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及后脑勺传来坚硬的触感,四周的空气又干又冷。感觉仅仅小睡了片刻的阿一迅速恢复了意识。
「啊……这里是……」
摇着头快速起身确认周围。
没有任何光线、一片漆黑,不过因为阿一的【夜目】所以黑暗也不会对他的视线有所阻碍。绕了两圈后发现,目前的所在地和昏睡前所在的树洞大小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的决定性差异,就是这房间里的异物。在半圆顶的空间中规律的排成圆形,是个带有透明感黄褐色的长方形物体。大小刚好够容那一个人。在阿一看来就像棺木一样。
其中的一个,是阿一醒来的地方,黄褐色的部分不见。房间的中央并没有特别之处。周围的墙壁也完全不见类似出入口的东西。
阿一看着两侧像棺木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后,往右边走去了。
「啊。这是……好像琥珀」
不由得屏息起来。在阿一视线前方的是希雅。
如同阿一所说,希雅就像在远古时代被困于琥珀中的昆虫那样,躺在黄褐色的棺木里闭着眼睛。
一时之间,死了吗?这种焦虑在阿一的脑海裏闪过,不过靠着【气息感知】感受到了希雅的脉动。回想自己醒来的地方,恐怕自己直到刚才也是沉睡在琥珀里吧。推测到这个地步,才总算恢复冷静。
房间里安置着九个琥珀。逐一确认过后,果然,其他人也都被困在里面。也许,是从树妖的树洞里直接被转移到琥珀之中了吧。
其他人一定也被迫看到那如梦幻泡影般的梦了吧,被那甜蜜的诱惑捕捉到一次后就无法挣脱、有如食虫植物般的虚假世界。如果成功逃离那个世界,就会从现实中眼前的琥珀被解放出来吧。
阿一凝视着月所在的琥珀,做出这样的结论。
「嘛、无论如何,月和缇奥能够顺利恢复比什么都好。之后,能自行回来吧……没问题吗?」
如同阿一所说,琥珀中的月和缇奥不再是哥布林的样子,而是原本美丽的身姿。虽然只是推测,不过,如果破除那个世界的话就会自动返回吧。虽说不论月变成什么样子,阿一都有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决心,但终究还是原来看惯了的样子最好。
阿一在月的琥珀旁坐下,悄悄将手伸向了闭着眼睛躺在里面的可爱的恋人。虽然被琥珀隔开无法直接触碰,但还是就这样在月的脸部位置抚摸着。
「快点回来吧,月。现在,非常想听到你的声音……」
脑中瞬间闪过用力量击破琥珀的危险想法,但就算成功解放,恐怕也会被判定为试练失败吧。想到这边,阿一克制住了破壊的冲动。
「……说起来月穿校服的样子……嘛、危险。希雅也挺……梦中的我也完美的保持住理性了……等回日本后再穿吧、嗯!」
在阿一做着这些白痴幻想时,月的琥珀隐约发出光芒。阿一收回了手,隔着一步的距离,注视那个变化。
琥珀发出的光芒慢慢开始收敛,接着从顶端开始融化了。融化后的琥珀流向地面,被吸入般的消失了。五分钟不到,覆盖着月的琥珀便无影无踪了。
忐忑的确认了静静躺着的月的呼吸,从最后一丝紧张感中解放的阿一马上跑到月的跟前,悄悄的抱住了她。不想一直让她睡在如此冰冷的地方……或者说,想赶快紧紧的抱住她。
阿一横抱着月,拨开沾在她脸上的头髮,月长长的睫毛和眼皮开始震动起来。接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月……感觉怎么样?」
「……嗯,阿一?」
「啊啊,是我」
月有点呆住的样子,但即使如此视线也没离开过阿一。在意识完全清醒之后也一心一意的注视着阿一。
「……真正的阿一?」
「哈哈,总觉得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这要由月来判断。现在,眼前的这个我对月来说是真货吗?还是冒牌货?」
一定是在月被迫观看的梦境中出现了阿一的冒牌货吧。对于那件事,自己出现在反映出月的理想的虚假世界,阿一感到很高兴,将判断交给了月。
「顺带一提,我确信现在,在我臂弯里的月是真的,真正的月」
听到阿一的话,月瞬间露出诧异的表情,但马上了解了那个意义而微笑着。阿一也在梦中遇到了冒牌货的自己,知道自己也出现在理想世界中而感到高兴。月的眼角微垂,嘴角柔软的描绘出弧形。是真正高兴的笑容。
「……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月虽然知道了理由,却仍然硬是想听。即使心里明白,从心爱的人口中亲自说出来令人开心的事实。这也是很重要的。
阿一对月这样的心情也了若指掌。所以耸了耸肩的同时,平淡的回答。
「感觉不到违和感什么的。……在我的内心深处、灵魂之类的,这些地方都这么诉说着啊。现在,在我臂弯中。毫无疑问,是【特别】的你」
「呼呼……我,我的内心深处,也把现在正抱着我的人称作阿一。忘了刚才的问题?」
「嗯,起床吧」
阿一再次耸了耸肩,月则是更加放鬆了眼神,就这样紧紧地抱住阿一的脖子。阿一也紧抱着那样的月。
──咳咳!
「……那边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和我高中的制服极为相称呢」
阿一梦中的自己是怎样的呢?月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想知道阿一看到怎样世界的月发了出小小的笑声
「……总有一天会穿」
「一定很有意思。那月那边呢?」
──咳咳咳!
把脸埋进自己的脖子,反复亲吻着的月,阿一享受着月甘甜的香气反问她。
「……和礼服与王座极为相称呢」
「抱歉。姑且不论礼服,王座是不可能的。话说回来,为什么是王座?」
「库呼呼……当上了王妃。已经有了十二个孩子」
「从那里开始吗!?是说,也太多了吧!」
不由得拉开了距离,用惊吓的眼神看向月。
月的舌头舔拭着接吻后湿漉漉的嘴唇,用妖艳的目光凝视着阿一。色气满点的表情让喘着气的阿一心脏猛跳一下。不管遇到怎样的魔物、奇袭也能处变不惊的自信,被轻易的动摇了。
「……呼呼,期待」
「……啊,果然这辈子注定不是月的对手」
──咳咳咳咳!
阿一恶作剧般的微笑着,瞳孔的深处散发出认真的光芒注视着月,接着好像投降似的抬头仰望。再次体会到这才是我的月啊。阿一怀着激动的心情一手伸向月的后脑杓、另一手拦向腰际抱住了她。
察觉到了阿一正寻求着什么,也寻求着相同东西的月迅速阖上眼仰起了下颚。渲染着蔷薇色的脸蛋看上去楚楚可怜,迷人的嘴唇映照出吹弹可破的鲜艳光泽,与之相衬的舌头也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已经无法诉诸言语,一心只为了追求彼此唇肉交叠而逐渐贴近的两人。那个距离,十厘米、五厘米、终于归零的瞬间,
「呜勾姿嘎诶租哼勾给咖下以!!!!」
「──啊?」
「──嗯?」
从刚才开始,就感觉到若有似无的奇怪杂音,这次明显的听见了而无法继续无视,阿一和月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觑。接着,同时看向奇怪杂音的源头。
于是,在那里……
「呜呜、咕呜,反正……我就是没人要的孩子的说……好不容易回到了现实世界……气氛突然……呜呜……明明就不停的乾咳着提醒我的存在了,呜……呜呜……连这边也……现实就是这么无情的东西的说~」
顶着蔫了的兔耳呜咽的希雅的身影。满溢泪水的眼角实在让人同情。看来在月苏醒之后,希雅也接着醒了,但阿一和月只顾着望向彼此而完全没注意到,真是疏忽。
完全进入消极模式的希雅,阿一和月两人连忙安慰她。特别是阿一主动把希雅抱进了怀里,做为用力的抱紧了的成果,寂寞的兔子终于打起了精神。现在,两人看着兔耳和脸上都充满了好心情的兔子啪塔啪塔的动着兔尾巴。
「嗯、果然希雅还是不能没有兔耳。有兔耳才有希雅。没了兔耳就不是希雅了。倒不如说兔耳就是希雅」
「不、不懂你的意思喔?兔耳絶对不是本体。是说,相当地热爱兔耳啊,阿一先生。是在梦里发生了什么的说?」
「啊~是这样。在梦里的希雅,没有兔耳。就只是希雅」
「……那是希雅?」
「那个阿一先生。的确说兔耳就是我也不为过的说,但就算没了兔耳我也还是希雅哦?」
希雅对这两人的反应感到危机。难道比起自己,兔耳更被爱着吗?
一边安慰着表情有些微妙的希雅,一边听她描述看到了怎样的世界,好像被迫看了郝里亚族没有死掉的世界,和阿一以及月他们过着幸福的日子。
好像连月的遭遇也跟着改变,以前的国家没有灭亡、也没有叛变,以驸马的身份迎接阿一还生了孩子这样的梦。
「在梦里
,我没有被这个世界召唤,和月以及希雅你们渡过了和平的日常……恐怕,是因为过去曾受到的巨大痛苦凭空消失了,有种硬是被人强迫观看的感觉,在此之上,现在的世界才让我感受到确切的幸福」
「原来如此……的确,在某种意义上也算不上是理想世界的说」
「……希雅呢?」
如何从理想世界脱离出来的问题,希雅笑容满面的一边笑着一边回答。
「那个不用说,居然否定了现在的自己,就因为不能做、做不到。讨厌那样的世界的说!要我利用家人、别开玩笑的说!」
「……原来如此」
一脸理解的月。阿一也用和善的表情点了点头。
在希雅的梦中,她又回到了以前的软弱吧。对希雅来说,或许是好事。
「在梦里,是在家族被追赶前,便遇到了阿一先生你们并一起生活着。我只要被保护着就好了。但是,不应该是那样!不需要容许那样的软弱成为依赖他人的一方!内心的深处这样呼喊着。守护着我的阿一先生叫我不用担心,拥抱着我和月小姐……的确,对这样的温柔善良,感到很快乐。但是,听着那样的话,违和感逐渐扩大……在注意到之后选择了并肩作战。在阿一先生你们的身旁的说」
「然后就回来这了吗……」
「是的!今后,我不想再看着阿一先生和月小姐的背影,而是要和你们站在同一条线上。即使,要承受这条路上的痛苦以及背负着重担也是一样」
看到笑着说出这番话的希雅,阿一不禁感慨她真的变强了啊。最初相遇之时,只是丧家犬集团中的一员希望有所改变。因为那个理由,和阿一等人一起承受苦痛,一起并肩而行,已经很难说的清楚。特别是,阿一对她的爱,所以。
与阿一对月的感情有所不同,但确实有感受到爱情的涌出,抱住了希雅的头温柔抚摸着。身旁的月察觉到阿一的心情,露出了慈爱的表情。
「呼、呃,阿一先生?」
「嘛、那个。欢迎回来、希雅。平安的回来了」
「啊……是的、我回来了的说……」
你应该回来的地方是我的身边──阿一的【欢迎回来】这句话。被说了带有这种意思的话,希雅瞬间一阵晕眩,但马上又转变成害羞,露出了没有比这更幸福的笑容抱住了阿一。
和往常一样,阿一的右手抱着月,左手是希雅,互相交换着体温一边谈起各自的梦想,这时又一个琥珀发出淡淡的光芒。又有一人打破名为甜蜜梦想的牢笼回到现实来了。
「那琥珀……确实是」
阿一嘟哝着想起了睡在那琥珀里的人。月用魔法发出了光芒,确实照亮现在正被解放的人。
同时,
「No!主人的责备才不是那么温柔的东西啊啊!从头再来一遍!」
「『『……』』」
说出那番话的是正在空中胡乱挥拳的那位,不用说就是缇奥。
从她的发言大致猜出她做了什么梦的阿一等人,不知不觉发出了无言的藐视眼神。特别是,自己名字被提到的阿一,用像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去。
感受到那视线的缇奥背部一阵冷颤。
然后,满心欢喜的回头看去,察觉到在那的阿一等人的姿态和冰冷的眼神后更加震颤了身躯。和阿一对上眼时表情一阵恍惚,下个瞬间就像找到了饲主的狗一样往前沖去。
「是主人哟~,现在回来了啊~!爱你~!」
和身为哥布林时没两样,缇奥以鲁邦俯冲跳向阿一。
Do Bang!
「啊呼!」
阿一沉默地拔出多纳、枪声一响。把缇奥从空中击落了。喘气似的哀嚎后在空中翻转了三圈以头部朝下的姿势俯冲着地,阿一不发一语的靠近,用力踩着她的背左右使劲扭动脚掌蹂躏。
「这条蠢龙。到底,在梦里让我做了些什么啊?」
「啊啊啊啊、这样的话!这个!努力的从虚假世界返回了吶呀,迎接我的却是子弹与践踏!而且这种像看着垃圾一样的目光!完全不像冒牌货那样的温柔,这絶妙的疼痛!作为我毕生的主人!再来!再来吶呀~」
「……去死,变态」
「啊啊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缇奥不堪入耳的吶喊,来自于听不下去缇奥的变态发言而动真格发动了【缠雷】的阿一。全身弯的跟只虾一样啊嘎嘎嘎叫着的缇奥,冒着白烟筋疲力尽了。
但是,那副【少儿不宜】的表情露出好像快高潮般出神的变态脸,看起来的确很幸福。虽说这并非阿一的本意就是了。
之后,有如毫髮无伤一般正常地复活了的缇奥,无视不想听不用说没在听的阿一等人,自顾自地热络的分享梦中的阿一作为主人是完全不够格的。
虚假的世界,只会对作用者展现温柔顺从如梦一般的理想世界。
所以,缇奥成功逃出的理由是所谓【有所不足】这样可笑的话。真是令人讨厌的想像,不过,缇奥的变态性恐怕就连大迷宫也应付不来吧?阿一是缇奥投入感情的对象,也大致了解缇奥性虐待的癖好,不过对于缇奥具体喜好的【惩罚】和【奖赏】还是搞不清楚。
倒不如说,努力按照缇奥的理想做出了完全符合的主人,却被贬低的一文不值,被贬低的理由竟然是无法满足,因为这种理由而被轻鬆逃脱的大迷宫也挺让人同情的。肯定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态来攻略哈尔崔那。
阿一等人宛如看见了累到崩溃的哈尔崔那的幻影,默默在心中慰劳了它。
就在做着这些那些的同时,又有一个琥珀发光了。接着逃出的看来是香织。在阿一他们靠近时小小的喘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并且,看到了在自己周围的阿一等人后放心的吐了口大气。
但是,再次和阿一对上眼的瞬间,彷佛血液沸腾般满脸通红的唰唰唰唰退到了墙边。
一直到现在,从没被香织这样拉开距离过的阿一,比起惊讶更感到困惑,用不知所以然的眼神看向了月她们。
感觉到阿一疑惑的香织慌忙的想解开误会。
「啊……不一样!阿一!现在的那个、等等、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不一样。不是想要避开啦」
「啊~没事,没什么……反正,是因为梦的关係吧?到底、是怎样的梦啊?」
「诶?什么啊,那是………………啊啊啊!」
一边打算回答阿一苦笑着提出的疑问,香织一边捂住红透的脸发出不成声调的呻吟。看上去没脸见到阿一的样子。
在场的女性看到香织的样子都猜想出她做了怎样的梦,各自做出了反应。缇奥「呵呵~」的发自内心感到有趣而默默的笑着,希雅略红了脸嘟哝着「……香织小姐天哪!」稍稍移开了目光。
然后,月则是……
「……香织这个闷骚色狼」
以藐视的眼神,尖锐的言词辱骂了。吓了一跳而颤抖的香织染红了脸慌忙解释。
「唔、才不是闷骚。没什么好说的,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那么,说说是怎样的梦」
「那、那是……,不是,只是稀鬆平常的日常生活」
「……日常的袭击着阿一」
「袭击什么的才没有!只是稍微推倒一下,之后阿一就……啊!」
「……香织禁止接近阿一。阿一危险」
「啊,不危险啊!阿一,不是同一个吧?我袭击阿一,不会吧?」
「啊,好好。我知道了」
「呜呜~~」
好歹,香织在梦中似乎和阿一【各种各样】了。说是这么说,结果没有【那个】,只是诱惑?然后就这样挣扎着归来了……好像也渡过了酸酸甜甜的青春。
频频看向阿一害臊的香织。似乎是那个单纯的反应激起了月的嗜虐心,月在香织的耳边悄声细语的刺激着香织的羞耻心。被月欺负的香织捂住耳朵一边不要不要的叫着一边摇着头,完全就是只被恶作剧的猫追赶的悲哀老鼠。
「嘛,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伙伴都回来了」
「啊。这样,他们该怎么办呢?」
因为阿一的言词而安心放鬆肩膀的希雅,那么问了。视线看向光辉等人所在的琥珀。
「是啊。……最后还是只能打破琥珀救出他们吧,总之,在他们自行逃脱前可以多等一下吗?不然的话,挑战大迷宫就变得没有意义了啊」
「要等多久?」
「嗯,大概吃顿饭小憩片刻的时间,这样不是刚好吗?在我的梦里,虽然能正常地逃脱出来,不过,因为觉得不爽而卯足全力打破了那个世界。现在魔力只剩一成。想休息一下」
「……你在干什么啊?」
希雅向阿一投向惊讶的眼光。像是平时的立场反了过来一样,阿一一脸苦涩的表情。
「有反省了。从挑战这个大迷宫开始,不经大脑的行动多了点啊」
「啊~。那是因为、嘛,月小姐的样子被利用的说吧……」
「但是,这不能当作藉口。某种意义上,或许算是一个弱点。虽然很难,但还是趁这
个机会克服它吧」
希雅对阿一这难能可贵的态度投以佩服的眼神。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瞄向仍在玩虐香织的月,以及正在一旁哈哈笑着的缇奥小声地问了阿一。
「那个,阿一先生……」
「?」
「那个、如果我发生了像月小姐一样的事……你也会这样发火吗?」
移开了视线但兔耳仍朝向着阿一。如果和月一样被人如此利用,阿一会不会为了自己而同样愤怒,希雅有些感到好奇。
虽然刹那间阿一想敷衍过去,但看着摇晃的瞳孔注视着自己的希雅,搔了搔脸颊以不同于之前的坦率心情回答了。
「我会想破壊梦的世界不只是因为月。在那个世界你也被改变了。我……必须要是现在在这里的希雅」
「啊……嘿嘿,是这样的说吗?」
高兴的希雅尽管只是微笑着,但已经高兴到兔耳和兔尾巴都啪答啪答的舞动着。在希雅惹人怜爱的动作下,阿一的手也自然伸向毛茸茸可爱的她。某意义上来说,是在打情骂俏啊。
之后,终于无法忍受月不断的进攻而哭泣的香织向阿一求救,心情大好的希雅胡乱的安慰着她,月则是一副满足的样子挺起了胸膛,缇奥……的事怎样也无所谓,一边吃饭一边等着光辉等人被解放,不过,等了体感时间约莫三小时依旧不见他们苏醒。
「差不多该帮帮他们的样子了……」
「……啊,也是」
「差不多的说。……不帮他们看来是出不来的说」
阿一注视着琥珀,终于还是提出了强制脱离的方案。月和希雅,也因为差不多没办法了而表示同意。但是,在那里的香织却不这么想。
「但是……再、再等等不行吗?雫酱的话一定……」
香织知道雫她们比谁都还拚命,一定是很希望成功攻略大迷宫入手神代魔法吧。有了神代魔法,存活率也会跟着提高。想平安回到日本的雫她们当然也想变强。
阿一,之所以同意光辉等人的同行,也是为了之后如果陷入大量诺因出现之类的状况,能够交由他们来对抗,说实话若他们能入手神代魔法为武器,自己等人就能专注攻略大迷宫了。
所以,对香织恳求的眼神耸了耸肩,决定再稍微等待一下。香织露出开心的微笑,若无其事的想靠近阿一,又被月若无其事的给阻挡之后,终于又有一个琥珀发出了光芒。
「那个琥珀……是雫的!」
「果然,最早的是八重坚吗?」
「嗯,雫也好好的逃出了!」
看到琥珀融化,香织一溜烟地跑了过去。雫发出小小声的呻吟后,睁开双眼看到了支撑着自己身体的香织。
「这里是……香织?」
「嗯,是我喔,雫。欢迎回来」
「是啊,回来了呢。呼,总觉得够累的……」
雫疲惫的深叹了口气,为了打起精神摇摇头回应了香织的微笑,【我回来了】这么说着。
接着,阿一他们也走了过来。
「可睡了挺久的懒觉啊。不过,能得到些什么比什么都好」
「哎?啊,是啊,南云……是、是啊。比什么都好啊」
不知道为何,面对阿一的寒暄,雫露出奇怪的视线不知所措的口吃着。看到那样的雫,月她们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雫为了隐藏动摇一边咳嗽,一边想藏住通红的脸那样不停东张西望着。
「……光辉他们,好像还……」
「嗯,我们几个小时前就出来了。不过成功逃出的雫还是第一次啊」
「是啊,麻烦的考验啊。没办法……尽管如此,好像等了挺久的?抱歉」
「没关係的说哟,雫小姐。恭喜逃出。……所以,我想请问一下,不过……」
「谢谢,希雅。是说,想问什么?」
听到希雅的话有种讨厌的预感,雫尽量保持冷静笑笑的回答了。但是,实际发问的好像不是希雅,而是不知不觉移动到旁边的月。
「……」
「啊,想问什么?」
「……」
「嗯,你这样默默的看着我也是挺为难的……月?」
雫不晓得为什么旁边的月一直凝视着自己。不发一语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雫的月,她那如陶瓷娃娃般的美貌微妙的动摇了雫的内心,雫拼了命的压抑住动摇。月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样,窥视着雫的瞳孔突然问了。
「……雫。是怎样的梦呢?」
「哎?怎么样的,很普通的梦啊。平淡无奇,嗯,是已经实现了的普通梦想」
「……普通?有谁出现了?」
「谁?大家啊。大家都出现了」
「……这样啊」
雫直视着月,丝毫没有动摇好好的回答了。不过,回答的内容只有抽象的东西正好说明了雫的内心状况。
不只是月,其他人也对此意识到了。但因为雫似乎不打算表明,姑且先不戳破她。对于淡然的月等人,雫明显的露出鬆一口气的表情。
正好,房间的中央正在準备茶水,一脸疲累的雫赶上了午茶时间。
此时,雫,
「……我是公主什么的不可能吧……大概,为什么王子不是光辉或龙太郎……」
喃喃自语着,不过几乎大家都没有……听见。
之后又过了几个小时,雫的精神疲劳也经过休息后十二分的完全恢复了,决定对尚未醒来的光辉等人施予强制脱离。果然,即使延长了时间仍旧没能脱离。
虽然由阿一和月来破壊也行,不过,现在有拥有最适合的技能的人在。
「那么,香织。拜託了喔。千万不要连身体都一起分解了」
「嗯,没问题。如果不是实战的话,不用担心会出差错」
香织对阿一那么说之后,慢慢将手放到了琥珀上。然后,放出魔力渗透进去。月光般淡淡的银色魔力光将昏暗的房间赋予鲜明的色彩。香织将自己缠绕在琥珀上的魔力更进一步的使其均匀分布。
「【分解】」
没有特别咏唱的必要,不过为了给予确实的印象而咏唱了。紧接着之后,包覆着光辉等人的琥珀并没有开始融解,而是整个表面如风化般的崩壊了,化成连肉眼都看不见那样细小的沙粒雾散到空中。
然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所有琥珀都被分解消失于虚空之中,规律的反复呼吸的光辉等人出现了。因为不是循常规方式解放,雫和香织担心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而确认他们的状况。
不过,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啊?啊勒,香织?雫?这里是?我,两人都……」
「啊啊?在哪里啊,这里是?我的确是……」
「哎?怎么、惠里、惠里……」
(Kook:梦话顺序依次是龙太郎、光辉、铃)
三人同时醒来了。
各自从之前所看到的梦,突然掉到昏暗的洞穴一般转换了场景,看上去意识有些混乱。铃向着什么也没有的空中拚命伸手,像是想寻找什么。从她说的话很明显的可以猜出他做了什么样的梦。考虑到那点,无法自行脱离那个梦境说不定也是没办法。
总算,理解了刚才所看见的是梦境的三人,一时间呆住了。
但是,之后的反应却是七零八落。
龙太郎的氛围像是对什么有些失望似的,但马上又【嘛,是这样啊】以害羞的表情搔了搔头,光辉则是懊悔的紧咬嘴唇。铃马上露出想掩饰些什么的笑容,那可怜的样子让香织和雫看不下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在阿一正打算向那样的他们打声招呼时,房间的正中央出现了魔法阵。
好歹算是全体人员都逃出了,所以强制性的準备被送到下个关卡。龙太郎姑且不论,光辉和铃都还处于精神不稳的状态,至少想先让他们休息一下……不过,看来是不会有那样的缓冲时间了。
「天之河、谷口,没时间让你们反省了。準备好。不然的话,你们将会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溃败」
「啊……啊,我知道」
「嗯、嗯。是啊!」
下个瞬间、魔法阵爆裂的光芒,第三次塞满了阿一等人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