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以食指抵著下巴,在脑海整理思绪的遥陷入沉思。
期间绫斗将遥归还的《黑炉魔剑》发动体收回套子,同时端正坐姿望向遥。
「啊,在说之前我先确认一下……你已经听父亲说过我的身世了吧?」
「……前几天正好听过。」
「嗯,是吗。」
绫斗点头示意后,遥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低著头。
「不过对我而言,姊姊依然是姊姊,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当然,是有一点惊讶啦。」
这句话是真心的。
听到的当下受到冲击,但仅止于此。
「……谢谢你,绫斗。」
说到这里,遥面露微笑──
「!」
却突然摀住胸口,皱起眉头。
「姊姊……!」
绫斗慌忙伸手搭住遥的肩头,但遥迅速举起一只手苦笑。
「抱歉抱歉,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这实在不能坐视不理,真的不要紧吗?」
刚才的情况,要不担心反而比较难。
「嗯,真的真的,只是有点刺痛而已。而且科贝尔医生也检查过,没什么异常症状。」
「唔……但如果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喔?」
既然这座都市最权威的名医这么说,绫斗也只能选择相信。
「我知道……那么。」
遥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表情严肃地开口。
「──有人自称『真正的父亲』主动联络我,是在一个炎热夏季的事。」
「──真正的父亲?」
「尤莉丝。」
中途尤莉丝讶异地惊呼,但纱夜随即将手放在尤莉丝腿上,嘴唇前竖起食指劝阻。尤莉丝也随即露出犯错的表情噤口,端正坐姿。
「放学回家的路上,自称该名男性派来的女性现身,交给我一封信。信中写著许多我不知道──关于母亲的点点滴滴。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见我一面。」
遥的口气始终平淡。
连绫斗也是头一次见到姊姊如此压抑情感。
「当然,一开始我既不相信也不想理会对方。可是妈妈的确几乎没向我提过自己的事情,我也试著以自己的方式调查过妈妈,发现似乎与那封信上写的内容莫名吻合……」
「所以知道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满怀期待的绫斗询问,遥却缓缓摇了摇头。
「不,很可惜,信上没有写足以锁定的线索。只知道妈妈拋弃了一切逃到我们家来。」
「逃跑来的……?」
这时候遥顿了半晌,笔直注视著绫斗说道。
「没错。妈妈拋弃了长相、姓名与经历,变成了别人。信上是这么写的。」
「什么……!?」
听到这句话而感到惊讶的,并非绫斗而已。
连一直默默聆听的尤莉丝、纱夜与绮凛都掩著嘴。
「可、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以统合企业财团的力量,办得到。」
克劳蒂雅这时开口,打断了绫斗的话。
「当然,要将一个人连同资料完全乔装成另一个人,是需要相当程度的劳力。如果没有对应的原因,统合企业财团也不会轻易采取行动。除非对统合企业财团能产生什么利益,或者……」
「在《星武祭》夺冠,许下这种愿望……之类吧。」
这次换尤莉丝接著克劳蒂雅继续说。
「可、可是,这么一来只要调查历代《星武祭》夺冠者不就知道了吗?追查历代冠军的行踪……」
「没那么简单吧。」
赫尔加回答了战战兢兢举手发问的绮凛。
「有不少夺冠者不公开自己的愿望,夺冠者申请的愿望也不见得就是本人的。」
「是吗……」
实际上,绫斗自己在本届《狮鹫星武祭》夺冠的愿望,就是解除对希儿妲?珍?罗兰兹判处的惩罚。
亚涅斯特也说过,嘉莱多瓦思的学生许的也多半不是自己的愿望,而是身边对象的托付。
同理,确实很难排除夺冠者许愿,让绫斗与遥的母亲变成别人的可能性。如此就很难从这条线索追查。
「如果这是向银河申请的愿望,亦即绫斗与姊姊的母亲曾经就读星导馆学园的话,或许多少会留下一些资料……但就像《黑炉魔剑》的资料一样,很有可能早已遭到窜改。万一是其他学园的学生,就真的无计可施了。《星武祭》执行委员会可能留有所有资料,可是就算透过银河,应该也拿不到阅览许可。其他统合企业财团势必会干涉,更何况是消除过去的许愿,不可能随便到让人轻易顺藤摸瓜找到对象。」
克劳蒂雅的意见十分正确。
「好吧,先搁置妈妈的事情……总之我为了确定真假,曾经尝试与对方见过一次面。就是寄这封信的人,自称我真正父亲的对象。」
这时候,遥将岔开至其他方向的话题导回来。
「自从首次接触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吧。充当使者的女性再度前来问我的答覆,我说我愿意答应对方的要求……结果被带到一辆黑车内,一名带著奇怪面具的男子在车内等待我。」
「面具……!?难道是!」
「……那个人,据说是我真正父亲的男人,自称《处刑刀》。」
一股前所未有的冷颤,遽然流窜绫斗的背脊。
(当时的面具男子……!他就是姊姊真正的父亲……!?)
「原来如此,有这种关联啊。」
赫尔加紧握拳头,压低了声音嘀咕。
「我一眼就看出来。那男人……《处刑刀》究竟有多么危险,以及实力有多强。语气与态度都像是稳重的绅士,但看得出虚假的外表无法完全隐藏,一股近似怨念的事物。」
从遥的话中,隐约感受到带有几分悔恨之意。
根据狄路克的说法,遥在《蚀武祭》与《处刑刀》战斗而落败。实际上绫斗与对方交手之际,也对其深不见底的实力感到战栗。
「然后《处刑刀》上下打量我一番之后,缓缓这样告诉我:要我『帮助他的计画』。」
「计画……?」
「没错,让人难以置信,简直是妄想──毁灭性的计画。」
一边说著,遥紧紧皱起眉头。
****
「──突然告诉我这些,我也很伤脑筋呢。」
遥说得斩钉截铁,瞪向坐在面前的面具男──《处刑刀》。
「嗯,连父亲的要求都这么冷淡吗。」
《处刑刀》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
黑头轿车的车内十分宽广,皮革沙发上除了彼此对坐的遥与《处刑刀》以外没有别人。空调强到让人感觉寒冷,与傍晚时分却依然燠热的外头简直是不同世界。
「我没有理由听从一个隐瞒长相与姓名的人吧?而且我可没承认你就是我的父亲。」
「这不是认不认的问题,而是客观的事实。而且对我而言,这样就足够了。她和我的女儿能待在我身边,一起目睹计画成真才是最重要的。」
自顾自地说著,《处刑刀》的嘴角一歪。
「不论长相与姓名,等计画达成的那一刻就会全部揭晓。当然,也包括你的母亲。」
「……简直胡说八道,不好意思失陪。」
果然不该来见他。
遥紧咬嘴唇准备离座之际,《处刑刀》却开口制止了遥。
「知道吗?你的母亲是遭人杀害的。」
「什么……」
这句话实在太惊悚,让遥忍不住望向《处刑刀》。
「别说谎了好吗。妈妈是因为疾病……」
「那是叫天雾樱的人吧?我指的不是那具遗骸,而是她还在世的时候。」
「!」
遥几乎是反射性举起右手,但在一巴掌挥下去之前,《处刑刀》抓住了遥的手腕。
「……她是遭人杀害的。我无论如何都不原谅这种事,仅此而已。」
面具深处的眼睛,紧紧盯著遥的瞳眸。
眼神中没有疯狂,也并非憎恨。看起来像是愤怒,却又与愤怒有些不同,某些空洞的事物。
随后《处刑刀》松手,一把推开遥后重新坐好。
「没什么,虽说希望你帮助我,其实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因为计画早已进入最终阶段,刚才我也说过,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行。反正考虑到你的力量,肯担任我的护卫也足够了。总而言之,目前我已经帮你在星导馆安排了学籍。这
么一来你进入Asterisk也毫无问题,在最后准备完成前在那里度过吧。」
「别擅自决定……!」
就在遥准备反驳一个人自说自话的《处刑刀》时。
「对了,你好像有一个弟弟吧?」
「────!」
听到《处刑刀》冷不防冒出这句话,遥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老实说,我对他没什么兴趣。虽然他有一半朱莉的血脉,另一半却来自不知名的野男人。不过……」
「等一下!这和绫斗无关吧!」
「嗯,确实无关。如果你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处刑刀》的声音始终不变,沉稳而冷静。但遥一瞬间感受到锐利的刀刃──而且可能是刻意地──阴森森地一闪。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低著头的遥,心想至少要套出这一点。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脸满足的《处刑刀》翘起脚,以十分随意的口气回答。
「只是再度引发一次《落星雨》而已。」
****
「再度引发一次《落星雨》……!?」
这句话听得赫尔加喀哒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表情变得前所未有地险峻。
当然,除了赫尔加以外,包含绫斗在内所有人──连一向冷静的克劳蒂雅都表情愕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呃,这个,再怎么说也……」
尤莉丝勉强挤出这句话,但即使没听到下一句,绫斗也有同样感想。
不用说,《落星雨》是史上前所未见的重大灾害,人类文明分歧点的大惨剧。强迫这个世界变质,以数不清的悲剧为代价带来了万应素与万应矿。
就算是统合企业财团,也实在无法想像再度以人工方式引发。如果不是神明或接近神的人物……
「!」
想到这里,绫斗回忆起以前也听说过相同的言论。
是在去年的学园祭上,与界龙第七学院的学生会长?范星露见面时的事情。
『《落星雨》才不是什么自然灾害。而是经由某人之力,刻意引发的现象。』
记得星露这样说过。
而且还说『不见得只会发生一次』。
「也难怪你们难以置信,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可是……马上就察觉面前的男人是认真的。虽然我不知道是否属实,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如何达成,却强烈感受到他真的深信不疑,而且准备执行。这男人确定会执行某些毁灭性的行动,一种接近确信的预感。」
说到这里遥呼了一口气,紧紧抿著嘴唇。
「同时我心想,如果这男人真的意图引发《落星雨》,现在能阻止他的人不是只有我吗。你们说对不对?毕竟就算找别人商量,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的确如此。就算向警方,甚至向统合企业财团高层检举,也只能说有个真实身分不明的男子暗中策划毁灭性的阴谋。想必也不会有人采取行动。
「不过《处刑刀》多半比我强得多,就算试图阻止他而交手,我也知道自己毫无胜算。所以我才决定……顺著《处刑刀》的提议。我想尽可能获取任何情报,这么一来或许有机会趁虚而入。当然《处刑刀》一定也知道这一点,却依然试图主动拉拢我。」
「……原来,是这样啊。」
如此说著,绫斗低下头去。
这样就明白遥消失的原因了。即使情感上无法完全接受,但如果自己处于相同立场,多半也会得到类似的结论。
遥以温柔的声音,继续对绫斗说。
「可是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情我非做不可。那就是──保护你,绫斗。」
「保护我……?」
绫斗猛然抬头,只见遥露出有些悲伤的苦笑。
「我要求《处刑刀》,在跟他走之前争取一点与你见面的时间。条件是不能对你透露任何讯息,虽然我也没打算说。毕竟如果告诉你原委,你肯定会跟著我。而且麻烦之处在于,当时你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力量。」
「!所以当时会封印我的力量,也是……」
「没错,为了不让你跟著我。」
说到这里的遥,声音听起来有如混合了痛苦与慈祥般复杂。
「不过我认为,如果将来绫斗长大后依然不改决心──意思是到时候我还无法回到绫斗的面前──也该给予绫斗你自由选择的余地才对。」
「原来如此,绫斗的封印会设定成阶段性解除是因为……」
纱夜好像已经发现原因,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开口。
「嗯,如果绫斗要追寻我,与《处刑刀》对峙的话,最低底限必须克服的条件,我事先设定成解除封印的关键。第一项关键是『绫斗找到自己该达成的目标时』……虽然是以前的事,不过绫斗还记得那一晚的事情吗?」
「……当然。」
年幼时期的幻影,掠过绫斗的脑海。
孩提时代的绫斗,没有遵守正嗣的吩咐,擅自与其他门徒比试。
当天姊姊说的话,以及自己说的话,依然深深烙印在绫斗的内心深处。
「第二项关键是『绫斗找到能打从心里信赖的伙伴时』。」
成功解除的时机,是在两年前《凤凰星武祭》半准决赛,与界龙双胞胎的决斗。
并非绫斗单方面帮助尤莉丝,尤莉丝也帮助绫斗,而且实际感受到这一点的时刻。
「至于第三项关键是……『绫斗的力量超越天雾遥的时候』。」
「……噢,原来是这样啊。」
这是去年《狮鹫星武祭》决赛,与亚涅斯特决斗途中成功解除的封印。
意思是,现在的绫斗终于追上了遥的力量。
「因为我认为如果无法达成这三项条件,应该赢不了《处刑刀》。」
「抱歉,姊姊。结果我……连一道封印都无法解除,就跑来Asterisk了。」
绫斗造访六花之际,还只能靠蛮力破解第一道封印,状态完全不成熟。这与遥的本意实在差得远。
「不,绫斗不需要为了这些道歉……!是我为了自私的愿望,才招揽绫斗进入学园的!」
结果克劳蒂雅站起身,难得露出焦急的表情拥护绫斗。
「克劳蒂雅,感谢你关心我,但是做出决定的是我……」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我隐瞒事实……」
「好了,就到此为止吧。而且现在,所有的封印都已经解除了吧?」
看到绫斗与克劳蒂雅互不相让,遥的脸上露出苦笑。
「可是,姊姊!我……!」
没错,绫斗真正想告诉遥的,并不是这件事。
那一天,绫斗确实这么说过。
『那么──那么我也要保护姊姊!这才是「我该达成的目标」!』
可是绫斗无法达成这项约定。
不过这也无可奈何。根据遥的说法,当时的绫斗既不具备这种力量,也没有什么能达成的目标。
之所以感到痛苦,是因为这句话──对于绫斗而言『该达成的目标』,#并不是这件事#。
悔恨之下的绫斗表情扭曲,同时紧握拳头到几乎渗出血来。
绫斗现在也非常清楚,所谓该达成的目标,就是该以什么做为发挥力量的根源。来到这座Asterisk,并且遇见倔强又内心温柔的公主后,绫斗才终于发现。
力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化为他人的助力。
这的确是自己年幼时,那一日许下承诺的延长,可是两者绝非同一件事。要保护他人,要化为他人的助力,首先得清楚明白自己有多少力量,否则无法达成。不如说,那句话接近愿望。对于那一天的自己究竟有多天真,绫斗实在懊悔不已。
可是。
「──你很努力了呢,绫斗。」
说著,遥凑出身子,温柔抚摸绫斗的头。
插图
光是这样。
光是这样,绫斗就感觉以前一直淤积在内心深处的某些事物融化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
绫斗闭上眼睛,让思绪再一次回想起那个遥远的初夏夜晚。
遥的声音中,严肃与温柔的感觉丝毫没变。
「啊,嗯哼。」
但这时赫尔加刻意轻咳了一声,绫斗急忙面红耳赤,挺直腰杆。
仔细一瞧,尤莉丝等人也以温暖的眼神望著自己,实在难为情到极点。
「……哎,抱歉。出于职责,无论如何都必须确定刚才那番话的后续内容。」
赫尔加有些难以启齿地说著,同时以犀利的质问
视线望向遥。
「之前提到《处刑刀》的计画内容之类,结果之后怎么样了?」
「呃,关于这件事……要详细叙述的话篇幅很长,我也没有掌握计画的全貌……不过纯论结果的话,我成功阻止了《处刑刀》的计画,应该吧。」
以手指抵著下巴,遥说得轻描淡写。
「阻止了?有这么容易吗……」
连绫斗听了也只能目瞪口呆。
「没有啦,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如果没有《黑炉魔剑》也不可能破坏火箭,而且艾克纳托又强得超乎想像。虽然千钧一发之际成功阻止,但之后马上就被抓住,毕竟在海上根本无处可逃……」
「等一等,你说海上?还有火箭?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但首先,艾克纳托是什么人?」
以一只手制止遥的赫尔加,同时再次一一反问确认。
「艾克纳托是《处刑刀》的伙伴,应该吧。主导计画的是《处刑刀》没错,但实际上处于计画核心的人,好像是艾克纳托。」
「他是什么样的人?」
遥却缓缓摇头,回答反覆询问的赫尔加。
「不,他不是人类。」
「……你说什么?」
这句话听得赫尔加的表情一下子紧绷。
「确定不是比喻吗?」
「嗯。虽然外表是少年的模样,与人类无异……但我肯定,他与人类是不一样的。」
与人类不一样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很难立刻相信这种话。可是至少绫斗知道有两人是这一类对象。
「该怎么说呢,好像万应素化为人型一样……总之他们计画的核心,是将艾克纳托送到月球上。因此甚至还准备了移动式海上发射平台与火箭。」
「月、月球上……?可是将人类送上月球,不是旧世纪早已失落的技术吗……?」
绮凛说得没错。过去在《落星雨》发生之前,据说太空开拓技术已经发展到人类即将立足于月球的水准。
透过落星工学的发达,人类的科学技术比起旧世纪有飞跃般的进步,但开拓太空几乎是唯一停滞的领域。因为太空几乎不存在万应素,《落星雨》之后,对太空的开拓始终局限在人造卫星的研究开发与活用。
「不,不见得。至少在不久之前,日本的太空科学研究开发机关一直在进行有人月面调查计画。可是记得那计画……」
纱夜跟著修正绮凛的话,但说到一半露出沉痛的表情,陷入沉默。
「嗯,你了解得真多呢,纱夜。那项有人月面调查计画由于大爆炸意外而遭到搁置。毕竟造成不少人牺牲,也是没办法的。」
克劳蒂雅接著说明,但遥听了脸色一沉。
「……我想那也是《处刑刀》他们搞的鬼。」
「什么!?」
「据说为了抵达月球的新型火箭引擎,是从日本太空科学研究开发机关抢来的。」
「可是那起意外不是超过十年前的往事吗……」
连克劳蒂雅都难掩心中的惊讶。
这么一来,《处刑刀》他们可能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计画。
「所以说,就算他们真的将那个艾克纳托送上月球,但究竟要如何引发《落星雨》?」
「据说月球上有很大的万应精晶,艾克纳托好像要使用它,但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
说到这里,遥耸了耸肩。
「……这的确无从确认呢。」
听到这个答案,赫尔加也露出不甘心的表情紧咬嘴唇。
即使是史上最强的《魔女》,也到不了月球吧。
「我在他们即将执行计画前,瞧准《处刑刀》等人的破绽,潜入海上发射平台。还顺势与艾克纳托交过手,好不容易打赢却因为耗尽力量而被捕。啊,破坏火箭的同时理应连同海上发射平台一起砍坏了,调查那一带的海底可能会发现残骸吧?」
说著,遥操纵房间内设置的终端机开启空间视窗,显示世界地图后扩大赤道附近的海域。
「虽然这项情报很珍贵,可惜我们警备队在这座都市以外几乎无法行使力量,因此这边也很难确认。更重要的是,那个艾克纳托之后怎么样了?」
「唔~我击中他最后一击,然后他就像石头一样瓦解了……」
「像石头一样……?他真的不是人类吗……」
尤莉丝嘴里嘀咕。
「被抓到后我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处刑刀》似乎依然不想杀我。关了我一段时间后,强迫我与他决斗,如果我输给他,就要我真正成为他们的同伙。」
「难道就是在《蚀武祭》上的……?」
遥点头回答绫斗的疑问。
「结果如大家所知,我在决斗中落败,却成功封印了《处刑刀》的力量。之后我为不让封印解除,对自己施加了封印。」
《魔女》或《魔术师》的能力,不见得本人死亡就会解除(当然,这种例子也不少)。可能是《处刑刀》不敢轻举妄动杀了遥的原因。
「呼……大致上说起来就是这样吧。」
遥深深呼了一口气,双手抱拳伸了个懒腰。
「总觉得……姊姊果然好厉害呢……」
听完一连串原委的绫斗,除了惊叹以外无话可说。
「听完这些事情后……感觉不愧是绫斗的姊姊,真了不起。」
「超级乱来这一点与绫斗一模一样呢。」
「能成功达成这一点也很厉害喔!」
「嗯,姊弟真是一个样。」
尤莉丝等人倒是对其他方面感到佩服。
「好,我也大致掌握了概要。虽然还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等过几天之后再询问详细内容吧。」
随后赫尔加说完,从座位上站起来。
「啊,赫尔加小姐。」
喊住赫尔加的遥,说出事到如今再度让绫斗大惊失色的话。
「如果方便的话──能让我加入警备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