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把芙蕾娅的心上人当成了帅哥(弟)这件事给说了,猫完全抛弃平时那副可爱的姿态,只管在床上仰天叩爪喵喵大笑起来。
倒是预想到了会被嘲笑,但这么被狂笑着实有点羞耻。
(抱歉,抱歉啊,景)
看了我的表情,猫慌忙道歉。
(我毕竟比你先来到这个世界十年以上,所以把这种事情当成是众所周知的了,也是呢。景来这里也没多少时间,有什么办法呢。简单说的话,继承家主成为文官类型的是兄长莱特,而没有继承家业预定,要成为军人的是弟弟杰伊德。不过呢,莱特平时主要是忙领地经营的工作,除非有什么事情,一般不会到城里来。)
(……嗯呣。学习了~~)
我棒读道。
(是我不好啦,景。别怄气哦。我要感谢你,多亏你,斯登堡的领土才能够扩展呢)
两家的和解,也让成为两家关系恶化原因的水利问题逐渐开始得到解决。
亏得这样,迄今为止一直无法着手的土地开发也得以实现,这也就是和蒂芙所说的领土扩展等同的事情吧。然后,由此不得不外出打工的人数也减少了也是一个好处。
(而且呢,还有件事。景很为我考虑,为我操心了呢—)
蒂芙用些许恍惚的申请看着眼前的金戒指。
虽然说平时都是在我的口袋保存着,但在和蒂芙两人独处的时候,多少感觉由我拿着有点不舒服,就放在了蒂芙的面前。
(—谢谢……)
第二次的感谢是源自非常坦率的感情。
正因如此,知道她的内在的我稍微有点惊讶。
但……她真正应该坦诚相对的并不应该是我,而是别的对象,我想。
(…………)
虽然想停止恋爱咨询,但我还是想要最后再来一次。
(……呐,说个事情行吗)
(什么啊?)
(吉尔凯的布劳家,还有格里高利的里昂家,两家和解的事情。如果两家合二为一,比斯登堡王族更加大的失礼就会诞生)
(明明是自己撮合的,至于这么担心吗?吉尔凯和格里高利的性格景也不是不知道吧?那两个人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是这样吧。那两人还有他们的孩子莱特和芙蕾娅在的期间是没问题的吧。……但是之后呢?总有一天,会说不定想要推翻王家吧)
(……景,你。想要说什么?)
(趁着眼下,不采取些对策,和其中任何一方的势力强化关系吗?)
我这么说着,拿过猫爪来,将戒指套在指头上边
只不过,戒指对于现在蒂芙的猫指来说当然过于宽大。
更别提,蒂芙马上就害怕被套上戒指将爪抽离开,戒指无声地再次掉落在床上。
(……什,你做什么呀!我说的过吧!我是因为国际形式的原因,必须和任意一国进行政治婚姻的命运!)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蒂芙是我。我也有提出意见的权力。)
(……才没呢!就是个不正经的灵魂转生到我身体里来的你不许给我说些多余的话!懂不懂?这事不许再提第二次!)
双目圆睁,亮出牙齿,蒂芙朝我作威吓姿势。
(…………)
我也算是演了很久蒂芙,多少,对于她的事情和这个国家的事情是打算分开看待的。
因此我也明白,现在蒂芙的话其实与其说是说给我听不如说是奋力地说给自己听的话语,我就什么也没有回答她。
即便如此,我……
正在这时—
「……姐,姐姐大人!」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之后,屋里响起了咚咚的有些粗暴的敲门声。
我们暂时休战,我作出和猫玩耍的深闺大小姐的样子,而蒂芙也作出一只猫的样子,回应门外。
「……莉拉,请进」
因为我回答了原因,门立刻就开了。
出现的并不只是莉拉。
将她夹在中间的是两边的吉尔凯和格里高利。
「吾主」
「公主」
两人的声音重叠了。
「……」
「……」
然后俩人就沉默了。
虽然多少有些改善,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还未完全消除,两人同时有些尴尬地咳嗽一下之后,互相窥探着但又别开了视线。
如果两位美少女这样做的话还会觉得是蹭的累的表现,两个大叔就只会觉得很烦。
「……那么,由莉拉向姐姐大人报告」
以对我之外的人物态度都偏冷淡为周围人所知的莉拉,无视了俩人的沉重气氛开口了。
「姐姐大人,有一封信」
「书信?」
「……主君」
「……公主」
两人各自向我递出一封庄重地封口信。
作为封口蜡印的文章,分别是象征帝国的大鹫的文章,和悠之国的五爪龙的纹章。
……不知怎的,有非常糟糕的预感。
再加上,现在的两人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的表情,让预感更加强烈。
然后——
预感应验了。
首先格里高利在敬礼的同时开始报告。
「……现在,沿着国境,夏洛特率领的帝国军2000人正在驻扎着」
然后是吉尔凯无法冷静似地抚着胡须开口了。
「……并且夏洛特公主提出了交出吾主的要求。那封信正是与此有关」
我看着镜子,像在确认自己如今的形象。
……嗯。一如既往的美少女。
渐渐地已经习惯了自己是这个样子。
我参照以前看过地小说,DVD的封面上的女主角的形象,试着在镜子前摆出姿态。
这在以前是我最讨厌的镜子。
但是现在,映照在其中的,是绝对不亚于任何小说的女主又或是童话里的公主大人们的,绝美的美少女公主的样子。
这给予了我自信。
"不要以貌取人"这句话的背后,其实反映出的,正是人们是多么地习惯以貌取人,这个复杂的世界中的真理。
正因为我有着作为肥宅基本没有从颜值中有过受益的前世,和来到这个世界作为绝美美少女姿态的两种体验,才对此有着更加痛切的感受。
是的,这身姿的内在就是这样的我。
但是,但是——
就算我非常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镜子中映照的我的样子仍然会让我的判断力发狂。
美是人所持有的究极的差别意识。
人看到美的事物时,才会同时定义不美的事物。
根据这样的差别意识,世界被分的泾渭分明。
这样,经过人们分断舍弃,一重又一重的美的世界之上所立足的存在。
那就是现在的我。
这是足以称得上是傲慢的自信。
但是,这也是现在必要的东西。
插图
(都是因为你的错!)
我将视线从镜子转向到我的身体的原主。
在房间的床上将摊开的信件读完之后,把头埋到了同样坐在床边的我的胸前。
然后用它短短的前爪啪啪地不断挥舞着拍打着我。
将闲散人等支开的现在,屋子里就只有我和蒂芙了。
因此,猫采取这样的动作也不会有任何人会表示惊奇了
但是,蒂芙现在的样子就算是被人看到,大概也只是一个这样拍打着主人的猫而已。
从萨尔兹德雷阿帝国的大鹫的姬骑士夏洛特那里收到了信件。
那是非常不得了的求爱信。
所求之人就是现在的我,斯登堡的圣女蒂芙妮娅-因-斯登堡。
然后,拒绝求爱的代价,就是斯登堡要被国境上已经驻扎的对方两千士兵侵略蹂躏。
然而,这并不只是字面上理解的,只要我简单地下嫁给婚约者问题就不存在了。
静养中的国王的独女如果嫁出的话,等于即刻将这个国家的王位继承权拱手让给婚约者。
这样一来,会怎样。
斯登堡王国会与萨尔兹德雷阿帝国合并,逐渐成为帝国的一部分。
确实这样一来,战争便不会发生。
但是,被并和国家的国民的生活会过上怎样强加于人的生活,会成为怎样的情形,是很明显的。
就像在今川家之下的松平家,岛津家之下的琉球,松前藩之下的阿伊努民族那样。
(你那时候如果没有那样的刺激夏洛特公主的话,不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吗!)
嚓 嚓 嚓
蒂芙的爪尖透过衣服陷入我的肌肤之中。
(连悠之国的城池都夺了!这么一来不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从悠之国请求援军了吗!)
虽说是透过了衣服,也只能在我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红色的浅痕。
(还给我呀!把我最喜欢的和平的斯登堡还给我!我一直都是在
为了这个忍耐的啊!这都被你给搞得一团糟!还给我!还给我!把我得身体!把我得国家还给我!呜呜呜呜……)
终于紧扣住我得爪子失去了力气,痛骂我的传音也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呜!再也不跟你弄什么契约了!契约不要了!)
我包容地将这样的蒂芙环抱起来。
(……这才仅仅过去半年,单我也是尽我最大的努力演绎了斯登堡的圣女蒂芙了啊。被称作圣女这样的称号,并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容颜。是因为蒂芙比我更加的努力着努力着,使劲承受着,才会从大家那里得到斯登堡的圣女这样的名号不是吗)
我紧握蒂芙的爪子,将它们放下,然后像是为了近距离地凝视着蒂芙的脸一样摆正姿势。
(……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也是时候放弃争取妥协点,去试着争取一个终结点了,你说呢?)
(……终结点?)
(是的。截止到现在,都是在萨尔兹德雷阿帝国和悠之国,这两国之间放置外交的天秤,扮演八方美人,在其中缓冲着双方寻找妥协点这样过来的)
(……还真是不好意思呢。天秤什么的,八方美人什么的)
(我是在夸奖啦。……但是,之后我希望去向别的方向了)
(……那就是,你说的终结点吗?)
我点头,然后弯下身体,和蒂芙保持平行的视线高度。
然后,用无法说谎的念话才能实现的方式,努力地向蒂芙诉说道。
(我想要能够不将斯登堡卷入大国间地战争,而构筑起作为第三大国地地位。自然,我也是讨厌战争的。……但是,我觉得,现在如果我们更加地努力,就能够更好地守护国民们的笑容)
就算只是一时地自信也好,我也将全身的力量鼓动起来诉说。
(悠之国来的信你看了吧。这边算是有好消息。对方希望申请一时休战,交换是由我把诅咒什么的给解除。这样姑且,首先后方就没有必要担忧威胁了。就算攻过来,前段时间拿下的城池也能增强我们的防备能力。再说因为是农忙时期,外出务工的大部分男人都已经回国了。果然,眼下是最好时机。)
蒂芙竖起耳朵,唯恐漏掉我说的话。
(…………做不到啊)
但,很快还是垂下耳朵,左右摇头了。
(这种事太勉强了)
(你,误会什么了吧?)
(什么啊!)
(你啊,难道说觉得只要自己勉强一下,忍受住一切,就能让事态变好吗?)
(…………)
说中了吧。
蒂芙稍微表情有些暗淡。
(很遗憾呢。眼下你已经把身体借给咱了。这种方案我是没法赞同的。而且啊——)
我仿佛是慰劳迄今为止一直努力着过来的蒂芙一样,呼呼地揉着猫的头。
(——咱所说的要守护的国民大家的笑容之中,也包括了你的一份哦?)
我这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女孩子们魂牵梦萦的那个东西。
看到了那个时蒂芙仿佛出神了,也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声。
我一边注意着她的视线,一边将那东西戴上了自己的手指。
左手的无名指。
这枚戒指最应该呆的地方。
在借我之前,这身体是蒂芙的,所以她当然每天也都在这样看着镜中自己的身姿。
但是,看到这样子的自己,应该是从未有过的事。
——左手的无名指嵌上自己所爱之人赠与的戒指,这样的,每个女孩子梦中才见过的这副姿态。
在借我之前,这身体是蒂芙的,所以她当然每天也都在这样看着镜中自己的身姿。
但是,看到这样子的自己,应该是从未有过的事。
我注意到了蒂芙摒住了呼吸。
然后它大大的眼睛中,湿润的双瞳紧紧地盯着我现在的身姿不放。
(……不要把这只当作梦中的样子,当作你未来的样子不好吗?)
未来的图景映照在在蒂芙的瞳孔之中,湿润的双眼中的晶莹水光剧烈地摇晃着。
(再说如果也要上咱的话,杰伊德也可以接受)
(……你,在说什么鬼呢?傻了吗?)
啊,糟了……。
失言了。
蒂芙变成一副无语的表情,用冰冷的视线看着我。
正在此时。
咚咚地,门被敲响了。
我将戴着戒指地手藏在背后,然后「请进」地回应道。
然后,站在门外的是——
「吾主。军队的后勤请交给我。」
吉尔凯翻弄着胡须说道。
「公主,出阵的准备已经完成了。请立刻下达命令」
格里高利对我敬礼道。
「公主大人,留守方面就交给我等了」
在其后说话的是帅哥(兄长)和芙蕾雅。
「听到姐姐大人的事情了。如果帝国要夺走公主的话,斯登堡的人们也有和帝国一战的觉悟!」
莉拉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窗边。我抱着蒂芙,跟着她走过去。
然后手一挥把窗帘拉开。
正在半途,就听到了
「公!主!大人——!!」
这样震天动地的喊声。
窗下居然都是人人人人……在其中也有女性和孩子的身影,大量的人群将我的宅邸围得水泄不通。
就算并不知道信件的内容,传言大概也自然而然地传播开了吧。
为此聚集起来地男男女女们,一看到我在窗口的身影,就仿佛要奋力传达给我他们的想法一样尽全力呼喊着。
「……公主大人。我们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向战场开进的准备」
在其中,也有着很多从外归还的士兵们的身影。数量大约数百。
在他们之前站着的,是我之前握住过失去手指的手的那位老兵。
明明刚刚才回到久违地故乡,他就呼呼地挥舞着那残疾的手,宣言着他毫不犹豫地愿意再次出战的意志。
终于,这里的国民们渐渐停息了震天动地的喊声,人群中走出了一位青年。
是杰伊德。
帅哥在窗户下面站好,大声发出了不逊于众人音量的高喊。
「斯登堡的臣民们,全都有和公主命运与共的觉悟!公主如果愿意下嫁帝国的话,我们就全部跟去吧。公主如果决意和帝国一战的话,这样的未来,这条道路,就由我们就为公主斩开!」
手中抱着的蒂芙身体发出的震动传达给了我。
我现在觉得,蒂芙是猫的样子真的太好了。
因为啊,如果蒂芙还是原来的人形态的话,一定现在已经泪崩了吧。
虽然有着这样的容姿,被奉为圣女什么的,我也非常清楚,她只是有着软弱的部分的普通的女孩子。
(真好呢……蒂芙)
(……景你真是,欺负人呢……挑这样的时候……用无法说谎的念话……来给我说这些东西)
不出所料,她的念话断断续续,半途已经变成了带着哭腔的话音。
我也再次认真的提问了。
(那么,你说怎样?我们到底怎么做才好?成为姬骑士的新娘就好么?还是说,作为斯登堡的圣女,发展这个国家好呢?)
(……继续履行契约哦。……但是,拜托了。要做的话,就一定让它成功)
(……明白了。……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谢啊?)
(因为那是我内行想要做的选择嘛。)
这么说着,我将身体靠近窗沿。
这样的美少女光环,这一次将不是由他人,而是由真真切切的自己来使用。
肩负着将从中得到的自信,以及伴随着的责任感来使用。
不知是不是从我身上感受到了什么,聚集起来的群众们的喧闹之声顿时止住,变成了一片寂静。
在这样的沉默之中,我深深吸了口气,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大家,今日聚集在此,我非常感谢。我想大家大概都听说了。现在,在我们国境上驻留士兵的萨尔兹德雷阿帝国,从他们那里寄来的信件中,写的内容与各位想象的内容大概并没什么两样。那是对我的求婚。并且,要求我离开斯登堡移居帝国,这样的内容。」
民众脸上浮现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首先,请允许我任性地对大家说一句。……我打算拒绝。当然,这是考虑到会将我国卷入战火之后的判断。但是,这是因为大家给与了我勇气。因为这样,我要作为这个国家的王女,作为蒂芙妮娅-因-斯登堡,向大家深深地表示谢意」
从自己地嘴里流淌出这样的话语来,自己也感觉很不可思议。
并非是像一直一来那样的演技,更不是因为蒂芙的拜托才做出的行为。
是我对于这个国家的人们,自然而然想说的话语。
「「「「公主大人!!公主大人!!公主大人!!」」」」
就像应和我的话语一样,民众之间发起了公主大
人的大合唱。
伪装的自信到这里为止也到了极限了。
脚已经开始颤抖。
突然我就开始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羞耻了起来,脸一下变得通红,低着头慌慌张张逃进了屋子中。
扬着画着火绒草(注:阿尔卑斯山的名花,花语是忍耐)的斯登堡国旗,斯登堡的军队在街道上行进。
数量为五百。
报告描述的敌人数量为两千。
虽然有四倍的兵力差,但不可思议的是,人们并无不安。
自然,这五百人的多数,都是作为佣兵在战争最前线出生如此磨练出来的,但更重要的是从我的身上看到的东西,让对上战场的恐惧转变为了一种一体感。
嗯。咱现在,虽然是女儿之身,但却随同格里高利将军率领的这支军队亲征。
顺便一提。虽然说是由格里高利率领,但从军制上看,在将军之上是国王,所以作为国王代理的我所拥有的指挥权其实高于格里高利将军。
如果按现代风格说的话,现场的指挥由“军服组”的No1格里高利负责,而用用外交手段来作战的“文官组”就是我来统领了。
对于这支多数由徒步士兵组成的部队虽然感到有些抱歉,但我现在的脚力还没法和经过训练的他们相比,所以为由我一人是骑着马行军的。
顺便一提,我骑马的经验最多就是曾经在观光牧场骑过一回这种程度,一点训练都没有做过。
但是身体上却似乎还有以前蒂芙嗜好骑马所留下来的感觉,格里高利也指导了我一下,简单地就能骑了。
蒂芙现在当然也和我们一起,眼下正在我正后方运送辎重的马车上团着。
我现在所穿服装是按照会骑马会亲临战场的情况来挑选的骑马用连衣裙,外覆着厚厚的带帽罩衫。发结也是尽量按不会妨碍行动的方式来。
「公主……也该回去了吧,让臣格里高利不必再担惊受怕」
格里高利一边靠近我的马一边说着不像武人风格的话。
「格里高利将军。我听说要看一支军队的强弱,看平时的队列就行。在这方面,我军的行军队列真的是非常完美。这也是将军平日训练的成果呢。」
「……公主,就算您恭维臣也没用。如果公主受哪怕一点小伤,臣也要被吉尔凯责难,芙蕾雅那边也会跟她说不上话了」
「……格里高利。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最终,如果不扑灭战火,战火迟早也要烧到我身上。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早点到火源处,和大家齐心协力去灭火。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公主……」
「格里高利,确实我在战场能做到的事连你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但是,要说在营中运筹帷幄,我也有我可以做的」
我稍微地暗示了一下,之前的战争中通过自己的提案夺取城池的功绩。
「……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还要什么理由的话,那么我也将有我自己的考虑。」
然后我继续暗示自己甚至可能作为国王代理发动强制指挥权的可能性。
「哎呀哎呀,芙蕾雅也是,最近的年轻女性真是比我们这些男人更有本事呢」
格里高利发出了对他来说他很少见的一声烦恼的长叹。
「杰伊德」
他叫那个帅哥道。
「是!」帅哥一边敬礼一边骑马走近。
作为名门贵族之后,将来的士官候补生的帅哥也是骑马人之一。
「对你我要交付特别任务。保护公主。不惜任何代价。就算是友军全都要阵亡,你也要无视他们把公主带回来。因为只要公主还健在,就等与我们斯登堡的希望还在」
「明白了!」
他用敬礼回答。
然后帅哥短暂地瞟了我一眼。
我下意识地把头低下。
……难道说,被格里高利照顾了?
还是说,绕弯子地反将我一军呢。又或者说,就算万一我受伤了,事前也让你的儿子兼芙蕾雅老公的兄弟来护卫我了,是打的这种预防针吗。
而我思考的样子,似乎让蒂芙稍微有点恼火。
(喂喂!为什么只是笑着不跟杰伊德道谢啊!而且啊,到时只要有一支箭飞过来,你也要好好地惊叫,被他抱,好好做个小女生,懂不懂!)
(……我会妥善处理)
我又承接了一项事关重大的任务。
……虽然说,决定推进两个人的未来规划的是我自己吧,但感觉蒂芙似乎变成非常露骨的肉食系。 虽然现在是作为猫就是了。
(……啊,)
当蒂芙一看到『那个』东西时,就让双耳趴下,卷起尾巴乖乖团起了。
虽然没把话说出口。但,我们出师不利也太快了——这样的感觉还是传递了过来。
而不仅是蒂芙,看到“那个”的整个斯登堡部队中都传导过一股动摇的感觉。
虽然我们的宣战布告和撕毁婚约的文书已然送了过去,但也说不定,在那些送到对方手里之前,我的前婚约者大人就已经预见到了这点,并且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呢。
那就是在我们斯登堡军的视线前方的『那个』。
街道的一侧的高高的小山丘上,仅仅短时间内就已经筑好了外观如同城塞一般的坚固城砦。
在那里固守的兵力据报为两千。
相对应,我方五百人。
虽然这场战争本就不能说胜算很高,但从我方这样看去的话,必须向上攀登攻击小山上的坚固堡垒中据守之敌,我们的战力差就不得不说是变得更加绝望了。
在那城砦上耸立着白底金边,描绘着勇壮的大鹫的旗帜。
大鹫旗有很多种,但底色和镶边的颜色是由王族个人所定。白底金边便是“大鹫的姬骑士”夏洛特-米莉-萨尔兹德雷阿个人独享的颜色搭配。
大概对方现在这时也已经注意到了我们。
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在城砦里一边向我们展示压倒性的战力差,一边傻子一样狂笑的婚约者大人的样子。
「……这样的话,只能做好长期战的心理准备了」
格里高利考虑到士兵们的视线,丝毫没有表现出示弱的态度,但是仍然变得表情严峻。
「不,虽说和悠之国一时休战,但拖得过久,悠之国还是有可能出动。这样帝国也有追加派遣援军的危险。所以一定要短期决胜。」
对我的话,士兵们露出惊愕的表情。在他们的神色中交织着责备的意思。毕竟他们觉得这会送他们走向死地。
然而,我自然没有那种打算。
大概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吧。格里高利也饶有兴致的表情,一副奉陪的架势。看到我们的样子之后,士兵们逐渐将视线聚焦在我的身上。
「呼-呣。公主,看来是有什么策略呢。」
「对。首先,帝国军犯下了一个失误。那就是他们并未为了将街道封锁而筑城砦,而是特意在高高的小山丘上筑城砦。正因此,我们变得无需迂回,直接就可以经过他们去进攻帝国的领土了。如果,我们的目的是歼灭夏洛特大人的军队的话,在小山丘上筑城砦大概是正确的选择吧。但是,我们的另一个目的是,将帝国国境沿线的城堡夺取。只需优先考虑那方面的作战目的就行」
「原来如此。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放置被围城的敌军不管,我们斯登堡不就会变成同样空虚,让对方摧残国土了吗?就如同之前我们按照公主的计策夺取悠之国的城堡是同样的道理。」
「那是不会的。我方的进军目的是要将敌方的补给线遏止住。在城砦中如果储藏了大量的粮草另当别论,急急建造的城砦的话,那种可能性就很低了。并且,即便是劫掠斯登堡国土就地搜集补给,也很难保证2000人的需求,对方的人数优势反而会置他们于困境」
「呼呣……原来如此」
「再说,格里高利也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嚯?那是什么事情呢?」
格里高利仿佛是表示自己的放松一般,稍稍戏谑式的问道。
而我也很配合的,轻轻微笑着开玩笑一般续道。
「那就是夏洛特大人的目的。夏洛特大人比斯登堡,似乎对我本人更加地执着。那样的话,她应该不会去自顾自进攻斯登堡,而是会对我穷追不舍才对」
「原来如此。咬着公主大人的屁股不放啊」
格里高利的话一下让士兵们笑了。
感受到让周围的气氛——士兵们间的空气缓和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同时,我也忽然明白了格里高利会有这样高人望的理由。
他就是擅长这样把握士兵细小的反应,然后将他们向好的方向去引导。
不仅如此,尽管杰伊德是吉尔凯的儿子,也没有给他穿过小鞋。而是配合杰伊德的特性,公平地任命他,
而杰伊德也是同样,他明明应该也是对自己父亲和自己的上司之间的纠葛是知情的,但是他对于将军的尊敬,我这个旁观者也看得很清楚明白。
这些先放在一边不谈——
刚才的那个笑话。
就算是缓和气氛,也不能算是什么有格调的笑话吧……
姑且从立场上来说,我这里不显示窘迫不行。
「格里高利,我可要跟芙蕾娅告状了哦!」
很害羞似地拉下裙摆捂住自己的屁股,我脸红地怒骂格里高利。
「……失礼了。公主。那么,回到原来的话题,我们就想你说的那样进军的情况下,如果被前后的敌人夹击,陷入进退两难又该如何?」
「到不如说,那才是正如我们所愿才对吧。因为那也就等于说,敌人已经被从那个城砦中被引出来了」
「嗯……确如你所说」
格里高利心悦诚服地深深点头。
就这样,倾听着我们两人交谈的士兵们也似乎理解了我们的意思。
「……那么,我们继续前进吧」
说着,我向士兵们微笑着,领着头一马当先哒哒地在街道上策马而行。
「公主,请容我们跟上」
杰伊德,格里高利和士兵们跟随在我身后。
*——分割线 第四章末-第五章前半 译:yukari 校润:牧野诗歌——*
「呵呵呵,达~令有没有看到我们帝国土木工程的结晶啊!”」
眼都不眨大量投入军费,短时间内就建起了要塞,被称为大鹫姬骑士的夏洛特·米莉·萨尔兹德雷阿站在城壁上用望远镜眺望着远方。
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在白色布料上用青丝缝着火绒草纹章的旗帜。
那是只有斯登堡王国国王代理、王女蒂芙妮娅-因-斯登堡指挥的部队才能扬起的,用其个人色描绘的国旗。
她被称为斯登堡王国的圣女,同时也是夏洛特的婚约者。不对,在送去可谓是宣战布告的婚约废除书的当下,应该是原婚约者。
在帝国军的印象当中,说到斯登堡王国的大将,就是斯登堡王国之虎、格里高利将军,本以为出现的是那个男人,没想到来的是圣女。这真是令人开心的误算。
「来吧、达~令。好好负起破坏约定的责任吧。抓到达~令之后,要怎么疼爱你呢?首先用马嚼子封住那说谎的嘴巴,下面的口就塞个梨当礼物吧!」
接着,夏洛特的思绪就沉浸在出席大人们的外交晚会时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之中。
一开始见到时,小孩子的自己无法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那么漂亮的人。
斯登堡王国的圣女这个词语可谓是量身定做。
跟性别没有关系。毕竟,已经喜欢上了。
请求爸爸,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婚约者,那时候真是高兴啊。
并且做出了决定。
要成为保护圣女的骑士。
为了斩断一切诱惑圣女的魔手而挥剑。
只要为了达~令,自己可以忍受一切艰难困苦。
但是……
但是,但是……
但是,但是,但是……
达~令却简单地背叛了自己的感情。
但是,达~令并没有错。错的是达~令周围的大人。那两个坏心眼的人给纯粹的达~令灌输一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不过不过,也必须要让达~令反省一下自己做错的地方。
当然做这些事自己也有些于心不忍。
但这是为了达~令。没错,都是为了达~令。
然后——。
让达~令知道自己有多爱她……。
在重新做出了决意夏洛特眼前,刚刚还是小点的斯登堡王国军越来越接近要塞,最终可以看清整个军队的样子了。
目测数量大约在500左右。最多不会超过1000。
确实,就兵的质量来说,也许是在环境严峻的小国中生存下来的对方要更高吧。
但没想到居然要用这点兵力来攻陷要塞,果然是不知战场为何物的圣女啊。
「听好了?一旦斯登堡王国军开始像蚂蚁一样登墙,就用箭矢和岩石驱除他们!并且绝对,绝~~对不要杀了达~令!不行不行!一定要活着带到我面前!抓到达~令的人会特别奖励金币一万枚!」
金币一万枚。指挥官说出的可以游玩一生的破格赏赐让士兵们沸腾了。
不只是指挥官,就连士兵们都开始认为这个战争能够轻松获胜了。
通常来说,战争首先从射击战开始。使用弓和弩枪互射,投石。
士兵们为了将要到来的那个时候,搭起弓箭,做好投石的准备。
但——。
却没有发射那些弓箭和石头。
要说为何,那是因为斯登堡王国军仿佛没看见要塞一般,就这样悠悠地向街道进军了。
……等!达~令是怎么回事!?居然无视我!?
夏洛特忍住没有叫出声。
在她的计算中,斯登堡王国的士兵应该会争先恐后向要塞袭来才对。
而且,对方若是后退还说的过去,居然前进了。对方的行动相当于向帝国领土进攻,这就像是自己投入包围圈一样。
放着敌人不管进军的危险性,就算是外行人应该都会清楚才对。
但,眼前出现了本应不会在现实中发生的光景。
「「………………」」
指挥官的预测没有中,要塞内开始弥漫尴尬的空气。
……糟糕。
她讨厌这样的发展,这样下去的话,「因为是皇帝的女儿才能当上指挥官」这一流言就会受到肯定。本来自己在士兵们的评价中就已经下降了……。
之前在斯登堡王国中与悠军进行战争,结果完全被格里高利抢了好处。
「呵呵呵呵呵,敌人毫无畏惧无视要塞。嘛,这也在意料之中。这样以来就只能实行第二条策略了。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可以简单驱除呢。」
像是呼唤士兵,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夏洛特如此说道。
同时——。
(喂、景。跑太前了!快回来!)
(没、没、没问题。你、你、你看,还在能够念、念、念话、的距离)
(……啊啊,所以就跑到前面了呢)
(你、你、你说什么啊?)
(居然用念话来说谎,你在小瞧我吗?)
果然蒂芙能够知道啊。
我与士兵们分开跑到前面去的理由。
是因为不想被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我那双脚发抖、握着缰绳的手也在颤抖,心脏紧张得狂跳不止的难看样子。
为了不给士兵们带来不安,我没有对他们说过——
现在这个状态——通过要塞前的街道的现在,其实是我的作战中最关键的时候。
虽然我预计是要引诱敌人从要塞中出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打开要塞大门出击,借着下山的势头横向切入行进中的我军。然后靠数量拖入混战中。
如果敌人突然变更作战的话,我们就会陷入相当大的危机之中。甚至有全灭的危险性。
但这是放弃自己建造起的要塞——建造要塞就成了败笔。因为那是夏洛特自我认可的一种行为,因此我不认为那个自尊心强的夏洛特能做出这种事。
她现在大概正为自己的预测出错而拼命糊弄过去吧。
但是,就像我有格里高利一样,如果她有一个有能的副官或辅佐的话——不止依靠自己的知识,就连现实情报都能像静止一样处理。能做到这样的话,倘若现实发生了自己知识库存所不存在的事就不会不知所措,而是将现实当作是变化的生物,将无法控制的事态接受下来并做出应对——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到底,夏洛特能不能听进去也是个问题,所以我就像现在这样大胆的从敌人的要塞旁边横切进去。
「……公主大人!」
杰伊德骑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因为帅哥担任了我的护卫,追上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啊。
在心中喊了一声,但已经迟了。
他的马靠了过来,脸被看到了。
脸色恐怕已经发青,不只是马的震动,整张脸都在颤抖——我这表情被看到了。
「…………」
帅哥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被察觉到了。
我就像回到了前世一样弯腰低头。
这时——。
帅哥静静地驾着马靠了过来。
然后,触摸我的手。
并不是握住,而是轻轻放在我的小手上,能感受到重量。
我惊讶地抬起头,就看到帅哥在对着我微笑。
「……公主大人。虽然我无法很好表达……我认为这样就好。我认为,对立于战场之中的士兵来说,并不想被不知战场恐怖的指挥官命令。”
咚,我的心脏比之前更重地跳了一下。
这份温柔会让现在的我更加混乱。
心跳越来越快,甚至连心电图都无法表示一般,心脏在我的胸腔内暴走。
这剧烈的心跳,是紧张造成的过度压力吗。
又或者是对帅哥心动了呢。
……冷静。……冷静。
……这、这是吊桥
效应哦?
实际上,感觉是走在比吊桥还要不安定的路上,如履薄冰一般。
没错,应该是吊桥效应。
但是——。
剧烈跳动的心脏静不下来,心动的感觉没结束,浪漫的氛围没有停止。
我的心情就像是乙女游戏的女主角一样。
(干得漂亮!景!)
蒂芙看着我的背影,表扬了我。
(………………)
(……嗯?景怎么了?)
(……没,你还真是喜欢杰伊德啊)
(……啊?感觉有些嫉妒……?一样的感情混了进来?)
(什、什么都没有。先不说这个——)
我环视四周。
在心律紊乱的时候,已经出到了盆地之中,这里被高高的草围了起来,这时才注意到敌人的要塞变小了。
来到这里的话,可以先放心了。
我轻轻松了口气。
(——看这样子,似乎之后也能平安通过呢。)
(嗯。不过,要是追上来的话,感觉会被大家稍微揶揄所以稍微注意注意哦。我们这边有这样的流言。)
就是我和杰伊德的流言吧。
隐约觉得蒂芙有些开心。
她这样子,是因为能够顺利通过要塞,也因为跟杰伊德一起成为流言的对象。
……嘛,成为流言也可以算是公认了吧。
(不过、嘛、那也是在准备结束之后。)
(准备?什么准备?)
(像姬骑士大人那样,想要通过自己决定,自己掌握主导权推进事态发展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我眺望着周围高高的草地,继续说下去。
(明明普通地做就好了,却喜欢惊喜呢。)
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覆盖住了视野。
从斯登堡王国的山脉上吹下来的风晃动了草,只有沙沙的声音掠过耳朵,在这之中——。
无数的人影向着从要塞前通过,并向在盆地中野营的斯登堡王国军接近过来。
“呵、呵呵~达~令,我来夜袭了哦~」
率领这个部队的是大鹫姬骑士、萨尔兹德雷阿帝国的公主夏洛特。
时间是深夜。夏洛特秘密行军,从要塞中出发追在斯登堡王国军的后面。
然后来到现在。
追上了斯登堡王国军,在月光照耀下的无数帐篷在并列在眼前。
帐篷是全部斯登堡王国军的睡床。
夏洛特举起右手向部队送去指示。
同时,她背后无数的人影——帝国军的士兵们,就像聚往糖果的蚂蚁一样,开始包围住各个野营地的帐篷。
这种时候必须要一齐一口气袭击。要不然就会被事先知道危险性而使得效果下降。
帝国军的士兵们准备完成后,隐秘着等待暗号。
就在这时——。
咻——!
尖锐的哨声回响在暗夜中。
「……!?是、是谁?我不会生气快点给我坦白!是谁抢先我一步送出这奇怪暗号的!?你、你们,冷静下来!送出那个暗号的不是我!」
夏洛特吐出含在嘴里的哨子后,边说边环视四周。
然而,处于紧张状态的士兵们一旦开始行动的话——而且还是在视野被遮蔽的暗夜中,要让他们停下来就很难了。士兵们发出吼声粗暴地卷起眼前的帐篷,侵入其中。
但是——。
帐篷中全是空的。
这时士兵们也察觉到了。
自己这边中计了。
突然。
黑暗的夜空中划过好几道赤红的光线。
从周围的草地飞出来的红光刺入收纳了帝国军的帐篷里,开始吞噬帐篷发出灿烂的光芒,赤红在不断扩大。
没错。那些赤红的光就是射出的火矢。
在撕裂黑暗的火焰的照耀下,夏洛特的脸开始显露出来。
那脸上的是焦急的表情。
刚刚的似乎是放箭的暗号。
但,只有这样大概是不会结束的吧,斯登堡王国军会更进一步将我军逼入绝境。
……能预测到这点。
然而大脑就像是被麻痹了一般思索不出对应策略。
判断力和思考力被眼前的光景所夺走,想不出该如何对士兵们指示。
在这不能好好看清敌人的黑暗中,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指挥官的沉默就这样转化为部队的不安,眼前的火焰更是煽动了这个心情。
「斯登堡王国的援军来了!」
在这沉默之中,终于从远处传来了喜悦的声音。
当然,这不是己方而是敌方的声音。
究竟会有多少数量的敌军到来呢。
黑暗中无法确认这一数量。
最终,周围茂密的大树大大摇晃,接着显现出士兵们的身影。
士兵们扬起的旗帜是描绘着火绒草的白旗。这是斯登堡王国军。
「这样下去的话最美味的地方就要被援军抢走了啊?小的们快给我上!」
格里高利粗犷的声音响彻黑暗之中。
插图
我在不远处眺望着这个光景。
在火焰的照耀下映出影子。
——挥舞武器,夺取性命的大量男人的影子。
不过是美少女的我就算在那其中,也只会给格里高利和杰伊德添麻烦而已吧。
我之所以不在那其中,是因为这样正经的理由——有这样的借口。
对此感到安心的同时也开始自我厌恶起来。
只有自己处于安全圈的这份安心感,是将直到刚才为止还一起欢笑、一起用餐、一起交谈的同伴送到前线换来的。
「援军!援军到了!」
随着士兵们的喊声响起,火焰照耀的战场上又加入了新的部队。
说是如此,那并不是援军,而是看起来像援军的部队。
斯登堡王国军,从500人中预先编成了约30人的特别行动队,看准时机大喊「援军来了」突入战场。
虽然我方的士兵总数没有增加,但在这黑暗中敌人也无法正确把握我军的数量,因此在敌人的感觉中,这30人就像是几百人一样,斯登堡王国军的总数就像是增加了几倍一样。
不出所料,在这黑暗之中,恐慌的敌军士兵一人接一人的开始逃跑了。
只要有人开始了第一次的逃跑,就会造成连锁反应最终形成巨大的浊流。
从要塞来看,那逃跑方向就是我们进军的前方,即向着帝国而去。
我遵从着生前学的漫画空出了逃跑路线,将通往帝国的方向空了出来。
虽然我在离开逃跑路线的地方守望着战况,但还有敌军误打误撞迷路到我这里的危险性,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格里高利给我配备了帅哥和两名年轻士兵作为护卫。当然蒂芙也在一起,她正在我的脚边待机。
夜袭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进攻,然后在黎明时分一同撤回。
要说为何选择这个时刻,这是为了撤退能够成功。毕竟就算夜袭成功了,若代价是全灭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伴随着黎明升起的太阳,眼前浮现出的光景却是——本应是夜袭的一方却反而中了陷阱,大鹫的旗帜倒在地上被泥土所沾污,本应保护旗帜的士兵们多数逃亡,逃亡失败的士兵不是暴尸于远离故乡之地,就是是投降成为俘虏。
在那其中——。
「喂,绑得太紧了!」
意料之外的人物被格里高利扯着出现在我眼前。
引以为豪的奢华礼服全是污渍,盘起来的头发也歪了,目光有些空虚。但毫无疑问——
是我的原婚约者,大鹫姬骑士夏洛特。
「达、达~令!」
大概是相当不安吧。眼中重返光芒,泪水在其中打转。
但下一瞬间,也许是想起了将自己逼入这个状况的是谁,眼瞳中浮起激情的火焰。
「杀、杀了我(注:同前文,被俘虏的姬骑士固有台词)!我也是萨尔兹德雷阿帝国的皇女,早已做好了觉悟,要是活着受辱不如选择死亡!如果是达~令下手就正合我意!」
没想到会在现实中看到姬骑士「咕杀」的光景。
但我对原婚约者在各种意义上都没兴趣就是了。
「……我知道了。作为原婚约者的饯别礼。至少用我的手为你引导吧。」
「就、就是!就算被达~令凌辱也——诶?」
大概“咕杀”在所有世界都是共通的吧,夏洛特预想到了前面的展开。
但是,在这与预想不同的气氛中,她的脸上渐渐失去血色。
「……杰伊德,能不能把剑借给我?」
「是、公主大人。」
帅哥从刀鞘中拔出金属光芒的短剑,一脸严肃地交给我。
就算不是长剑而是短剑,其重量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还是太重了。但要斩不动的——斩不能动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等!等、等、等下、达~令!达~令是傲娇吧?不是抖S傲娇吧?」
「……格里高利。
请好好压着她。要是手滑了的话,就太可怜了。」
「公主,我了解了。」
「咿!?」
格里高利用力压住夏洛特的肩膀,让她跪在地上。
即使想要抵抗,双手被反绑着的不自由的身体也无能为力。
然后格里高利像叠东西一样更加大了力量。结果,夏洛特一副青蛙一样的姿态趴在地上,对我无防备地露出了后颈。
「夏洛特大人,为您祈祷……」
我说完后,高高举起了短剑。
接着一口气向下挥去。
咻,短剑描绘出弧线发出撕裂空气的低吼声。
金色的毛发舞动在四周,仿若凋零的菊花。
在那飞舞的花瓣中心,就像是平安贵族戴的黑帽子一样叠起来的金发。
是纵向叠起来的头发部分。
「啊……啊……啊……啊……」
切断的部分只有叠起来的头发。
所以姬骑士大人平安无事,但在被压制着的无法抵抗的状态下,刀刃从头部落下这一处境似乎给她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全身颤抖出现不规则的痉挛,比刚才更加翻起了白眼,口水从张开的嘴中滴落并发出呻吟一般的迷之话语。陷入了轻度失神状态。
我拿起切断了的头发,交给格里高利。
「让合适的人带着这个,向要塞发出劝降通告。只要对方知道皇女被俘虏了,大概会给我们开门吧。」
「……遵命。大概只有少数士兵留在那里吧。交涉应该能成功吧。」
「然后叫个人来给夏洛特大人治疗。毕竟身份高贵,还请郑重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