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形而上のネクローシスRevers 第4幕 夢幻のホメオスタシス Reverse

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翻译:qq223344qqq

改变,其方向不管是善也好,恶也罢,都是无情的。

无论你是否希望这样,人总是这样改变着,而且一旦改变,就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那种变化会将幸福捉住,还是会把不幸吸引,就看人们各自的选择了。

更进一步就像“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说的那样,什么是幸福,什么是不幸,单靠那一瞬间做出的判断是无法说明的。今天认为不幸的事情,或许明天就会因为那不幸而遇到什么好事。

【※原文:禍福は糾える縄の如し。(福祸就像结在一起的绳子)】

就算输给了沉痛的创伤,以那创伤为垫脚石会造就出一个新的自己也说不定。相反,如果那个伤口过于沉痛的话,也可能会让人再也振作不起来。

但是那个分界线到底在哪谁也说不清楚。

我明白的事情只有一件。

在我眼前这个叫冈部伦太郎的人的身上发生的事情,毫无疑问就是那种不可逆的“变化”。

他迎来了一个转折点,或许已经踏出那一步了吧。向着绝对无法回头的蝶翼现象的螺旋……。

8月3日夜

我和冈部在和LAB邻近的公园里。

在各大城市,在亚洲都非常有名的一大购物城秋叶原当中,就算是公园,也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夜空中的星星。天空在霓虹灯的反射下失去了星星的光芒,总觉得天空更加黑暗了。

到现在为止数小时前的事情。冈部正在与John titer交换邮件的时候,突然非常兴奋的叫出声来。

「居然要我成为救世主?!太无聊了!John titer也真是个笨蛋!我可是狂气的疯狂科学家!!所期望的才不是什么拯救世界,而是破坏与混沌!哼哈哈哈哈哈哈!」

用兴奋地语气流利的说着,曾经一度终止的“改变过去的D-mail实验”再度开始。我和为了来拿钱包而回到LAB的桥田就这么华丽的被牵扯进去了……如此这般进行各种实验时,已经是深夜了。

结果,只能在特定的时间范围内才可以发送D-mail,除此之外再进行试验也是徒劳的,而再次暂停了实验。

——这时候桥田已经回去了,我们为了转换心情而来到了公园。

但是,在实验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冈部所说的「世界线移动」。

不管向过去发送多少邮件,能改变的事物也是有极限的吧。不对,就算可以向过去发送邮件,可是那真的是能改变过去的东西吗?

冈部之前所说的,我们向过去发送了“可以中奖的六合彩号码去买吧”,这样的D-mail,其结果就是过去被改变了。但是由于那个结果而发生的世界线分歧与移动的缘故,世界被再构成了。

也就是说由于「过去被改变」而发生的矛盾,世界会尽可能的对过去进行修正。而结果就是我们的记忆会和“修正后的现在”一起被重新改写,现在的我们根本就不会有「用D-mail把过去改变了」这种记忆。

这种情况就跟John titer数天前在@ch上写的一样。

假设冈部所说的是真的话,就结果而言John titer所列出的理论是正确的。

……当然,如果冈部所说的是真的话。

但是现阶段根本没有证据来证明冈部所说的事情。

六合彩的事情也好,过去被改变的事情也好,世界线移动记忆被再构成的事情也是,这些也不过是根据冈部所说的事情而做的假设而已。

而且现在,为了证明那个假设而进行的实验,最终也是以失败宣告结束。

「说的更简单些,没有可以确认过去已经改变的东西就不行吗……」

我坐在公园的滑梯上小声说着——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冈部肯定会爬到滑梯顶上去,开始他那中二病表演,为了防止那样我先爬上去了。

「……哦~~~」

这时候,冈部兴趣很深的“哦~~~”出了声。那个声音里面明显有着像是做了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一样※,而且除此之外还有,擅自认为我肯定赞同他说的事情,这种自以为是的意图。

知道他的意思后,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原文:してやったり言わんばかりの胜ち夸った感情】

「才、才不是赞成进行实验什么的呢!」

就、就是嘛。

才不是赞同冈部所说的事情。

才不是那样的啊!完完全全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跟兴趣……。

解决一切问题的前提,不确认“某件事情”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打破现状更进一步,继续进行试验。

是的,“某件事情”。

——只有冈部,不知为何他可以认知到被改变前的世界线,世界线改变后,改变前的记忆也仍然存在。

「……那么,你怎么看呢?只有你的记忆延续着这件事」

我轻轻地问他。

话说回来,他和John titer在@ch上交流的时候我就很在意了。冈部总是说在2000年的时候John titer也出现过。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记录,就连John titer本人也没有印象。

对于冈部的问题John titer这样回答的「或许是你在别的世界线看到过我」

那时候我就有种强烈的感觉。

或许真的可以察觉到别的世界线发生的事情吧……。

反过来说,或许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疑问,冈部在白天脸色大变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确定了,原来真的可以察觉到别的世界线。

——那时候的他,是“因D-mail改变过去”后的他

疑点实在太多了,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但是,我却知道,毫无疑问冈部越过了世界线。虽然这非常不符合逻辑,至少我对这一点完全不抱任何疑问。

所以我直接向他提出问题。

你怎么看越过世界线仍然可以保留记忆,只有冈部才有的这种特殊现象。

……不出所料回答我的果然是平常中二病版本的答案。

「……不是说过了吗。这是魔眼,Reading Steiner的力量!」

「……」

我用冰冷的视线盯着张开双臂,如陶醉般的说话的冈部。数小时前,虽然再次开始试验时也这么解释的,可这到底算是什么解释啊?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估计如果靠近点看的话,我头上应该有类似“井”字的青筋在上面飘着吧。

看来必须把这家伙不麻醉直接把他的臼齿一颗一颗拔下来吗!

「……嗯?」

难道是我视线里包含的杀气太重了吗?

冈部看到我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稍微变得比较认真了。果然是想用中二病表演蒙混过去吗。

心中叹了口气,想着唉这家伙又要用中二病的语气开始说话了,虽然他一直是这样……

从变回认真表情的冈部口中听到的话,跟刚才的中二病发言差距太大了。

「……为了要确认那个原因,下次就换你发送D-mail了」

冈部所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是当然的。

为了验证他的穿越世界线也可以保持记忆的能力,需要尽可能多的积累进行世界线移动的实验数据。

虽然桥田为了帮助这次试验而发送了D-mail,但并没能改变过去。

……而这次,为了进行试验,轮到我发送或许会改变我过去的D-mail了。

但是,我却完全没有想改变自己过去的想法。

「我就算了……」

稍微隔了段时间,轻轻说道。

白天冈部宣布开始进行改变过去的D-mail实验时,也是这么想的,我并没有什么想改变的过去。

就算有再多的失败与不愉快的回忆,把那些包含其中才造就了现在的我。改变过去就是把那些否定。否定现在的自己。

「害怕引起时间悖论吗?」

「改变过去什么的……。总觉得有些卑鄙的感觉」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并不是因为我现在说的是假话。但我所说的并不是全部理由也是事实。

白天的时候我忘记了一件事。我并没有改变自己过去的资格,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下决心一定要忘记的那件事情。“发送D-mail吧”听到这里我终于想起来了。

不是别人,我的父亲牧濑章一……大多数人都叫他中钵博士,他在七年前对我说的某句话。

那时我并没想到,我所写的如同否定爸爸所提倡的理论的类似报告书之类的东西,会让他那么生气。

从爸爸口中吼出的话语,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里。

「要是你没出生在这个世界就好了!……我绝对会完成你所否定的时间机器!然后把你存在本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由于想起了难过的回忆,我感觉到自己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为了不让他察觉到我心中的难过,从滑梯上滑了下来。而为了掩饰这一行为必须保持面无表情。……但是,果然看不到冈部的表情。

「我的人生虽然只有十八年,但并不想改变什么。包括失败,那也是自己的人生。」

对。

正是因为这十八年才有现在的我,现在的牧濑红莉栖。

我不会去否定,也不想去否定。

品味着现在,包括那些让人难过回忆,这才是我。

否定那些、改变过去的话,现在的我就会消失了。

这,就如同爸爸说的“把你存在本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一样……。

「但是~,你最喜欢做实验了。……是吧~?」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啊……冈部偷偷凑近我的脸说着。他的声音有些滑稽,听起来好像是在调侃我似的。

「诶?」

陷入回忆中的我,没能察觉到冈部的行动,反应慢了一拍。或许是自己的脸因为难过的回忆而扭曲了,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但是,随着冈部的声音闯进我的大脑,察觉到不是这么回事时,害羞之类的表情浮上了我的脸。

「喜、喜欢试验不行啊?!」

「也就是说你决定袖手旁观,然后笑看别人的牺牲。嗯,真是个疯狂科学家!」

冈部一边耸肩一边用着嘲笑般的语气说着。

对于那像是嘲笑的举止,以及心中仍然残留的辛酸,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啊够了!」

我转向一旁,虽然只是一点,那让人难受的回忆稍微缓和了一些。或许,其实是冈部感觉到我心情不对劲,故意用那种让人火大的语气跟我说话的吧?

……不,应该不是这样吧。虽然他在这方面感觉很敏锐,但我知道他并不是像这样有意识的做到这一点的类型。

总的来说,应该是在与真由理的相处中无意识掌握的处理方法吧。

「但是,说真的……」

在我身后的冈部正说话时,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来了。

打开手机好像在做着什么的样子,看来应该是邮件吧。

冈部好像并没有回信,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正事。为了让D-mail更加完善,果然……」

这时又响起了提示音。再次打断了冈部的发言。

「果然,应该继续实验让……」

接着又是提示音。

……到这里连我都知道是谁在发送邮件了。我转过身来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桐生小姐?」

回过头看见冈部正咬着牙恨恨的盯着手机。

「啊啊!烦死了!」

冈部终于忍受不住,大叫出来。叫出的瞬间,我们听到了来自黑暗的声音!

「……不行吗?」

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一瞬间还以为心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我和冈部大叫着回头一看,桐生小姐就站在那里。

「既、既然离得这么近就给我好好说话啊!」

冈部用那吓了一跳的表情大声说着,然后提示音再度响了起来。

「都说了!给我好好出声说话啊!!」

「可是……」

接着冈部和桐生小姐又像白天一样开始吵嘴了。不不,正确的说只有冈部越说越来劲,桐生小姐基本上就没怎么说话。

顺带一提,手机提示音在连续不停的响。他到底是怎么打字的啊,一点都搞不懂。

说到我,刚刚被站在身后的桐生小姐吓到,心脏都差点被吓出来,呆呆的看着正在吵嘴的那两个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火大。

不,理由马上就知道了。

把刚刚还在跟他说话的我晾在一边不管,实验要怎么样的结论还没得出来,就开始和别人说话的冈部感到非常不爽! (小编:也就是说吃醋了是吧~嗯嗯我明白我明白~)

对于研究者而言,研究的话题被打断比什么都讨厌。想来我就是对这个恼火吧。因为事态的展开太意外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这点吧。

嗯,没错!肯定是这样。

「O~~ka~~be~~~~~」

很自然的从肚子里发出低低的声音。里面绝对包含着杀气之类的东西。

「啊、助手!怎么了?你想要干嘛?」

冈部吓了一跳的表情看着我,桐生小姐赶紧后退,稍微离开了一点距离。

「什?闪光的指压师啊,你干嘛后退?!等等、Cel-17,冷静下来」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刷”的一下被切断了。连自己都被吓一跳的超大声音,回响在秋叶原的夜空中。

「所以说,不准叫我Cel-17啊————————!!」

结果,还没从冈部那里听到越过世界线记忆仍可以保持的理由,今天就结束了。

虽说这样,不过晚饭让他强制请客了,这件事就先放到一边吧。

顺带一提,晚饭是车站前UPX一层中餐馆的无汁担担面。

与日本所说的担担面不同,这里做的更接近中国。一大口吃下去,汗就会涌出来的感觉,非常爽快。为了熬过日本炎热的夏季,果然这样的去暑方式最好了。

当然味道也会好吃的让人下次还想来吃,真是十分棒的食物。

还有啊,对于我吃饭时用的是叉子而不是筷子这点,冈部总是啰啰嗦嗦的说个不停,让我稍微有点没法还嘴。虽然不太会使用筷子,不过由于很不甘心,回去之后一定要练习练习,至少在冈部面前吃饭时一定要尽量用筷子。

走在已走惯的本乡的坡道上,回到了宾馆。进入屋子脱去上衣,走到衣橱前的我,呆呆的看着镜子中映出的自己。

司空见惯的自己的脸。

看得出,今天我心情特别好。

「……我在饭菜可口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吗?」

无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平时我并不是会那么激烈的表达心情的性格,如果不是相处时间很长的人,应该察觉不出来我今天很高兴吧。

虽说只是些许的改变,但让自己发生这种改变的原因,也确实稍微感觉到了一些。

「不、不对不对。……就、就算不是因为晚饭,今天还发生了好多事呢」

摇摇头,否定了数秒前自己所做的一两个假设。

是的今天,不,严格来说从前天开始就发生了好多事。

IBN5100的真相。

下决心回到冈部的LAB

SERN真的在开发时间机器,并将其向全世界隐瞒起来。

D-mail真的可以穿越时间这点也得到了证明。

还有,如果相信冈部所说的话,D-mail改变了过去,并且由于那封D-mail世界线移动了,这些可能全是真的。

这些全都是在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体验的最具冲击性的事情。

对了,冈部周围的女性人数意外的多这点也让我很吃惊,不过这个先放到一边。还有啊除去一人之外,大家的胸部居然全都比我大。

啊啊跑题了,再者说我特地跑来确认时间机器是否真的存在,才是这期间发生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了,现在我是既讨厌伪科学,也想接受它。就算如此,不去确认而直接否定眼前发生的事实,毫无疑问也是否定了人类根源般的求知欲。

如果抛弃了那种求知欲的话,估计人类还在原始森林中一步也走不出来吧。人类不断努力前进,完善,其最大原因就是好奇心。要是否定这个的话,根本就当不了研究者。

而最终也会导致否定自己本身。

「……这样的话,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轻轻叹口气说着,随便躺下。

在空调运行的屋子里,稍微有些热的身体躺在慢慢变凉的床单上,那种触感非常舒服。

正享受着这种触感时,桌子上放置的信封映入了我眼帘。

那是六天前,7月28日为了去见爸爸写的论文的信封。是关于时间机器是否可以实现的我所写的论文。

我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拿随手丢在桌子上的装论文的信封。

“嗖”的一下拿出的纸上面写着无数文字。

「……果然,基本上差不多呢」

自己写的论文的内容。

没想到这居然和自称从未来来的人物——John titer所说的时间旅行的理论,还有SERN正在研究的时间机器的原理基本一致。

不同的只有SERN已经进行过多次时间旅行的试验了。不过,至于John titer说自己其实是用时间机器从未来来的这点——虽然到现在我还是对他半信半疑。

不断地在否定时间机器的我所写的论文。

那居然和现实中存在的时间机器的理论如此一致,真是太讽刺了。

热爱

着时间机器,为了它牺牲一切,连研究者生涯都奉献给了时间机器的爸爸,都被贴上了伪科学研究者的标签,受到学会的冷淡对待……。

想到这里我“噌”的一下做起来。

「对了……。如果是爸爸的话,比起我来他更能帮助冈部!」

再怎么对自己的头脑与实力有信心,果然对于脑科学者的我来说,时间机器领域并不是我的专业。

所以就算做了D-mail的实验,由于探索方向上有很大程度的错误,所以理论性的验证显得十分不足。

但是,一直在研究时间机器的爸爸的话,更能提出论点指出问题,长年积累的经验所提出的意见应该更具建设性。

「是呢,对于时间机器爸爸比我更了解……」

而且,如果知道时间机器已经存在的话,爸爸的研究很可能会有飞跃般的进步。

……但同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让爸爸和冈部见面会很不妙。

本来D-mail与电话微波炉(暂定)就是未来道具研究所的正当财产。SERN的真实面目,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爸爸,也不该轻率地告诉他。

「……首先,当然是跟冈部取得联系呢」

但是说完后我立刻就想到那是不可能的。

那中二病的人格几乎会把他本来面貌覆盖,而变成那样的他,估计在我提出话题的瞬间,他就会说出各式各样的中二语,根本就没法好好对话。

而且,我认为他并不会爽快地接受他人的帮忙。

虽然连我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考虑到各种问题,实现的难度是在太大了。但是必须攻克的课题还有很多这也是事实。

「但是,如果顺利的话……」

我一边看着论文一边小声说着。

顺利的话,D-mail的实验一定会取得飞跃性的进展吧。那样的话,或许真的如冈部所说,超过SERN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说来……、还是先和爸爸取得联系吧」

从记者招待会那天算起已经过了六天,那之后没有和爸爸有过任何接触。虽然打了好几次电话,不是接不通就是电话留言的提示音,爸爸的声音一次都没有听到过。

果然不管怎样,我想我现在一定成了低头猫着腰的状态吧。

为了恢复跟爸爸的家族关系,振作起精神来到日本,但这却由于人工卫星落下的事故,让我所期望的事情突然结束了……。就是这个让我精神萎靡不振吧。

无论如何都要跟爸爸取得联系的心情,慢慢控制下来了。

但是现在却有了另一个目的。

想让爸爸帮忙时间机器的研究。实际上就算没帮忙,只是提提建议也好。这样的话,肯定能得出一个更好的结果。

「从明天开始,试着多打一些定期联络的电话吧。这样的话,或许会接到爸爸的回信……」

8月6日过午。

我那天下定决心后,在实验休息的时间,连着向爸爸打了好几次电话。但一次也没能和爸爸联系上。

虽然从今天早晨就连着打了几次电话,可结果还是一样。已经在语音留言里留下了我的声音,“听到的话请回信”之类的,不过可能爸爸根本就没注意到。

我是不是把电话号码弄错了,慢慢的变成了这样的心情。

有好几次不做实验,而是把去吃早饭的冈部和桥田送走后,直接就走上屋顶打电话去了。

——顺带一说,其他的Labmen因为有事,今天没有来。桥田好像吃饭后还有别的事情。

「……果然,还是没接电话」

不管打多少次,最后总是会变成电话留言提示音。

我一边想着该怎么办, 一边向电话录音说着下次再联系之类的留言,之后挂断了电话。

轻轻地叹口气。

靠在屋顶的护栏上,在拥挤的建筑群中,眺望着秋叶原的景色。虽然不过是四层高度的屋顶,但从这里看到的景色还不错。

如果不是在这种炎热的夏天的话,真想就这么一直看下去。

说起来,在维克多•孔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研究所所见到的景色,也是像这样在高处眺望才最舒畅。果然在研究的时候,有像这样可以看到能转换心情的景色的地方最棒了。

若是不使用某种方法让头脑保持清晰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提高研究效率的。

静静的看着秋叶原的景色与在天空中被风吹动的白云。我一边很放松的抬头看着流动的云彩,一边心不在焉的思考着。

当然,冈部虽然说过无论如何也要完成时间机器超过SERN,但具体可以做的事是很有限的。

就算再怎么用D-mail改变过去,我也不觉得可以改变到能超过SERN的程度。

实际上,冈部想买六合彩中奖这件事都失败了,还有桥田,为了在游戏大会上取得优胜也试着使用了D-mail,但还是被秒杀了,过去根本就没发生改变。

用D-mail改变过去,本来就已经很难了,而要得到自己希望的结果就更难了。再说,真要改变过去的话,在蝴蝶效应下,到底会发生什么,一点也无法预料。

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而必须解决的课题的难度也很大。

「首先,发送的数据最多只能是36字节。必须设法把信息压缩在36字节以内,再向过去发送 ……」

一边说着,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冈部差不多应该吃完早饭快回来了。

「再给爸爸打最后一个电话,之后就继续实验吧……」

拿出手机,从电话本里找到爸爸的电话号码,再按下拨出键。

这数小时里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动作。

由于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为此都已经在大脑中形成了条件反射……。我现在已经变得就算不用眼睛去看,也可以瞬间就给爸爸的手机发信了。

还是一样……、终音响起来了。接着估计又会跟平时一样,马上会变成电话留言提———没有变!

终音响了几秒后,传入耳中的是我想忘都忘不掉的爸爸的声音。

「喂喂……」

我听到那声音的瞬间,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一直在考虑的事情。想和爸爸说话心情。为此在脑中模拟了无数次的内容,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呆呆的无法出声。

「……」

心脏“砰砰”的用力跳着,太阳穴也因为心跳加速和过度紧张,而有些痛。说话吧,虽然很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嘴一张一合的,总算是把声音给挤出来了。

「爸、爸爸……」

好不容易把话说出来,而回答我的却是怒喝。

「别总是打电话过来啊,真烦人!」

那声音吓得我浑身颤抖。又想起了七年前爸爸对我怒骂时心中的恐惧感。

「那、那个……、爸爸……、对不起。……那个」

「这么想嘲笑我吗?!花了数年所写的论文,研究发表会却因为那种扯淡的事故中止,为此特地跑来嘲笑我吗!!」

气势汹汹。

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拼命忍耐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再说,你这算什么?!一天到晚打电话过来,就这么想追着嘲笑我吗!你每次打过电话来时,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满足了吗!为了让我变成这样,不停的打电话给我!你满足了吗?!」

不是的……。我只是想见你,只是想见见爸爸而已啊!

再也忍耐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不行,明明不想哭。明明不能哭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啊?我只是……」

拼命忍耐着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快要将我击溃的悲伤与恐怖,向爸爸大叫出来。

「那你到底想干嘛?是吗这样啊……,你也想让我放弃研究是吧。跟那些完全无法理解研究时间机器有多么伟大的学会的笨蛋们一样!」

「不是,我没有那么想!我……」

我正这么说着,爸爸却挂断了电话。

到底该怎么办啊?!

又惹爸爸生气了。而且并不只是为了想和爸爸说话才打电话的,明明还有想让他帮忙的事情……。

怎么办啊……!

难过的快要把心挤碎了。这时,我突然感觉有动静把头抬起来。

这才知道,站在那里的是抱着洗衣篮的冈部。

从我手里的手机中传出了“嘟、嘟”毫无感情的声音。冈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冈部的视线中有着不知所措,同情,还有疑问吧。

我忍受不住那种眼神,推开站在楼顶出入口的冈部,“咚咚咚”的跑下楼去。

至少,不想让冈部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想让他看到,想要帮助冈部而给爸爸打电话,但希望却落空了的现在的自己。

只是想要帮助自己喜欢的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只不过是自己傲慢的想法罢了……。

走下LAB的楼

梯,想着到别处走走吧,等回过神来已经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小胡同。

这里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应该是因为眼见所看见的大楼中的公司还在上班的缘故吧。

四处看了看,稍微前面一点有个像是公园的地方。双手抱着头,坐在那儿的长椅上。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做梦也没想到,会从好不容易联系上的爸爸那里听到那种话。

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虽然想和爸爸取得联系,是打电话的次数太多这点不好吗?

还是说,只是打电话的时机不好呢?又或者是电话这种联系方式不对吗……。

到底自己哪里做错了,这种想法在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出现了又消失,消失后又出现,不断折磨着自己。

好想哭……。

真的、好想哭……。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

但是,长时间培养出来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在别人面前哭出来。即使是在像公园一样的地方也不行,也会有少数人看见。在这种地方哭出来的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回宾馆吧?然后在房间中自己大哭一会吧?

不行办不到啊。现在应该是正在打扫的时间。“这里不用打扫了,我自己来吧”现在的我连这样对他们说的力气都没了。

一边冷静的想着到底该去哪,一边从我刚才坐着的长椅上,站起身来。

虽然还没想好去哪,可至少不会在这里哭出来。

我就像是亡灵一样,在热到连阳炎都升起的秋叶原街道上走着。

【阳炎:远处地面炎热导致光线象火焰一样的跳动的折射现象】

一瞬间,我还想过找个合适的KTV包厢,跑进去大哭一场。但现在,我已经是不管和谁稍微交谈一下,眼泪就会决堤的状态了。

于是,脚步自然而然的往那个地方走着……、未来道具研究所。刚刚才从这里逃出去。

——冈部还在这里吗?

在楼下往上看,因为LAB里没有开灯,不知到里面是什么情况。特别是在不工作的时候,LAB的电灯经常是关闭的。

还没等考虑一下,我就已经无精打采的往上走去。大脑迟些才意识到了这个行为。

比起自身的判断,或许自己的深层意识更明白自己想做什么。

用自己乏力的手将LAB的门打开。

打开后,看到的是就那么关着灯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看着电视的冈部的身影。

看到冈部的瞬间,不由得用全力把LAB的门一口气打开。接着我就粗鲁的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冈部都看傻了。

然后我就着这气势,把电视机关掉,双手“啪”的一下拍在了冈部前面的桌子上。

「干、干、干、干嘛……?」

冈部惊慌的问我。我接着用那种猛烈地气势说着。

「……我没哭!」

连我自己都在想,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啊?」

冈部一副“你在说什么啊”的样子。这是当然的。坦白的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么动摇的逃走、想放声大哭而在大街上徘徊的女生,说什么不好,干嘛偏偏说这个?※

【※原句:一体何を言うに事欠いてそんなことを言っているのだろうか?总觉得这句翻译的不太好】

到底是谁说的啊!——好想这么吐槽自己。但是,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我就会哭出来吧。我已经到了极限,马上就会崩溃了似的。所以为了不哭出来,我只能逞强。

虽然这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虽然知道这只是句傻话。

「我才没有哭呢!!」

对此冈部理所当然的对我吐槽。

「怎么看你也是哭过的吧?眼睛还红着呢。」

「诶……、啊!不 不是的……。这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以为只是眼泪流出来的程度而已,没想到连眼睛都红了。我赶紧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我动摇的目光。

或许,就算自己想忍耐着,但其实早已经哭出来了吧?难道我一直像这样在秋叶原的街道上到处走动吗?

「你在演昭和时代的肥皂剧吗?」

冈部再次对我冷静的吐槽。但是,对于他吐槽方式不够体贴,不由得怒上心头。

极力反驳顶了回去。

「总、总之我没哭!所以不许追问!知道不?」

「……我又没说过会追问」

冈部的目光飞入了大声反驳的我的眼里。

那和在看着今天不能过来的真由理时的眼神一样。

打从心底里担心着对方,怜爱般的眼神。

语气里虽然有点吃惊和抱怨,但是他眼里的关爱,充满了我的心。回过神来时,发觉到我的脸很红,随即又转过身去。

不知道为什么,冈部用那种眼神看我时,我觉得非常高兴。但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内心想法,故意用了冷淡的语气。

「无……、无路赛!」

说着,有种想赶紧从冈部那里逃走的冲动。

又想和刚才一样拼命跑出去。但是同时,也已经不想离开这里了。带着这种纠结的心情,逃向比冈部在的谈话室更里面的开发室。但只是走了几步。

不,不对。

不对。不是这样啊。我不想离开的不是这里。不,虽然是这儿却也不是。更确切的说,“不想离开”这种感情本身,就是错误的。

我想在这儿。

想在冈部身边。

不想让冈部看见自己这幅丑态,不想让冈部看见自己不像样的地方,想让他看见的是一直很帅气出色的自己……。同时,不知为何,因一些不愉快的事变得非常想哭,变得很脆弱的我现在,非常想呆在冈部身边。

就像过去一直想呆在爸爸身边那时一样。

所以我在思考之前,就停下了脚步。

从桌子面前走了几步,再迈一步就到开发室前了,而在那里我终于站住了。

我察觉到了在我身后的冈部的视线。估计正头上一堆问号的看着我吧。

心中的矛盾与无意识行动的身体不断冲突着。只是短短的瞬间。在我心中展开的攻防战连一秒都不到,接着我往回走。

粗鲁的走向冈部旁边的座位,拿起在他身边的乌~帕靠垫,抱在怀里。

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这期间冈部并没有对我不断变化的态度发出“哈?”“诶?”之类的疑问声。某种意义上这是当然的。连我都完全完全想不出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摆出这种态度。

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啊?

一边这么想,肩膀稍稍震动着,不自觉的呜咽出声。

完全不明白。

明明到刚才为止为了不哭出来,一直在逞强的说。

不知为何,看到冈部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旁边传来的体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作为维克多•孔多利亚大学的研究人员,作为被世间所认同的社会一员,所构建起来的自己的矜持,全都抛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七年前被爸爸告知断绝关系的小孩子一样,无法变得坚强的,不成熟的牧濑红莉栖。没有保护自己的东西,退去一切伪装的自己。

居然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以自己的自尊心与常识来说,明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但现在,在冈部身边,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自己的伪装。

把头埋进乌~帕靠垫里,至少让我不出声的流流眼泪吧。

看见我这样,冈部担心的叫我。

「克里丝蒂娜……」

「烦死了!不要和我说话……!!」

……这时候还要加上“蒂娜”,我想我的反应应该不过分吧。

但是,就算我说了那样的话,也确信他的眼神还是跟刚才一样,充满了怜爱与安慰。

或许,他现在心中最多的感情应该是疑惑吧。

可就算如此,比起疑惑的感情,他更担心正在低声哭泣的我。

在这个气氛下感觉到他有些犹豫。

过了片刻,带着犹豫,或许还有害怕的语气,冈部说话了。

「我就说一句」

那语气里充满了关怀。

「你是非常重要的伙伴,有事商量的话随时可以……」

没想到冈部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我不禁抬起头来。

就像我现在露出这种不像样的丑态一样,从平时的冈部来看,他说的这些话可是相当罕见的。

不,更正确的说,从他对真由理的态度之类的来看,就会明白他原本就是个这样的人。

但是,那样的他不是对着真由理,而是对着我。而且不仅限于态度,连那样的话都对我说了,说实话,真的非常意外。

「冈部………………」

可抬头一看,冈部又像平时一样把手机放在耳边,中二病全开的对某个不知名的人通话。我相当不爽的瞪着他。

「哼哼

哼……、计划通り!她“噗通”一下就掉到陷阱里了。对对,这样一来就能彻底的使唤他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冈部用很深沉的声音说着。这好像是某个漫画或是广播剧的台词。我记得在@ch上看见过几次。

看来,正经的“照看模式”好像一分钟都没能保持。心里一边想着真没办法,一边与心中涌上的怒气一起对冈部发起吐槽。

「……喂!」

8月8 日夜。

我在宾馆冲着淋浴的同时,回想着某些事情。

前不久,与爸爸通话为开端的骚动已经过去两天。

那之后,因冈部变回中二病模式而气的的哇哇大叫的我,在冈部的安慰下,心中的难过似乎慢慢消散了。

如果是平时的我的话,一定会难过好几天吧,但是这次,在走出LAB的时候我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对冈部的中二病模式发怒,让我紧张的精神得以缓解什么的,实在是不想承认啊。

而在此之上,现在让我稍稍困惑的问题是,到底是因为何种理由才会变•成•那•样•啊。

这两天一直忙着D-mail实验,没工夫让我烦恼某些事情,但回到宾馆就会闲下来,这时心中的疑问就会慢慢浮出水面。

一直以来,只要一考虑跟爸爸有关的事情,或是爸爸的事情,自己的控制能力基本上候就会很爽快的飞走。

当我面对跟爸爸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我察觉到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坚强”。

而这之外的局面,我都可以演出自己理想中的“工作的很好的社会一员的自己”。

但是这次,虽然确实和爸爸有关,但却和平时不一样。

是冈部。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跟冈部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自己“工作的很好的社会一员的自己”

这层面具,好像渐渐地开始脱落了。

明明在维克多•孔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研究所中,一直是带着适当的紧张感专心着手于眼前的研究。在日本,应该怎么说呢?完全放松下来了。

当然了,并不是以工作的心情在研究,应该是当成在休假中的趣味而进行研究的成分比较大吧。而且也不是在容不得丝毫错误的科学的最前端,而是在这个小LAB里,无拘无束的研究吧。

但是,我很明白“面具渐渐脱落”并不是因为这个。

比如,虽然我也是Labmen,但我会在桥田或是漆原面前那样哭出来吗?估计不会吧。虽然还没试过,但绝对不会错。

或许是我粗心大意也说不定,但总觉得不太对。

「……明明认识才一星期左右啊」

我自言自语着,把淋浴喷头关掉。接着用手爽快的把头发向后甩开。水滴在浴室里胡乱飞着。

数据不足啊。

老实说这就是现在的感想。

今后,为了自己可以作为一个研究者走下去,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找到一个确实的答案。

但是,为了找到这个答案,情报却决定性不足。

「既然情报不足,那就只好继续收集呢……」

说着,拿起宾馆准备好的浴衣。

缓缓地穿好,对着镜子里映出的自己说话。

「明天不止要进行D-mail实验,还要收集关于这个问题的数据呢」

翌日,8月9日。

今天吃午饭的地方比平时走的稍微远些,向着秋叶原车站的东边,昭和大街那里走着。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秋叶原为数不多的几个传闻中,听说就有一个是关于拉面屋的。

因为是秋叶原中为数不多的传闻中的一个,很想去吃一次看看,然后想也不想就走出来了,可没想到从宾馆里走到这里居然要花上20分钟左右……,我太天真了。

地狱般的酷暑在这里达到了极致,多半今天已经把史上最高的气温与这个夏天最高气温,这两方面记录都刷新了。

而且到了目的地之后一看,现在还是在开店前就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排队了。听说明天是休息日,所以今天过来吃饭的人特别多。

还有啊,原本这个店就是一个座位不到10个的小店,却让我陷入了到进去为止,光是等着就花了近40分钟的这种紧急事态。

实在等不及,刚坐到座位马上就点了杯冷饮一口气喝干了,哎呀~果然非常爽快。

拉面非常好吃,很对得起传闻,等待那么长时间也值得了。

菜单上只有生姜酱油拉面这一种,其他的都是些配菜。真是非常大胆的拉面店啊,有一种所有其他的都只是为烘托出拉面的感觉。

汤上面飘着生姜的香味,但喝起来生姜的味道并不会传过来。虽然不华丽,却不会腻的感觉,意识到这个后喝了一口。或许汗都已经哗哗的流下来了,可这味道真是好吃到让人停不下来。

「我吃饱啦~多谢款待~」

一边说着,带着这种高兴的心情走出了拉面屋,这个小店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部一气呵成的连续剧。总算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有名了。

「回美国之前再过来吃一次吧」

下定决心后,为了进行D-mail实验还有昨晚决定的收集“自己对冈部的反应的数据”而干劲十足的来到LAB,看来冈部好像还没有来。

「嗯,小冈伦还没有来哦?」

桥田手上拿着烤肉屋打包带来的烤鱼和无卡路里可乐说道。看来他好像也是在吃午饭。

「昨天也是,下午就没来……,到底怎么了?」

「这个啊,刚才听布朗大叔说了,昨天好像跟阿万音氏一起骑自行车玩去了。」

你说啥?

「哈啊?!」

不由得一下转过头去看着桥田。面对我的视线,不知为何他好像吓了一跳。

「这算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

「啊、诶、那个……。那个,我也不知道详情」

昨天冈部走后,我可是一直在LAB里进行着D-mail实验啊,那家伙究竟想干嘛才骑自行车去玩的啊?

「没有身为LAB所长的自觉吗,那家伙……。果然应该把那个魔眼什么的连视神经一起摘出来泡在福尔马林里做成标本吗?反正有两个呢」

「那、那个、这个我也不太懂啊」

桥田用稍微有些退缩的语气回答着。虽然并不是在问他,应该是对怒气冲天的我,不知不觉就回答了吧。

「说起来,阿万音氏是谁啊?」

「啊,牧濑氏不知道她的名字啊。阿万音铃羽氏。在布朗管工房打工的女孩。就是那个穿着紧身短裤的……」

听了桥田的话,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不会忘掉,在布朗管工房前对我投出包含杀气的视线的少女。

那动作明显是受到过军队,或至少也是与军队相当的某种训练。

「那个女孩子……,为什么是那个女孩子跟冈部?」

「撒~我也不知道啊。现充都爆炸吧——我可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我同意这个意见。虽然以前就这么想过,冈部身边的女性还真是过分的多啊。

不,先不管这个,问题是冈部骑自行车出去玩,跟谁一起去不好,怎么偏偏就是那个女孩啊。

话说回来,两个人一起骑自行车出去玩,也、也就是说、这是约、约……。

「牧濑氏……,牧濑氏……」

桥田叫着不自觉陷入沉默的我。

思考被打断了,下意识的投去了吓人的视线。

「干嘛!!」

「那、那个……,你碎碎念什么的很恐怖啊……啊,不是这个」

桥田重新说明了一下。

「虽然对才刚来的牧濑氏很不抱歉,但我现在必须出去」

「啊,这样啊。抱歉突然把你叫住……」

「预定要做的事从今天晚上里才开始,要买的东西和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虽然很抱歉,牧濑氏LAB就拜托你哦?」

我本来就打算今天一天都用在D-mail实验上,并没有除此之外预定想要做的其他事情。

赶快答应他吧——桥田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很害怕。

「那么,明天见」

边说着把桥田从LAB送走后,我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

「好了,到底要怎么办呢……」

我头脑中已经想出了一万种以上对冈部的惩罚方案。

从思考冈部惩罚方案到现在已经过了大概一小时。

但是很遗憾,我不得不放弃实行这个计划。

过了中午后,终于在LAB看到了冈部的身影,但真由理是跟他一块来的。

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在真由理面前开始实行我想了一遍又一遍的那吓人的冈部惩罚方案。

「啊,克里丝酱,嘟嘟噜~」

真由理打完招呼后,状态与平时一样的冈部

走进了屋子。

「你在啊克里丝蒂娜,那正好」

「下午好真由理。……不要加上蒂娜啊。那,你说的正好是?」

对冈部刚进屋说的第一句话,一般都会以“我可没说那是我的名字啊”这种话顶回去。……而且接下来他也一般会说“是这样吗,助手啊”或者“你很吵啊,复苏者”这种无聊的回答,可这次不同。

「有事要拜托LAB全员。当然也包括你」

看着冈部的样子,我心里打了个问号。

现在的冈部,感觉跟平常稍微有些不一样。

「拜托?不是D-mail的事情?」

「嗯,说来话长……。那个,你知道打工战士吗?」

话说那是谁啊?

从他口中听到了不认识名字,眼睛看着天空思考着。从冈部的样子来看,我多半是知道些那个打工战士的事情。

「小冈伦、小冈伦,克里丝酱应该不知道这个名称吧?」

真由理帮了一下正在疑惑的我。冈部听完后露出了“啊这样啊”的表情。

「啊,说的也是。就是在布朗管工房打工的那个」

哦哦~居然在这时候听到这个名字。

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微微眯缝了一点,有种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的错觉。

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

「啊啊,阿万音铃羽小姐是吧。我知道。」

……你还和那个女孩一起骑自行车出去玩了呢!

「其实那家伙……,好像正在寻找自己的父亲」

这一瞬间,数秒前支配着我的心的带有攻击性的感情,就像是被冲洗过全都消失了。稍微眯缝的眼睛,也一下睁圆了。

「……、在寻找父亲?」

「嗯是的。不知去向,她说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长相也不记得了。」

……很多年,没见过了

冈部说的话,刺进了我的心里。

……长相,也不记得了。

她的身影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虽然不知道她的年龄,但是从容貌来判断,我想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这也就是说,和我一样在小的时候就和父亲分别了。

我并不知道她究竟几年没有和父亲见面了,但一般“几年”应该不是指三年以下吧。而且连长相也不记得了,就是说是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吧……,或许更早,在10岁之前就再也没见过父亲了吧。

「是……、这样啊。」

「好像本来她就是为了寻找父亲才来东京的。但由于某些情况,没有办法向警察提出搜查请求,或是拜托其他的调查机构」

……某些情况。

也就是说为了寻找父亲,遇到了不能借助警察或是其他调查机关的这种“情况”吧。是这样吧。

是被卷入了犯罪什么的吗,还是说自身就是犯罪者呢……。

还有其他各种情况也得考虑。

不管怎么说,那女孩——阿万音铃羽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必须得付出大到出奇的努力啊。

「居然会有这种情况啊……」

我……。

说实话我并不怎么喜欢那个女孩。

虽然并没有什么会引起抱有好恶感情的接触点,但那唯一一次的接触,被她用明显含有杀意的眼神瞪了。

并不是抱有敌意之类的这种等级。是更加恐怖的东西。

究竟谁会对不明不白的就杀意相向的人,抱有好感啊?

而且她还对冈部很亲昵,这也是我对她不抱好感的原因之一。

但是……但是啊。

现在,我听到了关于她的事。

如果是不知道关于她的事情的牧濑红莉栖的话,我一定会一直不对阿万音铃羽抱有好感吧。

但是不行了。

已经做不到了。

【※原文:でも、ダメだ。もう、ダメだ】

至少我已经没办法再讨厌她了。

我知道父亲——爸爸住在哪里。虽然无法见面这点是一样的,但他在哪我是知道的。不,硬要决定去见面的话,也不是见不到。

而且我还拿着照片,能够准确的记起爸爸的样子。用互联搜索网也可以知道爸爸现在的状态。

但是,这女孩……,却无法办到。

即使这样她至少在冈部面前还爽朗的笑着。

明明可能受到了比我还苛刻的目光,就算这样她还是在努力着。虽然我并不知道其他的关于她的事,但这点我是知道的。

因为,我光是笑着就花了很长时间。

「还……活着吧?阿万音小姐的父亲」

「多半是。她说只知道父亲在这条街上。」

这条街——秋叶原的大街。

好像比较狭窄,但却意外的宽广的地方。虽说是找人,可普通方法肯定行不通吧。

但是,既然还活着,或许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这样啊。……那只要花些时间就可以见到了吧」

我现在。

已经开始变得想要帮她寻找父亲了。

估计冈部所说的“拜托LAB全员”的原因就是这个吧。对此我深信不疑。

所以听了接下来冈部说的话,让我感觉全身的血被冻住了。

「不行……。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如果今天她没有见到父亲的话,打工战士就会放弃,离开秋叶原」

「为什么!」

冈部说完后,我反射性的发出了悲鸣般的问句。

「好像是有时间限制。没有听到更详细的原因。……只是说今晚,她的父亲有可能会出现在“某个地方”。她说那是唯一一次的机会」

「时间限制……,今天吗……」

大脑中不断回响着冈部说过的话。不知不觉间,开始把她的处境当成是自己的事情来考虑了。

「但是,不必担心!克里丝蒂~~~~~娜!如果打工战士没有顺利见到父亲的话,那正是进行D-mail实验的绝好时机!!」

双手一下子打开,冈部如平时一样激动地说着。听完后我突然意识到了。

「对啊……。还有这个,或许确实是这样」

我不赞成以随随便便的心情去改变过去。

但是,如果是有着强烈心愿的她的话,这或许是另一种办法。而且,这并不是很大程度上改变过去,比如如果是改变她来秋叶原后的搜索方法之类的D-mail的话,就有可能不会引起很大的影响而使情况得以好转。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啊。对双方都有好处,不必动手就可以收集实验数据,只有身为疯狂科学家的我才可以做到!呼~~哈哈哈哈!」

冈部继续着中二病的言行。

从他的样子来看,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在掩饰自己害羞吧。没有把手机放在耳边,看来好像还没有害羞到那个程度。

渐渐的我都可以读懂他的行动模式了。

同时,我觉得我对他的中二病模式,多少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虽然觉得我和她实在太像了,但阿万音铃羽这个人并不等同于牧濑红莉栖。就算我和她的经历再怎么相似,把她的问题解决了,并不等于我的问题也消失了,反过来也一样。

如果我只是因为跟我很像才那么担心她同情她的话,那这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

【※原文:私がどれだけ気を揉もうと、それだけに目を向けるならその行为は私の自己満足だ】

那么我就不应该再深入了解她了。

若是说过要帮助她的话那另当别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再以半吊子的心情更深入别人的隐私了。如果自己被这样的话,肯定会很伤我很深吧。

我应该不会对他人做自己正思考的这种令人不快行为。

——不用说,虽然这之后已经无法再像往常一样,对她保持某种程度上的不关心的态度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用慢慢冷静下来的心情,向冈部提问。

「……那么,这样的话要向LAB全员拜托什么呢?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让大家帮她寻找父亲」

「嗯。我是想为Labmen 008召开宴会。」

好像突然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报弹出来了,我稍微歪了歪头。

Labmen 008?

我是Labmen 004,桐生小姐应该是Labmen 005。怎么一下子增加了三人啊?

察觉到我对冈部说的话抱有疑问,真由理对冈部的话像是补充一样继续说明。

「那个啊,克里丝酱。Labmen 008就是小铃哦。昨天小冈伦邀请她加入了。」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这样的话,006和007是谁呢?」

「嗯~那两个是琉华君和菲丽丝哦」

真由理说的那两个名字里,我知道其中一个。

漆原琉华。在柳林神社担任巫女职务,充满梦幻气氛的美少女——不知为何,真由理总是称呼她“君”。漆原小姐的第一人称也是用“我”,或许以前很男孩子气吧。

但是,却不记得另一个叫菲丽丝的人。

「菲丽丝是谁呢?」

「是真由理在打工的咖啡店“MayQueen喵喵”里的女仆」

女仆?

……居然是女仆?也就是说还是女性吗?

基本上除了桥田,Labmen全员都是女性这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这是预想之内的。在这里追问的话,没有任何益处。我还有冈部惩罚计划呢。

过后会仔仔细细实行的,这会儿我就先保持沉默吧。

「……真是的」

我没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时听到了有谁在敲LAB的门的声音。

「哦,好像来了。进来!」

冈部听到敲门声后,出声让门外的人进来。之后有些胆怯的进入室内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刚才说过的漆原小姐本人。

「下午好,冈部师父、真由理、牧濑小姐」

「啊琉华君,欢迎欢迎~」

真由理把漆原小姐接进来,带她走到沙发那里。

确认到是她后,冈部深深地点点头。

「嗯!时间刚刚好。虽说只有三人,不过这可是会成为核心骨干的三人啊」

一边说着来到LAB的窗户旁边,把窗户关上后,开始严肃的宣言。

「那么,现在开始进行作战名为“魔法の大釜”的概要说明」

「那么,现在开始进行作战名为“魔法の大釜”的概要说明」

听完冈部的宣言后,我耸耸肩,一副听腻了的表情看着他。

「又是北欧神话?」

冈部说的“魔法の大釜”是北欧神话里登场的,众神的调理器具。“一烧就会变黑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玩意儿,和我们印象中,古人们用的大锅感觉应该挺像的吧。

用来煮跟众神们一样拥有不死之身的猪的肉,这大锅里煮的肉不管多少人吃怎么吃都吃不完,因为有不死之身的猪在次日就会原地复活,每天都会新煮熟的肉端上餐桌。(小编:这些破神们真不好使,还得吃肉……那只猪好可怜……)

——顺带一提这些知识是因为我知道冈部是个喜欢北欧神话的中二病后,跑去图书馆借书看来的。

「如果打工战士见到了父亲的话,就是庆祝会——执行东京版的最后的晚餐」

对于我带有挪揄的提问,冈部居然不作任何反应继续说话。……虽然我脸上没表现出来,但还是有些生气。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还有,如果没有见到的话就是残念会。……之后,开始D-mail实验」

「……啊嘞?桶子君不在啊?」

冈部都说了这么半天了,真由理好像刚察觉到一样小声说着把头伸进开发室里。看来好像是误会桥田是不是在开发室里了。

说起来,直到接漆原小姐进来前,真由理一直是背对着开发室的。我一直没对他们讲桥田有事出去了,不过或许这根本就是多余的。

我刚要说关于桥田出去的事,就看到冈部一副要把谁咬碎的表情发出声来。

「因为今夜有线下聚会,所以没法参加之类的,居然说出这么扯的理由!」

啊,是这样啊。桥田今天有线下聚会啊。

正在理解着冈部说的话时,他从怀里慢慢取出手机,继续说着。

「不过,我早就想好了对策!!刚才把这个邮件给他发出去了」

冈部自豪的说着,“刷”的一下把手机摆在我们面前。看来那画面显示的好像是某个邮件的内容。

向前探着身子看着那封邮件的漆原小姐,把在那上面写的文字念了出来。

「……菲丽丝的亲手做的料理跟线下见面会,你选哪个?」

稍微等下。

究竟什么意思这封邮件?

不由得感到惊讶的我,一直盯着冈部。

而另一边,真由理却对邮件的内容反应比较大。

「诶~~~~、可是菲丽丝不是来不了吗?」

后来才听真由理说,菲丽丝这个名字是好像是菲丽丝的简称。她这样用简称,总觉得比起响亮的名字,感觉这样更加可爱。

……她这样说道,先不管这个,看来只是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真由理就能很清楚的抓住那个叫菲丽丝的人的想法。

同样的,桥田也认识叫那个菲丽丝的人,而且还对她抱有某种程度以上的好意。

至少冈部知道,如果有“菲丽丝的亲手料理”这个诱饵的话,桥田肯定就会撇开线下聚会飞奔过来。

……不管怎么说,我稍微觉得这有些过分啊。不过算了,因为桥田是个HENTAI,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菲丽丝和打工战士没见过面,所以没法来,但是桶子有必须参加这项作战的义务」

不不不,你那算什么歪理啊。

我一边盯着他,一边在心里吐槽着。冈部会对此作何反应呢,又是装作没看见。

这时,漆原小姐有些犹豫的开口问冈部。

「那个……、我也没有见过那个阿万音小姐」

「嗯!没关系!」

冈部现在的发言,把几秒前才说过的话,华华丽丽的无视了。……说实话,不行了这家伙。我现在连盯着他都做不到,仅仅是面部表情的看着他。

「你们就去采购宴会用的东西吧」

对冈部的这句话我抱有很大的疑问。

采购开宴会的东西由我们去。刚才冈部也说过「这可是会成为核心骨干的三人啊」什么的,先不管这个,这期间其他人,比如说冈部他会做些什么呢?

我直接向他提出了这个疑问。……因为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你呢?」

「去跟踪打工战士,随时报告情况」

……果然,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不要了吧!还是让他们父女俩独处一会儿啦」

如果自己也被跟踪了的话?

我无法停下这样的想法。就算再怎么想不要把自己跟她放在一起,像这种时候无论如何这种感情都会首先冒出来。

虽然对我来说,如果是现在的冈部的话,就算跟我一起去见爸爸也没什么,但就听说而言,感觉冈部和她好像还没到这份儿上。

真由理好像也是这么想的,拿起购物袋,想要阻止冈部似的开口。

「就是啊,小冈伦也一起去买东西吧?」

但冈部却像是没长耳朵一样,不解风情的嘟哝。

「我要去跟踪——」

瞬间,我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被切断了。

「所以说不是说过不行吗!」

「区区助手,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对于生气的我吼出的话,冈部也用同样的语气顶了回来。看到他这反应,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已经转变成了“冷静的发怒”这种最合适攻击模式。

我慢慢地站起来,拿着一本挺厚的外文书,轻轻地在手里敲着。

脑子里不时浮现出一直在考虑的一个又一个的冈部惩罚方案……。事到如今,惩罚计划也已准备完毕了。

结果不说也明白了吧。

几分钟后,冈部就和真由理一起出去买东西了。

「好了,两人已经出去买东西了,我们要干什么呢?」

送冈部和真由理出去后,我转身问漆原小姐。

「先适当做些用这些材料就能做出来的料理吧——冈部师父虽然是这么说了……」

漆原小姐歪着头,用有些为难的表情回答着。我也抱着双臂稍微烦恼了一会。

是关于出去买东西前,冈部留下的话“先做些料理吧”的具体内容。虽说只要是LAB内有的材料怎么用都没问题,可就算这么说了,也不是立刻就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啊。

看起来,漆原小姐也一样……不如说好像她不太擅长思考这类问题。可以完美的完成被指示的事情,但却不太擅长以自己的判断来确定行动方向。

——顺带一说,没在这里的Labmen桐生小姐,好像也不参加。就是说我跟漆原小姐必须把料理这件事搞定。

「光是苦恼着可什么都做不成,先看看都有什么材料吧」

说着我开始环顾LAB四周。

冰箱、洗涤盆上面跟下面的橱柜、还有开发室里面的收藏部分。存放食材的,一般应该就这些地方。

「漆原小姐你能去看下冰箱吗?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我、我知道了」

说完后,她开始在冰箱中寻找食材。我踩着凳子,也开始确认洗涤盆上面的橱柜。

本来还以为有很多东西会胡乱摆放在里面,打开后一看,意外的收拾的很整齐。种类分的很清楚,为了能轻松看见最里面的东西,在配置方面下了很大功夫。

「这估计是真由理整理的吧……。嗯?这个是?」

随口说了说感想,四下一看发现里面有很多干香菇,粗略的数了一下有五袋以上。

「怎么会有这么多……?」

带着“沙沙”的声音,把东西取出来,打开封口的

就只有一个。而就连那一个也是紧紧地密闭着,看来并没有腐坏变质。

「有这么多的话,用一些也不要紧吧?」

我自言自语着,站在凳子上,慢慢拿出比较靠外的装着干香菇的袋子。

干香菇是含维他命D非常丰富的食物,有助于钙的吸收,对皮肤与缓解疲劳能起到很好的效果的维他命B的含量也很充足。而在这之上最大功效就是可以提高免疫力,降低血液中胆固醇的含量。还有还有啊,能起到促进血液循环的作用。

也就是说这个是最适合减肥的食物。顺带一提,卡路里含量很低。(小编:教练我也想吃……)

「是桥田为了减肥买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减肥计划应该是失败了吧。如果不是的话,应该不会变成明明有这么多干香菇袋,打开的却只有一个,而且还留下了一大半这种事态。

「等等,要是那样的话」

我稍微猜测了一下,打开了下面的橱柜。打开一看,果然减肥用的氨基酸系的食品全都放在这里。而且还用了一大半。

「不愧是桥田。真有毅力」

减肥系的氨基酸食品,基本上都是提高基础代谢,让平日里卡路里的消耗量达到最高,而达到减轻体重的目的,以这个为前提而制作出来的。

理论上虽然是正确的,但要实现这个却有一个前提,基础代谢上升了,摄取的卡路里量如果也跟着增加的话,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但是很多人都会无意识的把消耗的部分,统统吃回来。

就结果而言,大多数的氨基酸减肥食品在开发的时候虽然是想达到预期效果,但是并不能很好的起到减肥的作用这一点是很常见的。

话虽如此,至少买这东西的人,当初肯定是想过要好好减肥吧。这并不是说说而已,实际上达到预期效果的人多的是。

而且,如果能达到预期效果的话,我正在想的菜谱应该很完美吧。

「……好了,干香菇含钙高,一个顶过去五个,用这个应该可以做成吃了后能让脑力提高的料理」

不用说,人的大脑就是由蛋白质构成的高精度分子机器。

与人的意志或是精神力无关,大脑会自行吸收必要的营养。为了保持协调的动作,各种各样的营养是不可或缺的。

要保持精力,维他命C是非常必要的,保持记忆力或是神经细胞的情报传输,钙物质也是不可缺少的。

结论就是为了能让大脑的机能保持在较高的水准,每天的饮食是非常重要的。身为脑科学者的我,当然对这样的料理也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总而言之,虽然是把方针确定了……」

好了,那到底要做些什么呢?可以的话不想做普通的那种,最好是光看见就觉得很有冲击感的料理……。

「牧濑小姐」料理方向基本上确定了,正烦恼着具体要做什么料理的时候,漆原小姐说话了。

她带着很高兴的笑脸,指着冰箱开心地说着。

「这里有土豆和胡萝卜,小麦粉和咖喱粉也有,用这个的话我可以做出咖喱饭」

咖喱吗……。

说起来,记得以前很喜欢吃这个,但是到美国去后,好像基本上就没怎么吃过日本风味的咖喱饭了。

「咖喱饭很好啊,可以拜托你吗?」

「嗯,交给我吧。做咖喱饭我很有自信呢」

双手握拳,轻轻放在胸口,说着好像已经胜利般的话的漆原小姐,啊啊啊实在是太可爱了。说实话,我都觉得这已经可爱到犯规了。我拼命压制住想要跑过去抱住她的冲动,努力摆出一张扑克脸,向她确认了些其他必要的事情。(小编:虽然是女生,但是是男的……)

「冰箱里还有些什么呢?」

「其他的……吗?那个,除了买的点心以外,还有苹果。……不过好像放的时间有点长了。还有鸡蛋跟卷心菜」

她一边说着,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三个苹果。就和她说的一样,虽然看起来确实是不太水灵,不过好像也没有腐坏的样子。

我来回来了看了看拿出来的苹果和找到的干香菇,还有那些氨基酸食品。

……只是一瞬间,我就想好了要做的菜单。

苹果派与色拉。但是,这太平常了,一点都不好玩,难得有干香菇与氨基酸,就把苹果煮了,让营养成分充分渗入吧。

剩下的干香菇就跟卷心菜还有鸡蛋一起做成色拉。也吃一些食物纤维,应该很不错吧。

「那么,我来做苹果派,咖喱就拜托漆原小姐啦」

「好的!」

她非常有精神的回答着。如同看到的那样,真是个率直的孩子。

为什么性格这么好的美少女,居然会把冈部称为师父呢,这实在是难以理解啊。

我们把切菜板拿出来放好,漆原小姐在谈话室的桌子上,我在厨房里,开始了各自的准备工作。首先我为了把干香菇泡开取出汤汁,开始在深底锅里注水。

这时,有些迟疑的漆原小姐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

「怎么了?」

看到她正要用菜刀削土豆皮。她看着手里的土豆,稍微有些脸红的说着。

「咖喱……。冈部师父会喜欢吗?」

啊……。

…………。

看得出她现在非常高兴,这表情用喜不自胜来形容最合适了。女孩子会露出这种表情的理由并不多。

这样啊,漆原小姐对冈部……。

原来她……,喜欢那家伙啊。

瞬间,不或许更短,思考停止了。

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但却不太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真实的吗,还是说只是自己的轻率呢,又或者可能是我连想都没想到的呢。

理所应当的,对冈部来说,他有他自己的人生,在他到现在为止的人生里有真由理、桥田、漆原小姐,这些友谊深厚的人相伴……。

对认识不过一周的我来说,那是我无法企及的、长年累月积累的牢牢构建的紧密的人际关系。

说起来,我就像是硬生生挤进那人际关系中一样。冈部跟桥田,还有真由理虽然都认同了我,但是这样好吗?

「那个……,牧濑小姐?」

没有听到回答觉得有些奇怪,漆原小姐停下削土豆的手问着我。听到她的问话,一下子把意识的焦点拉回了现实。

「啊,嗯嗯……。抱歉抱歉,我发呆了。咖喱啊,是呢冈部应该会很高兴吧?我也很久没吃了咖喱了,要是能吃上一顿,一定会觉得很高兴」

听了我的回答,漆原小姐浮现出了如同鲜花盛开般的笑容。(小编:是女的,但是是男的……)

那满脸的笑容,把她的内心想法完完全全的映射出来了,而相反的,我的心却感觉好像被揪住一样。

「谢谢你。那我会加油做出来的。」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LAB的大门打开后,响起了真由理的声音。为了回应那个声音,漆原小姐的声音传了过来。看来,出去采购的冈部和真由理回来了。

正好是渐入佳境的时候,回来的刚刚好。

顺带一提,我做苹果派的次序稍微有点失误,比较慌张。由于这个,我眼睛不能离开厨房煤气台上的深底锅。

「……嗯?这股怪味是怎么回事?」

冈部的鼻子“呜”的一声说道。

哼,吵死了。只是为了做苹果派,在煮苹果的汤里加入的氨基酸食品的量搞错了而已!

漆原小姐代替慌手慌脚无法回应的我,回答了冈部。

「估计是牧濑小姐正在做的苹果派的味道……」

「纳尼?!是这玩意儿吗!!」

冈部大声尖叫。

……吵死了。不过就是味道有点怪而已嘛!

为了把这味道压下去,虽然试着加入了很多其他的调味料,但很遗憾的是,没办法很好的把味道掩盖过去。但是,仅此而已。

关于营养值这方面我可是有着万全的自信。

「……要真由氏帮忙吗?」

真由理察觉到了正在慌慌张张的我,并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连转过去的对着她的时间都没有,感激的接受了她的提议。

「那可以帮我煮下鸡蛋吗?」

「好~~」

听到我话后,真由理走向谈话室桌子上放着的鸡蛋包装袋。我依旧盯着煤气台上的深底锅,感觉着背后的动静。

「诶~多,可以用用电话微波炉吗?」

「不、不行。生鸡蛋放进去会爆炸的。鸡蛋就让我来——」

听到了背后的真由理和漆原小姐的对话。

啊嘞?鸡蛋不能放进微波炉吗?虽然我认为就算爆炸了也还可以吃……。话说回来,我可没

功夫去想这种事。

不管怎么说,料理什么的基本上就没做过,制定好计划,手法,分组什么的,到最后还是会变得一团糟。如果是自己一人,什么时候吃饭都

可以的状况的话,会更悠闲的慢慢做,但今天是跟大家一起,而且还是预定要有客人过来。

无论如何现在的自己非常焦躁这一点我很清楚。

心里虽然已经是冒泡泡的状态了,这种时候估计由于我的习惯,表面上还是一副扑克脸吧。如果这种程度就动摇的话,容不下丝毫疏忽的美国研究所的研究员什么的我早就不干了。

「诶诶~~」

煮鸡蛋的任务被漆原小姐夺走——不如说是被取代了——,真由理发出带些挫败感的声音。

不要担心真由理。需要你帮助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

「那真由理就去切香菇吧」

「是~是」

真由理一边回答着,立刻就去切香菇了。

但就在这时,冈部发出了如同悲鸣般的吐槽。

「等、等、等等!苹果派里没必要放香菇跟鸡蛋吧!」

真是没有独创性的意见。

嗯,正是这种时候才希望冈部用中二病的语气大笑「不愧是助手,太厉害了。居然会在苹果派里加入香菇跟鸡蛋!在下深表佩服」给我这之类的反应啊……

不,不对。

如果在这么忙的时候,给我这种反应的话,我肯定会发疯的。虽然是心里想的,还是撤回前言吧。看到他的反应太平常了,有些焦躁的我好像想了些无聊的事情。

总之先回答一下冈部吧,虽然没任何兴趣。

「这个是用来做色拉的」

「不不不,我觉的用加了香菇跟鸡蛋的色拉做苹果派的配菜这点也很有问题……!」

「咚咚~咚~咚~~♪ 」

冈部再度发起了无用的吐槽,不过好像真由理已经开始切香菇了。让人心情愉快的拍子,与菜刀切在菜板上的声音一同传了过来。

真不愧是真由理,音感真好,调子的旋律也很棒。

「那只真由理!不要乱切香菇啊!」

冈部还在继续着无用的吐槽。

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时间去理睬他了。因为苹果已经煮好了,如果不在变得更热之前就切好的话,在做苹果派时形状会变得很难保持完整。

刻不容缓。

「躲开躲开!」

把厨房交给漆原小姐,我端着锅走向谈话室的桌子。途中因为看到冈部指着真由理又在没完没了的说着些什么,我从他旁边过去了。

这时,不知为什么听到了好像很痛苦的「嗯?!」的一声,不过并没有在意。

冈部就那样走到窗户边,像平常那样拿出没在通话状态的手机,筋疲力尽的说这些什么。

邪神怎么怎么了,双亲什么的,听不太清。

我在削苹果的时候看到,在厨房开始把咖喱放进锅里的漆原小姐,正在到处找着什么东西。

看了看洗涤盆下面,看了看沙发附近,之后有些困扰的问着冈部。

「冈部师父,有电饭锅吗?」

不知为何对于漆原小姐的提问,正在发中二听电话的冈部没说话,叹着气无力的垂下肩。

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漆原小姐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看来与其继续询问冈部,不如自己先寻找电饭锅吧。她就这样朝着开发室走去。

另一边,与此同时,响起了粗暴的打开LAB大门的声音。

「菲丽丝炭呢?嗯?菲丽丝炭在哪?」

接着传到耳朵里的是带些兴奋地男声。不用看也知道,这绝对是桥田。

我没有看他,一边切着苹果一边对他说。

「桥田,你被骗了哦。菲丽丝小姐说过她来不了」

我淡定的把这个告诉他,明显能感觉到他很受打击。这是当然的。已经说了有事要出去,却被虚假的情报给叫回来了。

就算他再怎么是HENTAI,也有权利知道这里的真相。顺带一提,严格的来说,菲丽丝小姐没办法过来这个情报,并不是我直接打听来的,「菲丽丝小姐说好像不能来」虽然是这样,不过详细情况就不做说明了。

就算是我,也有因精神不足无法分神而省略说明的时候。

特别是像现在这种,苹果被煮的变得越来越难切的现在的局面。

「等……。真的?!喂!小冈伦!」

果然桥田对冈部提出了抗议。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让她补回来的」

「开什么玩笑!」

冈部不带半点兴趣的说着,而桥田“呜——”一声回应他。再怎么说这次他也有些生气了。

……话说回来,刚才一直在谈话室的桌子上切苹果的我的背后,漆原小姐好像在悉悉索索的做着些什么,究竟在干什么啊?虽然我知道进开发室是为了找电饭锅……。

顺带一提,桥田正在生气的是,他预定要出去参加的,以前就一直期待的“时间机器线下聚会”今天就要开办了。

因为他经常浏览的跟SF有关的论坛,正在计划自愿参加的线下聚会,平日里在论坛上参加对话的人们,在现实里聚集起来,好像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和睦。

据说专业的作家都回来参加,桥田变得更气愤了。

嘛,心想着或许会见到自己憧憬的作家而出去了,但中途却被这种虚假的情报给拉回来这点,觉得也真是没办法。

同时我在心中对他说了声抱歉。

确实,不管是会变成残念会也好,庆祝会也好,我想比起给为寻找父亲来到秋叶原的阿万音小姐开慰劳会,对同样是Labmen并且见过面的桥田而言,果然他还是更想去参加线下聚会。

以冈部的性格来考虑,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阿万音小姐拉来做Labmen。我想或许冈部是想让她体会到“你还有同伴”这种心情吧。

就像数天前,向被压力打垮的我打出了招呼时一样……。

所以我没有阻止冈部强行把桥田叫回来,现在也没有。他也是这个LAB的重要成员,也是希望对阿万音小姐说出「你不是孤单一个人」的其中一人。

当然,正因为是桥田所以他非常明白这个。

他虽然正在生气,或许相当愤怒,但是与冈部之间的气氛绝对不会变得很险恶。虽然他正在抗议,但他明白像这样硬是把自己叫回来,冈部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气愤的离开这里,回到线下聚会,并且会追问到底撒谎把自己叫回来的理由吧。

但是他没有说这些,仅仅是站在那里生气,由此可以看出这两个人之间有着怎么切也切不断的信赖关系。

正在思考着这些时,看到漆原小姐抱着什么东西的样子,从开发室深处走出来了。顺利的找到电饭锅了吗?

「这个外形很有趣的东西,是饭盒吧」

从背后传来了漆原小姐的声音。与此同时,冈部和桥田的样子立刻就变了。

「别碰那个,那才不是什么饭盒!是未来道具4号机,Moaddo Snake!」

冈部发出了如同警告般的尖叫。桥田也已经没有了跟冈部抗议时的表情。

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我不禁转过头去。

不看还好,离我后背不到一米的地方,居然放着我在兵器技术的报道里见过的军用指向性对人地雷。

那是美军使用的,会横向高速喷射出700发钢珠的对人兵器。虽然是造价不过2万日元的兵器,但一个这玩意儿,就能让十数人以上一口气陷入战斗不能的状态。(小编:RPG?)

50米之内的话有很强的威力,当然如果是现在这种距离的话,肯定会成为致命伤吧。

「Claymore地雷?!」

由于害怕不自觉的叫出声,站起来想要逃跑。正在这时,不知哪里响起了冈部得意的声音。

「——仿制其制作出来的,超瞬间加湿器!」

哈?

加湿器?……这家伙,瞬间就转到了为自己的发明品感到骄傲的模式啊。

我眼睛变成了半月形,「干嘛做这些笨蛋一样的东西啊」刚要提出这样的抗议的瞬间,背后的漆原小姐为了什么感到高兴的声音,闯进了我的耳朵里。

「啊,是这个吗!」

与小声的自言自语同时,漆原小姐好像把什么拔出来了。

冈部看到那个动作,立刻脸色大变大叫了声「住手!」,几乎同时,视界一下就被白雾覆盖严实了。

未来道具4号机,Moaddo Snake。

就是用很多电热线圈在极短的时间里把水煮沸,在那瞬间会生出超出想象的水蒸气,并将之散发出来,未来道具研究所的发名品之中的一个。

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却能瞬间把干燥的房间加湿,有效范围能到6张榻榻米。还有,特地做的像地雷,好像是因为喜欢军事的心在作祟。

命名的由来是『METAL GEAR SOLID RAIZING』这个游戏,这是后来从得意的做着说明的冈部那里听来的。【原文:メタルモア・ソリッドӥ

9;ライジング,貌似是合金装备】

那个Moaddo Snake会喷出难以想象的大量雾气——不如说是大量的水蒸气,瞬间就扩散至LAB每个角落,湿度达到100%的湿气地狱就这么诞生了。

直接受其冲击的我们当然也全都变得像被水泡过一样。桥田他们叹着气看着那些害怕湿气的机器。

……万幸,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个,电脑之类的就坏掉了。

「真抱歉,冈部师父……」

漆原小姐一边擦拭着地板上的水滴,一边对冈部道歉。

「算了,都过去了。下次可别稀里糊涂的按下去啊」

这个是还在擦着不断滴答滴答滴水的家具的冈部的回答。

结果而言,由于漆原小姐引起的Moaddo Snake的骚动,宴会的准备暂时停止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在这种水漫金山状态继续做料理吧。

不得已,LAB陷入了全员出动擦拭水滴的窘境。不用说我自然也一样。

「啊拉?」

正在擦除开发室水分的时候,我的视界中映出了一个塑料物之类的东西。慢慢拿起那个头不小的东西,回到谈话室向冈部他们询问着。

「呐,这个可以用吗?」

「是吸尘器……,是吗?」

漆原小姐略微歪着头问我。

没错,我拿过来的东西,是个有着红色塑料外壳,看起来只能是个吸尘器的机器。我想起来在美国的研究所里,打扫洒出来的水的时候,经常会用到这个。

如果可以用吸尘器把水滴吸上来的话,比起慢慢擦地板,我想这个方法要更轻松简单。

但是,真由理一开口就把漆原小姐说的话否定了。

「不是哦。未来道具三号……,啊咧几号来着?」

听了真由理的话,我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机器。

诶……,这个也是未来道具吗?

关于这个疑问的答案,冈部头也不回的对我们说了出来。

「……是五号机。其名为『又把无聊的东西给连起来了by五右卫门』」

看来好像对冈部来说,这些未来道具有着不用直接看到,只是听别人描述其特征就可以分辨出来什么是什么的,如此程度的了解。

看着背对着我们作出回答的他的身影,总觉得他很是自豪。

——嘛,或许因为是自己制作的,理所当然可以回答出哪个是哪个。

接着,像是为了打断冈部的说明,拎着水桶从淋浴室出来的桥田说着。

「是可以把吸尘器的排风当做烘干机的暖风来使用的东西哦,嗯,要试试吗」

原来如此……,烘干机啊。

听了他的说明,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终于从红色机械——『又把无聊的东西给连起来了by五右卫门』里过渡过来了。

在我前面,他麻利的把『又把无聊的东西给连起来了by五右卫门』组装起来,把插头插入转接插座。然后用视线对我发出信号。

看他动作,我理解到他是想把变得湿漉漉的我的头发烘干。我很清楚从本质上来讲,他是很亲切的人。

我啪嗒一下坐在地板上,桥田把『又把无聊的东西给连起来了by五右卫门』的开关打开。这瞬间,一直背对着我们擦拭煤气灶的冈部,慌乱的转过身来。

「等等!使用那个的时候,要是不把别的用电器的电源切断的话!!」

这声想要制止我们的高声喊叫,仅仅晚了一点点而已。

电源已经打开,暖风轻轻吹过我的头发。

……但是,下一瞬间。LAB突然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会跳闸啊」

黑暗中响起了冈部好像无计可施的轻声嘟哝。

再怎么是夏季,即便是天刚刚黑下来的现在,在没有电灯的房间里几乎是一片漆黑。

街灯的微弱光亮从窗户照进来,虽然可以让室内变得稍微清晰点,但对还没有适应黑暗的眼睛来说,基本上什么也看不到。

LAB被关在黑暗里,虽然大家立刻因为吃惊而陷入沉默,随着时间慢慢经过,开始寻找手电筒,开始出声对话,以恢复原来的样子为目标行动着。我也不例外,总之先寻找电闸吧。

「啊,哎~多,电闸……」

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视界中只能隐隐约约映出些凹凸不平的东西,我沿着那些东西开始寻找电闸。这时冈部投来了主意留神的声音。

「喂喂,到处乱动的话……」

「哇啊啊!」

还没听冈部说完,我好像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就漂亮的摔倒了。脚下感觉到有些褶皱的样子,应该是踩到了塑料袋之类的东西吧。

「都说了……」

听到了冈部有些发牢骚的声音,感觉到他正摸索着往这边靠近。

「痛痛痛……」

「电闸在玄关那里」

冈部一边说着,好像已经来到了疼的一直哼哼着的我的附近。

确实经他这么一说,以前好像是在玄关确认过那里有电闸。在进行电话微波炉(暂定)的实验的时候,有过激烈的放电现象,想着会不会发生什么事而把电闸切断了的事也想起来。

「……没事吧?」

疼痛感渐渐平息的时候,从冈部那里听到了关心的话语。

现在还稍微有些痛感,像这样在黑暗中摔倒,而且还是像这样的发出声音,想着这究竟久违了多少年啊。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这样一想,总觉得有些奇怪。

说起来我……,一直禁止自己想“自己只是个孩子”。

因为那是不像样,愚蠢,尽是重复着失败的没用的自己。

所以我力求自己变成一个大人。拼命地努力,一直逞强,为把自己不足的地方极力掩盖而摆架子,不断这样努力过来的。

无论如何也想要隐瞒起自己没有“不可动摇的东西”,作为出色的社会人行动。但是……,现在的自己如何呢?

像这样跟LAB的大家一起犯傻,做些奇奇怪怪的事,还像这样摔倒。

完全不是自己现在想的理想中的自己。

但是,跟平常自己这样后会觉得羞愧的心情不同,我并不讨厌现在的自己。

以前,研究员的前辈对我说过。

「红莉栖,你去找一个“归宿”吧。信仰也好,信条也好,恋人或朋友都可以。去寻找你的“归宿”吧。那对你来说会成为“不可动摇的东西”。这种“不可动摇的东西”会从根本上支持你求知的愿望」

那时的我,并不太明白这位前辈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有“不可动摇的东西”,我却没有。这是无可否认的,当时我只想到了这些。

但是,总觉得……。

在这个LAB里的话。

在冈部身边的话。

觉得那位前辈所说的话里的含义,现在好像已经明白了。

并不是明确的话语或是理论,虽然靠的是身体的感觉或是直觉这种程度的东西,但总觉得只是这样就可以明白。

所以,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总觉得有些奇怪。

总觉得非常高兴。

「……喂,为什么发笑」

冈部带些不高兴的话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对不起。但是……」

身边立刻传来了冈部带着叹气的呼吸,还有他的体温。

「我所在的美国研究所里,虽然聚集着全世界中的优秀人才……。大家的自尊心很高,总是搞得杀气腾腾的」

当然了,我并不讨厌这种切磋琢磨的环境。

不如说正是因为有这种充满杀气的环境,才会有对人类历史有贡献的重大发现,才会有重大的科学成果。我一直这么确信着。

我想自己很适合也挺喜欢那种气氛。(小编:抖S吗……)

但是——

「与之相比,你的LAB虽然很幼稚……但却很舒心」

是的,非常舒心。

冈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在这里不过一周,就在我心里萌芽了这种不可思议的确信。

这个带着中二病假面,一直守护着真由理的笨拙的疯狂科学家,也一定会守护我。

同样我也是,为了并没有认识多长时间的阿万音小姐,像这样召开宴会一样,他绝对会保护Labmen——保护我。

这一点真由理和后来回来的桥田也一样,大概漆原小姐也是。不太熟悉的桐生小姐还有只知道名字的菲丽丝小姐,应该也是这样吧?

冈部选中的Labmen,还有在冈部周围的人们,总感觉他们与冈部是同一类人。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感觉与“确信”很相近。

这时,感觉到他好像无意间轻轻笑了出来。

瞬间我想到了,冈部误以为我是在夸奖他而有些得意,所以才不好意思的笑出来的吧。想着这些我越说越激动。

「啊,才不是在夸你啊!只是不由得这么想想而已……」

但是正说得起劲的时候,不知为何说不下去了。……不如说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了,就算现在夸夸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真是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在辩驳些什么。

只是,不由得……。

对,就是不由得。

虽然不太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但也不想让冈部理解到“那个”是什么。自己这么想着。

这时慢了数拍的冈部慢慢的小声开口了。

「或许,我只是想要些朋友而已……」

这与平时中二病的冈部不同,是原本的冈部说的话。

为了保护真由理,为了保护自己,那就必须得带上疯狂科学家这个假面,悲伤可笑的话语。

决心不管牺牲什么,也必须守护住想要守护的东西的,一个人类真正的样子。

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又看到了只见过两次的,冈部的这种面孔。

——真是太突然了。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

不知为何,脑里浮现出了一个很过分词语。好卑鄙,这个词语。

我不知道他究竟哪里过分哪里卑鄙了。本来我就根本没有为这些感到不快。

不如说,他像这样把他这一面展示给我这件事,我觉得非常高兴。真要说起来,上次有些慌乱,而且还是比较紧张的局面,想到这些,能在这样安稳的状态把他那一面展示给我,真的觉得非常高兴。

而且同时,我很想安慰冈部。

就像在我哭的时候,他用充满怜爱的眼神看着我一样。

就像他对我说了充满关怀的发自内心的话语那样。

我也想成为冈部的力量。

「我……。哎~多,是把你当做伙伴的」

但是,这种心情却无法很好的用语言表达出来,勉强算是把声音给挤出来了。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冈部。

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救他。

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语才能让他知道,就像你想要守护我一样,我也想守护你。

所以,抱着必死的决心说道。

「以前你不是说过吗?说我是很重要的同伴。那个怎么说呢,那时候我非常高兴……」

黑暗中,明明应该看不见,但我却知道冈部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明明应该一点都不热,却感觉那视线里饱含热度。

自己激烈的心跳声……,觉得甚至连他都可以听到。

想要守护他。

想呆在他身边。

一直,一直,一直……。

我想要见到“他”。

因为我喜欢他——喜欢冈部……。

明明是在黑暗中,眼睛却无法离开。

从冈部那里……。

从喜欢的人那里……。

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守护他,为此就算自己承受再多的伤痛也无所谓,想要一直看着,想要拥抱独自一人一直逞强的他。

我无法闭上眼睛,仅仅在黑暗中一直注视着冈部。就如同失去了语言一样。

可正在这时,冈部突然用不带任何音调的语气开口了。

「……你发烧了吗?」

瞬间我感到自己的瞳孔一下子就张开了。

受打击了。

刹那间被拉回了现实,有些发热的大脑,把到现在为止自己思考的事情作为短期记忆,一口气塞进海马体,由于这个我的大脑瞬间就沸腾了!

……喂,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啊!

什、什什、什么嘛!我!冈部!说啥?!【※原文:な、なな、何を!私!岡部!何だって?!】

精神有些动摇的我用无力的语气拼命组织语言,辩驳着。但是我自己知道。这完全说不上是辩驳。

「……才、才没有啊?!干嘛啦,好不容易才重新审视你!真是的,笨蛋冈部!!」

不,确实很热。

很热。

虽然不是平常说的那种热,但很热。

脸像是发烧一样。绝对、很红。

我正这样子动摇的时候,屋里的灯突然亮了。冷不防,眼前出现了冈部的脸!

看来在黑暗中,两人的距离比想象中的要近的多。现在想想,近的连体温都能感觉到,这是当然的吧。这之前虽然也考虑过这点,不过我已经是陷入惊恐的状态了。

虽然赶紧着稍微往回撤了撤身……,可除此之外我啥都做不了。光是把视线错开就已经用尽了全力,我的身体完全僵硬在那儿了。

我……、我……、我……。

我对冈部……,我喜欢冈部。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冈部的呢?

说起来明明我们认识还没有多长时间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至少最初给我的印象是相当恶劣的。

突然就对人家做类似性骚扰的行为,而且还叫我僵尸。即使现在,我有时候还会轻声问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叫警察呢。

之后的演讲也是,跟我抬杠,让我不得不变更了预定的演讲方式。

可同时,每次他拥护时间机器存在的可能性时,总有一种爸爸被庇护了的感觉。不过,对他很感兴趣这一点肯定没错。

之后来到了LAB,看到了胶化香蕉……,无法承受时间机器存在的我逃了出去……。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对我说,你依旧是Labmen。

对我说,回来吧。

最后,为什么为了让我回到LAB而做到这个地步呢,到现在我也不太明白。

或许在那时候他就已经很了解关于我的事情了吧?至少,就算是了解,也不是理论上之类的了解,多半是与直觉什么的很相近的东西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从那时开始就想要守护我,才对我说那些吗?真是这样的话,至少在心里我可以坦率的承认我很高兴。

接着,回到LAB的我看到的是SERN的正体与真实存在的时间机器。过去可以改变——准确来说是因为冈部有“Reading Steiner”这种能力,我才如此确信着。

那之后的几天里,由于和爸爸之间依旧存在的争执,看到了冈部的温柔。

那时候思考的「为什么我在冈部面前时,没办法保持平常的自己呢?」这个疑问,现在想来真是个笨问题。

在别人面前不会哭,但在冈部面前会哭出来……。再加上,明显比平时更放松的自己。

虽然对于自己会变成这样,当然会抱有疑问,为什么那时连这么简单的答案都没想到呢?这件事,成了现在最大的疑问。

可至少现在我已经喜欢上冈部了。

「……明明认识才一星期左右啊」

以前我也小声说过跟这简直一模一样的话。但是我很清楚,我现在说话时的表情跟原来的肯定非常不一样。

宾馆的房间中。

镜子里映出了被子上抱着枕头的我的脸。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看到这张脸的话,一定会说是张无表情的扑克脸,不过我自己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笑的时候,害羞的时候,心被介于害羞与高兴之间的感情支配着,仅仅是想想冈部就会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估计是脑内啡分泌过剩了吧。

还有多巴胺,血清素,去甲肾上腺素也是。这些全部跟恋爱感情,恋爱行动有关的脑内物质,会衍生出幸福感或是满足感,还有心跳加速,行动力什么的。

【※脑内啡:大脑分泌的具有镇痛作用的氨基酸。等同天然的镇痛剂,利用药物可增加脑内啡的分泌效果。针刺疗法刺激身体某些特定穴位,也会引发脑内啡产生,让患者减少痛楚。】

【※多巴胺:多巴胺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用来帮助细胞传送脉冲的化学物质,这种脑内分泌主要负责大脑的情欲,感觉,将兴奋及开心的信息传递,也与上瘾有关。】

【※血清素:是体内产生的一种神经传递素;存在于一些植物和菌类中。但有著作表明有营养物质可参与合成血清素,这些营养物质包括色氨酸(一种氨基酸),Ω -3脂肪酸,镁和锌。】

【※去甲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也能显着地增强心肌收缩力,使心率增快,心输出量增多;使除冠状动脉以外的小动脉强烈收缩,引起外周阻力明显增大而血压升高。】

已经回到宾馆近一小时的我就是这么度过的。从旁边看着的话,一定是超级滑稽的光景。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0点,日期也改变了。

结果,那之后阿万音铃羽也没有回到LAB。虽然冈部好像对她说过,不管见没见到父亲都要回来,估计是见到了父亲,正在过着幸福的亲子时间吧。

「……希望她见到了。大概,这也包含了我自己的愿望吧」

虽然确实有一半是我自己的心愿。但是我也真心希望她可以见到。

并不是因为与父亲分开了,把她和自己重叠在了一起。

我希望她……。被冈部认同为Labmen,认为是重要的同伴的她,希望她获得幸福。

就算她今天最后会离开秋叶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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