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这些是通过什么原理做到的?」
把头伸进窗内后,法尔玛清楚地认识到,这里说不定,是通过与原来世界不同的物理法则运转起来的异世界。
「话说回来,这个能力只能生成水吗?」
静静地,看着不像是属于自己的两只小手。居然只要集中精神回忆水的结构式,就能创造出水?
「只凭想像就能具现化的话,也能创造出其他化合物吗?」
将刚才流入体内的力量控製到一定程度,然后往银杯里注入某种想像。结果,接触到化合物的杯子立刻开始变黑。
和银髮生反应,是硫化物的证明。
「……做到了。糟了,变黑了。」
把重要的餐具弄髒会给洛特添麻烦。根据情况,说不定她还会有下毒的嫌疑。
「快消失,快消失!」
在无意识中抓住衣服下摆擦拭杯子的同时,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
然后,杯子里的硫化物开始消失,银杯恢覆了原有的光泽。不是被擦掉。黑迹是自己消失的。
「把物质、生成,然后消去?」
经过数次硫化物的製造和消除,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回製造的不是危险品而是砂糖,然后品嚐。很甜。
製造盐,然后品嚐。很咸。
铁块,铁的味道。
金块,留下牙印。
其他还试了很多。传送到手上的意象的量越多,就能创造越多物质。
不能淮确想像其化合物结构的,或者过于覆杂的东西,不能具现化。
左手创造出来的物质,只要用右手祈祷就能消除。
左手创造,右手消除。
就算不是自己创造的物质,只要知道它的元素就能消除。
「好厉害!」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具备有物质创造能力和物质消除能力是不会错的。
「好像炼金术师一样。好想把这个能力带回日本。」
如果在日本能使用这个能力,想必研究会进展得很顺利吧。
那个研究也是,这个研究也是。啊啊,那个研究也是这样。等等,那
个研究呢?
到了这种时候还对前世依依不捨的工作狂。
「回不去了吗?」
差不多该放弃了。
不管有多少迷恋,都没办法回去地球了。
「把前世的事情全部忘记,转换下心情吧。」
他终于下定决心。
----------
「太高兴了!这样总算放心了。」
跑着回到房间的洛特正在更换床单。在法尔玛的身边照顾他就是她的工作。
这个世界的床,即使是上流家庭,也只是在箱子里铺上乾草,然后盖上床单的简朴东西。当法尔玛帮忙铺床单时,洛特吃了一惊。
「请不要帮忙,这是我的工作。」
「是这样吗?抱歉。」
但是她也不忘说声谢谢。
「太好了呢,法尔玛大人。神术恢覆了。剩下的也要慢慢回想起来哦!」
洛特一边把法尔玛的衣服收进抽屉,一边哼着鼓励法尔玛的歌曲。是相当悦耳的歌声。
「有一瞬间想到要是法尔玛大人不能使用神术的话要怎么办的我真是笨蛋。」
「话说回来,这个家的家业是什么?」
洛特停下手,挺直腰板洋洋得意地说道。
「德·梅蒂希斯(de Medicis)家是宫廷药师的名门家族。」
药师的名门家族。
既能使用物质具现化能力,虽然物理法则跟之前的世界不同,但也有科学和药学的知识。
(好,看来不会饿死街头了。)
他暂时安心了。
之后,在佣人少女洛特的帮助下,法尔玛专心把握现状。从洛特口中对这个世界的事情知道得越多,(总觉得跟法国好像。)法尔玛的这个印象就越深。
语言、文化和服装等,都彷彿是中世纪时期的法国。
夏洛特简称洛特,是作为高级佣人(侍女)的母亲——凯瑟琳的女儿。是平民。
母亲的工作是照顾法尔玛,所以洛特也跟随母亲,自由进出法尔玛的房间。
她从5岁起就在宅邸工作,现在是9岁。可能是因为做佣人的时间长,虽然年纪小却很可靠。也会说敬语,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让人感到很有气质。儘管如此。
「你偷偷告诉我,有没有被强制劳动什么的?有没有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被过分使唤,或是挨揍?吃饭的时候都吃些什么?」
法尔玛提出这些问题后,洛特提高了嗓门。
「您在说什么呢?老爷可是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哦。」
「你不想要自由吗?不想去学校之类的吗?」
「您真是温柔。但是,读书写字在这所宅邸就有人教我,也有休息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
法尔玛把佣人想像成了奴隶,不过看来这是待遇很好的僱佣关係,母女两人都是在能够接受的情况下工作的。既有衣食住的保障,还有工资。也不是什么重体力劳动,在宅邸工作也不辛苦。因为不是奴隶,所以想要什么离开宅邸也是她们的自由。
「那就好。」
「是!跟往常一样请您多多关照!要是被赶出宅邸我会很困扰的!」
然后他得知佣人们,以管家为首,在宅邸内外配置有近百人。宅邸整体用石头建造成?字型,很像巴洛克样式的过渡期。宅邸很旧,能感觉到有很长的历史了。
「话说回来,能不能告诉这个家的事?」
「非常乐意!」
法尔玛向洛特询问宅邸的构造。这栋建筑物有3层,此外还有地下仓库和屋顶的房间。以佔地面积比得上小型城堡而着称。
1楼是玄关、接待室、大厅和食堂。
2楼是父母和孩子们的房间。父亲的书房兼办公室。
也就是说,法尔玛的房间是面朝中庭,靠近楼梯。
3楼是总管、管家的房间。图书室、仓库、药草保管库。
佣人们则住在屋顶的房间。
听说因为宅邸太大,也有没开放使用的房间,所以就连洛特也没有去过全部的房间。
「确实是,名门望族……」
「是,这是值得骄傲的宅邸!建造至今已经有两百年以上了。」
洛特不管回答什么都是活泼开朗,天真烂漫。
「也能问些关于我的问题吗?」
「只要是我知道的。」
「我的名字。法尔玛(医药品)、梅蒂希斯(药师)……不觉得是很奇葩的名字吗?」
药,强调过头了吧!法尔玛为此感到很难为情。
「哼哼。您的兄长大人,可是叫帕雷大人哦?看得出老爷对将来相当期待哦!不管是对帕雷大人,还是对法尔玛大人。」
帕雷好像是药丸的意思。
(居然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
父亲对药学的心思,重到让法尔玛都有点退缩。
「今晚老爷就会回到宅邸。法尔玛大人也要一起享用晚餐。……啊。」
「怎么了?突然大叫。」
洛特的惊慌失措,让法尔玛有点紧张。
「该该该该不会,药学的知识,您全都忘了吧?」
「我猜都忘了吧。」
「糟糕了!这非~常糟糕!」
被洛特这么一说,法尔玛也感觉到了危机感,从放置在房间内的书架上,将排放整齐的书籍一本一本地拿到手中,哗啦哗啦地快速翻看。
这个世界的书籍全都是笔者手写的,因此医学书和药学书的价格非常高。儘管如此,次子法尔玛的书架上,也摆放有许多他专用的厚重书籍,看得出家境相当富裕。
「老爷经常会对法尔玛大人进行药学的突击检查,请您小心。」
洛特解释说,在他附身之前的少年法尔玛,从年幼时起就作为药师接受英才教育。这些书籍里记载的药物已经全都记住,连调和方法也是了然于胸。
事情严重了,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要尽快将这些都背下来,法尔玛也着急起来……但是,没有这个必要。
「这个,感觉好像见过。我想起来了。」
是因为有少年法尔玛的知识蓄积吧,他不管是医学书还是药学书都能猜读,隐隐约约可以回想起这些内容。
「但是,这是?」
「很难吗?看起来很难的样子!」
洛特很害怕似的缩紧脖子。因为书上一整页纸都排满了文字,看起来很难。然后,对于认真看着这些很难的书籍的法尔玛,她有点被吸引了。
先不管她,法尔玛这边
(这个,太过分了。)
他手里的各式书籍里记载的,老实说是些令人不快的事情。错误的治疗方法和手术方法、全是毒药的配方、已经算不上医疗的(法尔玛的想法)向神祈祷的方法、观看掌控疾病的星星的方法、命理学的解读方法等等,在错误的方向上知识却很充实。这是存在神术这种不明原
理东西的世界,如果没有这个前提,这些完全就是巫术。
这些作为医疗手段在这个世界盛行。
在这个世界“疾病是神赋予的试练”这种想法才是根源,医学药学与宗教、占星术联繫紧密。依靠祈祷、被星星的动向牵着鼻子走。就算治疗后患者死去,医师和药师们也会把这当作是神罚,不对患者负任何责任。
(就算不接受,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治疗异世界人吗?难道他们跟地球人的身体构造不同,神术的治疗是有效果的?)
从这个推测出发,通过病症报告计算患者实际的治癒率,发现治癒率相当的低。水平跟地球中世纪时期没什么差别。
(根本没有效果嘛,这个!)
这个世界的医学、药学的知识实在少得可怜。如果神秘药学的治癒率高的话姑且不论,但事实绝非如此。不管是谁都被这种可疑的、近似于咒术的民间疗法倾倒了吗?想到这些,法尔玛就感到毛骨悚然。
(暗黑时代啊,这个世界的医疗。)
就算是健康的人,接受了这种治疗也会死的吧,法尔玛焦躁地想道。
「法尔玛大人,您眼睛不疲劳吗?请稍微休息一下吧。」
「让我再读一会。」
法尔玛数小时不间断地咬着书籍不放,为了不妨碍他而在一旁守候的洛特,勤快地送来了慰问品。
「您真是热爱学习,法尔玛大人。您学习的样子,非常迷人。」
洛特对他投向了憧景的目光。
变得阴暗的房间里,法尔玛合上书本。
「我不能做点什么吗,为了这个世界的人民。」
或许,他就是为此才带着前世的知识转生到这个世界也说不定。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