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剎鬼再应 第六章 序曲

「欸~绫斗~」

晴朗无云的学园祭第一天,天狼星巨蛋前方的广场人声鼎沸。幸好很快就发现一脸笑容挥挥手的遥。

不希望引人注目的绫斗,依照惯例略为易容──装饰用眼镜与帽子──但不愧是姊姊。似乎一眼就认出是绫斗。

「虽然之前听过,但人真是多呢。是不是在其他地方会合比较好呢。」

「学园祭期间到处都一样人多啦。话说爸爸还好吧?」

遥回到信州的老家足足一个月,昨天才回来。

离开治疗院后,在警备队作证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恢复自由的遥,首先决定去见父亲正嗣一面。

「嗯,很好啊。顽固与死板的脸孔还是一样……硬要说的话,白发可能多了一点吧。」

「哈哈……毕竟操心我和姊姊啊。不过既然机会难得,不是可以再多待一会儿吗。」

即使遥感觉并不久,但对正嗣而言确实是相隔许久的重逢。不难想像身为父亲,应该会想多相处一段时间吧。

「是很想再待久一点啊。可是硬被赫尔加小姐叫回来,就没办法待太久啰。」

作证已经结束,事到如今才封口也失去意义,但遥依然有可能遭到《处刑刀》袭击。

考虑过去的经纬,依然可以肯定《处刑刀》对遥相当执著。虽然不至于谋害性命,也有可能试图再度绑架遥到自己身边。不希望遥离开自己能力范围的Asterisk,多半是赫尔加的心声。

话虽如此,警备队也没有多余人手,能在发现《处刑刀》的真实身分前一直保护遥。因此目前采取折衷方案,以隶属警备队的探测系能力者对遥施加能力。

预先标记过的对象,某种程度上可以掌握现在的位置。算是十分有效的保险。

「而且我之前就想见识一次这里的学园祭了。」

以凝视远方的眼神眺望人群,同时遥微微笑了笑。

「……是吗。」

「所以说,今天就拜托你带路到处逛逛啰。」

说著,遥拍了拍绫斗的肩膀。

「嗯,交给我吧。」

幸好去年学园祭上,绫斗陪席尔薇雅逛遍六学园。要带遥去哪里都不是问题。

如此心想之际,绫斗偶然发现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对了……席尔薇雅散发的气氛,与姊姊有几分相似呢。)

当然容貌与身材都差异很大。个性有几分相似,不同之处也不少。不过散发的气氛与说话方式,有那么一瞬间相似地让人惊讶。

可能正因如此,绫斗才会那么快熟识世界级的歌姬。

「既然要加入警备队,还是得尽可能亲眼多认识场所才行。尤其学园内部似乎连警备队都无法轻易进入,这可是好机会呢。」

「关于这件事……姊姊,你真的打算加入警备队吗?」

首先步行前往地下铁车站,同时询问很早之前就产生的疑问。

「当然。只要《处刑刀》依然暗中活跃于Asterisk,我也想找他报一箭之仇。因此加入警备队不是最快的方法吗?」

「或许是这样没错……」

不过说真的,绫斗其实不太赞成。

明明好不容易平安重逢,怎么又主动置身于有可能遭遇危险的立场呢。

「其实原本似乎不让相关事件的关系人加入,但在赫尔加小姐酌情处理下,好不容易打通了关节。」

「……好贼喔。」

听说警备队一直烦恼人手不足(毕竟以前还曾经拉拢过绫斗),肯定相当欢迎遥这样的强者加入。

「不过得看之后能不能通过入队测验啰。」

「记得下一次测验已经迫在眉睫了吧?」

「没错,所以连在老家都拚命恶补呢。」

但依然让遥完整接受入队测验,可以感受到赫尔加一丝不苟的个性与毫不退让的底线。

更何况警备队会缺乏人手,就是因为严格的入队测验与面试刷掉了大多数志愿者。除了赫尔加直接认定符合资格的人以外,都无法穿上警备队的制服。

「──噢,稍等一下。」

这时候,绫斗察觉手机有来电显示。

掏出手机,确认来电对象后。

「……《大博士》!」

即使忍不住皱眉,无可奈何的绫斗还是走进建筑阴影,开启空间视窗。

『咿嘻嘻嘻!好久不见啦,天雾绫斗!你姊姊之后的情况怎样啊?』

「──多亏你的帮忙,现在我才能精神十足喔。这个,你叫希儿妲小姐对吧?感谢你的帮忙喔。」

遥探头插嘴,向希儿妲鞠躬致意。

姑且不论过程与希儿妲的目的,帮助遥清醒的不是别人,就是她,向她道谢的确合情合理。

『哦,你和姊姊在一起吗。反正我终究只是达成约定而已,不值得特地道谢啦。』

这句话多半不是谦虚,而是真的这么想。听希儿妲的语气,似乎原本就对遥不感兴趣。

「话说,有什么事?」

『真不愧是绫斗,还好你很容易沟通。其实是使用万应素加速器的实验已经搞定重启手续,一如约定,通知你这件事。』

「!」

意思是希儿妲又打算进行人体实验吧。

「我先确认一下,受验对象真的接受并同意吧?」

『咿嘻嘻嘻嘻!那当然啊!完全、完整,而且打从心底毫不怀疑地接受喔!』

「……你能证明吗?」

『嗯,当然!那还说!其实非常简单!毕竟──受验对象就是我自己啊!』

「什么!?」

连绫斗都顿时哑口无言。

想不到她会以自己做为实验对象。

希儿妲对研究注入的热情,已经堪称疯狂。

『如何?这样你也没意见了吧?咿嘻嘻嘻嘻!那就多保重啦!』

仅说到这里,希儿妲随即切断通讯。

即使绫斗还有些无法释怀,但这样确实无法多作置喙。

只不过不好的预感还是挥之不去。

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预感,但绫斗只觉得希儿妲的研究不会带来进步,而是不幸。

而且万一发生什么事,绫斗肯定要负起一部分责任。

「……绫斗。」

一脸歉意望向绫斗的遥,略为低下头去。

「抱歉喔,好像让你背负了不少东西呢。」

「……不,没有的事。」

没错。不论发生什么事,能让姊姊回到身边的选择,事到如今绝不后悔。

「噢,对了,话说啊!再不赶快的话时间会不够喔,姊姊。首先是去嘉莱多瓦思吧。」

说著,绫斗牵起遥的手,再度冲进大马路的人潮中。

遥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随即回握住绫斗的手。

「……你真的长大了呢。」

感慨良多地低喃,遥的脸上露出不知是开心还是寂寞的复杂苦笑。

****

圣嘉莱多瓦思学园的学园祭,直接反应庄重而堂皇的校风。

几乎没有摊贩之类的店家,取而代之是专门为了学园祭,将自助式餐馆等建筑物原封不动搬过来。举办的也全是舞蹈会、戏剧、演奏会等文化而社交方面的活动。

「哗……好厉害。真不愧是Asterisk唯一的名门学院呢。」

站在中央广场的遥,以佩服不已的表情环顾四周开口。

绫斗去年也有同样的反应,不由得苦笑。

实际上,嘉莱多瓦思的校舍等建筑都仿照近代欧洲风格。纯论氛围的话,与六学园中最有东方风的界龙合称东西双璧。

「哦……真是奇遇呢。」

这时身后传来耳熟的声音,回头一瞧。

「亚涅斯特!」

「《狮鹫星武祭》之后一直没见呢。看你有精神真是太好了,绫斗。」

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的金发美男子站在两人身后。

「不过……你似乎不太擅长易容呢。」

以手拖著下颚,品头论足看著绫斗的亚涅斯特笑著说。

「哈哈,去年席尔薇雅也这么说过。亚涅斯特也是啊,居然敢以真面目走在这么拥挤的人群中呢。」

绫斗当然知道亚涅斯特有多受欢迎。

「没什么,只要光明正大,其实意料地OK呢。」

确实是这样,即使两人在路上谈话,依然有许多人认出亚涅斯特后停下脚步,但没有人直接上前开口。可能是亚涅斯特具备的气场让他人不敢随意接近。

「……亚涅斯特,我去买点饮

料喔。」

「嗯,拜托你了,黛安娜。」

此时静待在亚涅斯特斜后方的女性表示,轻轻向绫斗与遥行屈膝礼后随即离去。是秀丽而沉稳的短发美女,年龄似乎与亚涅斯特差不多。

「亚捏斯特,那一位是……」

「……嗯,是我的老朋友。」

即使亚涅斯特仅回答这么一句,但光从刚才简短的交谈,连绫斗都知道两人的关系绝对不只这样。

「话说这位女士,难道是绫斗的姊姊吗?」

「您好,亚涅斯特。我是绫斗的姊姊天雾遥。」

遥向亚涅斯特一敬礼。

「《狮鹫星武祭》决赛,真的很精采呢。尤其最后,从丢下《白滤魔剑》开始更是精湛呢。」

「哈哈,不值得这么称赞吧?那种见不得光的剑技……」

「哦,可是我觉得比空有其表的剑技好得多呢。」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听得亚涅斯特眨了眨眼睛。

「控制鬼气是很重要,但那是基本与基础,应用方式多不胜数。亚涅斯特肯定能成为优秀的剑士喔。」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告诉我呢。」

亚涅斯特难得露出符合年龄的开心笑容。

「记得令姊同时也是绫斗的剑术导师吧。原来如此,难怪绫斗这么厉害。」

「嗯,她是我自豪的姊姊呢。」

即使害羞,绫斗依然抬头挺胸表示,亚涅斯特见状露出投降般的苦笑。

「那么我先失陪了──啊,对了,绫斗。」

离去之际,亚涅斯特一回头,朝绫斗露出意义深远的视线。

「看来你似乎惹上了不少麻烦。我现在不是学生会长,行动也不像以前绑手绑脚。如果有任何困难,随时都可以像我开口。我愿意提供绵薄之力。」

「……非常感谢你。」

《狮鹫星武祭》决赛前一晚,亚涅斯特就曾经与绫斗一同迎战《处刑刀》,这番话的根据是当时那件事吧。不,亚涅斯特以前当学生会长时,说不定已经掌握某些情资。嘉莱多瓦思的谍报工作机关至圣公会议,在情报战方面堪称六学园第一。

「他真是好人呢。」

「嗯,不愧是嘉莱多瓦思前任学生会长。即使放下《白滤魔剑》,人格还能如此高洁,实在了不起呢。」

在《星武祭》的粉丝之间,已经逐渐渗透人心的第五代《剑圣》形象可不是浪得虚名。

在绫斗坦率佩服之际,手扠腰的遥出言斥责。

「对了,那场比赛最让人看不下去的,是《黑炉魔剑》的使用方式。你还是一样,不擅长调整星辰力呢。」

「呃……」

被这么数落,绫斗实在无言以对。

「反正那是感觉的问题,不是靠练习就能改善的,况且你的星辰力总量爆表,我知道你很难办到……对了,下次有时间的话,我来指导你吧?」

「嗯,那太好了。我自己也尝试过许多方法,却都不得要领……」

「好,那就说定啰。」

两人就这样一边交谈,离开了嘉莱多瓦思。

学园祭夜晚,商业区各处依然维持白天的喧嚣气氛,热闹非凡。不只从大马路进入小巷,甚至更小、再更小的巷子深处都还有不少学生与观光客往来交错。

「啊~真是开心!」

双手交缠往正上方伸懒腰的遥,一脸满足地说。

「结果只参观了嘉莱多瓦思、雷渥夫与阿勒坎特呢。」

而且行程已经相当紧凑。

「如果姊姊方便的话,明天也带你参观怎样?柚阳妹妹不是在葵恩薇儿吗。」

「噢,对呢。当然还得向柚阳妹妹打招呼才行。」

本届《狮鹫星武祭》的大黑马,表现活跃的葵恩薇儿女学园赫夜队队员之一,莲城寺柚阳是天雾辰明流的分家关系,学习过弓术,还是绫斗与遥的儿时玩伴。

「不过没关系,明天我试著自己去吧。难得的学园祭却独占绫斗,对那些孩子过意不去呢。」

走在绫斗一步之前的遥,仅回过头来语带调侃地笑。

那些孩子肯定是指恩菲尔德队的大家。

「呃,其实最近都没提到这些……」

她们最近这一阵子,似乎都忙著各自的事情。

针对半年后到来的《王龙星武祭》,尤莉丝正加紧训练中。

从今年度开始,纱夜也一直窝在星导馆学园于港口区新建的煌式武装开发设施。忙著与父亲创一,以及个性十足的学弟妹们一同开发新型煌式武装。

克劳蒂雅的学生会长业务还是一样繁忙,现在还得为了金枝篇同盟相关事项分神,更加操劳。

之前绮凛回到老家时,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今年一开始就特别持续加强基础训练。

「拜托,那当然是因为关心我们啊。」

「咦……?」

「你有告诉过她们,和我一起逛学园祭之类的事吗?」

「话说回来,之前好像在学生餐厅聊过。」

遥半眯起眼睛,瞪向循著记忆回想的绫斗。

「真是的……咦,哎呀?」

这时候遥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姊──」

就在绫斗即将开口询问时,也跟著察觉到。

不知何时,周围的风景完全变了个样。即将崩塌的废弃大楼,以及寂寥空无一人的大马路,是再开发区域。

即使稍微绕远路,但两人刚才应该正朝车站前进。

「这种感觉我有印象。记得是与夜吹一族交手时……」

没错,当时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像这样被引到再开发区域。

能干涉目标的方向感,是夜吹一族使用的隐遁术。

(这么说来,难道他们又……?)

──但是出乎绫斗的意料,从废墟阴影现身的,是一名配戴机械首饰的女性。

「……《瓦尔妲=瓦欧斯》!」

绫斗与遥同时提高警觉,拉开距离。

「你怎么会使用夜吹一族的招式……」

「我的力量遍及所有精神感应能力。只要理解作用程序,重现这种程度一点也不难。」

瓦尔妲说得轻描淡写。

「原来如此,你就是《瓦尔妲=瓦欧斯》吗。是不是该问候『你好』呢?」

「嗯,彼此没见过面倒是真的。当时我正使用别的身体,并且一直隐身在幕后。」

但既然曾经在遥的脑中植入虚假的记忆,表示彼此肯定接触过。虽然可能是遥陷入沉睡后才下手。

「所以找我们有什么事?」

谨慎刺探周围的气息,同时绫斗开口询问。

根据过去的经验,可能──

「有事找你们的人是我。好久不见了呢,天雾绫斗。」

果然没错。

同样从废墟阴影中出现的面具人影,就是《处刑刀》。

插图

「然后……真是好久不见。看你有精神真的太好了,遥。」

「…………」

与露出浅笑的《处刑刀》呈现对比,遥紧紧抿著嘴。

「呵呵,我的女儿真是冷淡啊。算了,今天时间不多,我就开门见山说吧。」

说著,《处刑刀》视线望向绫斗。

「绫斗,我希望你务必参加《王龙星武祭》。」

「什么……?」

冷不防的一句话听得绫斗皱眉,但《处刑刀》并未在意,继续开口。

「根据情报,听说你正考虑不参加本届比赛,这实在太可惜了。解除遥所有的封印后,你肯定是《星武祭》史上最登峰造极的选手之一。我希望你务必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力量。」

「……为什么你会在意这一点?」

「而且同时达成三连霸加上大满贯,在《星武祭》更是史无前例。不,可能未来也不会有机会成真,知道这种奇迹有多难得吗。保证是《星武祭》史上最空前的盛况啊……我再说一次!绫斗,你应该参加《王龙星武祭》才对。」

无视绫斗的质问,《处刑刀》大大敞开双臂。

「别擅自决定!我才不会妨碍尤莉丝!」

绫斗一口回绝,《处刑刀》却缓缓摇了摇头。

「噢,你可别误会了。我不是在拜托你,因为──这是威胁。」

然后从怀里取出发动体,启动纯星煌式武装《赤霞魔剑》。

「!」

当下绫斗也启动《黑炉魔剑》,站在一旁的遥也几乎同时启动刀型煌式武装。

可是就在举起煌式武装之际,遥却以一只手

按住胸口,皱紧眉头。

「呜……!」

「姊姊!?」

与之前在治疗院,听遥说起往事时一样。

果然身体还不太舒服。

「我没事,绫斗。现在更重要的是……!」

遥立刻调整呼吸,瞪向《处刑刀》。

虽然很担心遥的情况,但现在得先熬过眼前的危机。

「身体不好就不该勉强自己啊,遥。」

脸上浮现从容的笑意,《处刑刀》将《赤霞魔剑》插在地上。

「不用你担心。话说回来……结果你还是只会依靠暴力。但这样也正合我意。」

将沉静的剑气缠绕在刀上,遥以刀尖指向《处刑刀》。绫斗也同时下盘一沉,以正眼的姿势握住《黑炉魔剑》。

「没错,我们也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处刑刀》很强。由于绫斗曾经与他交过手,因此早知道他的实力深不见底。但这次不比以往,施加在绫斗身上的封印已经破解,而且还有遥跟在身边,没有理由输他。

「嗯,暴力吗。或许这样也不坏。」

一边如此说著,《处刑刀》跟著凝聚星辰力。

结果。

「什么……!」

《处刑刀》周围显现好几个魔法阵,以及从中伸出的缚锁。那就是过去施加在绫斗身上的封印──也就是遥的禁狱之力。

记得遥前几天曾经说过。

在《蚀武祭》交手之际虽然落败,却成功封印了对方的力量。

代表上次绫斗与他交手时也是──

「接下来……」

说到这里,《处刑刀》左手随意一挥,禁狱缚锁一瞬间化为粉碎消失。

#他以力量强硬解除了遥的封印,就像以前的绫斗一样#。

随后,感觉力量从《处刑刀》的体内膨胀,逐渐充满全身。

「呼……好久没有使出全力了。」

深深吁了一口气,《处刑刀》感慨良多地说。

原来如此,连绫斗都办得到,《处刑刀》没理由不能。可是这并非正式破解的方法,而且理论上有时间限制,多半也有反作用力。如此一来说不定有机会趁虚而入。

不过。

「这、是……!?」

「……保持清醒,绫斗。千万不要被他吞噬。」

一脸认真如此提醒的遥,看得出脸上滑落一道汗珠。

这不是之前与《孤毒魔女》或《万有天罗》对峙时,本能感受到的恐惧。如同赫尔加所说,她们的确是『另类的存在』。

从这方面来说,站在眼前的男人的确是人类。

除了他正散发彷佛吞噬一切事物,凶恶霸道的鬼气以外。

「来吧!再让我好好见识继承她的血脉之人,究竟具备多少力量吧!」

《处刑刀》高声喊叫的下一瞬间,身影已经逼近面前。

「唔!」

绫斗迅速以《黑炉魔剑》挡住迎头劈下的《赤霞魔剑》剑刃,但超乎寻常的臂力让绫斗不由得跪倒在地。

(好沉重……!)

《处刑刀》明明仅以右手挥动《赤霞魔剑》,以双手挡下的绫斗却无法拨开。

不论速度与力量,都远远超越之前交手时的次元。

「喝啊!」

遥绕到侧面朝身体横扫的一闪,却被《处刑刀》轻描淡写以空手抓住,直接连同遥的身体拋向远方。

绫斗趁隙脱离魔剑交锋,暂时拉开距离的同时,与落地的遥一瞬间视线交会。

「天雾辰明流剑术奥传──」

两人从《处刑刀》的前后夹攻,在呼吸分毫不差的时机下使出绝招。

「『修罗月』!」

眼看就要命中,《处刑刀》却以热浪般摇晃的动作,以毫厘之差错开剑尖。

「哈哈!果然还是太嫩了!」

《处刑刀》似乎光靠这样就足以闪躲。

『修罗月』原本是错身之际砍倒对手的绝招,《处刑刀》却挥舞《赤霞魔剑》一旋转,猛力撞飞绫斗与遥两人。

「怎么啦,就这点程度吗!」

《处刑刀》更进一步使出猛烈连击,每一击都沉重得难以想像,连《黑炉魔剑》都照样弹开。

光是熬过攻势就很勉强。

「太嫩太嫩!看你连《黑炉魔剑》的力量都无法完全发挥,实在太不像样啦!」

「态度如此高傲,你到底想怎样!」

气得脑充血的绫斗,一不小心过于深入。

发现糟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处刑刀》身子一闪撞飞绫斗,并以魔剑横扫即将从背后砍向自己的遥。

「唔……!」

遥勉强躲过这一击,但力量差距十分显著。遥似乎也明白这一点,迅速往后退拉开距离。

绫斗重整体势平静心情,瞪著《处刑刀》仔细观察。

他的剑技没有『型』可言,步法与拉开间距的方式都十分独特,完全无法预料动作。攻击与防御如流水般化为一体,毫无破绽。

「绫斗,没事吧?」

这时遥绕过《处刑刀》来到绫斗身边。

一派从容的《处刑刀》轻易放过并未追击,表示他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的自信。

「姊姊也没事吧,给你。」

说著,绫斗将预备的煌式武装交给遥。

遥手中的煌式武装,已经在刚才的攻防中损坏。从万应矿附近爆出火花,连光刃的形成都不完整。以普通的煌式武装硬拚《赤霞魔剑》感觉有点太勉强了。

「嗯,谢谢。」

接过武装后启动,同时遥小声对绫斗说。

「真伤脑筋呢。他比我之前迎战的时候变强许多。」

「……你觉得他强大实力的关键是什么?」

整体战斗技术确实凌驾绫斗与遥。虽然不知道《处刑刀》几岁,这方面的实力却是靠日积月累的锻炼,这也无可奈何。

可是差距应该不至于大到绫斗与遥两人联手也奈何不了他。

「嗯~应该是星辰力吧。」

「星辰力?」

听遥这么说,绫斗观察笑得泰然自若的《处刑刀》。不论凝聚与使用星辰力的方法都相当熟练,绝对量值却不如绫斗。

「不是量的多寡,而是质的差异。」

似乎察觉绫斗的想法,遥简短回答。

「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我想他的鬼气影响了星辰力。他的星辰力密度可能比我们更加浓厚。」

「什么!?」

以前从未听过这种事。

更何况鬼气只是内心觉悟或精神方面的事物。当然,鬼气的强弱与实力并非毫无关系,但难以想像鬼气能让星辰力产生质变。

(《魔女》与《魔术师》倒是能以自己的意志力改变力量……)

想到这里,绫斗回忆起英士郎以前说过的话。

『──《魔女》与《魔术师》在《星脉世代》中不是也只有几%而已吗?不过实际上,好像很多人明明具备与万应素连结的素质,却因为力量太低,或是无法建构印象等原因,导致无法发现有用的能力。反而《星脉世代》不具备这种素质的人才是少数。』

星辰力是《星脉世代》的力量根源。可以提升攻击力,增加防御力,根据使用方法不同还能强化速度。

而鬼气则是意图击溃对手的本质欲望。是从愤怒、憎恨等负面感情,或者从本能的欲望产生。

如果,如果《处刑刀》散发的这股异样鬼气,强大到足以让力量根源的星辰力变得更浓厚精纯的话。

他的鬼气究竟扎根在多么强大而激烈的念头上呢。

「时间差不多了。闹剧就到此为止吧,《处刑刀》。」

刚才一直默默注视三人决斗的瓦尔妲,以责备的语气开口,并向前跨出一步。

「……是吗,也对。你说得没错,差不多该讲正事了。」

《处刑刀》微微点头,以右手的《赤霞魔剑》剑尖指向绫斗舆遥,咧嘴一笑。

「好啦,《黑炉魔剑》的使用者小弟。四色魔剑虽然能力各异,但全都是无法防御的剑刃。《黑炉魔剑》能斩烧万物,《白滤魔剑》能穿透目标物体以外的事物,《青鸣魔剑》可以斩断指定座标轴的空间本身。至于……这柄《赤霞魔剑》有什么能力,你应该知道吧?」

《赤霞魔剑》在绫斗与遥的眼前,宛如分解般逐渐化为细小碎片。碎片进一步变得更细,分割成更小的碎片……没多久,《处刑刀》的手中就只剩下巨大的刀柄。无数细小碎片宛如红色晚霞,代替刀身飘浮在《处刑刀》面前。

「……姊

姊,躲到我身后。」

「嗯,我知道。」

遥立刻依照绫斗的指示。

绫斗当然也知道《赤霞魔剑》的能力,遥想必也一样。

就是──#面的斩击#。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抢在《处刑刀》挥动剑柄前一刻,绫斗将星辰力注入《黑炉魔剑》。将流星斗技之下巨大化的刀身插在地上,跟著缩在刀身形成的护盾背后。

随后,数不尽的红色光束几乎吞噬绫斗与遥,划过两人身边。

「哦,真不愧是《黑炉魔剑》,居然扛得住。」

《处刑刀》声音中带有钦佩。

往后一瞧,以双手挡住脸,蹲在地上的遥似乎也没有受伤。

不过原本在身后的废弃大楼被砍成碎片崩塌,扬起滚滚烟尘。

「好可怕的威力……」

即使调阅过往资料,《赤霞魔剑》也几乎没有使用者。使用代价的高门槛也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却是过于残忍,破坏力太高。刚才有同等级的纯星煌式武装,才得以挡下攻击,但万一正面挨了那一招,几乎任何人都会碎成绞肉。光是普通攻击,就有可能因为残忍血腥而抵触星武宪章。

「姊姊,总之别离开我身边就对了。」

说著,绫斗拔起《黑炉魔剑》,但遥却没有回应。

「姊姊……?」

这一剎那,一股寒意般的不祥预感涌现,绫斗急忙再度回头一瞧。

「呜、呜……!」

只见面露痛苦表情的遥,摀住胸口眼看即将缓缓倒下。

「姊姊!」

绫斗立刻抱住遥的身体呼喊,遥却似乎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

「姊姊,振作一点!」

即使再度确认是否受伤,但身上依然没有任何伤口的迹象,连出血都没有。

「一开始我不是说过?我是来威胁你的。刚才算是向你展现威胁的具体内容。」

《处刑刀》望向绫斗与遥,声音冷静地开口。

红雾再度集结到手中的剑柄周围。

「若是化为如此细小的碎片,就只能集体控制……不过呢,变成这种大小的话,某种程度上就能自由控制每一块碎片。」

红色碎片与刚才相反,反覆融合后愈变愈大,转眼变成小指般大小。

「这是怎么回事!你对姊姊做了什么!」

「哈哈,不是现在做了什么,而是《蚀武祭》与遥决斗的那一天。」

「什么!」

红色碎片进一步反覆融合,恢复成原本的大剑──可是仔细一瞧,却还有一块小指大小的碎片飘浮在《处刑刀》的手掌上。

「那一天……砍伤遥的我趁著治疗的同时,预先将这个植入了她的体内。噢,别担心,她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别乱动的话。」

说著,《处刑刀》以手一捏掌心的碎片,遥随即痛苦至极地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姊姊!姊姊……快住手,《处刑刀》!我知道了,是我们输了!」

绫斗将《黑炉魔剑》恢复成发动体,大声呼喊。

「聪明的判断。另外我先提醒你,要取出碎片是极为困难的,最好牢记这一点。毕竟我如果不启动《赤霞魔剑》,碎片甚至不存在。」

缓缓靠近的《处刑刀》。隔著面具的冰冷视线俯瞰绫斗,以及绫斗怀中的遥。

「遥,我真的很不想杀你,现在依然这么想。可是没有下一次了,是你害我最明智而直截了当的计画化为泡影。与之前的计画相比,现在的计画既麻烦、笨拙又不合理,但我不能再让你妨碍。如果你敢再粉碎我的计画,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处刑刀》的声音十分平淡,但听得出他是认真的。

万一有什么不对,下次他一定会置遥于死地。

「……要我参加《王龙星武祭》,你的要求只有这样吗?」

「不,这样还是不太够。如果只要求你参赛,你却在第一回合落败就太扫兴了。还是得要求你赢得冠军才行。」

「什么……!」

换句话说,必须战胜绝对王者《孤毒魔女》。

而且弄不好的话,可能还得与尤莉丝决斗。

「凭你的实力并非不可能。务必与她一起向世界展示《星脉世代》的灿烂光辉啊,难道你有什么意见?」

「……我知道了。」

紧咬嘴唇的绫斗,挤出声音回答。

强如绫斗也只能屈服。

「遥,我要你解除我的封印。虽然我个人的武力并非今后计画的必要条件……但还是不太方便。而且要是无法应付像之前的突发事件,可就麻烦了。」

「…………」

即使遥狠狠瞪向《处刑刀》,最后还是放弃抵抗,闭起眼睛呼了一口气。

「卸除匾轮之枷锁,解放汝之虎威。」

遥如此低喃的同时,围绕在《处刑刀》身边的气息顿时云散雾消。

「多谢,这样就没有烦人的东西了。」

以爽朗的口气如此表示,《处刑刀》转过身去。

「其实我很想再带你一起走……但同志不允许我这么做。记得你好像自愿加入警备队,总之,随你高兴吧。」

「……你不阻止她吗?」

惊讶的绫斗反问,《处刑刀》却头也不回地回答。

「不论遥有没有加入,警备队的动向如今也不会改变。而且你也一样,绫斗。恩菲尔德母女与琉奈海姆小姐不是联手想揪出我的身分?即使你消失也阻止不了她们,我也不认为你们有能力阻止。恩菲尔德与琉奈海姆小姐姑且不论,恩菲尔德的母亲与警备队长殿下可没那么好对付呢。以防万一,只要你们直接妨碍计画,我也会启动这柄《赤霞魔剑》。」

意思是他完全看穿了我方的动向。

即使知道徒劳无功,绫斗依然质问即将扭头就走的《处刑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除了这一次以外,你还试图绑架姊姊,再一次引发《落星雨》,之前还在《狮鹫星武祭》决赛前跑来锻炼我……根本搞不懂你想干什么!」

「我的目的啊?嗯,真要说的话……就是加速。」

老实说,原本就不期待他会回答,但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加速……?」

「没错。这才是我的期望,我唯一的期望。」

说到这里,《处刑刀》与瓦尔妲一同消失在废墟的黑暗中。

****

──同一时刻,同样在再开发区域的角落。

「真想不到你会主动联络我,奥菲莉亚。」

尤莉丝摀著悸动不安的胸口,向站在仅剩外墙,废弃大楼中央的朋友开口。

「以前不论我怎么联络,你都不肯回应,现在究竟什么风将你吹来?」

伸手一拨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白发,鲜红色瞳眸同时紧盯尤莉丝。奥菲莉亚以充满难以言喻的悲哀声音回答尤莉丝的问题。

插图

「……因为这就是命运,尤莉丝。」

「哼,还是那一套命运论。不好意思,我没有浪漫到会相信这些东西。」

虽然今天是学园祭,但尤莉丝一直在训练室锻錬,想尽办法强化控制星辰力的精确度。

如果绫斗能拨一点空的话……其实也不是没这样想过。但他要带遥四处逛逛,总不好意思妨碍姊弟相处。

这时候──奥菲莉亚主动联络,找自己出来。

「不过你找我出来的地方还真是讨人厌,故意的吗?」

这里是过去尤莉丝与奥菲莉亚重逢,并且头一次决斗,最后尤莉丝输得体无完肤的回忆场所。

「我只是选择彼此都熟悉的地点而已。没什么其他意义。」

「……是吗,那我就听听你有什么事。」

她应该不是存心让尤莉丝回想起那段恶梦般的时间,才特地找尤莉丝出来。其实尤莉丝真的很想立刻从欺瞒与斗争的淤泥中拯救奥菲莉亚,带回莱泽塔尼亚,但也知道根本做不到。

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达成。

目前的尤莉丝还无法与她一较高下。

「在那之前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为何你对我这么执著?」

「那还用说。因为对我而言,你是无可取代的重要朋友。」

尤莉丝立刻毫不犹豫回答。

「……是吗。对我而言,以前你也是重要的朋友。现在却不一样。」

「…………」

这个答案听得尤莉丝紧咬牙根,但还是深呼吸一口气稳定情绪。

「……如果你是出于自己的想法追随《恶辣之王》来到这座都市,那也无可奈何。即使无法接受,但我会视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朋友,当作心中的一个伤口画下句点。可是──却不是这样,你只是放弃自己的意志,被谎称命运的幻想操纵而已。那么我无论如何都要拯救你。也就是赢得胜利,你当初亲自开出的条件。」

那一天,重逢的奥菲莉亚说过。

如果尤莉丝的命运凌驾奥菲莉亚的命运,自己就愿意顺从。还要求尤莉丝试著击碎胸口的校徽做为证明。

「没错,我当时的确这样说过。可是情况已经改变了,今天找你出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

「这是什么意思?」

奥菲莉亚充满死心断念与悲哀的眼神望著尤莉丝。

「我的命运已经接近结局。如果你想颠覆我的命运……就亲手杀了我吧。」

「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正待开口的时候,庞大万应素已经在奥菲莉亚周围蠢动,冒出无数瘴气之手。

「!」

尤莉丝也迅速拉开距离,启动煌式远距引导武装。

「怎么,还要在这里打起来吗。」

「……让我测试你的命运吧,尤莉丝。」

漆黑的亡者之手在地面奔驰,或是划破风势扑向尤莉丝。

「绽放吧──『磷焦防焰花』!」

但尤莉丝抢先一步发动能力。

无数小型樱红色光芒飞散,碰到光芒的瘴气之手顿时起火燃烧。

转眼间所有瘴气之手燃烧殆尽,没有任何一只抵达尤莉丝面前。

设置在四周的煌式远距引导武装辅助传达星辰力,增幅范围与效果,才让新绝招成功施放。

「……怎么样,奥菲莉亚?我和以前可不一样。在《王龙星武祭》,我会让你更大开眼界喔。」

「呼……」

奥菲莉亚充满悲伤的表情始终不变,反倒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的命运的确大大增加了光芒。那么我再说一次,尤莉丝──杀了我吧。」

「开什么玩笑!」

这次尤莉丝再也按捺不住,愤怒咆哮。就在试图揪住奥菲莉亚胸口的尤莉丝,跨出一步的那一剎那。

「我没有在开玩笑。」

只见奥菲莉亚的身体如影子般摇晃,转眼间居然已经来到尤莉丝的身旁。

(好快……!)

然后抢在尤莉丝行动之前,在耳边低声耳语。

「──────」

「什么!?」

难以置信的内容让尤莉丝怀疑耳朵,不由得呆站在原地。内容造成的冲击是如此之大。

「等、等一下!再怎么说都太难以置信了,也不明白意义!更何况这种蠢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尤莉丝朝眼看话题到此结束,准备离去的奥菲莉亚大喊,奥菲莉亚随即停下脚步。

「我既不知道目的,也不理解。但与目的无关,因为这就是我的命运。」

声音充满无能为力的悲叹之声,宛如地狱亡者的呻吟。同时更彷佛事不关己,奥菲莉亚说得轻描淡写。

看来她是认真的。

一旦理解到这一点,足以抹消困惑的强烈愤怒顿时涌上尤莉丝心头。

「奥菲莉亚!」

尤莉丝朝奥菲莉亚的身后伸出手,但就在指尖碰触到奥菲莉亚纯白的秀发之前,却栽倒在地上。

「咕哇……!?」

这可不是瘴气。尤莉丝一直对奥菲莉亚的能力提高警觉。

再加上这种宛如被巨大手掌压扁的感觉,以前似曾相识。

勉强抬头一瞧,只见低头俯瞰尤莉丝的奥菲莉亚,手中握著不出所料的事物。

「为……什么……那东西……会在……你的手上……!」

死命从喉咙挤出声音,尤莉丝瞪向奥菲莉亚。奥菲莉亚却表情沉痛地抚摸它。

「……只不过是受人命令而已,这孩子也满可怜的。」

一支有巨大刀刃的大镰刀。

核心散发的紫色光芒想忘也忘不掉。

──《霸溃血镰》。

以前尤莉丝与绫斗在《凤凰星武祭》迎战依蕾奈?兀儿塞丝时,她使用的就是这柄操纵重力的纯星煌式武装。照理说绫斗已经破坏了它,但仔细一瞧,外观大幅改变。可能是后来新造的。

不过差异最大的,却是它散发的气氛。

当时这件纯星煌式武装发出大笑,简直就是轻视尤莉丝与绫斗,当然也包括使用者依蕾奈。充满了对人类的明显恶意。

取而代之,现在却发出痛苦中惨遭煎熬的尖叫。反而像是紫色的万应精晶在求救。

「明明这孩子也不想吸我的血呢。」

《霸溃血镰》的代价是血液。

但奥菲莉亚的血液是剧毒,一滴就足以让花朵枯萎,污染地面。

「不过……多亏如此,它十分服从我。与依蕾奈?兀儿塞丝告知的情报相差甚远呢。」

换句话说,奥菲莉亚让《霸溃血镰》屈服于自己。

基本上《魔女》与《魔术师》与纯星煌式武装的适性都不好,但《星武祭》的确出现极少数既是能力者,还是煌式武装的使用者。能运用自如《黑炉魔剑》的遥多半也是其中一人。

问题在于。

(事到如今,她竟然又变得更强了……!)

她是称霸两届《王龙星武祭》的绝对王者。

还是史上最强的《魔女》。

明明不靠什么纯星煌式武装,也无人能威胁她的地位。

「……还有,刚才那番话绝不能透露,尤莉丝。一旦泄漏,他们就不会等到《王龙星武祭》,只会提前进行计画。」

如此叮嘱后,奥菲莉亚缓缓离去。

「等、一下……!奥菲莉亚……!」

拚命伸出手的尤莉丝,却无法触及。

如同过去一样徒劳无功。

不久,《霸溃血錬》的力量消失后,尤莉丝依然趴在地上。

懊悔、愤怒与绝望感交织的火炎,从体内灼烧尤莉丝之际,思绪依然不停转动。

为什么奥菲莉亚要告诉自己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秘密。

甚至还特地挑选这个地方。

「……奥菲莉亚!」

再一次呼喊这个名字,紧紧握住伸出的手。

这可能是尤莉丝脑中的妄想。

可是,尤莉丝相信这就是奥菲莉亚的意志。

这么一来,就没时间在这里裹足不前了。

尤莉丝毅然决然起身,凝视了奥菲莉亚离去的方向一会儿,跟著转身离开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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