其余几个人不管玖里子,走进了展区里面。
和外面看起来一样,里面也是圆形的。一到冬天,这里就可以作为溜冰场来使用。现在这里作为展览场被划分成好几个区,摆满了展示品。
和树一行人顺着路开始欣赏。一路走来,他们不但听到了对德国地理位置的说明,简单的历史介绍,就连人口,产业等也被一一解说。
和树一边粗略地欣赏,一边走着。夕菜像是非常有兴趣似的看着。其实,与其说她是喜欢德国,还不如说她是因为和和树一起来,所以非常的高兴。她一直和和树走在一起,一副不想和他分开的样子。
他们向更里面的展区走进去。这里可能是产业介绍中的一环,是一个汽车的展位。并列展示着奔驰,BMW,福特汽车等等熟悉的汽车品牌。连真车也被运来展示了。
(这样说来,那次袭击我的那辆车是不是德国车呢)
又想起了那讨厌的回忆,赶快忘掉吧。和树继续移动着脚步。
经过写着西面的展示馆后,他们朝着新馆走过去。里面展示着一些有关历史的作品。
关于历史的展示品都快淹没展馆的内部了。不仅仅有看板上的说明,连实物也很多。不仅仅有关于普鲁士的展品,从拜仁到西拜连公国这样的小国家的东西也有展示。
他们观看了一下腓德烈2世和思想家沃鲁泰卢之间交换过的文书,再欣赏了一下摆放着肖像画的一角后,到了展览武器的地方。
这里仿佛是一个中世纪的武器库。靠着隔开各个展区的隔板,成排的摆放着刀剑和盔甲,火药式的武器等等。根据文字说明,这里是模仿了德累斯顿城的茨威格尔宫内的武器博物馆布置的。
和树也不禁对这些起了兴趣。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的柑橘正从他的心里涌出来。这时,恰好在他的眼前展示着日耳曼骑士团的战旗。在战旗的正下方,陈列着长剑。
虽然他很想去触摸一下,但还是停下了动作。单手西洋剑虽然已经有一定的年代了,但还是隐隐散发着浅黑色的光芒。
这个还可以用吗
可以用的,这个有被修整保养过。
凛回答了和树的自言自语。
唔。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并不是这样的。初入手的时候谁都会觉得很重的。因为经常会用这种剑来猛烈砍击的动作,要挥来挥去的,如果不习惯的话很快就会感到疲累的。
那你用过吗?
开什么玩笑。我还是觉得日本刀比较好用。
接下来展示的是斧头、长枪,还有像是裂了缝的水桶一样的头盔,和锁子甲,武器堆积成林。
最后放在展示台上展示的就是火药枪了。虽然看起来好像有很多种类,但是在和树的眼里,都没有什么差别。
突然感到一股陌生人的气息,和树抬起了头。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位高个子的金发女子。虽然混有很多人,但和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是谁啊,那个人)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那女子的视线一下子就笔直地朝和树射过来。
一双深蓝色的眼睛跃入了和树的脑海。和树的身体开始麻痹,意识也逐渐模糊,变得呆呆的。
现在和树的脑子里只剩下女子白皙的肌肤和端正的五官。他连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余地都没有。大脑里有一种意识在阻止他的行动。
这可能是一种催眠吧,和树有一种和那位女子两个人独处的错觉。现在他连展示品都不去注意了。他已经被那位女子夺去了所有的心神。
只见那女子一脸沉浸在记忆里的表情。她用一种掺杂着怀念的眼神看着自己。
和树自然而然的踏出了脚步。
他摇摇晃晃的走向女子那边。他的脚在有意识似的擅自移动着。而且,他兴不起阻止自己的脚移动的念头。
女子一直在等待着和树走到她的身边。她既不表示欢迎,也不表示拒绝,只是一直盯着和树看。
和树看着她。这个人的脸上溢满了慈爱。女子仿佛是想和他说话似的,正要开口
和树君。
有一个声音从别的地方传过来。
就在那一瞬间,金发的女子一下子就消失了。
和树半张着嘴站在那里。
和树君?
啊,哦。
他总算恢复了自我,但还是有一点恍惚,就像是刚从梦里面醒过来那样的感觉。
刚才那个女的
女的?在哪里啊?
咦,刚刚还在的,怎么突然消失了?
夕菜眨着眼睛,不解道:
那个女的,怎么了?
没有什么,只是她一直看着我。?
夕菜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顿时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个是一个很漂亮的人,我一不小心就
和树说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话。看着这样的和树,夕菜顿时怒上心头:你给我振作一点啦。
她个子很高,给人一种很冷酷很漂亮的感觉,我紧张死了。甚至到现在我还有一点紧张。
和树君!
但是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呢。好像又很温柔,又不是。总之,真的是很漂亮的人。
和树君!
为什么那样的人会好痛!
被夕菜狠狠地拧了一下,和树痛得跳了起来。
在会场的一角,和树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着迪丝特尔他们的本部。那是很窄的一个空间,而且窗户也被封死了,只有监视摄像机的屏幕上散发出一点阴暗微弱的光芒。
迪丝特尔离开还不到五分钟。至今为止,他们的人物还没有出现障碍。
但即使是这样,奥古洛还是感到不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少尉。
像是很担心似的问话。
您现在在哪里?
新馆的展示室里。我来看一下情况。
那个的话我来做就可以了。
不用了,我想自己来。我有点不放心。
您小心一点。如果发生什么万一的话
不好意思,要你担心了。
她率直的道歉也许很少看见她这么做,奥古洛猛然睁大了眼睛。
迪丝特尔在监视装置前弯下了腰。监视画面上映出了和树他们在来回看展示品的样子。
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
真像。
啊?什么?奥古洛问道。
没什么。
迪丝特尔是甩掉自己心里的怀念的感觉,向奥古洛命令道:
盯住目标。随时保持联络。不要忘了检查威贝尔他们的行动。
是。
当和树一行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通路上正在进行演出。杂耍人员正同时耍着四把菜刀。还有几架飞机在天空中飞着。
哇,好多小飞机啊。
玖里子看向上空。赤红的两架三翼直升飞机在空中做着杂技飞行表演。一会儿翻筋斗一会儿交错飞行,轻盈的在空中飞翔着。
观众纷纷拍手叫好。
真酷。
夕菜也拍着手。
这是从哪个起飞点飞过来的飞机啊?
对于凛的疑问,玖里子一边翻看着介绍的小册子,一边说:
好像是得到了许可,可以把这条道路当做飞机的滑翔道呢。上面还说还有其余的可以飞行的飞机呢。
好想去看看。
好像在那边的B馆里面展示着。
玖里子指向的建筑物的门正全部大开着,可以从中看见里面展示着的飞机。
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啊。
凛带头进入了B馆。
馆内陈列着三架古董的双翼飞机。可能是因为场地不够的关系,这里并没有展示其他的东西。这几架飞机的机体都被放得低低的绳索围住,旁边放置着用来说明的白色板子。他们一个一个的观赏。
夕菜停在了白色的飞机面前。
真是出人意料的小呢。这是什么时候的飞机啊?
是二十
世纪的飞机。那个时候还是飞机刚刚被发明不久的时候呢。那时飞机的马力比摩托车引擎的马力还要低。
夕菜一边听着玖里子的说明,一边读着说明板上的文字。这架好像是叫做爱鲁巴多罗斯CⅢ。
这个还算是比较大的呢,可以坐两个人。
玖里子对这个好了解啊。
我在美国的那个叔父很喜欢这些。所以我就记住了。说起来,刚刚外面好像连对空炮都拿出来展示了呢。有这么多武器来展示真少见。
他们很快就观赏结束了。然后他们决定稍作休息。
他们集体在外面排放的椅子上坐下。这里还附设了一个供应茶水的地方,走累了的人都在这里四处坐着休息。
稍作休息以后,根据香的提议,他们分别行动,香说她要在这里休息。好像是话iyinwei通宵玩PS2游戏的缘故,她有点困了。
只要大概的看一下下就完事了嘛。待会就在这里集合吧。
说完这些,她就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虽然说是分别行动,夕菜当然还是要和和树一起的。玖里子和凛分别走向了别的展馆。
和树君,我们要去哪里啊?
夕菜一边看着小册子一边问道。
去看看那边的帆船好像不错呢。
离开这里有一段距离的码头上正在进行着帆船腓德烈戴亚库罗塞号的展示。那是从德国开过来的帆船。
在那里。
顺着夕菜手指的方向,停着一艘中型的帆船。那里的队伍一直排到了会场。
好像很多人在排队啊。那不是要等很久吗?
说的也是那随便去哪里吧。
那我们去看宝石展吧。
在南馆有着普鲁士和德意志诸王室收藏的宝石的展览区。他们决定了要去看那个。
两个人并肩走着。在那边的入口并没有人在排队,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混杂。
咦?
在去南馆的途中夕菜突然发话。
怎么了?和树问道。
你看那边的两层楼的建筑物。
她指着新馆的入口处。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堇同学
堇同学?你说的是堇淳子吗?
是啊。她就是给我招待券的人。她说她因为来不了所以才给我的啊
夕菜不解地继续说道:为什么,她又会在这里呢?
和树也看向新馆。可能是因为人太多太混杂了,所以他好像没有看见什么熟悉的人影。
你真的看见了吗?
是的。她刚刚进去了。和一个男人一起。
是不是她还多出来几张券啊。
如果能和别的人来这里的话,除了她还有着多余的门票以外应该没有别的解释了吧。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把券给了夕菜也说不定。
说的也是呢。
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是一个感觉很阴沉的人呢。感觉和堇同学一点都不配。
算了啦,各有所好嘛。
说完,和树才想到:怎么连我也说这么过分的话啦。
和树和夕菜朝向门前面,沿着路走着。
门里面陈列着大量各个王室使用过的家俱和生活用具。摆在正面的是霍亨索伦家族使用过的椅子和床。不管是哪样家俱,都是用坚固的橡木做成的。
再往里面,就是摆放着王冠,宝剑的地方了。那里聚集着许多人。在灯光的照射下,宝石散发着炫目的光辉。本来他们想更靠近一点看的,但由于前面大量的人,再加上警卫,就没法更接近一点看了。
再接着往前面走的话,就会看到一个写着宝石角的小小的看板竖在那里。这里应该也是展示宝石的地方。但这里的好像是厂家出产的。原来,不仅以色列和比利时出产宝石,德意志也在进行着宝石加工的贸易。
在玻璃柜的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饰品。不管是哪一件,都被金银和色彩鲜艳的宝石所点缀着,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好漂亮啊。
夕菜看着玻璃柜里面,赞叹地说道。和刚刚前面展示的王室的秘宝相比,虽然稍微有一点逊色,但还是非常的漂亮。
和树也一直在欣赏着。在黑色的轻纱上面摆放着几条项链,每一条都镶嵌着宝石。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也有一些其它说不出名字的宝石在闪闪发光。
这样的东西谁会戴呢?是欧洲的贵族,还是哪个国家的总统夫人,还是有钱的寡妇反正不管怎样,那是和他永远都沾不上边的世界。
和树君,这里有卖宝石的呢。
夕菜在隔壁房间的入口挥着手。然后等不及和树跟上来,就进入了房间。
和树快步穿过开着的门。这是和刚才差不多大小的房间,也同样摆放着玻璃柜。销售员站在中间。
客人很多。他本来以为来的人都只是看看的,但没想到买的人也很多。大概是因为看了隔壁的宝石以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在看完宝石还是很兴奋的状态下,不禁就开始购买了吧。展示方的木器达到了。
和树选择了一个客人比较少的柜子观看。
柜子里摆放着大大的戒指。因为是商品,所以有标价。数字后面有很多个零。多到快数不清的地步了。
销售员看着他,也不大招呼,很快就离开了。和树搜寻着夕菜的身影。她在房间的另一边。
那里也卖着饰品,但是直接摆放在桌子上卖的。所以可以轻易地拿起来试戴,旁边还摆着镜子。
夕菜正慢慢的看着这些饰品。
好可爱啊。
这些项链和耳环虽然比不上那些宝石类的首饰,但也是经过了精细加工的。
对面的东西好吗?
买不起啊。
夕菜取了一个吊链,把它放在日光灯下观察。
吊链不是很大。在尽头挂着一个拉丁十字架,用一条银色的项链串着。在灯光的反射下微微发光。
她看中了这个坠饰。虽然她也兴奋地看了别的耳环呀胸针什么的,但她的眼光最后还是回到了同一件东西上。
和树一直看着这样的夕菜。
你喜欢?
嗯。
夕菜笑得有一点羞涩。
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很可爱而且,我有这一类的首饰呢。
是吗?
是啊。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也带着的。
那是那个时候在那块空地上的事情了。
我小的时候,妈妈把她戴旧了的链子送给了我。可能因为总是搬家,妈妈对我感到很抱歉吧。她对我说送给你的,你戴戴看。虽然我不是基督教徒,又不是个孩子,戴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我还是很喜欢
她把她戴着的那个坠饰拿出来放在胸前。坠饰和她的红色衣服很相称。
那是我从妈妈那里收到的最后礼物。
你母亲死了吗?
活的好好的呢。现在好像是在意大利当经纪人吧。
夕菜依依不舍地把坠饰放在了桌子上后说道:
走吧。
和树突然说道:我买给你吧。
咦?
她一脸意外。
可以吗?
嗯。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它。
和树看了一下价格。七千日元。他的心脏一跳。这个价钱和他钱包里面的钱差不多一样多。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夕菜。她正高兴得笑容满面。
和树一边隐藏着内心的动摇一边把挂坠拿到了收银台。收钱的女人毫不客气的对他说七千三百五十日元,连税金都加上去了。和树把手伸进钱包里掏钱支付后,夕菜在一旁说到我立刻就戴的,所以就这样可以了,不用包装。,接着一伸手就把坠饰拿了过来。
拿到坠饰的她现在高兴得快跳起舞来了。
谢谢,和树君。
她满面笑容。和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夕菜突然一低头,踏着欢快的步子走出了店铺。
和树没有想到她会那么高兴,他的心里稍微有了一点满足感。但是,不安也很快造访了他。
现在他身上的钱几乎为零。看来待会他只能走回家了。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在我载我一程呢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很快就打消了注意。那辆车已经坏了。如果再加上香的那种驾驶技术的话,他不敢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还是向玖里子借钱好了。边这样想着,和树走出了铺子。
回到集合的场所,玖里子立即就眼尖地指出夕菜的新坠饰。夕菜骄傲的说是和树买给我的。玖里子感叹地对和树说道也给我买嘛。我要房子和车子。这样一来,和树就觉得很难向她开口借钱了。
我渴了。
夕菜坐下来说道。
你要喝点什么?
可以吗?
嗯。
再坐在这里的话,他只有被取消的份。
喝什么?
我要葡萄汁。
小凛呢?
我的咖啡还没有喝完,不用了。
玖里子自发的说道:
我要冰淇淋。杯装的那种,你请我喝嘛。
不行。
现在的和树不得不节约身上的钱。
而当他正准备去买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
咦,老师呢?
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有看见香的影子。
说起来她好像朝对面的方向走过去了
夕菜指着那个方向,说道:
我去找她吧。
好的。拜托了。
夕菜站了起来,说:那我去找了。玖里子,你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对和树君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哦。
奇怪的事情,那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玖里子突然抱住了和树。
啊,放开他!夕菜慌忙冲到他们中间用力分开他们,叫道:
所以我刚刚就说请你不要做这样的事情!
好~好~我知道了啦。你快去找老师吧。
真是的。
玖里子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夕菜向写着新馆两个字的方向走去,偶尔还不时回头看看。
夕菜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香。她正好也朝着新馆的前面走过去。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嗯,怎么了?
我们都在找你啊。
那里有汉斯伊姆古流克的新作品。我只是过去看看罢了。
那是德国的游戏制作厂家的名字。好像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去注意游戏的事情。
不好意思。那我们回去吧。香说。
好的。啊,我,要去一下
夕菜指着厕所的指示牌。
啊,那待会见。我要先回去了。
拜托你了。
和香分开后,夕菜走向女厕所。好像里面不是很挤的样子。
夕菜是一路小跑过去的,所以中途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呀!
她抬起头。她撞到了一个高个子的白衣男人。对方好像很吃惊的样子。他的口袋上夹着附带相片的身份证明,可能是工作人员吧。
啊,对不起。
夕菜低下头道歉。正想着用日语是否适合的时候,对方却笑着摇了摇手。
夕菜再一次鞠躬后,就跑进了厕所。
会场的一角。迪丝特尔的脑海中传来声音。
(少尉)
是奥古洛的声音。
(目标离开了。)
她低头看了一下左手腕上的男用手表。快三点了。
菲娅路卡在吗?
(在)
好,那按计划进行。
(明白)
夕菜走出厕所,正准备回去喝茶的地方。
她朝目的地走过去。然后,她突然在视野的一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藏在柱子后面,好像在和谁说话的样子。
夕菜走进她。
堇同学。
夕菜出生。淳子回过头来,一脸愕然。但这只是一瞬间,接着她又迅速恢复了柔和的脸色。
啊,是宫间同学啊。
你还是来了啊。你不是说你来不了了吗?
嗯,是吗?
淳子仿佛很尴尬的说道:我的确是有多余的票啦。那个我不知道怎么说,所以
纯子昂很难得地说话结巴了。夕菜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个,就是,那个,你知道的啦。也就是
淳子开始语无伦次。她的背后站着一个男子。就是刚次,夕菜看到的那个和淳子走在一起的有点阴沉的男子。
是约会,是吗?
不要说着这么大声。因为我男朋友是外国人,所以有很多事是
那个男人的确有一张拉丁人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懂日语,所以一直不说话。
夕菜颔首领会。
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放心吧。
啊,那太好了。
淳子用手抚胸,一脸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谢谢你啊。除此以外,我还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你能先给我睡一会吗?
突然间,夕菜失去了意识。
真慢
和树咕哝道。夕菜还没有回来。而他帮她买回来的葡萄汁里面的冰块已经开始融化了。
玖里子拿着吃冰淇淋的木勺说:
肯定是顺便去厕所了啦。一定是来那个了啦。
还是要想办法治治玖里子那粗神经的性子比较好。和树想。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也太慢了。香回来后,只说了一声刚刚和夕菜见过,就香甜地睡着了。
(去找一下她吧)
想到就做。
和树走向新馆。小跑步式的。他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来回的找,但还是没有找到。他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找的太急了,从而错过了她,但还是没有。
再找一次。这次要一边跑一边仔细的注意周围的人。
没有穿红衣服的人的身影。好像越是急就越难找似的。单手拿着小册子讨论着的一家人。在替换灌装果汁的卡车。推着装垃圾的手推车的工作人员。不行,哪里都没有。
和树正准备再找一次,却不小心向前撞到了手推车,布制的袋子横了过来。
对不起
向摔倒了的对方道歉,回头一看两个人的眼神相遇了。
对方也在看向这里。是外国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是的,这个人是那天自己被绑架的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
说推车中的垃圾散到了地板上。可以看见一件红色的洋装混着废纸中间。然后,是白皙的肌肤。
夕
和树正想喊出声的时候,被捂住了嘴。
我们又见面了啊,小子。
真是有够差劲的日语。对方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
不要放妨碍我,顺便也让你睡一下好了。
仿佛是注射针管似的东西在男人手中闪了一下。正待剩下去的瞬间
一件青铜的铸造物朝男人的脸砸了过来。随后,男人摔进了垃圾堆中。
这就是所谓的好控制力吧。
扔出十九世纪的邮政马车模型的女子说道。
老师!
不好意思啊。
香轻轻抬手。
因为你一直处于危险之,所以我一直跟着你来到了晴海。但刚刚我一不小心忘了这个目的啦。
男人捂着脸站了起来。由于愤怒,他的脸色变得漆黑漆黑的。
香叫道:
式森,带宫间走!
是,是!
和树抱起被埋在垃圾堆里的夕菜。出乎意料的轻盈。虽然自己走得摇摇晃晃的,但应该没问题的吧。
该死的!
男人一挥手,放出了一个火弹。那爆炸性的声音使周围的地面都在摇晃。
正在进行监视的迪丝特尔不由得大骂:
这个笨蛋,竟然自爱这种地方使用魔法!
(威贝尔一直准备使用射击炮的。)
奥古洛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进行枪战的话只会扩大骚动。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让他过来的
(怎么办,少尉)
迪丝特尔咂了咂嘴,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变换成计划二。快进行!
由于威贝尔刚才的魔法引起了火灾,展览会场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四周顿时充满了客人们逃走的声音和尖叫声。
和树好不容易避过攻击,抱着夕菜跑了过来。
突然,一阵引擎的声音响起。一辆用来搬运果汁的红色卡车横着停在了和树的正面。可是,出现在车子里面的不是350ml的果汁罐,而是一群抱着波兰出品的中古轻型冲锋枪的男人。
轻快的子弹发射声响起,周围突陷一片枪林弹雨中。
呜哇!和树忍不住躲到了展示品的阴影里面。香也匍匐在了地面上。
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嗯,也许是战争吧。
可这里是日本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里又不是中东的战场,怎么会有战争。这就好像是在看歌剧的时候,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支美式足球队一样的无稽。
我也这么想啊。他们是冲着宫间来的吧?
听到这句话的和树不禁看了看夕菜的脸。可能睡着了的缘故吧,她正闭着眼睛。
地板上火花四散。比起那因各人能力的差别而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得到胜利的魔法,用枪的话,只要有子弹就可以持续攻击所以,它在有的场合还是比较有用的。像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看不清楚呢
香刚稍稍探出头来,很快地缩了回去。
式森,去拿一下那个。
她指着稍微离开他们一点距离的武器展示角说道。那里摆放着一排火药式的枪支。
拿,拿哪一个啊?
哪一个都好。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枪被保存的很好所以应该可以用的。不要忘了拿弹药啊。
但,但是从这里跑到那边的路上可是什么遮挡物体都没有啊!
从他们所处的位置到那里大约十米的距离。但是途中能够作为遮挡物的东西是一个也没有。如果从敌人的角度看来,那可是一目了然啊
。
在这里死掉和在那里死掉,哪一个比较好啊?
哪一个都不好!
那你就过去拿啊。
香毫无道理地命令着和树,他是半哭着跑出去的。
果然不出所料,火力只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在他的脚边5.45毫米的子弹不断飞溅着。和树闷头跑着,好像潜水一样,他一头闯进了武器的展示铺。
和树拿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把新式普鲁士手枪和一些带有说明书的武器。然后紧紧握着革制的弹药袋,跑了回去。
和树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令人称奇的是,他毫发无伤。
好可怕
多谢啦。
香草草道过谢,拿起了枪,仔细端详起它的枪口来。
哇,连膛线多没有开,太好了。
说完,她打开弹药袋,拿出了火药。接着,她粗鲁地撕开了外层的油纸。装上了子弹。最后,在枪膛里装火药的地方塞满火药。多余的火药从枪口被挤落了下来。
香在枪里装上了子弹后,拉扳机上膛,然后,发射。好像是巨龙的一阵叹息一样,火焰从枪口冒出。
耳边传来一阵叫声,顿时让射击造成的声音小了很多。
快跑!
和树抱着夕菜开始狂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跑得跌跌撞撞的缘故,被敌人察觉了。子弹掠过他的身体。
喝!
有一阵别的什么声音响起。爆炸的声音波及倒了和树的身体,挡住了敌人的攻击。
和树!
在紧急出口的门前发射冲击波的玖里子叫道。凛也和她在一起。
玖里子小姐,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老师那里传来的心灵感应啦!叫我们过来帮你的!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战争!
子弹又飞了过来。他们没法出去,只能躲进铺子内。
玖里子小姐,帮我把夕菜
一阵哔啦哔蜡的声。他们藏身的铺子的隔板被推倒了。
有人闯了寄来。和树试图带着夕菜逃走,但横在他面前那巨大的身影叉开两腿站着,挡住了他的去路。
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堵住了逃生的道路。凹陷的眼睛盯住了和树这方。是那个在学校回家的路上试图绑架和树的男人。
男人像圆木般粗壮的手臂朝和树伸了过去。
起初,和树还避开了。他转身,向自己的正后方逃去。但是,男人很快又逼近了和树,他有着和他那巨大的身体毫不相符的敏捷度。
惨了,一定会被抓住的。和树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那男人突然向前倒了下去。
在男人的后面,凛握着剑站着。她拿的是那把用来展示的浅黑色的单手西洋剑。本来应该是很不称手的剑,她却轻易地使用上手了。
快走!
小凛
和树刚想要道谢,凛就阻止了他未出口的话:
你不要会错意。我不是在救你,而是在帮助夕菜。况且
她扬了扬右手的剑,继续说道:这个还真是意外的好用呢。
只见那男人又站了起来。他摆出了拳法的架势。看来他还挺有信心的,即使面对的是拿着兵器的对手。
凛握着那把西洋剑,像是使用日本刀一样摆出了一个起手势。
和树和玖里子带着夕菜跑出了铺子。
铺子外面空荡荡的。即使呈现一片混乱状态的人们,还是被带领着渐渐跑远了。他们周围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取而代之的是全副武装的大德意志展的工作人员把展馆包围。
怎么说呢,这规模还真是大啊。
玖里子叹道。
随着一下枪响,拿着火药枪的香突然跳了出来。戴着野战兵帽子的她看起来好像一个阻击手一样。
她的背后传来她在那里!的声音。
我们逃到那里去吧!
他们跑进了C馆。
C馆宛若是一个古堡内部一样。好像是仿效波茨坦的桑斯西宫殿(世界文化遗产之一)来建造的。香踢倒帕洛克式的家具,向里面逃去。
既没有枪声也没有魔法攻击。大概是因为摆放太复杂了,所以无法确定他们的位置在哪里吧。
在香的身后,娇小的少女露出了脸。
小凛,你没事吧?
大概吧。大部分人都朝那边追过去了。
他们向更深处走进去。偶尔耳边还是会传来枪声。但离得很远。
式森,我们现在要去停汽车的地方。我们还是悄悄的溜出这里比较好。
和树点头同意。周围并没有敌人的影子,应该可以成功吧。
突然,周围变得一片白。
几乎是同时,和树被魔法攻击了。他被弹飞了出去。
其余的三人也被分开了。他们的身影渐渐被白雾包围,看不清楚。
好像是眼睛被覆上了几层白纱布似的,和树的视野被遮住了。而且,连给他考虑这是不是魔法的时间都没有,冲击波再一次向他袭了过来。
和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着,他怀中的夕菜也摔在了地上。
嗯嗯
夕菜发出一阵呻吟。她好像快醒了的样子。在地上不断翻动着。
白色的雾里面,金发的女人再次出现了。
是刚刚和树见过的那个女人。女人手中拿着自动手枪,眼睛盯着和树。
她的眼神像箭一样穿过和树的身体。她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盯着和树。只是这样,和树就已经畏缩了。
站起来。
女人轻轻地踢了踢夕菜。夕菜迷迷糊糊地快要睁开眼睛的样子。
她好像要把夕菜带到什么地方去。快去帮她。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和树的身体却动不了。金发女子和她手里的那把手枪,使他的恐惧心剧增。
夕菜还没有站起来。
快给我站起来。否则我就毙了你。
金发女子把枪指着夕菜。她的手指扣上了扳机反射性的,和树扑了过去。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夕菜,把她藏刀自己的身后。自动手枪指向了和树的头部。他直觉感到金发女子要杀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和树半睁开眼睛。那枪口还是指着自己,但是却没有开枪。
女人一直盯着和树的眼睛看。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情绪。不是可惜,也不是怜悯,那是一种想起了什么往事的表情。
女人的枪口渐渐放下。
你还太嫩了。这样可是会受伤的哦。
雾中出现了一把枪。金发女人猛地回头。
你好啊,迪丝特尔,好久不见。
香举着火药枪,枪口正好对准迪丝特尔的头部。
你是
讨厌!难道你忘记我了?我可是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呢。
忽的一笑,香露出了白色的牙齿。
我们不是在德累斯顿玩过枪战嘛。那个时候因为警察来了而没有决出胜负,但那个时候的伤痕还在你的背上吧?
你是香,你是伊庭香!
完全正确~~我们还真是巧遇啊。
你还要说什么你是吸血鬼的鬼话么。德语还是没什么长进吧。
你的日语说得真好啊。向谁学的啊?他吗?还在为他办事啊。
迪丝特尔的脸色骤变。四周一片沉默。
两个人无言地对峙着。趁此之际,和树的脑子终于可以听见声音了(恢复正常了),但由于刚才的恐惧感还残留着,一时之间还动不了。
迪丝特尔开口: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变呢。还是爱拿枪。
多谢夸赞。顺便请你离地上这个小女生远一点行不行啊?她可是我的学生呢。
哼,没想到你还当起了老师来了。日本的教育机构也快走到末路了。
下次看到校长我会把你的话和他说的。现在,请你先走开。
你认为我会走开吗?你的枪里面没有子弹了。
香吐了吐舌头,说道:啊,被发现了。
迪丝特尔把自动手枪对准香,扣下了扳机。干燥的开枪声。香向旁边一跳,险险避开。
金发女子抓住了夕菜的手腕,想强行把她拉到身边。和树还是僵硬着身体,什么也做不了。
夕菜挣扎着,但还是敌不过迪丝特尔的力气。
和树君!
夕菜!
和树终于伸出了手想抓住她但没有够着。
夕菜渐渐离他远去,和树的心里像背上什么狠狠撕裂了一下。
菲娅路卡!白雾!
随着迪丝特尔的声音,雾气突然变浓。之后,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好像是别的追兵也追到了这里,射击声再次响起。
他们的视野还是被浓雾所遮挡着,完全看不清子弹的方向。
原来还混着幻觉之术啊。虽然够新颖,但行得通吗!
香挥了挥右腕,放出了火焰。火焰烧到了雾气深处。只听见一声惨叫,不知道是命中了谁。
但是香还是咂咂舌,说道:
糟了。式森,宫间从右边的门被带出去了,我
们追过去吧。
老师你看得还真清楚啊!
这幅眼镜有看穿魔法的功能。其根源就是使用了新开发出来的凹凸镜片。
香一边说着一边喂红药枪上好子弹后,开枪。
我不是说过这是用来决胜负的眼镜吗?快点!
和树跟了过去。虽然他看不清楚,但还是成功地穿过了门。
迪丝特尔抓着夕菜进入了B馆。和树根子昂后面追了过去。香,和总算摆脱了白雾魔法的玖里子,还有凛,都跟在后面。
接着,他们听到了一阵不断重复着的,枯燥的声音。空气中也弥漫着汽油的味道。
和树一行人从全开的门中冲了出来。
啊!
四个人一起叫道。本事展示品的爱鲁巴多罗斯CⅢ飞机正转动着螺旋桨,准备飞出B馆。
切!
香急忙念起咒文,放出了火焰球。但是,没有命中目标。只是把大厅那个作为分界线的花草丛炸飞了。
双翼飞机从逃窜的人群中分开一条路,离地起飞了。
该死的,竟然使用了飞机!而且用那样的破古董逃走,把我当白痴是不是!
香把眼镜狠狠地摔倒了地上,然后焦躁的环顾四周。最后,她的眼神停在剩下的展示品上。
式森,你喜欢天空吗?
嗯太高的地方的话,不是很喜欢。
是吗,那现在是一个好机会,让你习惯一下。
和树被香扯住了胸襟,强行拉了过去。
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吧,另外两架双翼飞机的螺旋桨也在转动着。香朝那两架飞机走了过去。玖里子和凛跟在她的后面。
飞机的驾驶员看到四个人后,叫了些什么。
给我让开!
香怒叫,同时,扔出了火药枪。那枪先是横向回旋着,然后一直线飞了出去,正中那驾驶员的脸。
那是一架哈鲁巴究沓多CLⅡ飞机。它的机体上刻着操作说明。香把昏过去的男人拉下飞机后,坐上了驾驶席。她检测着飞机的仪表,确定着舵的好用程度。
和树一边发出恐惧的抽泣声,一边坐上了后面的位子。
老师,您会开飞机吗?
交给我了。我从小就想当飞行员。
那您做过飞行员吗?
谁说我做过了!我只是说很想做而已。
和树惨叫道:
那等一下,等一下!
已经晚了!
螺旋桨的转速并不快。两人所坐的飞机从C馆出发,开刀了外面。想要阻止他们的敌人追在飞机后面用枪胡乱扫射着机体。
展览馆正面的门被拆掉了。这样的话就正好成了一直线,作为起飞的跑道。
哈鲁巴究沓多CLⅡ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稍微飞起了一点然后又着地,再稍微飞上去一点,又着地。最后还来了一个巨大的弹跳。
走啦!
呜哇!
幸运的,飞机的头向上抬了起来,左右摇晃着离开了陆地。
好厉害!真的飞起来了。香叹道。
我也这样认为!打心底的!和树说道。
飞机缓缓的上升。和树的耳边传来刺耳的风的呼啸声。
这时,从会场又有另一架飞机飞了起来。那是玖里子和凛的飞机。
和树拼命的试图把脑袋伸到前面去。前面的座位设计成了和人体很契合的曲线。
老师咳,咳!夕菜呢?
由于是露天座位的关系,和树不由得发出惨叫。非常强烈的风压使他无法把脸正面超前。
式森,你的座位下有风镜,戴上它。
香已经戴上了。和树看了一下脚边,那里的确放着飞行用的眼镜。眼镜的带子是勒住后脑勺的那种。
飞机在一瞬间就经过了月岛。香控制着飞机,使飞行高度上升,然后在空中旋转着寻找带着夕菜的那架飞机。
在他们飞机的正下方是市民的住房和摩天大楼。虽然说河流和大海也都很危险,但要是飞机落在地面上的恶话可就关系到夕菜的小命了。
白色的双翼飞机一边做菏泽回旋一边下降高度,然后向银座方向飞了过去。
香把操纵杆狠狠向前一推。
玖里子和凛坐的LVGCⅥ飞机平稳的起飞了。她们追在了哈鲁巴究沓多Ⅱ的后面。
你很熟练呢,玖里子。
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叹。
算是吧,我那在怀俄明州的叔父拥有一架很旧的索菲斯卡雷路飞机。这架飞机和那个比的话简直就是牧场里面的小矮马嘛。
玖里子沉着地驾驶着飞机。正在这个时候,机体突然发出咚的一声,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摇晃。
怎,怎么了?
凛吃惊的叫出声。她坐在后面的位置上,被吓了一大跳。
爆炸声再一次响起了。机体摇晃着。玖里子回头看了看下面。
在飞机上机翼和下机翼的缝隙之间,可以看见把炮口对准这里的88mm径口的F-ak18高射炮。那是在室外的展示品。只见炮口一阵闪光。
在离她们飞机很远的前方,炮弹爆炸了。爆炸后的烟在空中描绘出一个个的圈。
玖里子提高了飞机的速度。
要是被命中了的话怎么办啊?
凛问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像这种布做的飞机,不用想及可以预料到结果的。那被打出的洞可是一点都不可爱哦。
那。如果哦我们不赶快逃走的话
不要惊慌。那个是用来射击高空的飞机的。我们的飞机就算飞得再高也只能飞起几百米而已,炮弹的导火线是起不了作用的。
高射炮的威力虽然很巨大,但它并不是做来打这种慢吞吞的双翼飞机的。这就像是拿着链锯去追赶苍蝇一样的多余。
凛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相信了玖里子的话。
也就是说,没有关系的喽?
只要他们不直击的话就哇!
一阵像是大鼓发出的声音。高射炮弹开开始直直地从地面打向上空。
哇,连地对空系统都用上了啊。
如果被打到了的话,飞机上的人可立即西天成佛了。
你不是说没有关系的吗?
对不起,我更正!
玖里子让机体左右翻转,企图避开炮弹。但是炮弹还是紧紧跟在飞机后面移动。
她们正来回逃避着的时候,射击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停止了。
玖里子。
什么
你看后面
玖里子往后一看。
黑色的三个小点正以高速向她们的飞机靠近。
是追兵!
黑色的小点渐渐变大,渐渐可以看出飞机的形状了。三翼飞机两架,复叶机一架。本来是并排飞行的三架,很快就分了开来。
拥有三个机翼的鲜红的佛克DrⅠ飞机改变路径,向着香的方向追去。有着像是勺子一样的尾翼的复叶机仍旧向玖里子这架飞机追了过来。
老师那边的是佛克DrⅠ两架,这边却只有一架法鲁斯!?真是失礼呢!
玖里子愤慨的说道,然后颇有威势地把机体横转了过来。凛慌忙抓住座椅。
我要转了哦!
玖里子说完,猛地一个急回转。因为飞机的年代久远,所以各个部分都反而了嘎拉嘎拉的响声。
对方的法鲁斯DⅢ发炮了。炮弹掠过了她们的头顶。玖里子先让飞机下沉,然后一口气上升。变成了从下面袭击敌人的形式。
接着两机交错而过的时机,玖里子扣下了扳机。
子弹没入了对方的机体,敌机一边冒出黑烟,一边摇摇摆摆的掉了下去。
看看你那衰样!
干得真不错。凛赞道。
我在美国的时候,还和P51飞机对战过呢。和树他们在哪里?
在左下方。
香和和树驾驶的哈鲁巴究沓多CLⅡ被两架佛克DrⅠ追赶着。由于敌机的追赶,他们的飞机的高度一下子降了很多。
再来因此吧。
玖里子踩紧踏板,使机体倾斜。
红色的三翼飞机在和树的视野里渐渐变大。纵向重叠地靠了过来。
和树的嘴里发出嘶哑的惨叫声。因为敌机是从后面追过来的,这让他有一种以他喂目标冲过来的感觉。他甚至而已看得到对方驾驶员的表情。
从敌机射出来一道子弹的火线。
呜哇哇哇!!
和树缩起头。他的运气很好,子弹脱离了正轨,歪向一旁,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
佛克飞机飞到了一侧,又倒了可以射击和树他们的位置上。
老师,要被打中了要被打中了!
吵死了。我们要是不继续追的话,就会被那架白色的逃走了的啦。
夕菜所乘的那架白色的爱鲁巴多罗斯正渐渐的降低着高度。很明显,它想把战斗交给佛克,自己脱离。
所以没法注意后面的那些敌机的啦!
求你注意一下啦!
和树的座位正对着后方,所以可以清楚地看见敌人的动作
。对方飞机的运动性很好,火力也很强。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会被打得到处都是洞的。
敌机开始袭击了。和树听到一阵漏气的声音,他知道帆布上肯定被打了一个洞了。
喂!
不要吵,你给我反击一下!
怎么反击啊?
在你的面前不是有机枪吗?
和树一看,在他的座椅上面有一个用回转式支持架支撑住的机关枪。
用那个攻击!
怎么攻击啊?
只要按下扳机的话子弹就会出来了啦!
和树闷头按照香说的做。
巴拉贝拉姆MG17机枪发出了一阵声音,接着,7.92毫米的子弹朝着不知哪个方向飞了出去。
真笨!
不要说毫无道理的话!
和树从来没有使用过枪,而现在他做得飞机又为了甩掉佛克而慌慌张张的不断的动来动去。所以如果不是凑巧的话,是不可能击中对方的。
敌机再一次达到了能够攻击的位置。然后发动了攻击。而且,这次是两架敌机一起并排发射。一时之间,光弹在和树和香周围乱舞。
呜哇,我不行了!
这个时候,佛克的其中一架突然倾斜。飞机的铁十字上被打得都是洞,从空中掉了下去。和树看见那架飞机的驾驶员跳离了机舱。
另外一架飞机慌忙逃离。
(和树!)
在他的头部响起玖里的声音,是心灵感应。
唔,玖里子!
(不要发呆了,赶快去追小夕菜!)
玖里子操纵的LVGOⅥ摇动着机翼,催促道。
(剩下的敌人我会收拾的。快走!)
谢谢帮忙!
香回复道。白色的爱鲁巴多罗斯的高度又下降了一点。看来是想从银座朝新桥方向逃走。
香开始继续追击。
机关枪的子弹擦过玖里子飞机的上翼。玖里子赞道:
真行。不愧是黎黑托霍萨卡斯!
她边说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有名的飞行中队的名字,一边踩下飞机的油门。
接着,鲜红的佛克DrⅠ和菱形迷彩色的LVGOⅥ都想跑到对方的后面去,为此,两者都频繁的发挥着战斗机动性。隅田上空发生着一场不合时代的空中战。
敌方佛克飞机的回转机能比较强大。正是因为这个目的,它的机翼才做成了三翼的。玖里子是凭借纯熟的技巧进行上升和下降,巧妙的逃脱着对方的攻击。
渐渐地两机的高度开始下降。无论是哪一方,都打定主意要一下决胜负,所以都不上升了。偶尔两架飞机还向对方开炮,用来牵制对方。终于,玖里子取得了对方正后方的位子。
成功了!
在瞄准器内,三翼的急停仿佛要溢出一样的扩大着。
你觉悟吧!也可以念一下佛什么的咦?
没子弹了。不管扣下几次扳机,斯班道机枪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了?
出故障了。
因为一边进行着飞机回转,一边持续着机枪射击,这可能引起了弹膛的堵塞。
没有看到子弹射过来,对方可能也明白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故了。佛克飞机慢慢地往左边转,瞬间就飞到了玖里子飞机的背后。
敌机的子弹击中了飞机。机体在震动。
凛。
嗯?
刚才你用来对打的那把剑还带着吗?
在我手里。
凛稍微扬了扬手中的剑。她还是像在会场里面战斗的时候一样将那把剑拿在手里。
那很好。你帮我做一件事。
听完她的请求,凛抬高音量,说道:那是乱来!
我相信你的技术!
但如果是这把剑的话我没有什么自信的
做的话就会成功了!玖里子降低飞机的高度,然后向右一个大回转。这样正好和敌机来了一个正面相对。
佛克飞机没有避开。对方一定是认为她们的枪坏了,没有办法射击才没有避开的吧。玖里子就这么直直地朝对方飞机冲了过去。
玖里子大声喊叫道:加油啊,第十三带头领!
难道你把我当做了石川左右卫门吗?
凛回喊。然后用左手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两机的距离急速接近。敌机开始射击了。子弹的声音震耳欲聋。玖里子她们飞机的外层被剥落,木屑在周围乱飞。
双方的飞机擦身而股。
喝!
伴随着气势,凛手中的西洋剑光芒一闪,飞了出去。
佛克飞机在后面越离越远。机身上有一个鲜明的缺口,它的机翼被切掉了。
鲜红的机体失去了平很,向隅田川方向坠落。
太精彩了!玖里子感叹地说道。
就此一次哦。
凛边抱怨着,坐回了座位。
不要这么说嘛。有这样的身手的话应该更加啊!
飞机的引擎突然发出砰砰的声音,冒出一股黑烟。夹杂着汽油味的黑烟慢慢包围了驾驶座。
我们被暗算了。
斜下方的法鲁斯DⅢ升了上来。原本是最先被击落的敌机并没有被击沉。是它向玖里子的飞机发出了攻击。
机关枪的声音继续响起,玖里子的飞机发出嘎拉嘎拉的声音后引擎停了。漏出的油很快变成了火焰,并蔓延到了机翼上。
她们的飞行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飞机的机头像要摔倒似的向前倾。
啊要坠落了要坠落了!
玖里子!
机翼夸张地燃着大火。
和树也看见了玖里子和凛的飞机坠落的样子。
老师!玖里子和小凛她们被!
香只是稍微向后面看了一眼。
被击落了!?
落到隅田川了!
没事吗?
那个,我好像看见两个人在游泳的样子。
那就好!香又握紧了操纵杆。
前面的爱鲁巴多罗斯飞机正沿着中央的干道逃跑。香加速追击。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倒了这边的追击,敌机把高度降到不能再降的地步。降到了飞机要着陆前的那种低低的高度后,隐藏到了摩天大楼的后面。
银座这一带是高楼林立。如果那飞机一直在高楼后面飞来飞去的话,要发现他们就会很困难的。
哈还真能干。
那我们怎么办啊?
这还用说吗?
哈鲁巴究沓多也开始下降。
他们可以看见爱鲁巴多罗斯的尾翼了。对方可能是注意到这边的行动了,一边维持着低空飞行,一边还想加快速度试图逃走。
这个时候,在穿过银座中心的中央大道上,正是步行者最多的时候。人们都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上空的追逐战。就在这样的群众中间,两架飞机一下子冲了进去。
仿佛是在舔着道路似的低空飞行着。像是要把摩天大楼之间切开一样地绕着大楼追逐着。这时候,地面上看热闹的人群开始争先恐后地逃跑,被放置在路上的阳伞和椅子因为骚动而来回摇晃着。商店也都吃惊地纷纷关上了门。
两架复叶机发出轰轰的声音,在东京最有名的繁华街上追逐着。贩卖冰淇淋和糖果的售货摊,卖风铃的老人,都被飞机带其的气流波及,吹飞了起来。
梅尔赛德斯飞机的引擎发出的声响响彻整个银座。
啊真烦!
我想对方肯定也在说这句话!
两架飞机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就穿越了三越地区的前面。从和树他们的后方传来别的引擎的声音,那架击落玖里子飞机的法鲁斯DⅢ的飞机追过来了。
法鲁斯DⅢ飞机上的枪管光芒一闪。
老师。对方开始攻击了!
无视!
子弹从正侧面呼啸而过。那撕裂空气的声音让和树缩起了头。爱鲁巴多罗斯和哈鲁巴究沓多两架飞机谁也没有提高高度,就那么低空从博物馆前面通过。然后保持着低低的高度穿过了东京市最高的主梁。
呜哇!
钢架结构从和树的头顶掠过。飞机险险地穿了过去。
但是跟在后面的法鲁斯的机翼却撞上了街灯。只见它的左翼脱落,机身回旋着滑过十字路口,撞进了通宵营业的KTV吧。巨大的撞击余波甚至引起了路面汽车的连串相撞。
香和和树没有事时间细看这一连串的情况。他们前面白色的敌机沿着第一京滨(东京和横滨,以及其周边地区)流窜着。在他们周围的路线很乱,所以不能移开视线。
突然,前面的爱鲁巴多罗斯降低了速度,消失了。
啊!
香忍不住叫出声。在他们的面前有两条路。
式森,看见了吗?
什么?
路有分叉啊!右边,还是左边!?
啊
我没看清楚。你快决定!
虽然和树犹豫了一下。但没有时间给他考虑了。
左右边!
香用力地把操纵杆掰向右边。飞机来了一个大右转,差点撞上旁边陈旧的大厦。
他们飞上了一条稍
稍狭窄的道路。但是
你猜错了。
前面没有爱鲁巴多罗斯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辆大型拖车正在路上开着。
啊啊!
香和和树同时大叫。他们飞机的轮子撞上了装载着铁管货物,飞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机体开始倾斜。紧接着,螺旋桨撞上了街道树,发出啪哩啪哩的声音,螺旋桨叶子的平面部分支离破碎。机体正侧面打着转,一路滑到了警察局的大门。螺旋桨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主翼也折断了。引擎完全熄了。
香好不容易从操纵席里爬了出来。
式森你没事吧?
大概吧。和树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在他们的上空,白色爱鲁巴多罗斯划了一个圈,确定哈鲁巴究沓多飞机已经不可能再起飞以后,一转身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