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蒂法莉西娅以主人之名的从者度过了一个月。
本应身为从者的《英雄》礼司,在蒂法莉西娅诉说改善关系时变着法子用【一决胜负】来决定了。
之后因各种理由输得体无完肤的蒂法莉西娅——
每日接受着这种惩罚游戏。
「喔喔……」
礼司眺望着在床上鸭子坐的蒂法莉西娅,如同得到一大心得般深深嘀咕道。
「真是我的得意之作——猫耳森林族」
本身便有一对至高的森灵族耳,在此之上再戴上一双究极的猫耳这一暴举。
越看便越觉得四只耳朵超越了违和感,在至高的森灵族耳之上配上究极的猫耳的话,极其理所当然的总结就是除了绝佳之外别无其它。
「嗯嗯,真是实践出真知……单纯的加法,居然能够产生如此的协调」
瞥了瞥发出感慨的礼司,被戴上猫耳发圈、接连被肆意摆弄的蒂法莉西娅,即使因屈辱与羞耻赤红着脸颤抖着,也无法阻止他的行动。
因为她在【一决胜负】中输了。
《大誓约魔法》之下缔结的契约,只要不及生死无论什么契约都会强制履行。
既然蒂法莉西娅说了『在这场【一决胜负】中输了的话什么都听你的』,自然无法拒绝礼司期望的事。
按照命令在床上摆着姿势的蒂法莉西娅,极力做出抵抗的同时开启被允许自由活动的嘴巴。
「为什么会带着这种东西……e」
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的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个。
虽然从公文包中取出了这个猫耳发圈,但即使是异世界的东西,也知道男性带着这种东西很奇怪。
「那当然是因为喜欢?正因为喜欢当然会想随身携带的吧。那个项圈也是如此」
「欸。这,这个什么炸弹吗?」
「欸?」
「欸?」
对着不禁感到不可思议地倾斜着脑袋,鹦鹉学舌般反问的蒂法莉西娅,礼司锤了一下手。
「啊~爆炸那个话题呢。你还信着啊。——那是骗你的」
「哈?」
「那个只是普通的项链哦」
「——欸欸欸欸欸欸!?」
「没想到你一直相信着啊~。真令人惊讶~」
「我,我才惊讶好不好!?为什么不早说啊!」
「呀~没想到你居然会相信。话说——好好想想就该察觉到不可能是炸弹了吧」
理所当然般,继续说道。
「假设项圈设有炸弹,又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呢?」
「欸……那,那是……威胁说不听话就会爆炸,之类的……」
「这种话我有说过吗?」
「——」
没有说过。
自那以来一次也没有——说过项圈有炸弹什么的。
「那,那么,那个时候让我戴上项圈是——」
「呀~项圈美少女森灵族最赞了!」
面对笑嘻嘻的礼司,蒂法莉西娅沮丧地垂下肩膀。
好过分……。
太过分了,不过礼司说的没错。
那个时候,好好想想的话——就能察觉到。
而且刚刚的胜负可说也是如此。
「为何我会把胜负的方法交给对手决定……e」
即使受到蒂法莉西娅挑战也无动于衷,将胜负方法交由礼司选择这一愚行。
虽然那时候不这么说的话礼司就不会接受挑战所以自然就说出口了,但是冷静下来的现在便知道了。
让我这么想,将胜负方法交给自己决定就是礼司的作战。
「为了胜利就要不择手段。无论是怎样卑鄙的手段,只要胜利就可以正当化。只要不被禁止的话即使使用道具也不会受到责备」
「……呜呜呜u」
看着‘自己也知道所以无法还嘴’的蒂法莉西娅,礼司突然锤了一下手。
「嘛,今天就到这里。呀~真爽」
听到这话知道『惩罚游戏』结束的蒂法莉西娅垂头丧气地下了床,垂着肩膀走出房间。
「那么,明天见。要让我好好打发时间哦,主人?」
「咕……你才是明天给我小心——」
「好,晚安~」
还未等蒂法莉西娅说完就关上了门。
“点,所以说要说多少次你才知道这种态度很失礼!!”
“……那个,蒂法莉西娅大人?您在喊什么……”
“……!?mei,没——什么”
“您头上带着的是……?”
“啊!?不,不不是的,这个是,那那个——”
听到蒂法莉西娅与佣人之间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礼司确认到声音远去之后深深叹了口气。
「……啊~好累」
虽说是自己作出的选择,果然演绎一个角色相当需要技巧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基本上跟预想的一样」
特意说出口,笑嘻嘻意识到『极恶非道的neet《英雄》』的礼司,下一瞬间表情消失了。
接着环视宽阔的,非常宽阔的自室。
虽然房间装饰的家具在一般人看来甚是豪奢,但是考虑到她是王族这应该算是朴素了吧。
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已然一个月。
在熟悉的房间中漫步的礼司,站在了带有华盖的巨大的床跟前。
先前蒂法莉西娅躺着的软绵绵的寝具。
如同射向那里般——投去视线。
缓缓说道。
「露馅了哦——雷乌」
对雷乌这一单词起反应。
毛毯悉悉索索地蠢动着,接着露出脸来的是。
有着惊世骇俗的完美端正容貌的美少女。
陶器般的白皙肌肤,眨着红玉般双瞳的她——雷乌,一边甩了甩纯白褥单上洒落的银发,一边倾斜着脑袋。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与话语相反,声音完全没有抑扬。
对着美如洋娃娃般的她,礼司叹了叹气。
「这提问有意义吗?」
「什么意思?」
对着看似天真无邪的她,无奈地继续说道。
「……你现在能使用的只有,从任意影子移往影子的能力。这间房间有些地方才有影子,能够藏身的地方也自然极其有限」
「……原来如此」
「这种是场面话——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出现在我所在的地方吧?」
「——!」
至今为止都面无表情的她,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然后,双瞳染上陶醉般的色彩说道。
「……真不愧是,主人」
确认到这见惯的反应之后,礼司疲惫不堪般长长叹了口气。
「我说啊……像这样的对话,感觉昨天和前天也进行过。还要循环几次才肯罢休呢,雷乌小姐」
「无论几次」
「喂……」
「主人的优秀无论今天还是明天——我都要每天确信」
虽然以彻头彻尾的无表情这么说听起来只会觉得在开玩笑,但非常遗憾的是礼司知道她是认真这么说的。
「——不行吗?」
酷酷的她像这样倾斜着小脑袋拜托的模样可爱得犯规。
加上她无防备地躺在床上。
纯白的床单上洒落着银发。若隐若现的纤细大腿,以及一碰便会碎裂的陶器般白皙肌肤无时不在诱惑着礼司。
从她那一不留神便会被魅惑的赤红双瞳错开视线,礼司咯吱咯吱地摇头,有意为了切换思考想起了一个月前。
基本上如预想的那般进展的礼司的计划。
其可说是唯一的例外。
与雷乌这名少女——的公主邂逅之时的事情。
◇◆◇◆◇
来到《万象之乐园》第七天。
礼司一边应付坚持不懈来挑战【一决胜负】的蒂法莉西娅,一边完全放弃《英雄》的职务。
不仅如此,还无视以‘或许有他国的间谍潜伏着’为理由劝诫的她,连城外也会稀松平常地走动。
也就是说,如宣言那般‘为所欲为’地生活着。
不做不想做的事,只做想做的事——。
所以。
来到这里也决不是因为什么作为《英雄》的义务感。
「……呼嗯,这就是《英雄战争》啊」
孤身一人的礼司,坐在了高地的大岩石上,观察着眼前进行着的激烈的魔法合战。
在这因《大誓约魔法》而无法杀害他人的世界,唯一取消非暴力制限的《英雄战争》。
抬头仰望的话,可看到以正六面体为中心展开的巨大魔法阵,其周围《概念言语》如同漩涡般如是写着。
《英雄战争》
拿破仑· 波拿巴
VS
太公望
托鲁塞尔岩石地
敌方《英雄》的讨伐
兰迪亚的统治
提亚特洛的割让
而之所以会变成游戏对战画面这样的形式,似乎是为了不仅当事者其
他人也周知从而保证公平性。
再加上不出现死者的战斗算不得讨伐,从蒂法莉西娅那里确认到,似乎『触碰对手的刻印』就算达成。还真是相当完善。
「话说回来——拿破仑和太公望啊~」
虽说事先得到情报,真是不得了的梦之共演啊。换做历史家早就晕眩了。
太公望倒是不知道,拿破仑是骑着马立于战场中心鼓舞自军的强壮男人。虽然与教科书上看到的有着微妙的差异,但正是此等雄雄英姿。
对他率领的与的差异也感趣甚深。
长着兽耳与尾巴的亚人和仔细一看长着里脊的亚人之间的外貌特征自不必说、战斗方法也是截然不同。
与组成坚固的防御阵,持续释放牵制用水系远距离魔法的相对,则是以【自己强化魔法】提升身体能力,无惧多少的牺牲持续攻击。
从相性看来无疑很是鲁莽,不过被压制的是,实际上赢的也应该是吧。
就礼司所见,士气的差别太显著了。
不如说——到底有在认真战斗吗。
「……嘛啊,这对我来说毫无所谓」
说着礼司打开从口袋中取出的智能手机的电源,录下战斗影像的同时再次思考。
这一周内。
从蒂法莉西娅,城内的佣人那里听说的话,基本上把握了这个世界。
虽然最担心对饮食文化的适应,但幸好的是杞人忧天了,其它的文化差异也开始弥补,计划的准备也循序渐进。
所以,问题是。
「没有网路~」
被召唤的时候正好是外出时间(放学回家),虽然带着最低限度的电子机器,但想当然没有电波。
虽然设想了素日没有电源或是电波被折断的状况,带着太阳能充电器以及必备的APP和工具也装载好了,但GPS之类的机能无法使用真是蛋疼。(原文:痛い,所以作者你难道真的不是国人吗)
异世界也好来世也罢,情报才是一切。而最适合的收集手段的网路却无法使用,就必须探索新的代替方案。
虽然已经考定一个方案,但还是想要更妥当的其他方法。
所以——。
「只能积极地工作——不这样觉得吗?」
如同理所当然的有人在般。
对着回过头向森林深处搭话的礼司。
静谧的森林没有回声。
不仅如此,至少礼司的视界没有映入人影。
要是蒂法莉西娅在场的话,估计会对这反应感到不可思议吧。根据场合或许还会怀疑他是否脑子有问题。但是下一个瞬间,她应该就会漏出惊愕的声音。
要说为何的话,从一瞬前一无所有的地方,人影凭空出现。
令人瞠目结舌的银发,冷淡的红玉般双瞳,完美的端正容貌。
明明有着病气的白皙肌肤,全身却被涂满黑暗般的风衣所包裹的她缓缓开口。
「——为何,会知道呢?」
听到这令人分不清是抱有疑问还是没有的无感情的声音。
礼司干脆地答道。
「你指什么?」
「……为何会知道我隐藏在这里呢」
「啊啊是来侦察的吗」
「…………」
背上蔓延着冰冷刺骨的感觉。
礼司冷静地理解了这名为杀气的东西,还轻松地耸了耸肩。
「我只是想有人看着我的话只有在那里而已?为此才移动到这里」
听到这回答,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无关敌我,假定有人尾随礼司。
故意移动到如果监视的话只能在那里的地方,装作注意到的样子搭话。
那里有人的话就不得不答话,没有人的话也就那么回事。
何等完美的防卫手段。
「嘛,要是有尾随的人,其他种族的间谍是最有可能的」
——于是,这对礼司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内心窃笑的礼司,毫不胆怯地,平静说道。
「不管怎么说,正好遇上了。不来聊一聊吗?正好我有空——」
「没这必要」
果断被打断。
地面——不潜入自己的影子中的她,转眼间就在礼司的眼前,他的影子中出现。
近距离一看,她的伶俐美貌甚为显著。
看了还不到零点几秒的礼司,确认到下一瞬间包裹着她的风衣蠢动着,笔直伸向他的脖子,一时顿住了呼吸。
隔着围脖也传来被尖锐物抵住的提心吊胆的感觉。
「…………哈?这是什么?」
「夺取你的——《英雄》的性命的东西」
面对做出危险举动的她,礼司比起焦灼更加感到困惑。
「不不,这样做也没什么意义」
「我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明确断言的她,淡淡地继续说道。
「《大誓约魔法》排除了所有无秩序的暴力……若你真的这么想的话」
被抵住的风衣更加深入。
「愚蠢」
「……喂喂,我可是听说『是这样』的哦?」
「即使受到《大誓约魔法》的保护,逼入绝境的方法也要多少有多少」
听到她的话,礼司不得不思考。
的《英雄》为何会不在呢?
其理由,方法。
眼前的少女似乎知晓。
「……原~来如此。《英雄》也不是没有风险」
对着闭口不言的少女,礼司叹了叹气。
「那就没办法了~」
彻底四肢无力地一脸平~静~伸出脑袋。
「那就给我个痛快吧」
看到礼司这言行,她顿了一小会儿后说道。
「……放弃了吗……?明明是《英雄》」
听到《英雄》这一单词,礼司叹息「又是这个」。
「我说啊,虽然我不知道你对《英雄》抱持怎样的理想,我只是一介neet。不做不想做的事,只做想做的事。不行的事情就放弃!」
「…………」
「ni,你刚刚吃惊了吧?」
「……没有」
「不~对,吃惊了。就算你想隐瞒也没用。话说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会怎样?在观战的时候突然遭遇敌人。而且还拥有如此深入敌阵的余裕,从魔法的系统和外貌特征、言行的内容推测,大概是的精英,对《大誓约魔法》的漏洞把握如此详细说明习惯做这种事——」
面对礼司的仔细推测。
她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只是,看向这边的眼瞳微微颤动,眨眼的次数微微增加。
一般来说无法察觉的变化,足以让礼司的推测变为确信。
「——跟这样的对手比拼力量从常识考虑就不可能了」
「…………」
说到这里依然没有反应的她。
「但是」
「……但是?」
礼司这么说的瞬间,答话了。
——上钩了。
藏在围脖后的嘴巴咧嘴一笑,礼司做出戏剧的动作说道。
「比拼力量之外的方法绝对不会输」
耸了耸肩,张开双手。
毫不隐藏满溢的自信,感到很是遗憾地俯视少女。
面对明确的挑衅,少女一瞬间垂下视线说道。
「光说不练谁都会」
「说的也是。现在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
盯了数秒。
最终,她没有什么预备动作便收回喉边的凶器,拉开一步距离。
「……这样一来,其它事也能做了」
所以能赢我的话就赢给我看吧。
对着在黑暗中这么说的她,礼司贱贱笑道。
「啊啊——那就来次没有任何危险的简单【一决胜负】吧」
◇◆◇
「……【一决胜负】?」
「方法由你来决定。什么都行哦?抛硬币(猜硬币正反面)也好,High and draw(比拼卡牌数字大小)也罢」
如同随身携带是理所当然般,从口袋中取出硬币和卡牌的礼司,继续说道。
「啊~魔法禁止使用哦。动静太大的话可能会被对面察觉到。稳便的,能尽快决出胜负的更好呢」
听到礼司的话,环视周围的她,随即直直看向这边。
「……那就,卡牌」
「OK,High and draw。单纯简单没有出老千的余地正好」
用惯用手打开右手上的卡牌套组,他如同刚察觉到般说道。
「哦哆,这卡牌是我的世界的东西,你可能会看不懂。数字之类的看得懂吗?」
「这种程度我懂。因为遇过好几个《英雄》了」
「……嘿哎,你意外的风华正茂?」
「也不是。正好活了一〇〇年」
「这确实很‘不是’呢……」
看起来比礼司年幼。
面对礼司的反应,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只是为了积攒经验的人生,没有意义」
依旧是淡泊的语调。
读取到其中掺杂的微量感情,礼司一边内心大笑,一边切换话题说道。
「那么,我说过除了比拼力量绝对不会输给你。想要证明绝对不会输着实困难。无论赢了多少次下一次会输的可能性绝对不会消失」
不断胜利与绝对不会输并不同义。
只要存在下一个游戏,便存在输的可能性。
「所以,我想以让你同意这一点这种形式来证明」
「同意?」
「如果你觉得我绝对不会输——绝对赢不了我的话,胜负便见分晓。我输了的话包括性命在内任你处置。相对的,要是我赢了希望你能帮忙办些事」
「…………」
虽然少女自身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她的风衣却如同警戒着般蠕动着。
「啊啊,不是那么困难的事。简单来说就是提供情报。那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在这里得到的情报有限,你很熟悉其它国家吧?毕竟你还有这种东西」
礼司指着风衣之后,风衣如同要躲到少女的背后般移动了。
如同在代替感情稀薄的少女般有点意思。
于是少女紧紧盯着这边,
「……规则呢?」
伴随着这句话,隐约包住二人的发光小魔法阵展开了。
也就是说她接受了礼司的【一决胜负】。
礼司将手中的卡牌组翻转过来,只有少女看得到图样和数字。
「如你所见,只是普通的卡牌。当然表面的印记也没有做手脚。你从这五十二枚卡牌中抽出一张,之后我再抽一张,数字高的一方获胜。很简单吧?」
「……若数字一样呢?」
「这种情况算是平手。但是High and draw中A是最强的。从2开始,3,4……K,A为止。顺便说一下,不是由我来分配,而是你自己直接抽牌也是为了公平。随你喜欢选择卡牌的话也就没机会出老千了吧?」
风衣对出老千这句话起反应了。
再次出现在少女的面前,感觉像是深切注意地看着这边。
她自身对礼司的话既不回答yes也不回答no,只是默默地看着洗牌,从翻转过来的卡牌组中选出一枚。
接着确认自身的卡牌数字,她的视线随即回到礼司身上,伸出手。
「……我来发牌,为了不让你出老千」
「噢,有劳你了」
理所当然地将卡牌递了过去,少女如同模仿礼司的举止般别无二致地递出卡牌。
——如果他想出老千的话这一瞬间。
也命令了风衣,对着密切注意地盯着的少女,礼司佯装不知情地烦恼着。
「嗯~这张吧」
干脆地从她手中抽出一枚卡牌。
没有……出老千?
那么,是怎样。
沉思的时候,礼司抽完牌说道。
「那就,喊一二翻牌吧。一~二」
少女翻出的是『红心Q』
礼司翻出的是『黑桃A』
「喔,我还真是强运呢~。啊,不对,你看我没输?吧」
咧嘴一笑的礼司立即继续如此说道。
「那么,再来一次吧」
这场【一决胜负】直到少女觉得『绝对赢不了礼司』为止都会继续。
第一次突然抽到黑桃A只能说是强运,当然仅仅如此不会觉得『绝对赢不了』。
至少不持续赢的话——这么想的少女,第二次的结果是。
少女『梅花7』
礼司『黑桃A』
「……呼,这就是《英雄》的力量吧」
第三次。
少女『梅花5』
礼司『黑桃A』
「我真屌~」
第四次。
少女『方块K』
礼司『黑桃A』
「赢得真轻松~」
第五次,少女『黑桃10』礼司『黑桃A』。第六次,少女『红心5』礼司『黑桃A』。第七次,少女『梅花J』礼司『黑桃A』。礼司『黑桃A』,礼司『黑桃A』——
——单纯简单没有出老千余地的游戏?
还真是脸皮厚到说得出口。
正好第二〇次。
看着礼司翻开的『黑桃A』,少女想道。
礼司明显出老千了。
而且完全不打算隐瞒。
已经不做令人脊梁发冷的演技,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恬不知耻地说道。
「如此一来我就二〇连胜了,还要继续吗?」
锵地风衣作出锐利的波动。
代替无表情的少女发出敌意,而礼司则露出夸张的害怕神色。
「喔喔好怕好怕。……然后,知道了吗?」
不问做了什么。
这种状况指明的只有一点。
当然少女也知道他出老千这件事。
还密切观察他的举措。
一举手一投足,一瞬间都没有放过。
有时强硬阻止他的行动,也进行过简单的身体检查。
但即使做到这种地步——他依旧滴水不漏。
没有证据就无法证明出老千。她便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
突然,风衣如同要破裂般激烈起伏。
与先前不同,完全没有表露惊讶的他,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少女。
——比拼力量之外的方法绝对不会输。
但是,证明这一点非常困难。
如他自身说的那般,无论怎么持续赢都无法证明绝对赢不了。
那时候,觉得有道理。便接受了。
就连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掉入陷阱都不自知。
为何。
为何他会强调是自己没有作弊余地的游戏呢。
那一瞬间,确实在少女的意识中嵌入注意出老千的想法。
如此一来,胜负开始之时,造成只能认为是出老千的状况,但是,陷入了不知道出老千方法的事态之中。
到这里,能正常思考的人不得不这样想。
“有没有出老千并不重要,问题是没能看穿出如何出老千——”
然后,只要没法看穿出老千的话——就绝对赢不了。
「……从什么时候」
回过神来时。
少女不禁嘀咕道。
「从什么时候——想到这个的」
这个策略。
少女只能接受的结果已定的一决胜负。
面对她的提问,他干脆说道。
「从注意到你对我有所期待的时候」
「期待——?」
「藏身之处暴露的时候,你表面上摆出要排除我的态度,却完全没有执行。我搭话的话便会回答,作出反应,抖抖耳朵。为何做这种事?」
「那是……」
「前提弄错了哟。敌对种族的《英雄》必须要排除,不这样做的话就无法收集情报是谁决定的?你并不是来迫害《英雄》,也不是来收集情报,只是出于个人的兴趣。好奇这个《英雄》是怎样的人类」
如同一开始便洞察一切般。
「所以我说不抵抗的时候感到失望了。说‘暴力之外的方法绝对不会输’的时候产生了期待。——期待,期待什么呢?」
「…………或许能够做到不可能的事,这样的——期待」
对着半无意识嘀咕的少女,他只有嘴边带着笑意。
「受到期待的话回应是理所当然的吧?」
面对装作开玩笑地耸了耸肩的他
「————」
少女意识到自己也没注意到的想法。
打从一开始。
打从一开始,她就做好输的准备了。
宛如知道有诈依然对魔术师的表演表示感叹的观众。
看穿她想输的想法那一刻,胜负便已决出了。
没错,所以这场胜负——
「那么……差不多该同意了吧?」
打从一开始,就只是少女同不同意的问题。
而回答,少女非常明白。
骚动不已的风衣如同幻想般沉默了。
一度闭上双眼的她,缓缓地说道。
「……我,输了」
◇◆◇
——好,情报收集手段get。
内心这么想的礼司,收拾好两种扑克牌。
——人的肉体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灵活。
当然不仅手脚,还包括视觉听觉之类的所有五感。
例如称为眼球跳动的,将视觉信号送往脑部的眼球运动。
眼球跳动时,人类必然会产生零点几秒的时滞。
想看时却没能看到,想听时却没能听到,这种不随意的肉体现象便是原因。
如果能够正确把握这现象并加以利用的话,打从一开始准备两种扑克牌,堂堂正正地在眼前偷梁换柱也不会被察觉到。
少女抽牌时是普通的扑克牌,礼司抽牌时则替换成只有黑桃A的作弊扑克牌。辨明种类的话便会发现礼司做的事也就这样。
人不管多么有意识地集
中注意力,不越是有意识集中注意力的话,越是无法察觉到肉体无意识的行动。
魔术师和诈欺师就是理解这一手法并加以利用。必要的只是技术的熟练,以及堂堂正正执行的胸怀。
在这种技术没有体系化的这个异世界,使用手法惊人的容易。
皮笑肉不笑的礼司一度摇了摇头,再次面向少女。
「那么,那就赶快把的情报——」
「…………好厉害」
「嗯?」
「好厉害……太厉害了……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英雄》当中——与《英雄》什么的无关,是非常棒的人」
「对吧~?不~我会害羞的~哈哈哈哈」
「真的是,真的是。打从心底,打从心底这里——觉得很棒」
「……啊,嗯……………是吗?」
没这回事吧?面对不禁想如此反问的盛大夸赞,即便是礼司也退缩了。
话说。
之前本应是无表情的她,不无表情虽然没变,但是感觉不计后果地靠过来了。
「额,还真过——唔哦!?」
打算避开的礼司的脚被风衣抓住,被接近到额头似要相贴的少女装得仰面倒下。
「痛……不会呢」
以相当快的速度倒下也没事,轻着地是因为风衣托住了吧。
……似乎要迷上这风衣了。
这种玩笑,在注意到少女以骑马姿势往下看着这边时瞬间被吹飞到九霄云外。
作为礼司背后的缓冲器,完全脱下风衣的她——无论怎么看都是内衣姿态。
胸部以及下腹部稀少覆盖着的是,与风衣一样漆黑的bra和短内裤。
显眼的白皙肌肤与黑色内衣的对比亮瞎眼了。
「等——」
反射性想站起来的礼司的肩膀,被似乎可以当做床单用的风衣按住。
完全被夺取行动的体势下,礼司才注意到。
——获胜的条件中,要是有加入‘什么都听从’就好了……!
当然,这条件她会不会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如说感觉不可能!
对着焦急的礼司,少女再次做出‘暴举’。
得到风衣的辅助,强硬地拉起礼司的右手,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前——按了下去。
「这里……变得这么烫…….从出生开始,是第一次」
……明明是无表情。
本应是无表情,不过从脸上读取到害羞的成分。
礼司的右手传来,虽然小巧但确实拥有弹力和‘扑扭扑扭’的柔软感触。
「……冷……冷静?」
拼命地无视,说道。
「谈,谈一下就懂了。不对,你大概不懂。这是——」
「这是——恋爱吗?」
不是。绝对不是。明明想这么否定,但感觉现在说了她也不信,礼司只是摇着头。
如同否定意料之外的展开。
不可能的现实般。
但是,她完全没在意礼司的反应。
仅仅是无表情。
但是,红玉般双瞳微微摇曳着。
还吐露出妖艳的吐息。
慢慢地——将脸庞靠了过来。
「等——喔deng……等,太,太早了呃呃呃呃呃呃——牟咕」
大喊的礼司嘴巴被堵上了。
Kiss,了。
漫长的漫长的。
进行了礼司拼命挣扎无果以至于想放弃的漫长kiss,终于双唇分离,她俯视着筋疲力尽的礼司。
「——话说回来。我确实是输给你了」
「…………啊?」
「但在那方法中你是靠出老千的,严密来说【一决胜负】的条件并没有包括在内」
事到如今还想怎样。瞥了瞥这么想的礼司,少女继续说道。
「出老千如果找不到证据的话便不算出老千。这种诡辩的另一方面,正常状态下的自曝足以作为证据了。然后,你自曝出老千了」
确实,礼司作出过承认出老千的发言。只要她没能看穿就万事大吉了。
「也就是说,你虽赢了与我的【一决胜负】,却可说输了游戏」
确实,从High and draw这一游戏来看的话,被说是违反规则也无可奈何。
「……所以又怎样?」
礼司这么说的同时,眼前描绘出淡淡的魔法阵。
「哈!?」
礼司立即看向上空,确认到立方体依然慢慢地旋转着。
描绘出魔法阵也就是说——《大誓约魔法》之下,得到共通的认识和同意的证据。
「刚刚听到我说不算数,你也表示理解了。给你看一下我的胜利条件吧」
没有这种意思。本应没有这种意思——但是没有自信保证无意识下的同意。
不管怎么说,契约成立就表示,她提出的胜利条件——『随礼司处置』这一愿望实现了。
「开,开什么玩笑,赢的是我才对!」
无视提高音量的礼司,再次紧密贴着的少女在耳边呢喃道。
「【起誓,我,克兰雷乌·西米西卡为从者,奉崩食礼司为主人,主人的命令从者基本服从】」
礼司为主人,克兰雷乌为从者的契约。
如此一来,便无关以禁止协助他种族为目的的《英雄召唤》的主从契约。
当然,能够得到言听计从的从者礼司没理由拒绝。
然后,基于共通的认识和同意,与她缔结了主从契约。
魔法阵的光芒收束的同时站立起来的雷乌,
「就是这么回事」
按住太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发,看着由于离奇的展开陷入呆然的礼司。
「今后请多指教,主人」(死鱼: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露出微笑。
◇◆◇◆◇
——与雷乌遭遇的那一天。
礼司去到那个地方,是为了收集情报。
无法使用网路这一电子线路的话,只好利用人脉。
为了这个,将自己作为诱饵引诱他国的间谍上钩——。
结果钓到了这一太古的【七灭战】以来断绝与他国交流的种族本应是侥幸才对。
「怎么,了吗?」
坐在床上的礼司,面对近在眼前的感到不可思议地如是询问的雷乌叹了叹气。
「为毛会变成这样啊……」
在他种族看来是迷之的少女,而且是【高贵的四血姬】这一货真价实的公主,她使用看起来只是黑色风衣的《魔神器》『余的黑暗』入侵特斯特。
其理由是,想要看看新召唤的《英雄》礼司是怎样的人类这种极其个人的理由,别说的意图,甚至与间谍毫无关系。
「原本的意图什么的,并不存在。都是从同一个世界来的,虽然组成国家这种形式统一起来,但是我们原本就是个别主义」
「这种理由别以为他种族会接受……?」
在他国看来管你内部敌对也好不知情也罢全都是。一旦有人挑事势必波及整个狄利德(幻魔族的国家)。(死鱼:虽然不知道作者是不是故意的,跟Dildo这单词好像,羞羞⁄(⁄⁄•⁄ω⁄•⁄ ⁄)⁄)
「……?有好好听主人的话」
确实,雷乌有在听礼司的话。
只要主从契约持续着,她就无法使用任何魔法。是礼司在缔结契约时将其封印了。
这种束手束脚的过分要求,换做礼司绝对不接受。
但是,她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那么。你这位伶牙俐齿的小姐,从刚才开始就在做什么呢?」
之所以有些生气地这么说,是因为雷乌兴冲冲地想脱礼司的衣服。
虽然礼司全力抵抗了,但她在『余的黑暗』的帮助下,已经达成目标的一半了。
「主人似乎累了,就想着让你放松一下」
「谁有拜托这种事啊……?」
礼司的抵抗也变得空虚,夺取制服上衣和风衣的雷乌,就这样盯着战利品瞧,似乎想到了什么——将脸埋了进去。
「还不住手笨蛋!!」
想都不想就吐槽了,想要夺回衣服的礼司被『余的黑暗』完全挡住。
「等,你丫,快放手!快放手!这可是主人的命令哦!?」
对着不禁大喊的礼司,将脸埋进礼司的风衣和制服上衣中的雷乌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
「那可不行」
「这根本不听话好吗!?命令不是这种东西吧!」
「你上了‘基本上’这一条件的当」
——起誓从者基本上服从主人的命令——
……确实这么说了,说是说了。
「开什么玩笑!!那至少用在禁止使用魔法上吧混蛋!」
「那也不是不行,也不会困扰。不如说——要是拒绝的话,头疼的会是主人你」
「这……咕」
这确实是事实。
对于礼司的计划,雷乌强大的魔法完全成了阻碍。
「所以,这种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不可以吗?」
被这么一说,礼司只能沉默着放过她的‘暴举’了。
只对礼司有效的交换条件。
——没错,礼司最大的误算,那就是入手的情报收集手段,
克兰雷乌·西米西卡(情报收集手段本身)远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聪明。
一个月前的胜负也是,如果她不是认真想要输给礼司的话,或许会变得很棘手吧。
……但是。
「鬼鸟你啊~!!我是自由人!不想做的事不做,被拜托不想做的事不做!!」
礼司舍身突入,『余的黑暗』困惑地往本体退去——如同看穿这行动般逆推了雷乌。
「计划之中」
「——啰嗦,你说着听主人的话结果却恣意妄行!」
「没这回事。——而且」
在这里顿了一下,雷乌继续说道。
「主人应该也觉得不用与我敌对太好了」
表情毫无变化。
一边仰望着那如同人偶般端正的容颜,礼司眯起眼睛。
「……这有这一点开不得玩笑只能说确实如此了」
「太好了。那就——」
「那就你个头啊,话说别执拗地摸我的胸口!!痴女吗你!?」
「希望你能答应」(死鱼:原文邪恶一点可以翻成‘进来’)
「你还真是完全不听人话呢……倒也无所谓。毕竟我也不听人话」
「至今活了百来年。我一直都不知道感情是什么」
说她不听人话却无视后开始自说自话。
这种我行我素,很遗憾却不讨厌。
「我的种族,通过吸取其他知性的存在的体液——血从而获得智慧。我也吸取过各种各样的血。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感情」
「……那是因为感情不是知识呢。即使向他人追求自己内心涌现的感觉经验也没意义吧」
「没错。无论吸了多少血,无论得到多少世界的知识,我都没有自己内心涌现的感觉经验。即使对手是《英雄》也是一样。所以,我已经半放弃了。想着自己原本就没有这种感情。但是——」
用热情的眼神看着这边。
「你——主人将我的感情发掘出来了」
「发掘……我说啊。你一开始就拥有感情的吧」
「…………欸」
「想知道感情。感情是为何物,不明理由却孜孜追求——这份求知欲,‘想知道’这份强烈的感情,对知识的爱(Philosopher哲学家)。这不是感情是什么」
「——」
雷乌微微睁大了眼睛。
「知道了吗?这就是一开始存在于你身体中的东西。也就是说没必要特别拘泥于与我的相遇。以上证明完毕!」
快~让开。立马让开。赶紧让开。对着慌慌张张想要起身的礼司。
雷乌坚决不动,摇了摇头。
「听完刚刚的话,我更加确信了。果然——我爱着主人」
「哈啊?为什么会这——样想,等,别把脸靠在我胸口上!话说我最不信任的就是‘爱’这玩意儿了!!」
「……为什么?」
「——没必要说」
冰冷刺骨的声音。
人无论是谁都有不可触碰的逆鳞。
这一点,她一听便立刻察觉到了。
雷乌一度闭上张开的嘴巴。
「……这样的话,也无妨」
雷乌干脆地这么说道。
「我来——教给主人‘爱’」
「哈?教——额,下面不行!!」
先不说言行,容姿端正拔群的少女。
将纤细的柔软肉体贴了过来,交缠着,触碰着,抚摸着的话——
身为健全男子的礼司无论如何都会出现反应。
「话说你那真的是爱吗!?只是纯粹的性欲吧!?」
「……?爱与性欲有差别吗?」
「ni,你完全不懂啊。这一点即使是我也能够确信」
「不懂就不懂。跟我一起体验就行了」
「根本就满满一副想袭击的样子!!——够了,这是主人的命令!住手!!」
「——突然听不懂主人的话了。一定是《概念言语》故障了。听不到」
「我倒是完全听懂你说的话!?」
「只有收信坏掉了」
「这不是听到了嘛……!」
「但是」
她突然停下了手。
「真的,出生以来第一次——抱持了性欲」
以一动不动的无表情,滔滔说道。
「想和主人……和礼司H。想要为你生孩子(死鱼:猴子)。所以——」
「……我知道了。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鬼才会答应啊!!傻啊你!!」
「那就只能直接袭击了。放心吧。知识我还是有的……会努力让你舒♂服的」
「你还是给我回去吧……!」
面对完全不听主人话的从者,礼司想起自身完全不听话的自己的主人。
现在的话感觉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了。虽然理解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嘛啊,她的事原本就没什么不懂的」
「她?——那个身为《英雄》的召唤者却像个从者的女孩?」
「总觉得听你这么一说微妙地释然了……」
礼司露出严肃的表情,随即嘴边一抿。
「她是我的主人哦。不对正确来说是将成为我的主人」
「……………?不管怎么看,主人才更像主人」
「不是。她没有让我真正服从,我也没打算服从。不如说这样才让我头疼」
「什么,意思?」
面对知识欲优先,认真询问的雷乌,礼司慌慌张张地起身。
「那是——」
接着《英雄》礼司所说的内容,是连的公主克兰雷乌·西米西卡都会惊愕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