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听到门铃声后抬起头来。
闲来无事的星期六傍晚,我正在房间里专心的看书。
其实我是想看轻小说,但由于没钱买这些奢侈品,所以放学后去闹区时,顺便到附近的图书馆借了本书。
从图书馆借来的是柯南·道尔的不朽名作《夏洛克·福尔摩斯》系列。铃声响起时我正埋首书中。
顺带一提,身为房间主人的地缚灵龙娘七七七大人,目前正在玩网路游戏。看样子她应该是在跟网友一起攻哪座城吧,激动地大叫“跟我上!”边移动滑鼠边劈里啪啦敲打着键盘。
斜眼瞄了她一下我记住读到的书页并站起来。
我来到玄关,望着门上的洞(正确来说应该是猫眼)往外瞧,当我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时,真的吓了好大一跳。
“……怎、怎……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门外站着一位超可爱的女仆。
一头少年般干净俐落的短发,十分引人注目的浅褐色肌肤,这样一位可爱的陌生女孩正站在外头,而且身上还穿着女仆装。
她站在门外,双眼不安地四周张望,以一身女仆装的打扮。
应该是觉得很害羞吧。虽然低着头,但看得出脸颊都红了。似乎很想听到我的回应,于是眨着眼睛盯着这扇有我从门里往外偷看的二○二号室门,以一身女仆装的打扮。
因为太丢脸简直就要哭出来了,以一身女仆装的打扮。
“……喂,你干么一直趴在门上发出‘呵、呵’的声音?”
背后响起的声音让人脊椎发凉。我回头一看,房间里的七七七正一脸冷漠地望向这边。
“没什么,没什么啦。”
我笑着打哈哈并慢慢打开门。
“啊,太好了,有人在家啊。”
看到我开门,对方开心地笑了。眼角甚至泛起了泪珠。
我幻想着一定要听听她口里说出那句“我的主人”时,突然有人站到我跟女仆小姐的中间。
“看他这反应。唔,应该错不了。”
这次出现的也是位可爱的女孩,可是,这位个子娇小的金发少女身上,出了点问题。
“……好臭。”
“是吗?事实上前几天我在影音出租店租来的剧集中,看到担任主角的犀利女刑警就是连着几天都没洗头,搞到一身臭臭的,我现在正模仿她……”
“不对,跟那种味道比起来,你身上应该是垃圾的臭味。”
“你看,天灾,我就说吧。都怪你刚才在路上睡觉。”
听到女仆这么说,金发少女嗅嗅身上的制服,皱起眉头。
“唔,确实挺臭,而且头皮也痒痒的。好吧,那先向你借个浴室用用。调包犯,八真重护。”
浑身垃圾臭味的少女突然这样说。
“呃,你说什么……调包犯?”
对于她为何这么说,我心里当然有底。
看来我这表情正合她意,金发女子抿嘴一笑。
“总之,我想先借用浴室。其他的事待会再说。”
这样说着并推开我入侵到二○二号房内的少女,突然脱起衣服。
“等、等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假装遮住双眼,实际上却从指间缝隙中窥看春光,将罩衫上所有钮扣打开的金发少女对我又是一笑。
“不过是个名侦探跟助手而已。”
“名、名侦探?”我大吃一惊。
接着这位连短裙都褪掉的娇小金发少女,挺起跟她身材相衬的胸膛,直指着自己说:
“人们都称我为名侦探——壹级天灾。”
2
自开始独居生活那天起,我八真电护对女孩的小知识可谓突飞猛进。
了解到女孩(虽然是地缚灵)的胸部很柔软。
虽然我看过大量的透过媒体播放出来的女仆记录画面,但第一次亲眼看到的女仆感受特别不同。果然活蹦乱跳的更具撩人的魄力。
而且,刚冲完澡的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更诱人。
“啊,我这才注意到七七七似乎没什么味道呢。”
于是我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脸颊疼得快要裂开似的。虽然脸上只是红肿没什么大碍,但脖子的角度完全偏了。我懂了,原来评论女孩子的味道时还必须谨慎注意措辞。
以脖子上的伤痛为代价,我又学到了一个知识。
“那么,我再重申一次。我是名侦探——壹级天灾。”
刚才还浑身垃圾味的女孩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烫过的金色长发已经用浴巾包起来,雪白的肌肤因为洗澡的关系晕出淡淡的红色,脸颊也呈现苹果似的红晕。从她锐利的眼眸里可窥得几分刚强。顺带一提,现在这位名侦探身上穿的是我提供的男性T恤。为什么会穿我衣服?当然是因为她穿来的制服沾有垃圾味。还有这件散发着难闻臭味的制服,现在已经扔进垃圾袋里放在门外了。至于内衣,刚才名侦探用我家浴室冲澡时,细心的女仆已经买了新的回来。
她悠哉地用吸管喝着洗完澡后喝的咖啡牛奶(刚才女仆去买内衣时一起买回来的铝箔包),女仆则低头站在她身后。
“这是我随从,星野达鲁克。”
连随从的名字也这么有个性。真想看看给自己孩子取这种名字的父母。
自我介绍完毕后,我问了个最令人在意的问题。
“不好意思,名侦探是指?”
这是理所当然的疑问。的确有侦探这种职业没错,但从来没有名侦探这个词。我视线瞄向地板。那里有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推理界不朽名作。这本书的主角正是名侦探,也就是说名侦探着东西原本该是架空虚构的存在才对。
对于我的提问,刚冲完澡又屡称自己是名侦探的她挺起胸膛回答:
“所谓的名使探,指的就是一种生存方式!”
“不对,这句话是某对穿着囚衣的兄妹的名言,抄袭是不对的行为喔。”(注:出自戏言系列《食人魔法:勾宫兄妹之杀戮奇术》。)
“那代表的是敬意!”
“不对,不是什么都能用这种话搪塞过去的。”
“那么,这样好了。名侦探就是我的代名词!”她回答得如此干脆。
呃,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抄袭,但一时想不起原话出自哪里。算了,随她说吧。
“那么,你姓什么……是壹级吧?”
“既然直接叫我的姓不如干脆叫全名吧。光叫姓听起来跟叫某个小和尚似的。我的卖点不在于‘灭灵’,而在‘名推理’。”
嗯,单叫姓的话确实会听成“一休和尚”。
“唔……那叫你天灾好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找你要回那个的。”
她指着我的空书架。上面放着一个打开的黑色盒子,就是昨晚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盒子。放在里面那颗巴掌大的蓝色宝石仍在闪闪发光。
果然是这样,看来这位名侦探是来找“闪亮亮测谎器”的。(补充说明一下,这里指的是蓝色宝石“尤古托斯的独眼”。)
“我知道了,给你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喔,交换条件吗?好,说来听听吧,你这个调包犯。”
名侦探探出身子说,而我则指着站在她旁边的那位。
“我给你那颗宝石,你把女仆送给我吧。”
听到我的要求,名侦探微微一笑。
“可以,交易成立。”
我跟名侦探两手相握。
不到十秒,我们就迅速完成交易。
“你这是做什么!请不要没经过在下的同意就随便做这种决定!”
哎呀,这个达鲁克是用在下来称自己的啊!太棒了,太棒了,她实在太棒了!高规格啊她。
但她直接忽视掉为此感叹的我,含着泪水缠著名侦探。
“我是天灾的随从啊!当然就要永远跟着天灾啊!”
“没这回事。随时为主人而献身也是身为随从的义务。”
哇塞,居然这么狠心抛弃爱慕自己的女仆,这个名侦探真冷血。达鲁克妹妹跟这种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必须伸出援手拯救她才行。
“没事的啦,达鲁克妹妹。别怕,以后就跟哥哥一起生活吧。”
“哇——这家伙真是造孽。”
房间角落还在移动着滑鼠的七七七突然蹦出这句刻薄的话。
名侦探依旧被女仆缠着不放,真羡慕她。
“好了好了,快跟他走吧。”
无情的名侦探将坚强的女仆推向我这里。我虽然连忙扶住她,但后劲太大连我都跟着倒下去。这时,我感觉右手似乎按住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应该是达鲁克妹妹的下腹部跟……两腿之间……好像摸到了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呃,欸?”
这样的触感绝不该出现在那种部位。我心想,出难不成……”同时望着达鲁克妹妹的脸。没有任何疑问,她散发出来的正是一个柔弱需要保护的女孩氛围。
然后我将似乎抓住某个东西的右手用力一握。
“呜呼!”
达鲁克妹妹发出怪异的叫声。
那绝对是人体构造里,绝不可能存在于女孩身上的器管。
啪唰!
“喂,重护你在做什么!”
七七七会这么吃惊也有道理,因为我正大力掀开女仆的裙子。
于是我看到了那个,微涨的男性内裤。
星野达鲁克是男的。
“可恶,居然被骗了!”
哭了,我是真的很伤心的哭了。
“还给我,把我的纯情还给我!”
可是我又该对谁讲?这莫名的怒火应该要冲着谁发呢?
这时名侦探对我说了一句:
“我说,达鲁克不是男孩,而是伪娘。”(注:男孩和伪娘的日文发音都是OTOKONOKO)
“这种事我才不管呢!”
“我自己很喜欢打扮成这样。”
“什么,你用得着现在出柜吗?”
“你不觉得很适合我吗?”
“适合过头啦!差点就让身心健全的青少年犯错了!”
“达鲁克,Good job。”
露出爽朗笑容的名侦探竖起大拇指。看来这样的结果正合她意。
“搞笑就到此为止吧。名侦探小姐。”
“什么问题?调包犯。”
大哭一场后冷静下来的我,对着一直用吸管喝着咖啡牛奶的名侦探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犯人的?”
听到这问题那一瞬间,名侦探露出惊讶的表情。
“等等,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
“呃,就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犯人……”
话没说完我已经呆住了。因为名侦探竟突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呜……呜,这是多么美妙的台词啊。我常想以后一定要跟人来一场这样的对话。”
我终于领悟,这个名侦探还真棘手呢。看来这位名侦探属于那种情绪不稳定的人,我可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真希望她快点离开这里。哎,早知道刚才就该把她赶走才对。
“那我就告诉你吧。”
遗憾的是解决篇已经翻开,我只能乖乖继拉听下去。
“不好意思,我借用一下那个。”
名侦探说着并接过伪女仆递来的DVD,放入播放器上并按下播放键。
很快的,令我引以为傲的四十吋液晶电视荧幕上开始播放影像。
看来应该是在某个便利商店的监视录影带拍下来的。
从几幅画面粗糙的影像中可以看到,有人进入便利商店。
个头高眼神坏坏穿着针织衫的小哥,怎么看都给人一种痞痞的感觉。
“犯人就是这个人啊……呃,不对不对,这人不就是我吗?”
修正一下,画面里的那个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一名纯洁、正派自律的十六岁高二生。他的座右铭一定是“爱与和平”。
我终于注意到这是昨晚我去附近便利商店的影像。从显示在底下的日期跟时间可以证明这一点。
“要注意看的是,影像中这个可疑男子的举动。”
就在名侦探说话的同时,显示在电视荧幕上的昨晚那个我,在排列着杂志区的窗边停下来。
“唔?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某样东西呢。”
七七七一边熟练地移动滑鼠一边看着电视说。
这时,刚好想起昨晚在那里干了什么的我立刻站起来。
“那么,影片播放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制住他!达鲁克。”
收到命令后,站我身后的娇小女仆立刻把我制住。呃,没想到他力气居然这么大……话说他本来就是个男的,这个伪女仆!啊啊,但不知为何感觉好柔软!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股香甜的牛奶糖味道。
我正被这种充满迷幻效果的强烈复杂情绪所折磨,而影片扔继续播放。
“啊,他拿了本杂志,还目不转骑盯着封面看呢。”
正如七七七所说的,画面中的我正专心盯着手中的杂志封面。
若要问我既然这么想看为什么还不翻开书页?那是因为杂志封了胶膜不能打开啊。没错,也就是说那里是……
“那里是角落杂志区里的成人杂志区。而且这本杂志的封面是女仆喔。”
“你别说出来啊!”
听到名侦探揭露事实,我仿佛像是被人强暴的淑女般大叫。
但少女们(地缚灵和名侦探还有伪女仆)继续看着电视。我感觉精神被侵犯了。
接著名侦探瞪大眼睛指着我说:
“没错,这个想隐藏事实的调包犯重护是不折不扣的女仆控!”
竟、竟然被揭穿。不,我得冷静点,现在还没有十足的证据,我的性癖好不算被揭穿。
“没有啦,没这回事。纯属偶然啦。你也知道男孩子对这些都很好奇。我只是碰巧拿了本封面有女仆的A书而已啦,而且我对女仆真没太大兴趣。”
一定要装傻到底。
“可是你站在那里三分钟都没动过喔。”
七七七说的没错,虽然画面看起来像是静止不动,但下方所显示的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跳动着。
而上面中的我还是那副凝重的表情,整整五分钟都盯着A书的封面,终于默默展开最后的行动。
不行,再也无法辩解了。
悲剧的是画面还在继续。
“就是这里!”
名侦探突然叫道。在此同时,画面中的我露出吃惊的模样并弯下腰。飞快把手插入口袋,动了几下后,再一脸平静地把杂志放回书架,然后朝摆放布丁的架子走去。
“……我说,重护,这是怎么回事?”
七七七像针一般的视线刺痛了我。
“没有,别这样!真的不是这样啦!我只是被口袋里突然响起的手机吓到而已!”
“达鲁克,让我们听听同为男性的你怎么说吧。你觉得这个调包犯刚才在做什么?”
“这个……可能是……因为……感觉很舒服……所以,那个位置就……”
“喂,你个伪女仆!我的屁股好像被什么硬硬的东西顶住!你在扭扭捏捏地妄想些什么啦,这个变态狂!你呼吸越来越急促了!还有拜托你别再做这些没用的可爱表情好吧!这样真的 让人误会的!”
“达鲁克,Good!”
“Good个头!你干么满口都是英文!拜托你别露出阳光般的爽朗笑容竖起大拇指啊,名侦探!真叫人生气!”
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我跟伪女仆的对话,那模样真叫人看了就火大。
“总之,我是冤枉的!”
我极力否认。
“虽然调包犯这么说,但在这个时间点上,调包犯的手机根本没有任何来电或简讯。”
“你别乱看别人的手机啊!”
我连忙抢回不知何时开始握在名侦探手上的手机。
却为时已晚。
“哼,原来重护是那样的人啊。”
地缚灵的冰冷视线贯穿我身体。唉,最近才刚跟她和好的啊。
“不是那样的,七七七,那是……”
“短时间内我不会跟你讲话。”
七七七扔下讽刺的话说完,立刻“哼”一声把脸撇向旁边。
“你别忽视我啊!很多霸凌事件就是从忽视开始的!霸凌很恶劣喔!”
虽然我极力声明,但七七七眼睛只盯着电脑荧幕,看来已经开始忽视我了。
呜呜,太过分了!我又没做错什么!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那我先回去了。被偷的宝石我会负责带去交给警方,放心吧。”
名侦探说着并站起来。
“等、等等!这哪里是解决篇!事情根本还没解决啊!就这样的话,你这一趟不就只是来破坏我的安稳生活吗?”
“不,这样一来不就全都明白了吗?”
“哪有明白啊!”
“也是啦,这样一来确实只能明白重护是个超级女仆控而已。”
七七七也这样回答,但我完全感觉得出她没有看过我一眼。
“这画面已经说明偷走这颗宝石的犯人,是在二分钟后通过附近大楼上方。与调包犯走出便利商店的时间几乎一致。昨晚深夜去这家便利商店的人,只有这个调包犯。大楼间有条不太好走的小巷,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知道。也就是说,在那个时间点上经过那里的只有调包犯。那么这个调包犯是谁,又住在哪里呢?大半夜的身上又穿着运动服,脚下穿的是拖鞋,再加上没人陪,表示他住附近才会在半夜跑来便利商店,这样推断应该很贴切。剩下的只要检查一下住在附近的都有哪些人就行了。这附近大多是学生宿舍,但很多都有门禁,而这部摄影机拍下的时间是在半夜,说明调包犯住的地方没有门禁……”
名侦探就这样絮絮叨叨讲解起来,但内容太过亢长,总感觉捉不到要领。
“顶一下,听你讲到这里,似乎也有点明白了……但说得不清不楚。你不讲清楚我真的很难理解。”
听我这么直接说出意见,名侦探立刻
气得脸颊鼓起。
“为什么你不了解?我讲了这么多,一般人都该听得懂啊!”
名侦探大吼。
“哪有,就说真的很难理解。”
“不好意思,天灾非常聪明,所以能在自己的脑海正确地将逻辑组织起来,完美解决事情,但不太会跟人讲解。”
看来,这应该就是俗话说的“天才性格”吧。总认为自己能理解的事情,别人不可能不理解,这种人实在很麻烦。
“不过,你能杳一到是我调包了这点确实挺厉害的。”
我是真的觉得很厉害才夸奖她,这时名使探亲切地笑了笑。
“呼,调包犯真是个好人。好吧,那调包犯是你这件事,就由我来帮你用高明的手法掩饰吧亡
“呃,谢、谢谢你喔。”
我向她道谢,于是名侦探挺胸笑道:“别客气。”
我还是搞不太懂这个家伙。
“说起来我还不晓得你叫什么名字呢?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八真重护。”
“那个,你自己不是说出来了吗?我就叫八真重护啊。”
“不是这个,真名呢?”
“就说我的真名是八真重护啊。”
“是吗?好吧,我记下来了。”
“不用,你还是忘了吧。还有,你下次别再来我这儿了。”
虽然我这么说,但她好像都没比进去。
“跟你一起住的女朋友的名字呢?”
“唔,你在说我吗?我叫龙娘七七七。还有,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跟他是没有任何半点瓜葛的陌生人。”
还在继续忽视我呢。这句台词太酸了,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被她蚀出洞来。
“真名呢?”
“那个……我就叫龙娘七七七。”
“是吗?我记下来了。”
为什么问人家名字时要问两遍?为什么会怀疑人家报的是假名?
“算了,总之我把这个交给你,你快走吧。”
我从架上拿出装有宝石的盒子并塞给名侦探。名侦探把盒子拿到眼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宝石。
“……你在做什么?”
“我在检查宝石。”
“怎么,难不成你怀疑我这个是赝品?”
“很遗憾,由于我没见过真品,所以无法断定这个是不是假的。”
“那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吗?”
“听说是从一鹤先生家偷出来的东西。巴掌大小的蓝色宝石,而且是非常稀有的品种,听说世上仅此一颗。”
“只有这样?”
“什么‘只有这样’?”
“没、没什么。”
看来这位名侦探还不知道被盗的宝石是“七七七Collection”。
检查好久才确认完毕的名侦探把盒子交给伪女仆,然后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先回去,后会有期了,重护。”
最后突然直呼我名字的名侦探——壹级天灾留下这么句不祥的预告,直接走出玄关。
……她的造型是头发包着浴巾,内衣上面套着T恤,脚上穿着自己穿来的皮鞋,没穿袜子。
浴巾跟T恤都是我的,这跟被人打劫差不多,不过我没有追上去。
因为实在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第二天早上七重岛限定的地区节目“早安七重岛”里的女学生播报员报导了这样一条新闻。
“接下来是下一则新闻。今天凌晨,前天在一鹤先生家偷东西的罪犯拿着失窃物跟警察自首了。据警方调查,到警局的未成年少女说出‘我是名侦探’这个莫名其妙的口供……”
看样子名侦探应该没有好好跟警察解释自己的功劳,结果被警方误认是盗窃犯而抓了起来。
永别了,名侦探,应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3
下一周的星期一,新消息传来,我们班来了啊转学生。
和班导一起站在讲台上的,是衣服跟前几天不一样,穿着我们学校制服的超级麻烦名侦探女孩,还有穿着女生制服的恋态女装癖。
我不自觉地移开脸。
因为我看到她居然拚命对我挥手。喂,别对我挥手啊,名侦探,别笑嘻嘻地看着我这边啊。你这样一点都不会让我感到高兴或害羞,只是造成我的麻烦而已。唉,同学们的视线犹如芒刺在背,特别是男同学们。
“那个,你们先自我介绍吧。”
“我叫星野达各克。”
班上的男生部为这个鞠躬的女装小正太疯狂起来。这样就上当了,一群白痴。
接着是自满的白痴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我叫壹级天灾,是个名侦探。”
她突然摆了个奇怪的姿势,再加上这个白痴式发言,班上瞬间寂静下来,继而卷起爆笑的漩涡。
大部分的同学都捧腹大笑,其他那些家伙都呆呆望着自称名侦探的她。班导也被这出乎意料的自我介绍弄得不知所措。
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件,我不禁咂舌。
大声说出自己想法的家伙和嘲笑这句话的一群人。
看到这叫人心寒的画面,我不由得想起那段令人讨厌的记忆。
于是便对这些大笑的家伙感到恼怒。
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把这句话当作是笑话,又有多少人会把她当白痴看呢?
这时我突然把眼光投向梦路。梦路没有笑,只是疑惑地低下头。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这是最普通的反应。站在被嘲笑的人的立场,这才是最正确的反应。
“啊——哈哈哈。”
不过,被这些人嘲笑的名侦探却突然哈哈大笑,而且是用比任何人都大的声音。
随着她这白痴般的举动,我变得焦躁难耐,但我把这些情绪紧紧锁在心里,直到响彻教室的笑声平静下来为止,都没做出任何举动。
后来名侦探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坐在我隔壁的位子。这是上帝恶作剧的安排吗?喂,名侦探,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
“哎呀,真巧啊重护上
“别跟我说话,人家会以为我是你朋友。”
“唔,你放心吧。我压根儿没把你当朋友。”
哼,是这样吗?那为何我要一脸冷漠地用鼻子哼笑?难道是因为我不开心?对这个名侦探?
虽然心中感到不甘心,但仍小声问她:
“喂,刚才他们都那样笑你,为什么你还能没事似的跟他们一起笑?他们绝对把你当白痴了。”
“被他们笑一笑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没关系?那个……成为名侦探不是你的目标吗?”
换成是我,才不可能把气忍下来呢。
与我想的完全相反,一级天灾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在说什么啊,重护?我都已经是名侦探了啊。”
“啊,是。确实是这样。”
我脸上瞬间出现三条线。会为这种家伙担心的我才是大笨蛋呢。
然而,名侦探继续对我说:
“不过,我确实还不算真正的名侦探,所以会被他们那样嘲笑,也害重护你为我担心了。”
“……哈,谁担心你了。”
可恶,这家伙怎么会有那么多余的敏锐观察力?喂,名侦探你别笑得那么得意啊。这样我会生气的。还有那个女装随从,别从大老远的用那种嫉妒得要死的眼神盯着我啊,让人很不舒服啦。
看到焦陈烦闷的我,名侦探大胆地笑了起来。
“你试着想像一下吧,重护。想像这个画面,刚才笑我的那群家伙其实是这样想的:‘那位可爱的转学生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对不对?’
“嗯,除了‘可爱的转学生’这点,其他的我都赞同。而且你会这样重新看待自己,真佩服你的胸襟呢。”
“呵,我对自我分析还是有点自信。”
完全没这回事,我可以肯定。
“话说回来,班上那群家伙肯定觉得那是不可能的。肯定觉得不可能办得到。但要是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名侦探呢?他们一定会很吃惊,并为自己犯下的错感到羞耻。这样我不就赢回来了?”
我瞄了名侦探一眼。她眼里洋溢着自信,看起来很耀眼。
原来还可以这样想啊,好羡慕她这种乐观的心态。可是名侦探啊,那群家伙很快就会忘了他们嘲笑过你,也绝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把你当白痴看待。因此他们不会察觉这样做带给他人多大的伤害。
敢大声把自己的梦想说出来的人,最后都会沦落到被嘲笑的命运。
当然,我不打算教导名侦探这道理。
发现自己伤害到别人一次就够了。
况且,我连一次都不愿伤害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