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什么都不干算了——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弥漫着这样的空气。
不允许回家,强制地留下的2-C的各人,都做着一幅冰冷的面孔静静地沉默着。就像打扫的时候一般桌子全部移到了教室的后面,全体人员都坐在地板上,各人都用不一样的僵硬的表情向上看着教坛上站着的春田。
责备?不,是在敷衍着。并排着的目光的里面都并无神采毫不关心的样子。但这并不能从关系到自身的事态中逃离。自私自利这般的自己保存的本能,看来很好地在全员中运作着。
“……这个……能每人拿一个,然后传到后面去吗?”
一切的元凶?春田,就像要从视线中逃离一般战战兢兢地半合眼睛,分配着迷一般的小册子。但是并没有任何人接受那个。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自己从教坛上下来逐一分配到各人的手中。对着不伸手接的人,就放在了其脚边。但全员好像在抗议一般,都不打开,若无其事地将其放在地板上。打开了的话就输了,有兴趣的话也是输了。在这样气氛的教室中,犹如覆盖着坟场的线香的味道般沉重。
“……其实我也感到我也有责任啦。所以……这个……我,我弄得了。剧,剧本。……职业摔跤表演的……所谓胜利的那个东西,呐,怎说呢……”。
在没有任何人询问的情况下,春田在分配完小册子后开始说明了。不过没有任何人在听他说。
没错——如噩梦一般,真的,2-C决定在文化祭上展示的是职业摔跤表演。是嫉妒年轻而发狂吗,还是原本已经在极大的不安中自己自爆呢,那个独身(30)有的无的将班主任的能力发挥,将这个惊人的计划在实行委员会里正式通过。自然也让大家迷惑到极点。
在这种情况下,剧,剧本。虽是这样说。但谁也没有发言,视线也毫不在乎地无视着那个用地订书钉钉着的那复印纸。而平时跟春田很友好的能登也,以及龙儿也,这次也置身事外。躲在一脚的二人,不高兴地靠在一起坐着。
“春田所作的剧本,由手心那就感到恐怖啊。”
“是啊,感到要变到一塌糊涂的样子……”。
悄悄话的声音敲打着耳膜。而龙儿的双眸不知为何危险地微微震动着,发出着蓝色闪电的危险光芒想是现在立刻就要将春田击杀一般。春田也察觉到那个,所以脸部并没有向龙儿的方面望去。……而龙儿只是稍微有点,对春田的可怜有点通行而已。但这友情究竟何时何日才能正确传递到春田那里呢。
在那龙儿的前方是,一直都会在班中出现事件就会率先搞起大骚动的北村,但好像很疲累的样子眼睛也滑落到鼻子上,这样的话根本搞不起来……我的那个让文化祭鼎盛的计划……竟变成了空谈。而且在这前方那里,大河正用全身的体重正压着盘膝而坐的实乃梨。
“呃——呃——。”
“啊——好重啊——,好重了啦——大河——。”
“呃——,实乃梨——。”
“实乃梨?那人是谁啊——,啊——。”
麻耶化成思考能力为零的动物,像一条正蜷缩着的虫一般。大胆地躺臥在地板上,并悄然地从没有穿外套的北村的衬衫的衣角那里蜷身而上,内裤也露了出来,其他的女子跟班里众人均指着那里笑着。至于奈奈子拿方面就拿着一块大镜子跟炭刷,灵活地滴溜溜地将发卡插在头上,练习着如何卷发。
“大家~,拜托啦请提起兴趣吧~……已经无法回头了啊~。”
春田像是要哭起来般的声音虚虚地回响起来。
“呐~,北村,你也说些什么吧~毕竟是班长嘛~,你也好好承担你的责任,将气氛搞起来吧~!还是说你忘记了救你下半身的危险的恩情了吗~”。
就像自暴自弃地,北村立刻站了起来。但那个瞬间,事件发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皮带被扯走的北村的裤子,如石头般“咚”的一声丢落在脚边。
“哎哎哎哎……!?”
“呀——”。
皮带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最先尖叫的麻耶手中。看来是由于赶时髦美少女的灵巧手腕,将皮带不知不觉间就拿掉。
从内裤尽露人前的北村周围那里,有如爆炸中心的爆风卷起的尘埃一般,气势如虹地将所有人卷入。“呀——!!”“你在做什么啊——!?”不愉快的悲鸣回响着。“怎么回事……”北村自身呻吟道。“哇——!”像笛子般声音尖叫的人是大河。那双眼睛被实乃梨用双手遮挡着,脸孔失落地做着“心灵创伤啊……”的状态。龙儿呜哇的一声后……远远离开北村,“北村=露出狂的疑惑”在自己的心中变得更加浓厚。亚美方面则冷淡地说道,变态出现了。
气氛的确是热闹起来了,但教室只不过是因为突然如此接近地降临下半身露出男而陷入如哼哈二将般的呼吸的恐慌而已。悲鸣一浪接一浪,春田也抱着头伏在教坛上。虽然北村慌忙地扯起裤子,但这并不能将那事实从大家的记忆上抹去。
“真讨厌——!我回去了!”
“超无聊!浪费时间!”
“虽然抱歉但我不想再陪你疯——!”
“回去啦回去啦,解散!”
本已在教室上飘逸着的沉郁的气氛,在热得要命的北村的露出事件一气爆发了。各自都抱怨着,纷纷都拿起书包,并嘎啦嘎啦地要拉好桌子,大家回家的意向可是满溢着。
“等、等一下啊!大家,请不要回去啊!”
春田的叫声的确传偏了全员,并形成了回响。但事态的收拾方法,可以说几乎无力回天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
“咦?”
有如一条救命稻草般,从出人意表的方向上出现了。甜美的声音不思议地发出,在要回去的家伙的耳边抽动了一下。全体都好像被冰封的状态一般停了下来,反射般地数名男子转身回看。
“……唉~。唔唔……这个,还相当有趣的样子呢。大家都有演出的角色,台词也全部人员都用呢。嗯,春田君,意外地能干呢~”。
“小……小亚美……!”。
看来2-C的美貌与智慧的天使?川岛亚美,视线从青梅竹马的下半身那里全力撇开之后,看起了那个叫人讨厌的台词来。
“唔唔唔,我是主角?哇,真高兴?”。
在春田的旁边,亚美的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线一般嫣然笑着。而跟随大伙准备回家的龙儿的视线则发出着接近临界点的闪光,翻滚地看着亚美那个奇怪的笑容。像镭射光线从自身发出要透视那躯体一样,自然透视不到,龙儿只是惊讶着。
亚美,对着这种外行人的剧本肯定一脚踩下,或是撕成碎片,或是一把火烧掉并将那灰拿去枯树当肥料的。不仅仅是那样,还会接着说道“有时间去看那无聊的东西不如多看几眼亚美的美丽的这个世界上的丑陋的各位!哎哟,那双笨拙的眼睛可不能睁开哦!?各位的眼睛可不能抵挡这个美貌,用想象力来想象就可以了!什么?想象不出来吗?那样就想像一下钻石或如星空之类,世界中最美丽的东西吧哈哈!”这边高声笑着,这样的女人来的。
听到亚美有趣的说话后,打算回去的学生都陆续地回到教室来。丢下书包,并深感兴趣地开始聚集在亚美的周围。
“呐呐,快看快看,这页超厉害啦~”。
亚美这般煽动着。
“哎,什么什么,小亚美在看着第几页啊?”
“哪里哪里?”
于是淅淅沥沥地将分配到的剧本拿起来翻看着。然后。
“……哎——,真的呢。怎说,非常地有模有样呢……”。
“区区春田,果然太嚣张呢。……唔唔,我的脚色是亚美的亲卫队C吗?”
“哇,有好好地变成汉字呢。最近的电脑还厉害。”
“啊,我是小亚美队伍的参谋呢。台词还蛮多的。”
亚美浮现出优雅嫣然的笑容,满足地向下看着同学。春田几乎要哭起来了,现在崇拜亚美到了差不多可以叫他舔鞋子甚至舔厕所拖鞋也可以的地步了。啊哈?般地亚美向那样的春田送了一下眼色。
“好了,春田君,加油吧!那么,就开始练习怎么样?”
“……嗯!”
“那么就用布带做一个圆形吧?”
“……嗯!”
将全财产都拼上吗?嗯!稍微脱掉衣服如何?嗯!将肾脏挖出一个如何?嗯!……无论什么都能够简单做到的气势啊。就连刚才的异常事态接近发狂的班中的家伙也,被亚美特健全的笑容操纵着,“这个意外地有趣呢~”,“你的角色是?”这样热闹起了上来。当众人各自坐回在地板上的时候,无论男子还是女子手拿剧本,非常有干劲的样子。究竟她在策划着什么呢。深知道亚美的腹黑性格的龙儿,不由自主地向亚美发出了疑惑的视线,但是。
“咦?咦咦?啊啦啦啦~?怎~么?讨厌啦高须君,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目光盯着我啊~?”
“……才没有盯着你了。”
“唔?”
察觉到高须的那个视线,亚美的瞳孔使坏地闪闪发
光起来。如发现了有趣的种子一般嘴角也高兴到歪了起来,于是乎这样说道。
“虽然正式的来日方长,但现在要演出也可以哦?——副主角先生?。”
“……哈?副?主角?”
龙儿的脑袋瞬间变得空白一片。看着那个“嘿嘿”地吐了吐舌头笑着但一点也不可爱的春田。意义自然不知道了。当慌忙地将剧本打开的那时。
“这是什么————————————!?”
大河声音比龙儿要先一步尖叫起来。
在班中的领导?小亚美的带领下,2-C的学生都非常友好,和平地生活着。
“讨厌啦~,真期待~!”
“什么‘生活着’啊!在哪里生活着啊!?学校吗!?大家的家庭怎么了!?父母会什么都不作声的吗!?”
“笨蛋吉是领导怎么看都太奇怪了!”
但是,有着想将那个和平破坏的人。恶的化身?掌中老虎,以及其手下美国派高须龙儿。
“讨厌啦~,好恐怖!”
“为什么我是这家伙的手下而且什么美国派啊!?不能接受!”
“恶的化身!?我!?为什么!?龙儿就算了为什么我是,真过分!”
2-C受到了掌中老虎跟美国派的袭击。于是小亚美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2-C的同伴全都因掌中老虎而被洗脑了。
“讨厌啦~,超不得了啦!”
“洗脑!?”
“谁会做!?”
于是乎2-C的同伴变成了掌中老虎一伙,大处捣乱。但是,由于小亚美的拼命劝说,洗脑溶解开了。众人合力将掌中老虎跟美国派赶走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HAPPYEND。
“讨厌啦~,溶掉啦~!”
“……溶掉了!?那可不大件事了!?”
“用词都用得不准……笨死!”
——但是,教室啪啦啪啦地充满着掌声。被正方形包围着的暂时用布带围成环形的外侧大家都稍微有素质地坐着,纷纷称赞写剧本的春田。
“呀——,怎感觉好像相当不错。干得不错春田。”
“虽然是平凡的剧本,但意外地有品位呢。”
刚才有如山刀山下油镬的状态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春田喜形于色地搔了搔头。
“嘿嘿,是吗~?我或许,有着这个方面的才能呢?呀—真头疼呢,将来难道会做作家?呀——头疼啦头疼啦,这灵感又要来了——”。
“才不会来了!”
随着啪的一声,龙儿情不自禁地将剧本向春田丢了过去。本来的话其实是想用室内鞋丢过去的。但由于讨厌干净的室内鞋被春田弄肮脏所以没这样做。
“好疼啊——,搞什么啊高须你。”
“我有手下留情了安心吧笨蛋!而且,这个哪里是职业摔跤啊!?而且还擅自将人编进奸角那里!”
“哎——?难道说高须你意外地没有理解能力?这从哪里看都是职业摔跤啊?首先是这个‘被袭击的2-C’这里就是啊?然后‘小亚美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这里。‘2-C的同伴变成了掌中老虎一伙,大处捣乱’这里也是啊,‘拼命劝说’跟‘合力将掌中老虎跟美国派赶走’也是哦。真是的,这点,读读空气就能明白了啊?”
被春田的理解能力说三道四,这可是最大的屈辱了。龙儿全身颤抖,腹中勃然冒起的各种各样的特黑的感情并不能消化进入了自家中毒状态,摇摇晃晃地危及到脚边了。另一方面龙儿的上司,恶的化身的大河。
“不~~~~~~~~~~~~~~~要~~~~~~~~~~~~~~~~~!”
有如野兽般伏在地板,张开大口吼叫起来。
“逢坂同学还真是的,真任性呢~。不?可?以?的?啦?”
“开——什么玩、笑!选美也好,这个也好,为什么尽是要我做些奇怪的东西!?全部都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的错!”
“讨厌~啦,这说法多么的丑陋啊……疼疼疼啊!”
啵!大河一口气非常凌厉地跳跃了起来,一下跳跃到了亚美的后方。然后就这样非常漂亮地进行身体惩罚般将全身的关节都紧固起来。
“都、是、你、的、错、啊啊啊啊啊啊!”
“疼啊疼死啦疼死啦!”
大河使出眼镜蛇缠。并渐渐地将体重向亚美压上去的同时,更毫不留情地将疼得大叫的亚美使劲掐住。一连串的动作简直是个完美组合,但是。
“噢噢,什么嘛不是干劲十足嘛掌中老虎。”
“立刻就开始练习了吗,意外地认真呢。”
“那个眼镜蛇缠……太美了,太完美了。”
“简直就是一幅画……不,该说是高额限定版的花式。”
哦——,在听到混杂着叹气的掌声后,大河慌忙地放开亚美,啪地跺了跺脚。
“你们这些家伙,吵死人了!我绝对不会干的!这是什么啊,这个绝对是欺负了!大家只不过是引我中计让我丢脸,这样来取乐而已!过分,过分过分过分啊……够了,明白了,将你们全部杀掉!”
杀气能量计达到MAX仍无限上涨。那像要喷出火焰的发狂的虎眼凶狠地盯着周围围着的同学。从右至左,不对,该是从近身的人处理起吧,大河不断地舔着舌头。全员慌忙地向后退了起来,一起逃跑的样子,在这边那边的地方围成了团子般。而当决定狙击那个人类团子后,准备袭击上去的大河下姿开始使力,简直如刚才一般。
“逢坂同学!不,掌中老虎!你,还没有明白吗?”
在这个混乱中,爽朗得来而又凌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
说话的是亚美。身体受到了眼镜蛇缠的创伤后步履蹒跚地拼命站了起来,虽然充满慈爱,但是眼睛中发出了像是严厉的母亲盛怒的光芒。两手像大天使般的翅膀一样张开,站立在了张牙舞爪正准备冲入人类团子的大河面前。大河的视线充满了不祥的红根。
“吵死了区区笨蛋吉嚣张什么!全部都是你的错!”
“疼!”
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脸上。但是,亚美仍然毫不退缩,咬紧牙强行地抬起了头。
“……打我就能消气的话,喜欢怎么打就怎么打吧!但是这并不会有产生任何东西!”
“噢噢干起来了!”
“呼啊!”
于是乎大河接下来又揪鼻子,又趁还没站稳时候,甚至用上传闻中连铁也会弄个粉碎的钻太阳穴攻击。但是亚美,无论怎么倒下也好,依然再次站立了起来。并抬起那个雪白的脸孔。甚至还露出微笑。
“叱……还真有你的……。但是,这样……你……消气了没有?”
“……什么么么么么么么~!?只不过是个吉娃娃这么嚣张~……!”
太胡来了住手吧,不知是谁这样叫道。会被掌中老虎杀掉了的啦!但是,亚美用笑容回答,并一步,一步地向大河走近。大河那充血的野性的眼睛,一直盯着走近而来的亚美。两人的距离缩至分毫。但是亚美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
“逢坂同学。我想你明白一件事了。如果你明白了的话,这个我要蒸要煮适随专便。……这个呢,不为什么,而是为了你这个被班疏远的人了……。你不觉得跟班中的人的关系不好的吗……都远远地避开……或许是害怕……我可是为了这种捣乱凶暴的小鬼……啊不对,是为了悲哀的逢坂同学能够真正成为班中的一员,利用像这样将大家集合在一起的集会,竖立你的威信啦!怎样!?大家对你的温柔,传递到你这个只会暴力的狭隘心胸中没有!?”
“你凭什么有风使尽艃笨蛋吉!我才没有被疏远了!”
……呃……没有这回事……呃……没有这回事……呃……周围的学生开始发出胆怯颤抖的喃喃声,并故意地讲某些让大河平静的话语传入她的耳中。而大河也注意到那个,苦闷地摇着头。
“什、什么嘛,这个责备感……”。
“看吧。这就是真实了!”
亚美闭起眼睛好像接受了一般点了点头,示意“够了”般向班中的人举起了手。然后随着手势,全员的声音一切都停止了。就像午休时分某长寿电视节目的司仪一般,亚美在不知不觉之间完全将观众掌控着了。
“总之,凡事别想得太坏了……呢?明白了吗?那,首先一起来从这里开始演演看吧。剧本的第4页,场景2的开头。逢坂同学最出众的场景啊。‘啪’地连同高须君一起华丽登场,然后将班中的众人洗脑了。”
“所——一以——说——!大家也说过不干的!?根本无法做到嘛,而且根本上,我就没有洗过别人脑!”
“……哈,不是叫你真的做啦。自由想象,自由想象就好啦。那就作为尝试演那个看看吧。那,吼——!老虎,洗脑的台词!”
“哎!这么突然……那个……‘去死吧!’。”
“你搞什么啊……嘛算了,不过叫去死,还是不要为好。”
“什么啊,这不是清楚地写着台词嘛。‘老虎,虎啸登场——!
’。”
“……那个可不是台词啦……写得一清二楚嘛。”
“才没有写得一清二楚。”
——如斯简单地,当察觉到的时候,大河也陷入亚美的步调了。围观着亚美跟大河激愤的谜之热辩的班中众人,掺杂着拍手的参上一脚的还有嬉笑着的,龙儿也半呆在一边。察觉到的时候,这不是真的会按这剧本演出的了吗。本还期待大河认真地拒绝而变成个胶着状态的。
“白痴——!”
“痴呆——!”
大河现在,单纯的跟亚美快乐地(?)进行着对骂。没办法,龙儿完全放弃了。班中众人也充满热情,自己一人已经无法影响大局了。
与生俱内的仪律也发挥了起来,竟然已经无力回天,龙儿所想的就是这个该不能给充满热情的家伙添麻烦了。正当,龙儿要将自己出场好好把握而阅读台词的时候。
“打……打……打!上——啊,攻击……”。
“……”。
龙儿的眼睛疑惑了。大概,周围同样歪起头来的家伙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你……你演出的是什么角色啊?”
“哎!?咦,这个!?不,不,那个……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而在摔跤场前排屈膝而坐,苦闷地看守着大河跟亚美对骂的实乃梨,仅在练习的初日就已经齐备秃假发、独眼罩、龅牙、甚至腹带——衣装一应区全完全进入角色的状态。
“怎说呢,春田君说是‘丢去停尸间的抱歉’,给了我一个特被好的角色我。衣服也是刚才分发出来的。嘿嘿,春田君,还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是吗。……是这样吗?”
实乃梨好像有点害羞的样子将龅牙取了下来,接着就这样带着秃假发跟独眼罩用耀眼的笑容笔直面向龙儿。久违的,犹如仲夏的太阳一般的充满光辉黄金闪闪的笑容。龙儿就像沐浴在太阳中的植物一般,从他背部就能看出打起精神来了。
果然,实乃梨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灿烂夺目的精神来源。哪里也是光溜溜的闪闪发光……不,不是说秃假发在光芒多目,但龙儿的视线并不能从实乃梨上面离开。
“那个呢——,高须君。”
“嗯、嗯!?”
而且,实乃梨好像打算将对话持续下去。虽说是带着秃假发跟独眼罩,但这些事情都没关紧要。最近感到对接态度有着微小的距离感的实乃梨,现在,正在跟龙儿攀谈。“无论,什么事情的对话都杀过来吧”龙儿的眼睛像是这样说着尽可能地睁大着。但是可以的话,聊那个话题就好了。在暑假的时候约定好,在新学期尽早地送礼物,那个手帕的话题。调和地用漂亮的藏青跟土黄搭配着的手帕,每天都用柔顺剂洗漂,日复一日地好好利用。
“亚美,怎觉得最近,好像变了呢。”
“没错没错那个手帕……哎……川岛?”
为什么,这里竟然冒个亚美的话题出来。内心不禁失落并沮丧了起来。
“嘛……经你一提,的确是这样呢。”
边点着头,边表示同意地说道。也顺势地向班的中心对大河进行演技指导着的亚美撇了一眼。美貌跟装乖孩子以及非常有人气在转校当初并没有怎么改变。
“说是变了的话……她可不是像那样,自己会掺合在人群的中。平常的话应该这样才对。”
这样——战战兢兢般的家伙。
但当自己察觉到这是多么失礼的说话,话到中途就停了下来。对龙儿自身来说,那也是唐突的,意外地感慨。
是这样的吗,不禁这样想到。按照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察,亚美是个战战兢兢胆小的家伙。为了防御外面来的攻击一般,也为了尽可能不刺激自己一般,亚美在周围砌着一堵无形的墙,如在周围埋着地雷,将接近而来的人都炸飞一般,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是为了不让真正的自己被任何人看清,过分强烈“防守”的手段。但是这样的家伙的确是在改变。虽然那个乖孩子的铁假面仍让还在——
“不是这样啦!唔,逢坂同学,难道说……有点在,给人当笨蛋来耍呢……真可怜呢~……”。
“你在说什么!只不过是个笨蛋吉而已!”
——班的中心戏弄着大河使坏地笑着的亚美,虽仍然强行做着那个铁假面不让其破坏,但能看到她优先地融合在人群当中。究竟是发生什么让这家伙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的呢。
但是,这样叙述感想发出感叹时间也太过突然,怎么说这里人也非常多。龙儿闭口不语,而是看了看使坏的亚美。
“真是的,究竟在设计着什么呢。那个腹黑女。”
龙儿岔开了话题。
“嘿,不能这么说嘛!亚美是个好家伙啦!”
实乃梨边笑着边将独眼罩除下,然后用那个想龙儿的腕部周围轻轻敲打上去。龙儿将那个避开,然后紧紧少许,漏出了真心话。
“……你也,怎说也变了呢。”
“哎哎!?和哒苏(我)!?”
大概是惊讶到咬字也不清了。实乃梨大吃一惊地看着龙儿,哎哎,这样边说着边将假秃发也除了下来。实乃梨恢复了本来的姿态,拼命地解析着。
“是这样的吗!?我,我,我有什么改变了啊!?难道说,那个,漂亮了!?”
“……是吧,而且这只有你自己才能够知道的不是吗?”
“哎哎哎!?我自己完全不知道了!……什么嘛,真是的,这不叫人着急嘛。别突然说这些话啦高须BOY。”
——不会是,跟我的距离感变得奇怪吧。于是乎,龙儿静静地拾起实乃梨除下的秃假发。简单地用手拍掉尘埃,大概自己已经被原谅了毫不拘束地,打算将那个向实乃梨头上戴上的瞬间。
“喵啊!”
“……哎……”。
实乃梨发出了好像被玻璃袭击的小猫一般的声音,秃假发还斜斜挂在头上的时候,尽量地一大步,从龙儿身边飞退。
不——不会吧。
是毫无拘束得过分了吗。或许是也说不定。但也不需要退开到那种程度啊,龙儿的心深深被伤害了。这是由于张一副流氓脸的缘故吗。
“啊,不,不不不……不是啦,不是……呃……”。
究竟怎么应对才正确呢。实乃梨不断地摆着手,然后一小半步,再次向龙儿接近过来。两目交接,就连龙儿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只好一个劲地困惑着。
“……不不不……嘛嘛嘛……怎说呢那个……那个呢。呢。”
实乃梨于是乎更进一步地跟龙儿的距离拉开半分。……算了,那个半挂着的秃假发自然自丢落在地上。
龙儿也只是焦虑地,只能看着那样的实乃梨。而察觉到这样的二人的视线一个也没有。
几日之间,龙儿跟大河相当亲和的关系,像是要断绝一般变得越来越差了。在这二人回家的路上,刮着秋天的寒风。刮的凋零在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地让人越觉寒冷。
没错,“那夜”以来,二人之间明显没有了欢笑声(虽然也有种说法是原本就是没有那样)。但是大河仍然坚支持着,早上像往常一样跟龙儿一起一同上学,夜晚到高须家吃晚饭,在这样的回家的路上一起去超市。龙儿是这样想的,心情这么不愉快的话干脆直接回家不要跟过来就好了嘛,而且也有对大河说过,但大河永远说着“才没有不愉快了。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没有理由。如果我看来是这样的话,就是对你这么缠人觉得不高兴了。”这般搬弄是非地抱怨着。当然,从那鼓起的两腮上面看出心情相当的不愉快。
“……今晚,怎么办啊?”
“鰤鱼。刚才不是买了的吗?”
“……那鰤鱼如何弄?”
“……照。”
“……烧啊。”
“……没错。”
呼——,比起寒风还要冷的刺骨的空气,在距离相隔一米左右走着的两人的脚边升起,寒透入心。
从文化祭练习的继续到超市买完东西之时,时间已经近六点了。季节也进入深秋。最近的日照时间也缩短,空中充斥着近乎黑的浓厚灰色。周围街道一带早早亮起的灯光,告诉着人们寒风刺骨的夜晚已经静静降临。
龙儿不禁拉了拉衬衫的衣领,顺势地向旁边的大河的侧脸看了一眼后,呼地叹了一口气后,移开了眼睛。毕竟自己也不能一一迎合这只任性的老虎啊。但是眼睛就算移开也好,随风起舞的大河的头发在视线飘拂着。更胜灰色的淡茶色的柔和头发,如波浪一样让人身心平和,一瞬掩盖大河圆圆的脸蛋,然后立刻轻轻的飘散开。那个如水般自然流动的轨迹,让人有着用手抓却又无法抓住的感觉。
“好疼啊!”
“哦!”
——不小心抓住了。手中在不注意之间,握着大河的淡淡头发的一束。大河粗暴地将自己的头发扯回之后说道。
“才不是哦了,你这个长发控!想打架吗?”
“抱、抱歉……”。
“你真的是只恶质的短毛种!脸也一个大坏蛋般,给我滚一边去!”
大河两目翻滚着
憎恶的火焰盯着龙儿。大河两目翻滚着憎恶的火焰盯着龙儿。的确错的是自己,但是也不需要发怒到那种程度吧。于是乎怒气冲冲的大河先行而去,龙儿也稍微在一边地紧追着。其实说追着也说不上,只不过回家的方向相同而已。
就像刚才一般,如果那个大叔那时,将大河的头发抓住的话事态也不会发展到这么复杂的地步的说——这般事情自然不能说出口。如果说了这么多事的话,肯定会在瞬间成了掌中老虎口中的食粮。但是看着大河那细小的背部,不紧在心中想到,真笨呢。
从那天开始已经过了数天了。大河仍然还没有跟父亲联络的样子。也毫无忌惮地直接传递出,大河你的父亲想跟你一起生活这样的意思的了,但大河连父亲二字都没说完就发怒起来。……不,别说是说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着刚想开口就发怒地说道“你刚想说什么!?”这样一句话丢过来处理掉。
“……意气用事也该才不多了吧……”。
本以为没有人听到,自言自语地说着的。但是。
“谁有!?”
偏偏总是在这些时候大河的耳朵就会化成地狱耳,听个一清二楚,并转身将书包呼的一声向龙儿袭击过去。
“什么嘛!什么嘛!真的!叫人火大!有话想说的话!别吞吞吐吐的给我说清楚!”
“疼!疼死啦!”
在被结实的书包啪啪地拍打着,除了悲鸣还能说什么话呢。家已经近在眼前了,龙儿于是在那平时的居榉木人行道那里没出色地逃跑起来。大河当然是冷酷地超高速地像个人造人般地追了上去。
“给我等下!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文化祭的时候也是!最近!尽是!发生些!讨厌的事情——!”
“都是我的错啊!?”
“自然是你的错了!?哇……”。
细小的身体不断呼呼地来回挥着书包,终于大河踏错了一脚。被路旁的排水沟绊倒并失去平衡。但在跌倒的一刻之前在空中乱抓一通的手抓住了路旁的铁杆,总算保持着平衡但是。
“呜哇哇哇!”
大概是惩罚她的凶暴的行为吧。铁杆并没有很好地固定着,大河就这样跌倒在人行路上。铁杆则以非常厉害的势头在路上滚动着,高高的悲鸣声响彻着住宅区。
“你没事吧!?在……在丢人呢……”。
“烦、烦死了!谁的错啊!?”
“最少不是我的错。”
龙儿边喃喃感叹大河的冒失,边去拾起丢落在地上的大河的书包。无论是被怎么骂也好,现场成了这个不像样的情况下,龙儿自然也不能够不将大河拉起。于是走回到满脸涨得通红着急着的大河身边,正想伸出手想拉起大河的时候。
“……”。
“……哦。”
“……很、很久不见了。”
一只比起龙儿的手要细,但比大河的手要大的手,先伸出将大河的手抓住了。
这里是,大河的高级公寓的大堂前。停着一辆银色的漂亮的奔驰。在这种季节里为了符合审美感别有用心地将车篷全开着。
夜幕降临渗透着黑色的影子,映照出一个非常矮小的中年男子的身形。
而向上看着的大河的瞳孔中,闪烁着冰冷的火焰的光芒。
那个影子,虽然是矮小但有也有着活了四十岁男子的膂力,强而有力地一下子就将倒在地上的大河拉了起来。大河在站起来的同时,顺手拍了拍制服上的尘埃。
“……抱歉。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了。那个,我有话——跟你……”。
“去死吧。你这个跟踪狂。”
就如正中头奖一般。
大河毫不留情地向那个禁忌的地方狠狠地攻击了过去,影子——大河的父亲,就这样跪在了地上。作为同性的龙儿脸色发青,注视着那个声音也发不出来身体蜷缩成一团苦闷着的姿态。只是看着身体的一部分也感觉到,非常的,疼。但是作为实行犯的被害者的女儿大河只是看了一眼就将那个惨剧置之不理。
“龙——儿!快走吧!这里很危险了!”
“还有谁比你更危险的啊!”
咯嘞一声,大河一手抓住害怕到呆呆站着的龙儿的手腕!强行地拉着,并开始走上租屋的外楼梯。
“等、等一下!等下!等下等下等下啊!你就这样置之不理啊!?”
龙儿拼命地抓住铁栏,两脚扎起马步挣扎着。虽说是其他人的事但那中大奖的激烈疼痛的冲击并不是这么容易能忘记的,不过也不能置之不理。不能够丢下那个人不管了。不能够跟大河一起回家了。事态已经向前迈出一大步,进行着非常大的改变。真的,来迎接了嘛。就在今日,此时,此地。但是叫人害怕的是,大河不但是龙儿的体重,就连龙儿抓住的铁栏也要拉上去的样子。
“嗯!”
太阳穴的青根徐徐冒起。龙儿拼命抓着的铁栏也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这样下去的话不仅是肩关节就连租屋也给破坏掉了,但龙儿摆出一幅拼死的样子反过来紧紧抓住大河的肩膀。
“可恶,真是要人操心的家伙!你,要意气用事到什么时候啊!”
“什么!?只不过是只狗说话竟然这么嚣张!”
龙儿脸部被打了一下也并不放手。反而更强烈地用力地将大河拉近身边,并踉跄地粗暴地将其押在墙壁上,在呼吸差不多要重合的距离唾沫横飞地怒鸣起来。
“等一下……快住手!放手!”
“先强行拉住我的是你!这样下去的话我绝对不给你进我家!”
“为什么!?”
“这不是来迎接你了吗!最少也给我听听他怎么说啊!那可是谁啊!?你的亲生父亲啊!?”
“不对!那个是跟踪狂!那种才不需要了!”
“说什么白痴话!你,不是被抛弃而哭泣的吗!坦率一点吧!总之,就算一次也好,去一下那个大叔那里吧!也好好地看清,那个脸孔!”
“你、你是,那家伙的同伴的啊!?真过分,这不是吃碗脸反碗底吗!?我还以为仅有你是我的同伴了……你这只背叛主人的狗!”
“就是因为我是你同伴才这样说!为了你才这样,说出你所希望的东西!你的亲生父亲,可是来迎接你了!不是想回去的吗!?不是想一起生活的吗!?唠叨的后母已经不在了啊!”
“你……你,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我已经对那家伙不再抱任何期待啦!要说的话全部都说过了,全部都结束了!那种家伙已经不再需要了,对我来说已经不必要了!一个不需要的家伙突然回来,也只是增加我的麻烦而已!世上有笨蛋,会高兴抛弃的垃圾回家的吗!?”
“你这家伙……”。
龙儿忘我地,抓着大河的手也用力了起来。就算粗暴的大河的细小的手腕发出咯嘞咯嘞的声响也好,大河的声音像要划破玻璃般尖叫也好,也并不放松。然后。
“在那种地方一直站着等待着你的回来,那个,那个人,真的是将你当作垃圾看待吗!?我家的父亲可是我怎么期盼都不会回来——!”
没错。
这个是,切切实实的事实。
将自己的境遇,以及现在的事态,重合在一起单单也是为了自己。
“……”。
龙儿咬了咬嘴唇然后将手放开了。慌忙地,从大河的身边离开。像是要吐出火一般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是为了大河,不断地重复说是为了大河,这是什么样子。只不过是自己在嫉妒而已嘛。
只不过是自己被抛弃了十七年,那颗千创百口的心,只是将自己溶进跟自己无关系的大河的幸福里面去而已。这只不过是无聊的心灵慰籍,自己明显是知道的嘛。
——真的,或许我只是只不值一提的野种。
大概是伴随着伤痛的失败,龙儿的脸自然地没出色地低俯着。后悔般地重重地用手掩盖着眼睛,喉咙也像吃了哑核般发不出声来。内心不断地唾弃着自己那脆弱的心灵。最少大河像往常一样一巴掌打过来的话,内心也好受一点吧。
但是。
“……够……了啦……。……我明白了。”
从声音感觉是发怒的样子,但是大河,静静地用手碰着要咬出血般的龙儿的嘴唇。从那手指上传过来的冰冷及柔软感,变得呼吸也停止了般。
大河的手指像是要描绘那面部轮廓一般并向下方滑行,然后抓住说不出任何话的龙儿的下颚,将那个没出色的脸抬了起来。然后用那个发出强烈光芒的瞳孔,毫无畏惧地直接探视着那心底。
“……竟然你这样说的话……够了。所以别再摆着这样的脸了。”
捏,两手捏住龙儿的脸蛋。并强行地向上扯。
“大河……”。
“……会是,好事的吧。我会,这样想了。……虽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想了。但是,竟然你那样说的话,我就这样想了。”
手指从来神经质地眉毛紧凑的龙儿的脸上离开,然后瞳孔,慢慢地眯成一条线。
“……我……我……”。
“……够了—……”。
大河
像只小猫般,用手背擦了擦脸。
双方好像被什么沉重压着的膝盖,也在不意之间放松了起来。
龙儿的腹部附近被手推开,细小的大河的肩膀在龙儿的身体下穿过。
啊,抓不住,这么想到。
大河无论是肩膀,头发,还是裙角,就是哗啦啦地翻滚的枯叶般轻快,就像要回归森林深处的野兽的尾巴般的柔软,在龙儿的眼前逃离。无意识地想试试用手握住,但果然什么也抓不到。原来如此,已经,没必要抓住大河的任何地方将她留在这里了。
于是,大河这次真的像颗整装待发的子弹,总算要给解放的样子,冲下了楼梯。并向在深秋的夜中,苦恼着紧紧抓着车门外面站着的中年男性,攀谈起什么来。男子非常惊讶地转身,在那里语言已经并不是必要的了。
男子就好像害怕失去一般,那双手腕紧紧地抱着大河。并将脸埋在肩膀的后面,男子一个劲地点头。大河最初虽稍微有点不喜欢,想将那手腕弄开,但不多久就放弃了。并将手绕到男子的背部。慢慢地放松下身体,最终全部的体重,以及全部的一切一切,大河都托付给父亲了。
龙儿将那幕看到最后,过了不久后慢慢地,再次走上了那破烂的铁梯。边走着边像个老头般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呢。
“……小龙……”。
“哇!吓了我一大跳!”
刚打开家门,亲母在大门那里等候着龙儿的归来。泰子全身上下仅穿着龙儿中学时代的衬衫,而且还绷的紧紧的。
“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出门准备呢?今天也要工作的吧?”
“话是这样说了~……怎说~,我听到声音~……吵、吵架吗?”
泰子的柳眉弯成了八字并不安地摇着巨乳。
“不是啦。”
看来泰子,被外面的龙儿跟大河的声音吓了一跳,所以在大门口那里偷听着。听龙儿解析后用起怎么也不像三十岁(而且是高中生的母亲)的动作,要哭起来的样子在大门不安地站着。
“别闹了进来吧。”
虽然被儿子催促着,但细小的头还想窥视外面情况般地伸着。无奈下龙儿只好将现在还穿着拖鞋而且没带胸罩的泰子强行推着肩膀,粗暴地将她推回家中去。
“真是不是吵架了所以没事啦。你也别想那么多快点去做好上班的准备吧,已经六点左右了。我会尽快弄好晚饭的了,总之快去梳一下头。一团糟糕的。”
“虽说是如此~……那大河呢?是换好衣服再过来吗?”
“今天已经不会来了。”
“哎哎~!为什么?”
……该怎么回答才好呢。边考虑着,龙儿的手利索并自动地将周围收拾着。快速地将泰子打开的通信贩卖册子合上,并将这些还没进行奇怪东西订购的资源垃圾在固定位置叠起,也顺手将空空如也的大杯子拿起,高速地洗干净。也对小鹦,打了回家的招呼。仅仅数分钟,狭窄凌乱的起居间就恢复到早上整齐的状态。
“……没什么。好了啦,这样就。”
龙儿的回答,并不怎么高明。
“才不好了~!大河不过来,不要拉,会很寂寞啦~!我们已经是三人家族啦~!小龙你也觉得寂寞吧~!?我不要大河不过来啦!快点叫大河过来!”
说着就在坐垫那坐下,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爬在矮餐桌上鼓起两腮像个少女般看着天花板。嘴唇也嘟得长长的,不断地扭着身子,不要不要地说着。眼角看到这个样子,龙儿径自地走进了一幛门之隔的自己房间里去。
“……对于大河来说,这是最好的了。嘛,又不是说不会再来。大概吧。”
泰子咬着衣领,就这样爬在矮餐桌上,仅睁大眼睛直视儿子。
“……真的?……好事?……这样?”
“没错啊。这是真的,最好的事情。”
这并没有说谎。龙儿边说着边将书包放在固定位置,将手机插进充电器,并脱下了校服。
“对于大河来说,这是发生了最好的事情。本来来到我们家,只是饿死前的紧急避难之类嘛。而,现在问题解决了,所以不来我们家啦。……这样就好了。”
“……那好事,究竟是什么~?”
将校服用衣挂挂起。并像往常一般将除臭丸放了进去,伶俐地用手将其外形整理了一下。接着,考虑着时候将三条鰤鱼中的其中一条放进便当里。决定好新鲜食品的去向后接着就在脑袋中处理信息。于是说道。
“下面呢。大河的父亲来了。说是跟大河相处得不好的后妻离婚了,并来跟大河一起住。这是好事没错吧。”
简洁地传达了事实。但是。
“……嗯……”。
泰子将脸贴在矮餐桌上,依然没有接受的样子。并像小孩般用黑黑的眼珠一直看着从房间里面换好衣服出来的龙儿。
“怎么的,是个我行我素的老爸呢……”。
“……为什么你会这样上的啊。”
“因为~,因为~……”。
泰子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下去,不知她究竟想阐述什么感想呢。接着放弃了般耸了耸肩膀,穿着衬衫的样子走去面盆那里去梳洗。并像往常一般悠闲的声音边说着,泰子也没有资格说人家的父亲呢~。龙儿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母亲的背部。
大河的父亲我行我素,龙儿也没有材料去否定这个。
但是果然,让大河回到父亲那里是好的,至此,也这样认为着。
龙儿不禁想起了,比起现在看着泰子背部的视线,要低很多的那日子。
今天幼儿园休息吧,泰子突然这样说,那天的早上,二人乘着电车。不断地换乘再换乘,最好来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城市,由于太累的缘故,在站台的小卖部那里买了豆沙包来吃。然后出了检票口,泰子拉着龙儿的手,来到了一处,古旧的,尽是高大的家排列的着住宅。在不断地拐弯转角滴溜溜地走来走去,泰子最后,让龙儿在细小的儿童公园的长凳上坐下。而泰子则站着,一直望着被松树包围着的一家。一直、一直,从那里看着那里二楼的窗户,龙儿叫了声妈妈,泰子也没有动。第二次再次叫道,泰子依然没有反应,于是就放弃叫下去了。二人一直沉默着直到日幕降临,到了晚上,泰子终于转身了。抱歉,边笑着说着。于是二人手牵手从来的路上回去,回到当时住的公寓那里。
那时候还不清楚,那个肯定是泰子的娘家吧,龙儿是这样想的。而现在回想回来,那个时候,是高须家经济最困难的时候。泰子将龙儿交到幼儿园后就日以继夜地工作,大概是操劳过度吧,病名也不知道长期出入医院。也尝试过在医院的托管儿童的地方,一个人等了数小时。
——疼苦着,想回家,但是,不能回去。不让回去。踌躇着数小时,不断地从窗口望那个跟父母一起生活的家庭,然而年仅二十左右的泰子,带着不被认可的孩子,最终还是不允许回到那里去。
龙儿想着,泰子是很可怜的,是个没能得到原谅的孩子。那时跟现在的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究竟是怎么想没有回来的丈夫以及无法回的娘家的呢。哪个是正确的呢,哪个是错误的呢,大概这种事情也考虑着吧。
也后悔过吧。
“小龙~!惨啦,卷发水用光了啦~!”
“……我有放新买的啊!在面盆的下面!”
……肯定,有后悔过的。
于是龙儿在厨房站着,打开购物袋。洗手后,将买回来的鰤切成三块,并将鳞片眼睛都弄走。接着利索地用眼分别测量一茶匙左右的酱油、酒跟甜料酒,并均匀地撒在其上。腌制期间,龙儿着手开始准备酱汤。不煮饭也不用担心,冰箱里面还有几餐的存货。
龙儿所能做到的事,就是为了某个女子尽好自己做儿子的责任,让自己稍微也好也能够帮上忙。让她感到,有你在实在太好了,我没有做错。还要稍微治愈她的心灵的创伤。仅此而已,一直以来都这样做着。
而现在,另一个女子,龙儿不想她也要背负这么悲惨的命运。想起那个跑出去的背影,不断重复地说服着自己。
果然这结果是最好的。那么别扭的父女关系,要说重新住在一起龙儿也想着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这样慢慢来也不错嘛。
这样绝对是好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