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立的样子。从一旁的孩子的眼光看来,映在视野中的是非常奇妙的事情。看不到父亲的紧张感途中就消失了,他手足无措茫然一片的视线落在了脚下。我们的花啊,父亲如此说到的布根比利亚的花瓣又飘落一枚。想要平摊手掌接住花瓣的他身体的姿势不得不想要向前伸出手臂时,身体却被坐在身边的兄长抑制住了。

「基尔伯特,表现得像大人一些!」

被兄长用不高兴的声音训斥,基尔伯特老实的听话了。是被指责就会听话的孩子。他是莱顿沙佛特里黑、世人皆知的南方军事国家的英雄家里的后代。

布根比利亚的男性会为了成为陆军的军官而学习。

拥有者军队上层地位的父亲会像这样把兄长和他带在身边见习事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兄长握紧基尔伯特的手,紧紧的控制著他。虽然就算不这么做也可以,他也应该不是被训斥过一次之后还会再犯同样的事情的人。

「有损布根比利亚之名的话,被处罚的可是对你监督不力的我。」

经常看到兄长被父亲斥责的同时还被铁拳训斥样子的日常,不要弄坏父亲的心情,对此变得反应敏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基尔伯特对此也是理解的。

基尔伯特对于兄长住在名为布根比利亚的家里的每一个行动都细心地多加注意的话,名为家中的墙壁的壁上布满的尽是针、钉子、剑和蔷薇的荆棘,被刺到的话就会流血,与其说是安全的场所,不如说是时常被审查著一般,那样的家庭。

「真是无聊啊。」

是从兄长的口中吐出的话。他不是想成为陆军的军人,而是以海军的军人作为目标。

「这种事情之类的,真无聊。是的吧基尔。」

基尔伯特被期望著同意却因为答案而困惑。基尔伯特没能够做出同意的表示。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在这里名为无聊的感情不舍弃掉的话不行,他如此思考著。

就算无聊的话不去忍耐也是不行的。所以作为安静不下来的孩子需要他人来抑制行为举止。兄长也是理解的才是,可是为什么又特地在口头上寻求著同意呢?

可是因为他还只是幼儿,这种事情是不能够说出口的喏,像孩子一般回答了。

「没事啦。小声点说,我和你的说辞就好。连思考的内容都被支配的话怎么受得了。我说基尔,一定是,父亲是父亲的父亲也是再往上的父亲也这么做的事情呗,最差劲了。」

这样子为什么不行、基尔伯特如此问道。

「自己不就变得不存在了么?听好了,父亲今天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为了把你也变得和我一样而显示给人看的目的哦。」

这样子又为什么不可以呢、基尔伯特又问道。

松开紧紧握著的手,轻轻地捏成拳头敲在基尔伯特的肩膀上。

「我想能够乘上船。不仅仅是能够乘上船,是船长哦。带著我的伙伴们环游世界啊。为此需要自己的船。基尔,你很擅长记东西所以如果想作为航海士也可以……但是……但是我啊、我们啊,不实现自己想做的事情绝对不行啊!」

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基尔伯特如是说道。

因为他们自己是布根比利亚的一族的缘故,家里形成了奇妙的三角形阶层,父亲站在三角的顶点、在这之下的是母亲和叔父以及叔母、再往下的话是兄长、以及基尔伯特和妹妹们。

基尔伯特出生的家庭里位于下面的人向上面的人低头行礼是理所当然的,稍微一点敌意都不能抱有。基尔伯特的兄长是为了让布根比利亚家延续,为了将英雄的名誉守护住的小小齿轮。齿轮能够说出自己想做的事情么?

否、不言而喻。

「你啊,完全被洗脑了啊……」

洗脑,是什么意思呢。在思考这个的时候空中飞来了战斗机,为了眺望在天空中划著弧线的铁鸟基尔伯特抬起头来。太阳和战斗机重合的只有一瞬间。

非常的,炫人眼目。因为眼球快要烧掉一般的疼痛,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大概是被太阳光刺激到了,眼泪渗了出来。

翡翠绿的眼瞳,睁开了。

是聪明的青年的眼睛。严厉的眼色如同父亲,但是恐怕还有些自身性质的温柔和寂寞的眼瞳注视著人偶。不、是人偶般的少女。视线的边缘是和基尔比特一样成长起来的兄长的身姿。房间里的内部装饰非常不错。用金制品装饰著。但是这些物品的优异之处、这个场所大概是身处这里的人们选择的吧这一事实,无论什么都显得有些滑稽。

一切都变得不协调了。房间在那时变成了五个男人的被杀害现场。

少女浑身是血、她便是犯人。虽然衣物和身体的味道都被血给弄脏了,但是本来的美丽混杂著血腥味丝毫没有减少,是世间美丽的杀戮者。

「吶,你会收下的呗。基尔伯特。」

兄长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笑容从她背后推了一把。向著基尔伯特的方向迈出一步的少女。

自然的,基尔伯特的一只脚向后撤了一步。

——不要看。

反射性的拒绝和恐怖在身体里蠢蠢欲动。她很可怕。兄长执拗地将面前的少女主张为『道具』、强行的要将她过渡给基尔伯特。确实她是被视作道具一般对待,如同道具一般地行动。但是、在那之后也会紊乱地喘息。将被血液和脂肪弄得黏粘的手,在衣服的下襬处擦掉、像是询问著下一个命令般地看向这边。

——为什么要看著我。

对兄长的非人道发言中包含著一定的道理感到同意。三角形的阶层不止家庭存在社会上也是有的。下面的孩子想要爬到上面去是需要努力的。但仅仅只有自己的力量不行。

为了活下去,为了发迹和家世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这绝不是值得褒奖的事情、作为基尔伯特的角度也渴求著可以利用的东西。确实如果能够妥善地使用这个的话毫无疑问可以成为最强的盾牌亦或是利刃。

——为什么我,被注视著。

自动杀戮人偶那边也,渴求著基尔伯特。结果最后,一切都如同兄长的期望一样进展、还是可以称作青年的面容的年轻的基尔伯特站在街道中。不思议色调的双瞳看向臂腕之间。被外衣包裹住的人偶的甘甜香气之类散发不出,就在刚刚沐浴了的血腥味也覆盖在一起,倘若是怪物一般的长相的话也可以感到认同,然而紧紧抱住的少女的相貌简直就是童话世界中走出的妖精一般。

「……我啊,恐惧著你。」

对于从口唇中吐露出的真心话,她沉默著没有一句言语回应。仅仅是用碧色的眼瞳抬头看著男人。

「…………我啊,我对要利用你这件事,感到恐惧。」

紧紧地抱著少女的基尔伯特继续说道。

「你很可怕。此刻,本来的话……说不定现在我应该将你杀掉才对。」

痛苦的嗫嚅著的同时,他也绝对没有从少女的身边离开。

没有弄坏自己的道路将少女遗弃,没有用怀中的枪射击少女的头颅,也没有用双手将纤细的脖颈掐住,哪个都没有做。

「……但是,希望你活下去。」

即便害怕也抱住不松手。吐露出来的言语,是真实的。

「希望你活下去。」

残酷的世界之中,仅有的闪耀著的真实也是存在的。面对难题如此严峻的现实,能否将其逾越,自己大概能做到的吧?

变得有些迷茫,基尔伯特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话一切都能得到解决的话就好了,思考著非现实的祈愿。

翡翠绿的眼瞳,睁开了。

比起祈祷的时候更加糟糕的状况在基尔伯特的眼前展开。

少女将无法动弹的男人们的头颅用警棒殴打致死。少女在殴打著,血沫飞溅、悲鸣不绝。少女在殴打著。而下此命令的正是他。

有什么,生命以外的什么,从这个空间不断地消失殆尽。理性、良心、这些东西,代替不断消失的这些被某人赋予名字的宝贵的什么东西,暴力孕生了别的东西。那是。

——太奇怪了。并非正义,她和自己,是为了国家,本应如此。

快要吐出来一般的罪恶感之中夹杂著少许的快感。

那是从基尔伯特之中诞生的。获得了压倒性的力量的征服欲。只听从自己命令的她。简直就像将整个世界掌握在手中一样的优越感。

他从以在被给予的等待室中稍微待会儿的名义对与她相关的事情进行质问的大人物围成的圆环中离开了席位。踩著被杀掉的人们的血泊,去迎接她。不管她碰到哪里,都会留下血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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