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让人火大。但阿润说的没错,当然不能让直人孤零零地留在那里。看来为了直人考虑,我不得不出面了。

"好吧,我去。"

"麻烦你了。"

我别过脸,这才发现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散发着红黑色的浊光。真希望这倒霉的一天赶快结束。这时,我问了一个平日里难以启齿的问题:

"阿润,你已经和结香KISS过了吧。"

眼镜的老友沉默着点点头。我在那时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死也不会和拥有一头美丽黑发的和风美女交往。

周六下午一点,我来到了佃公园。秋日晴朗的天空是如此清寂,开始落叶的染井吉野樱就像片片薄云,覆盖在寂静的堤防上。坐在长椅上的直人并不知道即将会发生的事。他天真地问我:

"结香她突然有话要说,你说会是什么事呢?"

在外人看来,现在的状况就像部即将进入高潮的喜剧,但和当事人如此接近的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那两人从佃大桥的方向走来。他们没有牵手。直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哎?结香怎么和阿润一起来了?"

快醒醒吧!我在心中呐喊。虽然这个结局残酷无比,但我还是希望直人能尽早意识到这一点。快醒醒吧!你生气,发火,也没有人会怪你的,但没想到直人居然傻乎乎地说:

"哦,他们大概是在地铁出口碰到的吧。结香!阿润!我们在这里!"

这实在太悲惨了,我才不敢正视直人了。这时隅田川上有驳船驶过,船上满载着灰色的淤泥。阿润和结香站在我和直人坐着的长椅前方,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于是阿润先开口道:

"直人,突然把你叫出来,对不起。"

直人似乎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不做二不休,这两人索性在直人面前紧紧地握住双手。

"对不起直人,但我也喜欢上了结香。现在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直人下意识地张开了嘴,下巴上堆起了皱纹。

"但前天我才和结香约会过的啊?"

听到这像是悲鸣般的疑问,我恨不得立即就从现场消失。结香低着头对直人说:

"对不起,直人君。我们不会再约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润君的女朋友。对不起。"

阿润盯着自己的篮球鞋尖,而直人则逃避似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转投向一旁的河岸。而就在这时,或许其他人没有发觉,但我却看到翻眼看着直人的结香眼中闪过一缕奇怪的目光。这是一种自我陶醉的目光,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结香在为两个男人都喜欢上自己而感到骄傲脚踏两条船,同时与两个比自己小的男生交往,甚至与之深深舌吻。结香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魔女。阿润又说了:

"非常抱歉。如果还不解气,就打我一顿吧。"

直人带着哭腔笑笑说:

"我们是朋友,你让我怎么下得了手呢?

阿润的腰弯得更低了。

"你不这样做,我会不安的。我对不起你!直人。"

结香也重重地低下头说:

"我也对不起你。直人君。"

"够了,你们快走吧!我不需要你们的道歉,拜托你们快从我眼前消失!"直人突然大叫道。他这一喊,身子都随之抖了起来。

"明白了,对不起!"

阿润说完,就低头拉着结香的手,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我知道直人正在强忍着泪水。过了一会儿,我说:

"我看我也该回去了。"

直人唰地抬起头说:

"等等!哲郎,我和你一起走。"

"好吧。"

我们坐在同一张长椅上,眺望着秋日的河川。虽然说一起走,但直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大概又过了一小时左右,直人才再次开口,他的身体也停止了颤抖。

"谢谢你今天陪我,让你遇到这么尴尬的事,真对不起。"

说完,直人就像个木偶似的,一步一晃地回到了他离地面有几百米高的房间。

唉,友情还真是脆弱啊。

友情固然脆弱,但爱情也兼顾不到哪里去。

阿润和结香这对情侣持续不到三个月就分手了。其分手方式几乎与直人相同,先是把阿润突然叫出来,然后介绍新男友,最后低头道歉。只不过这次的场所换成了新桥站前的交通岛。结香的新男友是开城学院的二年级学生,听说是在补习班里认识的。阿润当面把这件事告诉我时,我对此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我曾见过那双自我陶醉的眼睛。我想不通这个女孩为何会变得如此残忍,但她在重伤直人时,肯定在内心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快感。那样子简直就是在享受别人的痛苦。

一段时间内,直人和阿润见面时还有些尴尬。但到了冬天,他们又变得像以前打打闹闹,和好如初。

某个寒冷的傍晚,我们四哥照例在"向阳花"围炉烧烤。直人慢悠悠地说:

"那时候我真是吓了一大跳呐。两个人竟然在前男友面前牵手。"

阿润拿起汽水,往直人的杯子里倒。他说:

"唉,真不好意思。能不能别提这件事了啊。"

"当然不可以。"

阿大插嘴道,我们大笑起来。阿润的脸就像烤红的大虾。

"不过我算是体会到直人的感受了。她和我分手的时候也做了同样的事。"

直人诧异地问道:

"她也在你面前和新男友握手啦?"

"唔,不过比那更厉害。"

这次轮到我往阿润的杯子里倒汽水。

"听你们这么说,我却一点儿也不吃惊呀。"

直人和阿润异口同声地说:

"为什么?"

"因为结香最喜欢干那种事。一年换四个男友,每一个都为她闹得不可开交。真搞不懂这女孩子是怎么想的。"

阿大伸出他那双大手,拍了拍阿润和直人的肩膀说。

"跟那种魔女一刀两断,不是很好吗?你们也算是上了一课。"

"切,少在那儿猪鼻子插葱了。"

阿润显露出不快的模样,但他心里的那块石头的确已经落了地。弱水三千,有一瓢或许就是那不能喝的毒汁。毒汁无色无味,光凭看绝对是无法分辨的。至少在高中阶段,那些有毒的花朵不会在脑门上写着一个"毒"字。

明太子芝士文字烧被我们三下两下吞进胃里,接着又要了两人份的海鲜炒面做饭后小点。最后那点面条被阿大扫进嘴时,我们已经把魔女的事抛在了脑后。接下来我们又开始照例的插科打诨。

那些错过的事和不好的回忆最好还是尽早忘掉。你多记它一分,它就多伤你一时。这可是用我们血泪换来的至理名言。

第一卷 Sweet Sexy Sixteen

说到存在感这东西,其实不光是我,所有十六岁的高中生的存在感都很稀薄。

本来应该随处可见的东西,为何大家对此却视而不见呢?我觉得大家都在拼命抹杀自己的存在感是有原因的。他们一定觉得自己的十六岁在这个世界上既没什么特长也毫不起眼,所以就讨厌这样让自己暴露在他人的面前。

说白了,校服什么的不就和迷彩服差不多吗?比如用廉价聚酯纤维制成的军装,面料都采用灰色,那是为了融入战场,成为灰色街景的一部分。如果解释得再宅一点,十六岁就像《火影忍者》里的多重影分身,大家分裂成相似的个体度过漫长无聊的每一天。

这里举个例子:比如说在家里被大人当成好孩子的我是①,在学校里不显眼也不耍宝,总是老实巴交的我是②,在要好朋友面前性情粗暴的我是③,在网上完全是另一副模样的我是④……总之最虚伪的一面总是浮现在最顶层,本应该最了解我的人却也离我远,所以也就没有人能看到我最真实的一面。这世界上的父母们在得知自己的孩子闯下大祸后的反应都差不多,因为他们只知道①的存在,而不晓得真正犯错的却是③。家长们哭天喊地,口口声声说:不会的,我家的孩子怎么会吸毒,这不可能是他干的,他是多好多温柔的一个孩子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在家人、同学都看不到的地方,我们又在做什么呢?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去接近那些臭味相投的家伙,就好比远去的彗星又在重力的牵引下重归太阳系一样。请读者少安毋躁,接下来的故事和天文学和物理无关,而是一个关于我如何处男毕业的故事(是真正意义上的破处)。至于对方是谁,当时又发生了什么事,就请您耐心看下去吧。

我会缓缓道来,请不要换频道。

今年冬季,我们(我们当然不是指同班同学,而是老牌四人组)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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