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定——今天一定要取下这个项圈!」
第二天早上。
伴随着敲门声入室的蒂法莉西娅,‘啪’用右手地指着项圈。
「啊~嗯,加油吧」
别说项圈了甚至不看蒂法莉西娅,对着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礼司,脸颊一抽一抽的。
「咕……e,呼,哼……你就尽管摆出这种游刃有余的样子吧。今天的我可是完全不一样」
「嗯~?」
在这里礼司终于抬起头来。
「啊~听你这么一说……内衣的颜色跟往常的不一样?」
紧盯着两团丰满的膨胀看。
「什——什,什」
脸颊赤红的蒂法莉西娅慌慌张张地用双手遮住胸口。
「太慌张。左手没遮住哦」
「——!」
手中拿着书本的蒂法莉西娅,随即将其藏到身后。
「刚,刚刚的跟今天的胜负没关——」
「我没问你用来干什么哦?」
「…………唔」
「嘛,看你这样子这次似乎也是轻松获胜呢~。那么,今天要你做什么好呢」
「——不,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绝对不会输的!」
「不是要赢吗」
「……欸?」
「不会输与赢是不同的吧」
「~e,我不会再被这种歪理迷惑的!今天我可是想好了必胜的【一决胜负】的方法!!」
似乎已经不打算隐藏,蒂法莉西娅将左手的书摆在眼前。
不是看着书,而是看着蒂法莉西娅那没有余裕的表情,礼司嘻嘻一笑。
「呵,那还真让我期待」
——数分钟后。
「……嘛啊也就这样吧~」
轻松胜过蒂法莉西娅的必胜策略,礼司俯视着由于败北感与『惩罚游戏』的屈辱而颤抖的少女。
「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你回收Flag很拿手呢?」
「呜呜呜……」
似乎无意还嘴,蒂法莉西娅依然消沉着。
而这里再追加一击。
「打扰了。房间的扫除——……欸?蒂法莉西娅大小姐……?」
伴随着敲门声佣人走进了房间。
「哈ue!?」
「是不是在想『偏偏在这时候!?』」
「难,难道——」
「呀——偶然真可怕」
礼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说道,蒂法莉西娅慢慢地回头看向佣人。
那位大小姐手脚伏地,丰满的胸部摇晃着。
脖子上戴着项圈,还连着锁链——任谁看都是在『Play』。
「……请问……您在,做什么……?」
这句话给了蒂法莉西娅致命一击。
淡淡发光的魔法阵强制让她履行契约。
遵从《大誓约魔法》的命令,举起一只手,露出僵硬笑容的蒂法莉西娅。
「——侍……侍奉主人中——喵♡」
时间停止了。
礼司在床上忍着笑意。
蒂法莉西娅保持举着一只手的姿势露出羞耻得要死的表情。
佣人则面无表情,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这是对她的温柔还是其它的什么。
不管哪个,想说的是。
「你——你你,你这人!魔鬼吗恶魔吗猪头人吗!?」(死鱼:オーク,这个有橡树的意思,结果百度到个奇葩游戏某逆袭的オーク)
「都不是,我是neet」
面对这恬不知耻的表情,蒂法莉西娅汗颜不已,变得张口结舌,沮丧着。
「……u,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佣人看到这羞耻的模样……」
「当然是因为有这个必要」
「为何一脸认真!?」
对着双手抱臂,摆出姿势的礼司,蒂法莉西娅吐槽道。
「什么必要,惹人嫌吗,讽刺吗,你的兴趣吗!?」
「嘛啊也不是没有」
「你,你这……不是人!」
「喂喂真过分呢~。别看我这样,也考虑了很多哦?」
「呜呜……反正是过分的惩罚方式吧…….」
「嘛啊是这样没错」
「——天国的母亲。恳请您给予这恶鬼罗刹以天罚……!」
对着开始祈祷的蒂法莉西娅,礼司叹了叹气。
「等等把话听到最后。你想,最近你习惯被要求按摩了吧?不讨厌惩罚游戏的话可不行」
「这有什么——」
「不觉得失败之后有讨厌的惩罚的话,就没法学习了吧」
「……………欸?」
学习?
也就是说。
他。
——为我着想才给予惩罚?
对着这么想的蒂法莉西娅。
「最重要的是,由于耻辱而表情扭曲的森灵族美少女最赞了?」
礼司再次露出认真的表情。
「——……你是最差劲的《英雄》,最差劲的neet」
「谢谢」
「没夸你!」
「嘛,玩笑就先放一边。这次的【胜负】,想法相当不错哦?」
蒂法莉西娅挑战礼司的必胜的【胜负】,据实来说是这个世界的知识问题。
而且是只记载在书上,连这边世界的人都无法轻易回答。
当然,刚来到《万象之乐园》只有一个月的礼司更不可能回答得出来——本应是如此。
「……但是,你不是一一回答了吗。一道题都没错」
蒂法莉西娅闹别扭地说道,恨恨地看着做了注释的书。
对着这样的她,礼司轻轻摇了摇单手拿着的智能手机。
「那是因为,这里面装着所有的答案」
「……哈?」
「总不可能有看着跟那本书一样的内容还会答错的家伙吧」
「什,什——一样的内容」
「嗯?啊啊彩信哟彩信。手打实在是没可能」
「不,不是这个!你特意将这本书全部拍下来了吗!?」
「喂喂你以为我来到这世界过了多长时间啊?一个月哦一个月。有这么长的时间的话,城中的书籍全部都能复制阅览完毕」
听到这些话,绝句了。
蒂法莉西娅也知道智能手机的机能其中之一的彩信。因为礼司经常使用。
但是,一次都没看过他将书中的内容拍下来。
然后,比起没看过这种行为,对于将城中几百册的书拍下来这一事实只能惊愕了。
「明明实际上不知道何时才会用到……」
「用上了啊这次」
「是,是这样没错,但是——」
「我说过好几次了吧。情报决定胜败。——而且你觉得这次的胜负从头到尾全部都是自己决定的吗?」
当然,是这样。
虽然是这样。
重新被这么一说,说到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想到用书出问题——是因为昨天礼司的话。
——为了胜利就要不择手段。无论是何种卑鄙的手段,只要胜利就能正当化。没被禁止的话即使使用道具也不会被责备。
道具。卑鄙的手段。
使用书提出这边世界的知识问题,他不就答不出来了吗?
这灵光一闪——
「全部……都是为了让我今天挑战这场胜负……?」
「谁知道呢~?」
抿嘴一笑的礼司,轻轻耸了耸肩。
「嘛,这先放一边。我这次获胜的方法中明显作弊了,你不指责这一点吗?」
换做以前的蒂法莉西娅,比起承认败北这一事实,应该会先斥责礼司手段的卑劣吧。
但是。
「……输了就是输了」
对着如同在忍耐着什么般。
握紧拳头,视线落向床的蒂法莉西娅,礼司眯起了眼。
看来每天持续这种事的期间她已经注意到了。
卑鄙这一句话,是对欠缺考量的自己的讽刺。
……状况比预想的进行得还要顺利。
剩下的是——礼司这么想的时候。
「不过」
抬起头来的她,笔直地看向礼司。
「总有一天一定,跳出你的手掌心,堂堂正正地作出胜利宣言」
这句话。
她的表情,比起任何东西更能表达她强大的意志——
有意地露出残酷笑容,礼司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说出口。
「真是夸大其词呢」
仅仅是优哉游哉的。
以一如既往的欠揍态度继续说道。
「啊啊,拥有与能力不相符合的壮大愿望才是你的得意领域来着。毕竟代替本应具备的力量,这是你唯一持有的东西呢」
「本应具备的,力量……?」
「只要有谁都能使用的那个的话,【胜负】也一定会变得多彩多样吧?」
「——难道」
「怎么了?你想问什么吗?【劣血种】的公主大人」
瞬间。
蒂法莉西娅
的氛围改变了。
既不怒不哀,也不无感情无虚无感。(说实在的,这句看得我莫名其妙,原文:怒りでも哀しみでもなければ、无感情でも虚无感でもない)
如同拒绝周围的一切般,强烈的孤立感。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
「我反而想问你,为何会觉得我不知道呢?」
查看城中的书籍,无视周围的人的制止擅自出城的《英雄》。
收集的情报自然庞大。
庞大到超过蒂法莉西娅的想象。
「前代特斯特领主克莱尔莉西娅。你的母亲聪明伶俐,虽然没有能力突出到连现任国王(《誓约者》)都要依靠她,但她犯了一个决定性的重大禁忌。——那就是」
一边看着蒂法莉西娅吓得一颤的长耳,礼司说道。
「以这个世界唯一不能使用魔法,隶从他种族而生存的的男人为夫。如此生下的女儿没有本应具备的力量,被依靠的种族抛弃。那个女儿——也就是你,是与的混血儿」
异世界出身的礼司并不知道,与生孩子是跨越种族隔阂共同的最大重罪。
身为国王顾问,身居重要职位的蒂法莉西娅的母亲克莱尔莉西娅,虽免于极刑,但因那最重大的罪过被流放到这种偏僻之地。
克莱尔莉西娅惊异的是,即使变成了这种状况,依然持有足够存继这片领地的政治权。
她知道特斯特没有生产力,使用独自的渠道与邻国的安塔拉(联合国)成功交易,留下足以养活许多佣人,为唯一的女儿施与符合王族的正经教育以及生活的积蓄。
没错,她已经去世了
身为顶梁柱的母亲去世之后,蒂法莉西娅继承家业以来,特斯特以显而易见的速度衰落着。
本来就是没有本国援助便无法自给的不毛之地。
靠着母亲的政治权勉强维持,她一旦去世的话衰退是必然的。
与克莱尔莉西娅治理的时候相比佣人的数量减少,与安塔拉的交往也渐渐疏远。
「任谁看都是对自己不利。就连我也放弃了。但是——只有你不肯低头」
得到母爱的浇灌,成长得正直认真的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即使被弃之不顾被贬低,依然不卑不亢,只是笔直往前看。
为了完成从母亲那里继承的遗志。
「你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洗刷母亲的污名,而另一个是拯救」
拯救。
这是克莱尔莉西娅的悲愿,也是这个世界中禁忌这一单词不足以形容的妄想。
是《大誓约魔法》成立之前便一直存在的奴隶种族。由于没持有魔法而压倒性的低劣,只能寄生于其他种族。
这个世界唯一完全败北的种族。
拯救、解放这个种族——。
这份夸大的妄想,身为女儿、【劣血种】的蒂法莉西娅将其继承了。
为了母亲的夙愿,以及去向不明的的父亲。
「于是你一面拼命挽救渐渐死亡的领地,一面做着准备。
身负王族之血(持有徒有虚名的王位继承权)的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能做到的,起死回生的一手。便是《英雄召唤》这一最终手段」
要进行《英雄召唤》,非常复杂的仪式与持有特定刻印的人——巫女是必要的。
仪式的方法还好,特定的刻印——『召唤之刻印』,基本上各种族同时代只有一人继承,并不是单纯持有王族之血就行。
「但是,你简单就超越了这难题。不管怎么说,不是他人克莱尔莉西娅正是当代巫女,让唯一的女儿的你悄悄地继承了『召唤之刻印』」
「——!为什么……」
「养成在提问之前先思考的习惯吧。……的《英雄》长期不在的理由,克利尔莉西娅触犯禁忌却只被流放到边境便息事宁人的理由,以及不是正当的王家之人,而是《誓约者》的侄女召唤《英雄》的状况。只要探索其中的内情,真相什么的其形自现」
「………………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你了」
对着不禁抱怨般说道的蒂法莉西娅,礼司耸了耸肩有意地轻松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如母亲的计划那般,成功召唤了《英雄》」
只要召唤出《英雄》的话,便无法无视召唤者。
再怎么腐朽蒂法莉西娅也是的王族。剩下的再有功绩的话,成功的途径便唾手可得——。
「——虽然这么设想,但现实却没有这么顺利。召唤出来的《英雄》是精英neet大人,说起做的事也就是逆转主从关系以及过着优哉游哉的neet生活。当然听说这传闻的本国也没有传唤我,可怜呐,蒂法莉西娅酱的计划土崩瓦解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基本是你的错吧!?」
对着恬不知耻地说道的礼司,蒂法莉西娅猛烈地吐槽。
「不好说呢」
礼司露出锐利的目光。
「即使我认真想当《英雄》,你觉得会认同你的功绩吗?」
「这……因为我是【劣血种】」
「不是。是因为本少,neet《英雄》礼司大人《命运力》不可思议的为零,无法使用《英雄》都能使用的《伟能》!」
「……为何说得趾高气昂」
「不你想,Only one不是很屌吗?」
「不能使用《伟能》的话与普通种族一样好不……」
不如说除开,没法使用魔法的话,是普通以下。
「——呼,neet什么时候是普通以上了?」
「请不要再刷新下限新低了……!」
「顺便说一下,召唤我这废柴《英雄》的可是你哦?」
「唔」
「而且召唤出来的《英雄》似乎必须与召唤者本人有共同点?」
「呜呜……」
对于礼司的失望与无语被反馈回来,蒂法莉西娅跪坐着踉跄不已。
「果然是我自身的过失……」
「呼哈哈哈哈,怎样,对自己的不满完全丢给他人的究极责任转嫁的味道!」
「最差劲了……这人太差劲了…….u」
「嘛,玩笑就到这里。总之根据我这一个月调查的情报,你的状况是绝望性的」
被礼司的手指戳中,蒂法莉西娅产生了这食指是真正的利刃之类的错觉。
礼司调查、考察、指摘的事情,全都射中靶心。
不仅蒂法莉西娅自身的想法,就连无意识的忽视,那位《英雄》都一一道出,在此之上作出绝望性状况这一判断,对此无法提出任何反论。
如他所说,蒂法莉西娅被放置的地方,断崖绝壁也不足以形容。
非但自身是【劣血种】,却怀抱着解放这一夸大的妄想。
在此之上,身为救命稻草的《英雄》不但《命运力》为零而且没有干劲。
这种状况下还不绝望的话,也可说是异常者了。
不行。无谋。不可能。任何言语都难以道尽。
————但是。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
就在她抬头起身,准备继续说的时候。
突然,房间的天花板可以看到天空,在那里描绘着巨大的魔法阵。
「欸……!?」
在惊讶的蒂法莉西娅的前面,透过天花板的对面,空中描绘的魔法阵的中心,接连地表示出文字。
礼司的眼中也映照着。
「《英雄战争》——拿破仑·波拿巴VS崩食礼司!?」
经蒂法莉西娅的声音,那令人惊愕的内容揭露了。
◇◆◇
《英雄战争》
拿破仑· 波拿巴
VS
崩食礼司
特斯特
敌对《英雄》的讨伐
特斯特的统治权
突然开始的《英雄战争》。
冲出房间,穿过走廊,直接看向上空的蒂法莉西娅,确认到没有看错,那里确实写着《英雄战争》的概要。
「领域……特斯特……胜利,报酬是——特斯特的统治权……」
识别魔法阵文字的同时,她的声音渐渐变小。
有的只是纯粹的困惑。
也有好几个疑问。
为何《英雄战争》突然开始了。
对手为何是。
胜利报酬为何和都是特斯特呢——。
「为什么……这种事,会……」
如是嘀咕的蒂法莉西娅,看着礼司后似乎察觉到什么般沉默了。
然后皱起眉头,是她沉思时的习惯。
——养成在提问之前先思考的习惯
似乎立即实践了礼司不久前刚说的话。
面对这倾向在内心露出笑容,礼司故意若无其事地说道。
「有什么疑问吗?说说看吧」
「…………满满的都是疑问……」
「想到的开始的部分就行了。将想法说出来也能够整理思绪的吧」
「那么……首先是对对战对手的迷惑。与从母亲健在的时候就有着友好的交往。领主换成我
之后,那个,虽然距离疏远了一些,但应该没有发生过敌对的事件。而且不知道如今才想要特斯特的理由」
「一直都很想要这里却由于前领主的妨碍没能得手。如今可以毫无顾虑地夺取,因为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姑且跟你说明了哦」
「……那个……确实对来说或许说得过去,但是侧则行不通。《誓约者》之间不缔结契约的话《英雄战争》便无法开始,以这里为主战场的话,至少应该有事前联络」
「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英雄战争》便开始了。说明至少《誓约者》之间确实缔结契约了」
「就——就算是这样胜利报酬也太奇怪了!退百步来说即使说明过想要特斯特的支配权,但可是堵上原本持有的支配权哦?而且的《英雄》现在是你,跟战斗有何胜——」
说到这里,蒂法莉西娅想到了什么般停住了。
不久睁大了眼睛。
礼司接下去说道。
「假设,非战斗的外交失败的,将被以无法拒绝《英雄战争》的形式吞并的话。只有不完全的《英雄》,绝对赢不了的会如何将被害压制到最小?」
若无其事的。
「战争仅仅是交涉手段。一国的《誓约者》冷彻地拿捏得失,将目光锁定在一块领地上,那里有着废柴《英雄》和碍事的王族。加上与的领地相接,即使失去了也不痛不痒。不如说能够正当地处分掉碍事的人这一额外收支」
「这——种,事——」
感情上。
盖过摇头的蒂法莉西娅,礼司更加轻薄地说道。
「也就是说,被背叛了哟」
‘嘭’地,话语如同有着重量般,蒂法莉西娅垂下了双肩。
看着消沉的她,礼司也没打住。
「还是说,注意到了吗?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佣人」
平时的话忙着扫除、炊事、洗濯,四处走动的佣人们。
其身姿不仅在房间内,即使到了外面也能看到。
但是,如今。
看向中庭,瞥了瞥厨房,从露台看向城外也——一个人都看不到。
静悄悄的。
如同这座城中只有蒂法莉西娅和礼司二人一般。
在蒂法莉西娅抱持疑问之前,礼司将推测先说出口。
「这里的佣人是来着的吧,而本国有着这里的几千倍的。假设本国的佣人事先将这个情报通知这里的佣人?一般来说由于契约无法背叛主人,但是这里的佣人缔结主从契约的是你的母亲也是一大要点呢」
身为女儿的蒂法莉西娅,契约的《大誓约魔法》没有强制力。
舍弃没有未来的主人。
去往别的土地,是佣人的自由。
「…………」
颤抖的蒂法莉西娅只听到,数之不尽的怒号与脚步声。
《英雄战争》的火线已经点燃。
进入设定为战场的特斯特领地的,由于没有任何阻碍转眼间便包围了身为大本营的这座城。
逼近到礼司他们的眼下。
「——」
蒂法莉西娅脱离地瘫坐在地。
支撑她的东西,已经一无所有了。
被祖国背叛。
被佣人抛弃。
现实是被敌人蹂躏。
面对绝对的绝望,抱起双手,垂头伏脸的她的。
耳边。
礼司细声低语道。
「干脆放弃吧?」
无慈悲的恶魔的话语。
连追击都算不上的这句话,冷彻地告知道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完了。
母亲的理想也是,父亲的希望也是。
都在这里,崩溃了。
————但是。
「我不会,放弃」
孱弱的。
如今也要折断般。
拼死挤出的这句话。
笔直的——表露她的想法。
「即使在这里母亲大人的……特斯特被夺走,失去居身之所,失去立场,没有人追随,失去一切——我,还有,这条命在」
只要还活着,就不能舍弃目标。
因为,那是。
这个愿望是,蒂法莉西娅的生命本身。
所以,即使失去除此之外的一切。
「我也会——笔直向前看」
面对这真挚的话语。
绝不退却的决意。
除了理想一无所有的无谋。
「——库~库~库~库」
礼司笑了。
笑着。笑着。
凄绝地笑着——说道。
「我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哦」
——一直。
礼司一直看着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
她究竟有多认真,不断试探着。
妄想谁都会有。
妄言谁都会说。
但是将其实现的觉悟与意志——并不是谁都有。
「普通人或许不知道——就连自由人(neet)也有着相当的觉悟与意志哦?」
「……哈?」
突然说些什么。
对着想这么说的蒂法莉西娅,轻轻耸了耸肩。
「也就是说成为无知地无谋地笔直往前看的你的力量哟。主人」
像个笨蛋似的在万里无云的青空之下。
对眨着眼睛的蒂法莉西娅如是宣言之后。
礼司俯视着城下群敌。
「就这样,总之——」
咧嘴一笑,说道。
「投降」
◇◆◇
关于《英雄战争》
身为胜利条件的《英雄》的讨伐,夺取对手的刻印便达成。这是,对应旧《誓约战争》中夺取对手旗帜,使对手屈服的证明。
因此,身为当事者的《英雄》交出刻印等同于宣告有效。
——即是说,也就是说。
拿破仑·波拿巴
崩食礼司
看到上空的魔法阵表示的文字。
「哦~,结果出来就一瞬间呢。厉害厉害」
「你,你——你你你做了什么好事啊!?」
对着起身逼近而来抓住胸襟的蒂法莉西娅,礼司优哉游哉地看向上空说道。
「欸——?你指什么——?」
「才不是什么!!你刚刚那一下让《英雄战争》结束了啊?败北决定了啊!?」
「啊——嗯,这我一看就知道了」
「我不是在说这个……!」
「那我反过来问你。这种状况下你觉得要怎样胜过他们?」
面对用拇指指着们的礼司,蒂法莉西娅途中便失去了气势。
「那,那个……」
「不会想全部丢给我吧」
对着被击中靶心的她,礼司嘴角一抿。
「喂喂真不像你啊~。拜托人什么的,不是你的本来兴趣吧。——话说,我什么时候说输了?」
「欸……?投降是——」
「那是指《英雄战争》而已。“失去一切也无所谓”对吧?那么」
说着,改变身体方向的礼司。
「失去这一种族也无所谓吧」
深深吸了口气。
大声地,对着头上的《大誓约魔法》,城下的,放言道。
「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此刻在这里建立解放们的国家——!!」
静寂,与,沉默。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对这毫无条理的宣言。
「所以嘛啊——能赶紧滚出去吗?」
对着嘻嘻笑着赶人的礼司。
「——开——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啊!!」
「当我们傻吗!?」「你以为在跟谁说话呢!!」「你以为赢的是谁啊!?」「梦话睡觉再说!!」「小心我们把你扯下来哦!?」
四处喷薄而出的怒号,骂声,等等。
面对的嘘声,礼司露出听到舒适的音乐般的表情置若罔闻。
这样的态度反而触怒了斗志昂扬的他们,中断的作业再次开始。
「啊~劝你们还是别这样做为好哦?」
无视礼司的忠告,对着紧闭的城门发出一击——
瞬间。
魔法阵展开,发动攻击的他们全都被吹飞了数米。
「「什!?」」
在《大誓约魔法》之下,强制防御魔法发动了。
仔细确认其效力,礼司优哉游哉地眺望着失声的他们。
「所以说了吧。又不是在进行《英雄战争》,要是驱使这种无秩序的暴力的话,《大誓约魔法》酱可是要生气的哟~?」
「说——说什么妄言!你丫不是刚刚在《英雄战争》中投降了吗!!」
「啊——嗯。确实投降了呢~。然后结果是输赢。堵上的是特斯特的统治权,所以这里已经是的土地是吧。——那又怎样?」
「哈……?……bu,不所以,你丫们赶紧的——」
「欸?指的是谁?」
嗤笑不已的礼司,看着终于察觉到事情重大的说道。
「来来好好想想。这里名目上或许是的土地。但是啊,现在是客,要
怎样排除我们呢?」
既然在堵上特斯特的战争中取得胜利,这片土地的统治权应该是的。
但是在这里建立的城池就不同了。
事前同意自动转让城池的所有权另说,这次事件是的《誓约者》单方面决定,对蒂法莉西娅来说是突如其来的事态。
也就是说,特斯特城仅仅是蒂法莉西娅个人的所有物。
加上《英雄战争》已经结束,不允许任何人以加害为目的的介入。要是强行介入的话《大誓约魔法》的强制防御魔法就会发动。
也就是说,现状没有指责礼司他们非法占据的方法。
「傻——傻啊你丫,这种事只要向起诉的话——」
「傻的是你吧。没听我刚才的宣言吗?」
解放的国家——的建国宣言。
没错,礼司他们已经与毫无瓜葛。
当然,这只是名目上的。所以可以以‘跟说好的不一样’起诉。但是同样的,也不知道这种事,可以佯装不知。可以将一切推给【劣血种】来撇干净。
本来,持有国家的种族之间正常的争斗不会发生这种事。
那是因为他们背后有着明确的《誓约者》,也存在种族之间的交往,即是说出于顾虑国家之间的面子约定得到担保。
所以不管有何种感情,战后不得不握手言和,胜败仅限于当场。
但是,则不同。即使他们食言,被叱问种族责任时,也没有代表人。
而这之所以不会成为问题,那就是完全没有预想到参加《英雄战争》的事态。
即是说隶属于其他种族生存的他们,被藐视、被遗忘这一漏洞,礼司突入进去了。
「开玩笑……的国家什么的怎么可能承认——」
「啊啊,你不知道建国是怎样的吗?你以为需要什么仪式和盖章之类的?——真遗憾,先说为胜哟这玩意儿。事实上这也被认可了」
用拇指指着头上的《六面魔法体》,礼司露出淡淡的微笑。
「还有不是而是的国家哦?这厢有礼了」
「——e」
无能为力、不甘心地咬牙切齿的他们,终于骂骂咧咧地渐渐离去。
于是等到最后一个人的身姿也消失时。
「——好让你们久等了。可以出来了哦」
在礼司的示意下,佣人们从远处熙熙攘攘而出。
「蒂法莉西娅大小姐……」「大小姐……您没事吧……!」
「为……为,为什么……你们不是逃了……」
「不不不……!我们岂能逃!」
佣人的其中一个感动至极地抱着蒂法莉西娅为开端,其他人也聚集到她的身边。
「事先向他们打了招呼哟。考虑到万一可能会发生战争,在背后的森林——说起来好听。嘛,就是万一之时的保险」
似乎没听到礼司泰然自若的话,蒂法莉西娅对与佣人们的再会感到欣喜。
看着她那泫然欲泣的脸叹气之后,礼司顿了一下说道。
「感动还太早了哦。你看,不是还有其它要注意的事情~吗?」
「其,其它的……?」
抬起头来的蒂法莉西娅,东张西望寻视四周,立马注意到了。
「蒂法莉西娅大小姐……好久不见了」
恭敬地低下头的半老男子。以及他身后整列的,年轻人们。
「欸……你,你们……」
他们是,领主从克莱尔莉西娅换成蒂法莉西娅时不得不离去的,亦或是自己察觉到并自行离去的,曾经的佣人们。
「听闻大小姐决意继承克莱尔莉西娅大人的遗志,特献上微薄绵力」
继承克莱尔莉西娅遗志的决断。提出支援的佣人。
这时蒂法莉西娅想起了礼司先前作出的荒谬绝伦的宣言,察觉到他是有意引起这种状况。
「从何时……这种事」
对着不禁如是嘀咕的蒂法莉西娅,礼司一如既往地咧嘴一笑。
「从一开始」
他轻松地如是说道。
「我说过的吧?胜负的结果在开始之前便决定了,为此需要的是情报。一个月的主从逆转neet生活,其中大半都用来收集情报了,这种程度要是惊讶的话我反而会头疼哦——」
「——!?明明一直在一起的说,这种行动完全——」
「倒也是……毕竟基本上不是我直接动手的」
仅仅一瞬间。
礼司的表情交杂着苦涩,无意识地将视线落向自己的影子,就在这时。
从他的影子中,少女出现了。
「「什——!?」」
不仅佣人和蒂法莉西娅,就连礼司也惊愕了。
被黑色风衣包裹的银发少女——雷乌,轻飘飘地浮了上来,挺起贫瘠的胸口。
「……那些‘基本上’,是我做的」
人偶般端正的容颜,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包裹着她的风衣隐约像是自豪般地蠕动着。
「——不不为啥你会出来!」
对着普通吐槽的礼司,雷乌准备回答。
「!?」
被蒂法莉西娅遮挡住了。
拥有银发红眼这一幽鬼般特征的少女。
既是太古【七灭战】的导火索,现在也没有出现在世界舞台上,在几乎所有种族看来被神秘包裹的。
「为,为什么会和……」
后退的蒂法莉西娅,以及露出露骨的惊恐表情的佣人们。
「啊~确实会变成这样呢……」
礼司从书籍和佣人们得知,多被描述成不知正体的恐怖形象。似乎是管教孩子、哄孩子睡觉时用来吓唬他们的词语。
这样的存在,与的《英雄》是如何认识的,谁都会抱有疑问的吧。
礼司沙沙地搔着脑袋之后,一度叹了叹气。
「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嘛啊——捡到的」
「……哈?」
「捡到的啦。在那边」
说着指向城池的背后。
「请不要开玩笑……!现在在认真——」
「被捡到」
这次雷乌盖过蒂法莉西娅的声音。
「所以,我是礼司的——主人的奴隶」
这时,剥下黑色的风衣,伴随着她露出等同于内衣姿态的身姿。
「契约的刻印……」
她的大腿上,浮现出《盛放的六花》的刻印。
「难道真的将契约……?怎,怎么回事」
「……雷乌你不该出来的」
「因为我是主人的奴隶——所以这种事也能做」
「开——牟咕」
对着眼前接吻的雷乌。
「——」
蒂法莉西娅冻住了。
「——e,……所!所以说我说过别做这种事了吧!」
但是这行为让佣人们在不同意义上沸腾了。
「真,真的驯服了…….」「好,好厉害!」「我记得能够使用其他种族没有的强力魔法来着」「如此一来即使正面战斗也——!」
「很抱歉在你们在兴头上的时候,没这回事」
「……欸?」
喧闹的佣人们一齐看向礼司。
在他们面前,礼司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说啊,说要创造新的自由国度却依靠的力量获胜是要怎样?即使这样做也只是创造第二个的国家不是吗。所以要战斗的话只能以为主,以不能使用魔法的方法,懂吗」
「但,但是,能使用的话还是使用更好——」
「早就料想到会有人这么说,我事先跟这家伙——雷乌缔结了不能使用魔法的契约。……姑且说一下,这是为此而缔结的主从契约哦」
最后的话是对蒂法莉西娅说的。
「这只是借口」
听到雷乌追加的话,礼司掩面。
「……但是,那样的话反而碍事不是吗?」「…确实」「与蒂法莉西娅不同没有跟我们流着一样的血……」
「好,这我也预想到了」
‘啪’地拍了拍手,礼司双手合着说道。
「我说要创造什么来着?是的国家。你们回想一下仰慕的克莱尔莉西娅的话。应该绝没说过歌颂解放创造的国度的话」
「…………确实没有」
「那是因为克莱尔莉西娅很清楚,这种东西创造了也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创造国家的话势必会产生国家间的纷争,而纷争必然出现胜者与败者,败者将走向与如今的相同的末路。克莱尔莉西娅想要消灭的就是这种孕育败者的构造本身,所以才没有说创造的国家」
然后,这种歪理的话身为的雷乌加入这边的阵营也没有问题了。
「当然并不是说没有胜算。不管怎么说遍布全世界,虽然不可能所有人都会聚集到这个国家,但是数量的暴力在我的世界可是最强的哦?而且——什么都没有也是一种强大」
静悄悄的,不觉得佣人们完全接受了。
但是,即使如此也有让他们接受的必要。
礼司朝闭口不言的他们的代表——
蒂法莉西娅问道。
「接受了吗?」
「……我不接受」
——不行吗。
再次想要叹息的礼司,注意到她以坚定的眼神看向这边。
「虽然不能接受……但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我们需要的并不是接受」
听到这句话。
看到她的表情。
礼司得到震撼般的确信。
「——这不是很懂嘛」
嘴边浮现的是无法抑制的笑意。
那是如同骇客成功时,完全掌握对手行动时,随之而来的难以言喻的兴奋。
从身体中心踊跃而出的至高的愉悦——一瞬间沉浸其中。
随即又露出懒散的嬉笑。
「顺便一提这个国家的《誓约者》是你。然后,我在背后当neet」
「……哈?neet?」
「欸?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帮你?」
「难……难道……难道……!」
「在统一这个世界的誓约者背后的话,想做的事可以随心所欲,不想做的事绝对不做——也就是说最棒的neet环境唾手可得!」
大力地握紧拳头,堂堂正正地说出最差劲的欲望的《英雄》,
「嘛,就这样为了我努力吧」
‘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原王族的少女,颤抖着身体的同时挤出全身力气说道。
「你这人——真的是,真的是,太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