ザースデン 扎蘇登,莫爾特倫領三個村莊其中一個,本村的村名。
グラサージュ 古拉薩基,9話有出現過,佩伊斯欽命令魯米傳令放出火矢的人。(漫畫前面翻譯做古拉薩基,后面又變成了聖蒙多。)
「小家伙被盜賊給擄走了?」
(※坊 Bou,席茲叫佩伊斯一直都用 坊 稱呼,直譯作那小子、小家伙。跟 若様 Wakasama 少主、少爺有所區別。所以席茲說的小家伙、那小子一般都是指佩伊斯。)
盜賊的襲擊經過一夜的第二天早上。
正在為事后處理來回奔波的席茲,收到了一份報告。
「那個,應該說是被擄走了,還是應該說是追了上去,被擄走的是個小孩……不,少主也是個小孩,那個,這個……」
「誰聽得懂啊!冷靜點說!!」
「其實是……」
◇◇◇◇◇
陷入混亂的數十名盜賊之中,兩騎騎士奔走著。
敵進我進,敵退我退。在與因混亂而聚集在一起的集團作戰時,這是騎馬突擊的一種作戰方式。
進一步形成前后夾擊之勢,當敵人注意前方時,就從背后刺入,當注意后方時,則從前方進行打擊,目前已有超過三十名盜賊被擊倒在地了。
「盜賊們,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殺無赦。重復一遍,放下武器投降!!」
卡賽羅爾的聲音非常響亮。
即使如此還是有想要動武的盜賊,他們都被二話不說的斬殺了。
放棄抵抗的人,將武器舍棄表現出投降的意思,隨后被繩索從腰部捆在了一起。
莫爾特倫領軍成功守護了領民。
不管是這里還是那里,都響起了男人們勝利的呼喊。
女性和孩子們在聽到這呼喊聲后從不安中解放開來,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他們和她們都沉醉于完成使命的成就感和松下一口氣的安心感之中。
但領主與士兵們在這之后還有許多的事要處理。
將舍棄的武器收集起來,把投降和打倒的盜賊聚集在一起,再用繩索牢牢捆緊。處理這些,花費了不少時間。
收集起來的武器,以及盜賊搬運的貨物,持有的金錢和衣服,都將成為為本村防御做出貢獻的人們的犒賞,由他們進行分配。
這次戰斗索性沒有出現死者,但是傷者的數量用兩手手指都數不完。有的人手指被砍斷,有的人眼睛被刺瞎。他們做出的貢獻必須有所回報,賞罰分明乃世間常識。
盜賊全都被集中在一個地方,留下數人進行監視,其余人都來到了領主宅前。
現在開始進行戰后處理。
「下一個,扎蘇登的古拉薩基。」
「到!」
「打倒敵人一名,在正面的防御戰中,從事輔佐工作做出了諸多貢獻。獎勵槍一柄和銀幣一枚。」
哦!~ 周圍響起了歡呼聲。
扎蘇登是本村的名字,對外則是作為領都的正式稱呼。在僅僅三個村子中選出一個當領都說來也奇怪,不過還是選擇了作為莫爾特倫領中心的這座村子。
古拉薩基是擔任佩伊斯護衛的男人,身份上類似于隨從。形式上擔任著下任領主輔佐一職,接受少年命令放出火矢的正是這個男人。
獲得槍是武勛得到認可的證明,此外額外獲得一枚銀幣的獎賞,令周圍眾人露出羨慕的眼光與感嘆聲。
「下一個,扎蘇登的馬爾卡洛和魯米尼托。」
「在在,在~~」
「為什么要兩個人一起叫呢?」
接下來叫到名字的,與剛才有著不同的意義。
被叫到的是還年幼的孩子們。
而且還是被貼著惡作劇頑童標簽的小搗蛋鬼。
「兩人的表現毫不遜色于大人。因此賜予你們每人一把劍,還有一袋大麥兩人均分。你們可以帶著這份榮譽自豪的回家去了。」
「太棒了!!」
「惡作劇學會的投石,偶爾還是能派上用場的呢。」
「這倒確實。但是,下次還把我當目標的話,可是會懲罰你們的哦。」
周圍充滿了歡笑聲。
平日只會惹人生氣的頑童二人組。此刻毫無疑問是他們成為英雄的瞬間。
所有人都送去贊賞之聲,不習慣的他們反而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對這面紅耳赤的二人,摯友搭話道。
「你們兩個,都獲得功績了呢。」
「嘿嘿嘿,雖然遠不及佩伊斯,我們倆干的還不錯吧?」
「嗯,相當活躍哦。」
「對了,幫個忙行嗎。光憑我們搬不動啊。」
作為獎勵獲得了一大袋大麥。
有著即使大人搬運也會相當吃力的份量。其重量大致相當于馬爾克和魯米兩人體重加起來一樣重。
要讓小孩子一人搬運實在太重,兩人也相當勉強。
所以他們想尋求幫助。
當然,今天的英雄們想要親搬運戰利品來進行誇耀。作為友人佩伊斯沒有理由拒絶,于是三人一起搬了起來。
周圍的大人們,也像是自己的事一般,誇賞並目送三人離去。
搬到的地方是馬爾卡洛的家。
這里也是作為隨從的克文特洛的家,兒子馬爾克就是在這里養大的。
作為一家之長的克文特洛現在還在為戰后事宜來回奔走,家中只有他的妻子、女兒和兒子。也就是馬爾克的母親妹妹和弟弟。
平時一開口就會開始說教的母親,今天只為兒子平安歸來露出喜悅的表情。
立即上前抱住了回來的兒子。
「媽媽,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馬爾克,沒事回來了就好。沒有受傷吧?真是擔心死我了。」
「我沒事。快來看快來看。這是領主給我的劍,還有小麥,雖然是跟魯米家對半分的,厲害吧!」
「哥哥好厲害!」
「泥嗨!」
(※太小了发音不標准)
驕傲的馬爾克,將得到的劍收入劍鞘,掛在腰間,挺著胸抬著頭。
這個世間,普遍都以建立武勛作為发家出世的目標,而腰間的劍正是獲得成功的證明,不論誰都會憧憬。
「我啊,只要你沒受傷平安歸來就好。少主啊,這個笨蛋兒子給您添了不少麻煩了。」
「不不,馬爾克和魯米都相當出色。將來絶對會成為莫爾特倫領不可或缺的人才。今天的獎賞毫無疑問是由他們所贏取的。所以請用這個讓大家好好飽餐一頓吧。」
「好。我一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敬請期待。」
三人將小麥先擱在了地上,必須分出一半送去魯米家才行。
要讓對半分配不失公平,佩伊斯陷入了沉思。
隨后叫馬爾克將小麥差不多分為剛剛好的兩份,讓魯米自行選擇帶哪份回家。
這樣的話誰都不會認為不公平而有所不滿。
領主的工作中,與裁定權相關的很多。
誰分配的工作比較少,誰家比別人家用了更多面粉,柴火分配少了,大多都是這類的利益糾紛。能否處理好就要看領主的手腕了,如果能夠處理得當,領民們也不會再對結果有所異議。
這樣做最大限度降低了雙方的不公平感,馬爾克的母親對這個方法深表欽佩。但就佩伊斯本人來看,這只是常識范疇。如果擁有現代人的教育素養,大部分人都能夠想到。
分出半袋小麥后,魯米回到了家中。
這次輪到魯米尼托家熱鬧起來了。
魯米家中,原來當過侍從的魯米的祖父依然健在,他對孫子初次上陣並獲得第一件戰功大喜過望。
淚流滿面抱著孫子的模樣實在太過誇張,讓人難以開口搭話。
「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孫子。這個年紀就能幫上館主大人,實在是了不起!」
「痛啊,爺爺,腰要斷了。要斷了~~」
「嗯嗯,這下我們家的將來就安泰了。對了,趕緊設宴慶祝慶祝!」
這時不巧,正好被得到酒當做獎勵的人們探頭瞧見了。
隨后主題完全偏離了孩子們獲得功績這件事,宴會漸漸熱鬧了起來。
熱鬧非凡的勝利慶祝中,佩伊斯除外的兩名少年偷偷溜了出去。
他們正是平日里喜歡惡作劇的二人。溜出去的理由單純只是因為不習慣受到眾人接二連三的稱贊,對此感到疲憊。
雖然高興是高興,但是不習慣的事果然還是會感到疲勞,這是古今不變的原則。
兩人獲得的劍的劍鞘時不時擦到地面,即使如此
他們也沒有將劍放開。
他們前往的地方,是臨時收容盜賊的庫房。
出于馬爾克的好奇心,他想要再去看看自己初陣對戰的對手。
雖說是盜賊,但他們是一群連伯爵軍都感到辣手的敵人。
將他們押送給萊特修伯爵,肯定會得到賞金。對伯爵而言,比起為了面子將他們驅逐,討伐成功能夠獲得更多實際利益,以及被人贊頌的功績。
數額的多少就要取決于莫爾特倫騎士爵的交涉能力了,當然能夠抓獲主犯的頭目,至少能夠彌補這次戰事的開支,以及填補本村外另外兩村封鎖所造成的損失。假設盜賊在伯爵領外大肆作亂,他們首級的價值也會等比上升,如果將這些功勞都讓給伯爵,肯定能獲得不少回報。
另外,為了獲得情報,除頭目外的眾多手下都受到了拷問,之后被販賣作奴隷的命運正等著他們。礦山、研究所或者戰場,不論被送去哪里,經過半年后肯定無人能夠生還。
早知會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命運,當初為何還要當盜賊呢?
誰都會感到疑問,尤其是好奇心比大人更強的孩子。
走向庫房的馬爾克,不禁被空中飄來的氣味熏得皺起了臉。
血的氣味,還有數個月沒有洗過澡的盜賊的體臭,以及四散的屎尿的臭味。這些氣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惡臭,讓小孩子敏感的鼻子不堪忍受。
「臭過頭了吧!」
「同感。」
收容盜賊的庫房是村中一幢類似倉庫的建築。
這幢建築平時用于存放犁等農具以及防雨防護用品,是村中公共物品的保管場所,由村民輪流進行管理。
既然是用來存放物品的,構造當然簡陋而粗糙。
牆壁的縫隙中透著風,地上則是裸露的地面,即使說好聽點也不是人能夠居住的場所。
「你們來干什么?小孩子靠近這里很危險的。」
「沒事沒事,就一會會。」
「啊,給我等一下。不是說了不能進入庫房嗎。」
兩人從看守建築的大人胯下鑽入了庫房中。
盜賊們都被結實的捆著滾倒在里面。
血色比常人更加濃厚的一伙人,瞪視著進入庫房的兩個小孩。
被滿身是血表情凶惡的大人們瞪著,令馬爾卡洛和魯米尼托膽怯了。
雖說是頑童,在殺過人的那伙人面前,也只能被氣勢所吞沒。
即便如此,馬爾克還是將自身的膽怯隱藏了起來,展現出一副虛張聲勢的態度。
「什、什、什么嗎。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論怎么隱藏都能看出他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著,但即使是小孩,他也有著男人的虛榮心。
馬爾克鞭笞著自己顫抖著的腳,向盜賊靠近過去。
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多么危險的行為。如果知道的話,即使以淘氣鬼著稱的二人,也不會輕易就這么踏入危險之中了。
「喂,小鬼。」
突然響起了低沉的聲音。
仿佛在腹部內側回響的聲音,又如同太鼓的悶響,令孩子們身軀一震。
「你腰上那把劍。那是怎么回事?」
搭話的是作為盜賊頭目的男子。
他的眼睛盯著那把明顯與小孩身份不符的劍。
「干干干干嘛?我才不怕你呢。」
「好了回答我小鬼。告訴我這把劍是怎么回事。」
「我把你們打敗了,作、作為獎賞得到的。」
「是嗎。」
和小孩子們說話的,比他人更加恐怖的男子。名為赫爾姆。
赫爾姆作為盜賊的頭領。曾經率領過傭兵團,是個相當有頭腦的人。
機智與手腕都得到了周圍人的認可。
他正在思考現在被捆綁的狀況下能夠做些什么。放棄的念頭,很早以前就已經扔進了垃圾箱。骯脏的活著,啜飲泥水苟延殘喘,一定要逃出去,活下去,然后要見到排擠背叛自己的那群人們的臉孔。
他現在分外集中。
外面有人在看守這棟建築,無法輕舉妄動。但是如果能好好利用眼前的這些孩子,應該能幫助自己擺脫囚禁之身。赫爾姆這么考慮著。
這時,一個想法從男子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喂,小朋友們。那把劍借給我好嗎?」
「啊?你說什么蠢話。誰會把它借給你。」
「好了,借給我吧。這把劍是我的劍。其實它上面有個秘密。反正我要接受死刑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劍真正的使用方法。」
「真正的用法?」
「小朋友。這把劍,如果使用熟練的話能夠放出魔法哦。」
「真的嗎!!」
魔法。
這個世界上極其有限的人才能使用的神秘。
根據使用的方法甚至能匹敵百人之力,而使用魔法的人,一旦出仕最低程度也能獲得准騎士爵(擁有騎乘許可的陪臣)。
這是平民想要发跡的最短捷徑。
這是不論誰都憧憬的力量,更何況數周前摯友才剛成為魔法使,這種想法更為強烈。
「聽好了,握住那把劍,然后念出放火的咒文。」
「這、這樣嗎?」
「喂,別聽那家伙的話!」
馬爾卡洛將劍從劍鞘拔了出來,搖搖晃晃的舉起來。
缺乏人生閱歷,周圍都是嚴格而溫柔的大人呵護下的少年,要察覺到狡詐的惡意還太過幼小。
「沒錯沒錯,這不是做得很好嘛。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嗯,嘿嘿,是嗎?」
「喂,別做了!」
魯米尼托拼命阻止。但是如果能聽進他人的忠告的話,也就不會被當成不良少年了。
「接著念出咒文,不過這讓別人聽見會有危險。連朋友都最好不要告訴,把耳朵靠過來一點。」
剛剛被大人大肆稱贊過的馬爾克。
這下又被盜賊給誇獎了,鼻子已經變得像匹諾曹那么長了。
他不抱任何遲疑就把臉伸向盜賊旁。盜賊見狀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表面上是討喜的笑容,但是笑容之下所隱藏的東西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发現。
「吶,那個咒文就是!!」
馬爾克將臉靠近的同時,手上拿著拔出的劍,全身毫無防備。少年就這樣靠近的一瞬間,盜賊將身上的繩子靠近劍身將其切斷,掙脫了束縛后,用重獲自由的手就這樣毆打了下去。
腹部突然遭到毆打的馬爾克,將剛剛吃過的食物吐了一地,蹲下來后臉又被按入剛剛吐出的嘔吐物中。
手不禁松開了劍,就這樣被盜賊搶了過去。
「咦呀!!」
发出哀號的少年,几乎和肚子被揍同時,鼻梁骨也被撞斷了。
而在一起的魯米則被劍所砍傷。
還是小孩的魯米尼托的反應則值得稱贊。他拔出自己的劍,用劍柄擋下來盜賊的揮砍。
拜此所賜雖然與致命傷擦肩而過,但是腹部被斬開的傷口導致從胸口到褲子都被鮮血染得通紅。
「发生什么事了!!」
「嘖,看來只能逃跑了。」
雖然喜好惡作劇的小鬼經常鬧騰是常事,但是騷動引起的聲響還是泄漏了出去。
作為頭目的男子一瞬間瞥向同樣被捕獲的同伴,但是現在並沒有顧及他們的余裕。
看守這幢建築的几個人沖了進來,而且還有更多人陸續聚集過來的樣子。
現在只能選擇逃跑了。
但是男子並沒有就這樣普通的直接逃走。
「你們這群家伙把路讓開。阻撓我的話這小鬼的腦袋可不保!!」
赫爾姆蹲了下來用一隻手勒住了馬爾克,把劍對著他的脖子就這樣向前走去。
村民見男子以小孩的性命作為盾牌,只得屈于他的氣勢,解開包圍讓其逃了出去。
農民們對发生突发事件時毫無心理准備這一點此刻完全暴露無遺。
普通人的話,當眼前面臨孩子的性命和阻止犯罪者逃亡二選一的問題時,不論選擇哪個都會感到躊躇。這是在當前情況下理所當然的反應。
但是也有和普通二字掛不上邊的人存在。
聽聞騷動趕來的佩伊斯。在得知親友二人被卷入時,露出了險惡的表情。
隨后大聲呵斥住周圍慌亂了陣腳的人們。
「你們在干什么!那邊的,趕緊把魯米抬出來。優先止住血,傷口多少會遺留也無所謂。最糟糕的情況下,就算燙燒傷口也要把血止住,否則就會危及到生命了。」
「是、是
!!」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盜賊往哪個方向逃了?」
「東邊……」
「那正好。我現在去追趕盜賊,你們去通知父親和席茲。快點!!」
語畢,佩伊斯從庫房飛奔出去。
他騎上庫房外系著的馬,熟練的揮動繮繩向東邊追去。
庫房內原本有存放馬匹的空間,但是將盜賊關進去后,暫時將馬移到了屋外。
原本應該有兩匹的馬,現在只有一匹在。
立刻知道原因的佩伊斯,讓馬用拼盡全力的速度奔跑起來。
目送著向村子東方驅馳而去馬影的村民們,呆然了一陣后才回過神來。
然后,為了向領主與其心腹傳達此事跑了起來。
◇◇◇◇◇
「就是這么回事……」
「……被擺了一道啊。」
卡賽羅爾和席茲,還沉浸于獲勝的歡喜之情時,被突然澆了一盆冷水。
突发事件將兩人忙于戰后處理而通宵未眠的倦意全部吹飛。
明明向看守的人們傳達了『絶對不要進入庫房,在外進行看守』的命令。完全沒有想到會有小孩溜了進去,而看守的人又因為命令的緣故不能進入屋內去追。
原本將盜賊中有魔法使存在這種最壊的情況列入考量而進行了應對措施,发出了如果有緊急狀況就點燃庫房的命令。為此特意將麥稈按原樣就那樣堆在了庫房中。
雖說不是发令者的責任,卻完全失策了。
但是,如果不是发生小孩闖入這種突发事故,敵人的隔離措施確實已經萬全了。
「東邊應該是設置了各種各樣的陷阱吧。」
「那里是小家伙負責的區域。准備了相當多的陷阱,四處都拉起了用煤涂黑的線,只要用腳碰到立刻就會掉入數量眾多的坑洞里。」
村子的東側,是以佩伊斯為首設置的防御體系。
當然父親和席茲也清楚詳細內容,有時也會去進行確認。但是那里和他們負責的區域還是有著諸多的差異。
「那應該能追上……」
按照原本的戰略部署,萬一敵人從東側前來,可以通過這些陷阱爭取時間,隨后在這段時間分散敵軍,逐個擊破。
這次雖然沒有用上,但是為了爭取時間設置的大量陷阱,在逃跑時則會成為巨大的阻礙。
如果不了解情況沖進去,早晚會被攔下來。佩伊斯欽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才會毫不猶豫的追趕上去。
綜上所述,要追上逃跑的盜賊本身雖不是難事,但讓卡賽羅爾和席茲擔心的卻另有其事。
「果然我還是應該去追兒子。席茲你留下來鞏固防守。」
「這可不行大將。逃跑的那家伙相當有實力。由我前去,你在這兒以防萬一。」
令他們擔心的是被擄走的孩子和佩伊斯。
相比起來,被擄走的孩子這邊更加令人擔心。兩人都持劍的情況下,會使用魔法的人在一對一的對決中敗陣的几率是相當低的。
能夠使用魔法就是有著這么大的優勢。
但是被擄走的少年並不是魔法使。一旦逃跑的盜賊認為他是個累贅的時候,很可能會下殺手。
「是嗎。但是你一個人去怕會有危險,帶几個人一起去。」
「那么讓沒喝酒的人全都跟我來。晚到的家伙讓他們之后再追上來。」
「我明白了,要小心啊。」
席茲將沉重的鎧甲等物全都卸下,就這么跑了出去。
沒有馬的情況下要追上去會花不少時間。不,原本讓人用腳追傷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追上停下來的佩伊斯他們到底要花多久呢?焦急的男子現在除了奔跑以外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很幸運的,盜賊逃跑留下的足跡輕易就找到了。
強行拔掉的箭矢,被繩子拉到的木樁,眾多顯眼的坑洞,還有扯破的衣服的殘骸。這些都持續阻攔著盜賊的逃亡。
如果自己不知道這些陷阱的話,肯定會相當辣手,席茲如此確信。
「少爺~~!!」
(※坊っ~!!)
叫喊著的男子。席茲的吶喊聲在朝霞映襯的戰場上回蕩著。
從出生起就認識的少年,對他而言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滿心只祈求著佩伊斯相安無事,席茲不禁叫喊出聲來。
希望能夠趕緊追上去。
但是現實往往會與人們的願望背道而馳。
屏住呼吸的席茲所看到的場景,是令他不禁停下腳步。
這里的痕跡能夠明顯判斷出曾經发生過戰斗。
而且,還留下了大量的血痕。到處都是血。
更糟糕的是,血泊之中還有一個見過的東西。
那是他的摯友,專門為兒子挑選的劍。
看到這柄完全折斷的劍時,席茲仿佛幻視到了最糟糕的情景。
席茲振作起自身,將最糟糕的想象從腦中揮去,觀察起周圍,稍微有點距離的地方有一匹馬倒在地上。
腿骨折了,而且脖子也折斷了。大概是腿碰到了佩伊斯的陷阱,乘勢摔翻在地而將脖子給摔斷的。
在它一旁,有另一匹馬看似悲傷的緊緊挨著。
這里有兩匹馬。加上戰斗過的痕跡,肯定是佩伊斯追上了盜賊並且发生了戰斗,自然而然會得出這樣的思考。
但是,盜賊和少年們都不在這,是移動到哪里去了嗎?
到底去哪了呢?
「席茲老爺,請等一下!」
從村子方向終于有几人趕了過來。
「來得太晚了。這里看起來小家伙和盜賊干了一架。之后去哪了看得出來嗎?」
村子的東邊,正是現在席茲他們所在的地方。
那么他們就應該會在剛東邊,或者南北方向。
席茲從剛才就一直盡全力发動著【遠見】,但是並沒有发現任何形跡。
「可惡,到底去哪了!!」
最糟糕的情況。
盜賊可能會使用某種魔法,不僅是人質的少年,就連下任領主也被抓走了。又或者他們都已經被殺害了。
不得不進行這番考慮。
還是先分頭進行搜尋。
隨后追來的數人,也一起加入了全體動員的搜索之中。
調查了一個小時后。
依然沒有任何收獲。
「老爺,先回一趟村子通知領主吧?」
「……是啊。」
席茲不禁后悔了起來。
都是因為自己的疏忽令盜賊逃走,還擄走了孩子們。
這次的盜賊退治,明明已經准備萬全了,如今只能追悔莫及,自己真是不中用啊。
席茲垂著頭回到了村中,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領主館。
明明是走過無數遍的熟悉的道路,如今卻讓人覺得漫長而艱險。
當他到達時,領主館有人迎接了他。
「啊,席茲歡迎回來。」
正是有著銀发和茶褐色眼睛的少年。
佩伊斯欽・米爾・莫爾特倫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