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来到七重岛已经过了三个星期。
新生活过到现在,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早上七点的手机闹铃响了之后起床。走下床,打开窗,呼吸着有点潮湿的清晨空气。
“早安,七七七。”
接着对熬夜玩网路游戏的地缚灵大人打招呼。
“嗯,早安,重护。”
七七七也笑着回应。
前几天名侦探上门大闹而遭七七七幕府下达“暂时不和你说话”禁令,已平安解除。看到她总算肯理我便松了口气。
和七七七边看电视边聊天的吃完早饭,准备完后说声:“我出门了”便离开家。
这时已是八点出头。每天步行二十分钟到学校,虽然感觉有点麻烦,最近甚至考虑要不要买辆脚踏车代步,但总觉得这样悠哉地上学也满不错的,因此买脚踏车的可能性很小。
背后传来某个人跑过来答答答的声音。在交错而过时,对方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早安,重护,真是清爽的早晨啊。”
明明这么走过去就好了,但叫做壹级天灾这搞笑般的名字还自称名侦探的人,却特意放慢速度走到我身旁。
“早安,天灾。虽然现在天气渐渐不太清爽。”
我厌烦地打招呼。
“那么,今天也让我们一起努力上课!”
而她完全没在听别人说话啊。
不知为何,我似乎让这个前几天刚认识的女名侦探非常中意。
更妙的是,不知不觉间,我和天灾的关系成了说话可以不用敬语而用很随便的语气。
要说哪里妙,就是我现在正处于强烈意识到男女区别的青春期,明明自己不曾与有血缘关系以外的女性用随便的语气说话。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害羞啊。所以说话时身体早就习惯去选择使用敬语或者比较有礼貌的话。不过,大概是带着敬意跟对方相处,所以自然而然就变成这个样子吧。我试着用腼腆男生会用的藉口来搪塞过去。
我想,这也是青春期的一个变化吧?但奇怪的是这点对名侦探似乎完全不起任何作用。我可以斩钉截铁的说,壹级天灾是个普通的可爱女生。光看外表就足以让纯洁男孩害羞脸红了。那么,为什么我能够以对哥儿们的口气,正常地和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相处呢?
“你怎么了?难得一大早就有这么可爱的女孩陪你一块走路,为什么摆出那么忧郁的表情啊?”
“我决定不相信自己说自己可爱的女生。”
“啊,这是正确的判断喔。那种女生通常个性都不太好。”
让人莫名恼火。
原来如此,看来是拜这个性格所赐啊。第一次接触时实在是太过那个,导致我对天灾完全没有敬意这种值得称赞的东西。
顺便说一下,虽然我们的相处方式是这样,天灾对我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因为天灾在日常会话中,哪怕只是几秒钟前,对于自己所说的话都会忘记。关于这个现象,根据目前被天灾丢下,想像得出来正一边哭着一边跟在我们后头的随从,好像是因为天灾对自己觉得无所谓的事会一个个忘记。随从曰:“会忘记表示本身真的没有那样想。”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啊?我仍不晓得原因。
“我说,天灾。你本来不是在第一高中的吗?为什么特地转到我们学校来?”
几天前,天灾和她的随从都是在比这里更靠近七重岛中心的第一高中的学生,不过自从来我家拿走蓝色宝石,几天后就转来我念的第三高中。
“因为以后会有用处。”
天灾总是说的这么模棱两可。或许本人以为这样就能让对方全部都明白。看来天灾不擅长将自己所想表达的事清楚的传达给别人听。她并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总以自己所拥有的知识为标准来说明。总以为自己事前已晓得的知识或想法,别人也都已经明白,因为有这样的习惯,害她老是说明得不清不楚,听的一方也觉得莫名其妙。
因此,我还是不能理解天灾眼中看到的状况。
我就这样到达学校,进入教室后,边与同学打招呼边坐到位子上。
顺便说一下,天灾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因为转学过来时的“我是名侦探”发言,导致同学们部对她敬而远之,而天灾对这种情况也完全不在意。
而且不知为什么,我们坐隔壁桌。这种现象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
“早、早安。”
我顺着这个细微的声音望向门口,在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女生制服气喘吁吁的外国人。
他的名字叫做星野达鲁克,是身为天灾随从的外国人,他也是转学生。我要再次重申一下,不是她而是他。外表看上去是个散发出乖巧且保育类动物氛围的女孩子,其实是和我一样的少年。
“早安,星野。”
与天灾相反,达鲁克很受欢迎,主要还是受男生们欢迎。
除了达鲁克身为随从这个让人难以理解的身分,经常待在天灾身边的这一点似乎也特别迷人。
陪伴在超级活泼到甚至可称作怪咖而且自称是名侦探身边的文静少女。
对那些不知道达鲁克是男孩的男同学们来说,大概就是这样吧。算了,如果我也不知道达鲁克真面目的话,恐怕也会误会。因此我没有嘲笑这些人的想法。
“啊,星野同学真是可爱啊。”
说话的是他们两人转来后发现跟我认识,就突然接近我的班上男同学。我一边点着头,一边为了煽动他的妄想而跟着附和。在这个同班同学的脑中,美少女星野达鲁克的印象,一定已经变得很夸张。顺带一提,我之所以会这样做,与这家伙在天灾说自己是名侦探时,捧腹大笑笑得超夸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八真同学很常和天灾同学在一起呢。”
这句话是班长梦路百合香同学说的。
“不,这是误会啊。我和那家伙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单纯是陌生人而已。”
午休时在中庭,我很有礼貌地拚命解释着。旁边坐着的眼镜娘班长大人颇有深意地“唔”一声附和。
我就像这样,经常和梦路同学一起吃午饭。但可惜的是,我们不是恋人,只是偶然地总是在这里碰到。我为了寻求没有天灾的空间而常到这里来,梦路同学则似乎很早以前就一直利用这里,经常一个人在这里吃午饭。当然,这只是偶然发生的巧合,
真的不是我在跟踪眼镜少女。
像这样与梦路同学一起在这里闲聊,是我现在唯一的解脱了。就算说我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学校的也不夸张。
于是下午的课开始,接着放学,我没有一丝迷恋地逃出教室,直接踏上了回家的路。我可不想放学后还要受到名侦探阴影的威胁。
今天打工的地方休息,随便在街上闲逛后,我回到幸福庄。
然后,我发现在打扫幸福庄的大哥。
“你好,角野哥。”
在幸福庄前扫地的角野哥,是住在二O三室的邻居。
他是个脸上经常带着亲切笑容的大学生,好像是大二。
“你在做什么呢?”
“啊,我正在偷偷打工喔。”
虽然听起来很可疑,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这座七重岛的打工规定有点特殊。
七重岛的打工基础知识之一:总之时薪很不错。
即使是高中生也没关系,不管哪个工作都是一千日元以上。工作内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各处都有利工的工作列以做。为什么时薪会这么高?我一直很疑惑。不久前,我询问自称打工大师的角野哥,他如此回答:
“啊,因为这个岛上所有的商店,都没将赚钱放在第一考量。”
根据打工大师所说,一般的商店为了赚钱(提高收益),总是想尽办法削减各方面的花费。而且不管哪家店,几乎都把人工费放在削减的第一顺位。因为这部分最容易削减,且不太会对商店的品质造成影响。但在这座岛上,这种事情似乎完全不存在。
打工大师曰,本岛的商店最看重的不是“利益”而是“流通”。但这知识太专业了,我不是很懂。
反正时薪很高是件好事,但相对的,岛上的物价也不便宜。这里没有电视广告中经常出现的速食店,也没有本土会有的家庭餐厅。本岛特有商店卖的商品,虽然不便宜但也不会很贵。我问过打工大师为什么会这样,他回答:“大概是没有价格竞争的概念,纯粹以商品的品质来定胜负吧。”我反问:“东西卖的不便宜比较好吗?”于是他回答:“我觉得比较好喔。而且也证明了这样金钱流通的效率很高。”
根据至少算是经济系的大学生的话,这个岛上的景气非常好。他也告诉我许多其他难懂的事,但实在太难了只好作罢。
啊,话题岔开了,我原本的疑问是……
“对了?你为什么要偷偷打工?”
“啊,因为,这个月的打工时数已经满了啊。”
七重岛的打工知识之二:禁止学生每月工作四十小时以上。
如果违反这条规定,好像真的会被赶出本岛。
没有
钱不会被赶出本岛。没钱的学生似乎会强制其领取奖学金。
就算禁止打工,不代表学生没有钱。父母可以寄生活费,且奖学金的申请标准也很低,每个人都能够申请。
因此,只要是过着一般的生活,在这个岛上绝不会为金钱问题困扰。
如果这样还要求想赚钱的话,据说上头的人会这样回答:
‘若现在立刻就想要赚钱,那就休学去工作吧”
这似乎是这个小岛的主张,总括来说。
“真是的,真羡慕本土的大学生。”
角野哥是今年春天转入七重岛大学的大二学生,他总是像这样发着牢骚,为钱所苦。
“真是的,明明上课什么的随便上上就好了,但在这里却不行。”
角野哥在本土时,似乎白天随便上课,傍晚专心打工,到晚上就和朋友们喝酒一直喝到天亮。
但在七重岛上状况不同。课业、报告像山一般多,要做完这些时间已经够紧了。
我没开玩笑,完命没有玩乐的时间。
“话说回来,这里难道是国外的大学吗?大学生本来就该大玩特玩的啊!”
顺便说一下。在某堂课里,我向某老师这么抱怨时,老师回答:“只想玩的话,就别上什么学。而且若那么勉强就滚出岛,回到本土去。”
“而且,打工也不能偷懒。”
七重岛的打工基础知识之三:打工若偷懒就得不到工资。
我是说真的。要是在工作现场被发现摸鱼的话,立刻会被开除、赶出去,而且也拿不到工资。虽然依日本法律规定,既然已经工作就必须支付应有的工资,但这点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据角野哥所说,死皮赖脸去要也是能拿到,但好像会立刻被赶出这座岛。
“这么常开除人,商店经营得下去吗?”
“嗯啊,因为这座岛上所有的商店,基本上都没有雇用打工者的需要。”
似乎光靠一般正职员工的劳动力就已经够了。打工不过是对学生名为社会学习的救济措施而已。
“所以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吗?”
“嗯,就是这样。”
七重岛的打工基础知识之四:即使这样还想赚钱的人,只能从事非法打工。
有些人即使不是店家也会需要劳动力。例如像什么工作都不做,这栋幸福庄的废材管理人。花光玩乐的钱且打工时数也满了,但又需要钱的学生就会进行这种非公开的零工。
我对着废材大学生说:“请加油吧。”然后回到二○二室。
“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礼物呢?”
“请享用。”对着眼睛闪闪发亮出来迎接的七七七,我递上了便利商店卖的三个一百日圆的布丁。
于是,七七七露出好开心的表情。
每天都是这样,还真能吃呢。
“吃这么多会胖喔。”
我说,却被她取笑。
“你真笨,重护,地缚灵怎么会变胖呢。”
一如往常回答得很干脆,真是感谢你喔。害我不由得用玛丽皇后的名言:您的话经常让我很感动。
我在心中像个上流贵族般吐槽起来。
不对,归根究柢,地缚灵根本不可能吃布丁吧。
我一边斜眼瞄着七七七,边准备做晚饭。当然下厨的人是我自己。
对角野哥而言,这座岛的打工规定或许很辛苦,但我却非常感谢这个规定。时薪很不错,因此我很快就赚到一定的钱。而且,因为是每日支付薪水,当天工作分量的钱当天就能领到,真是谢天谢地啊。
因此,我终于能像这样下厨做饭了。独居生活开始不久,我就觉醒到自己得下厨煮饭。应该说,我非觉醒不可啊。
我完全不晓得人类如果只吃杯面,身体状况会变差。顺便说一下,这一个星期,我一直头痛还晕眩不止,并且在厕所里吐到胃都空了。如今我才终于了解,充分摄取营养,均衡的饮食生活,才能使人健康活着。
人类就像这样,了解不明白的事并日渐成长。
要说到我周围没有变化的事,大概只剩下住在家里的地缚灵大人,和目前仍未想到未来该做什么。
来到这岛上三个星期,包含奇妙的事情在内,我面临了各式各样的问题,并一一克服,就这样继续过着充实的独居生活。
紧接而来的奇妙问题发生在三天后。
2
原来神确实存在。
“请问八真重护先生在吗?”
我再复述一遍,神的确存在。
放学后,在最后一堂召开的班会结束同时,教室后门打开,神降临到我们班上。
教室顿时一阵暗一哗,先不说同学们,连老师都大吃一惊。
既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清楚理由。
一个戴眼镜的美人姐姐,穿着女仆装到教室来找我。
站在那样的美女面前,我不由得颤抖起来。仿佛身体中所有的毛细孔全都“啪”的一声打开了。身体自然而然颤抖起来,连呼吸也渐渐慌乱 一喂!重护,你的瞳孔在放大了!”身旁的名侦探大声喊道,但我才不管这种事情呢。
现在,我要优先确认的事只有一样。
将我的欲望实体化的完美女人,就出现在眼前。
我佯装平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斜眼瞄着早已呆掉的同学们,来到神之化身的面前。
然后慢慢张开口:
“右,右什么肆吗?”
说话结结巴巴,而且还咬到舌头。喉咙突然变得干哑,没办法好好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她是神吗?名为神的存在吗?
身后仿佛闪亮着光辉般慑人的大美女。仅仅站在她面前,就感到自己满身疮痍。
阶级完全不同。
只是站在她面前,只是这样我就瞬间感觉到那仿佛存在于伟人的神与卑微的自己之间,绝对无法超越的墙壁。
“……请问,你在听吗?”
“啊。”我抬起了头。
“那个,八真重护先生。我从刚刚一直问,因为有事想跟您说,请问等等您有空吗?”
看来,我因震慑神的魄力,刚刚那几秒钟完全失去意识。
接着背后传来了“从刚刚开始,八真那家伙在嘀咕什么奇怪的话啊?”“那家伙也是个头脑有问题的人吗?”我似乎被当作跟哪个名侦探是同类了。“那家伙可是个重度的女仆控啊。”随着那位名侦探的告密,教室中响起了悲鸣。“八真同学……喜欢那样的啊。”我听见班长那隐含各种感情涵义颇深的话,以及背后所流动的混沌空气,但先不管这些了。
“我明白了,我会陪您去的。”
我露出严肃的表情如此说。接着,神嫣然一笑说:“那么请跟我来。”并慢慢转过身走向门外。
我跟了上去,接着身后再次响起哀号。
“哇,那家伙蹦蹦跳跳的。”“最差劲了!”“真恶心。”“那家伙完蛋了。”
不是的,各位同学,坏的不是我啊,是无视我的意志擅自跳起来的这双脚的错,是这双脚啊!
我就这样如阿尔卑斯少女般踩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位于班级大楼旁,放置社团活动所需设备的社办大楼四楼的一间教室。
“请进。”
打开门,让出道路。
我听从神的命令进入这个房间。
看来这里是某个社团的办公室。墙边排着铁制的书架,文件及书本之类的都排在上面。办公室里还有冰箱和水壶。房间里面靠窗的位子,摆着像是校长使用的柽木制大桌子。当然也有黑色皮革制的大型皮椅。房间的正中央放着圆形的桌子,共有四张椅子。
我环顾室内时,身后传来“咔嚓”的锁门声。我不由得回头看,却发现神不知为何将门锁起来。
神、神啊,你想做什么呢?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呢?我心中如此大喊。不知为何,神的右手开始擅自解起了制服钮扣。
“幸会,八真重护同学。”
身后却立刻响起男性的声音,暴走乱动的身体顿时停下来。
我回过头去,刚刚还面朝窗子的黑色皮椅已朝向这里。
椅子上坐着一个阳光少年。
“我是三年级的唯我一心,是本社团的社长,感谢你今天前来。”
面对脸上露出爽朗笑容看起来就像优质男的学长,我问道:
“难不成把我叫到这里的人就是你吗?”
“嗯,是的。”
老实说,真叫人失望。
原来神把我带到社〣办公室,不是要开始什么儿童不宜的社团活动喔。
“我回去了。”
神立刻站在因低级妄想破灭而闹情绪,转身准备离开的我面前。
然后面向如此卑微的我,神之手迅速往脸上一打。
碰!
伸出的不是手掌而是拳头。不是“啪”而是“碰”,而且还相当有威力,我的口腔内迅速布满鲜血。
“谁叫你就这样回去的,你这废物!给我好好听一心大人说话,蠢货!”
摘下眼镜的神毫不留情地对倒在地板上的我继续打。被
穿着白色长筒袜的脚连续用力踹,真的痛死了。顺便说一下,我可没有什么把疼痛转变为快感的环保功能,因此对这种行为我只感到疼痛。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从梦中醒来。
站在我眼前的并不是神。仅仅是年长,带着眼镜(伪),穿着轻飘飘女仆装的“魔鬼”而已。
是的我再次被骗了。
前几天是被穿着女仆装,光看就会唤醒男性属于狼的部分的“柔弱男”给骗了。今天则是被年长的姐姐、眼镜及女仆服,有着这三种满足我三大欲望的“魔鬼”给骗了。
然后,总结这第二次的失误,我终于领悟到,接下来的生活中,再也不用女仆装来判断别人。
就单纯爱眼镜娘吧。然后下次开始,不是爱外貌而是去爱有着温柔内心的女性。
被魔鬼殴打的过程中我又获得了一个知识。
“停手吧,夕。”
“好的,一心大人~”
魔鬼女仆发出猫咪般的声音,同时停止了单方面的暴力。
“不好意思,她稍微有些粗暴。”
“这可不是稍微吧!”我不自觉想反驳,但不难想像这么说之后会降临到身上的命运,只好把话硬生生吞下去。
“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她是什么人啊?”
因此,我小心挑选安全的问题化解。
“啊,她是三年级的茨夕,本社的社员。”
跟着社长的介绍,茨学姐仅用眼神表示“请多指教”。
“那个,为什么茨学姐要打扮成这样?”
“不好意思,我对你稍微调查了一下,查出你是个女仆控和眼睛娘控。为了能让你来这里,就让茨打扮成这样。但没想你竟然还喜欢比你年长的姐姐呢。”
唯我学长一瞬间就对我的性癖好完全补足,看来的确对我进行了一定的调查。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在那之前,姑且让我确认一下,你现在是住在幸福庄二○二室里对吧?”
“唔,是的。”
“龙娘七七七小姐还在吗?”
“你知道七匕七?”
“嗯,包括她是地缚灵的事我也知道。”
不知为何,心中产生些许的警戒心。
“话说回来,这里是什么社团啊?”
“是冒险社喔。”
唯我学长笑着说。
我对这名字有印象,因为这是出现在七七七说明书上的名字。
同时,还有一件令我吃惊的事,那就是在我之前住在二○二室的谜之学姐——今生霞在笔记中所记载的事——
‘冒险社应该会来和你接触吧”
她漂亮地命中这个预言。
“八真同学,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可以吗?”
面对惊讶的我,唯我学长如此说。
“请问是什么事?”
“能到你的房间打扰一下吗?”
3
“哎呀,好久不见了呢?”
被冒险社释放的我与唯我学长一起回到家。
七七七像往常一般正趴在电脑桌上,沉浸在网路游戏中。看到进来的唯我社长,
七七七灿烂地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七七七小姐。”
“好久不见了,唯我同学,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
很有礼貌躬身打招呼的唯我学长与笑着挥手的七七七,看来他们两人认识对方。
我直接进到七七七所在的房间,但唯我学长却不进去,而在厨房那里正坐。仿佛前方是神圣的领域,对是否步入其中感到犹豫。
“你今天来做什么?”
坐在电脑椅上的七七七如此间道。
“其实我这次是看中八真同学,希望能让他加入我们冒险社,所以想过来与一直都颇有缘分的七七七打个招呼,特地登门到访。”
这算什么啊?唯我学长。这种和双亲打招呼般毕恭毕敬的态度。
“嗯,原来是这样啊。”
“这是一点小心意。”
唯我学长说着,并将随身带着的纸袋恭敬地放到房间门口。
在看到纸袋的那一刻,七七七眼神瞬间变了。她从椅子站起来后立刻往袋子里看,接着脸上散放出幸福的光芒。
“太棒了!是卵堂屋的软绵绵布丁!太感谢你了,唯我同学!”
七七七高兴的欢呼起来。
这个布丁的名字及店名我都有印象。那在七七七说明书上记载七七七布丁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布丁。
“看到您如此满意真是太好了,那么今天就先这样,请恕我告辞。”
“啊呀?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是的,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改天会再来拜访。今后应该还有受您照顾的地方吧,请多多指教。”
恭敬地低头鞠躬的唯我学长,很有礼貌地站起来并离开二○二室。
当然,我很快追着社长跑出去。这时却发现唯我学长等在外面。
“那样就好了吗?”
“嗯,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的。”
“那么,关于刚才的事……”
“唔,我们考虑正式邀请你加入冒险社。”
唯我学长再次这样说。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这个二○二室的住户。”
这个理由听上去有点奇怪。
“冒险社是什么样的社团啊?”
“七七七Collection。”
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吧。找出并夺取七七七Collection,就是冒险社的目的。”
也就是寻宝社吗?
因此选中住在七七七盘据的二○二室里的我吗?做为联络的管道。
“如果你有兴趣随时都可以加入我们。”
总结完毕后,唯我学长转过身去,但又很快转了回来。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东西,你知道今生霞这个名字吗?”
我老实点头后,唯我学长轻轻笑了。
“我是第三代的冒险社社长。而创立这个冒险社的是似乎隐瞒些什么的今生霞学姐喔。”
唯我学长一边说:“那么再见。”一边离开。然后,如唯我学长料想的一样,我已经对冒险社产生兴趣了。
回到房间,我躺到靠枕上。
七七七在我的面前一边“布丁~布丁~”哼着歌,一边将卵堂屋软绵绵布丁塞得脸颊鼓鼓的。那模样感觉非常i型哪个服。
不过,真有那么不同吗?
“布丁什么的不都差不多吗?”
噗啾!
不小心说出这种话后,我被布丁汤匙刺到眼睛。
“哇啊啊啊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
“给我向布丁大人道歉!穆斯卡上校!”(注:《天空之城》的坏人角色。)
布丁信仰者七七七的凶器攻击,比巴鲁斯还要厉害。(注:《天空之城》中的毁灭咒语。)
“真是的,重护难道不明白这个布丁的美味之处吗?”
七七七一边发出噗噗声地生气,一边用汤匙舀着卵堂屋的布丁大口吃下去。刹那间,生气的表情变成幸福的微笑。
看来七七七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布丁呢,真不愧是七七七布丁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然后呢?重护你要加入冒险社吗?”
“要加入也没关系,但我又没加入的理由。”
我老实回答道。
“你对七七七Collection没兴趣吗?”
七七七一边享用着卵堂屋的布丁一边说。
“这问题可真奇怪。反倒是我想问一下,实际上到底是怎样呢?不论是七七七Collection还是‘龙娘七七七埋藏的宝藏’,这迫些都是七七七的遗产不是吗?这些东西被其他人找到你不会不高兴吗?这种事不是和盗墓差不多吗?”
“但是我可是最喜欢那种盗墓行为的喔。”
七七七如此说。
“你觉得无所谓吗?”
“嗯,因为死人拿着这些也没用啊。我认为,被活着的人有意义地使用才是最好的方式。”
这真是值得钦佩的看法啊。
“但这样七七七你就满足了吗?。”
“嗯,不如说,我本来就希望这个样子呢。”
“真是奇怪的地缚灵。”
“才不奇怪呢,这才是绝对正确的事啊。幸福正因为是大家共同拥有,才令人感到幸福。”
七七七一边咬着布丁,一边天真地笑着说。
我不由得被那笑容迷住。因为我真的觉得从她口中自然而然说出来的这句话,实在很棒。
“七七七想成佛吗?”
因此,我如此问道。
“什么啊,怎么突然说这个?”七七七脸上摆出一副怀疑的表情,发出“唔~”的声音。
“网路游戏很好玩所以暂时不想成佛呢,但还是想找到杀死我的家伙。”
“为了将对方杀死?”
“嗯。”
这倒是
立刻回答呢,没有半点犹豫。
“可是,这很困难吧。而且似乎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再怎么说,七七七在这个房间被杀死都是十年前的事,到现在要锁定犯人想必也很困难吧。
“最起码,犯人身上如果有个什么记号的话。”
我喃喃道。
“龙的胎记。”
“什么?”
“犯人的脖子后面有龙的胎记喔。在死之前,虽然只是模模糊糊,但我确实看到了犯人的背影。因为是逆光没看清楚,但脖子后面确实有龙的胎记。”
七七七背朝着我,用汤匙指着自己的脖子后面说。
“原来如此,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明显的胎记啊。”
“难道你愿意帮我找吗?”
七七七惊讶地表示。看来,她似乎完全没有想过我会这么说,总觉得有点失落。
“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吧。”
所以我回答得有点冷淡。
“为什么呢?果然我不在的话比较好吗?”
请不要连最喜欢的布丁都不吃,这样望着我啊。而且,也不要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我不擅长应付这种表情啊。
“不是这样的,那个……大概是因为稍微对七七七有点兴趣,所以……”
我故意报之前的仇所以这样回答,但眼神却不知不觉避开七七七。
不妙,总觉得脸上好热啊。
“唔,是这样啊。”
听到我这么说的七七七高兴地脸红起来。
“不要那么笑嘻嘻盯着我啊,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可是我并不讨厌那个笑容呢,也可以说,看到露出那笑容的七七七,我也觉得很高兴。
“那么就去找找看七七七Collection吧。或许会有能帮忙找出犯人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原来如此。”我不禁这么想。就像前几天拿到的“尤古托斯的独眼”(又名“闪亮亮测谎器”)就具有能够识破他人谎言的惊人力量。在具有这种特殊力量的七七七Collection中,即使出现能找出杀死七七七犯人的东西,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
“七七七,七七七Collection藏在哪里,请告诉我吧。”
至今尚未发现的“龙娘七七七埋藏的宝藏”,只要询问唯一知道埋藏地点的当事人(地缚灵),不就能知道正确地点了吗?
“这种事,摆明了不可能告诉你嘛。”
七七七一脸认真地拒绝我。
“摆明了……?不、不对,先暂停一下。这样很奇怪吧!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七七七啊!”
“啊,果然是为了我吗?好高兴喔!”
“不,不是啊,可恶,我只是顺便啦,顺便。”
就说那个开心呵呵笑的笑容很犯规嘛。
“什么的顺便呢?”
“某些东西的顺便。”
我逞强拚命否定。我可没有勇气在这里说出“七七七,我这么做是为了你”这种深具男子气概的话。
不对,不对,这种青春的酸甜感觉全都先放在一边。
“你不管怎样部不告诉我吗?”
“啊,你在岔开话题喔!”
“不是啦。总之,为什么不告诉我?给我一个好理由啊。”
拚命岔开话题后,七七七明确回答道:
“因为这样做的话不是很无聊吗?”
龙娘七七七大人,你到底想不想找出犯人啊?
4
“那么,请先接受入社测验吧。”
第二天放学后,我来到冒险社办公室,对唯我学长传达想要入社的意思。
于是他回我那句话。
“入社测验?那是什么?”
“是的,入社测验,那是本社的传统。没有通过这个测验进不了冒险社。”
这太可笑了吧。不过是加入社团活动而已,为什么非得接受测验不可?不对,应该说,我不是被选中的吗?换做考高中的话就是保送,因为和一般入学生不一样,若不免除入学考试什么的反而很奇怪吧?
即使如此,我也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话那就算了”这种话。因为,我和七七七约定好了。到现在,我也不可能对着那个笑容说:“啊,抱歉,果然很麻烦,我不干了。”这种话,就算咬断舌头也不能说。
“明白了,我要接受测验。”
我无奈地答应,于是唯我社长将一张地图和一把钥匙递给我。
地图上所记载的目的地是五层楼的……什么啊,竟然是在同样这栋社办大楼的三楼。
因此,我走出冒险社,移动了三分钟后就来到了目的地。这里是社办大楼三楼最里头,走廊尽头处的小房间。然而,那里没有使用的痕迹,门上还挂着“禁止进入”的牌子。
对着这一看就觉得有问题的门,我不禁咽了下口水。
这时,我终于对身后的人开口说:
“我说,为什么你们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站在这里?”
不知为什么,我的身后站着的是壹级天灾和星野达鲁克。
“看起来很有趣,所以就跟过来了。”
“因为天灾跟着重护同学过来,所以在下也跟着来了。”
哪里有趣啊?真受不了他们。
啊,顺带一提,这两个人在进冒险社前就一直跟着我了,于是就这样被唯我学长误以为是想入社的同学。
总之最后就是变成三个人都来接受入社测验的状况。
“好!让我们上吧。”
我就这样一鼓作气地把钥匙插进门锁。
“一路顺风!”
这两人组挥着手笑道。
“啊?你们不去啊?”
我不禁转身吐槽他们。
“我暂时在这边看着。主角总是在最后关头登场,这可是惯例。”
“我先在一边参观。”
多任性的家伙们。
“这样子啊,那随你们高兴好了。但很不巧,这里可没什么主角登场的戏分。”
吐出这样的话后,我再次转动钥匙,打开门来到房间里。
顺便说一下,唯我学长所说的入社测验的内容是这样的。
‘希望你们三人能通过房间这一关,不管失败几次都没有关系。’
进入房间后,里面只是个普通的仓库。大小和一般的教室差不多,周遭散乱的堆着东西。
到底要在这里做什么?
咔嚓!
“啊?”
突然在背后响起这样的声音。回头望去,门已经锁上了。
“怎、怎么了?”
前几天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但是现在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这是什么机关吗?用力拉门把当然没用,而且这个门设计成无法从内部开锁所以没办法开门。我只好无奈地先看一看四周状况,这时看到房间中央处有一个明显跟其他东西不同的物品。
那是一块看板。长棍棒的尖端放着一块长方形板子,在RPG的广场经常立着且无法从后面看到上头写着什么的那个。
那东西就这样竖立在房间正中央。
感觉虽然很怪异,仰总之我先走过去读上面的字。
‘问题:这个房间中唯一跟其他东西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啊?这是什么?谜题吗?”
接着在这下面还写着:‘解开时请在这块看板前回答。’
我下意识环顾四周。因为这里是仓库,散乱着各种各样连数都嫌麻烦的小道具。
有跳箱、圆锥筒、篮球,而墙边的架子上放着象棋、西洋棋、黑白棋等,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摆在那里。
总之先把这些东西看过一遍,但都是很普通的东西,完全猜不到答案。
在房间里来回找了十分钟,苦恼很久的我终于得出一个答案。
我站在看板前,“咳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接着向看板说出答案。
“撑竿跳的棍子,怎么说呢,因为……很长。”
我手指着放在房间角落的那个并回答。
叭叭。
下一秒,不知从何处响起代表错误的警示声。
昧嚓。
“欸?”
接着地板打开。
我突然感受一股悬浮感后被重力吸引往下坠。咻的一声掉下去,又砰一声撞到东西,然后在漆黑之中滑了出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处在黑暗之中,立刻看到对面的亮光,于是我的身体就这样滑向亮光。
出口在外面,正确来说是在二楼墙壁上的一个开口的洞。
也就是说,接下来等着我的是自由落体。
咻!啪嗒!
落下的地点是在中庭的一条砖路上,被大力丢下来的我直直撞到砖上,好不容易才从一连串的惯性法则中解脱。
“喂,你没事吧?”
天灾和达鲁克从三楼的窗户俯视着滚落在中庭且痛得呻吟的我并问道。看来,他们总算还是担心我的。
但我懒得管这种事了。
“……呵,呵呵呵,啊哈
哈哈哈!”
我下意识的大笑起来,从腹部用力的大笑。
“啊,你怎么在大笑?”
“撞得很严重吧?真遗憾,失去了一个伙伴。”
“才不是呢,你们别擅自判人往生啊。”
我一边望着三楼的窗子大喊,边撑起痛着的身躯站起来。
“哼,这种入社测验还真有意思,我绝对会通关给你看!”
靠着这般热情,我向楼梯跑去。
*
达鲁克和天灾再次从三楼的窗户俯视中庭。
然后和刚才一样,重护再次“碰”的一声,甩到中庭。
重护滚落到地面后又马上爬了起来,再次向楼梯跑过去。不到一分钟再度回到这里,用钥匙开门进到里头,接着数分钟后,随着叭叭的警示声以及“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接着往外面看,希以又再次被甩出来。
这样的景象不断持续重复。
“好厉害啊重护同学,这已经是第十次了呢。”
望着即使被甩出来这么多次依然不放弃,努力站起来笑着迎战的市护,让人感受到跟骨气不一样的另一种东西。
“达鲁克你怎么看?”
“唔,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就好像在公园游乐设施上玩耍的小孩子一样。”
对着一脸天真笑容的达鲁克,天灾露出厌烦的表情,摇摇头说:
“我不是说这个,我要问的是关于重护的身手。”
“咦?怎么了?”
“从刚刚重护就一直被从二楼的地方甩下去,那是大约五公尺左右的高度,普通人的话早就受伤了。”
“啊,确实如此!”
“但重护的动作完全没有慢下来的感觉。”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
“这就是训练有素的证据啊!”
然后,背部再次传来“叭叭”的答错声。
“你看,他又要掉下去了。”
望向外面,果然如天灾所说,随着尖叫声重护再次被甩了出来。
“啊,真的呢,仔细一看这受身动作真漂亮。”
在撞向地面的瞬间,自己的身体一转以分散摔到地上的冲击力道。然后没事般地站起来,潇洒跑上楼梯。重护所有的动作都很灵敏。
“嗯,这真是超乎想像的素材啊。”
天不怕地不怕哈哈大笑的天灾,又再构筑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了。
“嗯,差不多到了我该出马的时候。”
接着,天灾终于开始行动。
但是,她并不是往眼前的门走去,而是走向附近的楼梯。
5
“这次我也一起去吧。”
为迎战第十三次的挑战而打开仓库门的时候,天灾有备而来的说。
“不、不用了,这个试炼就让我一个人解决吧。”
随着失败次数的增加,兴致越来越高昂的我断然拒绝她的合作。
“那么我们开始吧。”
直接被她忽视了。真是的,完全不听别人说话。
就这样,我第十三次的挑战和天灾一起行动。
我用已经很熟练的手法开门,进到里头,然后跟前几次的情况一样,背后的门口卡嚓一声就锁上了。
“唔,很明显,这个房间很奇怪。”
刚进入房间,天灾就立刻这样说道。
“哪里怪?”
“房间整体小了一圈,大概是在某处有暗室。”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啊?”
“因为我偷看了一下楼上的房间,比这里还要大一倍。”
“以为楼下没有这样的房间啊,大概和之前把你甩出去的机关有关吧。”
天灾不知何时对那些事进行了调查,这次则沿着墙检查起来,很快回过头说:
“确实有暗门存在的样子,大概是答对问题暗门就会打开吧。”
天灾这样说,并立刻望向看板。
“我看一看……啊,对了重护。”
“什么?”
“你在这个看板以外的地方回答过吗?”
“你的意思是,离这边远一点再回答吗?”
“是的。”
“嗯,我试过了。”
那是第六次挑战的时候。因为我不想再被甩出去,所以耍赖远离看板三步后大声叫“拖鞋”。接着洞再次出现,在离开三步远的我脚下。
“原来是这样的机关啊?果然,我真是天才啊。”
“喂,笨蛋,你解开谜题了吗?”
“解开了喔。”天灾立刻回答。
“真的?那答案是什么?”
一看到我上钩,名侦探立刻抿嘴一笑。
“唔,要说出来吗?”
吊人胃口之后,天灾说出令人傻眼的要求。
“对了,只要重护能在这里将你有多尊重我表现出来的话,我就帮你解开这个谜题。”
什么啊,这种下达命令般的高傲态度。
这女人怎么每一次都让人这么火大。
哼,好吧。既然都这么要求,我就回应你吧。
我大大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
“我由衷深爱着天灾!”
“喵、喵咪!”
“差不多能开出这种玩笑……哇!”
我被放在附近的保龄球杆用力的击中后脑杓而被揍飞了。真不愧是一记逆好球啊,真是超级痛的。
“你这个家伙,要分清楚哪个玩笑可以开哪个不可以啊!”
名侦探满脸通红,这次她真的生气了。没办法,这次摆明是我的错,因此我乖乖跪下来向她道歉。
“让、让人家吓了一跳啦。”
名侦探低着头扭捏害羞地说。哼,就算你摆出这样的表情我也完全不会动摇的喔,这样想的我是傲娇?内心逞强地想。
“话说回来,答案是什么?”
虽然有点可惜,但为了让她别再摆出这样的姿态,我催促她回答。天灾很快地说:“那好吧。”便朝着看板大喊起来。
“答案是,人类!”
哔啵!
与之前十三次不同,这次响起正确答案的声音。接着就如刚刚天灾所说,暗门打开了。
正确答案是人类,在散乱着无生命无机物的仓库里,唯一不同的是拥有生命的人类,也就是为了解开答案而进入房间的我们。
原来如此,我真心觉得佩服,却同时感到很不甘心。
“真是一下子就把问题给解开了。”
“这种只是很基本的问题啦,没什么困难的。”
但我完全没有解开呢。
天灾神气地挺着胸,一遍继续对我解释:
“不过这真是有意思的机关啊。在这房间的某处应该有接收声音的装置吧,但似乎无法分类得很细微呢。”
“什么意思啊?”
“刚才,我在看板的前面叫过‘重护’的名字吧,而且还自称自己是‘天才’。”
“啊?你在骄傲什么啊?这个笨蛋。”
我啪一声敲她一下。
“你才是笨蛋呢!你还不明白吗?这个看板的答案虽然是‘人类’,但正确的答案同时也应该是‘八真重护’和‘壹级天灾’啊!”
说得仔细一点,这的确是正确答案。原来如此,刚才不管是叫了我的名字还是叫了天才(虽然重音有些不同,但确实和天灾的发音一样),的确都没有任何反应。
“也就是说,声音的接受不能分得这么细微,或者说对于新的情报,不能快速反应……”
“我说,这种细节的地方就别管了,我们赶紧走吧。”
对于天灾的分析能力我不得不感到佩服,但废话也太多了,根本不用调查到这么仔细,这种行为叫做“画蛇添足”,我在国文课上学过。
“喂!我的话才说到一半……”
“天灾果然真的超级厉害。”
我才开口,天灾脸上立刻浮现笑容。
“这样啊,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我差不多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个笨蛋了。
无论如何,靠着天灾我才把这个谜题解开,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管怎么说,我都失败了十二次。
就这样,我和天灾望向旁边的房间。
那是差不多长宽一公尺的狭长房间。
然后,在尽头的地方放着一只宝箱。
“原来如此,就这样把宝箱里的东西拿回去的话,就算完成入社测验了吧。”
“这样就结束了吗?真无聊。”
天灾一副这测验也没什么的态度,不屑地哼笑。也是啦,对这家伙来说或许是这样。但对我来说则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快点,赶紧打开吧!”
我把路让给她,天灾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可以吗?”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把谜题解开的人是你吧?这是你的功劳啊。这种事不就是功劳最大者的特权吗?”
我这样说完之后,天灾害羞地嘿嘿笑。
老实说,这样的天灾真的很可爱。
“唔,我果然真是超厉害的啊!”
虽然一开口只会让人不爽。
天灾一个人走进暗室,在宝箱前蹲下来。蹲下来后用手推开和自己一般大小宝箱的盖子。
“里面好像有放什么喔。”
然后天灾取出用两手才能勉强抱住的大石头。
“这是什么啊?腌菜的石头吗……”
看到天灾拿出来的东西,我不禁如此嘀咕道,于是这一瞬间。
突然间,眼前的墙壁一下子消失。
漆黑的房间瞬间被外面的光亮包围。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景,我和天灾一下子愣住了。
然后,随着咚的声音,暗室的地板整个大倾斜。
天灾在倾斜的地板上翻滚起来,接着立刻被甩到半空中。
我吓得睁大眼睛——
这里是三层楼的高度,跟我刚才被甩出去的高度完全不一样啊。
不妙,糟糕,不得了!这个高度有点危险。
天灾会受伤的!
我瞬间往下看并找到目标。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在倾斜的暗室地板上斜向奔跑,
朝着滚下去的天灾,一下子冲了过去。
我很快的抓住被甩到半空中的天灾,抱紧她并做好防撞击的准备。
我用肩膀撞向中庭的大树,不停压断着树枝最后掉到草皮上。真是超痛的。
“咳咳咳,咳咳咳……你没、没事吧?天灾。”
我撑起身子担心地问道,怀里的天灾完全愣住了。一脸恍惚地抱着刚才在宝箱中发现的腌菜石。
“喂,天……”
“咯咯咯,喵哈哈哈哈。”
“喵,喵?”
天灾突然笑了起来,望着天空哈哈笑。
“……是撞得很严重吗?别犹豫快成佛吧 ”
我合掌说。
“别随便把人杀掉啊。”
刹那间我侧面的肚子受到拉击,而且还是用腌菜石。冲击力好大!
“喂……”
“呀,真是厉害啊,没想到解开谜团拿到宝物的瞬间会变成这种情况呢。”
咯咯咯笑着的她,眼睛一端含着泪,开心地手舞足蹈。
有什么好奇怪的?
先不管她,我朝上一看。真像玩笑一样,社办大楼三楼部分的墙壁竟然呈现滑动式状态往下倾斜,看得见暗室的地板倾斜四十五度。空的宝箱就这样斜挂在地板上。
“这种机关是谁做的啊?”我有些惊讶地看向旁边,而我奋不顾身救出的笨蛋竟然在傻笑。我对天灾那种肯定是哪颗螺丝飞了的秀逗模样感到脸上三条线。这时,达鲁克已赶紧跑到中庭。
“你们两个没事吧?”
“我是没什么,但旁边的笨蛋我可不保证。”
看着高兴地抱着腌菜石,在草皮上滚来滚去的天灾,我如此回答道。望着这样的天灾,达鲁克咯咯咯笑了起来。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天灾呢。”
从语气听起来,这位名侦探似乎会定期性脑袋秀逗。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面临自己料想之外的状况就会搔到天灾的痒处。大概是这次解开谜题却还是被甩出来,因为太意外而让她开心得要死吧。”
折算什么?
“真是个麻烦的名侦探。”
“但是,她这种地方也很棒吧。”
这时我发现,以热情视线痴痴望著名侦探的这名随从,看来是中了名侦探的傻瓜病毒。
在地上边滚边笑了一阵子的天灾,终于一口气爬起来。
“重护。”
“干么啦?”
“谢谢你救了我。多亏有你我才没有受什么伤亡
天灾突然一改往常的态度,露出天真的笑容礼貌地跟我道谢。
大笑过后脸部抽筋了吗?完全看不出平常目中无人的样子呢。爽朗的笑脸泛起一丝羞怯。
“没什么……那个,你欠我一个人情喔。”
看着那灿烂的笑容,我有些不好意思,把脸转向一边并回答。天灾轻轻点头:
“嗯,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望向三楼,不知不觉原本开启的三楼墙壁已经恢复正常。
顺带一提,我看向右边时,达鲁克正噗噗地鼓起脸颊在生气。
6
“唔,真是奇怪的茶壶呢。”
“这是中国的茶壶吧?”
达鲁克和天灾看着的是茨学姐所拿着的白色茶壶。茶壶的表面用金属工艺装饰。
地点在冒险社。完美通过入社测验的我们三人,现正坐在社办圆桌旁,看着茨学姐准备茶水。
和我们坐在一起的唯我学长开始说明。
“这才是真正藏在那个房间里的七七七Collection-——‘不需茶叶的茶壶’。”
看来过去藏着七七七Collection的房间,现在被冒险社当作入社测验场地使用。算了,先不管这个,七七七还是一样,取的名字都好土。
“历史也有记载,似乎是那位杨贵妃爱用的东西喔。正式的名称是‘仙茶沸’。”
这件Collection同样也是无可取代的珍品。
茨学姐用熟练的手势将热水注入茶壶中,而壶中没有放入任何东西,仅仅注入了热水。接着过了五分钟左右,她将茶壶中的液体倒入漂亮的陶茶碗中。结果,那个液体不是透明的,而是淡淡的金黄色。
“好厉害耶,天灾,明明只是注入热水却能倒出茶来呢。”
“因为不需要用到茶叶,所以叫做‘不需茶叶的茶壶’吗?真直白呢。”
无论是达鲁克还是天灾都兴致勃勃看着茶壶。当然,我也一样。
“虽然原理尚未解开,但似乎只要往这个茶壶里注入热水,热水就会与壶中产生的养分混合,生成称为‘仙茶’的茶水。据说,这茶水不管对美容还是健康都非常好喔,而且最重要的是很甘甜呢。”
我拿起眼前的茶碗立刻试喝了一口。的确如唯我社长所说的一样,从口中慢慢散发微微香气令人心旷神怡。味道也不会太浓,既清爽口感也很好,真是惊人的好味道啊。
天灾和达鲁克也一样,表情渐渐舒缓起来。
“这也是今生学姐当社长的第一代冒险社所找到的东西呢。目前做为每一代冒险社珍藏的宝贝。能喝到这个是只有冒险社的成员才有的特权呢。”
听了唯我社长的话,我们都点了点头。这茶香似乎真的会让人上瘾呢。
大家喝完茶后,唯我社长再次望向我们。
“入社测验辛苦了。在此,我正式欢迎你们加入冒险社。”
虽然有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做,但我若在此时吐槽的话未免太白目了。
“那么,接下来让我为你们三位新人介绍我们社团的社员。首先,我是身为社长,三年级的唯我一心。接下来是身为副社长茨夕,一样是三年级。其他还有一位名叫徒然影虎的男同学。不过,基本上他不太出现。”
“啊?为什么?”
“因为他的任务是情报工作,所以主要都在黑暗中活动。”
这算什么?是哪里的忍者吗?
介绍后反而带来新谜团的唯我社长又说:“还有什么问题吗?”然后来回看着我们。
“那么可以的话。”
天灾举起了手。
“有什么疑问吗?天灾同学。”
唯我社长笑着问道,天灾准备好了问题:
“本社团究竟是做什么的啊?”
一片鸦雀无声,这时我们终于发现,天灾只是对我做的事有兴趣,关于冒险社的事她一概不知。
“原来如此,七七七Collection吗?十年前已逝的龙娘七七七所留下的一部分宝藏啊。然后,以为是重护同居人的她竟然就是地缚灵龙娘七七七本人……这话题实在太奇幻了。”
听完约略的说明后,名侦探如此喃喃道。
“无法相信吗?”
听到询问后,天灾片笑起来。
“只要我还自称名侦探,就不应该肯定这种超越科学范畴的超自然现象。但我也不会一味否定,所以我只会接受‘有这件事’。”
“明明自称名侦探,还真是奇特的意见呢。”
“老实说,被称为名侦探的大多数人总是活跃在相同领域中,因此我只是觉得活跃在新领域中的名侦探比较显眼。”
似乎也不是分领域的问题。看来,这个名侦探还挺爱出锋头的。
“那么,唯我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确认。”
为什么要称呼大人?听到天灾的称呼令我不禁想要吐槽。唯我社长则回答:“什么事?天灾同学。”
“龙娘七七七的确是在距今十年前去世的,没错吧。”
“没错喔。”
“但第三高中完成的时间是在六年前。不对,在有这所高中的第三区域完成的时间,距今都不到十年啊。”
“确实是如此。”
这里我察觉到天灾话中的意思。
“那么,是谁将七七七Collection藏在这所高中里的呢?”
十年前消失的费成却藏在六年前建好
的学校里,这的确是一个很明显的矛盾。
听到她所指出的这一点,唯我社长笑了。
“没想到立刻就冲着这点来呢。果然不愧是名侦探啊。”
“呵呵请不要这么夸奖我,唯我大人。这样的话,岂不是会让我更加得意起来吗?”
这么不谦虚还真是你的作风啊,天灾。
“你说的的确没有错。当然,关于这点,冒险社已经调查过。不过就算你问了这件事,我还是只能回答:‘不晓得’。”
“不晓得?”
“调查的结果只能说是巧合吧。这栋建筑物的设计者,不说也知道就是睦巳狛。承包工程的是这座岛上的建筑公司,订用品的也是其他公司。不管是门、钥匙……这些仿佛是设计过的巧合般安排在一起,建造出那间密室。”
“真是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这种巧合肯定是谁特地安排在一起的。”
“但是,完全找不到证据,究竟是谁建造出那个地方,根本没人知道。因此我们冒险社将这个隐形的存在称之为‘拉布列康’(leprechaun ) ”。
“拉布列康,就是爱尔兰传说中出现的妖精吗?鞋子精灵的童话故事很有名。最重要的是,传说他们知道沉睡在地底中的宝藏。所以那些是知道七七七Collection的存在,再将宝藏藏起来的看不见的妖精吧。真是够讽刺的……算了,再问下去也只是毫无根据的空谈。总之问题在于,七七七Collection不一定是隐藏在十年前的场所或建筑物里吧?”
听到天灾说的话,唯我社长点点头。
“如你说的,这正是搜寻七七七Collection最大的困难之处。”
要寻找宝藏,却不能将埋藏地点锁定在当事人死亡的年代。也就是说,完全无法判断那些东西被藏到何处。这状况真是相当棘手呢。
“为方便称呼,我们将藏有七七七Collection的地点称为‘遗迹’。而这座岛上仍不断出现新的‘遗迹’。”
“原持有者七七七死后,‘遗迹’仍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持椒不断增加啊?”
唯我社长继续说道:
“关于七七七Collection的问题可不止这些。七七七Collection究竟是什么我们仍不清楚,只是暂且将‘遗迹’中发现的东西称为七七七Collection而已。但事情似乎并不如此简单,据说目前也有几个七七七Collection以普通日常用品的外貌在岛上流通。能正确区分出Collection的也只剩下七七七小姐了。而最困难的问题是,那些东西到底藏了哪种力量,我们完全不知道。”
“还真是一问三不知呢。”天灾用鼻子哼气笑着说。
“因此,身为原持有者,七七七小姐的协助不可或缺。”
所以才选择了我吗?
“她真的什么都不愿意说吗?”
“即使问了也不会说出任何细节。但若将找到的七七七Collection拿给她看,却会高兴的说出该Collection的情报。”
确实就像昨天一样,完全不肯透露七七七Collection的埋藏地点。但是前几天对于我带回去的“尤古托斯的独眼”,又很乐意把它的情报告诉我。正如唯我社长所说,关于其他的七七七Collection,如果将实物带过去,七七七肯定就会对该Collection作详细的说明。
“总而言之,关于寻找七七七Collection的基础知识,你们都理解了吧?”
“嗯,真是非常有意思呢。”
我和天灾的意见相同。
“但是,完全没重点,什么都不清不楚的。”
天灾嘲笑般地说。
“即使如此,我还是认为有搜索的价值。”
唯我社长严肃的眼神传达出他的热情。如果用漫画来表达,这时候部长的眼中一定冒着熊熊火焰。
唯我社长继续说下去:
“这是我直接从第一代社长那里听来,七七七小姐对她说过的话:‘如果七七七Collection全部收集齐全,那个人所有的愿望都有可能实现。’。”
实现所有的愿望吗?唯我社长的这句话,远远超越我所认知“如来能帮助找到杀死七七七的犯人就好了”的想法,看来七七七Collection真是出乎想像无可替代的宝物啊。
“那么,最后有一件事,希望你们铭记于心。”
将所有事都大致上说过一遍后,部长再次严肃表示。
“是什么?”
我问道,唯我社长则认真的对我们说:
“寻宝是要赌上性命的。”
“还真是夸张。”
如此回答的天灾,虽然嘴角仍笑着但眼神却很严肃。
“之所以要进行入社测验就是原因。大多数的人进入那个房间接受挑战时,都在解开谜题时落入陷阱而受重伤。在我看来,像你们这样几乎毫发无伤的状况,真的很令人惊讶。”
这时我才想到入社测验的确很危险。别说受伤,一个弄不好甚至可能失去性命。
原来那是故意让我们受伤的测验吗……不,是让我们体验到赌上性命这种风险的测验吗?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要获得七七七Collection,同时也具有死亡的风险。要跟我们社团一起进行冒险活动,希望你们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看来,要得到七七七Collection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赌上性命的冒险,虽然感觉有些过时,但这说法还挺不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