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一话『劣』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 物理盐鱼

Prologue

那栋建筑物被称为吞人之馆。

这栋洋馆像是被埋在这座小山的树林之中,山脚的村子里的老人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只有“等回过神来就发现它已经建好了”这种暧昧不确定的回答。

它的物主好像是叫做无限令的男性,但是哪里也找不到这个人。

不过于此相反,吞人之馆的名字由来倒是很清楚。拜访这间洋馆的人都没有能回来。

看到了毛骨悚然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影子,又或者是听到了令人背后发寒的哭啼,这些事屡见不鲜,当地的人把它当做是妖怪老巢,绝不靠近它。

近年,某超自然杂志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把吞人之管当做灵异景点刊载了出来。虽然是二流杂志,不过还是有几个超自然狂热者的小组读了杂志之后去了吞人之馆。

结果,其中的几组就中了吞人之馆的传闻,再也没能回来。

警察虽然接受了搜索请求,但是在洋馆的周围没有发现失踪人员的线索,洋馆也变成紧闭的状态,怎么也进不去。

明面上的搜查就这样结束了,在结束搜索行踪不明者之后,大约十名男女站在了吞人之馆的前面。

他们并不是被杂志报道吸引过来的超自然狂热者。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但并不是警察。男女的服装差别很大。男性是僧人的装扮,而女性则是巫女的装扮。

两边之间隔着一点距离。说不上是在敌对,也看不出来像是友好。这距离感十分的微妙。

「这里就是吞人之馆吗?」

其中一名僧人抬头看着建筑物说道。

「能感受到里面有怪异的气息。而且还不止一两个。而是好多个……」

一位神色紧张的巫女说。

「……真强烈啊。」

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

以这句话为信号,他们把手伸向了洋馆的门。

到达了建筑物最深处的只有两名僧人,一名巫女。

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到达了这里。其他的人,被盘踞在这栋洋馆的怪异给杀了。

两个组织之间微妙的距离感在第一只怪异出现的瞬间就消散了。

他们并不是变成了合作状态。而是为了应付从四面八方攻击过来的怪异,保护自己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们一边听着同伴临死前痛苦的叫声,一边向着最深处前进。而越往里走,怪异的数量就越少,但是邪气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袭击他们的怪异像是拼命不让他们过去,这让他们很困惑。这简直就像是它们在守护着什么一样。

「这扇门的对面有着怪异想守护的东西吗?」

最深处的门是由樫木做成的对开折合门。

怪异拼上性命都想守护的东西。谁都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什么。

而且这里有着决定性的违和感。

「为什么。都来到这里了,为什么这里没有怪异的气息?」

其中一个法力僧喃喃低语。另一个巫女也同意这一点,轻轻点头。她张开紧闭的嘴唇,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打开门就知道了。」

门没有上锁。折合门像是在迎接他们一样,很轻松的就被打开了。

门开了之后,打算进去的三人就站住不动了。因为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他们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

房间里也非常的异样。就像以前的实验室一样,墙壁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实验器具。

不过这光景反而很适合这毛骨悚然的洋馆。

但婴儿这充满活力的纯洁哭啼才是这里最异常的。

哭声来自房间中央的床上。声音有两个。两个婴儿在床上大声的哭泣着。

完全没有怪异的气息。他们也能通过气息明白,这两个婴儿并不是怪异变化而成的,但他们还是非常的困惑。

──难道说在这里的怪异是在保护这两个人类的孩子吗?

两个婴儿可不管他们的疑惑,哭声越来越大了。

唯一剩下的巫女忍不住了,冲到了婴儿的身边,抱了起来。

「不要哭了、乖、乖。」

巫女温柔的微笑,婴儿不可思议地看到她的表情后,一点点天真的笑了出来。

「喂、喂……」

「这些孩子不是怪异。是人类。你要是有疑问来抱抱看啊。」

巫女将笑起来的孩子推给了还在警戒的僧人,抱起了另一个婴儿,不久后,哭声变成了笑声。

牺牲了总共四名总本山的法力僧与御荫神道的巫女的吞人之馆事件迎来了意外的结局。

他们各自对上层报告后。

──他们是被拐过来的孩子。怪异们把他们作为粮食养着,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他们吃掉。

上层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活下来的三名巫女与僧人却知道不是这样的。

因为吞人之馆的怪异们,明显是在保护着那两个孩子。

1

白银铃早上起得很早。

住在御荫神道修炼场的巫女们都是四点起来的。不论是夏日还是冬天。就算今天是周六,这里也不存在着周末放假的概念,而且这里也几乎没有假期。

起来后第一个小时是进行用地内的扫除。铃负责的是宽广的用地中几个事务所的某一个。用水桶打水,用抹布擦拭着走廊的地板。

自从她还是婴儿的时候被带过来已经过来十六年了,几乎每天都会做这些事,不过初春的冷水让她印象最深刻。严冬的时候手脚都是冷的,所以感触不大。到了春天,变得温暖的身体受不了这么冰冷的水吧。

「呜呜,好冷。为什么十六岁的年轻人不得不做这些事啊。」

她的内心想着“使用热水不就好了嘛”,偷偷地想着要不要用热水呢,过去也实施过好几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被抓个正着。

这天早上特别的冷,水也是冰凉透骨。她脑中正在纠结是用热水然后接受两个小时的说教还是用这冰冷的水,不过这天她还是忍耐着用冷水了。

「今天是约定之日呢。」

这么重要的一天要是从说教开始的话真是太令人泄气了。铃鼓励自己,把袖子卷了起来,大声地用抹布擦着走廊。

「喔啊啊啊啊啊啊!」

她如同野猪突进般地冲了出去

「噫啊啊。」

响起了小小的悲鸣。

她抬起头往上看,是一个被吓得缩起了身子的年轻巫女。

「啊嘞,难道说是沙耶?」

「嗯、嗯。小铃?」

「呜哇啊,半年没见了吧?好怀念啊。」

铃张开双手准备抱住她,不过沙耶灵巧地躲过去了。

「啊,抹布。别带着湿透的抹布抱过来啊。」

「我们的友情不是区区一张抹布就能破坏的东西吧?」

「虽然没错,小铃,抹布要好好地握紧哦。不然走廊上到处都是水。」

「因为很冷啊。」

「不握紧的话就会更冷。」

「真是的,沙耶就像个小姑一样。虽然这一点也很可爱。久违的再会,就让我抱抱嘛。」

铃一边转着抹布让水滴飞出去,一边像足球篮球防卫一样追着沙耶。

「求你了快住手。」

铃看到沙耶像胆怯得像是走投无路的小动物一样而满足了,把抹布扔进了水桶里,像是表示你懂就好的样子点头同意。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回娘家?」

「我出去又不是为了结婚……昨天开始被叫回来整理书籍。」

「这样啊。哼嗯,沙耶就是很擅长这种细致的活啊。但是真冷淡啊,都不来见我。」

铃与沙耶是同龄的朋友。沙耶还在御荫神道住着的时候,每天都会和铃一起行动。

「对不起。昨天看了你一眼,好像很忙的样子,所以没上去打招呼。」

「没什么啦。今天也要在书库里待一天吗?会变成书虫吗?」

「嗯—,中午之前应该能结束,中午之后……应该是去事务所吧。」

后半句话不知为何带着点叹气。

「事务所……说起来,你是成为了阿姨介绍的那个奇怪的零能者叫做三条还是八条来着的那个男人的走婚妻了吗?」

「等、等等,别说这些奇怪的话啊。」

「但是都变成传闻了哦。各种各样的。」

「怎样的传闻?」

「那个男人以前向沙耶的阿姨,向那个超美人的无口大人求婚了,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电视剧情节之后被甩了,现在又想对她年轻的侄女沙耶下手。无口大人也被他抓住了弱点,让沙耶成为了牺牲者。总感觉像是源氏物语那种泥沼般的恋爱剧一样。沙耶是紫之上吗?」

沙耶的脸色越来越青。

「真、真的有那么乱来的传闻吗?真的吗?」

「正确的来说是我创作的,接下来正要流传开。没问题的,半个月之后大家都会知道了,一个月之后就会变成真事了。」

「完全不是没问题吧!」

「那,不想被流传开的话,下午就来陪我吧?因为是我没去过的地方,一个人去有些不安。」

她握着沙耶的双手

「去见见我重要的人吧」

铃这么说着,露出了少年般的笑容。

2

铃好久都没走出御荫神道的用地,离开大门后,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果然外面的空气就是不一样啊。」

「明明连一米都没走出去。」

「那也不一样啊。名为自由的香辛料,让空气的味道更加的芬芳。」

两人并排走着下了山道。虽然御荫神道不是在远离人烟的深山老林里,不过还是与民宅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山道都得下好一会。

「这件学校的制服真的很可爱呢。」

沙耶昨天是直接从学校回到了御荫神道,所以还是穿着制服的样子。她后悔着要是早知道今天要两个人一起出门的话,应该换上私服的。

「小铃还没去学校?」

「嗯,一直都是远程教育。」

沙耶进入御荫神道的时候铃就已经在里面了。

不知为何,只有她被严厉的规则给束缚。不让她去学校也是其中之一。她想外出一次都要得到好几个人的许可才行。

沙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铃会遭到这种对待。

──因为我是重要的千金小姐啊。

虽然铃对自己的境遇当做玩笑来开,但是沙耶能明白她实际上对这束手束脚的生活十分不满。

像沙耶这种灵力特别高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小时候就离开了父母的身边。不过,拥有高度才能的沙耶都能自由上学,外出也比较的自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为了背地里进行着讨伐怪异的工作,也是需要知道一些外面的事的。

最不自然的就是铃的灵力可没有高到让御荫神道需要特意把她隐藏起来的程度。

比起说是千金小姐,不如说更像是监视对象,不过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铃。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穿着巫女服出来呢?」

「因为就是这种衣服才感觉来劲啊!」

「来什么劲?」

「来劲就是来劲。不用再过多的解释了!」

也就是说,说这句话的铃也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久后,两人到达了行人较多的地方,铃的装扮很引人注目。理彩子也是这样,穿着巫女服的样子走在大街上,非常的吸引人眼球。

就连两人乘坐电车移动的时候,周围的人的视线也是集中在铃身上。

不过她引人注目的理由并不只是她穿着奇怪。以同性的沙耶来看,铃美得令人叹息。表情也很丰富,像少年一样的笑容也很适合她。

但就算是无聊,也不能用手转着三股辫子合一的头发啊。虽然还挺像回事,不过仔细想想,这个人还是某些地方出了问题。

「小铃的重要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拉住铃的手,让她停止转着三股辫合一的头发尖端,问出了一直在意的事。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铃有个很重要的人。对话中也出现过好多次。迟钝入沙耶都察觉到了那个人是异性。不过,沙耶还是第一次去见他。

「你一定会吓一跳哦。」

沙耶听到这句话,想起了五年前铃给自己生日礼物的时候也说了同样的话。结果礼物的箱子里居然装满了青蛙。而她现在的语气和那个时候一样,沙耶下定了决心。

「这次你绝对会被吓到的。」

「这次是什么意思啊?」

「因为以前我把一箱的青蛙送给你了啊,结果沙耶完全没发出悲鸣。不仅如此,你还说着青蛙的鸣叫声这么微弱,它们太可怜了,还冲我发火呢。我这边才是吓了一跳呢。」

那个礼物不是带着满满的恶意送过来就是带着满满的恶作剧之心送过来的。虽然那个时候两人都还是小学生,但沙耶还是被这五年后才挑明的真相给打击到了。

铃在某个站点下车了,沙耶有点被吓到。

「怎么了?」

「没什么,因为我要去的事务所也在这附近,所以有点吃惊。」

「哼嗯~,在这附近啊。下次我可以去玩吗?」

「嗯、嗯、可以是可以啦。」

她支支吾吾地回答,是因为她不想让铃与凑见面。要是说服她直接回御荫神道还好,要是让他们直接碰上了,她那绝赞创作中的传闻有非常大的几率会变成破天荒的故事。

「啊,有了。就是站在那里的人。喂——,小一!」

沙耶看着铃一路小跳着靠近的人,确实有点吃惊。

是个高个子的文静青年。相貌也很端正,与铃站在一起的话看起来非常的般配。

问题是他的服装。

「难道说是总本山的人……?」

铃高兴地抱着穿着总本山的法力僧衣装的青年的手臂。

3

「欢迎光临。」

开门的时候门铃同时也响起,女服务员充满活力的向客人打招呼。笑着为三名客人带路。不过女服务员的内心还在与混乱与迷惑战斗着。

──为什么又是和尚与巫女的组合?而且另一个人正常是穿着这一点也是一样的。这个是什么规则吗?还是说这是什么惩罚游戏?

虽说她已经习惯了类似装束的奔三三人组来这里,不过这次来的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这家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和尚与巫女的休息厅的啊。

「女服务员好像很困惑的样子。」

虽然她摆出了笑脸,不过还是没能逃过沙耶的眼睛。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看起来像是很般配的情侣呢?」

铃把自己都说得不好意思了,一个人发出“呀呀”的尖叫。

「只是因为我们的穿着不合场景吧。」

青年将事实简洁明了的说了出来。他与铃不同,有着正常的感性。不对,要是他一开始知道穿着僧人的装扮出来会被别人以奇怪的眼光看着的话,那为什么他还会是这个打扮呢?说不定他也不正常。

在没能得出结论的情况下,

「初次见面。我是山神沙耶。」

沙耶进行了自我介绍,青年也打算回礼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是……」

「等一下。沙耶来猜猜小一的名字嘛。」

铃打断了他说出名字,更是说出了乱来的话。

「提示,他的名字是日本第一,不,是世界第一简单的名字。没有其他提示。」

铃经常挂在嘴边的“小一”能成为提示吗?青年无言地喝着咖啡。这是他对铃乱来的行为的许可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嫌麻烦而已。

沙耶对自己想到这一步感到吃惊。她总觉得最近自己的思考方式有了改变。这绝对不是错觉。原因很明了。在那种事务所待了半年,肯定会对人格产生影响的。她发誓不会失去打开吓人箱看到里面的青蛙的时候的自己。

「佐藤?还是说铃木或者是田中?」

总之先说些日本最多的姓氏,不过铃高兴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小一的名字」

她把纸餐巾卷成两根纸棒。

「一一?所以你才会叫他小一?」

「正确!」

如此叫着的铃被青年毫不留情地赏了她一个暴栗。店里响起了响亮的声音。

「好痛!干什么啊,小一!」

「才不是正确吧。」

沙耶睁大眼看着两人的一来一回。

「写作一一,读作Kazu(数)。」

青年总算是对沙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说起来真的是很奇怪的名字。

倒是有像是写作小鸟游读作「Takanashi(鹰无)」,写作月见里读作「Yamanashi(山无)」的这种姓氏,光是姓氏这样的话还不会让人那么惊讶。不过,先不说姓氏,连名字都这样,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写作一一的名字仿佛就像是号码一样毫无感情。虽然可能是她想过头了,不过她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到了点什么。

「小一,好过分!」

「乱叫我名字的你更过分吧。」

「因为小一就是小一啊。」

「别把本名和绰号混为一谈,啊啊,不好意思,这么吵闹。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了,这家伙和我是青梅竹马。」

话的后半句是对沙耶说的吧。沙耶对生来就在御荫神道的铃到底是怎么认识总本山的法力僧这件事感到很好奇,不过初次见面不太好提这种问题。

「啊啊,好痛。真的是不懂得照顾女士呢。你这么木头下去可是不会受欢迎的哦。会找不到对象的!」

一倒是一股无所谓的态度。

「没什么,反正有铃在,没什么关系吧。」

「啊、嗯。」

铃被他反呛一口,低着头沉默了。沙耶能看到铃的耳根都红透了。

看到二人的一唱一和,沙耶一边微笑一边想着。

──好难受。

连超级迟钝的沙耶都知道自己

在这里完全就是个电灯泡。

「啊啊、啊啊。快乐的一天转眼之间就结束了呢。」

离开咖啡店的铃伸了个懒腰,怨恨似的看着西落的太阳。

「沙耶你是不是有点憔悴啊?」

「嗯、嗯。怎么说呢,多谢款待?」

「真奇怪,不是只喝了饮料吗?」

沙耶只能干笑。

「但是你们俩关系真的是好呢。两人的步调完全一致。」

「是啊。就像是兄妹一样。」

铃一下子就变得不高兴了。

「什么啊,难道说你想说是姐弟吗?还是说是兄弟?啊啊,我觉得铃的话更适合做弟弟呢。」

「不知道!好痛!」

沙耶觉得这种露出牙齿的抗议有点不像样,但是铃这么做的话却有点可爱。

「那么再见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也不好再打扰你们俩了。」

「诶诶,为什么?我们可不在意哦?」

「我会在意的啊。」

一的气息突然一变。虽然他还是很文静,但是却多了一种紧张,又或者说是在警戒着什么的感觉。从他的侧脸来看,这个推测没有错。

一用着严峻的目光盯着前面。车站对面的人行道前面有好几名僧人。虽然在一般人看来他们就是普通的和尚,但是沙耶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总本山的人。

「我突然有急事了。铃,今天你也回去吧。」

在一告别之前,那边就先过来搭话了。

「这不是总本山的麻烦制造机11君吗?」【原文是イチイチ,我就翻作11了】

不知何时总本山的僧人们像是要堵住他们的去路一样,把他们三人围住了。这些十七八岁到二十岁的僧人的脸,正露出与圣职者不符的下流的表情。

「喂喂,还带了女人啊。而且还是两个,了不起啊。」

「巫女和西式制服。哈哈,11,你喜欢这种玩法吗?」

「巫女的出处我倒是知道,但你这家伙明明连学校都没去过,到底是在哪里勾搭上那个女高中生的啊?」

虽然他们穿着像个僧人,但说起话来完全就像是小混混。他们像是估价一样的眼神非常令人厌恶。而且他们连沙耶的灵力都看不出。

其中一个僧人向着铃伸手。

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碰她。叶念。」

「好痛痛痛痛。」

一的手指深深地陷进他的手腕里。他的手如同老虎钳一样紧紧地夹住了他的手腕,从他痛苦的呻吟中就能明白这一点。然后她们也知道了那个像是领队一样的年轻僧人叫做叶念。

「搞什么啊,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而已。不就是自己的女人要被别人碰一下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终于得到解放的叶念揉着自己的手腕,吐出恶言,与一拉开了距离。

「走吧。」

一平静地催促着她们,铃和沙耶就躲在一身体的后面离开了僧人群。

「11,你这家伙,其实是妖怪吧?」

擦肩而过的时候,叶念这么说着。一有那么一瞬间站住了,然后马上又继续向前走。

沙耶没有看漏这一点。

一的侧脸染上了愤怒与悲伤。铃温柔的牵起了一的手。而更重要的,那些笨蛋僧人的话激起了恐惧。

4

女服务员那天,第二次露出了嘴角抽搐的笑容。

──居然连着来。那个巫女不在,这是在搞什么暗号吗?啊啊真的是搞不懂。

虽然女服务员已经熟练到不用再问他们会点什么了,不过她还是去问穿着满是褶皱的黑色夹克衫的青年要点什么。

凑还是一如既往无聊地看着孝元拿出来的委托书。一如既往的咖啡店,一如既往的位置,不同的是这次看不到理彩子的身影。

这两人见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工作上的委托先不谈,如果是凑把孝元叫出来的话,百分之百和钱有关。

这次也不例外,孝元成为了凑的贷款保证人,又从他那里得到一堆麻烦。依次为交换,孝元要让凑好好地工作,如果理彩子在场的话,就不是去责备凑,而是去责备孝元为什么每次都要去做凑的保证人啊,每当这时,凑都会在一旁饶舌蒙混过去。

“今天一定会说服凑的”,孝元带着这种理彩子听到了会抱着头表示难以置信的人性本善说的信念与凑见面了。

凑花了几分钟看完了这十几份委托书后,表现的不能更无聊,把委托书扔在了桌上。

「无聊。」

他说话这句话后,一口气喝光了漂浮冰淇淋汽水。

「不行吗?」

孝元带着最后的希望问他,

「真亏你能找到这些无聊的委托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用无聊杀了我啊。」

凑无情的抛散了委托书。

孝元整理好散在桌上的文件,一件一件的确认着。

「但是啊,你要是不肯接受委托工作我可是很为难的啊。」

「我也很为难。」

「那不一样吧,凑君。要是我失去信用了的话,以后谁还能帮你借钱呢?这次的金额就算是我也没法一下子拿出来啊。」

要是让理彩子听到了,肯定会说他们两个人都有问题。孝元继续说服他,而凑则是在用习惯玩弄着生下来的冰淇淋。

「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的。」

凑把孝元拿过来的一件委托书拆散扔掉了。

「我可能一辈子都搞不懂你的笑点在哪里。」

「这是委托书。才不是什么笑不笑的问题哦?」

孝元仔细的寻找七散八落的纸张,不过看起来这只是徒劳无功。

「没有什么更好的吗?就是那种血液上涌心惊肉跳的委托。」

虽然他也能明白凑想要说什么,但是能成为谜题的委托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

「给我有意思的委托。你说的没错,为了还上你借来的钱,我可是难得的有了劳动热情。」

「那就不要挑来挑去了。而且也不是我借的钱啊。」

「不管是怎样的困境,工作肯定是地挑的。比如你发情了,对方是老太婆或者是小猫小狗都无所谓吗?」

凑打着哈欠说道。就算说这些蠢话,无聊和欠债都不会消失。孝元想着该怎么办,凑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身子凑到了孝元身边。

「对了,最近我听说了个有趣的传闻。」

孝元看到他闪闪发光的眼睛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就算他显露在神色上,凑也毫不在意。

「我听说有你们总本山和御荫神道的灵能者都无法察知的怪异?」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能让你们这群家伙的妖怪接收器失效的怪异。如果是真的话,岂不是快乐又有趣?勇气和沙耶老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对我说这么强烈的怪异气息你居然感受不到什么的。我想着反击他们一次。」

孝元想着,先不论勇气,沙耶是不可能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说话吧,不过反驳这种事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孝元也是非常了解凑说话喜欢添油加醋的性格。

「凑君平时也积累了不少怨气呢。」

「哪里的话。没有感觉就意味着不会被琐事给束缚住。只是我对连你们都察觉不到气息的怪异很感兴趣。感知怪异的能力。这是灵能者们持续钻研了千年以上的技术之集大成。到底是用怎样的方法让你们的感知无效化了。嘛,至今为止,我也没能感知过几次怪异的气息。虽然也可能是之前一直看漏了,最近才暴露出来的,但这样的话又太无聊了。」

「是吗,但是,嘛,这也是经常有的传闻了。就像是之散布在我们之间的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实际上不存在哦。」

孝元这么说着,把嘴靠近了特浓咖啡的杯子里,凑用鼻子哼哼道。

「无风不起浪。」

「你还真是不肯罢休呢。」

「虽然我也有怀疑,但是看到你的举动之后我就知道这背后有着什么。杯子里早就空了。你这扑克脸给我摆好一点啊。」

孝元举起双手投降了。

「我知道了。确实你说的没错。我知道这个传闻出现的原因。但是正确的说并不是有无法察觉到气息的怪异。」

「有趣吗?」

孝元稍稍考虑了一下。

「是啊。仔细想想,这可能是专门拿来给凑君解决的事件吧。关于这件事,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孝元想着岔开话题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说不定能从凑那里得知这个问题的根本原因。

「我也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和去看了看资料才得知了这件事,情报量可能有点不充分,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听听。大约是十六年前的事。发生在叫做吞人之馆的地方。」

就这样,孝元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凑。

「最后,两个孩子分别被总本山和御荫神道领养了。婴儿无论怎么看,怎么感知,都是人类。即便如此,人们的疑惑也没有消失,现在变成了传闻。」

孝元总结完毕后,为了滋润干渴的喉咙,

他喝了水。虽然冰早就融化了,不过这正好治愈了他干燥的喉咙。

「总本山带走的婴儿是一一,御荫神道带走的孩子是白银铃吗?」

凑挽着胳膊面露难色。这个故事激起了凑的好奇心,他的表情熠熠生辉。

不久后他松开了双手,

「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因为下达了封口令,所以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知道一一君是从吞人之馆里捡回来的就更少了。」

凑用鼻子笑了笑,提出了不同的问题。

「那个一一的名字到底是谁取的?」

「穿在他身上的衣服写着这个。」

凑实在是受不了了,叹了一口气。

「那不是名字而是编号吧?」

「顺带一提女孩子那边写上了一二。御荫神道与总本山不同,有好好地重新给她一个名字。」

「因为那边很多年轻的女人啊。所以才会重视婴儿的事吧?」

「是啊。关于这一点,确实是总本山顾虑不周到。那么,这就是谣言出处的所有实情了。是十多年前就已经结束了的事件。现在再去探究也没什么意义,最开始我就该沉默不说的。不好意思。」

「一一在总本山被疏远了吗?」

「你还真清楚呢。他是个认真的文静青年,但是一部分的僧人还是讨厌他。」

「女的那边又怎样?」

「没有听说过她被人讨厌或者是疏远。听理彩子说她是个美丽活泼的少女。」

「明明是个孤儿,一一这个名字也很奇怪。就算是有封口令,知道的人还是会摆出那种态度。总有一天其他人也会察觉到那个态度。知道这是有内幕的,但却不知道内幕是什么。完全就是欺负人的老一套。一一他自己也过意不去吧。你们真的是阴险啊。」

「真是惭愧。」

听到这个,孝元也只能低头了。

「一一能用法力吗?」

「嗯,虽然不是很强,但是他也有好好努力的修行所以能使用。但硬要说的话他算得上是肉体派的吧。在武术的修行上他倒是突飞猛进。」

「怪异使用法力的话会怎么样?是不是像蟑螂主动去吃杀虫剂那样?」

听到蟑螂这个词语,旁边的客人皱起了脸。

「嗯,好像还有人拉他去修行。」

「……然而还是有了传闻。」

凑再次陷入了思考。

「明白什么了吗?」

「不明白呢。」

凑立刻回答。

「为什么会有传闻我倒是能理解。但是离发现他们都已经经过十多年了。两人也毫无问题的在总本山与御荫神道进行着修行。那为什么这个传闻还不会消失?再怎么说这也太缠人了。」

「你想说什么呢?」

「在说你们这群家伙保密工作的体制有问题。」

凑用漂浮冰淇淋汽水的吸管指着孝元,汽水飞得到处都是。

「谣言没有消失不就是因为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是怪异吗?但实际上你们又只能从那两个人身上感受到人类的气息。只能把他们当做人类。这个矛盾不就是让这个谣言流传了十年以上的真相吗?」

孝元立刻就否定了这一点。

「怎么可能?我和一一君见了好多次。他不可能是怪异。」

「所以才会成为传闻的吧。没有怪异气息的怪异。这不是很有趣吗?」

「凑君,不用现在去掀起风浪……再去找更普通的,解决更普通的委托人的烦恼……」

「不、我就是要干。肯定有困扰的人吧。就是被你们这群阴险的人欺负的一一君。再说叫我去工作,不要挑剔委托的人不就是你吗?」

凑高高兴兴地站了起来。

孝元看到他那副样子后叹气了。总本山和御荫神道估计又要大乱一场了吧。很遗憾,他的预感并没有落空。

而且就算是解决了这个没有委托人的委托,贷款问题也不会被解决的。

5

「喂,无能。」

凑回到事务所后,发现沙耶与勇气正在房间里,他粗鲁地叫了出来。

沙耶过了几秒才回应凑的叫唤。

「是在叫我吗?」

这里就只有勇气与沙耶。她想着无能指的应该是自己。

「你知道这个女的吗?」

沙耶看到凑拿过来的照片后疑惑地回答。

「知道。是和我在御荫神道一起修行的白银铃。」

「你和她一起修行过吗?」

「是、是的。」

沙耶对他问得这么仔细抱有疑惑,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凑仰天故作叹息。

「没想到你居然无能到了这种程度。没有胸的家伙连才能也没有吗?你怎么还活得这么开心啊?」

「我也没说过自己有能,而且无能无能的说到这种程度不是太过分了吗。还有,无能与胸没关系吧?」

「不、有关系。在仙道中,越大的阴茎就越能让丹田里的查克拉仙道转动起来。这和精力是直接相关的。所以,胸的大小与什么东西有关联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无能倒着说就是no胸!」【无能(munou),no胸(nomune)】

「什、什……」

沙耶因羞耻与愤怒说不出话,勇气替她开口了。

「你们两个快住嘴吧。还有啊,大叔,扮演色老头也该有个限度。虽然你觉得很新潮,但是一丁点意思都没有,粗俗。最差劲了。」

勇气一边翻着漫画一边平静的说着。

「是啊。陪这个自卑的家伙说话就只是在浪费时间。」

「明明是老师!是老师开始说起胸的话题的吧!」

沙耶再次进反驳,不过凑把刚才给她看过的照片又拿了出来。

「所以你认识这个女的吧?」

「……是的。不仅是认识,而且我们还是一同生活修行了五年的朋友。」

她还没能原谅凑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反问凑。

「为什么老师没头没脑地拿出了小铃的照片?」

「没啥,只是有点事想问问你。如果是你的朋友的话就有点不好意思问了啊。啊~啊~真是为难。」

从他那一如既往的语气中就能知道他一点也不为难。

「请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喂,就算是我,也不会说出那么残酷的事吧?」

他又在吊人胃口。

「老师!」

「知道了知道了。嘛、这与你也不是没有关系。为了不打击到你,我就把话语包进糖衣里告诉你吧。」

「包不包都一样吧。」

勇气非得从旁边插一句。

凑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把双脚伸到桌上,勇气也很在意,不知不觉间将视线从漫画移向了两人。

「这家伙可是怪异哦?」

沙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这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说她是怪异啊。」

沙耶突然就变得冰冷,冷淡的回答他。

「老师,就算是我也是能分得出来小铃是不是怪异。」

「你的这种傲慢可能会在某天犯下弥天大错哦?」

「某天是什么时候啊?请不要说像小学生才会说的话。这是什么恶作剧啊?刚才也是说着无能什么的,说的太过分了!」

「我刚才叫的是无能,而不是你,是你自己主动回答的。」

沙耶想说些什么,但是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气得跺脚,

「认真的回他可是没用的哦。大叔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捉弄沙耶姐姐。」

勇气继续翻着漫画回答。凑把视线从沙耶那里移到了勇气身上,掏出了另一张照片。

「虽然你刚才没回答,不过我说的无能也包括了你。你认识这家伙吗?」

勇气从漫画后面抬起头来,

「啊啊,一一哥?」

轻松地回答到。

「你不叫他11吗?总本山不是都这么叫他吗?」

「怎么能对长辈说这种失礼的话?」

「什么啊,一点也不像你。」

「又怎么了。一一哥是个好人。很顺从的接受了自己法力很弱的事实,埋头苦修。他还有包庇过我呢。」

「一对正相反的淘气孩子互相袒护吗?真是个美谈。不过,这家伙也是怪异。」

勇气沉默了。翻着漫画,他是故意无视凑的吧。

「喂,无能,说点什么啊。」

勇气明白了不回答的话他是不会罢休的,仰天大叹,故意“啪”的一声关上漫画书,看着凑。

「我知道大家之间流传着这样的谣言。这种狭隘的组织里需要一只替罪羊。我一开始也被别人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没进行什么修行却能使用术式,是不是怪异的孩子啊之类的,因为被别人嫉妒一通乱说。和我类似。一一哥在武术方面非常的强。力量也比其他人更大。比不过他的人都在背地里中伤他来撒气呢。」

勇气用着“有的大人甚至比不过我学校里的小学生”的语气说着。

「总之,一一

哥根本不可能是怪异。要我赌上我所有的游戏数据也可以哦?」

勇气干脆的说完了,然后再次翻开了漫画。

6

「喂、是哪个、白痴、说、要接受、这个、委托的啊。」

孝元登上山道后不久就听到了凑在后面抱怨起来。虽然孝元很想对他说有体力去抱怨不如用来调整呼吸,不过仔细一想凑根本不会听这种话,所以他放弃了。

「为什么、怪异、总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出现啊。」

听他的声音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一样,不过与他相处过很长时间的孝元很明白,他还没到极限呢。所以也不放缓步调。而且事实上,这里的山道也不难走。连小孩子都能登上来。

「你瞧,差不多能看到了。」

孝元指着山腰,洋馆暴露在树木之外的房顶。

「喂,你该不会要跟我说要一直走到那里吧?」

「就是那个该不会。顺带一提,要去那里的话,就得从另一面绕过去。」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要特意绕远路啊?你和我有仇吗?因为欠债的事恨我吗?我先说好,你可是怪错人了,都是相信了我的你不对,我才没有错。然而我还是接受了委托工作。我应该被感谢,才没有被怨恨的道理。」

凑又在说着乱七八糟的事,所以孝元就当耳边风了。

「说起来,我向勇气和沙耶打听那两个人的事了。真的是没用的小屁孩。他们还断言那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怪异。」

「要是那两个人当时回答他们是怪异的话,对于凑君来讲就不是很无聊了吗?」

「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登上这个山道之后我就改变想法了。要是那两个家伙察觉到了他们是怪异的话,我也就没必要登上这种破地方了。」

他这种不讲道理的主张能讲到这种地步,孝元从反面意义上很佩服他。

「这个洋馆的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十六年前都是由叫做无限令的人管理着,不过事件之后就由总本山管理了。」

「那个无限令又是个怎样的家伙?有什么资料吗?」

「我们几乎不怎么了解这个人。从洋馆中留下的资料能推测他是一个灵能者,但是他几乎还是被谜团包裹着。啊,对着话的时候就到了。」

凑耷拉着肩膀精疲力竭地走着,听到他的话后,喘了一口气,往上一看。

「真的是毫无特色的洋馆呢。顶多也就用来试胆。」

「过去也有些超自然狂热者们来这里试胆,结果没能回来。来这里调查的御荫神道的巫女与我们的法力僧也有几人没能回来呢。」

门是由粗大的锁链与看起来很坚固的锁给关上的,可是孝元拿出钥匙后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

「管理者的特权啊。」

「因为翻过门进去就成非法入侵了呢。」

「想翻就翻呗。反正没人会来责备。但是、我已经没做这种体力了。」

两人从大门进入了洋馆的用地,里面一幅荒废的样子。

「管理不当啊。」

「因为像样的东西当时都被拿走了啊。原主人好像也没回来过。」

打开玄关的门之后,里面的样子就更加的凄惨了。建筑物里的墙壁与地板以及家具之类的东西几乎都被破坏了。

「这可真是过分呢。这比资料更能传达当时与怪异战斗的激烈程度。」

「那时出现了什么怪异?」

「这一点也很奇怪。那时出现了鬼、雪女,你们最近退治了的觉也有出现。也还有一些其他种类的怪异,但是它们完全没有共同点。它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聚集在这里,又或者说是无限令把它们聚集在这里的吗?到现在这些事也还是迷。」

凑在建筑物内随便走了一圈。偶尔把落在地上的家具碎片和落在地上的墙壁碎片翻过来看,他的表情诉说着这里没有找到令他满意的东西。

「之后再去看资料吧。从你那里一点一点的听很麻烦。」

「没有资料哦。我之前也说过吧,上面下达了封口令。能够轻易拿出去的资料里可没有记述着关于吞人之馆的事。」

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两人就这样走到了发现婴儿的最深处房间。凑慢慢的环视了一圈摆满实验器具的房间,之后又到处去敲地板和墙壁。

「你在找什么?」

「既然有一一和一二,那也应该也有一到一〇吧。」

「另外十名婴儿吗。但是,报告上应该没有那种事。说不定已经……」

孝元想到了最坏的事态,脸色逐渐变青,不过凑又说了另外的事。

「并不一定是婴儿吧。被编号的实验动物中偶尔也会混进去一两个人类啊。」

「实验动物……我说啊,凑君。」

凑把孝元劝告的话语当做耳边风,继续到处敲着地板与墙壁。

「你再稍微改正一下说辞……」

「安静一点。」

敲墙反馈回来的声音到了某个部分突然变了。在那之后凑细致的在声音有变化的墙壁周围调查。

「真麻烦啊。」

他这么说着,从包里取出了撬棍对着墙壁敲了进去。然后就把那一块的墙壁给强硬的拽了下来。

「报告里有说这里有暗门吗?」

「没有,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那就是中大奖了啊。」

凑重复了几次用撬棍敲打墙壁的行为。

「没有什么更简单一点的打开方法吗?比如某处有着暗门的隐藏开关什么的。」

「是啊。要是拿着电锯来的话应该更轻松。」

不久后,被敲下来的墙壁后面出现了一个小架子。

「我来帮你。」

二人窥视着藏在墙后的架子。

「什么都、没有。好像是白忙一场了。是原主人无限令拿走了吗?还是说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放进去?」

「又或者说是被总本山或御荫神道给拿回去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要是有那两个婴儿是怪异的决定性证据的话,那一定是放在这里的。」

凑无趣的把撬棍放回包里,这里没他事了之后马上就离开了房间。

7

御荫神道早上运作得很早。

结束了清晨的扫除之后,所有人都有义务参加的晨拜就要开始了。咏唱净身仪式前的咒文。铃最不擅长在寒冷中念这样严肃的咒文了。

在这些事情都结束之后,就可以开始早上的锻炼了。为了磨炼灵力,需要进行各种各样的修行,对于铃来说,这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了。

从早上起床就一直在运动,肚子早就饿了。她想着至少也应该在早饭之后再进行锻炼吧,不过吃完早饭后就要与睡魔战斗了,难熬这一点还是不会改变。

今天的锻炼是将灵力提高,积存,注入物体里的三段式。铃面露难色,一直盯着放在手心上的水晶。水晶容易通过灵力,用来锻炼是再合适不过了。

铃与水晶干瞪眼,不过不久后她就放弃了,当场躺下了。

「啊啊,完全不像沙耶那样啊。」

沙耶能将灵力注入头发将其射出去,那可是远远高于将灵力提高存留注入的技术。沙耶一秒钟不到就能办到这种事。

自从沙耶进来的时候她就听说沙耶是个拥有才能的少女,在眼前实际看到的时候铃明白了,灵力的世界里有着天才与凡人之间无法跨越的壁垒。而且也知道了,天才甚至让人无法升起嫉妒感,只会让人觉得很厉害而感动。

在她沉浸在这样的回忆的一瞬间,来巡视的巫女看到躺在地上的她后,对她进行盘问,她慌慌张张地起来继续锻炼。

锻炼结束之后就得开始准备早餐了。

「你不觉得握住刀柄有种兴奋的感觉?」

她一边说着令人不安的话,一边轻松灵巧地用菜刀切着食材。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一边哼歌一边把食材加工成花的模样。虽然这是没有必要的加工,不过得到了意外的好评。也有人说早餐变得很有意思了。

「我就是那种被表扬了就会做得更好的人呢。」

她突然停下了哼歌。铃不可思议地回头看过去。但她也只能看见厨房的门。不过铃还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后面。

「又来了……」

不久后,她再次哼起了鼻歌开始动手。

不过她的内心却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开心。

──怎么回事啊,这个。

铃观察着周围,确认着有没有什么异变异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会突然感受到视线。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也没找过沙耶商量。她有种要是说出来的话,至今为止的生活全都会崩坏的感觉。

不知何时鼻歌也消失了,只有手在继续默默的进行着劳动。

「跑腿吗?」

铃被背地里称为女官的巫女塞了一件工作。

虽然她说是有事找她过来,等她在这里正坐坐了三十分钟后,巫女才出现。

「是的,把这里的

资料送到总本山去。」

她把一堆不轻的文件放在了铃的面前。

「这些都是什么?机密文件?」

「里面是你看了都会觉得无聊想扔掉的东西。是有关怪异的资料。」

她拐弯抹角地责备铃今天早上在修炼场的那个态度。

「我是个想做就能做到的孩子吧?」

她自己都不太相信,所以说出的是疑问句。

「是啊。你是肯做就能做好的孩子啊。」

这不是讽刺,也不带任何其他意义,她直直地看着铃的眼睛说道。

「啊、不、大概不行吧。」

「才没有这种事。我很期待。每天的努力总有结果的一天。」

「哈啊。」

这样的回答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女官的说教并不是严厉的,而是温柔的。这样反而很痛苦。就是那种一点一点折磨的感觉。要是直接被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顿可能更轻松一点。

「那么,我这就去把这些资料送过去。」

铃拿走了这一捆资料,像是逃走一样离开了这个房间。

「会不会见到小一呢?」

铃现在才反应过来有这种可能性,于是心情变得舒畅了一些。

「能碰上的吧。能碰上。见到他的话要玩些什么呢?」

从乐观的可能性变成了确定,然后再想着以后的事,手上的包袱也没这么重了。

巫女一脸高兴的阔步走在街上,在周围的人看来很奇怪,不过她本人完全不在意。

换乘电车与巴士,再徒步行走几十分钟后,她终于到达了总本山的门前。

铃站在门前有点紧张。她和一一起来到门前很多次了,不过她还没进去过。

「要怎么进去呢。有人吗?」

她站在这气派的门前就有点害怕了。在她惴惴不安的注视中,一个年轻的扫地僧出现了。

「有什么事吗?」

注意到铃的僧侣向着铃走了过去。他大概还是个中学生。因为她还没怎么见过比自己还小的僧侣,所以觉得挺稀奇的。

「我是从御荫神道来的。那个,是来送东西的。」

「欸,啊啊,是御荫神道的人啊。那我为你带路吧。」

僧侣现在才注意到铃的服装。

被带到接待室的铃冷静不下来。有种又要等人的感觉。她听说总本山里有许多中饱私囊的僧侣。

「一定是一群胖子。」

她随意地想着一些无聊的事来打发时间。得出了结论,

「小一不太适合那种了不起的人的衣服呢。」

就在一旁。

「叶念,能让开吗?」

她突然听到了一的声音,铃吓得跳了起来。声音不在房间里,而是从外面传来的。

她透过拉门看到了模糊的身影。一的前面有好几个人。

「什么啊,女人来了啊?御荫的那个?」

「这么正大光明的与竞争对手交往,在这里幽会啊?」

「你还真会卖弄呢。你这家伙真的,一直都是那么惹人厌。」

「你这妖怪差不多该从总本山这里滚出去了吧。和你的妖怪恋人一起啊。」

她听到了男人们下流的笑声。应该是之前在外面碰到的那群年轻僧侣。

「能停止你没有由来的中伤吗?」

「由来?由来的话有啊。我找到了啊。你们是妖怪的证据!」

从男人模糊的身影看得出他拿出了什么东西。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叫做吞人之馆的怪异老巢里发生的事的细节啊!」

铃隔着拉门也能明白。一的气息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愤怒与悲伤交加的气息。

「那我现在读给你听。嗯—什么什么。从吞人之馆回收的两个婴儿。听到了吗?不是救出而是回收啊。这不是已经没当做人类对待了吗?」

男人读一句就靠近一点,把脸贴过去嘲讽一一。

「日后在隐藏的架子里发现的资料上写着,生成了十二体怪异的孩子。将那些从一编号到一二,听到了吗。说起来你这家伙是叫一一君?一一不就是十一的意思吗?哦呀,好像和某个东西一样啊,到底是什么啊呢?」

「无聊。」

「才不是什么无不无聊,你这妖怪。」

至今为止,叶念的声音里都混杂这怒意与恐惧。

「我之前也是当做玩笑来捉弄你。直到昨天啊。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你这家伙真的很恶心啊。现在给你看看吧。」

叶念从怀中取出了什么方形的东西,进行了一通操作。应该是手机吧。

「我找到的可并不仅仅只有文字。还有些糟糕的录像啊。你知道这些录像是什么吗?是怪异剩下的婴儿的样子啊。」

铃听到一发出了一声闷哼。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就是你们两个的真实身份啊!」

铃想马上打开拉门走到了走廊里。她觉得自己得在一的身边。

「这么吵闹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但是铃刚站起来,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她就停在那里了。不知何时房间的对面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僧侣。一看就知道他的地位很高。

「我的名字是源觉。哎呀,这种争吵在大组织里经常发生呢。用俗话说的话就是派系争斗吧。」

源觉看着铃。与前几天的那些僧侣们一样,像是估价一样的眼神,但是还是有一点与他们完全不同。他的眼神里更加的不带感情。

「总本山的派系有好多个,其中最大的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我,源觉的派系。另一个则是一的监护人,辽远阁下的派系。辽远阁下也会觉得这样粗俗的表现是眼肿瘤吧。说实话我觉得很不愉快。」

源觉这样说着笑了。每当他笑一声,他身上的肉就会松弛摇摆,让人产生生理上的厌恶感。

「不过这也是昨天的事了。辽远阁下离开了总本山。啊,这可和我没有关系。一一把怪异招入总本山的罪孽,把他逐出去这种程度还真是便宜他了。」

「怎么会!」

源觉抬起一只手,与此同时,拉门倒下了,好几个法力僧围住了铃和走上上的一。

「而且还得到了能让另一个眼肿瘤御荫神道地位下降的棋子。饲养白银铃这个怪异的罪孽,到底是怎么有用的证据呢。」

独自笑起来的源觉放出了冷话。

「把那两个人抓起来。不然的话就杀了。反正都是怪异。」

一个人伴随着悲鸣撞上了墙壁。在僧侣们行动之前,一动起来了。

「铃,快跑。」

一牵起了铃的手,打倒了咏唱术式的僧侣们。

「你们在做什么!这么近的地方用什么术式。用体术抓住他们。」

但就算他们按照源觉的指示行动,想要抓住一也是困难到了极点。论体术的话,一可是总本山里屈指可数的好手。

一抓住冲过来的僧侣的手臂,抓住他后就这样把他扔向了其他僧侣以牵制他们。他毫不留情地踢向想抓住铃的僧侣们,僧侣被踢碎的牙还飞在空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结束后,他像是要保护铃一样,变回了一开始的动作。就像是根深蒂固的大叔一样,毫不动摇。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一边保护铃一边战斗也快迎来了极限。面对十几双拳头,他也不能完全的放下来。受到的伤害积累起来让他的动作变得迟钝了。

「好,快点抓住他们!」

看到一的动作变钝了,源觉叫了起来。

僧侣们一齐跳了过来。看准了这个机会,至今为止不动如山的一,突然移动得像风一样迅速。

因为僧侣们是一起跳过来的,他乘着这个破绽抱起了铃跑走了。就这样,他抱着一个人跳上了不可能的高度,抓住了围墙,单手就这样片腕强硬的把身子拉了起来,翻过了围墙。

等僧侣们跑到围墙对面的时候,早已看不到两人的身姿。

8

「小铃被怀疑是怪异?」

铃与一失踪了整整一天,谣言进入了沙耶的耳朵。御荫神道打电话过来问沙耶是否知道铃的行踪。

「不,我不知道。居然怀疑小铃……」

电话挂断后,沙耶向自己能想到的场所打电话,询问可能知道情况的人。

虽然她知道了好几件事,但这里面一件好事都没有。

总本山拿出了铃和一时怪异的决定性证据。证据资料不仅流传于总本山,甚至都扩散到了御荫神道里。

总本山拼命的寻找着这两人的行踪,御荫神道也在寻找。知道那个理由之后,沙耶的内心就越来越消沉了。

铃的存在对于御荫神道来说是不利的。所以他们打算杀人灭口消抹证据。总本山也是要做类似的事情。

铃和一根本就没有同伴。

深夜,沙耶的手机响起来了。

「喂喂,这里是山神。」

沙耶接了电话,但是对方却没有说话。沙耶又说了几句,她也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对方完全不打算说话。

「是小铃吗?」

电话的对面传来了咽

了一口气的声音。

「果然是小铃吧?求你了,回句话吧。」

沙耶呼叫了她好多次。

『……沙耶。』

她终于听到铃的声音了。无论何时她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明亮,但她现在的声音却阴沉得不像是她。

『对不起。最后想听听你的声音。』

「最后……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想让沙耶卷进来……』

她的抽泣声也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小铃。不行,别说最后什么的。」

『因为我们、是怪异。被御荫神道和总本上两边追捕。大概,逃不掉的吧。』

「你忘了吗?我现在正在一个既不是总本山也不是御荫神道的地方。不要放弃,小铃才不是怪异。绝对有什么办法的。」

『沙耶……救救我』

沙耶只能听到这种细小的声音。

「老师,拜托你了。」

沙耶对着躺在沙发上的凑深深地低下了头。

「请救救小铃、救救白银铃。」

凑像是在读着什么东西一样没有看向沙耶那里。不过就算是这样沙耶也继续向他低头。

「小铃一直都在我和修行。所以我知道那孩子绝对不可能是怪异。她真的是个好孩子。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凑还是毫无反应。

「虽然我能支付的委托费不是很多,但我还是会尽可能的支付的。我会比以前更辛勤地帮助老师。我也会好好地回绝催债人。让我垫付也行。我也会帮老师去大井和川崎那里买马券。我什么都会做,所以求你了。请去救救我的朋友。」

沙耶依旧保持着低头鞠躬的姿势,等待着凑的回答。勇气也插不上话,只能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我说让你胸部变得更大你做得到吗?」

凑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回答她了。

「……我、我会努力的。牛奶什么的。啊、喝牛奶好像是迷信来着……那该怎么办……」

「明明你那边都这么认真的拜托了,一般来说我这边开这种玩笑你应该会发火吧?」

「是啊,我觉得刚才那个可以发火吧?」

虽然勇气也统一,但沙耶还是维持着鞠躬的姿势。

「求求你了。请救救他们吧。能颠覆这个情况的只有老师啊,」

凑把刚才还在读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也进入了沙耶的视野角落,她看到了这是什么。

「这个是……」

是吞人之馆的资料。要是没有这个资料的话,铃和一就不会被人说成是怪异了。她这么想着,就自然而然地拿了起来。

「喂喂,别攥碎了。」

「我知道。但是……」

「我先说在前头,这个资料是真东西。」

「怎么这样。」

沙耶觉得自己坠入了绝望的深渊。她之前还想着要是指出资料里的错误就能解开对铃他们的误解。

现在没有时间用其他时间来证明了。

凑站了起来,套上上衣准备出门。

「老师,要去哪里?」

「接下来去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这种场合下,没有啊。」

沙耶的声音很细。她连凑都没法拜托。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好。深感着自己的无力。

「什么啊,你不想去看吗?总本山和御荫神道吃瘪的样子。还能把那群家伙的常识给推翻哦?」

沙耶愣愣地看着凑讥讽的笑容。逐渐地理解他说的话的意义。

沙耶这次鞠躬把头低得更下了。

「谢、谢谢你,老师!」

9

车到了他们的藏身地点后就停了下来。

沙耶急忙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周围。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又是山吗?」

听到藏身地点的凑发出了厌烦的声音,不过因为是坐车过来的,所以安心了。

这里是别墅并列的观光地。夏天以外的季节应该是空着的,偶尔会有管理人员来看看样子。

「小铃!」

沙耶的叫喊都产生回音了。

「是、沙耶吗?」

有个别墅的门打开了,铃从里面畏畏缩缩地探出头来。沙耶马上跑过去抱住了铃。

「太好了,你没事。」

突然被包住的铃还是一脸呆呆的表情,不久后她的表情逐渐扭曲,眼角浮现出大粒的泪珠。

不知何时一像是要保护铃一样站在了她的背后,用他的大手轻抚铃的小脑袋。

「太好了。」

铃无言的点了好几次头。

等铃爆发的感情冷却下来后,她才终于发现了站在车那边的凑与勇气。

「是谁?」

「他们是给了我契机,让我能去外面世界的的人。」

沙耶有点骄傲的说道。

「一个是赤羽勇气君。虽然只有十岁,但他是拥有很厉害法力的总本山的天才少年哦。」

「我也碰到过好几次。虽然有点叛逆,不过实际上是个正义感很强的好孩子。他的法力也是真家伙。」

沙耶与一介绍完勇气之后,铃稍微安心了一点。

「然后另一个人是我的老师。虽然是我擅自这么叫他的。他是……」

「九条凑先生、是吧。我也有听过名字。」

铃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不安了。凑的传闻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没问题的。能颠覆这个情况的人只有老师。他一定能帮你们解开你们是怪异的误会的。」

「……要真是误解就好了」

怯懦的铃好像不怎么相信。

「相信我吧。」

沙耶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铃。不久后,铃轻轻地点头。

「我知道了。我相信沙耶。」

两人的嘴边泛起笑容。

正当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车辆靠近的声音。不久后,有好几辆车出现并停在了别墅周围,不断地有人从车上下来。宗本山的法力僧,还有御荫神道的神官与巫女们。他们转眼之间就将别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铃她们很惊讶,不过只有一个人很平静。

「很简单啊。因为我告诉了他们在哪里。」

「老、老师?」

「大叔、你骗了我们?」

在四人目瞪口呆中,总本山大腹便便的高僧一脸嬉笑的走了过来。

「九条君,感谢你的协助。」

名字好像是源觉,以前他在一起与凑有关的事件中吃了苦头。那个时候他好像还很讨厌凑,现在却这么亲切,仿佛以前的态度是假的一样。他就像与凑的关系很好一样,拍着凑的肩膀。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观众越多越有趣啊。」

看到了凑那坏心眼的笑容,源觉的笑容不禁抽搐。他有种讨厌的预感。

「观众又是指的什么?」

「在那之前,我想向你们确认一件事。接下来要说的事对你们来说是难以接受的现实。你们要听吗?」

这话可不是凑对着源觉说的,而是对着站在铃的前面要保护她的一说的。

一严肃地瞪着凑,铃则是在他的背后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老师,这太过分了。」

「你给我闭嘴。这里可没有用温柔就能解决的现实。」

「我们果然是怪异生下来的吗?」

铃转过身背对沙耶,用着死了心的声音说道。

「没错。你们是怪异生下来的孩子。」

凑断言道。

沙耶露出了被背叛了的表情,勇气则是用帽子遮住了眼睛,铃用双手盖住了脸,一温柔的抱住了铃。

只有源觉一个人大声笑着。

「哈哈哈哈哈、哎呀哎呀、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结果又被你这家伙、被你给耍了。啊,我不是在介意以前的事。重要的是将来啊。」

源觉举起手,准备做出指示抓捕两人。意外的是,御荫神道的巫女提出了异议。

「请等一下。白银铃是御荫神道的人。她的身份是什么该由我们来决定。」

那个铃内心成为女官的巫女,带着可怕的目光站在了源觉的面前。

「你在说什么蠢话。那两个人可是怪异啊。御荫神道什么是时候变成了袒护怪异的组织的?」

两人对峙着,这时响起了凑有气无力的声音。

「哎,等一下等一下。干嘛这么杀气腾腾啊。还有,为什么话题又变成了要抓这两个人了啊?」

所有人都困惑不已。

「你在说什么啊。讨伐怪异可是我们的职责。」

凑一幅演戏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摊开了双手。

「你们的耳朵是聋了吗。算了,听好了。我只说过这两个人是怪异生下来的哦?」

「所以他们就是怪异啊。」

这两人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九条凑先生,我们不是很能明白您在说什么。您能说得更加简单易懂吗?」

巫女也用着带有点躁怒的声音问道。

「啊啊,说起来我忘记说关键的东西了。那么,差不多该说清楚这个小姑娘和这个冷淡男的真实身份吧。他们到底是怎样的怪异?你们肯定不知道的吧?」

铃胆怯地后退。凑冷不丁的这一句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大叔,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凑看到所有人都吃惊,心情变得很好。

「为什么你们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啊?你们知道在吞人之馆里的怪异吧?」

凑说的话没错,从洋馆中的怪异中能够更早的判断出两人的正体。

「对了,给你们一个提示吧。那是史上最凶恶的一种怪异。牺牲在他们手下的生命数都数不过来。他们残忍又狡猾,为了自己的欲望会杀掉同伴。最坏最恶劣的怪物。」

一变得愤怒,铃的眼角再次涌出泪珠。

「难道说是鬼?还是说……」

源觉和其他的人听到凑的话语后推测他们是什么怪异,不过找不到相符的怪异。说到底,他们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怪异是他们感应不到怪异气息的。

「这两个人的正体,就是——」

凑夸张地指着两人,大声宣言道。

「人类!」

沙耶与勇气,以及其他的法力僧们都无言地看着凑。

「喂,给点反应啊。难得我告诉了你们这两个人的正体。也揭开了各种各样的谜题。因为他们是人类,所以感受不到怪异的气息。一切都圆满解决了。」

「开什么玩笑!」

源觉激动地用手指指着凑。

「我对自己听取了你无聊的鬼话感到羞耻。」

「别这么在意嘛。事到如今,丢人的事从一件变成两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巫女也向前走,对他投以责难的眼神。

「九条先生,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场合。您是知道的吧?」

「当然,我可是非常认真。我比在这里的各位都要清楚这一点。」

凑摊开双手说着,这态度与认真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您是认真的说的这个意思吧?怪异生下来的他们是人类。」

「当然啊。」

挽着双手的凑用着前所未有的正经的声音说道。

「说起来为什么你们没有注意到呢?吞人之馆里的怪异,鬼、雪女、觉,还有其他的怪异都有一个巨大的共同点。它们都是满足了某个条件,才会被吞人之馆的主人,无限令聚集起来。」

这是吞人之馆时间发生事也被讨论过的东西。但是当时找不到共同点,所以得不出结论。

「答案很简答。那就是繁殖方式。那些怪异都是使用了男性的精子或者是女人的肚子生下来的。也就是怪异与人类的混血。」

「比如说雪女。她们吸取从男性那里得到的精子进行繁殖。又比如说觉。他们能让人类的女性怀孕。这种例子你们还是能找出来的吧?那么问题来了。像这样,人类与怪异进行性行为生下的孩子到底是什么?」

「肯定是怪异啊。雪女和觉都是这样进行增殖的。难道说你这家伙,想说这两个人身体里一半都是人类的血,所以就可以放过他们吧?」

「不,他们是纯粹的人类。如果他们是怪异的话你们早就察觉到了。」

「但是怪异生下来的是怪异啊。」

源觉一步都不肯退让。

「没错。但是你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就是那种法则啊。怪异这种东西……」

尽管他想着反驳,但是他也找不到论据,声音越来越小了。为什么怪异与人类之间生下的孩子会是怪异,他们都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这与遗传学的某个现象很相似。孩子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基因,要么显性隐性两种都有,或者是只有显性或者隐性其中的一种。显性遗传与隐性遗传。这也适用于怪异。他们同时继承了人类基因与怪异基因,因为怪异基因是显性基因,所以孩子才会是怪异。」

「所以这两个人是怪异啊!」

「第一世代是这样的。问题是第二世代以后。」

凑的话题渐入佳境。

「在这之后就是理科的问题了。你们知道孟德尔法则吗?就是发现我刚才说的遗传法则的人。好了,提问。由怪异与人类生下的怪异之间进行交配生下的后代会是什么?」

「难道不一定是怪异吗?」

「不是。有四分之一的几率是完全的人类。」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反驳他都做不到。

「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过的吧?孟德尔法则。显性遗传与隐性遗传。如果怪异与人类之间是这样的关系的话,那么怪异与怪异进行交配就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就算他们作为怪异出生,他们身体里人类的基因也不会消失。因为是隐形的,所以不会被发现。但是这个基因有可能被孩子所继承。孩子就完全是由显性与隐性确定的。那就只需要列出排列就可以了。显性与显性,显性与隐性,隐性与显性,最后就是隐性与隐性,也就是只接受了人类的基因。」

源觉不知道如何回答。

「当然,虽然只有四分之一的几率,但是怪异也是有可能生出人类的。不过,我们身体里有无数的基因。让所有的与怪异相关基因都变成隐性与隐性结合的几率约等同零。只有进行人为操作才能办到。」

凑最后下了这样的总结。

「怪异生下来的人类。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也正是无限令的研究成果。」

10

「那么,我就先和小铃同行离开了。」

沙耶这么说着,上了御荫神道准备的面包车,她坐到了铃的旁边。

「我有件事不明白。」

勇气目送面包车远去后,问了问在一旁打着哈欠的凑。

「什么啊,你会问我问题可真是稀奇啊。」

「稀奇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勇气被他的话搞得有点郁闷,重整心态之后再次发问。

「是叫做无限令的人来着?那个人是为了什么才会做出这种事啊?」

「应该是觉得怪异与怪异之间生下人类很有趣吧。他想搞清楚我说的遗传基因是如何在人类与怪异之间作用的吧?」

「哼嗯。」

勇气有种难以接受的感觉。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视线追寻着穿梭在杂木林小道中的面包车。

在一旁的凑又在考虑什么事。

「怎么了?」

「把资料给源觉的人到底是谁。我还以为是为了让商业对手失势,一直留着的杀手锏。但是根本没有必要藏十六年。」

「哼嗯,你在意的话,之后再去问问不就好了。要是大叔说话说得再稳健一点的话,他也不会这么早回去了。」

凑觉得无所谓,耸了耸肩。

「但那两个人,就算知道他们是人类了,以后的生活也会很辛苦吧。他们应该还会被总本山和御荫神道监视一段时间吧。」

「也没办法安心下来做爱吧。」

「为什么你这么粗俗啊。」

勇气对他无语了,不过马上发现了凑的样子很奇怪。

「安心做爱……做爱……」

勇气还以为是他一脸正经的说着什么蠢话,但是凑得表情不知何时变得很严肃。

「怎么了?你怎么怪怪的。」

虽然他这个人平时就很怪。但是这时的凑样子明显与平时不同。

「原来是这样啊……可恶,看漏了关键的事。无限令的目的是这个啊。」

凑突然掉头,跑进了铃与一待了一晚的别墅里。

「互相喜欢的男女在身处危机的情况下,在同一屋檐下经过一晚会发生什么?」

「不是该互相安慰吗?」

「你这小屁孩!」

凑进入了别墅,就这样走到了二层,踏进了两人使用过的寝室。

他取下了一片混乱的床单。

「肯定会做爱啊。」

凑看着床单上留下的红色痕迹大叫着。这次勇气从心底对他感到无语了。

「大叔,难道说你……那个」

但是凑根本不听他讲话。慌张的取出了手机。

「这手机……净是在关键的时刻派不上用场。」

手机上显示着服务范围外,他骂道。

「怎么了?你知道了什么吗?」

凑上了车,对着勇气叫到。

「别发呆了。快上车。」

勇气知道了这事不寻常,急忙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同时,凑粗暴地踩着油门开车。他也没在意车挂到了旁边的树干。

「我说啊,你就不能安全驾驶吗?」

因为勇气还没来得及绑上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的他像骰子一样撞来撞去。

「自从他们做了之后过了几个小时……一天?不,说不定已经过了三十小时了。这与人类一样吗?还是说……」

凑无视着他的抗议,在狭窄的山道里以乱来的速度穿来穿去。

「大叔你怎么了啊?」

「大意了。居然看漏了这种事情。」

他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这说明了他的失态有多严重。

「你看漏了什么?」

「还有怪异的可能性。」

「欸,但是那两个人是人类吧?难道说搞错了?」

他不觉得这搞错了。虽然有点违和感,但是那两个人身上并没有怪异的气息。这种违和感应该是他们是由怪异生出来的才会有的吧。

「不,没有搞错。那两个人毫无疑问就是人类。」

那为什么凑又会这么着急呢。他想不明白这个理由。再进一步说,他也不明白凑刚才粗俗的举动到底有什么意义。

凑开车开了一会后,终于在盘缠在山坡的窄路上看到了刚才的面包车。

11

沙耶有点紧张的坐在铃的旁边。虽然事件已经解决了,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这到底是因为她在担心铃和一的多难的未来,还是因为别的理由。沙耶自己也不知道。

她侧眼看了看铃。自从上车以后她就一直都是这样一言不发。

铃也并不是沉默着。她的双颊有点发红,小小地咳着还不停地揉着腹部。

「小铃,难道说是身体不好?感冒了?还是说肚子疼?」

铃被搭话之后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沙耶。虽然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发热,不过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她的嘴角甚至浮现出了笑容。尽管是充满慈爱的温柔微笑,但是沙耶看到后却觉得有点不安。

「谢谢你。不过没事的。」

她还能正常的回答让沙耶松了一口气。就算证明了她是人类,但是她是怪异生下来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她也应该深受打击。

「要是身体不舒服要早点说哦。」

「谢谢。我很有精神哦。咳嗽可能是因为花粉吧。」

她的话不像是骗人的,但她一直揉着腹部很让人在意。与其说是在揉,不如说是在轻抚。

「但是你从刚才开始就肚子疼吗?」

铃笑了。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但是又带着一种优越感。

「沙耶、你有喜欢的人吗?」

沙耶突然被投以意想不到的话题,她措手不及。

「欸?」

「难道说是刚才的……」

「怎么会,别那样了!虽然老师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是绝对不会成为那种对象的!」

看到她慌乱的样子,铃觉得很有趣。这个时候沙耶还觉得她是她熟悉的铃。

「什么啊,难得能给之前编的那个紫之上的故事编的更华丽呢。」

她这么说着,带着一点恶作剧的感觉笑了。

「我呢,最喜欢小一了。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他。」

沙耶有点羡慕她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所以我和小一交合了,我很高兴。」

她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抚摸着腹部。

「小铃,难道说……怀孕了?」

「嗯,是小一的孩子。」

铃腼腆地点了点头。沙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沙耶稍微考虑了一会后就发现了奇怪的事。要是铃与一进行了性行为并且怀孕了的话,铃的灵力应该会变弱才对。

「我们昨天第一次交合了。」

「昨天?」

铃说的话越来越不现实了。

昨天做的今天是不可能就知道是否怀孕了。连不熟悉性知识的沙耶都知道,要想得到确切的证据至少要一个月以上才能知道。或者是因为她觉得她喜欢的人想要孩子,就进行了想象吗?

「那个,小铃……?」

「我听到了宝宝的心跳。」

铃这么说着,笑了起来。看到她充满母性慈爱的温柔微笑的时候,沙耶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了?这就想出来了吗?」

铃的绯色裤裙突然就湿了一块。车的座位上染红了一大片。铃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了,但是她看起来更加的高兴了。

「难道说是破水了……」

怀孕不是她的想象吗?还是说他们俩不是昨天交合的?不管怎么说,铃的身上出现了异常这一点是肯定的。

「不好了!抱歉,把车停下……」

沙耶的话语突然中断了。至今为止都不存在的气息突然出现了。而她又非常清楚是什么。

是怪异。

12

孝元到达别墅的时候时间几乎已经结束了。

凑一脸得意,其他人几乎都是哑口无言,源觉一脸不高兴坐上车骂着驾驶座上的年轻僧侣,早早地回去了。

虽然他大致察觉到了发生了什么,正确的来说是凑到底干了什么,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去问了一下勇气和沙耶事情的经过。

虽然真相令人惊讶,不过常年与凑一起行动的孝元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

暂时决定监管一的孝元,在驾车回去的路上,问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一。一回单的很简洁。他很稳重的这个印象从来就没有变过。

「今后你要怎么过?」

「我想离开总本山。」

毫无迷茫。比起说他是现在才下定决心,不如说他早已决定这样做,连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那么白银铃小姐也会离开御荫神道吗?」

「应该会。不过对于铃来说,那里不是让她讨厌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自己也有一些责任。」

他平静的说着。冷静得完全不像是刚知道父母是怪异的人。虽然孝元也很在意这一点,不过他本来就是不太显露感情的青年。孝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内心做着纠结。

「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一那边会主动提出问题还真是令人意外,不过孝元爽快的答应了。

「无限令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他是促使他们诞生的人物。怎么可能会不在意。但是孝元并没有充分的东西来回答他。

「除了名字以外,我们几乎不知道他。」

「连长相也是?」

「谜团重重呢。」

「是吗……」

他侧目看过去,一低着头在想些什么。

「果然很在意吗?」

他迷惑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昨天夜里,我看到我们藏起来的别墅的窗户外有人影。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总本山或者是御荫神道的追兵。但又太奇怪了,几分钟之后那个人就安静的离开了。」

「你想说那个人是无限令?」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白银小姐又说了什么?」

「铃没有看见,所以也没说什么。」

这就奇怪了。别墅的管理人或者是相关人员应该不会在半夜里过来。总本山和御荫神道也不知道这两人的行踪。一用排除法得出了那个人可能是无限令的结论吧。

「这也真是奇怪呢。」

「他长什么样子?」

「因为很暗,所以就只有个轮廓。连男女都无法区分。」

他紧皱眉头进行着回想,不过他突然回头往后看去。

「铃?」

他是突然想念她了吗?他应该不是那种直接露出这种感伤的人。

「怎么了?」

「抱歉,请停车。」

看到一的样子不平常,孝元开始减缓速度。还没等车停稳,一就冲了出去。

「一君,等一下。」

孝元在这狭窄的路上想办法掉头追了回去。

回想起来,他还没能完全消化凑的说明。那些真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吗?

他有种讨厌的预感。

13

「关于刚才说的孟德尔法则。」

车飞速的行驶着,凑对着勇气说。

「基因有显性与隐性之分。在生命体中会发生作用的是显性基因。刚才我也说过了。那个时候我以为怪异和人类的关系为怪异是显性,人类是隐性。」

「所以才能从怪异那里生出人类吧?」

「没错。但是,如果人类是显性,怪异是隐性会怎么样?」

勇气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也就是说那两个人会有怪异的隐性基因?但是连我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们身上有怪异的气息啊。」

「所以我说过了吧。是隐性的。隐性基因不发挥作用。就仅仅是存在于他们身体里。」

那么从那两个人身上感受到的违和感就是那个吧。

「也就是说他们某天可能会作为怪异觉醒?」

「不,不是这样。隐性就会一直是隐性的样子,不发挥作用。那两个人不可能跳出人类的框架。」

「那又有什么问题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凑会以这么乱来的速度追着面包车。而且这个山道还没有护栏。要是搞不好就会冲到悬崖下面,他们已经经历过好多次。

「但是,有一个条件能让怪异的隐性基因发挥作用。」

「你刚刚才说了那两个人绝对是人类的吧?」

勇气到现在也不知道凑到底想要说什么。

「所以说是孟德尔法则啊。隐性基因在

显性基因前不会发挥作用。但是隐性基因有一半的几率传给下一代。怪异与怪异之间才能生出人类,要是反过来的话。人类与人类之间……」

「那是什么!」

勇气叫了起来,打断了凑的话语。

「什么,那是什么啊。这种怪异的气息直到刚才都还没有的。」

勇气看着前面的面包车叫着。

面包车在路上飘来飘去,在一个弯道的前面翻倒,扬着烟尘停了下来。

窗户的玻璃破碎了,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了。看起来像是棒状的肉块,恶心地蠕动着,不过它马上又回到车里去了。

面包车在离悬崖只有几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沙耶姐姐!」

凑停车的同时,勇气向着侧翻在路上的面包车冲了过去。

面包车后部的门打开了,沙耶从里面爬了出来。勇气也马上趴在地上绑着沙耶爬出来。这时赶过来的凑扶着沙耶的身体。

「等一下。里面还有小铃和司机。」

但是凑没有理她,把沙耶带离了现场。勇气也跟着他。勇气担心地看着沙耶,不过不时也会往后看着面包车。

「这个怪异的气息是什么啊……好奇怪。我从来都没有感知到这种气息。」

「好奇怪。小铃的身体里突然出现了怪异的气息……」

「事实上,怪异能使用人类进行繁殖。那么也应该会有这种想法吧。既然怪异能与人类进行繁殖,那么两种不同的怪异之间能否进行繁殖呢?不过我不知道有这种例子。过去也没有这种例子。那种怪异之间不会见面吗?又或者说那种怪异只能与人类才能进行繁殖。应该是有着这样的绝对法则。」

面包车不断发出悲鸣一样的声响,被抬了起来。

「但是,身体里有怪异的隐性基因的人类之间进行交配会怎么样?显性与显性,显性与隐性的话倒是没问题。但是如果是孩子继承了隐性与隐性的情况下。孩子就会作为怪异觉醒。」

一千多公斤的面包车像是纸一样被扔飞了。越过了凑他们的头上,以抛物线的轨迹扔到了五十米远的地方。

「小铃!小铃还在里面……!」

「这种怪异的气息,从来都没有见过!」

凑平静地对混乱的两个人说明。

「如果男女身上的怪异基因是不同种类的怪异会怎么样?」

面包车被扔走后,还有一位少女站在原地。

铃就像是淑女打招呼一样,用手指提起了绯色裤裙。有个与她令人怜爱的举动不相符的东西从她破掉的裤裙里钻了出来。

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棒状的肉块。

「这个怪异没有名字。是第一个怪异与怪异的杂交种。这才是无限令想做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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