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是的,这是蛋白霜 第二话「Yes,I can!Bomber-yeah!」

咦!原来DVD不是「家庭暴力光碟」的意思喔!

哼~哼哼~哼哼哼哼~

唉呀,节分好好玩耶!

活到现在,我第一次在节分玩得这么开心!

假如可以一直上这么有趣的课就好了。

这都是因为——和相川在一起的关系?

咦?相川要去约会?好好喔——感觉好有趣——

可以去逛街买东西,然后吃饭,看DVD——

平松每天的生活都一样。

起床时间、早餐时间、晚餐时间、就寝时间。

花在写作业的时间,也是每天都一样。

预习复习大概也包含在内吧。她用功的时间很长。

因为我属于在暑假规画好作业进度表就会停手的那种学生,才会敬佩平松。

「有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背后有人搭腔,我没看对方的脸就回答。

因为我认得那悦耳嗓音的来源。

「没问题。今天似乎也不要紧。」

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视平松,实在相当吃力。

因此,我们使用轮班制。

现在过来的——是瑟拉。

黑色马尾好似与夜空融为一体,黑暗和她如此相称。

黑披风与剑。

她为了以防万一而随身携带的「王者之剑正宗」,即使会被起疑的警察要求盘检也不会有问题。

因为剑鞘里面是摺扇。

我使用的魔装炼器是电锯,可是一旦被叫住就难保不会当场被捕,但换成王者之剑正宗就不要紧。

虽然光是看到美女佩剑,就会感到古怪了。

吸血鬼和忍者,都属于夜行性。

藏身于黑暗中低调行事,应该可以称之为他们的绝活。

「那么,就表示并没有特别需要交接的事吧?」

大厦楼顶上铺了塑胶布,宛如正在享受远足、野餐或赏花,还摆着装有海底鸡饭团当宵夜的超商购物袋。

要说有什么事能交接,顶多只有这份饭团。

「对。再说平松看来似乎也睡了。」

我站起身,出手拍掉灰麈。

「她过的生活真有规律。让人看了身心舒畅。」

因为瑟拉也是打理事情一丝不苟的类型嘛。

她应该会跟平松合得来。

「你心情好像不错。」

「是啊。我想到了新招式。」

虽说个性同样有条有理,我想瑟拉的兴趣大概与平松合不来。

不是做杀人料理,就是发明新秘剑。

她一有空总是在做这些。

「哦,名字已经决定了吗?」

「秘剑,伏卧后仰折身。」

「算准了要让人痛苦——!」

「别名,陆上伊娜鲍尔。」

「溜冰选手荒川静香的招式!你想用剑打断敌人的背啊。」

「是啊。很棒吧?」

瑟拉手上,有那把王者之剑正宗。

她肯定是想用那玩意儿猛敲背骨。

要我收回倒也可以,不过将这把魔装炼器交给她保管的也是我。事到如今又拿走,总是说不过去。

这把摺扇型的剑,瑟拉使得比我更顺手。

所以,交给她用最好。

「我会同情挨了你那招的家伙啦。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真抱歉推给你莫名其妙的差事。」

「不会。这是本行,我并不觉得难熬。」

「风还挺强的,可别感冒啰。」

「你会感冒也就算了,我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是我会感冒!」

由于不是埋伏一天就能结束,没睡觉实在无法撑下去。

拜托瑟拉帮忙监视之后,我就回家了。

今天和平松在同一时间睡觉吧。

偶尔当个不熬夜的僵尸也不错。

隔天,还有隔天过后,监视平松的生活依旧持续。

清晨交给瑟拉,在学校则交给友纪,同时我也保持留意。

我监视的是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这个时段。

平松通常都是在晚上十一点就寝。之后瑟拉会监视到清晨,到了早上,再由友纪接她一起去上学。

课堂中有我顾着,午休等时段则穿插友纪来分担。

这样的监视,大约过了十天左右——

十三日。

今天就是去平松家的日子。

也许是留意到情人节的关系吧,瑟拉监视平松的这段时间里,春奈和优一直在厨房,忙着将巧克力隔水加热。

她们打算做几个巧克力?

好期待。

我独自待在客厅,端坐着享受热茶。

如果优在旁边,茶享用起来就会更加美味,但我目前是一个人。

尽管我也想偷看厨房的状况,但那样做应该挺不识相吧。

「喂喂!还不够!再热情一点!」

只听得到春奈的声音。因为优不能讲话嘛。

「你在干嘛!你以为这样就能当上创作歌手吗!别开玩笑了!」

女生在厨房正准备要做巧克力。

我总不能进去碍事。

「啊!糟糕!脚拔不出来……喵!」

我总不能去偷看吧。连女澡堂都偷窥过的我,唯独就是不能偷看她们做巧克力。

「阴沉法师!后面后面!」

叩。

我将目光瞥向隔开厨房与客厅的门。

透过雾面玻璃,只能隐约看见巨大的球型轮廓。

「啊!我的BMW!」

里面究竟在搞什么?

我品味着热茶,心情有如遇上仙鹤报恩。

「我回来了。」

「真早啊。」

「对啊。目前是由梅儿·舒特珑来护卫。」

「现在……才早上五点耶,她怎么会去平松家?」

「理由是——」

瑟拉朝厨房望了一眼。

原来如此。友纪和平松在做巧克力。

情人节虽然是明天,但我今天就会去平松家。

友纪身为春奈的弟子,做出来的巧克力也很令人好奇。

感觉她似乎会掺调味酱进去。

「有平松陪着……不要紧吧。」

我一不小心将心中思考的事脱口而出。

瑟拉现出纳闷的表情。

「不是应该正好相反吗?」

她当然会这么说。毕竟我们刚才谈到的是让友纪保护平松。

「没有啦,我在讲别的事。」

「啊?你在自言自语?真恶心。」

「不提这些,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春奈和优的状况?我很介意,可是又觉得偷看会很不识相。」

「哦,以你而言,这次倒挺会看场面的嘛。」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给你的印象有那么白目吗?」

「有。你偶尔会做出怪异举动,让人很烦。」

撂下这句话后,瑟拉开了门打算进厨房。

而我瞄到的,是披了围裙还扛着乡村吉他的优;以及同样披着围裙,从大腿以下却全部陷在巧克力里面的春奈。

还有一台车底朝上,将厨房挤得水泄不通的BMW——

我好介意!

她们是怎么把BMW塞进厨房,然后在那种空间里将整辆车翻过来的!

黏在春奈腿上的巧克力是凝固了?还是液状?或是跟沼泽一样?

素材让人超介意的!

铁定是不属于巧克力的某种鬼东西!

「伤脑筋。春奈,你在做什么?」

瑟拉走进厨房,口气像个斥责小孩恶作剧的母亲。

门被带上了,谜依旧是谜。

「接下来,把这些用鲤鱼细心熬出的高汤加进去吧。」

不要加!虽然之前我说过!虽然我确实在序章那一段提到:「在最糟的情况下,任何料理只要汤底处理好,味道就还过得去。你可以试试看啊」!

「白痴!叶片女,如果现在加那种东西——」

你倒是说说看加了会怎样?

春奈仿佛要回答我的疑问般喊道:

「会爆炸啦————」

于是,我夺门而出。

我在意着平松,度过小鹿乱撞的校园生活。

今天上完课后要去女生家里。

是怎么回事?平时我都在课堂上睡觉,现在却发现自己始终望着坐在讲台前面的平松,脸上不住窃笑。

在学校有了喜欢的女生,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把讲义传到后面时,平松回过头,和我四目相对。

于是乎——平松害羞得微微脸红。

原来会在意的不只是我,平松也一样。

想到这些,脸红心跳的感觉就会变得非比寻常。

看着我心慌的人,还有另外一个。

那个人——就是戴眼镜的那家伙。

午休时间。

友纪从隔壁班带了便当过来。

「嗨,相川!我今天做了西班牙料理风格的中华便当!」

「听得出来是辣味的。」

由于家里

三个女生都忙着做巧克力,我令天没有便当。

所以,我在便利商店买了奶油培根义大利面。

我待在座位,从超商购物袋拿出义大利面,立刻就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结果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前面位子的眼镜男,却对我讲出这种话:

「相川……你……和平松做过了吧?」

噗——!

我声势浩大地把面喷了出来。

「搞屁啊!我……是跟她去买过东西没错。」

「原来你做过了,相川!」

友纪大受打击。话虽如此,她对状况似乎并没搞清楚。

「相川……你好大喔……当时她这么对你说过,对不对?」

「呃,她是说过啦。」

「原来她对你说了喔,相川!」

「平松已经让你玩遍了?你这禽兽!」

「呃,我是跟她到处逛街玩没错。」

「原来你玩遍了,相川!」

「就算是你,也很快就玩完了吧?」

「呃,逛店铺是很快没错。」

「原来你很快啊,相川!」

「有出来吗?」

「呃,我只出了一项东西的钱啦。」

「原来你有出喔,相川!」

「你在哪里出的?外面?是外面吧!」

「呃,我从钱包拿出来的。」

「原来你出在外面啊,相川!」

「平松的胸部如何?」

「感觉比外表看到的还大一个罩杯。呃,很柔软啦。」

「原来是这样吗,相川!咦?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

「……刚才你回的这句真让人不敢领教。你居然碰了平松的胸部。」

「误会啦!我不是用手碰!只是顶到,顶到而已!」

「你很差劲耶,相川!只是想摸胸部……我也……唔……可以让你……」

「好啦好啦。既然这样就让我摸吧,你这大香瓜!」

「啊——只有织户绝对不准碰。」

「就他不行……你这样说……」

「女生……女生就是这样才让我受不了……相川,今天上完课要不要跟我去拉面店?」

「拉面?」

「哦!你们要去『美莲葛』?我要不要也跟着去啊——」

友纪将调味酱加进便当里,也对织户的提议起了反应。

「你不用跟来啦。」

织户立刻对友纪避重就轻。

「咦!为什么?」

「听好了,相川。目前引起风潮的拉面店『美莲葛』,你觉得它为什么能流行起来?」

织户居然完全忽视掉友纪,还把话题抛给我!

拜托你察觉一下意愿的差距啦。现状就是只有她感到兴致勃勃。

「看友纪一直吵着想吃,当然是因为那间店的味道好吧?」

「是店员可爱的关系啦。」

「你说……什么……」

我的兴趣,如火山爆发般涌现了。

「你说说看对拉面店员的印象。」

「应该……就是头上扎手巾、穿黑色T恤,然后抱着手臂吧。」

「没有半点可爱要素,这就是拉面店。可是『美莲葛』不同。店老板就已经是可爱的女生!这样非去不可啊!」

织户握紧拳头。

「才没那种事!也有很多拉面店请了可爱的店员啊!」

友纪提出了反驳。我在内心如此呐喊:好,友纪,那你就跟我介绍那些店,即使难吃也无所谓。

「刚才我要求得不够清楚.你应该举出有可爱店主的拉面店。」

「这……这个……唔唔唔唔。」

友纪的资料库里面没有!拉面店给人的印象就是由男性在掌管嘛。假如是女性当店主,形象和义大利面比较吻合。

正因为如此,有女性经营拉面店可就稀奇了。

从世界性观点来看,厨师也是男性占多数。

在这当中,要提到日本拉面,更是属于男人的料理。

「那间『美莲葛』从上星期就在办特别优惠,只要点了拉面、法国面包、饺子还有饮料,会额外多送巧克力。」

「太诈了吧!照常理来说,点一碗拉面就可以附那种优惠吧!」

「是由可爱的女生亲手把巧克力交给你,而且还面带笑容耶!我已经去过八十六趟了。」

等于拿命去磨。

这家伙肯为巧克力拚到那种地步。

毕竟,他明天八成会收不到任何人所送的。

「与其期待学校的女生,我们应该把眼光放在外面的世界!」

「这个嘛……呃,我是不否认啦。」

「你们两个是打算去干嘛啊。」

友纪露出傻眼到极点的脸。以拉面老饕看来,这种动机应该太不纯正了。

「去赏正妹啊,有问题吗?」

若无其事地摊牌了!不愧是织户先生!名不虚传!

「有问题吗?……废话,当然有!把重点放在吃拉面啦!」

「我会吃啊,顺便。」

「给我向拉面精灵道歉!」

听了友纪的话,织户搁下筷子。

「友基同学,既然你这么说嘛……」

织户安分的脸色,使友纪被唬住了。

「怎……怎样啦?」

「你要送我巧克力对吧!对吧!」

「我?送你?」

「Yes,I am织户!Bomber-Yeah!」

「我才不送。」

叩!

整个人瘫向墙际时,织户撞到侧头部了。

他把「Bomber-Yeah」当成什么意思来用啊?(注:「Bomber-Yeah」源自于非洲刚果的林加拉语「Boma Ye」,原意是「干掉对手!」。在拳王穆罕默德·阿里的出场曲中,也会不断连呼这个字。后来阿里在1976年赴日与摔角手猪木较量,并将自己的出场曲赠予猪木,之后就变成了猪木的招牌配乐。「Bomber-Yeah」也因此在日本流传开来,变成用于声援助势的吆喝词)

「相川……我们走吧。到乐园去。让我们到巧克力所在之地——」

「织户先生,此事实难启齿……」

「如何,相川先生?」

「我今天去不了。」

叩!

「你们……给我觉悟咧!说理由!把藉口说出来听听看咧!」

疑似在用关西腔破口大骂的织户,流下了眼泪。

「……我要去平松家。」

织户张开了双臂,如临大雨般地抬起下巴。他那姿势,就好比电影《刺激1995》的海报图。

将织户击溃以后,小鹿乱撞的我,在放学后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那一瞬间。

织户则像只蛞蝓似地,在地板上拖着湿湿的泪痕,动身前往「美莲葛」。

「……让你久等了……相川……你有没有等很久?」

练完社团的平松带着笑容来到。

管乐社对时间掌握精确,和体育社团不同。

像友纪恐怕就还在练跑步。

这样刚好。

我现在不想受到打扰。

「没有,我才刚到。」

我试着随口开了个玩笑。

「呵呵……你明明早上就来学校了……」

面带微笑的平松,感觉果然好可爱。看她笑得这么温柔,我才忍不住乱开玩笑。

假如换成春奈……呃,现在先别提好了。

毕竟,难得我心情这么好。

「那我们走吧。」

「嗯……」

我和平松并肩离开学校。

平松始终低着头,并且用双手将书包提在裙子前面。

「你会不好意思?」

「……嗯……因为……我没跟男生……一起放学回家过。」

回家路上跟女生一起走是男生的梦想,不过女生也会有相同的梦想吗?

或者,她只是认为和我这种人结伴回家,被别人看到会很丢脸?

「我跟你说……相川……」

「我不要走在你旁边比较好?」

「咦?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一直希望……可以听你……多聊冒险的事情。

「冒险啊——全是听起来像唬人的故事喔。」

「嗯……我想听。」

「这个嘛,那我从痛扁连续杀人犯的故事开始讲好了。」

「……呵呵……除了和熊打架以外……你还冒过那种危险啊?」

难道我的话被当成玩笑了?不过,平松正满脸开心地望着我。

「这还只是序章耶。」

「好厉害哦。」

平松只专注于听我讲述那些事。

她似乎颇感兴趣,还会笑容满面地问道:「然后呢然后呢?」就像个在听着老奶奶读绘本的孙女。

聊东聊西之余,平松家到了。

尽管我每天都来,但像这样和平松一起成行,就会有股莫名止不住的心悸。

进女孩子的家,感觉真不可思议。

「打扰了——」

我脱下

鞋,先进了房子。

比屋主先进门是挺厚脸皮,但因为平松主动开门催促:「请进。」——我一不小心就照办了。

「我们到二楼……我的房间在左手边……」

平松这么说着,并帮我将脱下来的鞋子反过来摆齐。

女生把鞋子摆正的模样,该怎么形容……很棒耶!有传统女性的风范……很棒耶!

「刚才我脱鞋子的规矩不太好,抱歉。」

「咦?不会。」

平松摇了摇头,发束也跟着摆动。

怎么回事啊?

她看起来比在学校时可爱三倍。

进了房间之后,首先我的举动是——深呼吸。

织户大约在十年前这么说过:

「进了女生房间,都会想先深呼吸吧。」

对于过去曾认为「哪有可能」的自己,我引以为耻。

会啦。

谁叫闻起来这么香。

闻起来有——够香的啦!

这什么味道?是薰香?有如待在芬芳无比的花圃,这不可思议的空间,让人觉得好像可以将整个房间吞下去。

也许是习惯成自然,我对自己家的气味反而不会在意。

然而到别人家里,有不认识的气味,就会在意。

结果——

呼————————哈————————

诱惑无法挡。

「相川……你在做什么?」

「我在享受女生房间的气味。」

「咦!……好难为情哦……真是的……你这样好像织户。」

由于我不想变得像织户,就停止深呼吸了。

「为什么女生房间里会有香味啊?」

我在春奈或瑟拉的房间,并不太会有这种厨觉。

那也是习惯成自然所致?

或者纯粹是因为缓缓起了变化,才没有察觉?就像发型一样。

「要问为什么……怎么说呢……我自己……似乎闻不出来。」

平松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而我坐在床上看着她。

静不下来。

我的心实在静不下来。

「那我去换衣服喔……请你稍微……等一下。」

「Yes,I can!Bomber-Yeah!」

「为什么……要用……英文?」

平松露出了微笑离开房间。

怦咚、怦咚、怦咚。

待在一片寂静又有香味的女生房间里,我开始思考。

书桌。柔软蓬松的床铺。

枕头边,有那只被说成像我的狗玩偶。这家伙好令人怀念。它是我在圣诞节溜进来送给平松的礼物。

因为这只狗的长相让我有点火大,先揍一下意思意思。

接下来呢——

没太多时间。

赶快进正题好了。其实我有事想找大家商量。

全世界的各位男生!

大家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

还有,会希望我怎么做?

咦?嗯嗯,果然是这样?

唯有对衣柜动手是吧?我就说嘛!

要挑第几层?

啊,好的。那么,总之先拉开第一层——

噢噢!立刻就押对宝了!

有内裤!有名为内裤的花圃!真是赏心悦目耶——景致怡人耶——

白与粉红色系的占多数吧。至于黑色——啊,发现了!没想到连平松也会有黑色的。这可是大发现啊——

粉红色镶边,布料的部分则是黑色。可爱度比火辣度更显著。

记得织户曾这么说过:

「黑与粉红,是女生会喜欢的配色。没有女生不穿黑色与粉红色内衣!但这是为什么?男生明明就喜欢白与蓝的搭配。」

接着呢——

来看第二层吧!

…………!叮铃!

这时候,闯过许多惊险局面的我,靠直觉感应到某种警讯。

夜之王、克莉丝、莉莉亚。

正因为我体验过各种危在旦夕的状况,才能分辨出来。

「……让你久等了……相川……怎么了?」

「没有,我想了一下事情。」

刹那间的判断。只要迟了短短一瞬间,这房间里就会出现物色内裤的变态,以及拨给一一〇的少女吧。

我抱着必死的觉悟,一声不响地阖上抽屉,然后竖直背脊在床铺坐好。

没错,我坐得规规矩矩,有如接受面试的应届毕业大学生。

看到我的模样,平松问道:「怎么了?」

也许姿势太规矩了点。

找个话题吧。

「那是之前去买的电脑对吧?」

「嗯……是啊。」

书桌上有台荧幕。

正因为平松房间里没电视,才会让人留意它的存在。

「可以用吗?」

「……虽然说是组装电脑……其实比做模型还简单。」

说着,平松按下电脑的电源开关。

你操作看看嘛。八成有人认为我接下来会这么说吧?

「哦?真厉害。我也试试看自组电脑好了。」

「嗯……而且也比较便宜……啊……晚餐……要怎么办?」

「要不要我去买东西回来?」

「……要是你不嫌弃……我来做饭……可以吗?」

……这简直棒呆啦。

「你愿意做?这么说来,我没吃过你做的菜耶。全班的人肯定都会想吃吧。」

「哪会啊……没……那种事。」

平松红着脸低头。这表情我看过几次了?

无论几次我都想看。

「你要做怎样的晚餐?」

「呵呵……那应该算是……做好以后的乐趣……你有没有不能吃的东西?」

「我什么都吃。就连瓦楞纸也行。」

平松嘻嘻笑了出来,然后又说:「那你可以先看电影。」就离开房间了。

书桌旁边的置物架上,好像有放DVD,打开一瞧——整排都是名作。

这时,我大感讶异。

「咦!这不是《真情世界》吗!许多人都盼望出DVD,却经过十五年都没发片的催泪名作!难道……难道说真的出DVD了!Yes!YesYesYes!」

于是我开始看《真情世界》。

……………………过了一小时。

眼泪……眼泪已经冒出来了。

正因为我知道最后一幕的内容,看列片中的两名少年这样互动——总之,会在意的人请看看这部片子。

「……相川……对不起喔……让你久等了。」

神情显得过意不去的平松,回到房间。

「不会,我根本不觉得久啊。」

我吸着鼻涕回答平松。

让DVD停止播放以后,我们一起来到一楼。

「我也希望……可以煮得再快一点……真的很对不起。」

「我就说没关系啦。而且我完全沉迷在《真情世界》里。没想到那部片子居然还出了DVD。」

「是在二〇二一年五月出了DVD哦。」

「上片时间——我记得好像是九〇年代耶。」

「……好像是一九九五年吧。」

「这样啊……过好久了。」

「相川……你喜欢那部片吗?」

「对啊,那是很棒的名作。」

「……这样啊……我也很喜欢。」

「我倒想问,平松你有讨厌的电影吗?」

「恐怖片……我就不敢看……特别是……僵尸。」

我受到心痛欲裂的打击。

「抱歉。」

「咦?……抱歉什么?」

「呃,没事。」

其实,我就是僵尸。这种话我哪可能说得出口。

下来一楼以后,我们移动到餐厅。

木椅子和木餐桌。壁纸、窗帘、绒毯以及桌巾都是上等货,装点得美仑美奂,让人怀疑餐桌上会不会端出法国菜。

我一就座,平松立刻将料理端来。

「请用……希望这些菜煮得成功……」

菜肴是奶油浓汤和高丽菜卷。

「白饭和面包……你要吃哪一种?」

「你在这句话最后加上『亲爱的』试试看。」

我试着逗起平松。

「白饭和面包……你要吃哪一种?……亲爱的。」

听了会被电到吧————————!

听……听听听听听听了会被电到吧——!

平松脸泛红潮,也许是说完才感到害羞。

「平常我都吃白饭,今天换面包好了。」

喜欢日式餐点的我,就连去大众餐厅点套餐时,也总是挑白饭当主食,不过面包在这种气氛下比白饭更合适。

所以,我特意选了面包。

「嗯……我明白了。」

「啊,可是你已经煮了白饭——」

「……假如有剩……可以放冰箱明天再吃……没关系。」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平松将常见的那种吐司,连包装一起拿来

那块蓝色呈「凹」字型的塑胶夹片,记得是叫封口夹吧?总之就是附了那玩意,看起来像任何超市都有卖的吐司。

我倒没要求亲手烘焙,可是总觉得平松会准备特别不同的吐司,但这种也不错。

因为我们家只有和风派的人,也不会随时备有吐司。

难道平松都是吃西式的?

「开动了。」

「开动了。」

我们两人双手合十,对食物表示感谢。

首先,我用汤匙舀了一口奶油浓汤。

有够好吃。

这是怎么做的啊?

有够好吃。

接着,来试高丽菜卷。

真好吃!好吃到吓人!

即使宣称这些菜,是唯有料理方面特别天才的春奈所做,我也会直接相信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就是好吃到这种程度。

奶油浓汤和面包搭配起来,风味更是一绝。

我都想在面包上直接淋汤汁了。

「味道……怎样?」

「嗯~好吃!可以在餐馆卖。」

「才没……那种事啦。」

「不不不,你去开一间西餐厅吧。」

「我哪有那么厉害……呃……还有这个。」

平松拿出来的,是个仿佛装着饼干的小布包,格纹花色,用缎带封了口。

把那捧到手上,我恍然大悟地发出一声:「啊!」

「这就是要给我的巧克力吧?」

平松微微点头。

我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的巧克力,不过该怎样反应才对啊?

唷!我等好久了!应该这么说?

没办法坦然表示谢意,感觉自己好没用。

我立刻打开布包,对内容一探究竟。

有两种做成心型的巧克力。苦味巧克力和白巧克力。

我抓了一颗放进嘴里。

「嗯,好吃。」

「……太好了。」

「你也要吃巧克力吗?」

「……咦?我也吃?」

「对啊,假如你不在意跟我分。」

我也试着开了个小玩笑,结果平松开心地对我笑了。

换成是瑟拉,恐怕会不屑地咂着嘴……不对,八成会有手里剑飞过来。而且口中还会嫌道:「真恶心。」

「呵呵……那么……我也吃吃看。」

平松拿了一颗巧克力放进口中品味。被她双颊绯红地用幸福笑脸对着,感觉真是……该怎么形容?

巧克力当成饭后甜点,先把晚餐解决掉好了。

我享受着吐司与奶油浓汤的绝妙搭配,立刻就吃完了。美味佳肴总是稍纵即逝,和快乐时光相同。

「可以再来一盘吗?」

「嗯……其实……我煮得稍微多了点。」

平松显得很害臊。

到厨房一看,有两锅份量的奶油浓汤。

原来如此,难怪会花时间。

我又想起了织户以前说过的话:

「爱的份量,与奶油浓汤份量成正比。」

为我做饭的心意深厚,奶油浓汤的量才会这么多。

过去我一直认为那又是他说的蠢话,但实际看到煮得这么多的奶油浓汤,连我心里都涌上了某种莫名情绪。

当第二盘豪气地盛满时——

叮咚——

有人来了。

八点过后竟然有客人。

「是谁……?」

「会不会是你爸爸回来了?」

「咦!怎么会……假如让我爸爸看到你……你大概……会被杀掉。」

不会吧!虽然我懂那种心情!有个女儿像平松这么乖巧,却发现她和我这种来路不明的臭小子两人独处吃饭——如果我是她爸爸,也难保不会砍人。

「……可是……没关系……要是我爸爸……我想他进门不会按门铃。」

总而言之,也有可能只是来送邮件的人,尽管心里依然战战兢兢,平松还是来到玄关应门——

听得见属于女性的嗓音,过了约一分钟后——

「哎呀哎呀,感觉挺融洽的嘛。」

「嗨,相川——」

结果,到访的是两名少女。

一个是穿水手服的女生。

另一个则身穿运动服。

「你们来做什么啊?」

我叹了口气。难得有机会和平松独处耶。

「听到小妙要跟你单独在家里玩,一开始我也愿意支持啦……只不过后来还是担心,你这个跟织户没两样的禽兽会不会对她乱来。谁叫相川你有那种让人搞不清在想什么的特质。」

走近餐桌时,将狠话撂得又溜又顺的是三原。这家伙肯定是讨厌我吧?有种排斥感切实地传到我身上。

她上半身是穿体育服,下面则穿制服裙子,透露着练完社团活动才离校的气息。

算了,反正三原不是坏家伙,有话好好谈她也会懂。

「虽然我知道相川不会做那种事,还是跑来玩了!」

另一个客人是友纪。同样是练完社团才过来,她就懂得换上水手服。这样一看,会发现三原其实比友纪邋遢。

但只是因为想玩就跑来,这种有如小学生的理由倒挺符合友纪的作风。

她们两人都与平松交情深厚。从某种层面来看,作用大概跟平松的爸爸差不多。

才不会答应你和平松交往!类似这种调调吧。

我不动声色地,把装巧克力的布包藏了起来。

总觉得那就像是在交往的证据。

可是我们又没有在交往,这肯定算是人情巧克力吧。

「……友纪你们……吃过饭了吗?」

就算已经邀了男生到家里,温柔无比的平松,也不会借故说:「今天不太方便……」然后就把两个好朋友赶走。

「呃,我练完社团以后就在学校闲聊,所以没吃耶。」

仿佛就在等这句台词似地,才刚说完,友纪的肚子就「咕噜~」地响起。

「这是什么?奶油浓汤?感觉好好吃。」

三原将手撑在餐桌,贼笑着看了我这盘奶油浓汤。

「其实……我煮的量太多了点。」

平松耸了耸肩,似乎对于汤煮得太多很不好意思。

有意打圆场的三原说道:

「毕竟也有人说爱的份量,会跟奶油浓汤的份量成正比啊。」

噗——!

我喷出嘴里的奶油浓汤,喉咙也严重呛到。

「欸!很脏耶!相川!你干嘛把好不容易煮好的奶油浓汤喷出来!」

三原站起身,而且出手打了我。

「抱歉。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用织户的格言。」

「什么!」三原连耳根都彻底红透了。

「这是织户……说过的话啊?」

「啰……啰嗉!」

大受动摇的三原,甚至还开口凶了平松。

我爆笑不止。

刚刚回想到的同样一句话,被三原脱口而出,感觉实在有够搞笑。

「织户曾经自以为是地说过:『爱的份量,与奶油浓汤的份量成正比。』」

平常我都被三原抢走主控权,现在立场颠倒了。

「可是,说不定是佳奈美先讲过那句话,织户才跟着模仿啊。」

以友纪来说,这项纠正相当犀利。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说也对。所以啰,三原,哪个才是真相?」

「…………要……要你管。」

她别开目光低声嘀咕着。害羞度应该达到MAX了。

「真相查明,结果这句话出自织户。」

我们几个人哄堂大笑。友纪笑了,连平松也笑了。而且声音大到让我担心会不会惹邻居生气啊。

三原比我更了解织户。

她肯定从以前,就常常脱口讲出织户发明的许多种格言。

因为那家伙会不厌其烦地一直重复,听着听着就记起来了。

「那么……我们一起用晚餐吧……面包和白饭……你们想吃哪种?」

「配白饭!」友纪立刻回答。

「那我乜一样。」三原附和。

她们真是感情和睦。心里这么想的我,也享用着吐司和奶油浓汤。

平松到了厨房,将奶油浓汤和白饭端过来。

平松旁边坐着三原,我旁边则是友纪。四个人围着餐桌,简直就像一家人。

尽管平时我都是和优、瑟拉、春奈围着餐桌用餐——

平松和优。三原和瑟拉。友纪和春奈。

两边感觉好像!

和平时的饭桌一样!就角色定位而言!

「…………面包也不错耶——」

口水快要流出来的友纪用目光对着我。

「意志超薄弱!」

你刚刚才要了白饭耶。

「看别人在吃,自己也会变得想吃嘛。」

「那是呆瓜的思路啦。」

「来……这是友纪的份。」

平松将吐司递给友纪,也许她之前就料想到了。

「噢!我开动啰——!」

狼吞虎咽。张口

猛喝。

将面包含进嘴里,再挖一整匙的奶油浓汤灌下去。

豪迈又爽快的男人吃相。

「好吃!超好吃的!有没有芝麻酱?」

友纪和春奈个性虽然相像,但春奈应该不会有这么坦然的反应。像归像,终究和我们家里不一样。

喝着奶油浓汤的友纪,舀起汤匙都会叮当作响。仿佛一匙能舀的量根本不够,她来来回回地搅动汤匙。

喂,谁来帮个忙拿支洗衣粉会附的小量匙给这家伙。

「你狼吞虎咽过了头吧,有规矩点啦。」

心境好比年轻妈妈的三原。

「……还有很多……你不用急喔。」

心境好比母亲款待返乡小孩的平松。

你喜欢哪种?

「哎呀,都是因为奶油浓汤太好喝。喝奶油浓汤,果然就是要一鼓作气才过瘾。」

「……真有男子气慨耶。」

「你是把男子气慨和呆瓜搞混了吧?」

尽管嘴上这样损人,我仍默默地盯着友纪的吃相。

平常我在午休都会有相同感想,不过她吃起东西真的感觉很美味。

能使「人」的心境「良」善,才有「食」这个字。

看着友纪,可以充分体会到其中道理。

三原则大快朵颐地享用白饭……咦?看起来也好好吃。

毕竟奶油浓汤加进咖哩块,就会变成咖哩嘛。里面满满都是下饭的食材。

「相川,你刚才也变得想吃白饭了对不对?」

三原露出一副贼笑。表情好似要报复我刚才让她出的糗。

这种得逞般的表情,和她十分相配。

比友纪更接近春奈。

「嗯,对啊。」

「哈哈,相川你也跟我差不多嘛!」

我被友纪朝背后拍了好几下。

怎么会有股挫败感啊?

「相川……你要白饭吗?」

唯一站在我这边的平松,带给我安宁。

「那么,来一碗就好。」

光是请平松添饭,看起来就会感到美味可口,真是不可思议。

像这样用餐,心情就好比夫妇,还生了两个读高中的嚣张女儿。

用完晚餐,我们到了平松的房间。

「噢噢,这玩意儿就是你说的电脑啊~可以录影片吗?」

友纪用小跑步赶到书桌前。

「录VHS……应该没办法。」

能感受到平松想满足友纪需求的那股歉意。

「那可以录声音到录音带吗?例如把画了红色○的按钮和画了△的按钮,『喀』地一起压下去……」

「在你观念中的电脑,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东西啊?」

「所以,相川用这台电脑做了什么猥亵的事?」

三原从后头搂着友纪,望向电脑荧幕。

「才没有!我只有看了《真情世界》!」

「那是什么?」

三原小姐,请问你为什么要跟我保持距离?

「那是……电影啦。」

「是低级的片子?」

听了平松说明,她似乎还是不敢领教。

「你干嘛想成那样啦?」

让人无法理解。

「我看啊,你八成有做过一进房间,就立刻深呼吸的举动吧?」

我做过。我是做过没错。但我贼贼地笑了出来。

因为三原的发言,是出自织户那句格言:「进了女生房间,都会想要先深呼吸吧。」

「怎……怎样啦?」

现在就举发也是可以,不过先放她一马好了。毕竟她应该又会像番茄似地脸红到耳根,那还挺可怜的。

「没有啊,要知道这是怎样的片子……看就知道了。」

由于我无辜受到冤枉,就把《真情世界》从头播起,让大家一起观赏。

……………………过了两小时。

「这部电影是不错,可是没有武打场面吗?」

尽管表情感慨,友纪却问了蠢问题。

「最后葬礼那段用的运镜,都快要让人忍不住眼泪了对吧?」

我交抱双臂,点头如捣蒜地问道。

「以相川挑的片子来说是挺感人的。欸,小妙,你哭过头啦。」

「……对……不起……不管看几次……我还是会觉得好感动。」

平松拭去大粒泪珠。

我也不由得想跟着哭出来,但总不能在三原和友纪面前哭。

虽然我猜三原也不想在友纪她们面前掉泪,似乎硬是强忍着泪水。

我没有看过三原掉泪,往后大概也不会看到吧。

无论发生任何事,她应该都会坚强面对。

「好啦,换个心情,我们来玩些什么吧。」

与感人电影合不来的友纪,迅速切换了心情。

「小妙家里有个很炫的房间对不对?」

拍掌表示「我想到了」的三原,又面带窃笑地看了我。

「是吗?」

我将目光转向平松,于是平松状似害羞地微微点头。

「相川,你还没看过啊?那你说不定会吓到哦——」

三原露出得意的脸色。假如她不是女生,我八成会嫌烦,但现在还是乖乖地先用笑容回答:「真期待啊」。

我们移动到别的房间。

话虽如此,那也是位于二楼的一个房间,因此移动距离不过才五步。

进到房间里,我就如三原所说的吓着了。

因为寻常人家不会有的东西,就摆在哪里。

「好酷哦。」

我把手放上撞球台。

设置在家里的撞球台。

还不只如此。飞镖、轮盘——各式各样的娱乐都安排在那个房间。而且,样式都十分讲究。

「这是我爸爸的……兴趣……」

平松害臊似地说道。

没错,在那里的是间康乐室。

「好——相川!我们来比吧!」

友纪立刻拿了竖在旁边的球杆。我头一次看到有人穿水手服打撞球。

「比撞球?真拿你没办法。」

我拿起球杆并摆好架势。

「那就比团体赛好了。」

说着,三原站到友纪旁边。

平松自然就排在我身旁。

用猜拳决定顺序的结果,是由平松开球。

「……那么……我出杆啰。」

平松神情认真地瞄准。

尽管我是从侧面看着发束垂下来——

这不太妙。

胸口的波波和波波,显得一波又一波。

这不是全部看光光了吗!

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换了位置。

各位,跟女生玩撞球时请留意。

听好了!看人打撞球,站在侧面比正面更能将胸口看清楚!绝对要留意!

开球成功以后,平松接着瞄准一号球——然后就顺势将一号和九号球打进球袋。

好,比赛结束。

九号球这玩意儿就是这样……

和扑克牌的接龙挺类似的嘛?感觉都没参与到游戏。

「真不愧是小妙。不输职业选手。」

「才没……那种事啦……」

「你还是超强的耶!」

「这么说来,我们办联谊时,平松也一直都在下将棋吧?」

「……对耶。」

「那时候小妙要是参加玩撞球,八成会造成轰动吧。」

「那这次换我了!」

第二局。

由友纪开球,不过水手服的构造让人看不见胸口。

真遗憾……啊!我刚才在想什么!

友纪的胸部我早就看惯了……不对啦。我本来就没兴趣。嗯嗯。

开球成功,一号球却停在难打的位置。

「相川,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友纪来到站在侧面的我身旁。

要是不将身子挺出去一些,要瞄准球就不容易。

于是友纪就——

………………这不太妙。

屁股翘高非常不妙。

臀部正呈现肉感大放送的状态。

而且,因为她把身体往前挺,底裤就彻底春光外泄了。

太火辣啦——

敢问在普通日常生活里,会有将臀部翘成这样的状况吗?

另外,又有哪里找得到机会欣赏?

有,就是现在。

不行不行。

这不是变得跟织户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和友纪接吻那次。

眼里带着某种妩媚的可爱面孔——

我至今仍苦于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想起当时友纪的那张脸,然而脑海里都冒出来了也没办法。

为了舍弃杂念,我放空心思。

之后,我对撞球的事情完全没记忆。

精湛得令人自豪的冥想技术。

算了,反正也没别的重点可以提。

啊,结果比赛是由平松技压全场。

一轮到她,每颗球都会入袋。

毫无任何失误。

比完撞球以后——

「接着要玩什么?」

「比这个吧!让你们瞧瞧我的平衡感!」

扭扭乐。把手脚摆在画了红、蓝、黄、绿圈圈的地垫上,维持姿势不让自己跌倒的游戏。

由两人或三人同乐,它就会变成四肢交缠的火辣夸张游戏。

友纪拿这什么危险的玩意儿出来啊?

而且平松家真是应有尽有耶。

「可是我不想跟相川玩那个。」

「要不然,我负责转轮盘好啦。」

「那倒是可以……好,要赌什么?」

三原应该对平衡感有自信吧。

一知道我不参加,她马上表露出干劲。

「……赌博……不可以喔……」

「反正我们又不赌钱。」

「也对。这样才会卯足全力比吧。那么,我送个礼物给赢家好了。」

「啊,我想要科莫多巨蜥的布偶耶。」

友纪如此说道。

属于户外型健康少女的她,为什么会想要小女孩品味的布偶?

「你为什么偏要挑科莫多巨蜥?」

「那很酷啊!它在英文叫作LKomodo Dragon,是龙耶!而且还有毒属性喔!」

「好啦,如果有卖,我随时可以买给你。」

于是,我感觉三原和平松的眼睛都发亮了。

「相川,你绝对要买喔。」

「……看来……不得不比了……」

咦?为什么连平松都跟着冒出熊熊燃烧的斗志?

三原我就可以理解。

因为她房间里,布偶已经满到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的地步。

可是平松——

女生的心思实在不好懂。

就这样,争夺巨蜥的扭扭乐大赛开始了。

「呃,首先右手按蓝色。」

「右手对吧。」

友纪把右手放在蓝色。她蹲低身子,只将右手搁到蓝色标示上。

「接着,左手绿色。」

三原也蹲到友纪旁边。

唔,在此忍痛省略琐碎的过程。

第二十五轮——

事情变得大条了。

「为什么换我时都是绿色啦?」

三原在人体拱桥的状态下发出抱怨。

说是拱桥,不过左脚以外全放在绿色。

原本她想用俯卧的姿势,但因为平松在旁边才只好仰着身子。

内裤走光啰。这我不敢跟她说。

篮球队锻炼出来的大腿正在打颤,因此得快点换下一轮。

「佳奈美……加油。」

平松俯卧着伸出右脚,正好钻过那座「三原桥」——而她的头顶则摆着友纪的双峰。

「友纪为什么要靠在平松身上?」

「嘿嘿嘿,因为我要发动攻击。」

「原来如此,表示你不只是维持自己的平衡,还想出手搞垮别人。」

「怎样都好啦,可不可以快点转下一个颜色?」

听到三原状似勉强挤出来的声音,我笑了。

「这不好笑啦!」

我转动轮盘。

「好,平松的左脚也是蓝色。」

「……咦……左脚也要?」

接续之前的右脚,平松连左脚也必须穿过三原的背脊底下。这样子姿势应该会变成伏地挺身吧。

别说是胸口,衣服里根本都被看光光了。

内衣已经稍微移位,再往里面则是——

不可以乱看。我似乎听见某阵细语声这么叮咛,就转了下一轮。

「友纪,右脚蓝色。」

「蓝色!那样难度很高耶——」

蓝色必须跨过三原拱桥,并且避开穿越桥下的平松才能摸得到。

还不仅如此。友纪目前只有胸脯搁在伏地挺身的平松头上。

这么一来,假如目标是蓝色,她得从人已经在三原下面的平松底下钻过去,或者——

「呼啊————!」

呆瓜友纪做出的结论,是先来个倒立……

再弓着身撑起拱桥。

她打算从三原上面绕过去。

然而——思虑太浅。

倒不如说是笨。

由于距离差了一截,她的脚跟直接招呼在三原肚子上。

「唔哦!」

「啊,抱歉。」

三原垮了。距离太近的友纪躺在她身上。

「……唔~」

遭到两人份的体重压顶,平松拚命想撑住。

巧的是平松在最底下,背部有友纪,腿部则有三原整个压上去。

她倾全力撑起背脊,胸口却已经完全碰到扭扭乐的地垫。

「我……不行了~」

砰。

放松力气的平松将脸贴到地垫,模样像是在接受按摩服务。

「呃——赢家是平松。」

「不会吧!我输了?」

「虽然所有人都垮了,不过平松是最后垮的。」

三原满脸不服气,友纪开心地笑着。

「再比一次!」

她开心得不得了。

友纪带着乐此不疲的表情撑起身体。

「我不玩啦。」

三原开始舒展大腿肌肉。毕竟之前她的腿一直在抖。都是变形式人体拱桥害的。

「那相川来跟我比。」

咦?指名我?

「呃……布偶……」

「嗯,买到以后我会立刻带过来。」

「……嗯……有相川送的布偶……好高兴。」

双颊泛红的平松露出微笑。

「对啊,小妙是高兴可以跟相川领到礼物嘛。」

「佳……佳奈美!……你真是的。」

平松用手捂住变红的脸。

原来如此,她鼓起斗志的理由现在揭晓了。

平松喜欢收到礼物。原来她是礼物爱好者。我懂我懂。

「三原也很喜欢布偶吧?毕竟你整个房间都是布偶。」

「啊!你怎么会知道!……啊!」

自掘坟墓。

发现三原个性中并未曝光的一面,平松和友纪也露出窃笑。

尽兴无比的扭扭乐比赛结束。

这时候,我玩得太开心,把正事全忘了。

美迦洛,以及第七深渊的存在。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为了保护平松不受魔掌侵扰。

为了阻止冥界制造出最强的美迦洛。

我忘记了这些,开心地笑着。

在女生围绕下,我在女生房间里尽情玩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说不定在这时候,「那项异变」就已经开始了。

假如我没有这样玩乐,也许就能回避。

席卷全世界的惊人异变,正逐步逼近。

二月十四日。神圣情人节。

从这天早上,异变开始了。

才刚起床,脑袋处于昏沉状态,东想西想的我,还试着回忆睡着时作了什么样的梦,因此到察觉异状为止,多花了一些时间。

睡梦中流的汗颇为恼人,所以我先换内衣、再换制服,然后走下楼梯。

「早安。」

我将手凑到嘴边,打了侧大呵欠,也向待在客厅的优道声早。

优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这边。

「嗯?怎么了?」

「步?」

我不明白那张便条的意思。优想要问什么?

平时不会显露表情的她,猛眨着眼睛。

「我说……怎么了?」

「终之 你去洗把脸再过来」

「嗯,我明白了。」

真是的,看见优露出那种表情,都让我吓了一跳啊。

发生什么状况,直接回答就好啦。

去洗把脸再过来。从优的话中猜想,该不会是春奈那白痴,对我的脸做了什么恶作剧……

受不了。那个呆毛真让人头大。

等她醒来要痛扁她一顿。

我转开水龙头,在洗脸台里放水,然后洗起脸。

呼——神清气爽。

用毛巾仔细擦过脸以后,我望向镜子。

………………啊?

为了确认镜子没被人动过手脚,我试着伸手去摸。

镜子没有异状。

哒哒哒哒哒……

「优!」

「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吵?」

客厅除了优以外,还有回到家的瑟拉。

忍者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真方便。

「啊,瑟拉!你听我说!」

「不用说我也知道——步美。」

瑟拉神情认真地叫了我的名字。

「不是步美啦!我叫相川步!」

是的,我变成女孩子了。

头发长得超过肩膀,胸部波涛汹涌,屁股也又翘又有肉,体型变得简直像瑟拉。

而脸蛋可爱到根本认不出是谁,身上的制服则是水手服。

唔?水手服?

难不成——

我冲上楼梯,一回到房间里,立刻拉开衣柜抽屉。

里面收着许多件小裤裤。

T恤也是女生款式,长裤同样全部变成裙子。

我用双手捂着脸,在绝望感包围下,直接瘫在墙上。

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啦——

「尽管从昨晚就有迹象,经我们确认,这种变化是结束于今天深夜两点。」

瑟拉大概是追着我上楼的。她双手抱着胳臂,正从走廊探头看我的房间。

她那副叹气的模样,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份温柔。

「变化结束——等等,你说现在发生的是什么状况?」

「这你不是最清楚吗?」

瑟拉是指发生在我身上的女体化吧。出现变化的不只是身体,好诡异。

「难道——是平松造成的?」

我心慌了。

明明和她待在一起那么久,我居然没能阻止。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在那边住一夜。

「不对。我始终坚守岗位在监视她,但是她什么也没做。不过,我可以料到是什么人下的手。」

「什么人下的手——意思说这不是美迦洛干的,而是人类搞的鬼?把我变成女生,那家伙怀着什么心啊?」

太好了。对于该不该就此放心让我感到苦恼。平松安然无恙很值得庆幸,但如果原因出在其他人身上——

「即使是你,也能轻易想像出元凶哦。」

尽管瑟拉这么说,我却想不到症结何在。

「给我个提示。」

「请……请不要用可爱的语气!你这废渣!」

我不懂瑟拉为什么要害羞,但是还挺有趣的,因此——

「拜托嘛。」

我试着进一步卖乖。

「既然你这么低声下气,那……那就没办法了。」

她好狼狈,哈哈哈,原来瑟拉也会有这种表情。

对于如此乐观地看待问题的我,瑟拉给了一记当头棒喝。

「这种女体化现象,经确认是发生在全世界所有男性身上。除了一个人以外——」

所有男性?

这句话,让我的脑袋陷入混乱。

「你……你等一下!」

朝瑟拉伸手喊停之后,我开始厘清头绪。

「怎么了?」

「受害的不只是我?」

没错。我还以为是自己被人变成了女生。

尽管我想只有自己碰上这种事。

「是的。这世上的所有男性,都变成了十几岁的可爱女生。包括他们身边的物品,全都一起改变了。」

这实在惊人。假如只是单纯的女体化现象,应该不会连衣柜里的衣物都跟着改变。

彻底变成女生。

对呀,谜题已经解开了。

「这表示,我一直都弄错该紧盯的对象啰。」

「对,就是这么回事。」

拥有可用于制造最强美迦洛的纯真灵魂之人。

之前我认为是平松。

然而并非如此。

那时在当场,有个最为纯粹的人存在。

一心一意只追着女生跑的家伙。

回想起来,下评语的吉娃娃是个毋庸置疑的变态。

由变态所认定的纯正变态。

结果,那才是冥界要找的引标。

「是织户——对吧。」

「嗯。可想而知,原因出在他身上。刚才我去他家确认过,他的恶心依然不变。」

我懂我懂——那确实够纯。纯粹——毫无杂质的变态。

纯的方向差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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