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丝恐惧。
她们走在和来时一样的路上。在走过一段如同通向天国的阶梯一般漫长的路途后,两人终于走出了室外。
虽然薇尔莉特再三表示没有必要,但查丝还是坚持要将她送到大门前。
薇尔莉特来时的脚印早已被新雪掩埋,眼前是往远处延伸的一片皑皑无暇的道路。
无论是气味,抑或是声音,雪会掩埋一切存在的物质。
“薇尔莉特。”
查丝叫住了正准备乘上监狱准备的回程马车的薇尔莉特。她回头看向查丝。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我会回一趟公司总部,那里是我现在住的地方。”
“这样啊……”
她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种问题。
“那个疯子的信,是要寄给谁的?”
查丝说出的话带著些辛辣。
“恕我不能透露与客人会话的内容。”
“我都听到了啦。你进到里面的时候,我拜托看守让我去监视其他牢房,多亏如此我今天一天都跟你在一起了。……他居然说要寄给神,这信没法寄吧……那种疯子的信,还是趁早丢了吧。”
“不……”
薇尔莉特摇了摇头。、
“我总有一天也会去到神明的身旁的。”
查丝看著她将装有那封信的提包紧紧的握在手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急躁。
我还想再跟她说些什么。
她和自己不一样。
可怖而美丽,可怖而神秘。
她一定还隐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一面吧。
“你去见的神明,肯定和他要见的神明是不一样的。”
仔细观察眼前的她,就会发现她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少女。一名虽显得远比少女要成熟,实际却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大的少女。看起来和成熟女性无二的她,站在雪中微微打著寒颤的身姿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眇小。
“是这样吗?”
“是啊。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薇尔莉特,虽然我对你一无所知,但我知道……你是个在下楼梯的时候还一直担心我会不会一脚踩空的好人。……而我是个只要自己和亲人朋友过得去就不管他人死活的小人,所以……所以如果有哪天我要跑去神的身边陪他老人家了……那我肯定是走在你前面的。到那时候,要是能和他报告的话我就告诉他,跟他说你是一个会关心我这种小人的大好人,所以你要记得对她好一点。”
查丝用力地挺著胸脯,装出一副了不得的表情说道。
她会笑话我吗?还是会沉默地点点头以示赞同呢?
查丝等待著薇尔莉特的反应,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
“……查丝。”
虽然只有短短数秒,但薇尔莉特却露出了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母亲时的那种含泪的笑容。
“谢谢你。”
就连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同孩子那般稚嫩。
优雅地挽起裙边,垂首对查丝行了一礼后,薇尔莉特转过了身。
她乘上马车,关上了门。
“薇尔莉特。”
查丝喊道。充满了对薇尔莉特的告别之意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雪世界里不断回响。
“薇尔莉特!”
马车渐行渐远,不知不觉已经消失在了纷飞的雪花之中。
“薇尔莉特!我有一天也会找你写信的!所以!在我去找你之前,你要等我啊!”
即使马车早已不见踪影,但查丝仍旧驻足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难以言表的心情,就连那,也渐渐被皑皑白雪所掩盖起来。
在查丝眼中,那片光景是如此的美丽。
马车里,薇尔莉特伸手拂去了落在头上的些许积雪。
积雪在手的温度下,无声地融化了。
“少佐。”
她出声呼唤那对自己而言无可代替的存在。
“……少佐。”
我好想见你,你究竟在哪?
她绝不会这么说。
“………………请您命令我。”
比起其他的一切,她更渴求命令。
她将视线从摇晃的车窗上移开,闭上双眼开始缅怀过去。
于是,薇尔莉特的耳边仿佛传来了过去那片遥远而令人怀念的战场上的声音。
第一卷 「少佐与自动杀人人偶」
莱登沙弗特里希。每当听到它的名字,人们都会第一时间说道:这是个军事大国。这是这个国家在人们心里的第一印象。
这个位于大陆南部,首都城市位于海岸的海洋国家,全年气候温热,即使是在冬季,降雪也并不常见。全国的经济收益来源主要集中于海运以及开发周围海洋资源上,这使其对外出口贸易的竞争力傲视群雄。而莱登,这个国家的首都,则是作为与其他大陆交流必经的口岸,以及重要的商贸大港所被人熟知。
综合以上原因,许多国家的经济发展不能离开与莱登沙弗特里希的贸易。而也正因如此,敌人才会对这个国家虎视眈眈。纵观其历史,记载著无数可歌可泣的抵抗外敌的故事,来自海上或是相邻大陆的侵略者一次又一次的倒它在坚不可摧的血肉长城之前。但是,它也曾有过侵略者横行在其国土之上的屈辱历史……
也正因为如此,每一个莱登沙弗特里希的人民,都会在国难当头之时毫不犹豫的参与到保家卫国、驱逐侵略者的斗争中。这种精神逐渐的在莱登沙弗特里希人的民族性格中根深蒂固。而在持续的对外抗争中,人们意识到,巩固国防是生存的重中之重。人们灵活的吸收了通过贸易交流而得到的别国的文化与武器,并将其最大化效能的利用与发展,这使得莱登沙弗特里希以军事强国的形象在大陆中重新崛起,也让这个全新的形象深深烙印的在人们脑海中。
在莱登沙弗特里希国内,有一个历史久远,自建国伊始便存在著的家族——巴登维利亚家。
这是一个骨子里流淌著英雄的血液的家族。最先家族得以发家,便是因为初代家主拉切特以其高超的剑术和天才般的战争艺术驱逐侵略者,拯救了这个国家,以及许多人的性命,而被封为护国英雄。
在前人功绩耀眼的光芒照耀之下,巴登维利亚家的每一代人都要从军,为国效力,这已经成为了某种理所当然的传统,直至现时家族已经传承至第二十六代,也未曾改变。
我们的故事,在第二十六任家主基尔伯特?巴登维利亚的某次人生中的转机说起……
基尔伯特?巴登维利亚第一次看到“它”,是在一次偶然与他数年不见的长兄——迪特弗里特的会面的时候,那是在首都莱登的一间享有盛名的旅馆里。
拥有巴登维利亚家血统的两人,都有著一头墨水般深黑的头发,炯炯有神的祖母绿色双眸像是宝石一般,加上修长的四肢,像女子一样不盈一握的腰身和宽平的一字肩,足以让无数的少女为之倾心。大哥迪特弗里特的像少女一样将自己刻意蓄起来的头发绑成了一束马尾,身上那身白色的海军制服很不检点的敞著领子,似乎是为了刻意露出他的那条大金链子。
“哟,基尔。最近过得还好吧?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直板著个臭脸,跟死掉的老爸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反观弟弟,尽管是实实在在的血亲,但是身边总是围著一种花花公子气息的长兄与基尔伯特的对比反差可谓是大到了令人忍俊不禁的程度。一头与长兄一模一样的深黑色头发规规矩矩的从额前梳到脑后,与长兄深色的眼眸不同,弟弟的双瞳颜色显得更为柔和,好像真正的祖母绿宝石一样晶莹剔透。跟拥有符合他个性的丰富表情的兄长不同,基尔伯特的脸上似乎只存在著严肃。他的脸像是大理石雕刻的一般,长长的睫毛自然地垂下,使得他的眼睛看上去时刻都在半闭著。
也许对基尔伯特外表最为中肯客观的评价是“一个长著阴郁脸的帅气男人”。
似乎是要和他哥哥对著干一样,基尔伯特穿著自己的那一身有著高档绗缝领的制服,黑紫色的外套搭配勃艮第亚麻垫肩,制服后部下摆装饰著华丽的褶裥布,从后摆一直铺到脖颈处,华美得炫目。斯多葛派的色彩与基尔伯特的性格十分相符。
在那座在十二层高的建筑的顶楼,一间一晚上租金抵得上一个普通人一个月薪水的房间里,两兄弟在客套的拥抱之后,在身旁的沙发上坐下。除了兄弟二人之外,还有一些人也在房间里。他们是迪特弗里特的战友,在他前往莱登拜访弟弟时顺便把他们带上了。他们三五成群的在每间公寓外面的吧台喝酒抽烟,带著酒气的白烟填满了整个房间。
“家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基尔伯特面无表情的评价道,两眼瞟著他那完全没有个军人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