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这句话是薛前辈说的。
对这句话我也持同样意见。人生到处都是没道理的事情。这一年来,经受过各种磨难之后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身上。重要的是,被击倒了再重新站起来。
这是当然。
跌倒了就爬起来。
无论是谁,只要活着就应该懂得的简单易懂的道理。不过,就如薛前辈说的那样,这种谁都知道的简单事情做起来却没有说的那么容易。
因为,事实是跌倒了一次就再也爬不起来的人更多。
不过我是没问题的……这种天真的想法对我不起作用。
因为,我的现实到处都是不讲理的事情。
【…………】
虽然像我这样的愣头青高中生在这里装老成地大谈这种说教似的人生论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即便是这样,有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有想要得到东西的话,就试着用自己的双手牢牢抓住吧】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就如大叔说的那样。如果有想要的东西,就只能凭着自己的双手把它攥在手里。
所以——我今天才会来到这里。
【早上好,次郎。】
1月9日,星期天。
在凉月家门前迎接我的,是一身浪岚学园女生制服的近卫。
嘛,这也是当然的啦。这家伙已经不是凉月家的执事,而是成为了一名在浪岚学园上学的普通女孩子。
昴大人是女孩子。
这件事在学园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每次下课时间都有围观群众聚集到我们教室前。那些视线的中心自然是我和近卫。这几天,我算是充分理解了动物园里的白熊的心情。
不过,就如奈香琉所说的那样,昴大人粉丝俱乐部的家伙们并没有引发骚乱。
不,应该说反倒是我差点被几个男人袭击。就连基情深厚的黑濑都叫嚣着【给我去死吧,你这爱情喜剧里的混蛋!】打过来。嘛,我想这就是他对我的祝贺吧。大概。
【哟,近卫,大叔呢?】
【从刚才开始,就在庭院里等着呢。】
【是嘛。】
看了看时间,上午11点45分。
和约定——或者说是,课题开始的时刻正午,刚刚吻合。
是的,离决定我今后人生的决斗开始,还有一点点的时间。
【——】
不,并不是我一个人的。
正确地说是决定坂町近次郎和近衛昴这两个人未来的试验。
【顺便说一句,红羽酱也已经到院子里等着了。】
【啊,我说从早上开始就不见她人影呢,原来是到这边来了吗。】
看来妹妹是见证哥哥的战斗来了。不,这家伙八成不是来做妹妹,而是来当教练的吧。嘛,这几天一直都是她陪我练习,不拿出些成果来不行哪。
【还有,宇佐美也一起。】
【……咦?那家伙也来了吗?】
【嗯,好像是小奏叫来的。所以,今天围观次郎课题的,有我,小奏,宇佐美,红羽酱四个人。】
【呜啊,还挺多的啊。】
嘛,倒是没差啦。
人越多反而越兴奋。
或者说——会有种背水一战的气氛。
她们,一定都期待着我会赢吧。
【好,那我去了。】
我【啪啪啪】地拍了拍脸颊,一步踏了出去。
没错,进了这个门就没得后退了。
近卫流。
为了成为凉月家的管家,我必须和这个大叔打一场。
然后,赢得战斗。
【——次郎。】
正当我要走进门时,制服的下摆被人扯住了。
回头一看,近卫低着头拉着我的衣摆。
接着——她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道:
【……不要紧吧?】
【——哦,没问题哦。绝对会把课题完成给你看的。】
为了让她能够安心,我反射性地这么回应道。
但是实际上,胜算不多啊。
虽然这几天在红羽的猛特训下,身体和意志力都已经大幅提升了,不过对手是那个大叔嘛。
近卫流。
红羽说过,这家伙几乎和我家的老妈一样强。事先说一句,我家老妈可是超强的哦。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类能打赢老妈。这么说来,大叔应该也是相当强的。嘛,就因为这样才能和学生时代的老妈交往吧。
不过——我不能输。
为了近卫,凉月,政宗……还有我。
所以……
【所以说,不要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啦。】
看着近卫那不安的神情,我说道。
——但是。
【…………!?】
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回答。
【…………笨蛋。】
小声的回应传来的同时,我的胸口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触感。
近卫抱住了我。
【近,近卫?】
【…………】
就算对她说话,近卫也不予回应。
静寂。
在蔚蓝的天空下。
凉月家的门前,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仿佛拼命地忍着泪水一般,她呜咽着说道。
……啊啊,是嘛。
近卫一定非常不安吧。
我今天能不能胜利,我今天能不能顺利地当上凉月家的管家,然后继承她的梦想……
【……没事的。我一定,打赢大叔。】
为了让近卫抛弃不安,我紧紧地抱住了那个身体。
但是。
【唔哦!?】
突然,近卫以红羽等级的力量勒住了我的身体。
这,这家伙在做什么……!话说,这样下去好像会出事,我,我的背骨要被,唔啊啊啊啊啊啊!
【近,近卫!你在做什么啊!】
我不由得大叫了出来。
听到我的喊声,近卫微微放松了手腕上的力气,慢慢地抬起了埋在我胸口的头。
然后——
【——啊。】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我失去了言语。
——眼泪。
那清澈透明的大眼睛里,含着豆大的泪珠,近卫眼睛湿润着,却有拼命地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笨蛋。】
下一个瞬间。
近衛昴颤抖着嘴唇,好不容易编织出了话语。
在拼命地忍着泪的同时。
【我担心的……不是那件事。】
【……咦?】
不是那件事?
什么意思?
那,近卫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拜托了,次郎。】
被泪水浸湿了的声音。
她,拼命地忍着呜咽说道。
【拜托你……一定要安全地回来。】
【…………】
一瞬间,我没有搞明白那话语里的意思。
但是,我立刻又理解了。
近衛昴的心情——
【次郎大概早就知道了……父亲,很强。大概,比我还有强很多很多。】
【……】
【而且……以次郎为对手,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因为,父亲是凉月家的执事。同时,还是我的父亲。所以……作为执事,作为父亲,一定不会对次郎手软。一定,会动真格地把次郎打倒……】
【近卫……】
【所以,今天就算打不赢父亲也好。就算输了也行。就算当不上凉月家的执事也行。继承我的梦想什么的……不用想那些事情也行。拜托你……一定不要胡来。我……我……】
我只要次郎安全地回来,就好……
【——】
——啊啊。
我真是个白痴。
近卫的不安。
原来是想让我安全地回来啊。这家伙,一定是不希望我在和大叔战斗中受伤吧。
因为,大叔所给出的课题就是,打架。
被杀应该是不会了,不过受个重伤可能性还蛮高的。就如近卫所说的那样,大叔根本不会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所以,近卫才一直这么担心。
我能不能安全地回来……
【——多谢啦。】
我只对近卫说了这一句话。
【……次郎?】
听到我的话,近卫用被泪水沾湿的瞳仁注视着我。
【近卫。】
看着她,我说道。
将自己所有的心意都融入这一句话中。
【——相信我。】
【————】
一瞬间,近卫屏住了呼吸。
然后我身边离开,用制服的额袖子抹了抹快要掉下来的眼泪。
……啊啊。
我想近卫是知道的。
包含在这一句话中的,我的心意。
是的——我会安全的回来。
并且,打赢大叔。绝对不会输。我要当上
凉月家的管家。然后,绝对要……继承你的梦想。
然后,未来,一直待在你身边。
在你身边——保护你。
【——】
啊啊,事到如今,我忽然想起以前老爸说过的那句话。
我会保护你的,请呆在我身边。(stand by me)
我也要成为能说出这句话的家伙。
真是的……老爸意外地很浪漫啊。说真的,就现在的人看来这句话其实挺糗的。嘛,今天也只能相信这句话了。
没错,我想一直守护在近卫的身边。
所以,今天,我要战斗。
【——我知道了。】
近卫清楚地说道。
【我,相信次郎。】
【哦,拜托啦。】
我们互相微笑了一会儿,踏进了门内。
凉月家的庭院,差不多有一座公园那么大。而在其一角修建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前。
近卫流站在那里。
一身执事服。大概,这就是大叔的正装吧。就如同我的浪岚学园制服一样。说实话,我其实是想穿运动服过来的……因为是打架嘛。那种宽松的衣服明显比较有利。
然后,在离大叔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是已经见惯了的三人。
【呀~哥哥。要我帮拿着上衣吗?】
【啊啊,拜托你了,红羽。】
说着我把上衣扔给红羽。该怎么说呢,这家伙已经完全进入助理教练模式里了。不,大概这家伙本身就很喜欢这个角色吧。
【不要紧吧?在课题开始之前,要不要我先给你打打气?】
【不用,已经够了。】
【咦?残念。要是吃了我一记深入灵魂的超级拳头,一定会精神百倍的说。】
【那我在课题开始之前就会战斗不能的,住手吧。】
【喵哈哈!嘛,反正哥哥一定没事的!要是觉得受不住了,想象这几天和我的特训就好了!】
【…………】
……不要。拜托你不要让我回忆起这几天的遭遇。那个特训中唯一让我了解到的事情就是,我的妹妹早就已经放弃人类这一身份的恐怖事实。
【嗯,那么,加油哦。哥哥。】
【哦。当然的啦,妹纸。】
【要是输了的话,我会为你收尸的。】
【你这个摔角笨蛋,谁要让你收尸啊。】
互相吐槽恩了一会儿,我们两人拳头互击。
这是我们格斗技一家风格的招呼。
没错——回想起来,都是因为老妈,我的人生才会如此波澜壮阔。
——女性恐惧症。
患上这种麻烦的体质也全都是拜他们所赐。
【——】
——不过。
现在想来,也一定是因为妈妈跟红羽都想把我锻炼成才……
毕竟——我和我的父亲很像啊。
五月的时候也被近卫和红羽说了,摘下眼镜的我和死鬼老爸简直就像是孪生兄弟一样。正因那样,我才会让母亲和红羽那么担心。
我难道不会和父亲一样得病早逝吗?
说起来,我正式开始训练格斗技大概是十年前的事了,而正好在那段时间里,父亲去世了。时间完全对的上。这么一想,就能合得上了。
所以——她们才想训练我。
让我多多少少再强壮一些。
让我有一个不会输给病痛的强壮身体。
拖她们的福,现在的我从来不生病,身体非常好。虽然有着女性恐惧症这样悲催的体质,但最终还是克服了。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托母亲和红羽的福,我稍稍变得更强了。
【………】
……不。
我想,母亲和红羽锻炼我的原因绝不止这些。
毕竟,她们非常享受和我战斗。嘛,就当作是她们训练我的回礼好了。这种程度的小事就随她们去好了。
因为我们是——家人啊。
【死没种的】
这时,朝我喊话的是政宗。
【虽然很唐突,但有人托我带话给你。】
【什么话?】
【[这是场令人惊奇的眼镜男X眼镜执事的战斗!但是,最后胜利的一定是前辈的眼镜!]顺便告诉你拜托我传达这句话的人是……】
【不,不用了。你不说我也知道。】
去死吧,这个眼镜瘾君子。况且不是【vs】而是【X】什么的,太奇怪了吧!呼……冷静一点。一定是为了打消我的紧张感才送过来的笑话吧……大概。
【后面还有一句话。是副部长送来的。】
【薛前辈也?!】
【嗯。她说[活下去]。】
【就算说这种像是幽X公主的广告词一般的话也不行!】(理树:幽灵公主,吉卜力的作品)
不愧是我们的薛定谔前辈,依旧是这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啊。话说回来,活下去什么的,这话也太前卫了吧。
【最后,是我想说的话。】
政宗突然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如果输了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
那个啊,政宗同学,为什么不采用更加温柔一点的措辞呢……
【你啊,就不会说些漂亮话吗?】
【哈?别开玩笑了。接下来你就要开打了吧?这样的话,现在才说些好听的话也没什么用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啦。但不管怎么说说什么[绝对不原谅]也太……】
【那么,收回前言。死没种的。若果你输了的话,就死定了。】
【更加糟糕了!】
现在可不能给我雪上加霜啊。
终于让我意识到最可怕的不是大叔而是黑心兔了。
【没问题的哟。赢了不就好了嘛。】
【嘛,这边也没有要输的打算呢!】
【况且,你没有选择我或是涼月奏而是选择了昴大人呢。这样的话,请让昴大人幸福】
【……嗯。谢谢你啊,政宗。】
【什……谢谢什么的我才不需要呢!?我才没有特别想让你对我说这话……呢!】
【我知道的啦,宇佐敏。】
【……………………呜!就连你也叫我宇佐敏吗这个死没种的?!】
喝!政宗的长筒皮靴的鞋跟正中我的背部。
呜哇——!忽然就真的踢上来了啊这个黑心兔。嘛,这种粗暴正是她的特色呀。
宇佐美政宗。她一定也再以她的方式在为我担心吧。面对这份感情,我必须要好好回应才是。毕竟,我可是这家伙的朋友呢。
【呵呵,看上去很有精神嘛,次郎君。】
刚摆回被踢之前的姿势,凉月就到了跟前。
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这样啊。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这家伙一定会对我说些温柔的话语的……
【次郎君。】凉月用只能让我们俩听见的声音说。
【如果输了的话,我就把开学典礼那天你和我共用一张床的事情告诉昴哦。】
【……】
收回前言。
这家伙果然是抖S!(这个人果然是三千(拖(死)
【喂!凉月,我根本就没和你共用过一张床吧!】
【诶!你在说什么呢?明明那天你看我的裸体看的都要入迷了吧。】
【没有看得入迷。】
【嘛,成为凉月家的执事的话,每天都可以看到我的裸体哟!】
【真的?!】
看着想都没想便陷入其中的我,凉月嘴角上扬,噗的一声笑了,【阿拉,就那么想看我的裸体?】
完完全全陷入这位大小姐所设的陷阱里了。
【嘛,就是这样的感觉。赢了的话考虑给你发工资也不是不可能的哦。所以,好好加油啊。】
【呼……一定会为了未来的雇主大人拼命的。】
【诶……?说什么呢,我可不是你的雇主而是主人呢。】
【你还是老样子呢,嘴这么毒!】
我的人生真的没问题吗?这样的抖S大小姐成为主人,之后还会有许多麻烦接踵而至的吧。
【——】
但,意外的觉得也没有那么糟糕呢。
我并没有那样讨厌热热闹闹的、吵吵闹闹的人生。
【那么,凉月,我走了。】
【诶……走好,次郎君。】
这样说着,凉月把我送了出去。
然后——
【哟!大叔。】
我们站在绿油油的草坪中央对峙着。
近卫流。这是我今天不得不超越的对手。
【臭小子,我给你说句话。】
大叔将锐利的视线投向了我。
【今天的我,可是相当认真的。】
【这我知道。】
【不,你完全不知道。总之,我的干劲可是在飞速上升啊。都是因为给你加油的全是可爱的女孩子的错啊。】
【这难道不是完完全全的嫉妒吗?!】
【闭,闭嘴!我
才没有嫉妒呢。更何况,有给孤身一人的我加油助威的人呢。】
【哦,那不是很好嘛。】
【啊啊,对啊。她对我说[输了的话,一个星期不给你饭吃]呢。】
【…………】
不。这已经不是声援而是胁迫了吧?而且,说这句话的八成就是莓。那人是凉月家的女仆,我也知道她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认同我成为执事的。嘛,不过那个人没有直接袭击过来就已经很万幸了。
【不过,放心吧。我一开始就没有一丁点要放水的意思。】
【——】
那个姿态——让我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水上乐园的光景在我脑海中浮现。虽然我只受了一击。但那时的我,完败在戴着狼头面具的大叔手下。
那时的影像,痛觉,败北感,鲜明地在脑海中呈现……
【……次郎。】
这时。
背后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
近衛昴。
声音的主人毫无疑问的就是她。
正当我要反射性地回头时。
【……嗯!?】
突然,嘴唇上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触感。
——吻。
对着回头看的我,近卫强硬地把她的双唇印在了我的嘴巴上。
【你,你在做什么!】
嘴唇分开的瞬间,我不由自主地大叫道。
再怎么说也不用在这个状况下接吻吧。虽然说,因为这个吻,我对大叔的恐惧感已经烟消云散了。
【别,别担心。这是战术。】
因羞耻心而染红双颊,近卫辩解道。
【战术……什么意思?】
【你看,对手是爸爸的话,如果看到我和次郎接吻的场景,一定会血冲脑门没法进行冷静的判断吧。次郎只要趁着这个间隙就好。】
【…………】
对不起,近卫。这计划听起来的确很合理,但是只有这回是反效果的。
因为,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父亲已经已经快气炸了。看到女儿的接吻场景还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更恐怖。大概是已经生气到说不出话来了吧。总之毫无疑问地攻击力上升了啊。
这样下去,胜算反而更小了啊……
【还有……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次郎。】
接着。
脸颊微红的近卫,直直地注视着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最喜欢次郎了。】
【————】
——啊啊。
嘛。罢了。就凭近卫的这一句话——我感觉浑身都是力量。虽然感觉大叔的攻击力的确上升了,但我只要挺过去就可以了。
因为……
被喜欢的女孩子说了这种事——还怎么可能输啊。
【——谢了。我,也喜欢你。】
之后,我深呼吸一次,重新面向前方——握紧了拳头。
——战斗之前,再确认一次吧。
虽然自己这么说有点逊,我的格斗技没有红羽那么好。擅长的只有打击。所以,战法很简单。钻进对手怀里猛打就是了。
也就是说,问题在于,怎么样钻进大叔的怀里进行打击——
【你这个——臭小鬼。】
但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叔一步步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然后——来到了我的身前,停下。
那是,我所期望着的可以直接打击到大叔的距离。
【……哈哈。】
我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看来,大叔是打算和我正面对决了。
互殴。
从正面展开纯粹的战斗,将我打倒。
为此,近卫流站到了我面前——。
【棒极了】
我笑笑说出这么句话。
既然大叔打算那样,那我也只好接招了。
【——】
然后课题开始了。
这场决定我们的未来的胜负——
♀X♂
我想拳头最先打中对方的是我。
但是,我的脸却立马招到一连串的回击。
大概——这就是开始的信号。
这这开始,就陷入了单纯的互殴。
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坂町家的长子。
我被妈妈还有红羽锻炼的足足十年多。说真的,我对我身体的健壮很有自信的。所以我想从打击力度的强度方面我是输不下的。
但是——。
【怎么了,臭小子】
不知道都殴打了多少次十发了。
大叔即使嘴角吊着血滴,依然还若无其事地说道。
【……可,恶……!】
我现在一副快要断气似的还骂着脏话,紧紧地握住拳头输入力气。但是,无情的是手呼的放下后就再也举不起来了。
说真的,残了。
不算其他,这痛得令人怀疑骨头是不是碎了。意识也是似乎只要泄口气就会倒下。口中净是铁的味道……!
但是,
【已经无法回击了吗?但是,我可不会干等着哦】
【………!?】
一面落着拳雨,大叔依然继续说道。
【怎么了,臭小子。你不是被自家人锻炼好了吗?】
【………】
【你不是为了那边应援你的人儿不打算输么?】
【………】
【你不是要当凉月家管家么?】
【………】
【你……你……】
你不是要给予老子女儿幸福么!?
【————】
——啊啊,是呀。
真是如同大叔说的一样。
因为,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开学典礼上的求婚。
我已经下决心,当凉月家的管家了。
但是——那只是很淡的觉悟。
怎么说我是高二学生。这种小鬼的觉悟肯定都是很淡的。人生这玩意,不会说老是心想事成。路上肯定会有艰辛的。我知道没有那种经验的小鬼的觉悟到底有多高。
但是。
【……就算这样,又如何!】
我嘶哑地说道,往崩溃的膝盖注入力量。
——对。
就算觉悟多么地淡,我都下定决心了。
我要做凉月家的管家。
然后,要留在近卫身边。
一直守在她身边。
我决定了。
只要把这淡淡的觉悟转变为实物就行了。
然后,为了能让此转变为实物——。
【……咕!?】
【瞬间——想起了如同什么东西碎掉的干枯的声音。听到这声声音同时,大叔的表情也痛苦地歪了。
那双眼睛中映射出来的——是刚才还在殴打我的右拳。
【……哈哈】
被殴打而裂开的嘴唇露出挑衅的笑容。
对——说起来简单。
刚才对我打下来的是近卫流的拳头。
面对这一发,我尽可能用额头顶住了。
总之,是还击了。
这只不过是用头来顶下打过来的拳头——。
【——啊啊,是呀。全都如你所说……】
然后,我说道。
现在这会儿——我两脚站立在这儿的理由。
【如你所说。我的身体可是很抗打的。因为,经过了十年母亲跟妹妹的锻炼了……】
【………】
【还有,我不会输。因为红羽,政宗,凉月……都来应援我了……】
【………】
【不会输的理由还有。我已经做好当凉月家管家的觉悟了。然后……然后……】
【我下定决心,给予近卫幸福了……】
——对。
要想把小鬼这淡淡的觉悟变为实物——只有赢这条路。
这里必须打赢大叔。
只得是获取胜利,一次证明我的觉悟是触手可及的……!
【咕……啊……!】
我向咔嗒咔嗒地打颤的脚输入力量,再次握紧拳头。
或许——这是最后的了。
满身疮痍的身体。
或许,我就只能在殴打大叔这一发了。
因此——这一拳是尽力的。
就算我会吃上像刚才我做的那种反击,拳头给碎了——那也没关系。
如果为这点事就害怕的话,是赢不了的。
因为,我是没种混蛋。
或许说——是羔羊。
被狼逼得走投无路的可怜的羔羊。
近卫流与坂町近次郎。
我们的定位简直就是那样的。
但是——就算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高声发出振奋自己意志的喊声,挥舞着大大的拳头。
站在正面的,是近卫流。
他的样子——跟我一样都残了。
或许,可能只是我至今为止没有注意到,大叔现在或许也因为殴打而受伤了。
裂开的嘴唇,满是淤青的脸,沾有血污的管家服。就算这样
,大叔他依然没有来当同样满身疮痍的我的拳头,而只是一脸淡定地站着。
【——】
瞬间。
我脑子里头,浮现出出自眼前这个男人之口的话。
【有想要得到东西的话,就试着用自己的双手牢牢抓住吧】
冬日天空下的公园。
大叔如是跟我说来着。
这样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如那句话所说,我要试着用这拳头夺下胜利!
【——】
然后。
我对近卫流打出浑身全力的一击。
刚打出,身体就崩倒了。
早就超出极限的身体随着重力倒向地面——。
【————啊】
那一瞬间。
映入我眼帘的,是至今都守望者我们的战斗的她们的身姿。
坂町红羽。
宇佐美政宗。
凉月奏。
还有——。
【——次郎!】
我倒在地上同时瞬间响起的是,这把女低音。
对,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近卫昴。
那个把自己的梦想,托付于我这种人的女孩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