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澄空学园
译者:寸音
时间,西历一九九九年―――
世纪末,东京。
第二次圣杯战争开幕。
于被约定的东之地,展开不为人知,七人七骑的互相残杀。
抱持著各自愿望的七人魔术师齐聚,七骑的从者显现于世。
为了隐藏在某处的圣遗物?圣杯的使用权互相争夺。
为了什么。
那是,为了大愿。为了誓言。为了妄念。
甚至能说是为了魔术师存在理由的一切万象「根源」,圣杯才会存在―――
万能的愿望机。即使听闻在魔术协会中有著正式的认识,个人穷极的渴望末了到底为何,七人七骑所追求的全是同一事物吗,能确认的「方法」并不存在。
传闻在东京显现的圣杯。
那真正的面貌是「什么」至今尚未明瞭。
是真能成为前往「根源」的架桥吗。
或是,拥有其他的可能性?
至少参加者(Master)方面并未被告知,担任监督役的圣堂教会也知无不谈,时钟塔的人也未表现出有疑问的举止。
其中有著很大的缺陷,这危险性没有办法否定。
但就算是这样。
至少,我以「根源」为目标。
驱使此身修练的诸多魔术。
统率置于支配下的饥饿魔兽。
支配化作死亡庭园的魔术工房。
使役作为己刃显现于世的英灵。
现在,也以能像是昨天一般想起的「过去」以及「记忆」作为反面教材(guide)。
诸多魔术师们累积尸骸及血脉所梦想的地方,我,朝那里前进。
非到达不可。
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死。
欸欸,是的。
就如字面上一样。
一定,会相当的痛苦吧。
痛苦消失,死亡,丑陋的结束。
如果在战斗中败北,就结果上魔术师(Master)说不定会丧失性命―――
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死。
如果得不到圣杯的话,确实地。
即使向监督役寻求保护,也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构成我的所有事物,只会腐朽、碎裂、融化,消失而已。
所以―――
无处可逃。
不,丝毫没有逃跑之意。
因为我一直在等待。
圣杯的再临。
英灵的显现。
充满令人喘不过气的血腥味、杀戮的日子。
能使用自己全部的性格和能力、残酷的末了。
这个肉体,显现令咒之时。
―――是的,是的。没错。
―――我等好久了,我第二次(最后)的圣杯战争(互相残杀)——
Fate/Prototype
苍银的碎片
『Best Friend』——
西历一九九九年,二月某日。
东京,玲珑馆本馆―――
那是和月光十分相衬,奢华的洋房。
即使说是王公贵族的宅邸也能认同吧。
就算在街上也是特别古老,满溢壮丽趣向的设计正适合支配者座拥。直接了当事实就是,和洋房的主人在社会上并无明确的地位这件事无关,但却在街上深深扎根,理所当然的君临著。
玲珑馆。
不是这个洋房的名字。
而是拥有这间洋房,君临它的主人(Master)之名。
在魔术世界中被称为边境的东之尽头都市「东京」中,修练复数系统,表面上做为屈指可数的实力者支配众生的王者。
这是适合王者一类度过夜晚的洋房。
走过二楼走廊,不经意仰头看著感觉脖子会酸痛的高耸天花版,男人想著。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
隔著衣服也可以一窥锻炼有素的肉体,身材魁梧的人。
男人将视线从天花板移往窗户的另一头。
时值深夜。常人理应无法辨识的阴暗庭院,男人锐利的视线轻易地就把握住了。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在广大的前院可以看到有数只大型犬。
猎犬。不仅是犬种,而是拥有捕获猎物的技术,真正的猎犬。
正确来说,是在那之上的存在。
非正常的生物,而是为了撕裂进入领地内的敌人而改造成杀人机械的某种「使魔」。原来如此,在周围分明没有丝毫别人的气息,但魔犬们却毫不掉以轻心绷紧神经。虽然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但伴随著魔力发出淡色光辉的魔犬红眼,男人能够辨别。保持著为了将入侵者在数秒之内大卸八块的准备状态,连续好几个小时像那个样子,普通的动物是做不到的。
「……还真是忠义的家伙们」
不是对著机械。
而是对主人献上一切,男人对著如假包换的猎犬气息阐述道。
耸了耸肩,再度在走廊上前进。
洋房一言以蔽之就是宽广。
到达目的地的房间花了点时间。
与其在阴暗的走廊上行走,还不如灵体化进行高速移动还比较快,但男人没有这么做。今晚想要用自己的双脚行走,更何况,也想确认猎犬们的样子。
男人对著目的地房间的把手伸出手―――
打开厚重的门扉后,才后知后觉的故意敲了门。
「打扰啦」
啊啊―――
看来,是真的打扰了。
男人看著坐在宽广房间内深处的主人这么想。
他瞬间全部把握住光线昏暗,和走廊上同样阴暗的室内情况。
没想到没有乖乖的打瞌睡,居然会在看书。
「有什么事。
就连养的狗,都不常会来打扰我看书」
冷淡的,主人―――玲珑馆美沙夜说道。
是个绚烂华丽的女人。
是个充满才气的女人。
是让猎犬臣服的女人。
而,更重要的是,是对挑战性命交关的自身这件事有深度理解的女人。
坐在沙发上,阖上手中的书―――将另一只手中拿著的玻璃杯放在一旁,美沙夜的瞳孔轻轻盯著男人。不会很强劲,但也不微弱的视线。虽然嘴角带著微笑,但视线却是笔直的。
能够这样堂堂正正盯著被称为古兰猛犬的自己的女人,在当代也有啊。
内心感到些许愉快,男人等待作为主人的女人的话语。
今天还是一样的冰冷声音吗。
过了一会儿,和最初的一句相同,听见了预料中的冷淡声响。看来是有意识到色彩,但可惜的是温度太低了。会因此奋起的男人是不可能有的。大概只会有因此发抖的男人吧。虽然也可能会有兴奋的男人就是。
「我可没打算要拜托你巡逻屋子喔,Lancer」
「嘛,那个啊,不过是自主的行为。用不著道谢」
「你认为我会说吗?」
声音的温度又更低了。
就有如贯注于视线的荆棘,改变为剑一般。
男人,Lancer从容的接下言语和视线。
「大概不会说吧」
随意地挥了挥手―――
边回看著年轻的女主人,Lancer淡然的看著另一端的事物。
房间的最深处。在沙发背后的东西。
在那理只有一个空洞的房间。
歪曲,会扭曲见者视界的超常空间。实际上,歪曲的不只有视界而已吧。就算是以男人,Lancer超人般的敏锐视觉,也无法消去所有的歪曲。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平衡感立即就会混乱,连站都站不起来吧。虽然跟布下的魔术也有关,但应该也有施下诅咒一类的东西,就算变成普通的人一看就会死,也不足为奇。
在歪曲的房间中心,有著被妖系缠绕的某种东西。
那是,赤色的「枪」。
过去在诸多战场自己所用的武器。
给予作为英灵显现于世的自己的宝具。
在这个第二次的圣杯战争中,应该成为王牌的存在。
而那,不在自己手上,而是依照主人的意向被封印。
并没有特别要提出异议的意思,在挑战圣杯战争的部分,在道理上确实合乎常理,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主人的谋略有著一定的评价。像这样能每晚让实体化的自己到处行走,拥有高度魔力的优秀魔术师这点也一样。
而且,「这女人」好像哪边―――
「下次,去和Archer对峙。似乎没什么警戒就在都心乱晃的样子,如果是你的话应该马上就能找到吧。如果打得倒的话打倒也无所谓。」
「如果打得倒的话、吶」
「字面上的意思哟。如果听到了就好好回答。」
「那个(Gáe Bolg)呢?」
「还没哦」
美沙夜再次拿起玻璃杯―――
「宝具的封印不会解开哦。让你使用
这个的时机由我来判断」
声音,到达某种程度的冰冷后就停住。
是自己抑制的还是无意识的Lancer虽然无从得知,但八成是前者吧他预想著。
是个精明的女人。而且也是有所自觉的女人嘛。
「是是」
边耸著肩,不经意的,Lancer朝女人手中的玻璃杯一瞥。
留在杯中的冰块。那个现在仍保有形状。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今天特别寒冷,房间里的暖炉也未点燃。冰现在暂时还能保有冰的样子吧。
然而―――
保持不到日出。
时间一但过去,一切都会虚幻的溶解消逝,那就是冰这种东西——
「话说回来」
「嗯?」
「我觉得好像还没听到。你的回答。」
「啊ー」
「没办法,我就特别再说一次。
―――如果听到了,就回答」
「…好」
「以后多注意。
可别变成比看门狗还没用的英灵喔」——
圣杯所召换的英灵。
超越人类智慧的传说存在、凌驾于现实的神秘本身。
以极简洁的事实阐述的话,只要是藉由魔力连结以从者显现于世,即使是被称为强力的英灵,于圣杯战争也如同字面上不过是个仆役。
以武器或是兵装等来表现也非错误。
然而,英灵拥有知性。
和人类同等,有时也拥有凌驾于上的知识与智慧吧。
而最重要的,他们有著人格以及感情。
要是命令违反其意向的行动,也有出现抵抗的可能性。
魔术师(Master)和英灵(Servant),相互的关系相当重要。
如不能建筑友好的关系,甚至会给予战斗不良影响。
故,使用令咒的「强制行动」为最终手段。
在那瞬间。相互关系会产生决定性的断绝。
铭记此为致命的失著(注1)。
根据筑起的关系性好坏,即使不使用半划贵重的令咒,也有可能将其引导至御主所望的行动上。
理解吧。
认清吧。
从者乃备有自由意志的兵器。
信赖、同感、服从、恳愿、依存、憧憬、执著―――
友人、同志、主从、隶属、寄生、盲从、情爱―――
无论是何种都无所谓。
迅速和自己的从者建筑起与之相符的关系。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那是个安稳的早晨。
和平时丝毫无异的早晨空气。
空气中虽仍残留著冰凉,但寒冬的冷冽缓和了几分,让人预感到接下来的季节就在眼前。接下来的季节。究竟,自己能不能迎接,这种事情玲珑馆美沙夜不去考虑。
就只是接受现有的世界,以现有的自己前进罢了。
作为优美且华丽的王者不断前进。
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气与性格,若有东西阻挡在前就将之粉碎。
即使,那是世界。
即使,那是英灵。
即使,那是圣杯。
和平常丝毫没有任何不同的状况。
只要作为自己不断行动,将世界逐一改变。
不可能颠倒。
不可思议的,那是作为玲珑馆当家君临的这八年间的经验得出的回答。
玲珑馆。自己的家系。自己的名字。是代代相传无形的地位?正因为继承家业,所以才站在支配的立场?不,不对,可以断定那是错的。虽然玲珑馆的家名所附加的地位多多少少确实存在,然而形成君临俗世社会以及魔术师世界的玲珑馆美沙夜的,毫无疑问不过是己身的能力与选择,以及行动的结果罢了。
玲珑馆当家的称号什么的,不过是因为在眼前所以掌握,所发挥的其中一份力量而已。
正因是现有的自己世界才会改变。
那就是,真实。那就是,一切。
上午八点十分。
东京都杉并区,某所私立学校。
南边校舍三楼教室的窗边。
美沙夜静静地俯一成不变的风景。
稍微早了些到达。
本来考虑要徒步上学,逆推时间从宅邸的正门通过,没想到却遇到了为了要接送而等在那里的戴姆勒(Daimler,注2)社制的轿车。永田町(注3)的老人们中的一位,独断安排的。如果打算坐车上学的话,就会用自己家里用的车,说真话还真是多管闲事,但美沙夜仍没有无视的坐上了轿车。
如果这么想做人情的话,那就让你做做看吧。
只是不过是要去区内的学校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到底能做什么人情这点让人觉得满可笑的,毫不犹豫就坐进轿车这个行为让老人们的势力版图增加点紧张的气氛也还不坏。停滞会招来疏忽。有时,也需要点刺激吧。
「―――」
无言的看著学生们的上学风景。
和昨天相同的风景。不,和平时的一切,相同。
这个东京究竟有什么开始了,有什么正在进行都不知道,成群的纯洁少年少女。
既无辜且天真无邪,既无知且愚昧,可怜的小羊们―――
美沙夜不这么认为。
无论是世俗的支配者也好,支配隐世的魔术师也好,歧视被称呼为民众、社会大众的人们的人实不在少,也能立刻想起那伙人具体的脸和名字。虽然要说倾向实在愚蠢至极,但硬要说的话,美沙夜所自觉的位置应该可以进入稀少的部类吧。
眼前的少年少女。
轻而易举,就会被连大魔术都不是的初步魔术夺走性命,于圣杯战争被英灵轻微的一个动作就会被削取的性命。
只为了将来的消费与榨取的资源(resource)。
虽然不否定有那样的一面,但绝不是只有那样。
时而相互微笑,时而相互争执,时而为了心上人,成绩,将来懊恼,也像这样度过早晨的少年少女,是弱小的存在,是虚幻的存在。
相对的,自己有著明确的力量。
那么―――
对美沙夜而言,眼下的光景所意味的只有一个。
"应守护之物"
支配,庇护,在可能范围应给予幸福的人们。
―――因此,玲珑馆美沙夜君临一切。
―――方法只有一个。只要,保有现有的自己。
静静地,美沙夜凝视著。
看著学生们。看著这双手应守护的纯洁存在,漠然的作为全体的影像补捉。
然后,不经意地,转移了视线。
普通不太做,注视著单一的一位学生。
一半是无意识,一半是意识性的,美沙夜的视线停留在一位少女身上。
―――以眼镜隐藏透亮瞳孔的女学生。
―――名为,沙条绫香。
如果只是像这样一瞥,就只是位女学生。
应该放置于自己庇护下,其中一位纯洁无辜的人。
然而,不是。那个,是魔术师。
十二分了解世界上存在神秘,即使属少数也是能够行使力量的人们的其中一名。而最重要的是,是和自己同样参加圣杯的魔术师(Master)。
沙条绫香。御主阶梯最低的第七位权天使。
在前次圣杯战争赢到最后,沙条家的幸存者。
像这样毫不在意的上学,是相信自己逃过了日前的袭击吗,发现躲在自己魔术工房的家中也没有意义了吗,还是说在考虑要将学生们作为肉盾呢,或者,果然,还是对自己的从者性能很有自信呢。
「真是悠闲的人」
小声说道,视线稍为锐利了点。
她没有要将晨间的学校化作战斗的舞台。
只要魔术师的职责中有隐蔽神秘这件事,就应该尽可能的避免在自己支配土地上伤害在自己庇护下的学生,美沙夜这么思考。而且,沙条绫香敢像那样堂堂正正的上学,和自己一样让灵体化从者随侍的可能性相当高―――
(更何况)
视线朝向北边校舍。
虽然没有正确的认识,但可以察觉那边的校舍也有著「什么」存在。
(校内的敌人不一定只有沙条绫香(那孩子))
短短的,在内心自言自语。
这时―――
「美沙夜同学,早安」
对著有印象的声音回过头。
气息从满早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数名班上的女子。
戴上符合年龄的少女面具,美沙夜和平常没有不同亲切的对应。 对著一个一个说著早晨招呼的她们回以「早安」。
是有看到谁,或是朋友吗?
被询问站在窗边的理由,慢慢的摇头―――
「不,没有」
朋友。没错,朋友。
那种东西―――
对自己而言。
正确的意思上,能够被称做朋友的一个人也没有。
统率、引
领应该庇护的虚幻凡俗,给予幸福与安宁,才正是自己的―――
这个,玲珑馆美沙夜的现状。
和某个人并肩而行这种事。
没有必要——
圣杯战争乃孤高的战斗。
若有能被称为伙伴之人,那仅有持有人格的英灵。
存在著数种例外。
使魔之类,就本质的意义上和从著并无不同。
也有将和自己同一家系的魔术师作为属下使用的场合吧。若露骨的以团体行动引起注目,立刻就会引来被Assassin等人暗算的危险,但若对这危险有对策,那也不算是坏手。
但是,铭记在心。
不能使自己的子女扯上关系。
继承家系魔术回路之人的安全比任何事物优先。
魔术师并非以个体,而是必须重视家系血脉的承传。
因此,千万留心。
不得将子女置于身边挑战圣杯战争。
若是,有这么做的魔术师的话。
没有察觉圣杯战争的炽烈的愚者。
或者,是即使身处壮烈的战斗中仍能确信能够获胜,绝对的强者。
必是两者其中之一。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于是,时间回溯。
八年前。
西历一九九一年。
史上最初的圣杯战争开始之时。
七人七骑的战争正要展开之时。
支配者仍年幼之时。
仍未知晓自己本质的起源,那时的事。
稚幼。
笨拙。
不成熟。
―――还在,某个人温暖而且安稳的庇佑下的每日——
我走在月光射进来的二楼走廊上。
有点憎恨自己年幼的身体。
明明只有十岁却是非常老成的孩子,虽然常被这么形容,但只要像这样快步行走,就算不喜欢也会知道自己步伐之狭隘。
好想,快点长大。
肉体也好。精神也好。
作为人类也好,作为魔术师也好。
我―――
玲珑馆美沙夜(我),想早一刻成为大人。
当个不过是走在暗处就被说「好厉害」的小孩子,稍微,有点腻了。
藉由魔术所点燃的烛台光线并排的阴暗走廊,没错,如果是同年代的小学生说不定会形容那很毛骨悚然也不一定。
就同班同学的样子看来,和我差不多岁数的孩子们几乎都很"胆小"。
人面犬。
裂嘴女。
紫镜。
白色丝线。
红纸蓝纸。
十三阶阶梯。
夜晚行走的人体模型。
眼睛会动的肖像。
最后,好像是在学校厕所的女孩子什么的。
无论那个都是不足为奇,小孩间的流传的谣言。"鬼故事"。即使作为结构(logic)去了解怪谈,我也没有任何实感。
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魔术师什么都不做,在黑暗中什么都不会有,幻想种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在街上现身,即使谣言有个万一升华为神秘,不如说那正好会成为我们魔术师有兴趣的对象。
所以,即使我独自走在阴暗的走廊上,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和普通一样一成不变的光景,更没有必要刻意去害怕。
更何况,今天的天空非常清亮,也出现了大月亮。
作为夜晚的亮光可说有十二分以上。
没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要说没有"不安"的话是骗人的。
「……」
吐出白色的气息―――
我,不经意的,透过窗户盯著前院。
和母亲大人一起栽种的"绣球花",以这个亮度和这个距离没有办法好好看清。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往常的庭院。
这明明不可能。
不可能和往常一样。
就连污染土壤栽种的花草,都应该充满了致死的诅咒。
但是,我却不觉得那有怎么样。
魔术工房。给予入侵者死亡。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
「父亲大人,您叫我吗」
敲了起居室的房门。
在这么晚的时间进入这里,应该是第一次。
虽然普通这个时间早己在自室的床铺就寝,我却像这样穿过走廊,拜访父亲大人的的起居室。
因为透过使魔被传换「来我的房间」。
穿著睡衣就去还是多少有顾忌,离开床后立刻就换了衣服。就算是家人,也必须要尽到礼数。
如果是直接和父亲会面,那就更应该了。
自从被选为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得到了作为御主证明的令咒,父亲大人就日以继夜忙碌。母亲大人和佣人移往伊豆的别墅之后,即使我有帮忙一小部分,但父亲大人仍然独自守护玲珑馆本馆,一手包办各种事务。
尽到做为玲珑馆当家的职责,同时,也为圣杯战争做了许多准备。
不断收集其他御主的情报,于表里的门路都总动员寻找召唤从者的触媒―――
一定,不分日夜在活动的父亲大人。
所以就算是夜晚,也绝对不能穿著睡衣晋见。
「美沙夜吗,进来。」
回答。静静的,我打开了厚重的门扉。
在宽广房间的深处,父亲的身影就在那里。
深深的坐在沙发上,带著安稳的表情凝视著我。
虽然对父亲大人的表情一半感到安心,但是,另一半却不由得觉得不安。
「有没有必要做工房的强化呢。圣杯战争,已经开始……」
欸欸,是的。圣杯战争。
有关于这在这个东京所执行,史上第一次且空前规模的魔术仪式,已经有数件事情被父亲告知。
由七骑七人进行,绝壮的互相残杀。
英灵与魔术。消费持有的全部神秘奥义,献给圣杯的祭品。
为了到达魔术师千年大愿「根源」奉献性命的战斗。
我毫不怀疑父亲会获胜。在魔术世界中甚至被称为边境的极东之地,玲珑馆仍作为例外的名门在时钟塔的魔术师们中被流传。而在其中,父亲大人在历代的当家中也以特别优秀闻名。
但是。
即使如此。
我内心的角落,无论如何都还是抱有不安。
圣杯战争。没有任何前例,就连英灵都只做为使魔的一种对应程度的,大概在魔术历史上会留下深刻记录的空前事件之前,不可能抱持著绝对的安心。
明明就是那样―――
是因为甚么理由呢,今晚的父亲大人甚至浮现著笑容。
(为何?父亲大人,像那样)
我不由得歪起头。
「父亲大人」
正打算说出―――
―――我的时间,恰巧,就在那一刻停止。
看到了。
不小心看到了。
在父亲大人的旁边有著「什么」。
大概是藉由魔术隐蔽的东西在那边。
瞬间,我将自己的视线集中意识。魔术回路。魔力。视觉。将一切全部并行连接,将粉碎魔术的术试注入视线中。
侵入者?
不可能,有那种事。
父亲大人样子改变的理由可以想像到有几个。比起走在夜晚的走廊上,盯著无人的庭院,无言的月亮,这个瞬间的想像才是"最恐怖"的。
将思考从意识中先停止。不行。现在先看清是「什么」优先!
父亲大人的旁边。
不对,正确的说,是站在沙发的另一侧。
修长的―――
缠绕著黑色的「人影」就在那里。
没办法清楚的辨识。
确实,有什么在那里,明确的映像却没办法做为视觉情报传达到脑中。
「谁……?」
「真是聪慧的孩子。就算只是初步,竟能看破我隐蔽(Conceal)的魔术。虽然也有血缘的缘故,但素养与钻研也相当不得了。一定,是因为老师教的好吧」
从未听过的声音。
虽然是相当沉稳的声响,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恐怖"。
我将视线移往父亲大人。在圣杯战争之际迎接其他魔术师作为伙伴这种事情一次也没听说过。那么,这个「人影」究竟是什么呢。父亲大人。如果,这个影子是敌人的话―――
「学生惶恐」
这么说。
低下头的父亲大人微笑。
―――咦?
在做什么呢。父亲大人。
对那种,连谁都不知道的影子。
不行。
不行。父亲大人,那样就好像是像伟大的教师求教的不肖弟子一样。
父亲大人是极东首屈一指的魔术师。对著很久以前去逝的祖父以外的人,像那样子低头实在太奇怪了。那么。为何。
为什么?
「魔术工房的强化早已经实行了喔,美沙夜。工房,不,已经是称呼为神殿也无妨了吧。靠著他完美而且精湛的行使魔术,已经将吾之宅邸化作为空前绝后、飘荡神秘的要塞了。」
「神殿……」
「来打招呼,美沙夜。他正是为玲珑馆带来根源之人」
不懂在说什么。
父亲大人,到底在说什么?
神殿?
根源?
他?
我只能笨拙盲然的抬头看向人影。
毛骨悚然,只能用这样来形容。
高大的黑色人影,头部浮现著两个像是眼睛的光点,像是在窥视我一般俯视著。
「初次见面,小小的小姐」
影子说道。
是冰。
声音,非常的,让人感到像是透明且冰冷的东西。
所以,我觉得那是冰。
冰魔。缠绕影子,毛骨悚然的东西。该怎么办?
大概需要火吧。虽然对元素变换的魔术不是很擅长,但是,如果,能对这个影子起作用的话就放出来给你看。不行,不对。不是这样,好好认清父亲大人的话。工房。神殿。带来根源之人。
我,在混乱?
我终于查觉到,嘴唇稍微在颤抖。
「人影」接近了那样的我。
在父亲安稳的看顾下,从沙发另一端拐了个大弯,特别来到了呆站的我的面前。
然后。
「领受了我诸多教诲,无数孩子的末裔啊。我乃以Caster显现于世的旧者。和你们一样,同样也是追求根源的一位魔术师」
影子,轻轻地―――
「和你的父亲一同,请务必,和我」
伸出手―――
「"成为朋友吧"」
静静地,低喃道―――
注1:失著,原文悪手,下棋时指坏步或者下错。
注2:Daimler,德国汽车公司,著名汽车制造商。
注3:永田町,日本国家政治的中枢地区,各种重要政治设施,例如国会议事堂,日本首相官邸等都在永田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