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翻译:camtore

当凤樱花看到那抹身姿时,眼前瞬间就被赤红之壁所阻挡。

在露出惊讶且僵硬的表情的草薙哮的背后,她出现了。

惨白的皮肤被红色的异形所包裹着。那倒竖的黑发,那从额头上伸出的红色的角。

草薙树夕。百鬼夜行。草薙哮的妹妹。

樱花所熟知的树夕那少女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

现在她的身上只有杀意存在。

被肉之壁所阻拦,樱花向哮伸出的手无法够到他。

「草——」

樱花正想呼唤他的名字,就在这时。

【【【【【吵死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樱花的声音被鬼所发出的尖叫盖过。

这尖叫响彻在崩坏的学园里——回荡在街道上。

眼前鬼之墙上面出现了的埋入其中的巨大眼球,凝视着樱花。自眼球之后,牙齿也出现了,舌、唇、鼻、指、爪、骨,就好像人类身体的一部分那样全都出现了,就是这么乱来,就是这么荒谬,能够无限再生的它们,在蠢蠢欲动。

无论有多么坚韧的精神的人,在这异形面前也不可能不会觉得恐怖。——这就是鬼的结晶。这就是在树夕体内积蓄了数千年的憎恶,所产生的诅咒的化身。

勇气与斗志全部丧失。作为人间的一个生物所产生的恐惧,自脚下升起,使樱花的身体一阵颤抖。

「……啊……啊……」

呜咽般的声音从她的嘴中发了出来,并不是因为面前的鬼之墙,而是因为她从学园的山丘上所看到的街道的惨状。

自街道的地下升起许多鬼之柱。作为首都部分机能的广大的街道,被这从地下长出的柱子像玩具般地摧毁。

柱子如直插云霄的巨塔般耸立着。它们凌驾于大厦,凌驾于丛云,几个柱子互相靠近缠绕在一起,成了类似于巨大化的大树般的形状,吞噬着街道。

简直就像在神话中登场的世界树一样——。(某蛙注:世界树——在北欧神话中出现的大树,高达天际,其枝干构成了整个世界)

世界被鬼给吞噬所发出的声音,宛若大地、大气、星星在哭泣的声音。

为了驱散这声音,鬼之大树咆哮着。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呜呜呜呜……!

这简直和能和启示录相比的景象,在一瞬间出现。

太过于唐突,太过于突兀,世界的终末到来了。

空中的鬼之大树吐出的瘴气使周围染上一层赤红,在朦胧的地平线的彼岸,红色的海洋在持续蔓延着。

街上几乎没有人的身影。不过,人们也许都被这鬼之海洋所吞噬了吧。

像突如其来的大灾害一样,百鬼夜行在一瞬间吞噬了一切。

过于压倒性的混沌之化身逼近之前,樱花手里的枪掉落下来。

《吾主,保持清醒!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但是……这样的……怎么才能……」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保持清醒真的很难很难。

百鬼夜行以一种比以前暴走时相差悬殊的极快速度把街道吞噬的乱七八糟。

以这样连次元都不同的存在为对手,该怎么办才好?因为树夕已经对哮说了诀别的话语,所以肯定无法说服她改变心意吧。

百鬼夜行是由仇恨所组成的漩涡。是以草薙树夕的愿望为食粮将这个世界吞噬净尽的混沌本身。

人类的本能,对她耳语道。

快逃。

『没法出去……这墙壁。』

可是,她在这牢笼里想起了哮对自己说过的话。

树夕的问题以及它所造成的威胁不能只由他一人来背负,自己和大家一起发过誓了吗?

樱花紧紧握住弗拉德,那可怖的震动使得武者全身颤抖起来。

现在自己所能做的事——就是到哮的身边,守护他的后背。

她看向前方那把自己和哮隔开的,肉的墙壁。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突破这里……!

现在不是自己感到恐怖的时候……!

「弗拉德。还行吗?」

《没关系。多亏了那魔女的血。》

樱花做好觉悟,把枪口对准肉之墙。

肉墙蠢动着,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形。最初是一团扭曲的人形。但是那个形状渐渐变成了一个,少女的姿态。

她那长长垂下的黑发下的空虚眼睛,直瞪着樱花。

这团肉所构成的人,不会有错,就是草薙树夕。

「——!」

樱花那即将扣动扳机的手指,停止动作。

纵使百鬼夜行,也就是草薙树夕,是自己的敌人。但自己却没有伤害她本人的资格。

真的是只有瞬间的踌躇。

这个机会——百鬼夜行可不会错过。

树夕的手突然伸长,用力勒紧樱花的脖子。

「呃……!可恶、我……树夕……!」

樱花的痛苦声音,使树夕微微倾了倾头。

下一瞬间,树夕的形状立刻崩解,重新化为原来的红色肉块。

樱花慌忙扣动扳机。射出的光柱,打散了困住自己头部的百鬼夜行。

但是,百鬼夜行却像水一样流动着,袭向樱花的背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百鬼夜行不给她魔女狩猎化的时间,发出大笑声。

百鬼夜行一边嘲笑樱花的抵抗,一边如怒涛般吞噬着她。

只要被碰到就会成为鬼的一部分。即便是知道不确定古代属性『鬼』的特性,她依然束手无策。

肉之海洋边吞噬樱花边在樱花的耳边,怨嗟地低语道。

「哥哥是,不会让给你的!」

这并不是百鬼夜行的想法而是树夕的本意,樱花知道自己被吞噬的下场近在咫尺。

和异端同盟一同撤退的小兔和斑鸠,被卷入哮施放出的秘奥义所带来的暴风之中。

而樱花在把真理从废墟中拉出来后,就马上去追哮了。

因为她说把小队成员托付给真理而自己要去找哮。

所以真理就把救出其余的小队成员定为最优先目标。

「……杉波!!小兔酱!金丝雀酱!你们都还活着对吧!!是的话就回答啊!!」

她用魔力将瓦砾打飞出去,寻找斑鸠和小兔。在和鹅妈妈一战后自己所失去的手和脚,虽被她用魔力夺取再生了出来,但和本来的手脚还差得远。即便在回复魔法中处于最上位的再生魔法很是好用,可这和上位的魔导遗产所有的治疗属性有所不同,并非万能型魔法。

从今往后手和脚的感觉是否会完全恢复还很难说。

回望四周,异端同盟的骑士们正在进行救援那些被吹飞的人们的工作。因为在暴风直冲过来之前迅速张开防护结界的缘故使得队员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他们并没有想到冲击波会大到能将结界连根拔起的程度。

「呜啊、唔咳咳咳……」

「唔呀、唔恶恶恶……」

她从附近的废墟里听到了声音于是就看向那里,然后就发现了浑身都是灰尘的斑鸠卧倒在地上。在她的下面,能隐隐约约看见手忙脚乱的小兔和金丝雀的身影。

斑鸠,趴倒在了两人的身上。

「……呕!」

「杉波,你没事吧?」

「快来帮忙啊……」

虽然小兔她们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外伤,可是她们被压在斑鸠的丰胸下面简直快窒息了,真理赶紧把她们拉了出来。

「我快要创造一个新纪录了!……成为史上第一个死因是被爆乳压得窒息的人!」

「我在三途河看到了对岸的妈妈……」

金丝雀和小兔边大喘着气,边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她们令人意外地神采奕奕,但当她们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属于这所学校里的三人都不禁哑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才一会儿没见啊?」

小兔刚说完,站起来的金丝雀就眯起眼睛,往刚才哮所在的那片樱花林的方向看去。

「奥义使用过头了……虽然不知道是大蛇还是哮,但我觉得两人中有一人死了。」

「死了吗……!哮怎么样了?!」

面对真理的质问,金丝雀轻抚雷瓦汀(レーヴァテイン)的剑身。

「大概,平安无事吧。雷瓦汀侦测到并和银檞之剑(システイルテン)产生了共鸣。」

真理松了口气,但用手整理头发的斑鸠却皱起了眉。

「……我想

一切还没有结束。虽然幻想教团的首领战败了,可我们真正的敌人——」

斑鸠话刚说出口的瞬间。

突然从地下传来一阵激烈的响声,脚下的地面变得摇晃不止。

不只是哗然的异端同盟,三五小队成员也察觉到这一情况并警戒起来。

只要细细倾听,就会发现从地下所发出的轰响声中,掺杂有好似笑声般的微小声音。

「这是……!」

当真理察觉到这声音时,她不禁战栗起来。

在沉默无言的小队成员中,唯有斑鸠冷静地眯起了眼。

「……看来想法没有丝毫的犹豫啊……这妹妹还真像她哥哥。」

在一瞬间,遥远的街道和红色的肉块混合在了一起。

地面被割裂,大楼被撞倒,红色的鬼之肉块眨眼间就把整个街道全部覆盖。

异端同盟的人们静静地看着,在场的全体成员们都被这街道崩溃的景象给吓呆了。

「……百鬼夜行……这一切都是树夕干的吗……?」

「这孩子,估计想要实现对草薙说的那番话。她应该是打算实施先把这世界上的人们统统杀死,最后把我们杀死的计划吧。」

街道传出了宛如世界崩溃般的声音,异形所发出的咆哮声响彻四方。

鬼之咆哮卷起一阵风,刮过真理的脸颊和头发。

「她真的,打算毁灭这个世界么……?」

哮所说的话,和这现实完全不同。

这和哮离开对魔导学园那个时候的最初的暴走,无论是从规模上还是从气势上都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鬼之大树在瞬间吞噬街道,遮盖天空。

在这启示录的景象面前,想要保持理智简直是不可能的。

可斑鸠却边在这狂风中用手按住头发,边用她那张若无其事的脸眺望着崩溃的街道。

「孩子从一开始就是孩子啊。这孩子在和草薙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要干这样的事了。可我从初次和她见面时起就对她恨不起来啊。这孩子真是的。」

现在只有斑鸠还保持冷静,也唯有她才能觉察到树夕的危险气息。

当树夕从禁忌区域里逃出现身于三五小队面前时,斑鸠就对树夕说过。

无论如何都无法责怪她,这样的话。

树夕没有回应。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好似是从镜子里映出般的斑鸠的脸。

那时的斑鸠,并不是以敌人的身份来看待树夕的。

「我真的,最讨厌这个样子了。」

斑鸠一边眺望崩坏的世界,一边闭上了眼。

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能做的事了。

能从树夕手里拯救这个世界的人,只有她的哥哥。

斑鸠她们既没有能和树夕相抗衡的力量,也没有情感上的构筑。

现在在这个世上有可能阻止树夕的人,只有哮。

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在现在的情况下所产生的这样的想法,三五试验小队成员是绝不会有的。

「真是的!这都啥啊这是!树夕你个大笨蛋!你把一切都给搞砸了!难道我们到现在为止赌上性命所做的那么多的战斗全都白费了吗!」

「该说真不是草薙的妹妹吗……我现在浑身是伤……好想好好休息一下啊。」

真理边抱怨着,边为确认双手的状态而张开魔法阵。

而小兔,则确认《Rabbit Fang》的剩余弹药并装填起来。

看到这两人的行动,斑鸠把头发往上一撩。

「虽说不一定会做到。我们要和凤会合,然后和草薙一起狠狠地踢那孩子的小屁屁!」

「哇!杉波干劲满满的样子还真是少见耶!」

「要是没立什么奇怪的Flag就更好了~」

「我可没立什么Flag。这是我和他的妹妹第一次面对面时所说的感想。」

三个伙伴边相互鼓励,边再次投身于战斗中。

「…………」

在这全世界都陷入危机的时候这些小队成员一如往常地彼此交谈,金丝雀不禁哑然。

金丝雀听说过百鬼夜行的恐怖。本体的感情有着能够使世界都被毁灭的力量,人类根本无法对抗此种怪物。

大蛇在一百五十年前,为了阻止想要散播百鬼夜行将世界吞噬的草薙命,手持雷瓦汀和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最终草薙命和银檞之剑融合后自我毁灭,要是再继续打下去,整个世界都会毁灭掉。拥有百鬼夜行之躯,便能和被称为弑神之剑、讨鬼之剑的草薙诸刃流完美融合,成为一个完美的存在。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连次元都不同的无能为力的对手,但她却并没有站在这样一个立场上。

真是愚蠢。只能认为这是一个自 杀的愿望。

但是,尽管如此,和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迎接破灭的自己,她是一个更加上等的存在,金丝雀想。

金丝雀握住雷瓦汀的剑柄,决定自己也要参加战斗。

因为我还有着想要与之在一起的人。

金丝雀下定决心,正当她要前去斑鸠身边的时候——正在这时。

——嘭……!

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强烈地震伴随着地鸣声袭向金丝雀的脚下。

从正下方——有什么东西上来了。

「什——?!」

在金丝雀惊叫的同时,斑鸠猛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但是,在此之前,斑鸠使劲推了一下金丝雀的胸膛。

简直像是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一样,斑鸠推开了金丝雀。

被推开的金丝雀,哑口无言地瞪着斑鸠的身影。

斑鸠直直地看着金丝雀。

金丝雀脸朝上倒了下去,斑鸠向她伸出双手。

但是下一瞬间——斑鸠被从地下喷出的鬼之柱吞噬了。

真理和小兔,虽然有反应,但根本无济于事。不定形的鬼之柱瞬间就从三人的眼前夺走了她。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金丝雀,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鬼之柱。

柱子伸长的甚至比高楼还要高,从里面咕嘟咕嘟地露出了好几个眼球,瞪着下面的金丝雀和真理等人。

就好像是算准了三五小队集中在一起的时机一样,这个场所里浓缩了高浓度的鬼之结晶。

鬼之眼微微眯细好似在笑,伸出触手袭向金丝雀。

「为什么……你……总是、总是总是把我扔到一边……」

金丝雀——表情僵硬,手握雷瓦汀。

「……啊噢噢噢噢!」

当触手即将伸长到剑时,她的背后响起了枪声。

这是异端同盟成员之一,彼方『信长』的支援射击。

鬼之柱将视线转向异端同盟的大军,然后闭上眼缩回地中。

金丝雀急忙要追,却被跑来的彼方从背后抓住了肩膀。

「放手!那家伙——!」

「你要是不打算被它吞掉就应该暂时离开这里!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吵什么吵!快把手放开!」

在金丝雀大闹地方的旁边,从地下又冒出了另外的鬼之柱,像龙一样笨拙地袭向彼方和金丝雀。

魔女狩猎化状态下的彼方抱着金丝雀,立刻离开了那里。

即使暴躁的金丝雀不停地打着自己,但彼方还是优先考虑了自己现在所能做的事。

退回到异端同盟那里,找一个安全场所隐蔽起来。

彼方现在能做的其它事情,连一件都没有。

街道被鬼所充斥,它们宛若寻求依靠般向鬼之大树收束而去。

它仿佛是在吸收着这颗星球上的一切,来促使自己不断成长。

启示录里的世界降临了。

破灭,就在这里出现。

就连人类的思念、嗟叹也一并吞噬——百鬼夜行带来了世界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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