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葵学园保健室里,风椿玖里子向着其他正灰心丧气的女孩子们说着。
“所以再喝一次嘛。”“稍微休息一下吧。”“早点为好。”“颜色很奇怪!”“行了喝吧。一,二——”。“Boom!”“啊”“啊啊——”“又不对”“制服松松垮垮的。”“这个药——好苦!”“还有改良的余地呢。”“要不把它们混合试试?”“请好好配药!”“那么请用。”“这回没问题吧?”“大概吧。”“这是什么啊?”“给我差不多点!”“想喝果汁!”“之后不论喝多少都可以。”“要上吗?”“上吧。”“那么开瓶盖啦。一,二——”“Boom!”“啊!”“啊!”“啊!”“啊!”“失败了耶。”“为什么那么若无其事!”“真是的,给我认真点!”“差不多到傍晚了!”“果——汁——!”“我想变回原来的身体”“接下来是用这边的。”“是什么种类啊?”“只能作的话,就试试看吧。”“我们是小白鼠吗!?”“请不要那么谦虚嘛,你们要更加可爱哟!”“才不是谦虚呢!”“快点给我喝啊!”“那么上吧!”“肚子已经胀鼓鼓了。”“好头痛啊!”“我讨厌苦味啊!”“一,二——”“Boom!”
不知为何白烟从她们的嘴里冒出来。
“咯呵,咯呵啊啊。”(这里是咳嗽的声音)
宫间夕菜沮丧地双手落在床上。
“我是小凜”
“我是夕菜学姐吗”
神城凜以发自内心的厌恶的表情说道。
“我变成小舞穗了呀。”
这是玖里子。
“我是玖里子学姐!”
舞穗很稀奇地喧哗着。
昨天,由于喝了被红尉紫乃改糟了的可疑的饮料,四个女孩子发生了精神交换。因为要等能恢复原状的药,都无法好好地上课了,结果事情拖了很久。
然后虽然每次都“今天一定要回到原来的身体”这样充满干劲,但却只是移到别的身体完全没有治好的迹象。
“为什么恢复不了原状?”
式森和树责问道。和往常一样,他又牵扯进事件当中,因为女孩子们的精神交换而弄到大脑一片混乱。
“真奇怪呢。”
紫乃回答道。和她的话相反,完全看不出她有困扰的样子。
“又弄错成分的搭配了吗。”
“从昨天开始一直是这样说的吧。”
“因为没有其它好的手段了。”
她“这次把那个这样弄,这个啊啊”自言自语道,显然很开心地开始调配起来。
和树哭笑不得,只好向红尉晴明求助。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既然无法进行对你们之外的临床实验,除了紫乃的做法外就别无他法了。大概只能喝一次头痛的药吧。”
紫乃的哥哥始终很冷静。
“虽然是这样没错”
“比起这个,时间不是差不多要到了吧?”
红尉望向挂在墙上的钟。
“是呢。已经是回去的时间了。”
身体是凜的夕菜露出筋疲力尽的表情。
今天是夕菜的母亲,宫间由香里回国的日子。她作为经纪人,以意大利作为据点和世界范围内的企业打交道。想不到虽然她那么忙,还是说“突然想见女儿一面。”
这倒是没问题,可是最要紧的是女儿除了心之外身体都是别人的。这样去见面的话会变成非常愚蠢的光景的。
“我要用小凜的身体去见母亲吗?”
“已经没有时间了哟。今天姑且先回去的话怎么样?”
虽然夕菜坚持着“请把它治好”,可是没有恢复原状的希望,所以不得不回去了。这样一来,其他的女孩子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起离开学校了。
回去的路上,和已经看开了的玖里子、凜和舞穗相比,夕菜一直露出了像淤塞了的运河一般的表情。
“难得能和母亲见面的”
“小夕菜的母亲,是怎样的人啊?”
“很温柔的人呢。虽然从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很忙了,但还是自己把孩子带大,这已经从祖父大人那里听说了。在我初中的时候她去了意大利,就很少见到她了。”
夕菜的话让玖里子感到很钦佩,但对此和树的感想又不同了。
曾经从他,夕菜的父亲那儿听过“那个”的话题。“那个”当然是指夕菜的母亲了,一言蔽之就是“虽然容貌美丽,但很可怕。”无论举多少恐怖的例子,都可以凝缩为由香里她说的“爱是纯粹的暴力的东西”这样的话中。
虽然在想会是怎样的怪物,首先应该和夕菜相似吧。因为是母亲和女儿,这也是当然的。
“可是该怎么办好?夕菜学姐的身体里现在是我啊。”
凜担心地问道。
“说的也是呢。心交换了之类的,能被相信吗?”
“我们可是不想相信啊。”
结果变成了“还是想办法糊弄过去吧。”这样的状况。
家中,夕菜的父亲、宫间健太郎正在等待。这个人也是很忙,经常不在家,今天不知为何却在这里。
可是他并不打算从房间里出来。
“和树君,父亲大人是被叫过来的。因为母亲大人马上要来了。”
“嗯。”
和树敲了敲健太郎的房间的门。
得到的却是“里面没人咯。”这样奇怪的回答。
“那个——,夕菜的母亲,马上要来了吧”
过了很久的沉默持续着。
“抱歉,式森君。我不是不在吗?”
“不是在里面吗!”
“虽然是那样,但是。”
“要出去吗?”
“虽然想出去很多次了,但脚都软了。反正如果能追到地狱的话,倒不如死在自己家里算了。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也讨厌这样。去向不明的事也是无计可施的啊。”
“请不要说奇怪的东西。这些是啥啊?”
“线索已经出来了。不安的材料啊。已经不行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大门那里,已经听到汽车的喇叭声了。
“好像已经来了哟。”
已经没有答复了。和树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向起居室走去。健太郎的房间似乎发出了“呜哇啊”这样的悲鸣声,不太听得清楚。
所有人都出到了外面。
似乎很贵的外国车停在了外面。竟然是宾利雅致。非常高价的英国车。
一位女性从车上走了下来。
是个身材高挑的人。苗条的模特一般的体型,上身穿着奶油色的夹克,下面是紧身迷你裙。稍微有点卷的头发,淡茶色的太阳镜。和欧洲的女性实业家这个词十分相衬。
和树不由地发出“哇,美人啊。”的声音。女孩子们也吓了一跳。
这位女性随随便便地走——,突然打开了后面座位的门。
从那里,走出了一位穿和服的女性。
“辛苦了。请之后来接我。”
“我明白了。”
戴着太阳镜的女性坐上了驾驶席,就这样离开了。穿和服的女性嫣然一笑。
“我回来了,夕菜。”
夕菜小声地叫道“母亲大人。”
实在是很端庄的女性。脸上笑容不绝,态度温和。带有印花布花纹的筒带的和服,实际上也和氛围相称。银杏的簪子也装点着扎着的头发上。
由香里一看到和树,就深深地弯下腰。
“哎呀,你就是式森君呢。女儿一直承蒙你照顾了。”
“哈不。”
和树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连忙还礼。
“从我丈夫听过了。你要成为女儿的丈夫,是吗?”
“诶——”
“女儿管教不周,请多多关照。”
过于恭敬的态度让和树显得很生硬。“总之先进去吧。”只能这样说。
“好的哎呀,夕菜,怎么了?”
由香里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母亲回来了哟。”
“诶啊”
夕菜刚要说“欢迎回来”。这时被玖里子捅了一下。
(等下。你现在是凜吧。)
(是呢。)
(凜,你来回答。)
(我,我吗?)
(是啊)
身体是夕菜的凜结结巴巴地说起来。
“欢欢迎回来母亲大人。”
可是由香里的表情瞬间被阴云笼罩。
“夕菜真是的讨厌母亲了吗?好像心是其他人一样。”
所有人都“好敏锐!”这样嘀咕着。
“明明以前每次我回来时都会喊着‘欢迎回来’抱住我啊啊,女儿的心已经离我而去呢。”
由香里用衣袖遮住眼角,放声大哭起来。
“没有那回事。母母亲大人。”
凜用比铁片机器人更笨拙的动作抱住由香里。
夕菜的母亲把女儿抱到身边,很高兴地摸着头。
身体是凜的夕菜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身体是夕菜的凜的表情也难以形容。
完全
不知道是不是感动的母女的见面完了,所有人都进了屋里。
玖里子向和树悄声说道。
“看上去像是非常懦弱的人呢。”
“说的也是呢”
说到对孩子的溺爱,看到女儿没抱过来时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在意大利做生意的。
身材短小而又温柔,看起来与“内助之功”这个词很相称。笑嘻嘻的表情和紫乃的那个骗子一样的笑容不同,像是发自内心的东西。像是在文学出现的淑女一样。
直接进了起居室,坐下。泡了茶后,玖里子、舞穗、凛(这是夕菜)开始自我介绍。
“式森君和这么多的女孩子住在一起吗?”
“哈哈哈。嘛”
“式森君还是高中生。被这些可爱的小姐们围着,一定很开心吧?”
“这个大概是吧”
的确,夕菜呀,玖里子呀,凜呀,都是各自不同的美人。舞穗虽然现在还小,数年之后,感觉一定会是多么可爱的女孩。只是,他对此没有实感。
“也不是那样不如说,没怎么意识到吧。”
“是吗,你们每天都一起过的吧?”
“这个嘛,虽然是这样。”
“我女儿做得怎么样?”
“诶?”
由香里看上去很不安。
“做家务很马虎啊,比男人起床还晚之类的有没有?如果有不满的话,请说出来。”
“不都没有哟。”
关于家务,夕菜的手腕是一流的。家庭内的事务的话,什么都能做到。虽然他害怕的是别的方面,现在却说不出来。
由香里像是感到多少有点安心了,
“是吗这样的话就好。这样其它的女孩子也来了,只有夕菜不会做家务的担心”
“母亲大人。”
夕菜发起了牢骚。
“我,才不会那样呢。料理也好,扫除也好,洗涤也好,都有好好地做。”
“神城小姐?”
由香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
“啊那,那个,夕菜学姐不是那样的。”
她慌慌张张之下,模仿起凜的口调来。
“家务可是认真地在做哦。”
听到夕菜的结结巴巴的话,玖里子用手肘向凜示意。
“是是啊。母亲大人,我,喜欢料理哦。”
凜干笑着。
“大家都说很美味。是,是吧?”
和树他们都是如此这般地点头。
由香里终于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这样就太好了。因为这实在是让人担心的事情。”
“没事的。嗯。”
和树说道。
“式森君,你怎样看待我的女儿?”
“这——,嘛,普通的”
“是这样吗?”
这要说“是这样哟。”,和树的话停了下来。
背后感到一阵恶寒。这是他特有的“因为除了查知危险之外毫无意义,结果还是被卷入”的能力。由香里往上翻眼珠的感觉,只看得出混杂着不安和怯懦。即便如此还是有那种感觉。
“那那个,那样.,啊哈哈哈”
和树敷衍地笑着蒙混过去。
“大家都相处的很好。可是夕菜有时发怒不,没什么。”
“是吗。这样的话就好。”
“是是的。”
因为总觉得不好的预感持续着,所以想快点结束会话。
“说起来,宅子里的丈夫在哪里?”
“在自己房间。”
“为什么不出来?”
“不知道”
因为他想装作不在家吧。
“可能状况不太好吧。”
“我实际上猜得到。我丈夫他啊,一到和我见面的时候肯定会这样做。”
“是那样吗?果然还是老毛病什么的吧。”
“不是。健康到了极点。只是说起来不知好不好因为已经变成了家耻了”
“哈啊。”
和树感到背后阵阵发凉的感觉越来越厉害。
“丈夫是考古学家吧?雇佣了许多人,其中,有那个妙龄女郎”
由香里连脖子都红了,低下了头。
“实在抱歉。我要去跟丈夫说说话。”
她站了起来,静静地走出了起居室。
过了一会儿之后传来了敲门声。“亲爱的,把门打开。”是由香里在敲门。
不一会儿就静了下来。刚这样认为,响起“boom!”的一声轰鸣。然后完全静寂下来。
和树虽然很挂念健太郎变得很危急的命运,却好像没有去确认的勇气。
“等下,发生什么了?”
玖里子问道。
“虽然不知为何想象得到”
从嘴里说出来的话,甚至有灾害会降临在自己头上的感觉。
“喵——,比起这个,我要装成玖里子学姐到什么时候啊——?”
舞穗说出了很合情合理的话。
“是呢。可能老实地把事情坦白为好呢。小夕菜,被这样欺骗,你母亲容易发火吗?”
“不不太看得出会生气。”
“这样的话,说出来的话不是很好吗?”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说的话有点”
和树有点犹豫。
“嘛,总觉得难以启齿呢。”
玖里子也就这样同意了。
“可是,母亲是很温柔的哟。我认为不用那么担心。”
夕菜不满地撅起了嘴。
“即便女儿身体交换了?”
“这个嘛”
她果然也在沉思苦想。因为没有这样的前例,夕菜的母亲的反应无法预料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认为她不会生气,的确”
“会不开心吧。”
澟也这样说道。
“式森所说的也有道理。夕菜学姐的母亲只是今天回来吧?这样的话,即便这样的状态也格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夕菜很不满的样子。
“没办法,就这样去吧。”
玖里子的意思是保持现状。
一段时间后,由香里回来了。还是那个样子,笑容满面的。
“请问,夕菜的父亲”
和树询问道。
“很健康呢。”
“是吗。说来奇怪好像没出来”
“式森君。”
由香里温和地笑着说道。
“请不要再打听下去了。”
“是。”
她坐回了之前的沙发。
不久闲聊又开始了。和树虽然很在意夕菜父亲怎么样了却毫无办法。由香里完全没打算要提及他的事情。
不知为何,话题转到了夕菜身上。
“我说啊,式森君。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夕菜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由香里看上去很不安地问道。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让她好好地受教育和做家务,果然没有我跟着,也很棘手呢。”
“所以说吗,母亲大人,我”
夕菜慌忙之下催促着凜。
“诶是,是的。有好好地在做。”
由香里吭吭地咳嗽起来。在沙发上坐直了。
“实际上我回日本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关于我丈夫的,发掘队同行的叫萨拉的小姑娘的事情。”
“那是那个。”
和树战战兢兢地问道。
“刚才对不起了。姑且是讨厌他看年轻的女孩子吧。”
“呜哇”
“另一个是关于夕菜的。正如之前提及的,虽然自以为有好好地教夕菜做家务,我去了意大利的期间,做得怎么样完全不知道。差不多要来接我了吗”
她看了一下手表。
“回去之前,请让我为大家作料理来款待大家。”
“哈,料理吗?”
“就是那样。”
“但是很不好意思哟。好不容易回到日本。可是到这里还要麻烦你做的话”
和树这样说着,夕菜的母亲悠然打断了他的话。
“肚子饿了吧?因为难得回日本一次,请让我来做吧。”
她站了起来。
“有材料吗?”
“有存货。”
“请让我使用。夕菜。”
“是是”
回答她的是凜。
“过来帮忙。”
除了凜以外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剑豪少女的料理手艺是“还是在玩过家家”这样的等级。食物这样的也成了恐怖的代名词。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没有死人。
“来确认你的家务能力。”
和树他们全部都吓了一跳。
“那个,母亲,这有点”
“我想还是不要这样为好。”
“这样不好的事情就别提了。”
“喵不想吃坏肚子。”
由香里似乎很惊讶,
“大家都怎么了?夕菜的手艺就那样让人不安吗?”
“虽然不是那样”
虽然和树这样说,却没听进去。
“
我自以为让夕菜接受了为了身为女性而不耻辱的教育。虽说很不巧去了欧洲,但我一直坚守着教育,料理的事情就请放心吧。”
说到这个份上,只能沉默了。凜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由香里。
两个人走向厨房。
“啊——,没问题吧。”
为什么这么不安呢。三个女孩子的心情也如乌云遍布的天空一般沉郁。
“是小凜啊”
“我,不吃可以吗?”
“喵——,好可怕”
暂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不久,
“夕菜,停一下。夕菜!”
能够听到由香里的尖叫,还有轻微的爆炸声。
和树不由得做出了向神祈祷的动作。
这之后又发生了像是压制处理厂和拆卸现场同时出现一样的骚动。
餐具破碎的声音成了背景音乐,可以看到火在徐徐的燃烧,黑烟冒了起来,水在地板上流着。由香里的悲鸣。凜的咂嘴。小规模的爆炸。不知为何有电锯的驱动声。厨房垃圾在加速地增长,电、煤气和水费猛涨,甚至连大型垃圾都出现了。
凜的反向的料理才能像是越来越精益求精了。
虽然觉得时间会这样永远流下去,实际上不是那样。
憔悴的凜和束手无策的由香里回来了。
由香里低下头几乎跪在地上。
“真的很抱歉。真没想到女儿竟然这样不擅长料理。”
“不,那是”
和树支支吾吾地说道。总之这完全不是夕菜本人的责任。
“这也是因为我的教育不到位。料理就由我一个人负责来做吧。”
“非常感谢。”
和树回答道。那样的话,生命绝对没危险。
“夕菜,母亲我去给大家做饭。你去洗衣服吧。”
“是。”
凜一本正经地点了头。消失在走廊里。
不久,出乎意料的振动传来了。和树他们慌忙的伏下身子。
完全想不到是洗衣机发出的噪音。就好像重金属音乐和喷气式发动机的喷射重叠了一样。不知为何感觉像是在“哆哒哒哒哒”这样乱打鼓一样。
由香里飞奔而出,一边喊着“发生什么了,夕菜!?”向盥洗室跑过来。
悲鸣响起。
玖里子沉默地走向盥洗室。马上就说着“得重新买一台呢。”返回了。紧随其后,凜和由香里也过来了。
能够“还不如做料理呢”这样冷静地作出评价,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吧。
看见沾满洗衣粉的两人,和树这样想着。
夕菜的母亲再次低下头。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我没想到她的洗衣水平这样低下。”
“说的也是呢。”
和树说道。
“应该是全自动洗衣机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三台了呢。”
“马上就把新的送过来。”
由香里即便如此还是很坚定。
“不能做料理夕菜,至少可以做扫除吧?”
“是,母亲大人。”
凜正要向储藏室走去。
“请等一下,不要用吸尘器。”
不愧是很有本事的经纪人。做什么会变糟糕,像是看透了一般。
“请只用扫帚和垃圾铲。就这样,去扫大门。把落叶堆起来。”
“我明白了。”
这样的话总算安心了,由香里舒了一口气,着手准备料理。
不用说,和树,夕菜,玖里子和舞穗,一点也没有感到安心之类的。他们打算把沙发当成盾牌,把身子藏在后方。
庭院内最开始只是“沙,沙”好好地扫着地的声音,不久就变成“喔喔喔喔”台风接近一样的东西。窗户在摇动,门吱吱嘎嘎地响起来。
像球投在墙上一样的振动也传来了,这还算好的。凿石机般的震动也来了,庭院里的树木沙沙地摇动起来。从远方传来了像在害怕的狗的悲鸣,听起来像急刹车一样。
不是扫除,倒是像发生了战争一样。
脸色苍白的由香里走向大门。如同约好了似的发出悲鸣。
“能做到那样所有家务全部不行,倒不如说是一种才能。”
玖里子小声地嘀咕道。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感觉。
战争结束的同时,大门打开了。两个人回来了。
凜和由香里都好像一下子上了年纪似的。
“真的真的,这个孩子真是”
由香里似乎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非但没有给大家帮上忙,还总是添麻烦。”
“你不知道,这样也是没办法的。”
和树怪怪的劝道。
“我也在反省。到这种地步,自己的教育是不是有问题啊”
“不,这个嘛”
“这样下去,是不配做式森君的新娘的。我下决心了。”
由香里态度很坚决。
“我要带夕菜去意大利。”
“诶诶——!!”
和树他们大声尖叫起来。
“我想让她做新娘修行。作为女性,不掌握更多的相应的能力的话,连进入家庭都做不到。这样下去,有伤宫间家的体面。”
“母,母亲大人!”
夕菜叫道。
“我,不要跟和树君分开!”
她缠住母亲不放。
“请让我留在日本。求你了!”
“神城小姐,你在说什么?”
由香里歪着头。
“要带去的是我女儿夕菜,不是神城小姐哟!”
所有人都“啊”的张开口。说起来,还没把情况告诉她呢。
“母亲大人,是我啊。我是夕菜啊!”
看起来是凜的夕菜,拼命地指着自己。
“请不要开玩笑了。”
“这是真的。我的家务做得更好!昨天,因为喝了奇怪的药,大家的心交换了。我不是我了!跟和树君分开什么的啊,虽然我不会离开,请不要让我继续保持着小凜这样!”
玖里子、凜和舞穗也异口同声地说道。
“就是这样一回事,不是那样咯。”
“对不起,我才是神城。”
“舞穗在这里!”
被这样告知的由香里思考了一下,微微地摇了摇头。
“各位,到这一步了,请不要帮我女儿说话了。女不教,母之过。不久我会把不会耻辱的女儿带给大家看的。”
“母亲大人,这是真的!”
“神城小姐真是温柔呢。”
“啊——嗯!”
夕菜快要哭出来了。由香里是那种“不亲眼见到就不相信的,即便亲眼见到也不太相信”的超现实主义者。
她顽固地主张着“带到意大利去”。当然遭到所有人的强烈反对。以心是凜的状态被带过去的话,恢复原状的就变得不可能了。
不想被带走的骚动,这之后延续着。因为这个原因,虽然门铃响了,却没有人听到。
不久,脚步声响起了。
“失礼了。”
起居室的入口处,一位男性站在那里。圆圆的眼镜和及腰的长发。
“红尉老师”
和树终于觉察到了。
“因为没人理我就擅自进来了。我带来了你们想要的东西。”
他把抱着的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只有由香里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是宫间同学的母亲吧。我是葵学园的养护教论。可以稍微占用点时间吗?”
“好的。没关系。”
红尉打开了盒盖。
里面塞着四瓶装满液体的瓶子。
“让你们恢复原状的药。因为成分调整是我和紫乃周密的实行的,比至今为止的东西都要有效。”
“喝了这个就能治好吗!?”
夕菜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是的。”
“我要喝!”
她第一个取出小瓶,接下来是凜、玖里子和舞穗。
女孩子们都急忙打开盖子。“1,2——”地张开了口,一眨眼功夫就喝干了。
时间过去了。
“什么都没发生!”
夕菜哭喊道。
“还是小凜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啊!”
“我也还是夕菜学姐。”
“我不是还是舞穗吗?”
“玖里子学姐!”
四个人的身体完全看不出有变化。
“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树也责备道,但红尉却没理他。他倒是向夕菜的母亲说道“请”。
由香里轻轻地抓住了女儿的手。
“好了夕菜,去做去意大利的准备吧。”
“所以说了,她是小凜啊!”
“夕菜,要好好向这么温柔的神城小姐道谢哦!”
“不是的!”
夕菜叫道。这个时候。
“圪喽!”
从玖里子那儿传来了打嗝的声音。不久,“圪喽”“圪喽”“圪喽”的在女孩子中传染开了。
“Boom!
”的从口中吐出了白烟。
“嗯啊”
夕菜按住太阳穴。然后吓了一跳,看着自己的手。
“变回来了!”
她跳了起来。
“真的呢”
“是我”
“太好了!”
其他的女孩子们也吃了一惊后确认道。
再去照镜子,确认了精神和肉体是一致的。
和树如释重负。
“你瞧,你瞧,母亲大人!”
夕菜干劲十足。
“是我,我在这里啊!”
由香里对她口调的变化像是感到很不可思议。
“去意大利”
“对,对了,我来做料理!”
夕菜向厨房飞奔而去。
这之后夕菜的行动,快的都看不清了。还在想“加速装置实用化了吗?”,料理就已经完成了。
桌子上排成一排的料理近乎完美。
尝了一口的由香里嘀咕道。
“嘛,很美味了。”
“是呢是呢。母亲大人,我有好好地遵守你的嘱咐啊!”
“看来是呢。”
由香里微微一笑。
“对不起呢。我应该相信女儿的话才对呢。”
“母亲大人!”
夕菜紧紧地抱住母亲。
“我,不去意大利也行吗?”
“当然可以请稍等一下。”
她拿起电话的子机,按下了按钮。
和那里通完话后,挂了电话。
“好了,大家一起吃饭吧,在这之前神城小姐。”
凜的肩膀被轻轻地抓住了。
“是是的。”
“是啥啊,那个料理。作为支撑家庭的东西,可不能饶恕呢。”
使劲地拽着。
“虽然把别人家的姑娘带去意大利是不行的,延长停留时间还是可以的。请接收我的特训吧。”
“请等一下,那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
“一天二十小时,做家务的练习。料理啊,洗衣服啊,扫除啊,请一个人做。”
外面传来了车的引擎声。大概是来迎接了。
“借公寓一用。和我一起住,变成走到哪儿都不耻辱的女性。明白了吧。”
“不明白”
由香里用力拖着凜,嘶哑的悲鸣声逐渐消失了。
和树他们无言地挥着手,毫无办法。
就这样,凜开始接受夕菜母亲的特训。
现在也没听说她的家务水平有所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