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忽邻塔的阴谋 青年商人的期货讲座

火龙公女:「这些成堆的纸张……究竟都是些什么呀——『小麦让渡证书』? 」

青年商人:「那些都是契约书唷。」

火龙公女:「『小麦让渡证书』是什么呀?前所未闻呢。」

青年商人:「因为这是种新实施的方法吗。证书上头写了『我用三百枚银币收购明年的小麦一百袋。钱已经付了,到时候可要如数把小麦交出来喔』这样的约定。我们已经向各地的领主付钱缔结了这种契约唷。换句话说,就是提前付款预约商品。」

火龙公女:「如果想要小麦,等到收成时再购买不就行了吗?」

青年商人:「当然,大多数商人都这么做。每年都等到小麦收成后再买,收购价则视该年小麦的收获情况而定。可是啊……这种契约还附带了其他有趣的效果呢。」

火龙公女:「此话怎讲?」

青年商人:「我认为公女应该会明白个中巧妙唷。」

火龙公女:「嗯……」

青年商人:「提示就在于小麦的产量和价格。」

火龙公女:「……嗯。我懂了。如果小麦价格上扬,这份契约书就能带给商人阁下额外的利益。因为根据这份契约,货款只需以小麦当前的价格支付即可。」

青年商人:「正确答案。」

火龙公女:「但是,反过来呢?」

青年商人:「你说呢?」

火龙公女:「这可不是打马虎眼的时候。如杲把大量资金投入这种契约里,到时候小麦的价格却下跌了,那又该怎么办?商人阁下的利益,不就成了领主们的利益吗?」

青年商人:「你说得没错。彼此都有获得额外利益的机会。要不是这样,就没有签订契约的余地了吧?虽然只看眼前收入便痛快画押的领主也很多就是了。对他们而言,这项契约的好处之一就在此——为了筹备战争,他们需要更多的现金作为军费。」

火龙公女:「商人阁下您……究竟用这种契约收购了多少小麦?该不会……」

青年商人:「大约四千万枚金币吧。」

火龙公女:「!」

青年商人:「哈哈哈,因为我把同盟剩余的资金全都砸下去了嘛。这就是我们的战斗能力,没有人可以从巨兽嘴下逃走。哼哼哼……」

火笼公女:「四千万枚——!」

青年商人:「没错。如果明年小麦的价格从三枚银币变成四枚银币,同盟就能赚进一千三百万枚金币。要是价格涨成五枚银币,就能赚近两千六百万枚

金币了。」

火龙公女:「可是,反过来说也一样呀。如果小麦一袋的价格从三枚银币跌成两枚银币,商人阁下便损失了一千三百万枚金币。这种金额——」

青年商人:「这个嘛,光靠我的脑袋大概没办法交差吧。」

火龙公女:「为什么要下这种赌注——您究竟在看什么地方、打什么主意啊?这实在算不上明智之举。这种豪赌根本不像商人阁下会做的事!」

青年商人:「——公女,你晓得四千万枚金币是一笔多大的金额吗?」

火龙公女:「这——地上世界的农夫,即使辛勤地工作一整天,顶多也只能赚到一枚银币——妾身是这么听说的。」

青年商人:「是啊。商人工作一整年能赚个百枚金币就很了不起了。」

火龙公女:「……」

青年商人:「四千万枚金币就是这么多。以这个金额购入的『小麦让渡证书』上,所约定的数量相当于中央诸国整年流通总量的两成。」

火龙公女:「两成!」

青年商人:「没错。我们先假设明年的小麦会丰收,照理说价格应该会下跌吧?那么,为什么价格会下跌呢?」

火龙公女:「那是因为丰收会导致小麦收成大增……啊!」

青年商人:「正是如此。即使明年小麦产量比往年多了一成,总量的两成依然会到我手中。换言之,『即使明年丰收,市场上的小麦总量依旧会减少,所以价格不会下跌』。」

火龙公女:「——!」

青年商人:「更何况,明年多半会爆发战争。为数不多的人手得派上战场,势必无法好好收割。而且,如果明年收成后有人开始大量收购小麦,那么小麦的市价必然会暴涨。」

火龙公女:「商人阁下您——打算演一场让小麦缺货的戏吗?您要踏上沾满血腥的道路……」

青年商人:「『同盟』可没有余力做那种事。然而,那依旧是个难以避免的问题,因为疏于战争准备的领主必然会收购粮食。即使我什么也不做,明年的小麦仍然会缺货唷。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尽可能地控制这种状况了。」

火龙公女:「控制——是吗?」

青年商人:「没错。这是一场赌上性命的胜负。虽然我有九成把握,不过世事难料。如果明年碰上产量足足有往年两倍的大丰收,我的策略就失去了前提。这么一来,『同盟』大概会遭受足以让组织瓦解的重大打击吧。」

火巍公女:(这么一来,商人阁下——想必会死于组织的整肃之下吧。他居然愿意拿性命下注……)

青年商人:「虽然我大概明白你在想什么,不过请别替我担心。就像士兵们会在战场上赌命一样,我也只不过是坚守自己的岗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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